第五章
铁无情一见尤堡主这副丑相,心里就没有好感,他冷眼瞄了尤堡主身后的七个俱不可一世的汉子一眼,顿觉这些汉子是不可轻视之敌,人个每都彷佛有着绝高的功夫,面对着这些强敌,铁无情冷冷地道:
“你就是尤堡主…”
尤堡主嘿嘿地道:
“铜人堡就是我姓尤的当家,铁公子,这里的朋友已等你好几天了,他们等你的原因,本堡主不说你也明白,他们全为了那批黄金,如果铁公子
出那批金子,嘿嘿,本堡主愿给铁公子一条生路…”
一怔,铁无情怔怔地道:
“给我一条生路?尤堡主,难道你认为在下此来是向你讨条生路?哈哈,尤堡主,无缘无故我上铜人堡么什干?你还没摸清我的来意…”
尤堡主一怔道:
“你还有目的!”
铁无情冷冷地嗯一声道:
“我向你讨个人!”
尤堡主心里一震,
口道:
“铜人堡里哪会有你要的人?即使有,嘿嘿,你已是本堡阶下囚,有何能耐向本堡要人?放眼江湖能进铜人堡再出去的人有几个?铁公子,识相点!”
铁无情的脸上在刹那间布满了一片寒凉,如晨间的重霜,秋寒一片,他觉得这位尤堡主不明事理,更不可理喻,心里杀意一涌,沉声道:
“仅凭贵堡这点人手也想让我们成为阶下之囚?哼,尤堡主,我要你立刻放了我的属下黑三,这才是我来的目的,至于那批金子,你诉告,我也道知不在哪里——”
话声一落,全大厅里的汉子俱是一阵
动,那偌大的一笔财富,对任何人都是
惑,铁无情仅凭那一句话就推得一干二净,很难让这群人心服。
尤堡主嘿地一声道:
“铁公子,也许你是指望血盟三十六友那点势力,可是令尊死了,三十六友早已不再是个组合,你还年青,往后还有大好日子,何必为那点财富枉送生命?”
面上一片寒杀,铁无情道:
“你真是歪脖子扭头,自寻烦恼,现在你立刻先放黑三出来,否则,贵堡就要血染遍地…”
嘎地一声,从尤堡主身后跃出人个一来,血样的红袍,头上发丝蓬散,双目瞪得如铃,那紊乱的发丝中,扎着一条红巾,手里握著一条通黑如墨的怪蛇。
他一站出来就喝道:
“小子,老子是玩蛇的,这条蛇叫海冬青,是苗疆百蛇之王,它最喜欢
食人血,你长得白净净的,血一定很鲜,今
你如果不讲出那批金子的藏处,我就让海冬青将你活活咬死…”
苗疆玩蛇的有蛇相公之誉的卜铮,苗疆驱蛇使者,一身全是毒物,任何蛇类只要遇上他,无不乖乖的任其摆布,驭蛇之能普天下敢夸第一位。
那头海冬青在他手里,如具有灵
般的伸出舌头,吐著红蓝蛇信,甭说被它咬一口,就是看见它那种恶形恶状,也会吓得手脚冰凉。
眉头一皱,铁无情道:
“这玩意也来吓人…”
一缕鞭影自他衣袖闪
出来,鞭梢子在空中一点,轻轻的往海冬青的头上敲去,此刻的铁无情功力已非昔日可比,索命鞭出手,真是快的炫人眼目,海冬青果非一般蛇类可比,一见鞭影如电挥出,昂起头,准确无比的向梢子上扑去,那锋利的牙刃一下子咬住鞭梢子,蛇相公卜铮在长嘿声中,突然挥手自
际的皮囊中抓出一把黑影向铁无情洒来。
但见满空都是一条条飞舞的青绿之蛇,铁无情毕竟没有遇上这种场面,长啸一声,夺命鞭如电的
出,左掌迅速的劈去出了。
在一阵震天的大响声中,那一股浑厚的掌劲如刃的挥扫在那群扑采的蛇身上,在惨叫声中,数十条小蛇全被击飞出去,居然通通落在卜铮的脸上,卜铮是玩蛇的大行家,万万没料到那些毒
无比的小蛇会通通
在自己头上,只见每个蛇的口都咬在他的
上,他痛得惨叫一声,在地上打起滚来,而那条海冬青彷佛被夺命鞭碎了脑袋,扑在地上连动都不动一下。
蛇相公卜铮惨叫声中,一张脸已变得铁青,肿得如发起的馒头,虽然他是玩蛇的圣手,但这类毒物毕竟是不认人的,它只要一沾上东西,立刻张口就咬,虽贵为它的主人,它也不会放过。
蛇相公卜铮急快的伸手掏出一颗红丸
进肚子里,挥手将脸上的蛇弹落地上,但他人已委顿的几乎站不起来。
尤堡主神情一变,道:
“铁无情,你好功夫!”
他突然向四边一挥,大声的又道:
“将门关上。”
刹那间,顾俊已命人将大厅的门窗关上,显然尤堡主要施出瓮中捉鳖的法子,硬要将他们留下,黑皮的剑已拔出来,与十七八个汉子守在大门前。
铁无情冷漠的道:
“老屠,别客气,谁要妄动,你就杀。”
屠一刀的刃在扬,仰天狂笑道:
“好呀,老子早就等得起
了。”
尤堡主身后的汉子全站出来了,屠一刀仔细一瞄,心里也是一震,徒刀手史
、百岳剑鲁天生、寒
手吴汉、金爪子袖子,乌鸦、蚤子、狗仔…,这群人无一不是脚跺四海颤的人物,俱各霸一方,今
齐会铜人堡,显然俱是为了那批金子而来。
寒
手吴汉是这伙人里最难
的人物,他不仅功夫绝高,那份心机尤较深沉,他已看清楚眼前的形势,铁无情已绝非弱者,仅从刚才斗蛇相公的手法上,他已认定铁无情才是可怖的对手,心念一动,道:
“各位,咱们的正主儿比那个屠一刀还要可怕,如果想得到那票肥货,嘿嘿,尤堡主,咱们大伙先将这小子摆平才能…”
颤了颤刀刃,徒手刀史
道:
“老屠可不易与…”
鼻子里哼了一声,寒
手吴汉道:
“别看走了眼,姓铁的决不是易与之辈,兄弟,姓屠的就交给铜人堡的兄弟负责,咱们几个,嘿嘿,对付他,只要留下他一口气就行了…”
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工作分配得还真有条理,铜人堡顾俊、黑皮早已恨透了屠一刀,二十余条汉子全火红了眼,凌厉的瞪着屠一刀。
老屠昂然不惧的早已紧握那柄杀人的刀,严密的监视着这群人的一举一动,在那些大汉移动中,屠一刀那犀利的刀早已如落叶般密集的斩了过去。
刀刃闪过之处,一蓬蓬鲜血洒落下来,紧接着是那些恍动的人影倒下,他一出手就砍了三个,这快速的杀人手法确实令围困他的人寒惧。
哈多和哈娃娜父女紧密的靠在一起,只要有人接近铁无情,哈多便抢先出手,硬给这位主子分担了不少。
尤堡主那身诡异莫测的功夫的确称得上高手,他和寒
手吴汉配合得天衣无
,人个两进出都似有默契般向铁无情抢攻,铁无情面对这几个颇难易与的高手,的确有些愤怒难抑,他大吼一声,那柄王者之剑在一片银光中闪了出来,道:
“通通杀——”
徒手刀史
、百岳剑鲁天生、金爪子袖子、乌鸦、蚤子一见铁无情亮出了那柄王者之剑,一股凉意不自觉的自心底里透出来,他们可滑溜得很,那柄寒颤的冷剑太令他们动心了,百岳剑鲁天生是玩剑的行家,一见那柄锋利的剑刃,
口道:
“百剑之王…”
尤堡主心弦大震,道:
“什么?这就是那柄剑王之王…”
百岳剑鲁天生凝重的道:
“错不了,天下神器我几乎都研究过,这柄王者之剑是神兵中的神兵、利器中的利器,拥有此剑就等于拥有了上百高手,今
咱们可不虚此行…”
如果以这柄剑与那票黄金相比,那批金子就微不足道了,尤堡主和寒
手吴汉的眼睛都明亮起来,各个心里都在怦怦直跳,对那柄剑俱有染指之心。
寒
手吴汉嘿嘿地道:
“拿下来,咱们大伙先擒下他——”
他这一吼,所有的人似乎都是同一心意,个个都想先一睹神刃的真面目,六七道人影如黄蜂冲陷般的向铁无情扑落,这些人都是当前江湖上的佼佼者,出手之狠、下手之毒决非普通人所能比拟,铁无情的剑如灵光在苍穹中闪过的孤光、羚羊挂角般的对着这些扑来的人影劈出,宝剑在半空中颤起了六个
朵,在惨厉的叫声中,金爪子袖子那伸出的爪子全给铁无情削了下来,他痛得惨叫一声,已跃飞出三丈之外。
而百岳剑鲁厌生自以为剑法超人,抢在前面,却到想没首先被铁无情的剑在一颤间,穿了他的
膛,一股鲜血涌出来,他连吭都没吭出来,已开膛而死。
寒
手吴汉一呆,道:
“好快的剑…”
在这一刻,大伙的心才真正凉了,铁无情在江湖上传闻只不过是个小角色,哪想到人家在剑道上的功夫居然这么浑厚,仅一招就杀了百岳剑鲁天生,砍了金爪子柚子的那只右掌,而更令他们颤惧的是他剑式的余威,竟也
得他们个个后退自救。
蚤子颤声道:
“妈的,这小子扎手…”
铁无情面上冷漠的道:
“还有哪一位?——”
乌鸦呱呱地吼道:
“兄弟上。”
他和蚤子在江湖上一向是焦不离孟,两人合作惯了,这一叫,蚤子哪敢待慢,在一声长啸声中,人个两如寒弓
月般的分自两个不同的方位向铁无情抢攻而来,双方俱将手中的兵器挥舞得如疾骤飘洒的寒雪——
双目一寒,铁无情厉声道:
“找死!”
哪知他的剑影仿佛空际的惊虹,那旋转的剑影迅快的
着这两道疾跃而来的人影,在一连串
击的金铁声中,乌鸦闷哼一声,人在半空中砰地摔落下来,仿佛狗吃屎般的跌坐在地上,一双眼珠子瞪得如铜铃般,呆滞地一句话也没有说,不是没说,是说不出来了,因为在他的喉结处,有一个拇指般大的剑孔,鲜血正泪泪地
出来。
蚤子死得并不强过乌鸦多少,他那个头颅给削掉了一半,人虽仰天翻倒在地上,那一双脚还在地上不停的抖动,显然他痛得很难咽下那口气,一股股震憾的惨叫,使大厅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谁也没敢再吭声。
一连斩了三四个,以铜人堡尤堡主为首的汉子全寒了心,原本并不是很有名的铁无情,哪想到出手这么狠毒,功夫那么高绝,他们原先的的计划已全被铁无情的剑刃推翻了。
尤堡主忽然吼道:
“住手!”
此人当真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老狐狸,面对这种惨状,他毅然决然的令全部的人停手,铜人堡的兄弟果然都往后闪去,堡主之令他们不能不听。
屠一刀的刀上还沾着血滴,抹抹嘴,道:
“妈的,老子才兴起,你就叫我停手!”
地上躺了十余个全是他老兄的杰作,那杀人的手法,的确令铜人堡的兄弟寒心。屠一刀果然是屠一刀,刀刀都没落空过,他杀人的手法在江湖上果真是一绝。
尤堡主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嘿嘿地道:
“铁兄弟,好功夫…!”
淡淡一笑,铁无情道:
“哪里,哪里。”
尤堡主阴沉的道:
“咱们这是不打不相识,先前是老夫自不量力,多有得罪,现在铁公子的气也消了,咱们就重新开始论
,本堡主愿
你这个朋友…”
这真是黄鼠狼给
拜年,没按什么好心,铜人堡兄弟死了多么那,还有那几个尤堡主的知
好友,他们难道就这样白死了?血也白
了?尤堡主到底按的什么心?人个每都在纳闷…
摇摇头,铁无情不屑的道:
“尤堡主,凭良心说,在下打心眼里就没有和你
朋友的意思,如果,我们一见面,你就放了黑三,也许我还会看你是条汉子,和你论兄称弟,尔今,你突然要和我
朋友,老实说,我怀疑你的诚意。”
“嘿嘿!”铜人堡堡主阴沉的道:
“这么说,铁公子是瞧不起本堡主了…”
铁无情长吁了一口气道:
“起不对,我不齿你的为人…”
他是个直
子的汉子,喜怒哀乐全在脸上,喜欢的人在脸上就能表现出来,厌恶的人也会摆在脸上,直肠直言,哪管你尤堡主受得了受不了。
尤堡主当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嘿嘿地道:
“既然铁公子不愿与本堡主
朋友,本堡主也不勉强,至于你那位朋友黑三,嘿嘿,老夫还是看在铁公子的面子上放人…”
寒
手吴汉诧异的道:
“尤堡主,那些死去的朋友难道就算了?”
尤堡主脸色一沉,道:
“吴兄弟,你认为咱们还能报仇么?不是本堡自灭威风,今
再干下去,死的只怕不只这些人!”
寒
手吴汉一呆道:
“这…”尤堡主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顾俊、黑皮,把黑三带过来。”
顾俊和黑皮一拱手,齐声道:
“是!”人个两立刻转身而去,大厅的门立刻重新启开,不多时,一个全身槛楼的汉子被顾俊和黑皮押了过来,哈多看得心里一震,颤声道:
“老黑!”
黑三只不过翻了翻眼皮子,望了哈多一眼,显然黑三在铜人堡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如意,熬受的折磨一定不少,不然他不会显得那么没有精神。
哈娃娜激动的道:
“黑叔叔快过来见见我们的主…”
黑三似乎身子泛起一阵剧烈的颤抖,他到想没王者之尊的主人又有了传人,眸子望着铁无情不断的打量,然后颤声道:
“你就是…”
哈多笑道:
“看看咱们主手上那柄剑,就知道错不了。”
黑三砰地跪在地上,颤声道:
“老奴黑三,叩见我主…”
铁无情只好伸手将他扶起来,道:
“别给人家笑话,咱们是自己人!”
屠一刀依然握刀在手,道:
“少主,咱们上路了。”
嗯了声,铁无情只不过是向尤堡主拱拱手,一行人立刻跨上坐骑疾驰而去,寒
手吴汉呸了一声,道:
“老尤!你真的放他们走?”
尤堡主仰天一阵狂烈的大笑,他的笑声历久不衰,一直笑得脸色变得铁青,才一歇笑声,哼哼地道:
“妈的,他宰了咱们这么多兄弟,我姓尤的难道真一点血
有没都?吴汉,咱们明着斗不过他,暗地里却不输给谁,我姓尤的保证,不出七个时辰,姓铁的乖乖落在我铜人堡手里!”
寒
手吴汉不解的道:
“我不明白?”
尤堡主得意的道:
“吴兄弟你也是老江湖了,总听过‘千里香’这玩意吧?本堡有种特制的物药唤‘千里香’,只要抹上那么一点,嘿嘿!人个这只要不死,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他找出来!”
寒
手吴汉不解的道:
“既名千里香,那一定有其特殊之香味,抹在敌人身上,我们能闻见,敌方也一定能闻出来,尤堡主,你这一招只怕不管用!”
尤堡主哼地一声道:
“你懂个
!千里香的怪味不但你我闻不到,一向最善嗅闻的狗都闻不出来,必须要用西藏獒犬,才能追踪这种香味,还有一桩你吴兄弟只怕不了解——”
寒
手吴汉一震,道:
“请尤堡主指教!”
尤堡主得意的道:
“千里香另一桩妙用,嘿嘿,闻者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手脚发软,再高的内力也提不起劲来…”
寒
手吴汉满脸佩服的道:
“堡主已将千里香给那个黑三抹上?”
点点头,尤堡主嘿嘿地道:
“本堡为防止被捕之人逃走,暗暗在这些人身上抹上千里香,他纵然能逃出本堡,本堡也有办法将他抓回来,黑三是本堡的重犯,岂会不给他弄点千里香!”
寒
手吴汉大笑道:
“妙呀!堡主!你的手段果然高明,姓铁的武功虽高,却决想不到咱们有此一招,这样看来咱们那票金子还飞不了,堡主,咱们即刻追踪吧?”
“嗯!”尤堡主望了黑皮一眼,道:
“带犬来!”
只听一阵狂烈的吠叫,两只全身通黑、雄健威猛的西藏獒犬在黑皮的带领下向这里奔来,它们见着尤堡主仿佛见了爹娘一样,向他猛扑,尤堡主立刻摸摸它的头,嘿嘿地道:
“别叫、别叫,今天你们给我追几个人,追上了,我今天会让你们吃顿牛
,追不上,罚你饿两天!”
那两只獒犬仿佛听得懂他说的话,果然都安静了下来,瞪着那双凶厉的目光,向着远方嗅闻,不多时,它们已竖起了耳朵,朝着前方连叫数声。
“嗯!”尤堡主嘿嘿地道:
“行啦!它们已找着方位了,咱们只要跟在这两头畜牲的后面,保证能找着他们的人!”
顾俊突然上前,道:
“启禀堡主,属下已慎选二十余骑,俱是本堡杀手级人物,随时准备出堡,何时出发尚请堡主明示!”
一挥手,尤堡主嗯了一声道:
“除了本堡兄弟外,就是这几位好朋友了,这次出击不要人多,但必须隐密,因为江湖上想留住姓铣的决不会只有本堡兄弟,咱们只要一拿了人,立刻回堡…”
铜人堡果然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在刹那间已将人手调配妥当,寒手吴汉看见铜人堡这种场面,也是暗暗心惊,但,他心里却愈来愈兴奋,毕竟那批黄金太
惑人了。
挥挥手,一行人开始出堡了,那两只獒犬已被放开索套,扬着蹄子向前奔去,随在它们之后的是这群善于追踪的铜人堡高手。
寒夜漫漫,冷飒的空气里是一股浓重寒
,星月俱隐藏在云絮之后,远远的骑影移落在地上,黑三身子一阵抖动,哈多望着这位老友抖嗦的身子,道:
“老黑,你还撑得住吗?”
黑三颤声道:
“我好冷…”
铁无情向前方一望,道:
“咱们必须找地方歇歇,黑三太虚弱了,再硬撑下去,他非倒下去不可,这里离铜人堡不远,如果他们追上来,咱们可能会遭受惨重的攻击!”
屠一刀眉头一皱,道:
“少主,这里方园百里是没有人家了,只有在小西屯那里住了一个恶婆娘,叫秋田嫂,她是我们十恶之一,一身杀鱼刀法,可说是江湖一绝,咱们去那里歇歇!”
略略沉思,铁无情道:
“好,带路!”
在屠一刀的带领下,几个人快速的向小西屯驰去,三间屋在黑夜里朦胧的伏卧在那里,沉重的蹄声在谷里响起,蓦闻一声锐叫道:
“给我站好,这里可不是菜市集子,任你们硬冲直撞,没有老婆子的允许,谁都不准过来!”
随着话声,屋檐下人影一闪,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半百老太婆手里拿着一柄鱼刀,明晃晃的站在那里,虽然是个女人,但却令人感觉到一股杀气腾腾。
屠一刀嘿的一声道:
“秋田嫂,我是老屠呀!别玩你那柄杀鱼刀,老屠还想多活几年,咱们是路过这里,顺便看看你!”
秋田嫂鼻子里哼地一声,道:
“你这老东西哪会有心来看我,我看你八成是给人家追得如丧家之犬,没地方躲了,才跑来这里找我老婆子。”
几人疾跃而落,秋田嫂早已将门启开,一股昏黄的灯光透了出来,屠一刀和秋田嫂真
络,老实气客不的领着他们走了进去,秋田嫂望了一望黑三,道:
“他病了?”
屠一刀嘿地一声道:“妈的,给铜人堡那些
儿子折磨的!”
秋田嫂嘿嘿地道:
“这里可是铜人堡的势力范围,你这个杀千刀的专给老婆子惹麻烦,快请你朋友躺下,我老太婆熬神魂汤给他喝,保证他在三个时辰后就能恢复元气,然后你们快快走路,我可意愿不让铜人堡的人知道我住在这里!”
她虽是个女
,做事倒很干脆利落,就完话,转身就走,屠一刀似乎很了解这婆娘的脾气,并不在意,几个人坐在那里,均有倦意,朦朦胧胧中俱坐着沉睡起来。
秋田嫂熬好了汤给黑三服了下去,转首一看连屠一刀在内均呼呼睡去,心里一怔,暗暗忖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难道是经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杀伐,全部
疲力竭的难以支持,但这也不对呀!一个有内力修为的人哪会这么疲累不堪?”
忖念方逝,远处已响起犬吠之声,秋田嫂神情一变,凝神听了听,只觉蹄声笃笃有数十骑之多,她面上杀机一涌,冷笑道:
“真要有不长眼的人来这里找茬,我这把杀鱼刀就给他们开肠破肚,看看我老太婆是不是好惹的!”
屠一刀此刻缓缓启开了眼,道:
“怎么?有情况?”
秋田嫂嗯了一声道:
“人数不少,还有狗叫声。”
屠一刀歪着身子道:
“没关系,看我老屠的!”
他刚要站起身子,人已砰的倒在地上,只觉全身泛力得连抬手的劲道有没都,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
秋田嫂神色一变道:
“你们中毒了!”
她急忙的
口气,只觉幽门
上隐隐作痛,此女江湖经验何等丰富,一察觉情况有异,立刻吼道:
“老屠,你么什为要害我?”
一怔,屠一刀怔怔地道:
“我么什为要害你?”
秋田嫂怒声道:
“从你们这群人进来之后,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现在我发现我也中毒了,老屠!这种无
无味的毒最
狠,咱们俩还有那么一点
情,你何必用这种手段…”
屠一刀摇头道:
“秋田嫂!你居然信不过我,我没有…”
秋田嫂哼声道:
“那一定是这几个人,乘我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发作之前我先杀了他们,待会儿再和…”
她性格诡烈,在十大恶人中是个女杀手,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念头一起,手里那把杀鱼薄刀已经扬起,明晃晃地照着端坐在那里的铁无情砍去。
屠一刀大惊,道:
“千万不可——”
他虽然觉得全身乏力,但还是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铁无情的面前,秋田嫂在十恶中一向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往来,要说能谈得来的人也只有屠一刀一个,屠一刀奋不顾身的扑来,她只好硬将劈出的那一刀撤回来,而这时屋外已传来了人声,那追踪的快马戛然而止,阴沉厉怖的吠犬声已逐渐接近,显然这些人已到了屋前。
屠一刀立刻嘘地一声道:
“秋田嫂!外面好朋友都到了!”
秋田嫂哼地一声道:
“是哪路不长眼的东西,居然跑到我这里鬼鬼祟祟的,我限你们立刻滚出这里,否则别怪我杀鱼刀刀刀要你们的命!”
此女虽知自己也中了毒,但话声可宏亮得很,屋外似有人暗中发出不屑的笑声,他们俱在江湖上跑动,一听有人要用杀鱼刀杀他们,住不忍会笑出来,只听寒
手吴汉的话声叱道:
“别笑!秋田嫂的杀鱼刀可是闻名江湖!”
这真是人的名、树的影“秋田嫂”这三个字的确让铜人堡这群追踪者大大的震憾了,十恶中人秋田嫂,这女婆娘的名声不小,那柄薄如蝉翼、-弯如斜月的杀鱼刃就是她的招牌,据说此女杀人惯用开肠破肚手法,杀人如杀鱼一样干净利落。
寒
手吴汉高声道:
“秋田嫂!小弟吴汉,深夜打扰深感不安,今夜铜人堡和在下是为了追寻几位江湖朋友,不得已才来打扰,尚请念在江湖同道的份上,将那几个人
出来!”
秋田嫂在屋子里哼了一声道:
“连屠一刀也算在内?”
这话可使寒
手吴汉为难了,屠一刀在铜人堡杀了不少尤堡主的手下,如果为了铁无情而放弃屠一刀,只怕铜人堡的兄弟不答应,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站在他身后的尤堡主已上前,道:
“秋田嫂!如果老屠是你的朋友,嘿嘿,本堡主可看在你的面子上暂时放他一马,不过,那位姓铁的朋友,嘿嘿,必须交给我们带走!”
秋田嫂冷冷地道:
“不行!你们要拿人,必须等他们离开这里!”
尤堡主冷冷地道:
“秋田嫂!何必那么不上路,这些人全中了本堡的千里香,此刻已和普通之人差不多,你一个女
何须和本堡过不去?”
屠一刀在屋里大叫道:
“妈的!姓尤的你进来!”
此刻哈多父女和黑三俱已睡醒,唯有铁无情一直盘腿坐在那里暗暗运功,屠一刀这一吼虽震醒了大伙,可是每人肚里都很明白,千里香,在他们身上已发生了作用,他们连举手之力有没都,如何应付眼下这群高手。
尤堡主嘿嘿地道:
“强弩之末还敢逞强!”
一挥手,立前由顾俊指派四名黑衣汉子向屋子里探索,这四个汉子已知道屋里的人俱中了千里香,登时胆气一壮,四个人自大门闯入,刀剑在闪颤中将那扇门踢开了。
秋田嫂站在那里连正眼也没瞧这四个人一眼,屠一刀还是坐在那里,这四个汉子此刻-进入屋里,人已往铁无情扑去,哪知秋田嫂的手已抬起来了,那柄短小锋利的杀鱼刀仅在空中划了四划,手法之快,刀法之准,连屋外的吴汉和尤堡主都看得暗暗心悸,只听惨叫连连,那四个汉子的肚子如被开了膛般的全被那柄杀鱼刀给划开了,刹那间,鲜血混合着肠肚翻
出来,真是人如其名,杀鱼的手法,果然迅速狠厉。
吴汉
口道:
“好快的杀鱼刀法!”
尤堡主双目一寒,道:
“她撑不了多久,吴兄!你可来出看,她出手有些发抖,速度也不够快,她能一举宰了我四个手下,全凭了那份熟练的手法!”
寒
手吴汉嘿嘿地道:
“你是说千里香发生了作用?”
尤堡主点头道:
“错不了,黑三身上的千里香是够全屋子里的人散了功,虽然秋田嫂那女人中毒较浅,也好不了多少!”
寒
手吴汉大笑道:
“那咱们还等什么?”
话音一落,他那迅捷的身子已当先跃了过去,此人城府极深,当他判定秋田嫂果已中了千里香后,道知他机不可失,身形一动,人已掠扑而落,双手
合,蓦地挥掌而出,一股浩瀚的阴冷之力,随着他的双掌迸发出来,对着秋田嫂当头罩下。
秋田嫂心里一震,急运起功来,
将全身之力蓄集在右掌上,哪想到内力仿佛连接不上,时涌时断,她心里惊,
闪身躲避,可是寒
手吴汉不是普通之辈,双掌的劲力一发,就不给她闪避的机会,砰地一声,秋田嫂连人带刀被击在地上。
哇地一声,她嘴里
出一口血箭,那双掌之力果然霸道无比,
柔的寒力果然将这女人击成重伤。
秋田嫂怒叱道:
“好!姓吴的,此仇老娘必报!”
寒
手吴汉嘿嘿地道:
“你没机会了,中了我的寒
手,活着比死还要痛苦,念在你是个女
之辈,我不想赶尽杀绝,这里的人我们全要带走,你还是快点疗伤吧!”
尤堡主看了屋里一眼,哈哈大笑道:
“姓铁的!你再跑呀?”
屠一刀怒声道:
“铜人堡听着,只要我姓屠的不死,嘿嘿!今
之仇必加倍奉还,我必纠结十大恶人血洗铜人堡!”
黑皮上前一掌扫过去,骂道:
“的妈他!你他娘的还敢嘴硬,我们兄弟死了几个,全是你这
儿子下的毒手,我得不恨现在就杀了你,如果不是堡主
待过,哼!”屠一刀挨了一巴掌,气得两眼都凸出来,他叱道:
“小子!我会先给你一刀!”
他几乎连举起那柄刀的力气有没都了,这真是龙搁浅滩遭虾戏,黑皮逮了机会,哪会轻饶了屠一刀,脚掌齐来,居然将屠一刀揍了个鼻青脸肿。
吴汉眼略略一瞄四周,道:
“堡主!我有个建议。”
尤堡主一怔,嘿嘿地道:
“请说!请说!”
寒
手吴汉深沉的道:
“这些人俱非泛泛之辈,咱们目标只是姓铁的,如果将这群人全带回堡里,万一出了点差错。嘿嘿!往后咱们就甭想再有太平日子!”
“嗯!”尤堡主突然觉得吴汉之言有理,嗯了一声道:
“你的意思…”
吴汉恨声道: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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