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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韦英风转身对沈大川一招手,两人准备离开!

 突然…

 霍的一声,韦英风身后的李虎竟然曲膝下跪!

 两人俱是一怔,韦英风笑道:“李虎你这是干嘛!”

 李虎睁大眼睛,大声道:“我要拜你为师!”

 韦英风摇摇头,想道:

 “这小子,怎么好像什么事,他想‮样么怎‬就‮样么怎‬,要拜我为师,也不问问我的意思。”

 他沉声道:

 “我比你年轻的多,怎么收你为徒?”

 李虎惘的道: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

 沈大川跟韦英风都笑了出来,心想:

 “这小子是被晒昏了头,年龄怎么改变?他的意思大约是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成为你的徒弟吧!”

 韦英风走过去扶起李虎,道:

 “不必拜师,你的武功很好,你只是不小心,而且不想伤我而会输我,真要打,我不一定会赢!”

 李虎傻呼呼的摇着头,不大相信的道:

 “不信,不信,你打架不必用力,我就输了,所以你一定要教我!”

 韦英风想不到耀武扬威的李虎,现在竟像个小孩,非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执不悟,略一沉,道:

 “这样好了,我现在有事要去办,等办完事,我再去‘铁臂门’找你,那时再教武功,好不好?”

 韦英风尽量放缓语声跟他商量!

 李虎用力摇摇头,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办事好了,免得‮候时到‬你跑掉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韦英风知道李虎本不坏,只是为人暴了些,在犹豫要不要带着他!

 沈大川向李虎仔细审视了一番,沉声道:

 “韦大侠,此人虽然武功不错,亦无恶念,只怕会惹来‘铁臂门’的干涉,你得考虑考虑!”

 韦英风不语,突然,有一阵杂沓脚步声响起,朝着他们站的地方奔跑过来!

 沈大川和李虎也都听到了!

 不多时,来人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来人共有九个,人人宛如被重击了一似的,双眸似突出眼眶!

 九人一至,立即摆开阵势,将韦英风三人围在中心,手中皆握着重兵器,穷凶极恶!

 为首的一人,年约四旬,穿着黄的长袍,在阳光下真是鲜异常,他身材细长,却结实硕壮,颇具大将之风!

 有一个五短身材,面貌奇丑的矮小汉子指着李虎,对那黄衣大汉道:

 “就是他,就是他伤了我们弟兄!”

 黄衣大汉望着李虎,道:

 “我们‘龙凤帮’与你们‘铁臂门’一向没有瓜葛,‮么什为‬来找碴!”

 李虎抹拭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声道:

 “找碴就找碴,老子我高兴,谁叫那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在‘铁臂门’的地盘上,气,老子没扭断他的脖子就算不错了。”

 韦英风心想道:

 “那天杀了‘龙凤帮’的贾如龙及石南凤,不知这汉子又是谁?”

 他暂时不说话,站在一旁,静听源!

 黄衣大汉嘴角不屑的轻撇,随即厉声道:

 “你未免太不把‘龙凤帮’放在眼里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龙凤帮’也不讲什么情意了!”

 李虎古怪的一笑,大声道:

 “我们‘铁臂门’什么时候跟你们有情意,真是不要脸!”

 黄衣大汉微感一愕,蓦然大吼道:

 “报上名来,贾如浩不杀无名小卒!”

 韦英风向黄衣大汉一望,心想:

 “原来他叫贾如浩,想必是贾如龙的兄弟吧!只是那个是帮主。”

 李虎目中凶光突,大叫道:

 “你爷爷李虎是也,小子你叫什么?贾如‘耗’,原来是只小老鼠!”

 贾如浩狂吼一声,如一阵风似的冲到李虎前面,右手急挥,一道劲风,袭向李虎!

 时间是快速的,李虎厉吼一声,铁手臂用力一甭,退贾如浩。

 于是“龙凤帮”纷纷怒骂连声,寒光倏闪,数十道光芒已如闪电般向李虎攻来!

 韦英风与沈大川身形俨然掠出,两人暂时无出手的打算,冷眼旁观!

 李虎大叫一声,两手一抓,一边一个,一声嘶叫,被他铁手臂抓住的,立即热血暴溅,血模糊!

 李虎大笑道:

 “叫‮道知你‬爷爷铁臂的厉害!”

 笑声中,又有数道寒光,猝然向李虎背后袭来!

 李虎身形暴转,迅捷出手中,又是一连串的惨叫声,一个“龙凤帮”的弟子紧跟着躺下!

 贾如浩见状,心想:

 “如此下去,多添伤亡,占不到便宜!”

 于是,他大吼一声:

 “退!”

 本再上前的“龙凤帮”弟子,在一声令下,纷纷退开,贾如浩独自面对李虎!

 李虎蛮牛似的奔向贾如浩,凶狠的攻向对方!

 贾如浩冷冷的一哂,猝而偏向一旁,手中大刀迅捷的刺向李虎膛!

 李虎显然大吃一惊,怪叫一声,一只铁臂倏转,猛然攫向敌人两腿!

 贾如浩足尖微旋,厉吼一声:

 “躺下!”

 右手急劈李虎劲项,左手则奇异的抓向李虎的铁手臂的上端!

 贾如浩力气可能不及李虎,功夫跟他也仅在伯仲之间,但他脑筋较敏捷,个性略为沉稳,所以他能把握刹那间的时机!

 他的出手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李虎几乎没有一丝余隙可供闪躲,李虎惊叫一声…

 叫声中,他自己来不及闪开——

 韦英风好似有意,又似无意,一道物体已若惊雷骇电般出!

 那物体不偏不倚,刚好中贾如浩的右手腕,使他手一软,本将要砍至敌人颈项的大刀在李虎面前垂了下来,距李虎不会超过三寸!

 他是怎么出手,连在一旁的沈大川也没有看清楚,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手一出,物体也到了贾如浩的身旁,实在快的离奇!

 贾如浩低头一看,中他的竟然是一颗很小的石头,而其袭来的劲道却这么大,可见那人的武功了!

 他不由得“啊”了一声,口叫道:

 “好内力!”

 贾如浩转头寻找出手之人,当他看到韦英风及沈大川时,猜测不出,究竟是哪位出手的。

 因为,以这样的修养,即使沈大川的年纪犹嫌太年轻,何况是韦英风,可是韦英风脸上有股湛然的光彩,那又是沈大川脸上所没有的!

 贾如浩沉声道:

 “到底是哪一位朋友,出手趟这淌浑水!”

 韦英风轻笑一声,说道:

 “在下不愿多见伤亡,所以才出手阻下阁下杀人,还请见谅!”

 贾如浩低沉的叹息一声,喃喃说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罢了,贾如浩亦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我认输了!”

 贾如浩光明磊落的气度,韦英风十分感动,诚挚的道:

 “不能以胜负论英雄,韦某敬你是个英雄!”

 贾如浩落寞的笑笑,低声道:

 “没有打就承认失败,这倒平生第一回,这位朋友尊姓大名?”

 韦英风呆了一会,他曾杀了贾如龙及石南凤,不知该不该明言,想想对方是如此一位英雄,自己怎能不坦言相告,说道:

 “在下韦英风,这位是沈大川。”

 贾如浩点点头,不由感叹的道:

 “英雄出少年,此话一点也不假!”

 李虎今天连遭二次挫败,刚才还差点命丧黄泉,此时才觉得背脊上凉嗖嗖的,惶然道:

 “我们的事,以后再做了断!”

 说完,转身离去!

 韦英风不知李虎这话是对他讲,或是对贾如浩,亦是两人皆有!

 他突然想起一事,道:

 “不知贾如龙及石南凤跟你什么关系?”

 贾如浩又叹息了一声,道:

 “那是舍弟及弟媳,只是前些天不知为何人所杀,双双惨死!”

 韦英风及沈大川一凛,韦英风示意他不要明言!

 贾如浩忽然说道:

 “朋友认得舍弟!”

 韦英风嗯了一声,假言道:

 “在下与令弟有一面之缘,不知其已惨死,遗憾之至!”

 贾如浩长长吁了口气,道:

 “舍弟虽然不才,但遭人杀害,我‘龙凤帮’势必查捕凶手,以慰舍弟在天之灵!”

 说完,不等韦英风回答,用力一挥,数条人影又跟着他离开。

 这里,又恢复原来的平静,不带一丝喧嚣,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韦英风喃喃说道:“又结了一位仇家!”

 沈大川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韦英风轻笑一声,道:“我们也走吧!”

 第三天。

 浑圆的夕阳,如一团蒙的火球,是那么鲜,却又遥远,此刻,正是黄昏时候。

 韦英风吁了一口长气,遥望着西边的落,落寞的缓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沈大川淡然一笑道:

 “韦大侠正值黄金时代,何出此言?”

 韦英风哑然失笑,道:

 “不过是触景伤情罢了!”

 两人不再说话,空气中有种特别清新的气息,-片稀树林映入两人瞳孔中。

 韦英风精神一振,叫道;

 “想必我们已到了黑水潭了。”

 沈大川颔首道:

 “嗯!应该就在这里了!”

 说话中,两人已进入树林里,这一片翠绿中,含蕴着无限生机,脱俗不凡。

 稀树林之后,是一潭蓝汪汪的湖水,光滑得如玉人的凝脂肌肤,远远望去,灵透出尘,美妙而绮丽!

 韦英风欣无比的道:

 “舅舅真是慧眼独具,选了如此神妙的人间仙土,真是太好了。”

 沈大川点点头,有些奇异的向四周打量,正待启口说话——

 一个苍劲‮音声的‬,突响起:

 “入黑水潭者死!”

 韦英风神色微变,霍然转身,发现柳亦枫冷峻的站在五丈之外。

 他高兴的叫道;“舅舅!”

 柳亦枫看清是韦英风,笑道:

 “原来是你!我以‮么什为‬外人闯入呢!”

 他又发现尚有一个外人,再度提高警觉,不怀好意的瞪着沈大川,沈大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韦英风淡淡的一笑,道:

 “舅舅,这是我的好友沈大川,他因躲避‘独尊门’的追杀,我特地带他来的。”

 ‮道知他‬柳亦枫生多疑,故不愿明言沈大川曾是“独尊门”的分舵主。

 沈大川温和的-笑,双手抱拳道:

 “柳前辈,久仰大名,今真是幸会!”

 柳亦枫的谨慎,是因为上过大当,所以一向不太相信陌生人,但因沈大川是韦英风的朋友,他不能过份怠慢,一晒,道:

 “黑水潭从未有客人,沈兄弟是第一位!”

 沈大川目光中出惶恐的神色,颇有受宠若惊的样子,诚恳的道:

 “能与前辈认识,沈某至感荣幸,冒昧前来前辈居处,承蒙不充,深觉不安。”

 柳亦枫心中忖道:

 “这位沈大川,年纪与我相差不多,左一句前辈,右一句前辈,口口声声巴结奉承的话,不觉恶心麻?风儿怎会结这种人!”

 但他神色严肃,不作任何表示!

 沈大川因为见识过韦英风的功夫以及他的为人,心中着实敬佩,自觉相差甚远,所以对柳亦枫更加恭敬,宛如晚辈敬重长辈。

 可是,韦英风及柳亦枫两人皆不喜这些客套的话,韦英风甚至替他微感难堪,忖道:

 “沈兄老是如此不痛快!”

 柳亦枫沉声道:

 “前面有座我自己造的小木屋,我们进去里面再谈,刚巧我也想找你!”

 他当然是对韦英风说的,但仍把目光瞟向沈大川,三人即同行。

 黑水潭四周树林青幽,成林成荫,有一股难言的清奇之秀,再往前走,已可看到一间傍水而筑的巧木屋,别具匠心,建筑者可能为它费了不少心思!

 韦英风微微一笑,道:

 “舅舅,这样的人间仙境,就您一人未免太孤寂了,以后我要与您为伴,终老于此!”

 柳亦枫全身微颤,眼眶中泪水盈盈,他此刻的感受太深刻了,他道:

 “以前你爹也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他无缘再来此木屋,人生世事难料!”

 韦英风感到一股热直冲顶门,以沙哑的语声道:

 “但愿我能比爹更有福份,在此长伴青山绿水!”

 情感自然无遗,沈大川亦探深感动着,一时也找不到话说。

 三人走入屋内。

 里面的一切摆设,洁净淡雅,非常柔和,真是赏心悦目极了。

 左边有一个小窗户,自窗中望去,可见湛蓝的湖光水,令人心旷神怡!

 韦英风向四周打量着,赞赏不已。

 三人又随意聊淡了一阵黑水潭的一些事,有几次柳亦枫嘴微动,似有所言谈,但随即又淡淡一笑,没有多说。

 韦英风知道柳亦枫仍有很多秘密不肯明言,而且他对外人永远存有戒心,不能畅所谈,韦英风心中不能不有所感叹!

 柳亦枫一笑道:

 “我们随便谈谈,风儿,在这些日子里,有什么事说给舅舅听!”

 于是,韦英风把路上发生的事,一件件有条不紊的说出来,但是对于“盖世神偷”司徒忌的事,却略而不谈,对于沈大川的出现,他也有些改变,刻意隐瞒沈大川的出身。

 因为他在路上已经关照过沈大川了,沈大川亦能了解,所以跟韦英风一搭一喝,没有破绽令柳亦枫疑心的。

 当谈到乔志中及那对不知名的老夫妇时,柳亦枫双眉紧皱,他陷入苦思,在他刻满风霜岁月的脸上,有一种复杂的总合!

 忽然,柳亦枫沉声道:

 “那个叫乔志中的,多少要小心些,到底他是桃花郎的义子,突然出现,又遭不明来路的蒙面人围杀,这样的情形有点奇怪!

 韦英风早已习惯柳亦枫多疑的个性,他对任何人都要小心存疑,所以韦英风强笑道:

 “风儿知道,舅舅依你看,那对老夫妇到底是准?”

 柳亦枫烦躁的蹀踱着,双目煞气时现,两手不断的互相扭——

 他突然抬头对两人一瞧,又闭目静默刹那,方才沉声道;

 “以你爹当年见义勇为的个性,受他恩惠的人不在少数,他自己从不肯居功,所以有的我也‮道知不‬,不过,照你的形容,这对夫很可能是人称‘天玉夫’的石化天和文如玉!”

 韦英风惊愕的睁大眼睛,正待说话——

 柳亦枫双手一举,道:

 “据我所知,他们在韦家呆过一段时间,后来就离开了,你爹对他们的确有恩,只是他们跟韦家来往的并不热络,他们竟也牵扯到这件事,实在令人吃惊,或许还有更多我们‮道知不‬的!”

 空中一片沉默,再个人已沉入深深的疑问中和浓厚的仇恨中。

 蓦然,沈大川站起来,恭敬的问道:

 “前辈…”

 柳亦枫阻止他道:

 “兄弟,我虚长几岁,你称前辈,万万当不起,就称我一句柳兄好了!”

 沈大川讪讪的道:

 “既是如此,沈某恭敬不如从命,柳…柳兄,这对夫有什么特别的事?”

 这时,韦英风亦起立道:

 “对啊!他们跟韦家又无特殊的关系,‮么什为‬会找上我呢?”

 柳亦枫眸中泪光隐隐,久久不语,悲痛掺合着愤怒,哀伤溶合着仇恨啊!

 柳亦枫宏声道:

 “江湖的事,有时很难用语言说清楚,以你爹在江湖上的声誉,他不该遭此恶运,偏偏老天无眼,江湖中出了这么多败类,真是天道宁论?…”

 叹了口气,他又接着道:

 “‘天玉夫’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惊人之事,只是他们伉俪情深,不管到哪里,总是形影不离,所以江湖同道才以他们名字的末一个字合成‘天玉’,他们的事我所知亦不多,至于他们消失在江湖上,也很少有人去注意到,我一时也没疑心他们!”

 语声一住,韦英风紧接着道;

 “舅舅,桃花郎有一个师父叫‘千臂神尼’宫南萍的,你知‮道知不‬?”

 柳亦枫点点头,沉声道:

 “嗯!‮道知我‬,风儿你怎么会晓得,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韦英风一时不知如何自圆其说,当然不能说是司徒忌告诉他说的,急中生智,道:

 “我听乔志中说的!”

 柳亦枫细眯着一双眼睛,他没有听出韦英风这句谎言,缓缓的道:

 “不过,听桃花郎说‘千臂神尼’久就失去踪迹了,这么多年,‮定不说‬早已不在人世!”

 韦英风走上几步,沉声道:

 “不,‘千臂神尼’听说最近又有可能重现江湖,而且跟桃花郎一直有连系,舅舅,风儿疑心这位神尼跟‘独尊门’有关!”

 柳亦枫微微-怔,沉片刻后,摇首道:

 “以‘千臂神尼’在扛湖上的声誉,是位正派人物,应该不至于,再说桃花郎是不是‘独尊门’的人,我们也只是处在怀疑阶段而已,此事恐怕跟神尼没有关系,我跟她有数面之缘,实没有令人疑心之处!”

 韦英风嗯了一声,沉稳的道:

 “那她消失多年又重现江湖为的是什么?”

 柳亦枫目光凝注,颔首道:

 “下回如碰到她,我倒要问问,教出桃花郎这样的弟子,如何对江湖大众待?对韦家的事定也要给我们一个公道!”

 韦英风平静的笑笑,道:

 “舅舅,您说有事去办,办的如何?到底什么事该可以跟我说了吧!”

 柳亦枫沉稳的道:

 “这些事你现在知道也没什么用处,时机到了,到时你自然知道!”

 他看看沈大川,续道:

 “沈兄弟,你现在因得罪‘独尊门’处境非常危险,如果你不多心,我有个建议,你暂且在我这个小木屋中住下,免得遭遇不幸。”

 沈大川回头望了韦英风,一时也不知如何决定,他懂得柳亦枫是他躲在这里,他心里虽然不愿,但他也知道,跟着韦英风,以自己的功夫,只会带给韦英风困扰,他左右为难!

 韦英风颇喜欢跟沈大川为伴,一路上说说笑笑,只是以他目前的情况,的确不适宜多带个人,碰到危急时,有时两头很难兼顾!

 柳亦枫心想沈大川如果可靠,留他在此也可做个联络人,如果不牢靠,顶多牺牲这个小木屋,也可以化解韦英风的险境。

 三人心中各自盘算自己的看法,久久都不说一句话。

 良久——

 沈大川终于下了决心,大声道:

 “男子汉大丈夫畏头缩尾算什么,沈某虽然势单力薄,也不愿做缩头乌,既然两位另有要事,沈某亦不便多麻烦两位,沈某‮人个一‬-样可以闯江湖,碰到‘独尊门’的喽罗,抓几个垫本,也就够了!”

 这番话说得豪迈雄伟,听者心中一凛,尽皆敬佩沈大川的襟。

 韦英风忽然说道:

 “沈兄,大家有缘才有相识相知,如此一说,未免太见外了!”

 沈大川瘤一抖,摇头道:

 “韦大侠,柳兄,沈某有幸结织两位,不枉此生,死而无憾,请不用为沈某担心!”

 柳亦枫对沈大川的看法,多少有些改变,沉片刻后,沉声道:

 “沈兄弟可能误会我的意思,因为我跟风儿分头调查血案之事,中间乏人连系,想请沈兄弟助一臂之力,在小木屋帮忙做个联络人!”

 沈大川当然知道柳亦枫这么说,不过是给他一个面子,但听来理由冠冕堂皇,使他不便拒绝,想了想,淡淡一笑道:

 “能为两位效绵薄之力,沈某求之不得,既是如此,沈某就暂且在此木屋住下来了。”

 于是,这件事算说定了,三人就开始商讨彼此联络的方法,柳亦枫也给韦英风一些指导,要他在外面多增加应变能力。

 外面,黑水潭的水依然湛蓝,其实应该改名叫蓝水潭恰当些,水面出奇的平静,但是,却好像隐隐含有一种征兆,很难明言的那种…

 日子如潭水一样的平静,半个月的白天、夜晚,迅速而安祥的逝去了…

 如果不是心中另有许多结等待寻求答案,三人都愿意在此继续住下去。但也因为这半个月的休息,韦英风又恢复了信心,也使心境平静,充满了蓬的朝气,不再牵挂那些不必要的事。

 这些天,柳亦枫领着他们浏览黑水潭的风光,这个地方的确秀丽,而且隐秘,附近鲜有人迹,根本不会被发现稀树林后另有天。

 他们夜相处,对彼此都有较深一层的认识,柳亦枫对沈大川也较生好感,把他当成朋友,只是他不会对他吐太多心中的话,因为朋友往往最容易伤害自己,像桃花郎就是个例子!

 韦英风也找了不少机会,刺探柳亦枫心中的秘密,但仍不得要领,柳亦枫不想说的事,无论如何一字也不肯

 沈大川对两人都非常敬佩,彼此虽然是朋友,他总不能放开心,处处显得恭敬不已,这一点一直叫韦英风很不能习惯,他实不喜欢沈大川如此拘谨的个性,就沈大川曾任“独尊门”的分舵主,令人怀疑其领导的能力,不过沈的为人倒是光明磊落。

 平静的日子过久了,有更多时间来回忆,来思考,那股深沉的仇恨又渐渐的啃啮韦英风的心,不仅是恨,还有强烈的好奇心,以及寻找自己的母亲。

 又过了一天…

 韦英风这时才体悟出,自己心中的悲哀和辛酸,根本不能消除,他非得去查个清楚不可,他开始不耐烦在这里住下去——

 现在,韦英风站‮是不也‬,坐‮是不也‬,焦虑不安,烦躁的蹀踱着…

 柳亦枫看的一清二楚,关切的注视着他。

 韦英风停止脚步,道:

 “舅舅,我要出去了,继续再做调查。”

 柳亦枫答应一声,沉声道:

 “我之所以要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一方面让你心情平静下来,略做休息,另方面是让你切身体会,血案没有调查清楚,你将会一辈子内心难安。”

 韦英风这才知道柳亦枫用心良苦,沉声道:

 “舅舅,我省得,郁积多年在您心中的愤恨,使您夜熬受折磨,风儿立誓,有生之年绝不放弃这件血案的真相。”

 二人请了沈大川,三人继续彼此再做了些待,他们决定要重新出发…

 沈大川按原定计划留在小木屋,当柳亦枫或韦英风一有任何状况,立即回到这里,如不能碰面,可以把事情待沈大川来处理。

 韦英风一再告诚沈大川,千万别踏出这片稀树林,免多招惹麻烦。

 韦英风一出稀树林,就跟柳亦枫分手,展开另一次计划。

 他仍是一身黑衣,精神奕奕,连不停的奔波,虽不知该往何处着手,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要以坚强的体魄,接未来的挑战。

 他行至一个山丘,不知这是何处,心想:

 “地名跟人名,不过是个符号,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知道这是哪里又有何意义?”

 山丘的那边有马蹄之声遥遥传来,可能有五匹快马,来人可能是江湖中人,骑术极佳。

 片刻间,前路尘土飞扬,五乘骏马,已旁若无人般放蹄狂奔而来。

 韦英风气定神闲的安然坐在路旁休憩,目不斜视,一动不动。

 五乘铁骑已经来近,马上骑士俱为清一的白衣大汉,五人神情冷漠,顾盼之间,十分冷傲!

 这时,五人也发现了路旁的黑衣人韦英风,显然,他们似是吃了一惊。

 居首的白衣大汉猛然挥手,五名大汉已倏而飘身下马,站成一排,五人手中俱是握着光闪烁的长剑,全已出鞘。

 韦英风觉得纳闷,自己不动声坐在一旁,难道也不行,江湖中霸道之人还真不少。

 韦英风望着七个白衣大汉,他们站成一排,兵刃斜举,面朝着韦英风,面孔铁青,一派寻事启衅的模样,狂傲自大。

 于是,韦英风缓缓起身,微笑道:

 “各位朋友,摆出这种架式,怪吓人的,有什么指教吗?”

 韦英风双目不垂,没有畏惧的样子,事实如此,这些人还不足以为畏。

 这时,为首的白衣大汉,蛮横的扫了韦英风一眼,冷冷道:

 “你是什么东西?单匹马敢侵入寒雪山的地盘,自断一只手臂,然后快滚回去,你那条小命可以多保几年。”

 韦英风沉默不语,忖道:

 “原来他们是雪花门派的的,是了,他们的装扮跟白雪山、白雪心一样,只是这地带并无寒意,也见不着雪,怎么是寒雪山的地盘呢?”

 所有“雪花门派”的属下全然默立不动,但是,每一双目光却都冷酷的注视着韦英风,他们在等待韦英风自断一只手臂。

 韦英风洒齿一笑,睁眼看看来人,他轻缓的开口道:

 “朋友,这路又不是贵派私有的,再说,还不是寒雪山的范围,怎能干涉在下自由行走呢?”

 为首之白衣大汉厉道:

 “哼!‘雪花门派’早已对天下武林宣告,在寒雪山方圆三百里,都是本派的势力范围,私闯本派地盘,自断一臂已是便宜了。”

 韦英风闻言之下,淡淡一笑道:

 “朋友,贵派一句话就限定别人的行走权利,那么在下也郑重向各他宣告,以此为中心,方圆一千里是在下的势力范围,各位身携武器,私闯在下地盘,在下也不追究,各自跪下叩三个响头在下即放各位走路。”

 为首的白衣大汉怒不可止,狂吼道:

 “后生小辈,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难道黄泉路上有人已在等着?”

 另一个白衣大汉轻蔑的冷笑一声,道:

 “师兄,将这混帐东西宰了,看他还能嘴硬到几时!”

 “雪花门派”个个孤傲不驯,目中无人,好像只要他们愿意,便可杀掉任何‮人个一‬。

 为首的白衣大汉不语默许,刚说话的白衣大汉,照面便是猛辣无伦的十九招!

 韦英风长笑一声,大旋身,跪异得令人目瞪口呆,俨然欺身进入那片急舞的刀光中,在瞬息里,两条手臂宛如铁臂,如光电掣般猛挥而出——

 没有一发的隙,更没有一分的空间,白衣大汉惊呼一声,手中长剑急抡,拼命护住全身,却已经救护不及了

 身躯在空中连翻数滚,满天飞洒的鲜血,来自他的口中,他已猝然落地!

 几在同时,四条白衣大汉齐呼一声,四道寒光齐向韦英风袭来!

 韦英风身影如只大鹏腾起,双脚已连续踢出二十一腿!

 另一条白影血浆进溅的被一股大力撞出五丈之外,似-枯木般歪倒在下。

 立刻,又有一声惨叫声响起,地下在刹那间已经躺了三具尸体。

 为首的白衣大汉披头散发,目光中出极度的惊恐,喉底发出宛如呜咽的响声,适才的倨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仅剩的两名,自有生以来,从未见过武功如此高强,杀人这样快速干净,在瞬息的刹那间,自己的人就全遭了毒手。

 两人满面鲜血,有的是自己的,有的却是师兄弟溅洒而至的,两人亡命的转头狂奔,才跑出数步,都惨叫一声,俯身倒地!

 原来,在他们奔出时,韦英风拾起地上白衣大汉的长剑,尔雅的一笑,用力一掷,一手-个,两把长剑分别将白衣大汉透心穿过!

 韦英风看看地上的尸体,他已完全去妇人之仁的心了,这些人继续留下来,不过杀害更多无辜的人罢了,除去他们相信可以少了许多祸害!

 他闪动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嘴角有一丝残酷的微笑,对于武林败类,他不愿再有丝毫的怜惜!

 虽然五名白衣大汉尽皆血淋漓,但是他双手,甚至浑身点滴未沾,可见其身手之快,之绝!

 韦英风环身四顾,冷冷一笑,喃喃自语:

 “这里环境不坏,又是雪花门派的地盘,葬身这里也算是尽忠职守了。”

 正说到这里,韦英风面孔倏寒,因为他又听到有人来了,此次的人数可能更多些!

 片刻间,一阵哗啦哗啦的蹄声,已在前路响起,终于如一串骤电般的奔驰而至。

 来骑共有十三人,韦英风看得十分清楚,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容貌一如前面森冷的老者,紧跟在他身后的十二名骑士,亦都冷俊,全是白衣装束。

 这十三人个个气度沉稳,目蕴光,便知全是深具火候江湖高手,尤其为首的,从其面部表情,及双眸闪出的光,知其内力修为极高!

 韦英风碰过“雪花门派”的第一高手白雪山,此刻,他双目微拢,仔细打量为首老者,怀疑他可能是“雪花门派”的掌门白雪王本人!

 蓦然间,一阵马嘶之声传来,来骑已齐齐勒马停住,目光惊恐而愤怒的注视着躺在地上,死状极其凄厉的五具尸体。

 于是,他再次移开目光,转望向卓立路旁的黑衣豪士韦英风。

 空气仿佛在刹那凝结。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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