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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闭关参绝学 誓死报师仇
 徐素秋似是个非常外向朗的女子,目光转之间,先问了一声:“他们呢?”接着,

 便一拍李中元肩头,笑道:“老五,想不到你长得真像一个大人了!”

 李中元哈哈大笑道:“大人…我还是鼻涕的小孩子哩!”

 徐素秋一阵风般掠过李中元身旁,来到周吉人身前,打量了简又青一眼,行礼笑道:

 “大哥,你有了嫂哩!恭喜!恭喜!”

 她不问青红皂白,就把简又青当成了周吉人的夫人,之羞得简又青螓首一垂,不知如何

 答话才好。

 徐素秋格格一笑道:“还是新嫂子哩!害羞!”

 李中元笑着挤身过来,道:“三姐你这嘴巴,还是和从前一样,快得毫没遮拦,这次我

 看你怎样下台。”

 徐素秋一怔,道:“什么?我有什么不好下台?”

 周吉人笑道:“三妹,简姑娘是我们的弟妹啦!”

 徐素秋“啊!”了一声,朗笑道:“这有什么不好下台,弟妹又不是外人,还好意思怪

 我三姐么!弟妹,你说是不是。”向前握住了简又青玉手,摇个不停。

 简又青轻轻地叫了一声:“三姐!”

 徐素秋回头又向李中元笑道:“老五,你这小子一向没出息,想不到你现在,比我们谁

 都强,你到底发了什么大财…”

 话声忽然一顿,接着脸上笑容也消失了,秀目之内凝光如刀,盯在李中元脸上有顷,才

 又凛然道:“你可要把话说清楚,不然三姐人是来了,你们祭你们的,我祭我的,我们是各

 自为祭。”

 李中元一叹道:“三姐,你就这样不相信小弟。”

 徐素秋‮来起看‬为人外向朗,想不到却是一位一丝不苟的人物,一点不给面子,冷然道:

 “三姐不是没长耳朵,你一向作为,三姐多少有点耳闻,只是没有时间找你罢了,今天三姐

 之来,除了叩祭思师立外,第二件大事.就是要你给三姐一句话。”

 周吉人一笑道:“三妹,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徐素秋截口道:“不行,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与祭。”

 这位徐素秋人是硬到了极点,却叫李中元又是敬服只是感慨,叫了一声,道:“三姐,

 小弟是糊涂了一阵子,可是现在真的改过了,而且师父已经宽恕过小弟,因此小弟也绝不会

 以不义之财,为师父盖这墓庐,使师父泉下含羞。

 周吉人掠目一转,道:“师弟,好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向三姐直说了吧!”

 李中元点了一点头,道:“三姐,事实是这样的,小弟因机缘遇合,获得了‘翠谷之

 秘’,因此才能为师父盖下这座墓庐。”

 徐素秋妙目之中起两道棱芒,但觉一闪而逝,令人出奇地发出一声冷关,脸上还是一

 片不满之

 周吉人只道她不相信李中元的话,接口道:“三妹,老五说的是真活。”

 徐素秋一叹道:“小妹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头一回,又冷冷地问李中元道:“你得了‘翠谷之秘’,除了师父这墓庐之外,还做了

 些什么事?”

 李中元道:“小弟在长安买了一间房子…。”

 徐素秋冷笑一声,接口道:“又讨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是不是!”她也不管简又青站在一旁听了受不受得住,想到就冲口而出。

 周吉人暗中一摇头,忙接口道:“五弟还在长安捐了一千万两银子,赈济黄河水灾。”

 徐素秋“哼!”了一声,道:“一千万两银子倒不是一个小数目,但不知占整个‘翠谷

 藏珍’的几牛之一?”

 李中元对这位师姐实在是又怕又敬,本来有很多事情,他不想说出来的,但是现在不说。

 只怕这位师姐还有得,当下剑眉一轩,道:“师姐,你的意思小弟明白了。”

 徐素秋道:“‮道知你‬了就好。”

 李中元道:“而且,小弟已经尽力做了。”

 徐素秋冷言讥笑道:“我也相信你已经尽了力!”

 李中元晓得她的脾气,反正准备把话说清楚。微微一笑,接着道:“小弟的意思是说,

 翠谷藏珍之中,但凡实用可以换钱的东西,小弟都已将它换成了现金,而且,都已用作黄河

 水灾赈款了。”

 徐素秋一笑道:“就只一千万两银子,还是二千万两钱子?”

 李中元道:“小弟尽其所能一共换了五亿两银子,这还是派人分地出售,才凑得此数,

 当然,那些东西或许不止仅值五亿两银子,但因为急需银子的关系,所以只有卖了,而且

 有些东西一时之间也无法手。”

 徐素秋一怔道:“那五亿两银子你都捐出去了?”

 李中元点头道:“小弟都命人就地捐出去了。”

 徐素秋展颜一笑,说道:“这还差不多!”

 李中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三姐,有你这句‘差不多’,我也心满意足了。”

 徐素秋纵声大笑道:“老五,你难道要你三姐把你上天么。”

 李中元手道:“不敢!不敢!”

 “哼!今天是什么日子,亏你们还笑得出口!”

 又有人挑眼了…

 徐素秋明眸一眨道:“二哥来了。”飞也似的内门外掠去。

 老二曹百海身体魁梧奇伟,皮肤发放着紫铜色的光辉,海口虬髯,虎步生风,令人一见

 之下,便有威不可挡之感。

 他一脸威。进入墓庐之后,先向周吉人大礼下拜道:“小弟参见大师兄。”

 他拜罢起来,这才虎目一掠,望向李中元。

 李中元这四位同门兄弟,各有各的个性。大师兄谦抑随和,不拘小节,最易亲近。二师

 兄长像威猛,有似大老一个,却是一位守礼君子,持躬严谨之人,三师姐口直心快,说过

 就完的人。四师兄却是一位聪明绝顶,才华洋溢的人。

 _二师兄这一掠目望来,李中元心里已是有数,一步向前,曲膝下拜。道:“小弟参见

 二师兄。”

 曹百海肃然一挥道:“束礼!”

 李中元向曹百海行过参见之礼,转身招呼简又青,说道:“青妹,过来见过二师兄。”

 简又青冷眼旁观,已看出这位二师兄最重礼仪,当下不敢怠慢,口称:“小妹叩见二师

 兄。”人也拜了下去。

 曹百海让身愣然道:“这…”徐素秋一旁拉住他道:“二哥,她是老五…我们的弟妹哩!”

 曹百海“啊!”了一声,欠身还礼,道:“弟妹请起。”

 接着,伸手怀中,摸了半天,摸出一只十两重的小金锭,送给简又青道:“愚兄一时疏

 忽,未曾备得见面之利,区区之物,聊以暂代,请弟妹笑纳。”

 徐素秋没有带得见面孔,干脆就不提,曹百海就完全不同,礼不可废,就是俗如黄金,

 少只十两,他也非送不可。

 简又青欣然接了曹百海的见面礼,道:“多谢二师兄。”

 曹百海见简又青态度诚恳,并无轻视之,深心之中也是非常高兴,脸上微微掠过一道

 笑容。

 不过,今天是师父的忌辰,所以他脸上笑容一视而收,但对简又青却从此有了好印象。

 曹百海掠目四顾问道:“老四呢?”

 李中元回道:“四哥还没有来。”

 曹百海道:“时辰到了没有?”

 李中元:“已经到了。”

 曹百海转身向周吉人躬身退:“时辰已到,请大师兄下令开祭。”

 周吉人向李中元挥手道:“开家。”

 李中元轻喝一声:“开祭。”

 金眼神雕蔡眇先关好大门,然后,打开另道门,侍立在门口

 李中元欠身道:“请入祭堂!”

 周吉人领先而入,依次紧随着曹百海,徐素秋,李中元和简又青。

 金眼神雕蔡眇没有随后跟入,却在门外把堂门关了。

 简又青举目一望,只见这座祭堂极为高大,墙上挂满了当世武林耆宿哀挽。

 灵桌之上三牲列祭,香烟缭绕中,现出一幅清癯老者画像。

 那就是乾坤一绝傅龙夫的遗像。

 周吉人主祭,祭礼如仪,礼成之后,李中元又把自己途知返,与师父被害的经过情形,

 向二师兄三师姐报告了一遍。

 简又青这才知道李中元伤心入别有怀抱。

 李中元说完一般情形之后,接着又说:“小弟经过年来明查暗访,虽然未曾查出杀害师

 父仇人线索,却发现江湖之上近来暗汹涌,大有山雨来风满楼之势…”

 二师兄曹百海点头截口道:“不错,近来江湖上许多退隐已久的各人物,都已纷纷再

 现江湖,如今想来,只怕与你发现‘翠谷之秘’大有关连,常言道:“小人无罪,怀壁其

 罪’,老五,你要特别小心才好。’

 李中元道:“‘翠谷之秘’固然是大家追求的目标之一,但据小弟猜测,这极可能就是

 我们的杀师仇人,在暗中捣的鬼,因为小弟获得‘翠谷之秘’之事,只有我们的杀师仇人最

 先知道,他把这消息散布出去,一则暗合借刀杀人之计,再则更图渔人之利,因此,小弟也

 率坦然承认,以身为饵,引他现出原形来。”

 周吉人忧心忡忡地道:“你这种办法,也许真能把仇人引出来,但是,只怕仇人未现身

 之前,你自己已被天下群雄分裂了。”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小弟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其他的人与我们无怨无仇,其志不过是

 ‘翠谷藏珍’而已,但翠谷藏珍虽富,经小弟用以陨济黄河水灾之后,已是所剩有限,而且

 小弟已有妥善安排,他们万难获得,谅他们未得到所求之前,尚不致对小弟速下毒手,其中

 令人担心的,倒不是小弟个人生死安全问题…”

 话声微微一顿,脸上泛起一层阴影,轻轻叹息一声,接道:“最最堪顾虑的,是怕有人

 乘机而起,另生事端。”

 徐素秋秀眉一颦道:“你莫非已有所见?”

 李中元点头道:“已经确有所见,譬如冷魂宫,七杀岛,天毒谷…都已蠢蠢动。”

 徐素秋咋舌道:“这可了不得。”

 李中元道:“不管将来变化如何,总而言之,起因都在‘翠谷之秘’的出现,因此,小

 弟很是惶恐而且也责无旁贷。”

 曹百海刀眉一扬道:“我们兄弟当然要承担下来!”

 周吉人摇了摇头道:“只怕我们担不起啊!”一个鬼影子查玄,在威公府就整得他们掺兮兮,他一想起来就馀悸犹存,别说还有七杀

 岛,天毒谷等…

 他倒不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事实上,就各大门派之中,能惹得起他们的,也没

 有几派。

 曹百海“嗯!”了一声,没有拍脯瞪眼,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大师兄说得不错,以常情而论,你我兄弟大非他们之敌,尚幸小

 弟这次在翠谷之中,得了几种武功绝学,练成之后可以加强实力不少。”

 徐素秋道:“就有武功绝学,也不可能一蹴而成呀。”

 李中元道:“据小弟估计,大约有七七四十九天,也就差不多了。”

 曹百海微微一注目,道:“你都已有了准备?”

 李中元道:“都已准备好了。”

 徐素秋道:“什么时候开始?”

 李中元道:“就是现在。”说着,伸手一推灵前供桌,供桌向旁边移动之际,乾坤一绝

 傅龙夫的遗像也缓缓上升,后面现出一道门户,门户之内又是一间大厅。

 李中元请大家进入那间大厅之内,只见大厅四周,对称的开了六道门,门榻之上分别按

 甲乙丙丁戊已列序。

 李中元一指各门序列道:“大师兄请入甲门,二师兄请入乙门,三师姐请入丙门,入门

 之后,各位就可立时开始了。”

 周吉人点头道好:“二弟三妹,我们就开始吧!”推开甲门,跨门而入。

 曹百海与徐素秋同时各人进入各人门户之中。

 他们-一进入门中之后,李中元向简又青歉然道:“青妹,你原来不在计划之内,所以

 没有替你准备好,冒昧得很,我现在要先看看你一身所学,才能替你另作安排,你不会见怪

 吧。”

 简又青对李中元原有着无比沉重的心事,却想不到时来运转。天大的事情,都因鬼影子

 查玄自投罗网而解,她现在是因祸得福,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嫣然而笑道:“小妹这几手

 浅功夫,那堪入目。”

 李中元一笑道:“我们现在是就事论事,你也不要客气。就在这里,我们走几招如何?”

 简又青一怔道:“你还要亲自和我动手?”

 李中元道:“我不但要和你亲手相搏,而且还要你全力施为,使出你的拿手绝学,这样

 我才能针对你的所学,辅导你在这短短四十九天之内,更上层楼,成为我一个最得力的帮

 手。”

 简义青忸怩地道:“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李中元笑道:“别客气了,来吧!”

 简又青应声道:“来啦!”忽然双手齐出,幻起一片指影,向李中元全身罩到,她已知

 道李中元之能,所以出手之下,就使出了全力,只听指风飕飕,劲力如,极是凌厉。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一心神尼门下,果然不凡,来得好。”举袖一挥,立时有一股强

 劲之力,随袖而出,把简又青的攻势住。

 简又青攻势被阻,更起了好胜之心,把一心神尼威震天下的六六三十六手“飞花落英

 指”展开,身子微微一侧,竟然闪过李中元袖风,滑溜无比地冲到了李中元身前。

 李中元忽然轻喝一声道:“当心了!”挥手而出,直而上。

 简又青穿过李中元掌力,得近李中元身前,心方一喜,但觉一股强大的潜力,有如泰山

 顶般,当头落下。

 她只有奋起全力,举起双手,舞起一片掌影,住李中元。

 室中突然卷起了一阵狂风,盘旋,随之只听简又青娇呼一声,身子向后急退,一

 股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李中元向前伸手扶起简又青笑说:“够了,你真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强哩!”

 简又青涨红着睑摇头道:“不成!不成!”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拉铃之声,李中元道:“外面有人来了,我们先出去看看再

 说。”

 两人退出外面,将灵堂恢复原状,走出灵堂,金眼神雕蔡眇道:“庐外来了一人,自称

 白…”

 李中元“啊!”了一声,回顾简又青道:“四哥来了…”急急亲自打开庐门,络的

 住了一位身穿浅蓝色的英俊少年,一面向大家介绍,一面叫叫简又青道:“青妹,快过来

 见过四哥。”

 简又青暗中打量白义生,只见他人长得玉树临风般,不但英俊,而且满面一团和气,令

 人一见,便有亲切之感。

 她移步向前,羞答答地万福一礼,叫了一声:“四哥!”

 白义生端详着简又青一笑道:“老五,你的福气真好啊!”接着,忙掏口袋,取出一方紫玉凤,送给简又青,笑道:“四哥是个两肩扛着一张嘴

 的人,全身家当,从来没有超过十两银子,不过这块玉佩,还有点来历,自是四哥的一点小

 意思请你不要见笑。”

 见面礼,是用不着客气的,一客气反而失礼了,当下简又青便道了一声:“谢谢!”老

 实‮气客不‬的收下了。

 李中元目光一掠那玉佩,笑问道:“四哥,你这王佩是那里来的?”

 白义生道:“前几天,我在路上救了一个伤势垂危的人,离开他之后。身上便多了这块

 玉佩,想必是他暗中以此相报,哈!哈!哈哈!即使这虽是傥来之物,但来得并不伤廉,弟

 妹尽可放心留玩。”勉强的笑,显得有点不高兴了。

 李中元笑道:“四哥,你会错小弟的意思了,你知‮道知不‬,这块王佩原是小弟之物,想

 不到又珠还合捕了。”

 白义生朗声大笑道:“原来是这回事。我这份礼物送得更有意思了。…”

 话声忽然一顿,反问李中元:“五弟;你原来也和愚兄差不多呀,你又那来这种名贵的

 玉佩?”

 李小元微微一笑道:“小弟这类东西多的是啦!”

 白义生一怔,道:“你…”他的脑筋好快,马上就想到了是怎样一回事,但李中元也不慢,知道了他心意截口道:

 “小弟得到了‘翠谷之秘’!”

 白义生一愣道:“原来真是你呀!”

 李中元笑了一笑道:“难道全是假的不成…”

 话锋一转,接着又道:“大哥二哥三姐早已来了。”

 白又生道:“他们在那里?”

 李小元请白义生进入灵堂,道:“四哥晚来片刻,我们已经祭过师灵。请四哥补礼之后,

 小弟有话相告。”

 白义生拜倒灵前,畅哭失声,哀痛过人。经过一劝慰,白义生哀思之情稍减,李中元才

 将自己一片心决说出,白义生听了,说不出的激动与感慨,发誓道:“师仇不报,我白又生

 誓不为人。”

 一阵伤感唏嘘之后,白义生接着又道:“五弟,恩师对你我两人的爱护教导,煞费苦心,

 远出大哥二哥三姐之上,今后你我要特别尽心尽力才是。”

 李中元想起自己一度途失足,更是不胜感慨地道:“如果不是恩师的宽宏爱护,给我

 以自新的机会,小弟也不会有重新做人的今天…”

 说着,剑眉猛然一挑,双目之中,棱光陡,筐手一劈,劈下一只桌子角,慢声道:

 “小弟要不亲手血洗帅仇,有如此桌。”

 白义生反过来又宽慰了李中元一阵,站起身道:“五弟,惜时如惜金,我的练功房在那

 里?送我过去吧。”

 李中元把白义生进入丁字门内,然后又把简又青送入已字房内,先给她服了一粒丹丸,

 道:“青味,这是一粒‘潜龙丸’。乃是‘翠谷藏珍’之中的奇宝,服之可以胎换骨,增

 进功力,你服下之后,行功六七四十九个时辰,我再进来看你。”接着掩门而出。

 却说白义生进入丁字房后,只见门内是一间大不过一丈见方的房子,房子里面,没有

 铺没有桌椅,只有一只蒲团放在中央,蒲团前面放着一只托盘。

 托盘之中,有一本薄薄的绢册,绢皿之上,有一张纸条,纸条之上放着一颗紫光转的

 药丸

 此外,房中一用还放了适量的饮食之物,如此而已。

 白义生微微一笑,盘膝坐在蒲团之上移开药丸,先看纸条。

 只见纸条之上,分条写着:

 第一,先服用“潜力九”然后坐息七七四十九时。

 第二,绢册之内,有三种旷古奇学,请先倒览一通,先悟先练,练完一种之后,再练第

 二种,取其专有成,不可囫囵枣,反为所误。

 第三,期满之,请毁去绢册出关。

 白义生拾起“潜龙丸”又闻又看的端详了半天,才将“潜龙龙”投入口中眼下,开始调

 息。

 “潜龙丸”入服,一经调息化开,便如一团烈火起自腹之间,由小而大,由温而猛,

 向全身四肢百,燃烧起来,只烧得血脉贲张,肌酥骨软,苦不堪言。

 迫得非用全身功力与之相护相抗不可,这样过了大约三十六个时辰,那股烈焰才慢慢由

 急而缓,由缓生凉,一丝清心凉意,从丹田之内,发出来。

 以后的十三个时辰,便是新生滋长,玉润珠圆,快畅无比,眨眼而过。

 这时,白义生好不高兴,打开了绢册,只见绢册之内所列的三种武功,与他最具心得的

 武功,至为接近,大有脉络一贯,更上层楼之感。由此可见李中元在这次安排上,真是用尽

 了心力。

 白义生人本聪明绝顶,那三种武功,又都习相近,一思即得,无不应心了语,因此一

 帆风顺,称心如意。

 这七七四十九天之中,李中元安排好简又青之后,自己也入了关,在进之中更求进。

 整个的墓庐便完全交给金眼神雕蔡眇与鬼影于查玄两人负责。

 前面大门是关得紧紧的,进入灵堂的门也闭而不开,金眼神雕蔡眇与鬼影子查玄两人,

 ‮在能只‬前厅范围之内活动。

 最初几天,门外是静得如同隔世之境,但鬼影子查玄却显得心如麻,坐立不安,不知

 他心中是何感受。

 金眼神雕蔡眇却是一副自生自得的态度,冷眼观察着鬼影子查玄,不讽刺他,也不打扰,

 不冷落他,也不亲热他。

 四五天之后,墓庐之外时不时的有发自武林人物的啸声呼叫,但那些啸声呼叫,只在墓

 庐百十丈之外梭巡呼应,却没有‮人个一‬走近墓庐附近一步。

 这也算是奇怪?

 不过.鬼影子查玄倒是慢慢的恢复了正常,而且也深受金眼神雕蔡眇的影响,变得心如

 止水,无动于衷。

 第四十六天了。

 这天墓庐之外,忽然发生了剧变,轰!的一声,有人往外面攻击庐门了。

 那攻门之人,内力深厚至极,掌力击在庐门之上,整个墓庐之内都颤抖不已,充满了震

 耳的压力。

 可是这墓庐乃特殊材料所建造,攻门之人的掌力虽然威猛绝伦,除了发生一阵震动之外、

 事实上却丝毫无损固若金汤。

 那攻门之人猛力打了七八掌,显然耗费了不少功力,无力继续攻打,最后终于自己住手。

 那人住手之后,接下来便是一片沉寂,想是另想别的办法去了。

 这时,鬼影子查玄脑念飞旋,心中一动,‮住不忍‬问道:“如果他们用火药来攻,这房子

 挡得住么?”

 金眼神雕蔡眇说道:“他们会有火药么?”

 鬼影子查玄道;“外面如果是冷魂宫之人,他们有一种‘天雷子’,最是厉害不过。”

 金眼神雕蔡眇单着一只独眼,凝住他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此开门放他们进来?”

 鬼影子查玄一听他语气不对,赶忙摇手道:“蔡兄,小弟绝无此意,小弟不过是知无不

 言吧了,说出来,也好叫蔡兄有所准备。”

 金眼神雕蔡眇面色一舒,摇了一摇头道:“其实,我们除了坐以待变之外,别无他法。”

 鬼影子查玄微微一皱眉头,乘机问道:“公子他们一进去就是几十天,他们在做什么?”

 金眼神雕坦然相告道:“坐关!今天已四十七天,再有两天,就可以出关了,唉!这两

 天…”这才看出他内心之中,亦甚是忧心不止。

 鬼影子查玄轻轻一叹,道:“小弟出身‘冷魂宫’,这次任务失败,本当取罚,那四个

 老货偏又与我作对。回它去势必身受惨戮而死,所以只有托庇公子,以全蚁命…”

 话声至此一顿,睨目望了金眼神雕蔡眇一眼,话锋一转,问道:“但你蔡兄可是自由之

 身,怎样又跟上公子的?”

 金眼神雕蔡眇笑了一笑道:“查兄,过去谁又知道你是‘冷魂宫’的人。”

 鬼影子查玄目现惊讶之,道:“难道你蔡兄也和小弟一样,背后另有支持之人?”

 金眼神雕蔡眇点了一点头道:“差不多,你也不想想,当今江湖之上,谁要没有相当的

 后盾,能像你我一样,无往不利么?”

 鬼影子查玄苦笑一声道:“可是小弟这次却栽到家了。”

 金眼神雕蔡眇一笑,道:“那是因为你这次碰到了公子之故,小弟还不也是一样。”

 鬼影子查玄张目道:“你也有家归不得?”

 金眼神雕蔡眇摇了摇头道:“这一点小弟倒与你不同,我要回去还是一样可以回去,不

 过,小弟不想就此回去。”

 鬼影子查玄暗暗“哦!”了一声,心中动了千动,旅又问道:“蔡兄的来处,不知小弟

 能否请问?”

 金眼神雕蔡眇一笑道:“我们现在都在公子的手下做事,已是一家人,有何不可。”

 单眼一眯,接着道:“你听说过‘四灵会’没有?”

 鬼影子直玄一怔道:“四灵会!小弟孤陋寡闻,来之所闻。”

 金眼神雕蔡眇笑了一笑道:“我想你也不会知道,不过我只能‮你诉告‬这名字,希望你能

 谅解。”

 鬼影子查玄当然知道江湖上种种忌讳,当下表示深切体谅地连声道:“哪里,小弟理会

 得。”

 蓦地,门外忽然轰的发出一声天摇地动的巨响,随之,只见阵阵浓烟从门之内渗了进

 来。

 外面之人,果然用上了火药,可是庐门依然牢不可破。

 鬼影子查玄欣幸地笑道:“这座墓庐直牢固。”

 “老蔡,打开门来!鬼影子查玄闻声一震,回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李中元与白义生

 已出关到了他们身后。

 金眼神雕蔡眇也是面色一喜,躬喏一声,急步向前,打开了庐门。

 打开庐门,烟雾尘天之中,只见庐门之外已被火药炸开了一个又深又大的火坑,离开火

 坑远远的站着有十几个人。

 那十几个人之中,便有曾经一度出现过的四位黄袍妇人,不过他们只是杂在众人之中,

 领先为首的却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轻年‬。

 鬼影子查玄脸色微微一震,悄声道:“启禀公子,那为首的一男一白便是冷魂宫老宫主

 的爱孙,男的是兄长,叫廖士珍,女的叫廖小玫,公子可要小心了。”

 李中元微微颔首一笑道:“多谢了!”与白义生并肩齐出,跨过大坑,立于庐门之外。

 金眼神雕蔡眇紧随在他们两人之后,鬼影于查玄则心存是忌。不敢走出庐门,藏身在门

 后,向外张望。

 李中元他们开门现身之后,那远远而立的“冷魂宫”人众,突地跃身而前,到了近处。

 一个黑袍白须,面如枯僵的老者忽然越众而出,抬步之间,晃身到了李中元他们身前三

 五尺不到之处站定,翻眼打量了李中元他们一阵,冷森森地道:“你们那一个是李中元。”

 这种态度,不大客气。

 不待李中元答话,白义生剑眉一轩,冷笑一声,道:“你自己报上名来。”相对的,更

 是‮气客不‬。

 那老者须发微颤,似是心间愤怒已极,双目电,紧盯在白义生睑上,一指他道:“你

 就是李中元?”

 白又生冷冰冰地道:“先报上名来!”

 那老者与白义生似是赌上了气,冷冷一阵长笑道:“小子,看来老夫得教训教训你了。”

 欺身进步,右手一探,五指如钩,突然向白义生前抓到。

 白义生脸上陡然出一抹杀机,嘿嘿一笑。道:“‮定不说‬准教训谁!”

 摇身而上,两人便因一言不合,开启了战端。

 白义生资质高绝,不到四十九天,已将三种绝学完全练好,正是一试身手‮候时的‬,所以

 抓到这个机会便不放过和那黑袍老人打‮来起了‬。

 那黑袍老人一身“冷魂宫”奇功,远出鬼影子查玄之上,放在江湖上,已是一等一的功

 夫,出手之下,劲气弥布,威不可当。

 白义生要是平时,只怕连他一招之威都挡不住,可是地现在已胎换骨,功力陡增,又

 练成了三种旷世奇学,一接之下,竟是毫无逊,接住了这位“冷魂宫’冷的有数高手丧门

 血手

 白义生当然‮道知不‬这位黑袍老人就是早已归隐的丧门血手-,他要是知道的话,再有

 恃仗,只怕也不敢轻于出手和他拼对了。

 丧门血手-三招一过,未能奈何得了白义生,他自己心中的惊讶不说,他那一伙的人,

 都现出了不敢置信的惊震之,无不心神凝重。

 白义生并‮道知不‬自己功力有多大长进,只觉这黑袍老人的内力,似是比自己稍强,但也

 强不了多少,由于新学的绝术,奇妙无方,威力奇大,不但弥补了本身内力,而且抢尽先机,

 不到二十招,便占了上风。

 李中元静静地看着他们拼斗,脸上是一片满意的微笑,能有这种成绩,他这片苦心,算

 是没有白费。

 五十招不到,忽听白义生发出一声哈哈大笑,笑声中,只见他们人影一分,白义生手中

 多了一块衣襟,丧门血手-右肩之上,衣裂联规,血痕班班已是受了轻伤。

 他伤势虽轻,但在冷魂宫方面,却引发了一阵惊异之声。

 尤其丧门血手-先是一片错愕之,接着老羞成怒,冷然一哼,双手掌心向下,平提

 而起。

 白义生心中一动,暗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捞本的本事…”

 丧门血手-提足功力,还要再次出手之际,忽然那美丽的少女廖小玫清喝一声道:

 “大叔,算了!不要打了。”

 丧门血手-劲力一收,恽俸地望着白义生,冷笑道:“小子,咱们这笔帐没完。”

 白义生道:“随时候教。”

 廖小玫喝止丧门血手-之后,接着身形飘然而起,向前走来。

 她身形一动,廖士珍与那四个黄袍女人也紧随身后而来。

 丧门血手-一见廖小玫向前走来,身形再退,横跨数步,位置正好转到廖小玫稍后之

 处。

 廖小玫飘飘如仙,行到自义生面前,轻启朱,玉面含笑地道:“公子想必就是李中元

 了,小妹寥小玫久闻大名,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幸遇!幸遇!”

 廖小玫长得娇小玲钱,花颜玉貌又复笑睑相向,早把白义生一腔斗志勾销,笑脸相道:

 “小生白义生。李中元是小生师弟,他就立在身后。”回首向李中元虚引介绍。

 廖小玫秀目转向李中元望去,李中元着她的目光,跨步向前,点头为礼道:“在下李

 中元。”

 廖小玫回首抬手一指廖士珍道:“这是家兄廖士珍。”

 各自抱拳为礼,互道:“久仰!”之后,廖小玫再次万福一礼道:“敝宫长老,出言

 不逊,小妹深致歉意。”

 白义主一笑道:“是小弟失礼,请姑娘海涵。”

 秋波转,从白义生身上,转到李中元身上,接着又道:“小妹专程而来拜候李兄,由

 不得其门而入,一时情急,使用了火器,有毁胜景,亦请李兄原谅。”

 李中元哈哈一笑道:“姑娘客气,是我们疏忽失察,不知姑娘驾到,未曾出,其罪在

 我。见笑!见笑!…”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双拳一抱又道:“姑娘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赐教。”

 廖小玫秀目波,望了墓庐一眼,笑道:“李兄,你们就是这样接待来客?”

 李中元暗叫了一声,忖道:“好一个刁钻的姑娘.你就进了墓庐,又能怎样!”当下一

 笑,道:“姑娘请!”

 廖小玫转头吩咐丧门血手-道:“大叔,你和四黄都留在外面好了。”

 丧门血手-叫了一声:“公主!”

 廖小玫摇手截口,笑道:“不要说了,说出来叫人听了多小气,人家可是响当当的大侠,

 难道会为难我们兄妹不成,退下去!”

 她叫别人不说,自己却说得语重千斤,白义生纵声大笑道:“姑娘锦心绣口,舌灿莲花,

 佩服!佩服!”

 笑语声中,冷魂宫廖氏兄妹进入乾坤一绝傅龙夫墓庐。

 李中元盖造这座墓庐,原分明暗两部份。

 明的一部份,便是入门见到的那座大厅,和右左两旁几间房子。

 暗处,便是李中元他们祭师的那间灵堂和他们坐关练功的那些房间.以及另外几间密室,

 这些地方,都深入山腹之内,外面不易察觉。

 外面这间大厅,照样设有乾坤一绝傅龙夫的灵位祭台。

 这时,鬼影子查玄已闪身避入一间房中,不与廖民兄妹见面。

 廖小玫掠目打量了全厅一眼,一拉廖士珍道:“哥哥,傅老前辈灵位在上,我们兄妹理

 当向前叩见。”

 兄妹两人并肩而上,向灵位之前拜了下去。

 白义生与李中元只好一旁依礼回拜,拜罢请客人厅中落座。金眼神雕蔡眇献上香茗,廖

 小玫眼珠一转,四处一扫,笑问道:“鬼影子查玄那里去?可否叫他出来,小妹问他两句

 话。”

 李中元暗暗一皱眉头,道:“关于鬼影子查玄的事,不知姑娘可否先听在下一言?”

 廖小玫笑盈盈地道:“门有门规,家有宏规,鬼影子查玄离帮叛教,对我们‘冷魂宫’

 来说,是罪无可赦,李大侠可是要帮他说情?”

 她笑中带硬,不知她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李中元年纪不大,却是在大江大里浮沉过

 的人,心里明白,别看她笑不离口,她这种态度却是厉害不过,一个大意,可能就要哑巴吃

 亏,说不出口。

 他心中打定主意,脸上也同样带笑道:“在下无意替他说情,只是想告诉姑娘,他现在

 是在下的俘虏,姑娘要探望他可以,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请姑娘赏脸一二。”

 如说替鬼影子查玄说情,人家以江湖规矩处置叛徒,这份情就在可准可不准之间了,如

 说鬼影子查玄只是俘虏,其中出入就大了“冷魂宫”是鬼影子查玄幕后主人,进而还可以

 向“冷魂宫”讨取公道,掌握主动。

 廖小玫睑上笑容僵了一僵,廖士珍却忍不往口中发出一声冷笑…

 廖小玫转念手快,几乎叫人看不出她脸上笑容有异,接着娇笑出声,道:“说来鬼影子

 查玄虽是‘冷魂宫’的人,但他已经数十年没有回宫了,听李大侠口气,莫非他在外面胡作

 非为,做了不应该做的事?”反应奇快,又把‘冷魂宫’的责任卸去了。

 李中元笑了一笑道:“他做了什些什么事,请姑娘自己问他把!”

 头一回,向金眼神雕蔡眇喝道:“把鬼影子查玄带出来。”

 金眼神雕蔡眇从一间房中带出了鬼影子查玄,而且点住了他双手道,使他行走之间,

 双臂下垂,不能摆动。使人一看就知道他已身手被制,正合了李中元口中“俘虏”的处境。

 鬼影子查玄畏缩缩来到廖氏兄妹面前,双膝跪倒在地,道:“小的查玄叩见二位少官

 主。”

 廖士珍鼻中冷“哼”了一声。廖小玫玉面一寒道:“查玄,好呀你在外面胡作非为,到

 底什么地方得罪了李大侠,还不从实说来。”

 鬼影子查玄说出了威公府所行所为,廖小玫气得花容变,娇躯颤,说道:“该死的

 东西,按门规,你该受挑筋处死之罪…”

 话声一顿,忽然转向李中元做一欠身:“鬼影子查召所行所为,敝宫实是不知,他这种

 恶行,就敝官来说,已经犯了挑筋处死大罪,不知李大侠可否看在小妹薄而,将他回故宫,

 由敞宫处置,以敬效尤。”

 李中元面现犹豫之,缓缓说道:“这个么…?”——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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