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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巧舌如簧
 骆人龙抬起头来,不见了智元道长,不又惊又愧地“唉!”了一声,自责道:“我真是太疏忽了,像这样魂不守舍的,要是遇上敌人,可就惨了!”

 自语甫落,门外忽然闪身走进一人,朗声笑道:“骆少侠,别来无恙?”

 骆人龙蓦地一惊,抬眼望去,真想不到,来人竟是心目中猜想的老魔头是非老人蔡功亮。

 这意想不到的相遇,使骆人龙在心理毫无准备之下,大是慌乱和不安。

 幸好骆人龙久经忧患,已习惯于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微怔之下,立即神色不变地欢呼道:“啊!啊!原来是蔡老前辈,幸会!幸会!”侧身肃客,请是非老人蔡功亮坐了上首,并亲

 自倒了一杯香茗奉上,装出一付感戴的样子。

 是非老人蔡功亮凝目在骆人龙面上打量了半天,突然道:“骆少侠,你不奇怪老夫怎能一眼便认出你么?”

 骆人龙笑笑道:“老前辈要认不出晚辈,晚辈才会觉得奇怪哩!”

 要知,骆人龙既已与是非老人手下接触过,是非老人自无不知他变易形貌之理,所以说,是非老人能一眼认出他,应是当然之事。

 是非老人“哈!哈!”大笑,道:“少侠如此机敏沉着,怪不得…”声调一落,变得细如蚊蚋,道:“三堡四派被少侠玩于股掌了!”

 骆人龙谦逊道:“小子何能,还不都是老前辈与贵属下相助之功。”

 是非老人被捧得心花怒放道:“少侠如此看重老夫,老夫实不敢当。”

 二人客气了一番,是非老人蔡功亮忽然正道:“三堡四派嫌隙已生,分裂瓦解之可期,少侠,不知你对胜利的接,有何万全筹谋?”

 骆人龙心中一动,暗忖道:“好呀!老魔你的第三步计划大概又要推出来了,我骆人龙要不叫你自吃其果,誓不为人,哼!你等着瞧吧!”他因知道这老魔大是厉害,尽管心中打着

 主意,却是声不动地双手一摊道:

 “晚辈有些什么力量,老前辈难道会‮道知不‬么!我当然只有尽起红柳庄和黑煞手郑伯伯二股大力,把三堡四派各个屈服,以雪心头之恨。”

 是非老人蔡功亮摇头笑道:“杀人一万,自损三千,以红柳庄与黑煞手郑昆之力,要各个溃败三堡不难,但要同时消灭四派却是希望太渺小了,而且,你这种做法,更有一个很大

 的疏忽,你顾虑到没有?”

 骆人龙剑眉一蹙,道:“老前辈高瞻远瞩,晚辈有何疏漏之处,尚请明白见示。”

 是非老人蔡功亮接道:“三堡四派结盟多年,关系不浅,你应顾虑到,他们在大难临头时,仍有放弃成见,再复团结的可能,到那时少侠又当如何应付?”

 骆人龙只听得心惊魄动,心想:这老魔头确属厉害,想得这么远,想得这么周到,一时答不上话来,只好默不作声。

 是非老人蔡功亮以为他没有要自己表示意见的意思,缓了一口气,又自顾道:“打蛇打七寸,杀人刺心窝,除非少侠有一举击溃三堡四派的力量,否则,你还得多用点脑筋。”

 骆人龙欣然受教,躬身一揖道:“如此说来,老前辈想必早已为晚辈有所筹谋了,何不一并赐教,晚辈感激不尽。”

 是非老人原是要说动骆人龙,自行投入他的掌握之下,正好,骆人龙也别有用心,老魔头千虑一失,就‮到想没‬骆人龙早就看出了他的阴谋,反转头来,正在打他的主意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见骆人龙渐渐入壳,心里高兴,道:“你信得过老夫么?”

 骆人龙道产晚辈要信不过老前辈,也不会求助于老前辈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笑道:“我们论以诚,肝胆相照,少侠既然信得过老夫,老夫岂能不竭智尽心,为少侠作一良图?”

 骆人龙随口道:“老前辈如此垂爱,晚辈真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是非老人蔡功亮摇手道:“少侠快不要这样说,江湖中事,我是非老人若是不管,那还成什么话!何况,为少侠筹谋,也就是为全江湖筹谋,只要少侠与老夫合作,老夫便心满意

 足了。”

 骆人龙讶然道:“为全江湖筹谋?这话晚辈还要请教。”

 是非老人蔡功亮笑着解释道:“我们消灭三堡四派,在私而言,是为少侠复仇雪,但对整个武林来说,却是一件危害江湖的罪恶之事。”

 骆人龙确实有点莫名其妙了,想不到是非老人会说出这种大公无私的话来,不惘地道:“晚辈更是不懂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见骆人龙一派天真本,更是鼓动如簧之舌道:“三堡四派独霸江湖,妄断是非,言来固是可恶,但平心而论,我们却不得不承认三堡四派镇江湖宵小,维持江

 湖表面和平的功劳-旦三堡四派瓦解,江湖上失了均衡,宵小之辈没了管头,江湖势必纷

 争又起,祸丛生,我们灭了三堡四派,岂不是等于做了一件罪恶之事。”

 骆人龙满头雾水,不知这是非老人蔡功亮,倒底在耍什么花样。看样子,他倒说得堂堂正正,一片悲天悯人之心,使人听来几乎否定了原先对他的看法,不由讷讷地道:“老前辈

 这样一讲,晚辈的仇似是不应该报的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大声道:“谁说不该报了?”

 骆人龙摇头道:“晚辈实在不懂…”

 是非老人蔡功亮笑道:“马上你就会明白了。”接着,言归正题道:

 “你的仇自然要报,三堡四派作威作福,妄断是非,也该遭报了,我们只要在三堡四派消灭之后,找出一个可以取代三堡四派地位的人,以公正的态度,来管理江湖上的事务,平

 静的江湖,便不会因失去了三堡四派,而有所损害了,这也就是老夫所要为全江湖筹谋的。”言下之意,呼之出,其真正用心已在转弯抹角之-下,透出来了。

 骆人龙倒了一口冷气,恍然暗忖道:“说来说去,原来是你要取代三堡四派的地位,我‮是不要‬早有惊觉,怕不真被你甜言语,说得心服口服了。”骆人龙越听越是害怕,真耽

 心自己将来斗不了他,当然,他并不会因为是非老人难斗,而就气馁了,相反地,由于有了

 这种认识,他更谨慎更小心了。

 骆人龙试探地道:“老前辈可曾找到了可以取代三堡四派之人?”

 是非老人哈哈大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骆人龙装出一脸诚恳之,道:“在晚辈心目中,也只有老前辈可以当此大任,晚辈愿供驱使。”

 是非老人更是笑个不停道:“少侠,你会错了老夫的意思了,老夫哪有这个资格!”

 骆人龙举目四望,不见房中另有他人,愕然道:“老前辈的意思,可是指晚辈?晚辈…晚辈…怎成?”一脸惶恐之

 是非老人蔡功亮站起身来,一掌搭在骆人龙肩上,正道:“小兄弟,老夫找遍五湖四海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由少侠改称小兄弟,关系又深了一层了。

 骆人龙受宠若惊地道:“老前辈,请你不要作弄晚辈,晚辈…晚辈莫非做梦么?”

 骆人龙口中说着“莫非做梦”脸上更现出惊喜的表情,是非老人看得大是满意,认为孺子可欺,不枉自己一番心血。

 是非老人蔡功亮不让自己的高兴,形之于,声音变得更是有力地道:“以后你叫我老哥哥!”

 “老前辈!”

 “叫我老哥哥!”

 骆人龙只好改口,激动地道:“老哥哥,你这样抬举小弟,小弟实在惶恐得很。”

 是非老人蔡功亮瞪眼瞧了骆人龙半天,得意地笑道:“老哥哥老眼不花,小兄弟确是今后武林中的盟主!”许多大事情,正等着你去做哩!你不要怕,老哥哥马上就会给你无比的信

 心了。”

 骆人龙静静地听着,是非老人摇头晃头地又道:“老哥哥先从你的家世说起,令尊月叟誉满天下,武林人物无不敬仰,小兄弟子承父志,将来出主大局,谁敢不对你另眼相看。”

 骆人龙截口道:“可是先父现在已是身败名裂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道:“小兄弟,你大仇得报之,也就是三堡四派在令尊坟前自承毁辱令尊清誉之时,那时候,你还耽心令尊的名誉不能恢复么!”

 骆人龙暗骂道:“你好毒的连环巧计,真把武林人物都当作玩偶了。”转念之间,只听是非老人又继续道:

 “以令尊过去的声望和游,加上小兄弟为父报仇的壮举,江湖群雄刮目相看固不用说,就是少林、武当、崆峒和丐帮,还不同样会出来拥护你么!”

 骆人龙真不得不佩服这是非老人蔡功亮的设想周到,计划细密,甚至连自己的背景和影响力都计算得丝毫不

 骆人龙为要探探他有多大的潜势力,故意双眉一蹙,叹声道:“只可惜红柳庄和郑伯伯的力量太单薄了,不足帮助小弟成此大事,这种美梦大约也只想来过过瘾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笑道:“小兄弟想到哪里去了,老哥哥岂是空口说白话之人,你的力量不够,还有老哥哥哩!”

 骆人龙大喜道:“真的?”是非老人蔡功亮点头道:“当然是真的,老哥哥难道会骗你不成,你要不信,老哥哥现在就带你去看一些朋友。”

 骆人龙微作迟疑道:“不行,小弟现在要到舒家堡去。”

 是非老人蔡功亮道:“有什么要紧的事,一定要先去舒家堡?”

 骆人龙取出智元道长的那封信和那盒“陈年化世橘红”道:“我得把这两样东西送到舒家堡去,为此我曾费了不少的心机,不能半途而废。”也不等是非老人相问,就把智元道长

 的留书内容说了出来,因为,这是分化三堡四派的一环,他原就是做给是非老人看的,自

 然,非得告诉他,以表示自己对他的相信。

 是非老人蔡功亮笑道:“这点小事,交给老哥哥办就是了,你现在不回舒家堡去,不但无害,而且有益,你看老哥哥的好了。”言罢,接过骆人龙手中各物,出得房去,片刻之

 间,便空着双手走回来,敢情已把东西传出去了。

 骆人龙瞧了一眼窗外初升的新月,道:“老哥哥,我们立即就起程么?”

 是非老人蔡功亮笑道:“路途非近,不急在一时三刻,你今晚好好休息,明一早,我来约你上路,现在我还有一点别的事,也不陪你多谈了。”与骆人龙打了一个招呼,出房飘

 然而去。

 骆人龙早已急着再见到这位是非老人,不意今天竟就遇上了,而且也证实了自己过去对他的猜疑,丝毫不

 他这时的心情,是兴奋中有着一点面临危崖般的惶悚宵时光,就在这思汹涌中渡了过去。

 这天,骆人龙和是非老人蔡功亮到了黄山附近。

 骆人龙一看到黄山的远影,便不由想起,二年多没有扫过慈母的坟墓了,他乃是纯孝之人,此念一生,立即就想去看看慈母的坟墓。

 于是,停步问是非老人蔡功亮道:“老哥哥,我们还有多远的路?”

 因为是非老人蔡功亮故意卖关子,含糊其词的没有先将此行目的地说明,所以,骆人龙一路之上等于是盲目随行。

 是非老人蔡功亮照例地答道:“不远了!快到了!”

 骆人龙道:“如果老哥哥不介意的话,小弟想顺路去看看先母的坟墓。”

 是非老人蔡功亮满口答应道:“这是小兄弟的孝心,理应如此,‮么什说‬介不介意,老哥哥陪你去一趟就是。”于是,骆人龙和是非老人荠向黄山奔去。

 习的山形,亲切的泥土气习,使骆人龙一时忘了身边的大魔头和恩怨之念,只见他身轻似燕,跃行如飞,转眼便已数里下去,再转过一个山头,他就可以看到他慈母的长眠,之

 地了。

 蓦地,他的身形在最后-个山头上陡然停步不前了。口中并喃喃地道:“奇怪,是谁占住了我家这片产业?”

 原来,骆人龙为了矢志复仇,早已焚去了自己的故居,但这时,(却不知是谁在那遗址之上又建了一座房子,远远看去,那房子的式样,竟和他的故居一模一样。

 身后的是非老人笑道:“何必用心思去想,走过去看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骆人龙满腹狐疑,一起向那房子走去。

 来到屋前,忽然看见门内拥出-群人来。

 骆人龙一眼看到这一群人“呵!”了一声,猛地长身扑了过去。

 原来,那一群人正是骆人龙夜思念着的金风叟柯正雄、飞云叟李守义、黑煞手郑昆,红柳庄主卓剑彬等人。

 这几个人对于骆人龙的出现,虽是兴奋到极点,可是,从他们表情上却看不出丝毫惊讶之,就像是早已在等待骆人龙回来似的。

 骆人龙和他们相见之下,只顾与他们话旧并致申他过去不与他们相认的歉意,却忘了招呼身后的是非老人。

 直到金风叟柯正雄向是非老人走去,骆人龙这才想起没有为双方引见,他俊面微红,不好意思地道:“老哥哥…”

 呼声刚出口,是非老人已然朗笑道:“小兄弟,不用你费心介绍了,我们都已是老朋友哩!”

 同时,金风叟柯正雄也向是非老人蔡功亮笑道:“蔡兄,我们心急情切,迫不及待,昨天就来此相候你们了。”

 骆人龙见他们这样络,也不知他们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心间,陡的增加了千万斤重量的负荷,和无比的凄凉,原以为可以以诚相见的朋友,现在却不得不加上一层戒心了。

 骆人龙从金风叟柯正雄话中听出,是非老人要带他看看的,原来就是这里,立时心神一敛,打起精神,沉着应付,面现笑容道:“老哥哥,你一路上可把小弟骗惨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一指那座房子笑道:“老哥哥以这房子赎罪如何?”

 骆人龙这才知道这房子;:原来也是是非老人重建的,正要说些什么话,只见是非老人已朝大家一拱手道:“请!请!各位请!”竟主人身份,肃客入内。骆人龙进入屋内,见屋内陈设,和各物摆设位置,亦莫不和过去完全相同,原来的那房子,‮是不要‬骆人龙亲手烧

 去的,他决不相信这房子已经重建过。

 这是很小的一点,骆人龙设非对是非老人有了真切的认识,就凭这种讨好的方式,只怕骆人龙真会对他死心塌地言听计从了。

 是非老人陪着大家谈了一些应酬的客气话,又坐了一会,尽了礼教,便笑着向大家告辞道:“今天肘间已经不早,各位久别重逢,想必有许多话要说,老夫先行告退,明天再来奉

 请各位往后山共商大计。”

 众人送走了是非老人,发现骆人龙剑眉双蹙,脸上充满了疑讶之

 他是怀疑是非老人何以如此放心他们。

 金风叟柯正雄见骆人龙剑眉深锁,不知他在想什么心事,‮住不忍‬叫了一声:“人龙!”

 骆人龙只淡淡地应了一声:“是!”可是毫无接话的意思,仍然只顾想他自己韵心事。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含笑站起身来,走到骆人龙身边道:“骆少侠,听说我大哥的坟墓离此不远,你可愿带我去看看?”

 骆人龙眉峰一挑道:“可以!可以!晚辈理应奉陪。”脸上霾之尽消,和卓剑彬一同出屋而去。

 二人走了一阵,尚未到达目的地,卓剑彬忽然止步不前,向骆人龙道:“小侠心中有什么疑虑?不知可否直言相告?”

 骆人龙笑道:“敢不遵命!不过…!

 五庄主卓剑彬截口道:“不过什么?”

 骆人龙道:“晚辈要先得罪庄主了!”

 语声未落,蓦地出手,一指点向卓剑彬后脑“脑空

 五庄主与骆人龙贴身而立,万万想不到骆人龙会突然出手,而骆人龙又是出手如风,自然,毫无闪让的余地,便被骆人龙点住了。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的身子一阵摇晃,接着面上神色一滞,便痴痴呆立不动了。

 骆人龙抱起卓剑彬,身形急闪,把卓剑彬带入他习艺时的石中。

 进入石,骆人龙并未马上解开他的道,又用天魔指测心法点了他的“风池”、“天柱”二。扶他靠着壁坐好,用深沉‮音声的‬道:“五庄主,我现在要问你的话了,在你答

 话时,要真心实意,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只是痴痴的不置可否,但他眼中的神色,却显得驯服无比。

 骆人龙这时的脸色,非常严肃,说话‮音声的‬,也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道:“你过去和是非老人蔡功亮认不认识”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费力地道:“不认识!”

 骆人龙接着问道:“你帮骆人龙雪复仇,有没有其他的异心?”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道:“没有。”

 骆人龙道:“好了!记着,以后如果有别人要用此测心之术或其他手法对付你时,你要用潜在的意识抵抗他,不可再受他的支使。”这是骆人龙顾虑周到之处,他想自己既能用测

 心之术对付卓剑彬,难道是非老人将来就不会用测心之术对付他么?因此,心念一动之下,

 便按先入为主的原理,给五庄主卓剑彬预先注入了反抗的意识,使他将来不致中了是非老人

 的阴谋,了自己的机密。因为,他既测出五庄主卓剑彬不是是非老人的内,今后,便将

 更密切地与他合作了。

 骆人龙把五庄主卓剑彬又复移出外,以纯内力,干了卓剑彬和自己因出入密所弄了的衣服。这才夹起卓剑彬回到原来向他下手的地方,出手解去了他的道,卓剑彬吁

 了一口气,回复了神智。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神智恢复后,对于刚才的遭遇,竟是什么也‮道知不‬,只仿佛记得骆人龙曾突然出手向他袭击过。但以目前情形看来,那又不可能是事实,因为,自己现在仍是

 好好的,而骆人龙的举止,也不见得有什么怪异,百思不解之下,不由剑眉轻蹙地问道:

 “骆少侠,请你明白告诉我,刚才出了什么事情?”

 骆人龙带着歉意地道:“晚辈适才无状?对卓前辈作了一个情不得己的测验。”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一怔道:“少侠测验什么?”

 骆人龙道:“晚辈只是想知道老前辈和是非老人蔡功亮的真正关系。”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起先只是有点好奇,这时一听骆人龙对他施行测验,大有对他怀疑的意味?不由心中便不大舒服,微怒地道:“少侠原来是不相信本人-片待友热枕了!”

 骆人龙内愧于心,只好不住地陪礼道:“卓前辈,请息雷霆之怒,晚辈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请前辈平心静气,且听晚辈一言。”惶悚之,溢于言表。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原

 不是任的人,再则,他对骆人龙印象极好,同时,也知道骆人龙的为人,不是轻举妄动之

 辈,立时神色一缓道:“少侠有什么话,请说好了。”

 骆人龙既测出五庄主卓剑彬实是肝胆汉子,可以推心置腹,遂就把如何认识是非老人,如何从圣手书生田巧口中知道了是非老人嫁祸三堡四派,如何发现是非老人在五大门派之中

 都派有细,以及是非老人如何拢络他以遂其奴役武林的野心等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红柳

 庄五庄主卓剑彬。

 听到末了,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慨叹出声道:“这就怪不得少侠了,以是非老人的包藏祸心,和用间之能,少侠不敢相信任何人,乃是必然的,刚才倒显得我不胜涵养,错怪了少

 侠,甚觉汗颜。”接着,也把他们这次来到黄山的经过,告诉了骆人龙。

 原来,金风叟柯正雄在药城和骆人龙相见之后,就把隐身三堡四派的铁钰就是骆人龙的事实,暗中告诉了几位主要的朋友。

 大家听了这个消息,自然高兴到了极点,于是,便在芜湖吴府集合了金风叟柯正雄,飞云叟季守义,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黑煞手郑昆等人,共商大计。

 会后,就在他们就要离开‮候时的‬,忽然有个自称是非老人的人登门求见并且指明要见他们四人。

 由于来人是只身单人而来,大家自然不怕他‮么什出‬花样,因此就接见了他。

 是非老人,当时那位登门求见者,三言两语就说明了他是骆人龙的朋友,同时,并告诉了他们骆人龙在三堡四派中的一些作为。

 有许多事,是他们知道了的,有许多事,则是他们毫无所知的,由于是非老人口才极好,又有具体的事实为证,所以大家都相信他确是骆人龙的朋友了。

 大家相处了一天,谈得甚是投机,更就成了朋友。

 这次,就是这位是非老人特约他们来和骆人龙见面的,却没有想到,对方竟是居心叵测的大魔头。

 骆人龙听了,只是皱眉,不难想像出,在红柳庄、在黑煞手郑昆的身边,都有了内了。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最后心事重重地道:“说实在的,现在也‮道知不‬谁可靠,谁不可靠了。”

 骆人龙道:“我明敌暗,这是我们最大的困难,而事实上,晚辈又不能对每一个新的人使用测心之术以定去留。”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道:“关于人事方面;我们可慢慢商量可行的办法处置,在目前,最要紧的是必须先查明柯,李、郑三位的可靠,如此我们才能放心和是非老人周旋。”

 骆人龙长叹道:“看来,我们也只有这样做了!”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道:“说干就干,我们不能放弃今天晚上的机会,过了今天,谁能料到明天又会发生一些什么变化哩!”

 骆人龙虽觉此举对金风叟柯正雄等人是极大的不敬,但兹事体大,不是感情用事‮候时的‬,为了整个武林大局,他也顾不得那样多了。

 二人计议已毕,便一刻也不停留地回头向屋中走去。

 这时,林间已沉沉的拉起了夜幕,屋内出一缕灯光,光摇影动,勾起了骆人龙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了居内的金风叟柯正雄等人。

 只听金风叟柯正雄声音传出户外道:“是卓五庄主和人龙么?”

 接着,又传出黑煞手郑昆‮音声的‬道:“人龙快来,你看是谁在等着你了?”

 骆人龙闻声抢步奔进屋内,只见厅中已经摆上一桌热气腾腾的酒席,座上一位老人正双目光炯炯地瞧着他,裂口笑道:“小兄弟,一听蔡老说你来了,我便再也等不及明天,跑

 来看你了。”

 骆人龙做梦也‮到想没‬这位非常关爱他的血老人会是是非老人蔡功亮的手下,过份的出乎想像,使他脸上现出惊讶之,答话也缓了一步。

 逆天翁任友,最受不住别人的冷落,骆人龙这迟疑的表情,立时引起了他的不悦,冷笑一声,道:“可惜你离成功的路还远哩!”言外之意,当然是说:“你现在就不认

 得老朋友么?”

 接着,面孔一扳,再不理会骆人龙了

 骆人龙想起此老的姜桂之,和过去对自己的高深友情,再也顾不得多想那些烦人之事,当时心神一敛,幌身走到逆天翁任面前,长揖陪笑道:“任老,我有什么不对,你尽

 管指教好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逆天翁任“哼!”了一声,道:“不敢当!不敢当!野老儿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放肆,得罪衣食父母!”

 骆人龙一愕;惶急地道:“任老,你这话我一点也不懂,谁是衣食父母?”

 金风叟柯正雄从旁嘴道:“任兄,人龙年纪轻,近来心事又多,如有不是之处,你得多多开导他才是。”

 逆天翁任见了骆人龙的惶然神情,也觉得自己的脾气发得太快了一点,于是长叹一声,道:“小兄弟,你把我们请来,在这山中一等就是半年,今天见了面,你却悠哉游哉,

 不赶紧拿出办法来,老夫实在受不了。”

 骆人龙大讶道:“是我把你们请来的?”

 逆天翁任大声道:“‮是不要‬你的面子,老夫那有这好的耐,在这山中苦等半年。”

 骆人龙又是-楞,道:“这…这…”这里面文章太多,他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此时,忽听屋外一声朗笑,是非老人蔡功亮大步走了进来,道:“任兄,你错怪了骆小兄弟了,这些事都是小弟一人替骆小兄弟安排的,还没有向骆小兄弟说明哩!”

 逆天翁任瞪目道:“骆小兄弟事先‮道知不‬,你怎可假借他的名义行事?”

 是非老人蔡功亮笑道:“事贵权宜,骆小兄弟,你不会以为老大不当吧!”

 骆人龙笑道:“那里话,老哥哥一心为小弟筹谋,小弟感激不尽,只是,敢请老哥哥先把实情详细见告,免得大家明天见了面,小弟言语失当,得罪了朋友。”

 是非老人蔡功亮点点头道:“老夫本想明天给小兄弟一个意外的高兴的,如今这事既被任兄说破了,老夫要是再不说明,只怕任兄第一个就不依哩。”接着,打一个哈哈道:

 “各

 位位请坐!我们边吃边谈吧!”

 据是非老人的说法,他是为了要协助骆人龙报仇立万,自得知骆人龙打入了三堡四派之内之后,衡量红柳庄和黑煞郑昆的实力,仍不足以一举消灭三堡四派,同时,黑煞手郑昆重

 礼聘的一般高手,因黑道人物多于正道人物,在江湖上起不了领导作用,对骆人龙复仇以后

 的发展,也没有多大的助力,乃就费尽心机,替骆人龙请来了三十六位素著盛名的江湖高

 人。

 这些高人,江湖声誉极好,而且,都是同情月叟骆一飞的人。

 现在,他们都被安置在这黄山之内,一旦事机成,便可出面为骆人龙出力了。

 他这次把骆人龙找来,就是要骆人龙来和这些高人见见面,也叫大家明白骆人龙是怎样‮人个一‬,将来好死心塌地地帮助骆人龙。

 说到那三十六位高人的姓名,骆人龙所知有限,倒‮得觉不‬怎样,但在金风叟柯正雄等见多识广的老辈人物来。则都认为是非老人能把这些人请了出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

 免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是非老人也深以能请动这三十六位江湖高人为傲,言谈之间,尽是得

 说着,说着,大家已是酒醉饭,看看天色,差不多也已是二更时分了。

 是非老人推座而起道:“这三十六位高人,各有怪僻,分居各处,我得回去看看,是不是都通知到了,任兄,你就在这里多陪陪骆小兄弟吧!”

 一声“失陪”!又走得没有了影子。

 金风叟柯正雄不住地赞叹道:“蔡兄真是一个热肠汉子,人龙,你要对他多多尊敬才是!”骆人龙应了‘声“是”道:“二叔的话,小侄记住了。”

 骆人龙说话之际,已和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换了一下目光,只见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摇了一摇头,显出了惘的态度。

 其实,骆人龙又何尝不是一样,他们原以为明天将要见到的,是是非老人魔窟重地,和一批心腹魔头,如今听他的口气,似乎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怎不叫他们惊疑不止,而感到

 惶惑了。

 逆天翁任自一见到骆人龙,就觉得骆人龙心事重重,不大开朗,起初还因此发了骆人龙一顿脾气,这时见他仍是这样,才知道他确实有所苦恼,‮住不忍‬大声道:“小兄弟,你倒

 底有些什么心事,愁眉苦脸的,叫老夫见了好不自在,你看,在座的,哪一个不是你最亲近

 的人,你要是不把困难说了出来,老夫自认不上你,只有告辞了。”

 骆人龙一脸苦笑,他心中的苦恼,怎敢说出来呢!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剑眉一皱,沉思了片刻,一笑道:“骆少侠的心事,在下倒猜出了八九分。”

 逆天翁任大声道:“你猜出了‮么什为‬不说?反要来调老夫的胃口。”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道:“任兄,你要我说出不难,我有一个条件。”

 逆天翁任道:“卓老五,你心眼太多了,‮是不要‬冲着骆小兄弟的面子,我还真不愿你这种朋友!”他实话实说,一点也不在乎得罪人。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也不动怒,只是大笑道:“你要不‮道知要‬?你‮道知要‬,就得答应我的条件。”

 逆天翁任瞪目道;“你说罢!什么条件?”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道:“我要先点住你的道,然后才能‮你诉告‬。”

 逆天翁任吼声道:“这是什么话?岂有此理!”头一转,眼光落到骆人龙身上,道:

 “骆小兄弟,你如真的这样看不起人,我们只有割袍断义了!”

 骆人龙硬起心肠道:“任老,你得体谅我的苦衷,请你不要我吧!”

 逆天翁任大叫一声,道:“好,谁叫我看你顺眼的哩!卓老五你动手吧!”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转面向金风叟柯正雄,飞云叟李守义,黑煞手郑昆道:“三位如果也想听,则在待遇上就也不能例外。”

 金风叟柯正雄毫不犹豫地道:“卓老五,你此举必有深意,老朽当然遵命。”

 飞云叟李守义也道:“有人龙在旁,就是要老夫的命也不在乎。”

 黑煞手郑昆皱了一下眉头,道:“这是毫没有理由的事,但老夫却甘愿冒这个险。”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向骆人龙一点头道:“骆少侠,还是麻烦你罢!”

 骆人龙身形电闪,出指如风,分别点了四人道。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道:“骆少侠,我为你到屋外守护去,你快点问吧!”幌身走出屋外。

 骆人龙又点子金风叟等四人几处道,正要按测心之术,查明他们是否中了是非老人的惑时。

 蓦地,屋外响起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的喝声道:“谁?”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喝问之声极大,显然,他是有意通知骆人龙外面有人来了,要骆人龙赶快行事。

 骆人龙因时制宜,只好同时向金风叟柯正雄等四人简要地问两三句话,结果,四人都像自己一样清白,未受是非老人蔡功亮的利用,心中一宽,便伸手去解金风叟柯正雄的

 地,脑后生风,一道凌厉无匹的指劲直向他手肘袭来。

 骆人龙缩手旋身,展开神奇身法,避过那道暗袭指风,同时意想到,来人能在片刻之间,通过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的拦阻,其功力之高,不言可知。

 于是,怀着制敌先机的想法,就在旋身避让之际,以十成真力,朝指风来处劈出一掌,同时,扭头望去。

 只见门口正站着一个身穿杏黄宽袍,满头白发的枯瘦老人,看着自己,脸不屑之,哼声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芒,去你的!”

 大袖一卷,一道劲风,向骆人龙的掌力,两股劲力中途-合,发出一声脆响,看上去双方掌力不过尔尔。

 但,骆人龙却是退了一大步,而那黄袍老人也止不住身形-阵摇幌。

 骆人龙一惊之下,猛了一口真气,察出自己并未受伤。

 那老人脸色一苦,发着半天楞,干笑道:“好!好!好!‮人轻年‬,你能接住老朽八成功力的一击,算得上是位人物了,只可惜你心太差了,老夫留你不得。”

 也不让骆人龙分辩,右臂猛然一长,抓向骆人龙左肩。骆人龙猛一拧,右掌一扬,反切黄袍老人腕脉。

 黄袍老人冷笑一声,顿时翻腕,疾扣骆人龙寸关部位。

 转瞬间,掌来抓去,拳指施,打成一片。

 骆人龙内力比黄袍老人略逊,但身法奇妙,虽然没有展开“天魔武‘功”用的只是三绝先生的独门绝学,却依然有守有攻,半点也不示弱。

 不过,像这样下去,骆人龙要胜过那黄袍老人,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黄袍老人似是因久战不下一个年纪轻轻的骆人龙,心中又羞又怒,突然,身法一变,双袖齐舞,幻成一团黄影,左左右右向骆人龙来骆人龙剑眉一轩,也展开“天香掌”法,仍然保住了不败之局。

 这时,突然门口悄悄掩来二人。

 其中之一,便是红柳庄的卓剑彬,另外一位,也是一个黄袍老人,两个黄袍老人长像却差不多,但有一个极大的分别,就是后来的黄袍老人的头发是黑色的。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的神色非常紧张,似是为骆人龙耽心到了极点,但在那黑发黄袍老人示意之下,又不敢呼出声来。

 骆人龙与白发黄袍老人之战,在招术上虽然毫无逊,但毕竟功力不及,时间一久,便渐呈不支之状了。

 骆人龙与人动手,原是极‮意愿不‬使、用“天魔武功”的,这时被黄袍老人得落败在即,心中一横,就不得不使用“天魔武功”了。只见他突然一扭,从出人意想不到的

 角度,击出一掌向黄袍老人右下印去。

 这一掌像鬼魅一样,虚飘飘的,毫无破空之声,乃是“天魔掌”中的一招髓招数,名叫“神鬼惊魂”极是厉害。

 那黄袍老人世正想使出一招绝学,制住骆人龙,讵料,一股如山暗劲,已然撞向了间,不由矍然一惊,暗叫了一声:“不好!”伏身一窜,斜斜出一丈,堪堪让开了骆人龙

 的一招“神鬼惊魂”

 骆人龙使出这一招,那黄袍老人虽是未曾受伤,却也吓出了一身冷汗,面现震讶之

 骆人龙也因这样厉害的-招“天魔掌法”都伤不了那黄袍老人,而为之怔住,心感到一片空虚,对自己功力的信心发生动摇了。

 当然,这是因为他‮道知不‬这和他动手的黄袍老人是谁?假使‮道知他‬了这黄袍老人的身份,他就不会气馁了。

 就在他们二人一分之际,那黑发黄袍老人发出一声清啸,缓步走了出来。

 .骆人龙一见又来了一个黄袍老人,心头顿时一寒,暗忖道:“‮人个一‬我都胜不了,两

 个人同时出手,看来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那白发黄袍老人却是精神一振道:“大哥,这人心狠手辣得很,我们万万不能让他逃出手去,为害江湖。”

 白发老人称黑发老人做大哥,这倒是一件奇怪之事?

 其实,说穿了却是一点也不奇怪。

 原来,这一对黄袍老人乃是同年同月同同时生的双包胎,长幼之分,只差了半个时辰。

 老大心缓和,最善养生之道,是以头发一未白。

 老二脾气急躁,遇事烦心,是以数十年前,就已是满头白发。

 黑发老人含着微笑,慢地道:“兄弟,我们是来‮么什干‬的?”

 白发老人一楞八道:“大哥,你难道忘了,我们不是来找骆人龙的么?”

 黑发老人哈哈一笑,指着骆人龙道:“他不就是骆人龙么!”

 白发老人又是一怔,道:“他…他…怎会是骆人龙?我明明看到他正要出手伤害柯正雄!”

 黑发老人也是一楞,道:“卓庄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笑道:“老前辈一定是看错了,骆少侠只是要替他们解开道罢了!”

 二位老人相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来起了‬。

 骆人龙糊里糊涂和那白寒老人打了半天,这时又见他如此高兴起来,一时真有点莫明其妙,啼笑皆非。

 二位老人笑了一阵,那白-发老人向骆人龙一招手道:“孩子,你过来,你可真是一飞的儿子?”好大的口气,连月叟骆一飞,都直呼其名。

 骆人龙剑眉了挑,心里老大的不悦,蓦地,忽听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轻轻咳了一声,不断地向他打着眼色,骆人龙心中一动,暗忖道:“这两个黄袍老人一定大有来头,得罪不

 得。”于是面色一整,恭恭敬敬地向白发老人走去。黑发老人瞧了白发老人一眼,笑道:“二弟,急什么,还是先叫人龙解了他们的道,有话慢慢再说。”

 白发老人一挥手道:“孩子,你大师叔祖的话对,你就先去解开他们的道。”

 骆人龙恍然想起这二人是谁了,不又惊又喜,张口结舌地“呵!呵!”了半天,道:

 “‮道知我‬二位老人家是谁了!”

 黑发老人笑道:“你先解了他们的道再谈吧!”

 骆人龙应了一声:“是!”身形闪动间,已出手如风地解了金风叟柯正雄等四人的道。

 黑发老人见了骆人龙的身法,脸现惊奇之,瞧了白发老人一眼,白发老人点了点头道:“这身法确实有点眼!”

 一语刚毕,只听逆天翁任大声嚷道:“小兄弟,你到底弄的什么鬼?还不…”

 “不”字未了,一眼看到座上的二位黄袍老人,神情一怔,擦了一擦眼睛,惊声道:

 “呵!原来是你们二位老人家!”

 这时金风叟等三人,也已认出了座上的二位黄袍老人,慌地都站起来向二位老人行礼。

 ‮是其尤‬金风叟柯正雄和飞云叟李守义,见了二位老人,更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内愧之心,咽呜地道:“晚辈真没面目与二位老人家相见了。”

 白发老人轻“哼!”了一声,却被黑发老人抢先说道:“时也!命也!过去的事,不用再说了,今天能见到你们这样帮助人龙,老朽们已是欣慰得很了。”

 金风叟柯正雄和飞云叟李守义退到一边,只听逆天翁任又大声道:“小兄弟,你有了这大的靠山,报仇的事,是指曰可待了,还不快快拜见二位老人家!”

 黑发老人笑道:“就我们兄弟二人的力量,对人龙的事,只怕也帮不了多少忙。”

 语声中,骆人龙已然抢前一步,以大礼拜见道:“徒侄孙骆人龙叩见二位师叔祖!”

 原来,这二位黄袍老人,乃是骆人龙之父骆一飞的师叔,也就是早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白双仙,由于近数十年来,敛迹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大家都以为他们早已仙去了,

 想不到他们二人依然健朗如昔,这次为了月叟骆一飞的公案,竟然勘不破尘念,重出江

 湖,真是谁也想不到的事。

 老大黑发仙翁沈时俊,老二白发仙翁沈时杰,在骆人龙脑中并不陌生,在幼年时,他早就听乃父月叟骆一飞说过,只因万万料不到二位老人家仍留人世,是以一时想不起来。

 以关系来说,这二位老人可说是骆人龙最亲近的尊长,是以骆人龙在拜见二老之时,感慨万千,有着说不尽的孺慕之情。

 黑白双仙二老,既是尘念难尽,看到眼前玉树临风般的骆人龙,自是矜持不住,乐得“呵!呵!”而笑,连声:“孩子!不用多礼了,快快起来吧!”

 尤其,白发仙翁沈时杰生,从不掩饰感情,双手一抬,便发出二股内劲,硬把骆人龙托‮来起了‬,哈哈大笑道:“孩子!真了不起,你这身功力是怎么得来的?”

 骆人龙想起刚才之战,自己那里是这位师叔祖的敌手,幸而未败,也完全仗恃于石中,得来的那套奇妙身法,不由俊面一红,道:“徒孙获奇遇,苦练多年,如今遇上师叔

 祖,才知仍是差得太远了。”语声一顿,戚然又道:“孙儿这点点功力,只怕难达报仇愿

 望。”

 骆人龙自王屋一战后,就从未和人正式拚斗过,自己虽是埋头苦练,努力求进,但自己的功力到底成就如何,却是没有自知之明,这次和白发仙翁动手,用出了十成真力,甚至使

 出了“天魔武功”可说是已经尽其所能了,然而依然未曾占得上风,少年心,自是难免

 沮丧了。

 白发仙翁沈时杰一怔,道:“你说你功力差了么?”

 骆人龙认真地道:“徒孙一向夜郎自大,今天才知仍然不够。”

 白发仙翁沈时杰笑道:“你可知道师叔祖我练了多少年的工夫了?”

 骆人龙道:“根据先父所言,计算起来,师叔祖的功力,约在八十年开外。”

 白发仙翁沈时杰道:“师叔祖八十年修为,用了八成功力,才和你打成平手,放眼武林之中,不要说你这点点年纪,就是和我同时代的人,只怕也数不出三五个人来,你已有了这

 等成就,还能小视自己么?”

 骆人龙-想,可不是!这才自卑之感立去,又雄心起来。

 随之,骆人龙才将自己过去的-番遇合,详细地禀明二老…二老听了,不住地点头赞叹道:“人龙,你的遭遇虽惨,但你的福缘可也够深厚的了,你要惜福自珍,努力上进才

 是。”

 骆人龙唯唯受教。

 白发仙翁沈时杰忽又一笑道“人龙,你可知道你那巧中得来的内功心法和奇妙身法,叫

 什么各称么?”

 骆人龙讶然道:“你老人家一定是知道的了,尚请赐示,以增见闻。”

 于是,白发仙翁沈时杰说出一番话来,骆人龙听了这才知道他那可以代替“天魔心法”

 练成“天魔武功”的内功心法的名称叫“天元心法”那套奇妙的身法叫“丸曲步”是五

 六百年以前,一位名叫辣手张良董建和的奇人留下来的。(关于“天元心法”与“九步曲”

 的内容特点,已详述于本书上集,恕不再赘。)

 听了这番话,大家也才知其中还有这多因果,啧啧称羡不止。

 接着,大家谈到骆人龙第二天与三十六位武林奇人相见之事,问计于二老。

 黑发仙翁沈时俊指示骆人龙道:“人龙,这是是非老人的一番好意,你对那些武林先进,只要待之以诚,敬之以礼,决不会吃亏的。”

 骆人龙闻言一怔,就想将是非老人的阴谋说出,刚叫得一声:“二位师叔祖…。”

 却被黑发仙翁沈时俊摇手止住道:“别的话,你也不用多说了,明白事了之后,你不妨代老朽二人向是非老人致意,将来你出掌武林重任之时,老朽二人也必全力支持。”

 骆人龙生怕二位老人看错了是非老人,仍不甘心地又叫了一声:“二位师叔祖…”

 黑发仙翁沈时俊又打断他的话道:“呵!还有一件事,你也应告诉是非老人,就说老朽有意带你回山小住数,在你来下山之前,一切事务由金…”看了金风叟柯正雄一眼,忽

 又改口道:“由红柳庄五庄主卓老弟代你处理。”

 骆人龙见师叔祖两次打断了他的话,心中一动,料想师叔祖必有深意,同时,既然明天要跟他们回山,有什么话尽可待以后再说,于是,也就不再提是非老人之事,只恭声问道:

 “请师叔祖见示明相会地点。”

 黑发仙翁沈时俊道:“明傍晚,我们在汉口太白居酒楼等你。”接着,转向白发仙翁招呼道:“老二,我们也得走了!”

 白发仙翁沈时杰又嘱咐骆人龙道:“人龙,你可不要误了时刻,你要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就不容易学到你大师叔祖的一身绝学了。”此老真还非常喜欢骆人龙,生怕骆人龙大意

 失去了机会。

 骆人龙含着感激的眼泪,送走了二老。

 大家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是非老人便亲自来请大家到后山去。

 后山,并没有什么使人生疑的设置,只有一片广大的松林,三十六位武林奇人,便零零落落的散居在松林之后。

 骆人龙也明白是非老人要他到后山的意思,是为了表示对三十六位武林奇人的尊敬,以后辈之礼来拜见他们,而不以将来武林盟主的身份,召见他们。

 骆人龙由于事先已从逆天翁任口中知道了这些武林奇人的底细,同时,又看不出是非老人假面之后,安排这次会面的真正阴谋所在,自然也不便多事,只以恭敬的态度,得体

 的谈吐,坦怀,诚心诚意的和这些人周旋了半天。

 就这半天的工夫,他已争得了这三十六位奇人的友情,并也博得了是非老人自我欣赏的称许。

 当骆人龙把黑白双仙的意思告诉是非老人时,是非老人竟毫不加以阻止,反而催促骆人龙急急上路。

 骆人龙一点也不耽误的赶到汉口,在太白居楼见到了黑白双仙。

 黑白双仙已经叫好了现成的酒菜,待骆人龙吃了,便带着骆人龙匆匆地离开了汉口,向东而去。

 骆人龙在汉口时,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一肚子话都无从说出,离开汉口之后,便滔滔不绝把对是非老人的怀疑都说了出来。

 那知黑白双仙听了,毫不为奇地淡淡一笑道:“我们都已知道了!”

 骆人龙惊讶得合不拢嘴道:“二位老人家都知道了?”

 白发仙翁沈时杰笑道:“我们知道的,只有比你多,不会少,‮是不要‬这老魔头太难应付,我们也不会亲自下山来找你了。”

 骆人龙沉了片刻道:“他自称是非老人蔡功亮,如果说他是大魔头,何以江湖上对他的名号又极生疏?他到底是谁呢?”

 白发仙翁沈时杰道:“如果他用血影人魔莫降的名号,便不会有人‮道知不‬他了。”

 骆人龙打了一个寒噤道:“是他?”

 原来,骆人龙也知道血影人魔这个凶名。

 血影人魔肆江湖于六十多年前,以心黑手辣,身法快捷如电著称。

 因为他功力高绝,行踪诡密,平为恶作案,从来无人得见他的真面目,至多见到一缕血红的人影而已,这是因为他每当行恶之时,最爱穿着一身红色衣服之故,所以便被称为血

 影人魔。

 他足足在江湖上扰了十年之久,各天门派费尽了心力,不要说消除他,就连他的长像如何‮有没都‬摸清楚。

 因为,凡是‮会机有‬见到他的人,大多逃不过他的毒手,纵有极少数知道他本来面目的人,也莫不苦寒蝉,生怕一旦漏出去,惹来灭门惨祸。

 后来,也不知怎的?血影人魔突然在江湖上消声敛迹了。

 积威之下,六十年来,犹自令人谈虎变。

 骆人龙虽出生极晚,但从他父亲月叟骆一飞口中,闻知不少江湖掌故,骤然听说此魔复出为恶,自是难免要惊呼出声了。

 白发仙翁沈时杰道:“当然是他!”

 骆人龙半信半疑地道:“六十年前都无人识得血影人魔面目,六十年后的今天,两位老人家又从何而知是非老人就是血影人魔的复活呢?”

 黑白双仙起初是笑而不答,被问得急了,才漫应道:“‮候时到‬,你自会知道。”

 骆人龙无奈,只有空白纳闷。

 这天,三人一行,来到西天目山。进入一座山

 骆人龙打量中情形,诸物简陋不说,而且,也‮是像不‬高人隐居之地,乃惑地问道:

 “二位老人家就隐居在这里么?”

 白发仙翁沈时杰笑道:“你嫌这里不好,是不是?”

 骆人龙苦笑道:“侄孙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觉得这里‮是像不‬有人长久居住的地方。”

 白发仙翁哈哈大笑道:“不错,这里并不是我们隐居之地,而且老实‮你诉告‬,我们也没有

 什么工夫可以传授给你的。”

 骆人龙-愕.道:“二位老人家不是…”

 黑发仙翁沈时俊截口道:“我们的工夫,就是全部传授给你,既比不上天香老前辈的天香绝学,也敌不过血影人魔化身的是非老人,你学了根本没有用。”

 骆人龙听了丧然若失,觉得这二位老人家真会开玩笑,平无故地把自己带到西天目山来。

 白发仙翁沈时杰见骆人龙一脸失望的神色,便道:“孩子,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地要你到西天山来的,其中总会有点理由。”

 骆人龙精神一振道:“不知二位老人家有何安排?”

 白发仙翁笑道:“你将来能否胜得过是非老人,就在此行一举了。”

 骆人龙只觉血行加速,有点紧张地道:“请二位老人家把事情直说了吧!”

 黑发仙翁笑了笑道:“人龙,你知‮道知不‬血影人魔在六十年前,怎会突然消声敛迹的?”

 骆人龙见黑发仙翁把话又扯开了,也不知他用意何在,只有苦笑道:“血影人魔六十年前突然敛迹的原因,侄孙从未听人说过,实在‮道知不‬。”接着又叹惜地补上一句道:

 “只怕

 除了他本人以外…,突地,脑中灵光一闪“呵!”了一声道:“二位老人家一定知道其

 中原因吧!”

 黑发仙翁点头道:“过去,只有‮人个一‬知道其中缘由,现在,算是多了我们兄弟二人。”

 骆人龙笑道:“二位老人家今天告诉了侄孙,就算又多了一人知道血影人魔的底细了。”旋即问道:“但不知最初一人是谁?”

 白发仙翁笑道:“就是六十年前使血影人魔消声敛迹之人骆人龙“呵!”了一声道:“原来血影人魔是被迫敛迹的。”

 黑发仙翁感叹地道:“‘天魔武功’别走蹊径,如说天下无敌,固然言过其实,世间却仍有几种绝学,可与并驾颉抗,不分上下,但真正能克制它的,就老朽所知,恐怕只有六十

 年前使血影人魔敛迹之人。”

 骆人龙欣然道:“二位老人家知道那老前辈隐居之地么?”

 黑发仙翁点头道:“老朽二人自是知道。”.骆人龙满心兴奋地道:“二位老人家可是要带侄孙去叩见那位老前辈?”

 黑发仙翁摇头道:“那位前辈,二十年前就死了。”继之一叹,又道:“死在血影人魔手中!”

 骆人龙但觉心头一落,脸上涌起了失望之

 黑发仙翁不胜感慨地道:“那位老前辈制住了血影人魔之后,不该一念仁慈,允许血影人魔改过向善,积修善功,以赎前愆,以致三十年后,反而落在血影人魔算中,这血影人魔

 心机之深,为人之险恶,由此可见一斑了。”

 骆人龙道:“三十年岁月为时不短,难道那位老前辈就始终看不出血影人魔不可救药么?”

 黑发仙翁道:“那位老前辈最后虽是知道了,无如为时已晚,已经中了血影人魔的暗算,无能为力了。”

 骆人龙心中极为难过地道:“难道那位老前辈就此认命了不成?”黑发仙翁朗声道:“当然不!那位老前辈毕竟为后世武林留下了一条生路。”

 骆人龙宽慰地吁了一口长气道:“总算还好!”黑发仙翁向白发仙翁点了一点头,白发仙翁举掌向壁上一抓,壁上裂出一个小,从小中取出一只鲜红的瓷瓶,交给骆人龙道:“这瓷瓶之中,有那位老前辈的一封书信,

 你看了之后,就知道我们找你到西天目山来的用心了。”

 原来,那封书信是出自一位自称长恨生的前辈奇人之手,长恨生在这封书信中说,他制伏血影人魔之后,因为一念生仁,只把血影人魔闭在一座石室之内,自己便隐住在附近,

 长期监视。

 二十年悠长的岁月过去了,那血影人魔竟以无比的深心,表现出澈底悔过自新的诚意,请长恨生点死了他气海,破去他的天魔内功,以示再无异心。

 大约又过了十余年,血影人魔才又请求长恨生准许他以待罪之身,出外积修善功,以赎前愆。

 长恨生认为既然已经点散了他天魔内功,已不足为害江湖,于是,便让他以是非老人的新面目重入江湖,替天行道。

 起初,长恨生还不大放心他,又在暗中考察了他数年,见他确实做了一些行侠仗义之事,认为他确已洗心革面,这才放松了对他的监视,安心回山隐居。

 其后,血影人魔还一片虔诚地,常常回到山中,看望于他,有时,并一同共处几天,说些行侠江湖之事,以博取他的心。

 一直到二十年前的某一天,在一顿晚饭之后,血影人魔才忽然出了魔鬼面目,当着长恨生的面,了一手天魔绝学,这无异是说,他的天魔内功完全恢复了,而且,也不再把长

 恨生放在眼中了。

 长恨生一怒之下,便待和他动手,那知真气刚提,立即发觉使他抱恨终生的事已经发生。

 原来,血影人魔早在若干年之前,即已乘他不备之际,对他暗中下了隐形之毒。因为毒奇特,不经引发,纵是神仙也发觉不出来,等到一经引发,功力再高,也已无能为力了。

 就这样,血影人魔反过来点了长恨生的道,把他囚于石室之内,每隔一段时便回来折磨他一次,使他受尽了体的苦刑。

 长恨生本可一死了之,可是想到血影人魔能再次造恶人间,都是因他一念之差而起,自己纵是百死,也赎不了遗害江湖的大害。

 因此,他只有忍死待机。

 他等待甚么呢?原来他虽是一念仁慈,估错了血影人魔的恶,以致反被其害,但万幸的是,他那能够克制“天魔武功’的一册武功秘笈,却是藏到一处人迹罕到的隐密之处,没

 有被血影人魔搜去。

 只要那本武功秘笈被人发现,便不怕没有人来克制血影人魔了。

 长恨生忍死等待的,就是想方设法使别人发现他那本武功秘笈。

 终于有一天,他得到了一个说来非常渺茫,却聊胜于无的机缘。

 一只小松鼠进入了那囚他的石室,他灵机一动,抱着万一的想法,画了一张草图,写了一封信,装在一只引人注目的红色瓷瓶中,绑在小松鼠身上,希望上天见怜,传到一个可

 托之人手中。

 那知一直到二十年后,那只瓷瓶才被黑白双仙得到。

 骆人龙看了瓶中遗书,慨叹一声道:“不知二位老人家在什么地方发现这只瓷瓶的?”

 白发仙翁笑道:“你是耽心那长恨生前辈么!”

 骆人龙道:“侄孙猜想,二位老人家在获得这瓷瓶之后,-定已在附近山中找过那位长恨生老前辈了。”

 黑发仙翁笑道:“孩子,你猜得不错,我们找过了;而且也找到了那囚长恨生老前辈之处,一座幽!几白骨白骨旁边有用指力所刻的‘死有应得’四字,另外壁上留有计

 年刻划,终断于二十年前,算时间,距离这书信发出的期,只差了三天。这真是不幸之中

 的大幸了。”

 白发仙翁接着道:“这瓷瓶是我们听到你父亲被害的消息,下山调查真相,路经武夷山得到的,算来已有五年左右了。”

 骆人龙道:“二位老人家想必已经取得那‘武功秘笈’了吧?”

 黑发仙翁摇头道:“直到今天为止,那武功秘笈仍在原处未动。”

 骆人龙道:“二位老人家‮么什为‬不取出来,以挽救江湖浩劫呢?”

 黑发仙翁叹道:“当时我们下山,一则要调查事实真相,再则也要找寻于你,后来不怛没有找到你,三堡四派的所行所为,更使人见了生气,同时,又没有找到可以承受长恨生前

 辈绝学的适当人选,以致-拖再拖,一直拖到了今天,如果再找不到你,还不知要拖到哪年

 哪月哩。”

 骆人龙听得‮住不忍‬眼睛一热道:“侄孙知道,二位老人家一切都是为了侄孙,此恩此德,侄孙永世难忘。”

 白发仙翁笑道:“为你也好,为天下武林劫运也好,你也用不着婆婆妈妈的了,现在我们就去把秘笈取出来,给你练好上面的工夫,你就可以对付是非老人了。”此老坦诚热情,

 根本不让骆人龙多说,就带着他出向天目山深处行去。

 走到一处树木稀疏,灰崖黑石地区,只见四周怪石怜峋,恶形恶像,‮是不要‬有图求,只怕谁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寻幽觅胜。

 三人按图索骥,停身在一块形如卧虎的怪石之旁,黑发仙翁点头道:“就是这里了!”

 白发仙翁跳上那形似虎头的突出石角上,盘膝坐下,运起八九十年修为的神功内力,作力下,不久,地下传出一阵闷雷之声,距离那虎形怪石丈外的石壁上,突然裂开一条石

 

 黑发仙翁道“人龙,你可以进去了。”

 骆人龙看出二位老人无心入,遂不多言,举步向石壁裂口中走去。

 进入裂口,是一条拱形甬道,甬道深处有一间石室,室内石桌石凳之外,别无他物。石桌上玉匣一只,匣内果然放着长恨生所说的那本秘笈。

 秘笈无名称,全书不过寥寥三页,总览全书,并无一招一式,只是-篇读来极不顺口的古文。

 骆人龙看了一遍,脑中一片茫然,竟不知全文说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骆人龙不是心理上有了准备,说甚么他也想不到这篇东西会是“天魔武功”的克制之学。

 也就因为骆人龙心中有了准备,虽是一时看不懂文中深义,却是不敢对之小看。

 外传进白发仙翁‮音声的‬道:“人龙,你找到了那本秘笈了么丁”

 骆人龙道:“找是找到了,只是文义艰涩,一时难明。”

 黑发仙翁道:“夺天地造化之学,自是不易领悟,如果谁都看得懂,还称什么绝学,你且把他牢记心中就是了。”

 骆人龙道:“我们不把它带走么?”

 黑发仙翁道:“你能记在心中,岂不胜似把它取走,须知怀壁贻祸,何况,前贤绝学,应归有缘。”

 骆人龙肃然受教道:“侄孙敬领教诲。”

 于是骆人龙化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那篇文章记不忘。

 以骆人龙的绝世才华,都化了如许时间,才能记住,可知那秘笈的艰深玄奥了。

 待骆人龙记全篇秘笈,物归原处,走出石时,已是夜茫茫了。

 黑白双仙早巳在附近相好了一座干净的山,供作骆人龙参研秘笈之用,大有非悟彻其中道理,不让骆人龙下山之势。

 骆人龙虽是惦念三堡四派的安危,可是,也能深体二位老人家的至意,只有努力不懈的全力以赴。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骆人龙差不多已把那篇秘笈背诵了几万遍了。

 所谓能生巧,加上骆人龙的绝世聪明,终于,在第四十五天上,被他在灵机一动之下,悟出了全篇至理。

 原来,这篇秘笈讲究的是:以平制奇,以正制反,以实制虚,是一种驾凌招术变化以上的武学原理,其微之处,在于无形胜有形,不战而屈人之兵。

 那是一种超脱的境界,已进入形而上学的范畴了。

 水涨船高,骆人龙的武学造诣,因此又迈进了一大步。

 飞快的时光,眨眼又是数十天过去,骆人龙大功告成,以至,黑白双仙纵是联手合击,也已不是骆人龙的对手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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