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云观
火势持续了好几个时辰,离开了好几里,回头看去,仍可以看见那边上空黑烟
漫。
天色已大亮,柳玉簪回头看了--眼,摇摇头,举步走进林子内,常护花走在她身旁,又感到了那份哀伤。女孩子的感情很多不都是那么丰富,又那么脆弱?常护花不由伸手扶住了柳玉簪。
柳玉簪娇靥微红,但没有挣开,继续走进林子内。
树木并不浓密,触目一片青绿,雾气仍继续
漫,鸟声啁啾不绝,一切都充满了生机。这一带都是在群山围绕中,秋意不甚深。常护花的心头仍然是一片萧索。
前行不远,柳玉簪忽然在一株大树之前停下,那株大树离地约莫一丈的树干上,被削下了巴掌大小的一片,那正中刻上了一奉飞龙。常护花也了见看,道:“是我们的标志?”
柳玉簪颔首,道:“龙头是向东”语声一落,她却举步往西面走去。
常护花没有反对,龙尾也才是用作指示方向。
柳玉簪走着,忽然道:“那片树皮被削下绝不会超过半天。”
常护花道:“很可能那是我们在百家集逃出来的兄弟留下来。”
柳玉簪道:“这附近只有他们了,他们能够逃出来,可不是一件易事。”
常护花道:“黑夜之中。他们一定要逃,是不也完全没会机有的。”
柳玉簪道:“在逃走之前,他们必须毁去那些落在天地会上可能会对我们不利的东西,那必须一些时间。”
常护花道:“天地会的人未必能够将他们完全截下来。”
柳玉簪道:“你却也莫要忘记,他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不会临阵退缩的。”
常护花道:“你忘记了一个可能。”
柳玉簪道:“来犯百家集的人全都已被他们击溃?”
常护花道:“一夫拼命,万夫莫敌,何况他们每一个都有一身好本领?”
柳玉簪道:“这却不是他们逗留的地方,第一,离百家集太近,其次,地势平坦,无险可据,他们应该都很明白。”
“也许他们已不能够继续前行。”
“这除非他们伤得太重。”
“也许他们在担心那其实是一个诡计,天地会的人故意放走他们,随后跟踪,给他们看破了,不甘心为对方利用,只有呆在这儿。”
柳玉簪看看常护花:“你却是这么多也许。”
常护花笑道:“要清楚在我们不是很简单。”
柳玉簪左手落在刀柄上:“我们却必须小心,以防突变。”
“已经在小心的了。”常护花的手一直在剑柄附近。
说话间,他们已到了林中一条小路之前,柳玉簪再次停下脚步,道:“他们人数倒不少。”
这句话才出口,树林中隐蔽的地方,闪出了十四个青衣汉子来,半数的身上都带着伤,有些用破布条裹着,有些只是洒上金创药,兵器都握在手中。
他们的表情各异,有惊讶,也有喜悦,其中一个突然叫出来:“柳姑娘!”
其他的随即发出一声吹呼。柳玉簪笑笑:“大家都好?”
一个汉子道:“死不了。”
起了
膛。
柳玉簪含笑走近去:“很好!”双刀突然出鞘,闪电般削进两个汉子的咽喉!
刀一入即出,鲜血飞溅,那两个汉子一声不发,左右倒仆在地上。
柳玉簪身形卷拨起,凌空接连几个翻滚,刀势也随着转动,又削进了几个汉子的咽喉,身形这才落下来,双刀一合,一齐扎进另一个汉子的身体内,再一挑,那个汉子曳着一股鲜血飞摔出去。
一把蓝汪汪的淬毒暗器同时从他松开的左手中落下来。
那些被砍倒的汉子无一例外,左手全都是扣着淬毒暗器,他们在暗器方面显然下过一番苦功,在柳玉簪身形拨起之际,其中几个暗器已出手,集中
向常护花!
暗器一共有七种,每一种的杀伤力都很大,全都开了血槽,那即使没有淬毒,击在身上也绝不好受。常护花的反应绝不在柳玉簪之下,柳玉簪身形才拨起,常护花身形亦凌空,一大片暗器从他脚下
过,剑出鞘,震飞了其余暗器,左手亦接了三枚,反掷回去,急劲而准确!
三个汉子倒在暗器下,旁边的第二把暗器还未出手,常护花人剑已落下来。
人快剑快,迅速的几剑刺倒了其余三人,最后的-个亦同时倒在柳玉簪刀下。
她身形一偏,倒退回常护花身旁,摇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杀人。”
常护花道:“你是说突然出手,袭击对方。”
柳玉簪道:“却只有这样,才能够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
常护花道:“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光明正大的战争,你若不是这样,现在我们定不说已伤在他们淬毒暗器出其不意的袭击之下。”
柳玉簪摇头苦笑,常护花道:“你是从什么地方瞧出他们不妥?”
“第一个开口招呼我的,不错是我的手下,但其余的我从来有没都见过,陌生得很。”
常护花诧异道:“百家集的每人个一你都认识?”
柳玉簪道:“也许我的记
还不错,即使只见得一面,也能够记下来。”
常护花道:“了不起。”
柳玉簪摇头:“令我最怀疑的却还是他们的眼神闪缩不定,不怀好意的。”
常护花道:“在看见树上的留字候时的,其实你已经动疑的了。”
柳玉簪一声叹息:“不错,这里离百家集有多远,大劫之后仍然不知小心,是不是很奇怪?”
常护花道:“他们的目的显然是在将潜伏在周围或者漏网的敌人一网打尽。”
柳玉簪颔首:“所以这附近是必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陷阱,我们本应该将他们完全消灭,但我却以为将白云观拿下来更好。”
常护花完全同意。
白云观在天地会虽然没有百家集在他们那么重要,但若是真的能够将之毁灭,同时能够击杀松道人,对于天地会的打击也不轻。
再若是能够将竹公子也除去,又找到梅的秘密,当然就更加理想。
事情有会不会这样顺遂?
XXX
常护花柳玉簪并没有改变方向,继续往前行,一路上,并没遇到第二个陷阱,也没有遭受天地会的人的袭击。一切似乎又趋于平静,他们却都有一种感觉,这种平静将会是暴风雨来临的预兆。
赶了半天路,常护花仍没有什么行动,柳玉簪也没有间,一直到常护花在一座古刹之前停下,柳玉簪才问一句:“是这里了?”
常护花应声:“不错——”滚鞍下马,往古刹内走了进去。
那座古刹到处颓垣废壁,野草丛生,又远离市镇,实在很难住人,却住了一个老和尚。
古刹后又一幅菜地,常护花找到去候时的,那个老和尚正在浇水。
他衣着朴素,那袭蓝布僧袍已洗得发白,却干净得很,常护花的眼睛不能说不利的了,但亦看不出那个和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柳玉簪也一样看不出,所以说:“若是他也懂武功,我实在难以相信。”
常护花亦是这个意思,来到了老和尚身前,又将那方只得半截的玉牌拿出来。
老和尚目光一落,一声佛号,道:“龙施主到底用到老衲了。”
常护花道:“晚辈却是道知不出示玉牌之后又如何?”
老和尚道:“老衲也只是知道将那个破钟连撞九下,再将一串佛珠交给来人挂在脖子上。”一顿一叹:“那个破钟已三年未响,但相信,还响得来的。”
常护花听到这里,对龙飞不
由衷佩服,这个联络的方法实在非常巧妙。
最令人意外的,就是这个老租尚,非独不懂武功,而且与组织一些关系也有没都,只不过会经受过龙飞的恩惠,甘愿留在这座古刹中,等候龙飞的人到来,敲响那个破钟。
古刹在山丘之上,钟声一响,远传数里外,在等这钟声的人,也许亦是老和尚一样,再用第二种方法将消息远传开去。
飞鸽怎么都仍然有标的可追查,声音却是怎也抓不住的。
撞钟的是常护花,这种费气力的工作老和尚当然不会固执。
那个钟事实已崩缺了一角,所以声音难免也有些沙哑,但常护花力大,一撞之下,仍然能够轰然雷鸣,远远的传开去。
钟鸣九响,常护花才停下来,老和尚已拿来一串佛珠,请他戴上。
然后老和尚才松一口气:“老衲总算是在有生之年,报答了龙相公。”
常护花道:“大师现在可以离开这里的了。”
老和尚道:“老衲原也想事了之后,走遍天下,但这些年来,却是经已渗透禅机,还是留在这个地方,了此残生。”
常护花沉
着道:“晚辈只是有些儿担心…”
老和尚道:“老衲只是个普通僧人,何况年纪又已一大把,施主不必担心。”
常护花想想,道:“大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老和尚道:“出家人有那些地方不可以去?什么地方又其实何尝不一样?”
常护花心念顿时一开,道:“那么晚辈告辞了。”
柳玉簪接道:“大师吉人天相,一定能安度余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和尚接-声佛号,缓步往寺门踱去。
常护花柳玉簪也就在老和尚目送之下,走出古刹,继续上路。
目送二人去远,老和尚才转身回去-
个人已经在殿堂内恭候,青色的长衫,一把斑竹折扇,风
倜傥——
竹公子。
老和尚一眼瞥见,一呆,忽然合十喧一声佛号,道:“我佛慈悲…”
“错了!”竹公子轻摇折扇。
老和尚接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竹公子大笑,折扇一挥,正击在老和尚咽喉上,老和尚闷哼声,一个身子倒飞出去,撞在一条柱子上。
柱子“隆”然震动,灰尘簌簌洒落,老和尚的尸体贴着柱子烂泥一洋倒下。
竹公子已然背过身去,若无其事的以折扇轻敲掌心。走出了古刹。看情形,他一直就在跟踪着柳玉簪常护花二人,常护花他们到现在却仍然没有察觉,而且准备联络龙飞秘密训练好的那群飞雁,全力攻击白云观。
那一群飞雁花了龙飞很多心血,也一直藏得很好,天地会知道他们的存在,却一直找不到他们的巢
,这一次,显然改变了追查方式。
以竹公子的尊贵,竟然干起追踪的工作,可见天地会的诀窍,而以竹公子的武功经验,应该干得比一般的探子出息。
这种情形若是维持不变,那一群飞雁这一次出现无疑,就是自投罗网。
XXX
前行里许,路旁有一座小小的茶寮,常护花与柳玉簪走进去,他们目的只是喝杯茶,歇片刻,意外的,那个卖茶的中年人奉上给常护花的那杯茶里,竟浮着一颗佛珠。
也竟是常护花颈项挂着那串佛珠一模一样。
常护花目光落下,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飞?”
中年人道:“要我们飞到那儿?”
“白云观。”常护花道:“我们要将那儿的一株古松连
拨去。”
中年人道:“十八晚我们可以齐集观前清水镇,十九拂晓动手如何?”
常护花点头:“那么十八晚我们在清水镇恭候。”
中年人道:“仍然是以佛珠为记。”
接将茶杯取回,随便一摇,那颗佛珠已经在茶杯中碎裂消散。
常护花一怔道:“那其实是什么?”
中年人道:“面粉渗上颜料。”
常护花道:“好高明的技术,十八晚见面,我们就是以此来分辨真伪。”
“正是——”中年人接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奔去出了。
柳玉簪目送远去,才道:“看来他是将这座茶寮送给我们了。”
常护花笑笑:“所以你且坐下,让我来侍候你。”
柳五簪“噗哧”笑道:“你可是一个男人,那懂得侍候什么?”
常护花道:“那我方才准是眼花,竟然将一个女人看做男人了。”
柳玉簪娇笑不绝,常护花也就在柳玉簪娇笑声中,斟来了两杯茶。
是茶不是酒,柳玉簪才呷一口,却仿佛醉了,眼瞳就像是笼上一层薄纱,看着常护花。
常护花忽然察觉:“你怎样了?”
柳玉簪道:“没什么,只是对你有些
惑。”
“
惑?”常护花听不懂。
“到现在我仍然看不透你——”柳玉簪再补充一句:“看不透你是怎样的人个一。”
常护花“哦”的一声,柳玉簪接道:“有时你看来就像是游戏人间,什么也不在乎。”
常护花道:“人个一若是什么也都在乎,为以你他的日子会过得怎样?”
“很紧张,一些生活趣情也没有。”
“这种日子我很不习惯,否则我现在应该在京城中做大老板。”常护花笑笑。
“你们家本来是从商的?”柳玉簪有些奇怪。
“现在也是,只不过都交给一些可以信赖的老家人打点。”常护花呷了一口茶:“他们一直打点得很好,店子也一直都赚钱”“你完全信任他们?”
“先父看人很少会看错,正如他看我一样,他看出我不是做买卖的材料,所以对于我习武,一些也不反对,而且加以鼓励。”
柳玉簪微喟:“若是我也有一个好父亲,那多好?”
常护花道:“据说,你们大都是孤儿,由龙飞相公抚养成人。”
柳玉簪无言颔首,常护花接道:“据说,他对你们一直都很好。”
柳玉簪道:“所以他就是要我们死,我们也毫无怨言,毫不犹疑。”
常护花叹了一口气:“他其实也很关心你们,不希望你们出事的。”
柳玉簪点头道:“他也是迫不得已,正如你不也是这样?”
常护花道:“这要怪只能怪天地会么什为要掀起这一场纷争。”
柳玉簪无言将头垂下,常护花接道:“也许这本只是一个玩笑,或者只是在组织一个大帮会?目的其实在争霸江湖,但很多人都认真起来,玩笑便变成了现实,为首的现在已骑虎难下,不得不继续拼下去!”
柳玉簪一怔,道:“你怎么会这样想的?”
常护花道:“为首的绝无疑问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应该看得出这并非
世,朝廷方面绝对可尽全力处理这件事,”一顿接道:“一个帮派纵然怎样庞大,也难以与整个国家的力量来对抗。”
柳玉簪淡然一笑:“到现在为止,天地会不时仍然都一直占上风。”
“那只是因为朝廷方面,还不想惊扰天下百姓,军队仍然没有出动。”
柳玉簪沉
着道:“这的确到现在仍然只像是一场江湖上的纷争。”
“可是到了某一个限度,军队还是会出动的,”常护花摇摇头:“我没有到过战场,只是听过老一辈的说,在千军万马之中?有武功与没有武功,并没有多大分别。”
“人毕竟是血
之躯。”柳玉簪将余茶喝下。
常护花一面将茶斟下,一面道:“到那个地步,即使事情很快够能就解决。也必会有很多人流离失所,也必会留下很多孤儿寡妇。”
柳玉簪轻“嗯”声?常护花看着地,道:“我们若是能够制止这件事,即使最后不免倒下,但想到能够以有限的生命挽救无限的伤亡,还是值得。”
“你真的这佯想?”柳玉簪怔怔的望着常护花。
“我只是见过龙飞一面。”常护花这句话巳说得很清楚,若不是那样想,一面之缘,又怎会替龙飞卖命?
柳玉簪再次垂下头,常护花接道:“有一点最令我放心的就是,天地会的成员大都是江湖上
恶之徒,纵然有几个正派高乎,但都是因为亲人落在池们手中,或者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到最后关头,定不说还会倒戈相向,为正义而战。”
柳玉簪道:“正如曹昊?”
“若非曹昊,我已经倒在恶僧无信的手下了!”常护花感叹:“不能令人心服,而要用到-些卑下的手段,除了引起更人的反感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处?”
“我也想不出。”柳玉簪苦涩的笑了一笑。
常护花转问:“八骏飞车的那方面,你们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柳玉簪一怔道:“只是那些。”
“只知道坐在那之内的是天地会一个很重要的人。”
“一个女人。”柳玉簪轻呷一口茶:“有这样的消息,她是代替天地会的头儿巡视各地。”
“也是说,她在天地会的地位是很高的了。”
“这个当然,”柳玉簪笑笑:“若是能够将她抓起来,事情便可简单很多。”
“地位到了那么高的人,也是很难抓得住的,唯一的好处,相信亦只是使天地会少了一个可用的人。”
柳玉簪点头:“这也是。”
常护花接道:“但八骏飞车,也未免太惹人注目,在目前来说,还不是他们炫耀身价,招摇过市候时的。”
柳玉簪淡淡笑了一笑,道:“所以那非独立即引起对方出注意,而且还弄来一辆一模一样,八骏齐飞的车子。”
常护花道:“也就是多了这一辆车子,我才能够幸免于难。”
柳玉簪道:“所以那真的一辆车子现在已没有再出现了。”
常护花道:“假的那一辆只用作救我一人,实在浪费。”
“这却是值得的,那辆车子的秘密未必能够保得住多久,有需要用到时,么什为不用?”
常护花一笑道:“你们每一个都很慷慨。”
柳玉簪道:“你岂非也一样?”
“我倒得觉不。”
“一身本领之外,连命也随时准备拿出来,这不算慷慨,什么才算是?”
常护花一笑不语,柳玉簪忽然问:“你真的一些也不后悔?”
“人生不过几十寒暑,能够做几件有意义的事就是早死了,也不枉此生。”
柳玉簪看着常护花,目不转睛,眼神是那么奇怪,常护花却看不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常护花住不忍问:“你到底又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柳玉簪反问:“我们现在又该怎样?”
“在十八那天黄昏赶到清水镇就是了。”常护花感慨的道:“那必然又有一番血战。”
“只要天地会那方面道知不我们有这一次的行动,我们这方面的伤亡应该不会太大。”柳玉簪又笑笑:“我们这一次的行动这么秘密的,天地会方面应该不会知道的。”
她显得并没有太大的信心,常护花很明白她的心情,天地会对她的打击也实在人大、
百家集何尝不是一个秘密的地方。
XXX
十五月明。
白云观在月明之夜更有如天外飞来,是像不人间的所有。
观建在山
,鳞次栉比,也不知有多少院落,相传是建在百年之前。但可以肯定,半数的院落是最近这几年添增上去。
这座山当然高得很,所以很多时白云观都是藏在白云里,表面看来,已经令人有一种神秘的感觉,也当然,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天地会的一个分坛就建在这里。
白云观的主持叫白云道人,据说每-代都是如此,对于这一点,松道人一些意见也有没都,他相信一点,在他们完全成功候时的,第一件他要做的事就是将道袍
下来,至于到时要做什么官,却是还没有考虑到,在现在这当然也不用着急。
一切毕竟仍在长
阶段,到
深蒂固,还有很远的路需要走。
所以有时想起来,他也不由慨叹,自己的年纪未免大了一些。
他实在很希望事情能够及早解决,所以在竹公子口中听到自己的秘密已经被查出,龙飞秘密训练的一群飞雁已准备攻击白云观,一些也都不紧张。
“他们什么时候采取行动?”松道人说话音声的与他的外貌一模一样,出尘脱俗,不带丝毫人间火气。
与抱一比较,他看来更像一个出家人,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更显得道行高深,已到了物我两忘的地步。
只有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才知道他比一般人还要俗气,而手段之狠辣,城府之深沉,抱一更就是望尘莫及。
抱一的被迫加入天地会,一半还是他的功劳,这在他来说,更还是最对得住良心的一件事。
可是从他的外表,绝没有人看得出他是一个这样的人。
他喜欢穿白色的道袍,更喜欢敌人的鲜血溅上道袍的瑰丽。
现在当然没有血,他却仿佛已看到白云观中尸横遍地,血
成河,那一身雪白的道袍已被染成鲜红。
竹公子有这种感觉,也许深知道松道人其实是样么怎的人个一,他听到了松道人那句话血淋淋的另一面。
他仍然一身青衣,轻摇折扇,潇洒非常,一面往前行,一面应声道:“十九拂晓。”
“拂晓进攻,这实在是一个令人很意外的时间。”松道人摇摇头:“这些人怎么这样狠?”
竹公子淡然一笑:“这时候大多数的人仍然在梦中。”
松道人拈须微笑,接着道:“例外总是会有的,但飞来的是那一群飞雁,相信他们很难有呼救的时间。”
竹公子轻“哦”一声:“道知你那一群飞雁的厉害?”
松道人点头:“贫道只知道,到现在为止,我们仍然道知不他们的藏身所在,在此之前也没有他们在什么地方出现的消息。”
竹公子折扇轻击掌心:“龙飞那么秘密藏起来,严加训练的一群人当然是绝不简单。”
松道人微喟:“但选择白云观做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却是一个绝大的错误。”
竹公子一笑不语,松道人接道:“龙飞若是亲自统率他们,那才是有趣。”
竹公子道:“龙飞相信是不会来的了,但那个代替他的人,也不简单。”
松道人道:“是谁?”
“常护花!”竹公子轻摇折扇,仿佛要扇落那披在一身上的月光。
松道人不以为意的道:“这个小伙子据说是年青一辈最负盛名的剑客,应该有几下子的。”
“只怕不止几下子。”
松道人笑问:“你与他
过手,吃过他的亏?”
竹公子道:“我们还没会机有碰上,吃亏的到底是他还是我,现在仍然是个疑问。”
松道人道:“那是谁倒下了?。
“抱一——”竹公子一字一顿的。
松道人一怔,霍地转头盯着竹公子:“你是说,抱一被常护花击倒?”
竹公子道:“还有独孤无乐。”
“独孤无乐算得是什么?”松道人面寒如水:“倒是抱一那个老东西。”
竹公子道:“抱一的剑术如何,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常护花将他击倒而安然无事,人个这的本领如何,大概不用我说的了。”
松道人沉默了下去,竹公子也没有再么什说,只是把扇轻摇。
月朗风清,松道人的心情本来很不错,但现在却坏透了,抱一的武功在他之上,这已经不是秘密,而听到竹公子说来,常护花击倒抱一,竟然是那么轻松。
还有龙飞那一群秘密杀手,绝无疑问也都是好手,双方拚起来,白云观方面实在未容乐观。
过了好一会,松道人才开口问:“常护花是人个一去找抱一?”
竹公子道:“这应该是说,抱一人个一去找常护花,其实常护花目的本是在独孤无乐,抱一知道了这消息,才赶去…”
“去送死——”松道人冷笑:“多么那人可以用他都不用,这把年纪还要逞英雄,被常护花杀了也是活该。”
竹公子淡然一笑,道:“独孤无乐虽然不能够与我们相提并论,是不也庸手可比,常护花在与他恶战之后才战抱一,仍能够将抱一击倒,这就不简单了。”
松道人一蹙眉,道:“人个这我总要好好的与他会一会。”
竹公子道:“是我们三个人?”
松道人瞟了竹公子一眼:“梅一定能够准时赶到。”
竹公子道:“一定能够的,她是怎样的人个一,你应该很清楚。”
松道人点头道:“好,反正这本来就不是江湖上的事情,我们亦无须遵守江湖规矩。”
竹公子轻摇折扇,道:“若是在我们三人联手之下,他仍然不倒下,那我们就是倒下,也无法可说的了。”
“不错,”松道人笑得很阴险。
“问题只是在那群飞雁。”竹公子道:“我们即使能够将他们一一杀掉,只怕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松道人冷笑:“道知不他们到来倒还罢了,已经知道了,只有傻子才会去跟他们正面作对。”
“这是说,你已经有了应付的办法了?”竹公子问。
松道人反问:“除了知道他们在十九拂晓进攻之外,还知道什么?”
“十八晚他们会在清水镇聚集。”竹公子对于常护花他们的行动竟然了如指掌,常护花现在若是在旁,是必会大吓一跳。
这一次的计划他们是在极度秘密下进行,知道的除下柳玉髻常护花之外,便只有飞雁一群,难道这一群飞雁之中,已经渗进了
细?
但若是如此,天地会何以对那一群飞雁的情形竟完全不清楚。
那看来,似乎就只有一种可能,飞雁亦不是聚在一起,乃分散训练,是以虽然有叛徒,知道的还是有限。
松道人想想,道:“清水镇不利攻守,以我们目前的人数?不足以将整个清水镇包围起来,而力量分散,起不了多大作用,很准将他们一网打尽。”
竹公子反间:”那你以么什为地方最适合?”
松道人毫不犹疑,道:“白云观!”
“这里?”竹公子沉
着道:“常护花与那一群飞雁攻进来之前,我们未必能够清楚他们从那个方向进攻,又将会采取那种方法。”
松道人摇头:“这个不要紧——”
竹公子道:“我们的意思,是在十八当晚他们集结在清水镇候时的,出其不意,
头痛击。”
松道人道:“话已经说在前头——”
竹公子道:“在十九子夜之前,无情与周围九个分舵的人应该赶到来。”
松道人冷笑:“无情不是已只剩下一只手。”
竹公子道:“虽然是一只手,对我们亦不无帮助,而九个分舵的人,亦应该可以将那一群飞雁坑杀。”
松道人反问道:“你们本来的意思是怎样?”
竹公子道:“埋伏必经之路,那只要挖下土坑,上面以枝叶掩蔽…”
松道人截道:“他们若是真的拂晓进攻白云观,必然在夜间上山,走的也一定不会是正路!我们难道绕着白云观,将所有可以容人经过的地方,都挖上土坑,埋伏下人来?”
竹公子沉
道:“白云观有部分是天险,飞鸟难渡…”
“天险是不错,飞鸟难渡未免夸大一些。”松道人冷然一笑:“你莫要忘记,龙飞以‘飞雁’为名,那群人必然亦有如飞雁般,这白云观周围相信还没有什么地方他们上不了。”
竹公子不能不同意,松道人接道:“再说,我们即使埋伏好了,未必能够同时采取行劝,稍有异动,他们相信便会警觉,在我们将他们的第人个一击倒之前,其他的人即使不知所趋避,也一定能够给予我们凌厉的反击。”
竹公子点头:“这一来还是不免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与我们的本意又是完全违背了。”
松道人道:“你明白最好,我们能够得到这个消息,却不能够加以利用,这除了表示我们低能之外,相信已没有什么的了。”
竹公子道:“看来我真的要好好听听你的计划。”
“很简单,他们在十九拂晓进攻,我们在十八当夜藏进土坑内。”
“土坑?”竹公子似笑的望着松道人。
“土坑在观内围墙之下。”
竹公子道:“你的意思是,等他们完全进入白云观之后,才一下子冲出去将他们围起来?”
“差不多。”松道人并没有说明白。
“那还是不免一场血战,而且他们未必会全部同时攻进来。”
“但他们若是发觉我们已经被他们完全包围在大殿内,而且正准备从殿内地道撤退,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我还是不明白。”竹公子这倒是由衷之言。
松道人道:“他们还选择在拂晓进攻,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知道,我们在那个时候大都仍然在睡梦中,是进攻的最佳时刻,所以第一批进来的人,应该配合在同时采取行动。”
“个别击破一向是最佳的战略。”
“所以他们若是发觉所有的人都聚在大殿中,一定会转向大殿进攻,而再遇顽抗,其他的人也必然进来增援,在他们大部分进入大殿之后…”
“我们要将他们包围起来,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松道人摇头:“这是第二个步骤。”
“那么第一个…”竹公子倏的一扬眉:“是不是火药?”
松道人
里
气的看了竹公子一眼:“没有比火药更有效的了。”
竹公子目光转向那边大殿:“火药爆炸,大殿倒塌,在大殿之内的人纵然武功怎么高强,相信亦难以走避得及,逃出性命,我们要解决其余的人,当然就轻而易举。”
松道人道:“在大般周围空地,我们亦可以埋藏火药,先用火药,再用强弩,能活下来的人,相信已没有多少的了。”
竹公子沉
着道:“只是,我们留在大殿内的人…”
松道人道:“要大鱼上钓,鱼饵不能少,我们组织之中,不是有很多人没有多大作用?”
竹公子道:“而且他们都非常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难得有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会坚守在大殿之内,只要他们相信,这是里应外合之计,在外面接应的兄弟很快就会杀进去,与他们联手歼灭敌人。”
松道人道:“要他们相信,不是一件难事。”
竹公子道:“只是我们也得说服在外面埋伏的人,相信这完全是因为那些人的低能,才会被挑作鱼饵来
敌。”
松道人笑笑:“当然了,我们都不希望被下属视作不择手段,随时会要他们去送死的人。”
竹公子缓缓接道:“那么埋藏火药这件工作,你最好就不要他们做。”
松道人道:“这一点,贫道又焉会不考虑在内?”
竹公子点点头:“但无论我们怎样做,只要能够将那一群飞雁杀掉,便可以
代。”
松道人道:“贫道也有此意。”
竹公子接道:“姜是老的辣,我们这些青年人,还得追随你老人家好好的学习学习。”
松道人淡然应道:“要学习的应该是贫道。”
竹公子显得有些诧异的望着松道人。
“贫道道知不公子什么时候知道白云观之内藏有火药,只知道公子既然已想到火药,以公子的聪明,似乎没有理由想不到怎样用那些火药对付那群飞雁。”
竹公子笑笑:“虽然想到了,却道知不你老人家是否有更好的办法,做晚辈的总该先听听前辈的意见,何况现在时间仍多着,大可以从长计议。”
松道人冷冷接道:“而且,若是以后有什么人问起来,那一个想出一个这么毒的办法,尽可以往贫道身上推,丧生在火药中的兄弟死作厉鬼,当然亦是只会找贫道算账。”
竹公子只笑不语。
松道人接又道:“不过贫道已经一大把年纪,别人就是么什说,也不会在乎的了。”
竹公子却道:“在乎不在乎,也都是一样,天地会是怎样的组织,我们就是怎样的人,在身份未被揭
之前,还可以骗骗人,现在无论么什说,也不会再有人相信。”
松道人干笑几声:“是什么人出卖了我们,已经查出来的了?”
竹公子道:“这个仍未能确定,龙飞的人有如水银泻地,而我们的下属,每一个都可能有意无意的将我们的秘密
出去。”
松道人颔首:“天下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秘密,但这件事,我们却也不能不追究。”
竹公子道:“我们属下有怀疑的,都已经被我杀掉了。”
松道人目光一闪。“我杀的相信绝不会比你少。”
竹公子道:“也许将秘密
漏出去的人并不在其中,但经过这一次,相信他也绝不会好过了,以后也应该懂得怎样做才对。”
松道人仰首天望,忽然道:“十五月圆,怎么他们不选择今天进攻?”
竹公子亦抬起头来,望着那一轮明月,疑惑的道:“我看不出在月圆之夜进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松道人冷冷道:“只是贫道最喜欢在月圆之夜杀人。”
竹公子闻言,哦的一声,道:“可惜他们决定了十九拂晓,我们又不能够说服他们提前在今夜动手。”
“这实在可惜得很。”
竹公子沉
着,忽然道:“说起来,有一件事情我们似乎应该注意一下。”
松道人道:“你说——”
竹公子道:“一路上,我还要到两处秘密分舵,吩咐他们尽快与无情取得联络,配合行动,可是我仍然能够在
落之前,来到山下。”
松道人道:“换句话说,那群飞雁其实也可以在
落之前赶到这里来。”
“除非他们真的一个个分开在不同的地方,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集合在一起。”
“不错,只有这样,否则他们没有需要拖延这么多天。”
“他们既然是龙飞秘密训练的一群杀手,以龙飞训练人的严格,根本已无须再怎样,随时都应该可以出击的了。”
“而龙飞既然已有意用他们出击,当然一切都训练妥当,亦应该可以迅速将他们集中在一起才是。”松道人手捋长须,语声越来越阴沉:“若是要费数天才能够将他们集中在一起,即使消息肯定绝不会起漏,终究是令人担心。正所谓夜长梦多,再说,这也不像龙飞的行事作风。”
竹公子惑然道:“龙飞对常护花却显然推心置腹,才会将那群飞雁交给他。”
松道人冷笑:“好像龙飞这种人,为以你真的会这么容易相信人个一?”
竹公子诧异的道:“难道他竟然是以常护花引开我们的注意,那群飞雁的行动,其实完全不由常护花意思左右?”
松道人道:“不无可能。”
“若是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竹公子目光陡然亮起来,道:“难道龙飞已然瞧出了其中有问题?”
松道人不住的捋着须子:“你却也莫要忘记,一直以来,龙飞在战略上最成功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竹公子笑笑:“不要是他们虽订十九拂晓,实则在今夜突击白云观才好。”
松道人一扬眉,道:“亦未可知。”
竹公子道:“那我们现在得部署一下的了。”
他面上仍带着笑容,这句话却一些开玩笑的意味也没有。
松道人听得出,淡然道:“他们若是真的提前在今夜突袭白云观,我们现在才部署,是不是太迟了?”
语声甫落,一下短促的惨叫声突然划空传来!
竹公子面色一变,松道人捋须的手不觉一紧,三
须子被他硬硬拨下来。
XXX
“不是我们跟你开玩笑,只是事情已有了变化。”
话是对常护花说,说话的是那群飞雁之首——高风!
高风与常护花的年纪差不多,黑黑实实,无论怎样看,也只像一个农夫。
他是在清水镇外十里将常护花截下,同来的还有那个在茶寮卖茶的汉子。
常护花并不奇怪他们的突然出现,却奇怪高风建议要取消十九拂晓的行动。
那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XXX
“是什么变化?”常护花非常奇怪,旁边柳玉簪亦
出了诧异之
。
“弘一大师给杀了!
常护花震惊,道知他高风说的弘一,就是那个守在古刹破钟旁边的老和尚。
“怎会的?”柳玉簪亦自失声叫了出来。
“这是事实。”高风沉着脸,沉着声。“弘一大师虽然不是我们的一份子,但是我们曾接到命令,在他完成了他要做的之后,将他平安送出去。”
柳玉簪道:“他说过已无意离开。”
高风道:“我们只是知道有人个这,却从未跟他谈过话。”
柳玉簪轻叹一声,常护花却沉默了下去,高风接道:“我们另外还接到一个消息,‘恶僧’无情已带了他所有属下,向这边赶来。”
常护花沉道:“看来我们的行动,已经走漏了消息。”
高风道:“这与我们雁组应该一些关系也没有。”
“因为消息是在我们与你们接触之前走漏出去。”常护花剑眉轻蹙:“这原是一个秘密。”
“大爷决定采取行动候时的,公子之外,还有什么人在场?”
常护花把头一摇:“他们应该不会将秘密
漏出去。”
“事实却摆在目前。”
“不管怎样,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交给大爷处置。”常护花道:“目前我们必须立即解决的,只是白云观这个问题。”
“公子的意思?”
常护花反问:“你们是否对我有些儿怀疑?”
高风摇头道:“大爷若是不信任公子,根本不会将我们交给公子,我们绝不会怀疑大爷所信任的人。”
常护花道:“那你们立即去准备一切,在无情未赶到之前,我们先将白云观拿下来。”
高风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常护花一些也得觉不奇怪,道:“这我们改在明天拂晓上山,突袭白云观!”
高风却建议道:“何不在今夜?”
常护花实在怀疑那一群飞雁是否能够赶得及:“夜长梦多,只是…”
高风道:“我们所有的人早已集结在附近,所以选择在十九拂晓,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弄清楚对方的虚实。”
常护花深注高风,道:“我看你一定曾追随大爷好一段日子。”
高风道:“有五年的了。”
“难怪行事作风也学了一个七八。”常护花笑笑:“这一次行动相信你们亦已经拟好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高风笑应道:“计划虽然详细,也许仍然有不足之处,正要请公子指点。”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幅地图,在桌上摊开。
那是白云观的详图,每一个出入口,甚至什么地方设置有暗桩,俱都给画得一清二楚。
只看这幅地图,常护花便知道高风等人实在已花了不小心血。
“我们一共一百另八个,每九人一组,分成十二组,从十二个不同的方向进入,先解决那些暗桩,每两组分别攻击观内六个据点。”高风一面说一面在图上比划:“在我们开始攻击那些据点候时的,公子与五姑娘则请牵制住那个松道人。”
常护花道:“松道人通常都留在大殿内?”
“据说那儿有个密室,但我们一开始攻击,松道人必然会走出来一看究竟。”高风手指一面在地图上移动一面道:“密室也许有地道通往观外,但松道人既然是要出来,公子在大殿外
战他就成了。”
柳玉簪
口道:“松道人有两个得意弟子。”
“那是云泉石泉,这两个道人也是在大殿出入。”
柳玉簪道:“那交给我们便是。”
高风颔首道:“观中是否还有其他高手我们还不能够肯定,所以以公子与五姑娘的处境,比我们更凶险。”
常护花道:“观中的道士据说便已有三四百个之多,你们平均要以一攻三,要是不能够先将他们的部分暗桩解决,你们处境的凶险绝不在我们之下。”
高风道:“所以我们的人将会同时采取行动,除非被发觉,否则在时限之前,都不会出手。”
常护花点头道:“很好。”
高风道:“公子只是这很好二字?”
常护花手按在图上,道:“还有就是,你们进入观内的方位迫得实在太紧了,观中的道士若是发觉已经被完全包围,作困兽之斗,可不是一件事好。”
高风皱眉道:“这也是,但…”
常护花手指移动,道:“你们这两路改由这两边进攻,方位虽然不同,功效相信一样。”
高风看得很用心,
口道:“公子一言惊醒,我们就决定这样。”
常护花转问:“攻击的时刻,你们意思是…”
“三更——”高风道:“到了天亮,一切都应该已解决的了。”
常护花毫无异议。
他深信在高风来见自己之前,一切是必都已考虑清楚,而在三更之前,如无意外,亦应该可以全部到达攻击的位置。
他们也不再耽搁,立即启程,经由一条荒僻的山路赶到山北麓,一路上那一群飞雁陆续加入。
他们都是人轻年,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任何特别,对于龙飞的选人,常护花由心佩服。
连高风在内,他们由北面进攻的,一共三组二十七个人,全都是农家装束。
但到了山下,他们便都将农家装束
去,那之下是一身黑色的劲装,在适当的部位全都配备种种不同的武器用具,常护花留意一看,单就是暗器,便已有十七种之多,而兵器亦准备了三种。
常护花绝不怀疑他们能否充分发挥这些兵器的威力,也并没有忘记自己在承德行宫的严格训练。
入夜之后他们才动手。
由北面上山,比其他三面更加容易,高风也不希望常护花柳玉簪将气力浪费在上山这方面。
他们这一次的行动,主要仍然是杀松道人,这件事乃是由常护花负责,而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杀掉那些可能阻止常护花干这件事的人。
松道人的武功有多高,他们不清楚,只知道若是他们可以干得宋,龙飞也不会要常护花出动,而对于常护花,他们亦早有耳闻,是年青一辈最负盛名的剑客。
他们也不敢轻视其他人,远的不说,从百家集被毁这件事,已可以想像天地会的厉害。
一路上他们都是走在柳玉簪常护花之前,在常护花到达之前,已将附近的暗桩完全解决。
没有呼唤,一切都在寂静中解决,在那些天地会的人惊觉之前,锋利的兵刃已然将他们的咽喉割断。
暗桩的人数绝不会多,高风他们差不多以六个人解决一个,当然很简单。
在三更之前,他们已经进入白云观,藏身在大殿附近,令他们最高兴的还是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异声,那也就是表示他们的人都能够顺利进入,没有惊动白云观的人。
高风几乎怀疑白云观其实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只等他们完全进入发动攻势之后,才从外面包围过来,一举将之歼灭。
常护花也有这种怀疑,一直到进入了白云观,才完全肯定并不是这回事。
白云观中显然还有很多人,也设有防备,不过不怎样严密。
这亦是证明了一点,他们的计划所以消息
漏,与那群飞大雁的确一些关系也没有。
到底是什么人将消息
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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