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掌强剑绝 宝灭人亡
那身形的矫活,出手的迅速,柳西川亦不
自叹不如。
殷天赐亦为之动容,一声“好!”双掌翻飞“雷霆十七击”连拍十七掌!
南宫绝十一剑立时被迫开,排山倒海一样的掌劲相继
下。
他倒踩七星,剑同时配合身形,左闪右避,连闪殷天赐六掌,剑走偏锋,反刺殷天赐的右臂!
殷天赐一闪身,双掌一
“叭”一声,旁边一条
大的石钟
立时断下!
他双掌化抓,抓住了那条石钟
,疾向南宫绝的利剑
去!
“吱”一声异响过处,那条石钟
在剑光中粉碎!
殷天赐双手十指一合,再化回变掌,一翻一推,风雷声响处,那一蓬碎石便
头向南宫绝罩过去!
南宫绝右掌急挥,袖子如扇般展开,飒然声响中疾向前拂去!
霹雳般一声巨响,那一蓬碎石四下
飞,殷天赐铁石般立在原处,南宫绝却被迫得倒退了三步。
殷天赐连忙迫上,双掌如刀,劈、削,斩,刹那间连攻三十七掌。
强劲的掌风只
得南宫绝身上衣衫“猎猎”作响,头巾亦飞扬。
他灵活的身形却并未受影响,迅速地移动、闪避,殷天赐三十七掌竟然无一触及他的衣袂!
殷天赐看在眼内,既是惊讶,又是愤怒,霹底一声暴喝,双掌一合一推!
掌风呼啸中,那一双手掌猛向南宫绝
膛推过去!
南宫绝护剑身前,半步倒退,左掌往右腕一落,双臂运劲,喝吃声中,连劈三剑。
厉的剑风尖锐刺耳,剑势亦呈
厉至极,硬是将殷天赐的掌势截下!
阮平一剑同时从旁刺上来,青凤双刃亦到,不忘喝一声:“看刀!”
殷天赐霹雳暴喝:“滚!”右掌一挥!
掌未到,袖子已刀一样
上阮平那柄剑,袖风呼啸中“啦”一声,阮平连人带剑被卷飞。
殷天赐旋即又喝一声道:“小心了!”半身一侧,左手食指一弹,正弹在青凤右手刀上!
那把刀被弹得反劈在青凤左手刀上“当”一声,青凤连人带刀跌去出了。
殷天赐没有追击,他无暇追击,南宫绝、柳西川双剑已然左右刺到!
剑芒飞闪,南宫绝一刺十七剑,柳西川“回凤舞柳剑法”展开,剑锋飒
地抖动,抖出千百点剑芒,单向殷天赐!
这两人在剑上的造诣不比寻常,这时候全力施展,声势也甚是惊人!
他们联手对敌,这还是第一次,但以两人的武功经验,出手几招之后,已经能够完全配合。
此消彼长,双剑所攻的都是殷天赐的必救之处。
殷天赐也看出厉害,到他看出候时的,却已经不能够
出双剑攻击范围。
他脸上已
出惊讶之
,但出手丝毫也不慢,双袖鼓风,竟犹如两把刀一样,接下了左右刺来的利剑。剑虽利,却削不破那双袖。
殷天赐的内功修为,毫无疑问已臻化境!
剑气、掌风
,三人周围一丈的石钟
间完全粉碎。
阮平、青凤虽然想冲前帮上一把,可是连冲几次,都被剑气、掌风迫下,一双眼睛甚至几乎睁不开来。
两人心头大骇。
南宫绝这时候亦喝道:“凤姑娘、小阮只管守著
出口,不要上前来!”
阮平、青凤也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听得吩咐,忙左右退下,一齐返到藏宝
的入口前,一剑双刃,封住了藏宝
门口。
殷天赐目光及处,冷笑道:“他们上来也只是找死,姓南宫的果然聪明人。”
南宫绝道:“我们现在可以放手一搏的了。”
殷天赐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南宫绝道:“没有好处。”
殷天赐道:“真正的骷髅刺客独孤秋已倒在我手下,你不多谢我,反而要找我麻烦,真是好没来由。”
南宫绝冷笑道:“这件事本来可以另外想办法解决的,可惜你已杀了何方。”
殷天赐道:“何方又是什么东西?”
南宫绝道:“人个一!”
殷天赐道:“你又不是官府奴才,管他作甚?”
南宫绝道:“有些事你这种人是绝对难以理解的。”
柳西川
口道:“我们虽然是结拜兄弟,这一次亦恕我不得不狠下心肠。”
殷天赐道:“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早在十年前,其实便已经结束了。”
柳西川惨然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的剑才放得开!”
说话间,三人的身形、出手不觉都缓下,这时候又快起来!
殷天赐左十三,右十七,连环三十掌分击南宫绝、柳西川两人!
柳西川剑势绵密,南宫绝剑势迅急,可是殷天赐一掌将剑势迫住,第二掌即能够从剑势的空隙中攻入,袭向两人!
两人的剑势竟然就此便中断,但他们都绝非寻常可比,剑势才一中断,立即又能够接上去!
殷天赐三十掌之内,两人的攻势一连被截断了几次,但三十掌之后,他们的双剑仍然展开严密的攻势,左右向殷天赐攻击!
就这样看来,殷天赐的武功无疑在两人之上,但相差没有多少,是其尤与南宫绝之间的武功距离,实在有限。
所以两人一联手,最初因为未能够密切合作,不能够完全发挥威力,但到殷天赐那三十掌一过,两人合作得简直天衣无
!
喝叱声中,剑光大盛,双剑游龙般刺前,一剑紧接一剑!
殷天赐
口一声道:“好!”身形疾向后倒退了一步!
双剑追击,柳西川、南宫绝一步也不放松。
殷天赐再退一步,长啸一声,魁梧的身躯往上拔来起了,双剑从他的脚下刺过,
厉的剑风
起了他的长衫下摆!
剑未到,离剑半尺的一条石钟
已被剑风摧毁!
森寒的剑气尖针一样利入殷天赐的腿双!
殷天赐心头一凛,身形却毫不受到影响,半空中一翻,双掌雷霆般击下!
南宫绝、柳西川双剑急击,剑光如轮,
了上去!
霹雳般破空声响中,剑光一散,南宫绝、柳西川亦被震得各退一步!
殷天赐的身形却被震得向上弹起来,他怪叫一声,身形凌空“霍霍霍”一连三个跟斗,落在藏宝
之前!
南宫绝、柳西川看在眼内,身形游走,迅速赶到石门前,双剑又截住了殷天赐的去势!
殷天赐早有准备,喝叱声中,左右掌全力一击,强劲的掌风
住了两剑!
他随即欺身上前,双掌迅速一折一拍,拍向挡住出口的青凤、阮平!
青凤、阮平亦已看在眼内,双刃一剑疾向前砍杀!殷天赐双掌一拍一翻,双袖刀也似双飞“啪啪”的两声,震开砍来的双刀一剑,他欺前的身形反而后退,并没有乘势攻前。
南宫绝、柳西川双剑已到了,一左一右,分刺殷天赐的左右手腕,剑光迅急而辉煌!
殷天赐若是乘势欺前,的确是不难冲出藏宝
外,却也必定将双手留下才成,所以他只有后退!
南宫绝一剑刺空,腕一转“嗤嗤”声响中,一连又攻出二十七剑。柳西川“回凤舞柳剑”同时一十七剑剌出。
殷天赐再退,一退七八丈!
南宫绝、柳西川追击不舍,两柄剑原式不变,闪电惊虹般追封前去!
殷天赐一退再退,身形在石钟
间鬼魅般飞闪!
南宫绝目光及处,道:“你我联手效果如何?”
柳西川道:“你我联剑不可分开。”
南宫绝点头道:“他的确有个别击破之意!”
两人相顾一眼,身形陡合,一声暴喝双剑齐出!
挡在他们前面的一条石钟
立成粉碎!
两人当中穿过,双剑直取殷天赐!
殷天赐身形一闪,又缩进一条石钟
的后面。
那条石钟
刹那间又在南宫绝、柳西川双剑之下粉碎。殷天赐身形数易,仍然在石钟
间飞闪,那些石钟
也一一在剑下粉碎
溅开去!
南宫绝、柳西川双剑在碎裂的石钟
之间穿过,剑左右封住了殷天赐两边的去路,一翻一划,阻挡在身前的石钟
便又成碎粉。
殷天赐无处遁形,再一退,已到石钟
的尽头。
退无可退,他反而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未绝,他双掌上下
错,回环劈出二三十掌!
强劲的掌风
起了漫空的石屑,也封住了南宫绝、柳西川两人的剑势!
柳西川长剑飞舞,忽然叹息道:“大哥,你自废武功,这件事也就罢了。”
殷天赐大笑道:“一样的话,你们二人若自废武功,我也由得你们随便离开。”
柳西川叹了一口气。
阮平那边听得真切,大声道:“姓殷的,我们好意饶你一条性命,你还在口出狂言。”
殷天赐断喝道:“闭嘴!”右手一翻,抓住了一块岩石“喀”一声,那块岩立时被他抓了出来,
手疾向阮平飞掷过去!
阮平举刀急挡“铿”一声,顿成粉碎石屑,阮平连人带刀被震开了三步,一张脸不由好青。
殷天赐这一出手,掌势亦一缓,南宫绝一剑立时抢进,裂帛一声,划破了殷天赐的
襟!
殷天赐心头一凛,偏身一闪,正好闪开南宫绝接来的第二剑。柳西川长剑一旁立时刺至。剑锋飒地抖动,千万点剑芒
头罩落。
眼睛若是点一差的人,只看这剑芒,便已经为之目眩了。殷天赐却无动于衷,双手一圈,竟然从剑芒中抢进!
那也就是柳西川剑术破绽的所在。
柳西川这一惊非同小可,仓惶急退,殷天赐双掌如影随形,紧追在后面。
他的身形同时迅速变换,南宫绝一连十七剑有没都一剑能够将他的身形截下!
柳西川一先失机,便只有退避。
殷天赐猛追前丈许,双掌已接近了很多,身形再一
,右掌猛一拍,就印在柳西川的左肩之上!
柳西川闷哼一声,一个身子陀螺般旋开,剑势亦
。殷天赐方待上前痛击,南宫绝凌厉的剑势已然迫近来!
他后背已感到剑上的寒气,知道非消解不可,身形“霍”一转“吓”一声,他后背衣衫已然被剑尖挑破,只点一差便伤到皮
!
“好剑!”他闷哼一声,身形疾转了过来,双掌刹那间急劈十三次!
南宫绝长剑连忙十三变,每一剑都刺向殷天赐的双掌掌心,出手之快,竟犹如两柄剑同时刺出!
殷天赐双掌虽凌厉,但劈到一半,便已不能够再劈下去。
森寒的剑气尖针一样刺入他的掌心,他虽然明知道这剑气绝对不能够伤害自己的双掌,但亦有一种双掌快要被剑尖
穿的感觉。
这种感觉迫使他不能不将双掌撤回。
殷天赐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到这样狼狈,他不能不承认南宫绝是他有生以来所遇到的第一个强敌。他却也知道南宫绝的剑术虽然比柳西川更胜一筹,仍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合柳西川、南宫绝两人之力,自己要将他们击杀,若是只凭武功,实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力战下去,一个疏忽,不难就伤在两人剑下!
那片刻之间,殷天赐思
起伏,已转了好几个念头。
他最后所得到的答案,竟然就是最好赶快开溜。
可是阮平、青凤却紧守著藏宝
的入口。
殷天赐没有把握在举手投足之间将两人迫开闯出去。
两人的武功虽然远比不上他,但都是名门之后,阮平剑法已得南宫世家真髓,经验是不也完全没有。青凤鸳鸯双刃合力施展,要接下他几掌大概亦不成问题。而两人若是及时联手,片刻之间,应该就可以将他暂时截住。
这在仙女祠一战便已可知道。
在仙女祠中,殷天赐假冒骷髅刺客,已跟青凤、阮平他们
过手。
当时他虽然无意杀死他们,但是不也敷衍过招,在独孤秋出现之前,他虽然已将两人迫得毫无招架之力,也费了不少心思。
南宫绝、柳西川、阮平、青凤四人若是齐心合力,一齐向他攻击,又有什么结果殷天赐不敢想像。
但他反而希望四人这样做,因为这一来,人多手脚
,在四人尚未完全能够配合之前,定不说他已经可以将他们其中一人击倒,闯出藏宝
之外。
而若是能够抓住阮平、青凤其中一人,南宫绝、柳西川正所谓投鼠忌器,一定不敢再出手,而他更可以藉之要挟各人将宝藏
出来。
说到底,这当然是最好的办法,问题在,南宫绝、柳西川现在显然已决定只凭自己之力与他决一死战,阮平、青凤两人就只守著
口,必要时阻止他闯出去。
而南宫绝、柳西川两人这下子如蛆附骨,双剑不离他左右,他想
出双剑的追击已经大成问题,何况还要在举手投足之间就将青凤、阮平两人击倒,闯出藏宝
?
这动念之间,南宫绝、柳西川两人又已向他攻出了几十剑。
柳西川在南宫绝截下殷天赐刹那间,身形已转回,剑迅即飕飕地剌出!
他的出手仍然是那么灵活,左肩虽被击中一掌,显然对他并没有造成怎样的伤害。
殷天赐后背已抵在
壁上,但身形飞闪,双掌回环,竟然从容将刺来双剑对开闪。
他后面那面石壁之上却多了几十个剑
,石层籁籁地
飞!
剑刺在石壁之上“笃”的就是一声,虽然不响亮,却寒人心魄。殷天赐不
亦心头凛然。
南宫绝、柳西川也一样,有生以来,他们还没有遇见一个这样厉害的高手。
柳西川与殷天赐虽是结拜兄弟,但现在殷天赐双掌的威力,比当年何止厉害一倍而已,他曾探访殷天赐,殷天赐在庄中庭院曾经一试他的武功。
就当
的出手来看,殷天赐虽然十年来肯定并没有荒废武功,但比起十年之前,亦不见得很高强到哪里。现在他总算明白,殷天赐当时非但未尽全力,而且还隐藏自己的实力。
人个这心机之重,毫无疑问,远在他的意料外。
柳西川实在感慨至极。他肩头挨的那一掌,虽没有造成多大伤害,但也是隐隐作痛。
而若不是他及时运功卸去部份掌力,那只左手只怕便没用的了。
南宫绝当然也看在眼内,身形接近柳西川,便问道:“前辈有没有给伤著要害?”
柳西川道:“及时卸去部分掌力,没有问题。”
南宫绝没有再问,右腕一紧,长剑飞煌般弹
出无数点寒芒,罩住了殷天赐的身殷天赐双掌却只是一封,便已将寒芒震散,身形同时
出!
柳西川回凤舞柳剑连忙补上。
殷天赐身形立时被迫回,他闷哼连声,双掌翻飞,刹那间又将对方的剑势迫住。
柳西川抢攻三剑,忽然一声叹息,道:“大哥当真是深藏不
!”
南宫绝亦道:“当
庭院试技,老前辈显然未尽全力!”
殷天赐冷笑道:“我当
若是尽展所长,如何冒充得了骷髅刺客?”
南宫绝道:“难怪真正的骷髅刺客独孤秋亦死在前辈手下。”
殷天赐道:“他本来可以不死的。”
南宫绝微叹道:“想不到他将名看得比命还要重。”
殷天赐道:“到最后他本来也不想计较了,可惜到那时候,他就是想要命也不成!”
南宫绝道:“无论如何他来得总算是时候,否则,前辈进入了这个藏宝
,我们也道知不应该如何是好。”
殷天赐闷哼道:“你们的运气实在不错。”
南宫绝道:“的确不错。”
殷天赐道:“若不是为了这个宝藏,我要杀你们其实很容易。”
南宫绝并不否认,道:“当然了,以前辈的武功,若是在谈笑之间,突然出手,我们实在无一人能幸免!”
殷天赐道:“可惜我心中的顾虑实在太多,一心只想以第二个身份出现。”
南宫绝道:“若非如此,老前辈便得到这个宝藏,又有何用?”
殷天赐道:“不错”
南宫绝道:“前辈”
殷天赐截口道:“别再这样称呼。”
南宫绝苦笑道:“除了这样称呼之外,晚辈实在不知如何称呼是好。”
殷天赐冷笑。
柳西川道;“大哥十年来看来不但没有抛下武功,而且一直苦练不辍。”
殷天赐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向我打主意的人多么那,若没有几下子,如何吓唬得住他们?”
柳西川点头道:“人个一太有钱,实在不是一件值得太高兴的事情。”
殷天赐冷笑道:“你懂什么?”
柳西川哑然。
他的确不怎样懂享受,也因此,他得到了那一份钱财之后,已无所需求,而且他的运气也很不错,开设的店一直都赚钱,所以十年来他的钱只有增加。
甚至可以说,他的钱已经花之不尽。不像殷天赐,然而比起殷天赐的享受,他那所谓享受当然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说话间,三人的动作有没都停下来,南宫绝、柳西川双剑嘶风,殷天赐双掌亦雷霆
!
合南宫绝、柳西川两人之力,到现在竟仍然不能够将殷天赐的攻势击溃。
殷天赐双掌迅速而凌厉,只要两人的剑势稍现空隙,立即抢攻进去。
南宫绝不由得
口惊叹道:“前辈武功高强,实在是我生平仅见。”
殷天赐冷笑道:“我所看见的人轻年之中,亦以你武功最高强。”
南宫绝道:“我实在难以相信,前辈一直都是自己苦练。”
殷天赐道:“论临敌的经验只怕我不及你,若非如此,方才我已可立毙你于掌下。”
南宫绝道:“也许。”手中剑一紧,一连十四剑疾攻殷天赐的左边。
殷天赐双掌拍击,身形再一闪,横移三步。
柳西川那边剑一圈,截住了殷天赐的身形,再一弹,一蓬剑芒疾罩了过去。
殷天赐连拍三掌,将剑芒震散,身形本来可以展开,可是南宫绝的剑已赶至。
他与柳西川虽然说不上配合得天衣无
,但此消彼长,亦不能不说得上配合得很紧密。
这样下去,殷天赐的力气逐渐消耗,一个不小心,不难就伤在两人剑下,而结果,也不难猜想得到。
殷天赐也知道眼前环境恶劣,这样打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但是一时之间倒也想不么什出办法。
论应变之灵活,以及出手之诡异,独孤秋无疑是胜他一筹。
若是独孤秋,这时候一身暗器利刃势必已出手。
以殷天赐的功力,他若是也像独孤秋那样浑身兵器、暗器,出其不意之下,要将南宫绝、柳西川两人击倒应该很容易。
可惜他现在除了一双手掌之外,身上就没有其他的兵器,那些追魂钉,也早就已用光了。
应该怎样?
刹那间殷天赐心念又连转,面容越来越狰狞,双手突然间一圈,一股劲风猛然划出。
南宫绝的剑势被迫开,柳西川方
上前,殷天赐的双手又一圈。
柳西川的剑势立时被迫死。
南宫绝看在眼内,喝叱一声,人剑急欺前。
殷天赐视若无睹,双手回环,一圈又一圈,连连打旋。
南宫绝的剑竟然随著殷天赐的掌势旋开,柳西川一剑立即补上,但竟亦随著殷天赐的掌势旋开一旁。
他心念一动,失声道:“公子小心!”
南宫绝气运丹田,劲透右腕,长剑从掌劲中
出来,方待刺出去,听得柳西川那么说,忙问道:“什么事?”
柳西川道:“他要下杀手了!”
南宫绝心头不由一凛。
殷天赐双手连忙又再一旋!
南宫绝这时候才发觉对方双掌每一旋,掌上的劲力就沉重一些。现在他甚至已有窒息的感觉。
柳西川即时道:“这是“雷霆十七击”的外一式。”
殷天赐应道:“不错!”双掌倏地又一旋,随著他双掌的旋动,飕飕风生。
柳西川的身形、剑势竟然被带动,骇然道:“你果然练成了。”
从柳西川的神色语声看来,对于殷天赐现在施展的掌法无疑十分惊惧。
殷天赐双掌一面旋动,一面道:“三年前便已经练成。”
柳西川一声叹息道:“这一式你不该练的。”
殷天赐道:“更不该施展是不是?”
柳西川道:“施展之后有什么结果,你应该明白。”
殷天赐反问道:“你呢?”
柳西川惨然一笑。
南宫绝听得奇怪,住不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西川道:“公子是否觉得剑势越来越施展不开?”
南宫绝道:“不错什么原因?”
柳西川道:“因为我们的剑势已经不由自主,被他的掌势带动。”
南宫绝道:“他的掌劲好像突然强劲了一倍。”
柳西川道:“这只是开始。”
南宫绝悚然动容。
柳西川接道:“他的双掌每旋动一次,劲力就会强一分,这种道理其实是不难明白的,但如此发挥却有一个困难。”
殷天赐道:“这个困难早在多年前家师却便已完全解决,创出了这雷霆十七击的外一式。”
柳西川道:“说起来这其实简单,不过将击出去的掌力一一积聚起来,合成一股强劲的劲力。”
南宫绝一怔,道:“这可以?”
柳西川道:“可以不可以,只有家师才清楚,然而,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
南宫绝道:“什么?”
柳西川道:“那就是双掌旋转的结果,掌力纵使不能够积聚起来,也必然一掌比一掌强劲。”
南宫绝道:“这一点倒不难理解。”
柳西川道:“但有一利,必然也有一害,掌力那样不停地加强,超过某一个程度,就不是人个一所能够承受得起来。”
殷天赐冷笑道:“候时到我只要一掌击出,便能够将你们两人震毙当场。”
柳西川反问道:“你也不会好受。”
殷天赐道:“我已经完全能够控制那股力道。”
柳西川摇头道:“若是如此,这外一式你早就已施展了。”
殷天赐闷哼一声。
柳西川接道:“掌力不停地加强,到了能够将我们一掌震毙,你本身也一样抵受不住。”
一顿接道:“因为你也是人个一。”
南宫绝一旁听著,道:“我明白了。”
柳西川叹息道:“这种武功就像是一把双锋的利刃,虽然能够伤人,但反震之下,亦同样能够伤己,所以家师在研究成功之后,就替这外一式定名为‘玉石俱焚’!”
南宫绝道:“这个名字很贴切。”
柳西川道:“也有警戒的意思。”
南宫绝道:“令师想必亦吩咐,纵然练成了这一式,不到必要时,也不要施展。”
柳西川道:“是曾经这样吩咐过。”
他叹息接道:“这所谓必要时,也就是不得不与对方同归于尽的了。”
殷天赐沉声道:“是你们要我这样做!”
他那双手掌仍然不停地旋动,却已越来越缓慢。
每一掌挥出,他显然都很费力。
南宫绝、柳西川两人的剑势同样越来越缓慢。
一股强劲的掌风在三人之间
回旋,不但动作,就是说话呼吸,三人都显得有些艰难。
南宫绝心头怦然震动,道:“可有应付之法?”
这句话本来是问柳西川,可是柳西川尚未回答,殷天赐已经冷笑道:“没有!”
柳西川道:“这是事实。”
南宫绝道:“就是说,我们三个人非死不可了。”
柳西川惨然一笑。
殷天赐即时道:“现在就是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双掌了。”
这句话说得苍凉至极。
柳西川虽然震惊,神态始终都还算稳定,一直到这句话入耳,脸色陡然就苍白起来。
他原以为凭他与南宫绝的武功经验,双剑联手,纵使抵挡不住殷天赐“雷霆十七击”外一式,要
身退出,相信也不成问题。
殷天赐挟雷霆万钧之力,就算无人能够抵挡得住,充其量也不过让他突围冲出藏宝
而已。
可是,现在听殷天赐这样说,目的显然并不在闯出藏宝
,乃是在与众人同归于尽。
而且他亦想起了一件事。
南宫绝无意中瞥见柳西川这种神态,也知道事情不妙,
口道:“前辈,他意思是说…”
柳西川道:“他不得不与我们同归于尽。”
南宫绝一皱眉道:“哦?”柳西川道:“你方才问我候时的,我也未能肯定,但现在听他这样说,我们实在凶多吉少了。”
南宫绝道:“我们不与他拚命也不成?”
柳西川道:“不成!”
南宫绝道:“相信未必。”
柳西川叹息道:“公子难道没有察觉,我们现在不但剑施展不开,连身形也施展不开?”
南宫绝沉声道:“已经察觉。”
柳西川道:“现在我就像被几条绳子紧紧地束缚著一样。”
南宫绝道:“晚辈也是。”
柳西川道:“公子不妨试试能否挣扎出去?”
南宫绝无言,暗中却运气,手中剑霍霍霍连刺三剑,身形接向后一移。
不动犹自可,他这往后一动,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劲至极的力道,立时四面八方涌到,南宫绝刹那间彷如被一阵
拳击中,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栽!
他面色一变,再运真气,连忙稳定了身形。
柳西川冷眼瞥见,叹息道:“我们已经被它的掌势完全控制住了。”
南宫绝道:“实在匪夷所思。”
柳西川道:“现在要挣扎出去,除非功力陡增一倍。”
南宫绝道:“这当然是没有可能。”
柳西川道:“那么我们就只有等这股掌劲增强至将我们
碎为止。”
南宫绝道:“这对他又会有什么结果?”
柳西川道:“气尽力竭,纵然不死,也会全身虚
,必须经过相当时候,才能够恢复正常。”
南宫绝道:“这是说,到那个时候,就是普通人也可以随便杀死他?”
柳西川道:“应该就是了。”
南宫绝道:“那么青凤、阮平要杀他岂非易如反掌?”
柳西川点头道:“理所当然。”
他微歇接道:“纵使他的武功尚有原来的二成,凭青凤、阮平两人的武功,也足以对付他了。”
南宫绝一笑,道:“很好。”
柳西川道:“公子不怕?”
南宫绝道:“千古艰难惟一死,岂会不怕,然而只要死得有价值,便死又何妨?”
柳西川道:“佩服。”
南宫绝道:“言重。”
柳西川反问殷天赐道:“大哥如何?”
殷天赐惨笑道:“我可没有你们这种豪气,可惜我现在己身不由己。”
柳西川道:“师父曾经说过,这‘雷霆十七击’的外一式一施展,有可能完全不能自制。”
殷天赐道:“这一式虽然是他所创,他一直有没都认真施展至最后,一发觉不妙,他立即便停止,所以到底有什么结果,他老人家其实也不大清楚。”
柳西川道:“所以大哥一直都听师父的话?”
殷天赐道:“我若是能够肯定,也不会施展出来了。”
他惨笑接道:“现在我不是不想停止,但不由自己,你们现在总该看出我的一双手掌,并不是由我控制。”
南宫绝、柳西川当然看得出。
殷天赐双掌一点变化有没都,就是那样子不停在旋动。
他看来也想竭力制止双掌不再旋转,但那双掌却显然完全不接受他指挥。这唯一的解释,就是那股劲力现在已强到连他也不能够控制的地步。
他若是不旋动双掌,反而就会被那股劲力震伤,所以就只好听其自然。
这种情形就正如人个一不停在转圈子,越转越快,不久就身不由己,而突然停下,更难免跌倒地上。
殷天赐现在的情形当然严重得多,他掌力之强,足以开碑裂石,若是竭尽力气一掌击出,固然无人抵挡得住,而反震之力,亦不是他所能够承受得住。
他显然也意料不到这“雷霆十七击”的外一式施展出来,竟然有这种结果。
现在他心情的恶劣,实在难以形容。
他也没有特别加强掌劲,只是顺其自然的一掌一掌旋动。
柳西川、南宫绝两柄剑,也就随著殷天赐的掌势转动。两人有没都特别加劲,但劲力不知不觉的已经在增长。
三人的动作骤看来,实在很奇怪,完全不像
手的样子,倒有点像是师兄弟在练功夫。
阮平、青凤看得奇怪,直眨眼睛。
青凤不觉
口道:“他们怎样了?”
阮平摇头道:“我也道知不,他们越打越慢,看来却又没有停手的意思。”
青凤道:“我看有些不妙。”
阮平道:“他们的神色看来也不大妥当。”
青凤道:“方才听他们说话还很清楚,现在反而听不清楚了。”
阮平道:“只怕是风声影响。”
青凤道:“他们动作虽然缓下来,但掌风、剑风反而比方才强劲得多。”
阮平心念一动,道:“难道他们全拚尽全力,准备生死一搏?”
青凤道:“我们上前去看看如何?”
阮平一声“好”身形展开当先掠前,青凤并不比他慢。
两人才掠前两丈,就好像撞在一面无形的墙壁之上,竟不能再进半步。
阮平一怔,道:“奇怪!”剑一刺,疾向前刺出,身形同时欺前“吓”一声破空声响中,他连人带剑突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旋子。
青凤一见忙问道:“怎样了?”
阮平变
道:“他们在斗内功。”
以他的经验,当然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青凤就更不用说了,再问道:“我们该怎样?”
阮平苦笑道:“凭我们的武功,只怕帮不了什么,而且这样闯进去,不但起不了作用,难保还会影响柳老前辈与公子他们。”
青凤道:“哦?”阮平道:“何况我们根本闯不进去。”
青凤一咬牙,双刃一刺,连人带刀疾向前冲去。
她才冲前两尺,已觉得劲风扑面,再前一尺,甚至有窒息的感觉。
她吃惊不已,一股强劲的力道徒然涌至,青凤不由自主连人带刀疾旋了开去。
柳西川一声暴喝即时传来道:“凤儿不要妄动,退下去!”
青凤仓惶退下,一面问道:“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西川道:“说你也不明白,退下去,不要叫我们分心。”
青凤道:“我…”
才一个“我”字出口,柳西川已怒叱道:“退下!”
青凤还是第一次被柳西川这样叱喝,她也知道事情严重,虽然满腔疑惑,还是退下了。
柳西川不由吁了一口气,因为道知他,青凤若是再迫近,不难就被卷入这股劲力的漩涡之内
身不得。
也就在这个时候,殷天赐的脸庞逐渐红起来。
柳西川看在眼内,双眉深锁,呼吸忽然变得有些儿
重。
他忽然沉声道:“要打破这个局势,是不也全无办法。”
殷天赐
口道:“如何?”
柳西川道:“一是你拚命收掌,向后尽全力退开。”
殷天赐道:“那么我势必首当其冲,被自己的掌力
成重伤。”
柳西川道:“可是这一来,我们都死不了。”
殷天赐道:“我重伤之下,不难变成废人,而你们当然不会放过我。”
柳西川道:“我们不是说过,你要只自废武功,事情便作罢。”
殷天赐冷笑道:“我武功尽失,废人一个,任人鱼
,便活著,又有何趣味?”
他大笑接道:“生不如死,还是死了好。”
柳西川叹了一口气。
殷天赐转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柳西川道:“还有一个。”
殷天赐扬眉喝道:“说!”
柳西川道:“倾全力与你拚一个明白。”
殷天赐闷哼,道:“这算是什么办法?”
说话问他的脸又红了很多,他突然察觉自己的脸庞在发热。
不但脸庞,整个身子都像是火烧一样。
他实在忍耐不了,喝叱一声,双臂透劲,猛一旋身,整个藏宝
内立时风声大作。
南宫绝、柳西川齐皆动容,双剑同时透劲,疾向前刺出!
剑一动,裂帛之声便暴响,那股劲力简直就像是无数层布条,将两人紧裹在当中,他们才将这股劲力划破一个缺口,一股
厉已极的劲风便
面扑来!
殷天赐的双掌正向他们左右印到,两人立时有一阵口鼻被封住的感觉!
南宫绝右手剑“嗡”的一声,震出数十道剑影,左掌劈出一股掌风!
“叭”的一声,他整个人被震得倒退了三步。
柳西川没有硬接,偏身一闪,左掌一引“呼”的一股风从他的身旁卷过“砰”一声,在他身旁的一条石钟
立时粉碎。
柳西川不
心头大震。
这掌风的强劲,也实在惊人。
殷天赐两掌击出,那张脸又红了几分,猛一声暴喝,双掌连环向前击出。周围的空气立时
起来,他方才双掌旋转所发出来的掌力,仿佛都被催动。
南宫绝、柳西川浑身的衣衫都被
得疾扬来起了猎猎作响,一股一股无比的劲风按著向他们
到!
“轰”然声响中,一条条的石钟
仿佛被炸药炸开一样粉碎。
南宫绝、柳西川一个倒踩七星步,一个却醉酒一样,施展醉八仙的身法!
他们都不约而同,在闪避殷天赐的掌势!
以两人身形的迅速,这本来轻而易举,但因为身外周围都已被劲力堵
,身形实在不容易施展开来,却勉强仍然闪避开去。
强劲的掌风从他们的身旁一一涌过,乃一样
得他们的肌肤隐隐作痛。
两人心中的惊骇,这刹那间实在难以形容。
他们虽然很爱惜生命,但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并没有因此而退缩。
他们惊骇的只是,天下间竟然有这样的武功,殷天赐一掌的威力竟然是如此凌厉。
二人杀那间连避十七掌,柳西川陡然大叫道:“并肩接他一掌看看!”
南宫绝一声道:“好!”身形疾向柳西川靠去!
柳西川的身形亦同时向南宫绝靠近!
两人身形陡合,左掌全力向前劈出!
殷天赐亦同时双掌向他们劈来,双掌的掌心鲜红如血,一动便风声呼啸!
他双掌移动得却并不快,才推出了半尺,倏的一翻一旋!
凝聚在周围的那股劲力,立时
成了一个漩涡,也似随著殷天赐双掌的移动旋转起来。
南宫绝、柳西川两人击出的掌力顿时如泥牛入海一样。两人的心头不由齐都一沉,刹那间,在他们的感觉就像是行走间突然一脚踏空!
两人的身形亦同时旋了开去。柳西川忙喝一声小心!
南宫绝应声道:“晚辈知道!”
语声未落,殷天赐双掌已转旋为推,开声吐气,大喝一声,向前推去出了。
南宫绝、柳西川不约而同,身形又紧靠,剑护
前,左掌再透劲,向前击出!
两人在内功方面的造谓也相当高,这一掌击出,仍然能够集中全力。一时间,风声又大作。
掌还未接近,掌风已然撞在一起,霹雳一声,三人的周围
起一股强烈已极的旋风,方圆两丈之内的石钟
齐皆碎裂、崩塌,最接近三人的几条就更是被炸药炸开一样,砰然声响中,碎裂成千百片。
殷天赐原势不变,甚至跨前半步,南宫绝、柳西川两人都齐被震退半丈,面色煞白,柳西川面部的肌
一阵
搐,突然一张嘴,
出了一口鲜血!
南宫绝的嘴角亦有鲜血溢出。
这一掌硬拚下来,合两人之力,竟然一样接不下,而且内俯都齐被震伤。
柳西川内功修为稍逊,伤得也更重。
殷天赐看在眼内,纵声狂笑道:“雷霆十七击外一式的威力果然如此厉害!”
柳西川闷哼,应道:“果然厉害。”
殷天赐狂笑接问道:“且看你们接得住我多少掌!”
语声甫落,身形徒然欺前,双掌连环疾击向柳西川、南宫绝!
两人急闪,霹雳声响中,身后的石钟
又被殷天赐击碎,有些石片
封在两人身上,只觉得如被刀割!
两人身上的衣衫,亦被碎石的尖端划破,甚至伤及了肌肤。
殷天赐掌出不停,每击出一掌,他的面色就转红一分!
他双掌连环,此消彼长,越来就越快,一时间霹雳连声,迥音不绝,整个山
简直就像是随时都会塌下来。
青凤、阮平几曾见过这种威势,都惊得呆在那里。
也幸好他们如此,否则一上前,不但毫无帮助,反而连累南宫绝、柳西川两人。
现在两人也已经够狼狈了。
他们一脸的尘土,衣衫破烂,满头汗落淋漓,也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
殷天赐都看在眼内,纵声狂笑,双掌施展得更急,左右连环击出了十一掌!每一掌都足以开碑裂石,每一掌都足以将人击成重伤!
南宫绝、柳西川也不例外,他们的手掌若是与殷天赐相接,指骨不难就被殷天赐震碎。
他们当然不会这样做,可是就连闪避也不容易。周围都已被劲力包围,每一个动作,他们都必须付出平时双倍的力气。
南宫绝连闪几闪,突大喝道:“老前辈退下!”
柳西川一怔,道:“么什为?”
南宫绝道:“晚辈以本门驭剑术与他一拚!”
柳西川面色一变,喝道:“不可!”
因为道知他,这样做只有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南宫世家的驭剑术无疑厉害,但现在殷天赐掌力的威猛却是反常至极,十掌劈出,绝非人个一的能力所能够抗拒。他纵然倒在南宫绝的剑下,临死之前一劈,也必杀南宫绝无疑。
柳西川实在不忍心一个这样有为的青年就这样死去。
南宫绝明白柳西川的心意,一面闪避,一面道:“老前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柳西川道:“未必!”
南宫绝道:“他的掌力越来越强劲,再下去我们的身形必会完全施展不开,结果必定双双倒在他的掌下。”
柳西川不能不承认这是事实。
南宫绝接道:“况且南宫世家驭剑术远可击丈外,晚辈将他斩杀创下,倘有余暇闪避他的反击!”
柳西川道:“公子的好意我明白。”
他当然明自南宫绝已知道再下去三人必定都命丧当场,准备牺牲自己的生命,拚杀殷天赐,好让他活下来。
南宫绝却道:“老前辈别想岔了。”
柳西川道:“雷霆十七击外一式的威力我比你清楚。”
南宫绝无言轻叹,左掌斜落在右腕之上,面庞条地青白起来。
一丝丝淡淡的白烟从他的身上冒出,他整个身躯刹那间仿佛已变得
蒙。
柳西川立即察觉,嘶声道:“公子万万不可!”
话未完,南宫绝身上衣衫倏地都鼓起,他的身形也逐渐慢下来。
殷天赐即时收掌,道:“姓南宫的,我就与你拚一个明白,好让你死得瞑目!”
语声甫落,周围
的空气陡然静止了下来。
也只是刹那间,一声尖啸突起,一道辉煌已极的金光横越空间,直
向殷天赐!
同时又一声暴喝急起:“不可!”
这竟是南宫绝音声的。
他仍然站立在原地,剑并未出击,这一声大喝出口,他的身形便如箭
出!
又一道剑光划破空间“嗤”的尖锐到极点!
这一道剑光比方才那一道更加辉煌,也更加迅速,但无论如何,也追不及方才那一道的了。
那一道剑光,当然就是发自柳西川,刹那间,他一连转了好几个念头,眼看南宫绝便要出手,一股热血陡然涌上心头,再也不迟疑,尖啸一声,如箭矢一样抢先
向殷天赐!
这剑他已经拚尽全力,闪电奔雷也似的,刹那间已刺至殷天赐身前!
殷天赐蓄势待发,只等南宫绝驭剑攻来。
眼看南宫绝浑身杀气飞扬,人剑已呼之
出,难免亦留上了心!
剑未到,剑气已迫人眉睫!
只有高手之中的高手,才能够发生那么凌厉的剑气,也只有高手之中的高手,才能够立即感觉到这剑气的存在。
对于南宫绝在剑术上的修为他绝不怀疑,而内功方面,也显然不差。
他虽然从未见识过南宫世家的驭剑术,但看南宫绝的神情,也知道非同小可。
而像南宫绝这种高手,拚命一搏,必然也有其厉害的地方。
雷霆十七击的外一式能否接得住南宫绝的驭剑一击?他并道知不。
但无论有什么后果,这一剑他都是非接不可。
他现在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南宫绝的视死如归也
起了他的豪气,劲透双掌,准备毫不闪避退让,硬接南宫绝的驭剑一击,哪知道南宫绝人未到,柳西川竟人剑突然飞过来!
相距既近,柳西川叉是全力施为,殷天赐根本就没有闪避的余地!
而且蕴存在周围的劲力亦已被柳西川的一剑引动,他若是闪避,就会被柳西川取得上风,不难就伤在柳西川的剑下。
这个厉害他怎会道知不,他却也早已有击杀柳西川的用意,当下也不多作考虑,当机立断,双掌全力疾推去出了!
“轰轰”之声立时大作,一时间整个藏宝
都仿佛要塌下一样!
裂帛之声接响,柳西川一剑从劲风中刺进,锥子一样刺向殷天赐的心房!
剑还未刺到,
厉的掌风已
得他须发飞扬,一双眼睛亦被
得一阵阵发痛。
可是却无法阻挡他长剑的刺进!
那柄长剑也正就从殷天赐双掌之间刺进!
殷天赐双掌若是一拍,绝对可以将那柄长剑迫住,但如此一来,南宫绝一剑飞来,他根本无从再作抗拒闪避。
柳西川这一剑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他脸上
出了一种既无奈,又悲痛的神色来!
殷天赐惊怒
加,厉声道:“你不想活了?”
柳西川以行动来答复,他那一剑确实亦是有去无回之势!
殷天赐“了”字出口“夺”的一声,柳西川的剑已刺入了他的心
!
鲜血怒
,一剑穿心!
殷天赐的双掌同时击在柳西川的双肋之上!
“噗噗”两声,柳西川连人带剑被理得疾飞去出了,砰地撞在一条石钟
之上!
整条石钟
立成粉碎!
柳西川去势未绝,又再飞出半丈,撞碎了另一条石钟
,他才烂泥一样凌空跌下,剑从殷天赐的
膛飞出,一股血箭亦从殷天赐的
膛
了出来!
南宫绝与血箭
错而过,明珠宝剑闪电一样斩向殷天赐的咽喉!
殷天赐看在眼内,却已来不及闪避!
只听一下异响,殷天赐一颗头颅,鲜血中
飞!
刹那间,他的一双手掌已横扫出去,右掌正扫在南宫绝的右肩之上。
利剑穿
,影响之下,他这一掌的威力已没有方才那么凌厉,但仍然将南宫绝整个身子震得横飞出丈外!
他无头的尸身亦被反震之力震得一旁疾跌了开去,跌向那个水池。
左掌也正落在水池中那块壁虎形的石上。
掌力犹存,两下相撞在一起,他的左掌指骨立时尽碎,那块壁虎形的石头亦碎裂,砰然声响中,那块碎裂壁虎石疾往下沉,一阵水声暴响,水池中的水迅速大降,眨眼间消失殆尽。
池底下同时裂开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圆
。在圆
之内,有一个石造的圆盘,轧轧的作响,缓缓地转动。
旁的一面石壁同时亦轧轧的上升,
出了另一个石室。
那个石室并不怎样大,里面堆放著好些铁箱子,那些铁箱子形状古雅,非常精致从箱外的纹理看来,这毫无疑问,就是当年七王爷被劫去的一批珍宝。
这个石室才是真正的藏宝地方。
开关的所在,也就是那个石盘,要找到那个石盘,必须先准确按动壁虎石上那些圆石。
然后待池水尽退,圆盘那个
裂出,再转动那个圆盘,藏宝
那道石门才会打开。
可是殷天赐那一掌却不但将壁虎震碎,而且还触发所有的开关。
藏珍终于出现了。
殷天赐连最后的一眼也已看不到,他的头虽然正好滚到石门下,他的眼虽睁大,但已经看不见东西。
他的生命已完全断绝。
鲜血已染红了石室的门前,也染红了池底。
南宫绝没有理会那些藏珍,他被震出了丈外,身形踉跄,只差点没有跌倒地上。
他的脸色很难看,一张嘴,突然
出一口鲜血。
殷天赐死前那一掌竟然还有如此的威力!
他举袖一擦嘴角,立即向柳西川那边奔过去。
从他的举止看来,他伤得还不重,还可以支持得住。
阮平、青凤也没有理会那个藏宝
,惊呼著都一齐奔向柳西川。
柳西川倒在碎石之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他的眼睛勉强睁大,眼神很混浊,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也不知是悲哀还是喜悦。
南宫绝上前,一把将柳西川扶住,急声道:“老前辈…”
“他可是已死了?”
声音很微弱,一开口,血就从他的嘴角
下。
他虽然睁大眼睛,却已经看不见东西,所以才会那样问。
南宫绝听得心头一阵刺痛,道:“老前辈将他一剑穿心,晚辈补一剑,将他的头颅斩下!”
“很好”柳西川叹息道:“人个这早就该死了…”
青凤这时候已走近来,扶著柳西川的另一边身子,轻呼道:“柳叔叔…”
柳西川道:“是凤儿吗?”
青凤哀声道:“是…叔叔你怎样了?”
柳西川道:“相信活不下去的了。”
青风道:“不会的…”
柳西川苦笑道:“人总会有死的一天,活到我这种年纪,就是死,也应该高兴。”
青凤的眼泪不斑
下。
柳西川接道:“叔叔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终身…”
话说到一半,他的面色突然又一变。
整个山
即时震动起来。
柳西川
口问道:“你们可是误触机关,将宝藏的秘门弄开了?”
南宫绝目光转向那佣璀满箱子的秘
,道:“殷天赐临死一掌,击碎了那只石壁虎…”
柳西川失声道:“不好!”南宫绝道:“什么?”
柳西川道:“那道机关必须按照九宫八卦排列开启,若是硬来,其他的机关装置就会被牵动,整个藏宝
就会崩塌了。”
南宫绝道:“那么我们赶快离开!”双手将柳西川抱起来。
这说话之间,藏宝
震动得更厉害。
南宫绝不再迟疑,呼道:“凤姑娘、小阮,快离开这里!”
话未完“轰”然一声,一块大石已然塌下。
藏宝
的四壁跟著四分五裂,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
壁击碎。
青凤、阮平不敢怠慢,慌忙举步,向藏宝
的门口奔过去。
南宫绝抱著柳西川,亦展开身形向门那边急掠。
随著他们的移动,藏宝
的石钟
一条条的崩塌,
顶裂处,砂石磙落,尘土飞扬。
有几块石头险些就睡在他们的身上,幸亏他们的身形灵活,才闪避过去。
“轰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到他们奔出藏宝
外,大半个藏宝
已经被崩塌的石块淹没。
藏宝
中虽然如天崩地裂一样,对于
外的三游
却没有多大影响,只是中间有几块石头崩塌下来。
南宫绝他们在
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不由都倒
一口冷气。
阮平
口道:“好
巧的机关,若不是柳老前辈提醒我们,只怕不难被生葬在
里。”
南宫绝领首道:“不错。”
阮平道:“那些藏珍也完全被石块所淹没,不能再拿出来了。”
南宫绝道:“不是不能,只是要花费相当的时间与人力,最重要的一点都还是拿出来也没有用,从何方看来,官府到现在仍然没有放弃追查。”
阮平道:“我们可也不感兴趣。”
南宫绝道:“省得烦恼。”
阮平叹息道:“何方其实不应该来的。”
南宫绝亦自叹息,道:“我们总不能否认,他实在是一个好捕头。”
阮平道:“他是的。”
南宫绝浑身即时一震,目光一落,失声道:“老前辈!”
柳西川的眼睛仍然睁大,没有回答,那身子也不动,南宫绝俯身将他放在地上,伸手探去。
他手停在柳西川的鼻端,整个人突然呆木。
青凤看在眼内,惊问道:“叔叔他怎样了?”
南宫绝无言摇头,青凤不由自主跪下来,眼泪亦
下。
阮平仍问道:“公子,柳老前辈真的没救了?”
南宫绝惨然一笑,道:“他的内脏显然已尽碎。”
阮平道:“殷天赐那厮好强的掌力。”
南宫绝叹息道:“柳老前辈就是因为知道他的掌力厉害,所以拚死抢在我的前面,以一命换一命。”
阮平垂下头。
南宫绝伸手将柳西川的眼皮抹上,叹息道:“事情至此,老前辈也该安息了。”
青凤哀声道:“我实在不明白,殷伯伯么什为那么贪心。”
南宫绝道:“他临死之前,相信也后悔得很。”
他抬眼看过去,道:“人为财死,这种例子千古以来也不知多少,可是想不透的人却仍然多么那。”
藏宝
中轰轰隆隆之声仍不绝,无数的石块继续不停砸下。
藏宝已经被淹没,殷天赐、何方,甚至独孤秋的尸体也没有例外。
人既已死亡,什么恩怨也都已经结束。
石块停止崩塌候时的,三游
中又恢复寂静。
只有动
的江湖,永远都动
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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