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武林大会
这次大会,由这些棚屋方面,就可看出主人的心
,棚屋式样大小,无不相同,表示了一体待遇之心!
棚屋虽是围堡而建,却相距半里,因为不如此,没有足够的空地,来搭建这多的临时居所!
而这半里之隔,恰好派上用场。
自堡墙
起,搭好了一座比武擂台,擂台背倚堡墙,宽有十五丈,深有十丈正,大!大而坚固!
千数高手,若在半里空场上站定的话,只不过挤个小方块的人堆而矣,设计得面面顾到!
棚屋,主人早经备好号签,置于钢筒之中,先来先
,
到那一号,住进哪个棚,没有错!
距八月中秋,还有三天,沿路上,真可说车如东
水,人似过江鲫,多!多得难以胜数!
论车,五花八门,七颜六
!
说人,男男女女,黑、白、胖、瘦!
有和尚,有道士,有尼姑,有花子,更有些残肢的怪人,但也有如龙似凤的英俊人物!
别着急!这不过是应有的现象,出奇的是,不见作主人的出面,具名柬上的十位,一位有没都现身!
不过别认为主人没有现身,招待上就有了欠缺,没有,一丝一毫有没都,一个棚人个两照顾个个伶俐勤快!
有人认出来了,负责招待的人,竟是自“天下一家店”中,各处分店调派来的
选高手!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人言纷纷,难定所以!
但是赴会的人,却都明白一点,任你是哪派哪家哪一门户,不管你功力技艺有多高,最好是多含笑少开口!
距正日子还有两天了,主人仍然一个不见!
早来的人,无事可作,人就是个天下最怪的物件,越是没事,就越闲得发慌,自自然然都成了朋友!
有人曾给主人们算过消耗,乖乖,不得了呀!光说是千余张臭嘴巴吃吧,天王老子也准会吃穷了他!
正日子近了,你不敢多说话,他不敢多开口,奇怪,谣言却像腊
天的西北风,不知从那里吹到!
三两句谣言,有人说:谣言止于智者。谣言多了,智者也成了糊涂虫,结果,谣言攻破了心幕,现出人
的狰狞!
别的谣言,去他娘,听也可不听也可,但有一句谣言,却像“刘伯温”的“烧饼歌”人人不能不信!
那是四句话
“八月十五开大会!
八月十三人大醉!
八月十四着大火!
八月十六埋成堆!”
这四句谣言,由今天清晨传出,谁也道知不是从哪儿传到的,但却像瘟疫一样,迅即传到每个角落!
今天,就是八月十三!
现在的时刻,是接近正午!
谣言的第二句,说的是八月十三人大醉!
因此,有些自命聪明的朋友,不约而同悄声议论着:“老于,这谣言是真是假,今夜就可知道了!”
那老于也不含糊,道:“老黄说的不错,我早就注意今夜这顿饭了!”
老黄一笑道:“今夜大家要都醉了的话…”
老于嘻嘻一声,道:“那这些谣言就是铁一般的预言了!”
老张自然不甘寂寞,道:“因此我深信此地主人,今夜必然不准备酒!”
老于才待接话,小李已开口道:“这都是谁也能想得到的,不算什么!”
这句老实话,说恼了自以为聪明的老于,老黄和老张,老张最不心服,大嘴一噘,道:“姓李的,好像你有别人想不到的消息,对不?”
这本是句讽嘲话,哪知小李却神色一变,悄声道:“谁说没有?”
存了和小李过不去心意的老于、老黄和老张,这时竟然忘记了初衷,也都像煞有介事般,低声道:“小李,是什么消息?”
小李心怀恐惧的左顾右盼了刹那,道:“此处人多,三位请随我来?”
老于等三人,果然乖乖地随着小李走了,直到阡陌之间,四处无人的地方,小李方始紧张地说道:“今夜有盛大宴会!”
老于哼了一声,道:“这也算是别人不知的消息?”
小李道:“席上,每桌有美酒一坛!”
老黄道:“这也算不了什么,一席八个人,一坛酒…”
小李已接口道:“每坛百斤!”
老于老黄和老张俱皆一愣,互望着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老张道:“酒虽多,喝不喝却在我们所有的人了!”
老于一听,对呀,说道:“这当然了,酒多能算得了什么!”
小李紧张地说道:“这酒非喝不可!”
老黄刚才没能接上话,现在可抢了先,道:“笑话,我今夜就不喝!”
小李摇头道:“候时到你准会抢着喝!”
老黄冷哼一声,道:“你作得了我的主?哼!我就不喝!”
小李道:“怕你办不到。”
老黄牛眼一瞪,道:“么什为?”
老张和老于也同声问道:“真的,这么什为?”
小李道:“据说这酒不是普通的酒!”
老黄哦了一声,道:“是什么酒?”
小李声调
到极低,道:“你们可听说过‘芝血神丹’?”
老于嘴巴一噘道:“莫不成这酒里有芝血…”
小李道:“你说对了,这酒是用十粒芝血神丹调成,然后分装坛中,因此武林中人,莫不趋之…”
话未说完,老张已接口道:“你清楚?”
小李舌头一吐,道:“这可不能说了,总之保不会假!”
老张喟叹一声道:“酒中要真有芝血神丹,今天怕要应了那句‘十三大醉的话了’一句应验,其余几句…”
他停下话来,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老于却道:“人人只要存了警惕,别喝的大醉…”
老黄摇头道:“这很难,知道酒中有这千年难遇的血丹,哪个又肯少喝,多喝一口就多得些好处,所以…”
老张适时接口道:“也不尽然!”
老黄道:“什么叫不尽然,难道这个道理不对?”
老张道:“要是醉死了呢?”
老于突然接话道:“我今夜要喝,醉死了也心甘情愿!”
是的,人心就是如此,贪!贪!贪!贪!死而不悟!
:有人贪获暴利,不惜摒弃良心!
有人贪得虚名,会不认自己的父母和
儿或丈夫!
有人扼杀了亲生骨血!
有人陷害恩友良朋!
凭仗着这些血迹堆成的阶石,一步步登上了向往的宝座,然后傲慢的,狂妄的,蔑视着那些牺牲者!
嘴角,
边,含着狰狞的冷笑,冷笑那些因他而丧生的冤魂,和那些求实而守义的小人物!
但是!
最后,梦终于会醒的!
美丽幻梦的醒来,至多是怅然若失而已。
可是人生是真实的,由真实中,自美梦里醒来后,得到的却是极为残酷的果报,和无止境的悔恨!
所爱的,远了!死了!
所得的,那时会发现它毫无价值!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假如当真回头时,身已百年,罢了,往者已逝,来
已暮,何可追!何可忆!罢了,也就罢了!
不幸梦醒过早,年华正盛!唏嘘悲也,往者自是已逝,来
怎生得追它回来?世上没有能使死而复生的仙丹!
那只好,灯孤、月冷、心寂常相伴…
伤怀、思念、追悔、啮心扉…
盛宴排列,人
汹涌!
仍未见作主人的
面,直到月临中天!
十三夜月,最美!
十四近月圆,圆后必缺!
十五如夕阳,虽是无限好,但惜近黄昏!
十三的月,象征着成功、成业的颠峰,此去,是一帆风顺,大可放心,必能圆圆满满,称心如愿!
月临中天上,万里碧无云。
有人说,夜难公明得天色,那是他没有亲自看过,月明星稀的夜,长空一碧,胜过
间的早晨和晌午!
突然!
那始终紧闭着的雷家堡石头门上,挑起了一盏怪灯!
说这盏灯怪,是一丝儿也不假,怪的出了奇!
这是盏船灯!丈大的一盏船灯!
其实船灯本极平常,正月十五灯节,不论是京师的灯街,抑或是长城的灯市,多得是船灯。
但是今天这盏船灯,却足称怪哉,它通体漆黑,八片巨帆,在天空中鼓
冲风,一面主旗,骄傲招展!
奇亮的异霞,自船舱中闪出,光是黑的!
您见过黑亮的光芒来吗?要是见过,我就觉得您的话不足为信了,要没见过,您上眼瞧吧!说出来连我也不信,但却是事实,那乌芒奇霞,透过似是严密关闭的中舱,竟变成了一团电光!贼亮!
但在巨大船灯附近丈之内,您却啥都看不见,别说奇光异霞了,连船灯的影子也没有!
您若站在远处,越远越好,只要您的确看得见,就会奇怪那是什么船?高挂云天,散发着光辉!
因此,船灯一出,本来噪杂的宴席上,顿成哑雀,听来非但不闻一丝人声,就像是本来就没有人在一般!
接着,四面八方传来了咚咚巨鼓鸣响,鼓声缓疾有序,如闻天鸣,有韵,有调,声声动人心弦!
蓦地划然一声,天鼓倏止,万籁无声!
船灯奇光映
下,三丈开外的石砌敌楼平台之上,出现了十个人影,人影乍现,人
逐渐起了话声!
刹那,十人中,超前了一位,光彩下,看出了这人的盛猛,目
岩电神光,抬右手,缓缓挥摆!
人
静了下来,直到鸦雀声噤。
这人声调高昂,如金钟之鸣般,道:“在下本堡主人雷啸天!”
人
中,有人伸出拇指,悄声赞道:“好一条汉子!”
有人却说:“威风不小!”
也有人嗤之以鼻,道:“哼!好狂妄!”
但也另外有人道:“看来没啥了不起!”
只有最最开心的十四个人,在肃静注目,仔细的听!
雷啸天适时重挥巨灵之掌,
下人
纷纷的议论声音,神目如电,横扫数千来客,震声道:“敝堡及本人与请柬下具名的朋友,十五夜前,本不能与诸位相见,但因某一事故…”
话尚未了,某一角落上,传来喊声,道:“么什为会前不能相见?”
又一人接着喝道:“武林之会,应光明磊落,雷堡主莫忘!”
雷啸天扬声道:“目下本人并未相询诸位,也不到诸位发问候时的,敢请稍安勿躁,听雷某
待一件事情!”
人
中起了不忿之声,雷啸天却接着又道:“朋友们何不将这不忿之声,不服之意,保留到十五之夜,在正面这巨台之上,讨公道呢?”
下面有人适时接口问道:“请问雷堡主,今夜现身相见是何原故?”
雷啸天道:“为了那四句谣言!”
另一个角落,有人扬声道:“雷堡主对这谣言,是何看法?”
雷啸天道:“当止于智者!”
一个如雷般音声的,道:“设若今夜,果如谣言所说,每人大醉的话呢?”
雷啸天道:“不知散布这四句话的朋友,包括本人否?”
这句问话极为技巧,哪个答言,岂非就是布谣之人?!
所以根本没人开口,雷啸天接着又道:“百年罕见一次的大会,即将来到,期前一二
,无不兴高,杯酒言
,畅论天下,自乃当为之事!
况古人曾说,一醉千般解,喝醉酒是极平常的事情,布谣之人,摸清心理,故作惊人之句,实不值一笑!
此人的用意,却十分恶毒,但功效却小的可怜,用心只在使天下群侠,为后两句担心!
试想,今夜盛宴,泰半可能玉山颓矣,如此岂非合了那二句谣言,由之无人不为三四两句提心吊胆了!
但本人在此要告诉诸位一句话,今朝有酒,并
诸位不醉不休,然后看看明朝这火,是如何起法!”
下面有不少人,纷纷动问道:“堡主,明夜若果有大火呢?”
雷啸天震笑连声,道:“请问诸位,若有大火,诸位都损失些什么?”
人
传出了嗡嗡之声,三五成堆,席席相语,无不说对,真的,赴会者,无不携兵刃,跨暗器,两个肩膀扛个脑袋而来,大火起兮,烧不到自己,那能有什么损失呢?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雷啸天接着又道:“诸位可知,敝堡搭建这些棚屋,花费多少银两,动员多少人力,费了多少时
吗?”
人
转静,无人应声,雷啸天道:“用银三万六千两有余,人手
需三百名,共费时二十一天,方始完成目下这个局面!”
人
中传出赞叹声,三万六千两白银,乖乖,百口之家,过大富日子,一世也用不了它!
雷啸天声调一转,扬声道:“诸位可知,若拆除这些棚屋,要多少时间,人力,和金钱吗?告诉诸位,要一万两白银,一百个人工作十天!拆下的木料等物,那时仅值五千两白银,并且决无希望在一年内全部售出,这样算来,要用一万二千两之数!一万二千白银,扣除五千,本堡尚要再赔上七干两银子才够,这是本堡
密计算过的!”
有人接口道:“堡主雄于资财,何必张扬?”
又有人道:“堡主声明这篇
水帐,有何用意?”
雷啸天哈哈大笑连声,然后道:“本人至恳在座诸位英雄,哪个有兴,大可放上这一把火燃它个片木不存,寸竹成灰!这样,替本堡省下了七千纹银,和多少时间,本人在此说明,放火之人,设能出面承认,本堡必备上等美酒佳肴一桌,本人亲自斟,并赠五百两白银相谢,设言不由衷,天地厌之!”
这几句话,说得人
变作了笑
,笑声可传十里,呵呵哈哈之声,经久不绝,严肃的气氛,一扫而光。
雷啸天将声调提到绝高,透以真力,道:“当然,放火之人,若能顾全自己有安稳的卧处,在十六夜再放这把火的话,本堡赠银加倍,计一千两!”
笑声又起,久久始停,雷啸天继之道:“诸英雄豪侠,盛宴即开,本人至至诚诚,请诸位酒到杯干,今夜不醉不止,不醉不休!”
掌声突起,震动天地,像万马腾,永无休落似的!
震耳
聋的掌声中,突然传出清楚的话声,道:“诸英雄安心饮宴,恕我兄弟不陪,十五夜会!”
话声并不高昂,但却人人听的清楚,话罢,船灯倏隐,楼头人影消失,似是根本未曾发生过何事一般!
人
却经久悄寂无声,奇怪!这是什么原故?
原来是被那话声所惊,人
掌声,震鸣耳鼓,对面交谈,我难听清,可是这最后的告别数语,却字字分明!
只凭说话之人的这份功力,在赴会数千高手中,就没有几个能够办到,举一反三,主人的厉害可知!
不久之后,有人打破了寂静,开始饮酒用菜,接着,一桌桌都没了顾忌,放肚的吃,放量的喝!
十二正大门户的掌门人,却个个暗中深服雷啸天的这番话语,将布谣之人煞费心血的诡谋,粉碎无踪!
距离雷家堡门约十七八丈处,南角落上有桌酒席,席位虽是八个,但只却坐了四个客人,这四个人的坐法,乍看没有什么怪处,但若仔细注目,就可看出这四人的位置,透着怪异!
他们都是隔位而坐,南北坐着的人个两,位置靠右边,但因是用左手持筷,因之左方虚位,永远空置。
谁也意愿不和这两位坐在一排,省得彼此的筷子和筷子,臂肘和臂肘,打起莫名其妙的架来!
东西互坐的那两位,更好了,身旁虚空的座位,请人家也不干,原因是空座上都有活物!
东边那人身旁的空位上,放着一个玉盘,盘中一条通体赤红,由头至尾生着一道金线的小蛇,长仅尺二!
西边那人的空座上,却放着个人头,眉毛鼻子眼睛和嘴巴俱全,但却不见一丝血迹,两只耳朵,少了一只!
北面惯用左手的朋友,是个二十刚刚出头的小伙子,喝酒猛烈,一口一干杯,大有千杯不倒的气概!
这四个人,各据席的一面,似是根本从不相认,因之当也就互不交谈,各吃各的闷酒!
突然,南面这人仰颈对目,喃喃说道:“可怜呀!可叹!这当上的不小!”
说着,浅饮了半口酒,喟叹一声将杯放落桌上。
东面位上的人,竟接话道:“好好的喝着酒,阁下怎地败人清兴?”
说着,端起玉盘,和那赤红的金线小怪蛇道:“大王,样么怎,该咱们两个亲热亲热了吧?”
话声乍止,这人把脸凑向小蛇,小蛇好乖巧,倏地仰起那扁尖的怪头,在这人脸上擦了两擦!
这人笑嘻嘻的把玉盘重又放下,仰颈喝干了杯中酒!
南面位上的人,适时道:“尊驾刚才是罚问在下?”
东面位上的人道:“有感偶发,要说罚问嘛…也无不可!”
南面位上的人道:“贵姓?”
东面位上的人道:“王,名字却不登雅堂,叫小五!”
南面位上的人,拳拳手道:“久仰久仰!”
王小五嘻嘻一笑,道:“阁下真认得我?”
南面位上的人道:“认得,除了尊驾之外,别人也不会养这条‘蛇魔’的!”
王小五一愣,道:“厉害厉害,如今该我拜问阁下贵姓了!”
西边位子上的人,却接口道“蛇魔王毒丐王小五,原来有眼没生眼珠子!”
王小五一翻眼皮,道:“朋友,你骂我?”
西边这人自饮自斟,头都不抬道:“你还不该骂?”
王小五道:“该!说该骂的道理吧!”
西边这人冷冷地道:“看样子我要不说的话,你许能吃了我!”
王小五道:“客气,我向不吃人,但是‘大王’可不同了!”
西边这人冷冷一笑,道:“大王是个什么东西?”
说来真怪,西边这人话才出口,王小五玉盘中,那赤红金线叫“蛇魔”的小东西,却倏地飞窜上席面!
王小五摇摇头,嘻嘻一笑,对“蛇魔”道:“不好意思吧,就算这位得罪了你,可还另外有两位客人在呀,你怎能这样没有规矩?回去回去!”
“蛇魔”窜上来的快,回去的可也不慢,真乖,也真听话,身子一滑,飞回玉盘之中!
王小五转对西面这人道:“朋友,你可惹着‘大王’了,没别的话讲,请把么什为骂我的理由说说,最好理由充足!”
西边这人,不慌不忙,道:“你是蛇魔王,又叫毒丐,你自认那命
子似的‘小王’,没人不怕,所以当成了自己的招牌!”
王小五道:“这没什么不对吧?”
西边这人道:“我骂你啥来着?”
王小五道:“你骂我有眼无珠!”
西边这人道:“那没错!”
王小五道:“也许对,所以我问理由!”
西边这人道:“王小五,你不是问南座上这位的名姓吗?”
王小五道:“来而不往成啥礼,人家先问过我。”
西边这人道:“所以我才说,你王小五有眼无珠,想想看,人家这种气派,背后背着柄怪刀,又是习用左手…”
王小五不待这人话罢,哟了一声,对南边这人道:“该死该死,是不要西边朋友说明,我王小五竟然没有想到阁下就是‘刀魔’,真是有眼无珠!”
南座上的“刀魔”欧
彤,一笑道:“不敢不敢,彼此彼此!”
“不敢,不敢当王小五的谬赞,彼此,彼此,是我也没认出你‘蛇魔王’来。”于是两人哈哈的笑了!
西边这人此时问王小五道:“毒丐!咱们这帐还要不要算?”
王小五道:“你骂的有道理,还算个
帐。”
西边这人一笑,道:“你那‘大王’肯吃这个亏?”
王小五道:“没法子,他只好认命!”
西边这人点点头道:“人言毒丐‘人毒心不毒’‘蛇毒事不毒’!真不含乎,若不见弃的话,咱们
个朋友吧!”
毒丐王小五把头一摇,道:“现在办不到!”
西边这人也怪,竟不着恼,也不问问王小五,么什为现在
成朋友办不到,只淡淡道:“也好也好,少个朋友,就少个是非!”
毒丐王小五却道:“那你可休想,咱们的是非早成了定局!”
西边这人又淡淡说道:“也好也好,有了是非,也就有了朋友!”
此人反反正正的这两句话,却含着深奥的哲理,乍听来,认系半疯,细细想来,味道无穷!
毒丐王小五一笑,却突然转对北面那人轻年道:“老弟,你也是用左手的,也背着柄奇特的怪刀,不会是无名的人物,请问老弟,贵姓?”
北面这年轻的人,好狂妄,冷冷地说道:“提名道姓的有啥道理。”
王小五嘻嘻一笑,道:“今天我算走了‘背运’,专门找钉子碰,我说年轻的朋友,不说姓名无关,我是怎么称呼你好呢?”
年轻的人,冷冷地说道:“称我声‘万魔之魔’吧!”
这句“万魔之魔”出口“刀魔”欧
彤“蛇魔”王小五,和西边坐的那一位不约而同冷哼出声!
人轻年适时跟皮一翻,道:“三位好像都气服不?”
西边那人一伸手,抓起身旁空座上的人头,向人轻年面前桌上一放,冷着一对眼睛道:“武林中又出了位‘万魔之魔’,使老丈又惊又怕可又喜欢,见面就有缘,无可物敬,来!吃一口吧!”
乖乖,生吃人头,听也没听说过!
西边这人把人头一放,话说完,王小五和那“刀魔”欧
彤,不约而同手指西边这人道:“你是‘人魔’那五岳?!”
“人魔”那五岳一笑道:“正是在下,两位别罪,咱们这是巧合!”
欧
彤和王小五还没有开口,人轻年却说道:“你们许是巧合,我却是有心而来!”
三个武林道上的怪魔,神色一愕,同声道:“有心而来?”
人轻年道:“不错,有心找上你们三个!”
“刀魔”欧
彤,眉头一皱,道:“有什么事?”
人轻年冷冷地说道:“要你们归队报到!”
“人魔”那五岳残眉一挑,道:“老夫归什么队,报什么到?”
人轻年道:“归入‘万魔’之队,报到分定名次!”
“蛇魔”王小五,听出端倪,一笑道:“你是说,我们要归属你的手下?”
人轻年颔首道:“不错,你们作我‘万魔之魔’,魔队中的一员!”
“刀魔”朗朗长笑数声,道:“小孩子,你不嫌风大,会闪了你的舌头?!”
“人魔”那五岳却嘿嘿两声,道:“我说‘万魔之魔’,什么时候归队?在什么地方归队?归队之后,你都是怎样来定名次呀?”
人轻年冷冷地道:“现在先喝酒吧,酒足饭
之后,立刻归队!”
“蛇魔”毒丐王小五,嘻嘻一笑道:“商量商量,不归队行不行?”
人轻年似是没有听出,毒丐王小五这是调侃的话,反而郑重其事地把头连摇三摇,说道:“不归队办不到!”
“刀魔”欧
彤怒声道:“小狗,别不知好歹,老…”
没说完,人轻年已肃
接口道:“欧
彤,在归队之前,你还不能算是我‘万魔之魔’队中的一员,惹我火气上来的话,可有你的好看!”
“人魔”和“蛇魔”却接上人轻年的话锋道:“娃儿呀!看样子你必须把火气提上来了!”
人轻年冷冷地扫了三个怪魔一眼,道:“怎么?你们都不心服?!”
“人魔”一指桌上的人头,道:“服不服现在还谈不到,娃儿,你先吃口人
再说!”
人轻年嘴角掀起一丝冷酷笑意,道:“那五岳,你不后悔?”
“人魔”摇头道:“别说叫人听来费心思的话!”
人轻年神色越法冷酷,道:“那五岳,你还有第二颗人头?”
那五岳一指自己六
魁首,道:“现成现成,就在这里!”
人轻年道:“好!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话锋一顿,转对“刀魔”道:“索兴叫你们见识见识,走!”
“走”字出口,人轻年凌虚把手一招,竟用“玄影摄物”的功力,将桌上“人头”摄来起了!
接着,冷冷地说:“王小五,带着你的‘蛇魔’,随我来!”
三个怪魔一声不响,紧跟在人轻年身后而去!
人轻年步履安祥,但每一抬足,却已在丈外,并不见他怎样提力,或施展轻功,已快如疾箭!
三个怪魔只是扬了扬眉毛,也一步步相随,直走出了十几里路,前后仍是紧迫之势,谁也没胜了谁!
但这三个怪魔,都暗中有些担心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轻年,却有如此
奥的功力,不能不说是罕见!
当然,人轻年只凭这点功力,是吓不倒三个老怪魔的,若不见个真章,老怪魔们绝不甘心!
到了!那是一个小村落,不过十几户散零人家,阡陌中,一户小农家的院内,亮着灯火!
人轻年越过水沟,到了院子,三个老怪魔相随而进,距雷家堡大约有二十里不足的路程!
三个老怪魔,早已都成了
,一看院中竟然有灯,灯下还设有座位,并已有人伺候,就知道恐怕不妙!有道说:“没有一万,不敢硬砸九千,这人轻年要没有致胜的把握,怎敢早备妥一切,引来自己!”
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到什么地步再么什说话就是。
那五岳因为“人头”在人轻年手中提着,凭心说,他放心不下,所以首先开口问人轻年道:“咱们不再走了吧?”
人轻年理也不理,院中高挑四盏灯笼,十分明亮,但坐位却只有一个,人轻年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
院中早有三个大汉伺候,座旁,有个小茶桌,放着一盏盖碗茶,人轻年把“人头”放在茶桌上,道:“拿茶过来!”
茶就在小桌上,这人轻年却懒得动动手,一个大汉也真听话,双手把茶捧到了人轻年面前!
人轻年喝了一口,大汉接过碗去重又放好,那五岳又开口道:“小伙子,你的臭排场不少!”
欧
彤早巳不耐,扬声道:“小子,老夫走了半辈子江湖,什么人物都见过,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狂妄自大的东西…”
人轻年冷冷地接话道:“这一点我不反对,所以今夜叫你开开眼!”
毒丐王小五,突然问道:“我说小伙子,咱们往日有没有怨冤仇恨?”
人轻年摇头道:“没有!”
王小五道:“那么说来,你是别有心肠的找我们三个人了?”
人轻年道:“你们早该明白!”
那五岳恍有所悟,道:“宴前,有人暗中给了我个纸条,要我坐到那一桌上,条上说,必有奇事可看,如今想来…”
人轻年接话道:“是我令人办的!”
王小五道:“这样说来,以传声告诉我…”
人轻年剑眉一挑,道:“你们不-定会坐到一桌上,找起来太不方便,也会惊动别人,所以我施了点小手法,请你们别
跑!”
这话,像是长者训教子弟般,欧
彤火上了脑门,目光一扫这年轻的人,冷哼一声道:“娃娃,别说废话了,咱们刀对刀吧!”
人轻年斜望着王小五和那五岳,道:“我看,最好你们三个人一块动手!”
王小五在任何情形上,不失风度,一笑道:“抱歉,我王小五没打过合手的架!”
那五岳也道:“小子,狂没有用,老夫不跟你跑!”
人轻年冷冷一笑,却转对欧
彤道:“这样你就没有希望,施全那‘魔刀九式’了!”
欧
彤一愕,道:“你懂我那套刀法?”
人轻年不答此问,道:“咱们刀对刀,我不会杀你,但要伤你一点皮
,这算是教训,也算是让你见识见识奇学!”说着,缓缓自位上站起,又道:“动手吧!”
欧
彤眉头紧皱,道:“娃儿,你虽然狂妄无知,但老夫却不忍伤你,最好你将背后的刀撤出来,免得候时到来不及格架!”
人轻年嗤嗤以鼻,道:“普天之下,现在能
我先撤背后的人,只有一个,不过欧
彤,那个人绝对不是你!”
欧
彤道:“别看人称老夫‘刀魔狠’,那只是因为老夫刀法罕奇奥妙,无人能敌,而非因刀狠杀人无算…”
人轻年不耐烦的说道:“别噜嗦了,凭你的刀法,连我一
汗
都碰不到的!”
欧
彤就算是个泥人,也早犯了土
,沉声道:“小子听着,老夫断喝之时,刀式已到,注意着,小心躲,若难躲过,只要不动,不致重伤!”
人轻年却道:“欧
彤你也听着,当你刀法展开劈下的刹那,我的刀已经到了你的颈间,任你怎么躲,也要带伤!不过我这‘万魔之魔’的大队中,少不得你,因此决不会要了你的命,你至时不必害怕!”
欧
彤只气得七窍
火,厉声道:“小狗不识好歹!留心!”
“留心”二字出口,他还习惯的断喝声“着”!
一声断喝下,只见半天上突降银虹,疾如电掣,光成幻幕,化作千百刀影,劈向人轻年的头顶!
王小五和那五岳,暗中点头,钦佩欧
彤万分,这一刀五斩,封死了上下左右和后方的退路,毫无破绽,真不愧“刀魔”之誉!
这是一生中,难得的机会,王小五和那五岳,自是十分注意“刀魔”的刀法,并在思索破解之策。
等看清刀法式路之后,二人同时暗
一口真气,休论当前的人轻年了,就算换了自己,这五斩怕也难全躲过!
岂料人轻年竟然毫不理会,也未取用背后的怪刀,似是这欧
彤这一刀五斩,根本不是对他劈下一般!
但当欧
彤一刀五斩,到了人轻年头顶的刹那,只见人轻年一声冷笑,暴喊了一声“看刀”!喊声中,一道金芒倏地出现,快到令人无法看清,险到使人呼吸窒息,竟穿过欧
彤一刀五斩,先一步到了“刀魔”的颈间!
王小五惊呼一声,道:“啊呀!好厉害的怪刀!”
那五岳却只啊了一声,说不出话来!
突然“刀魔”欧
彤像木头似的,定在了那里,一刀五斩,自也停了下来,刀尖如锋,离人轻年头顶只有半寸!
人轻年的身法式子,也静止了,但那金芒怪刀的刀尖,已
在了欧
彤左肩上方的颈间!
一滴滴鲜血,正顺着人轻年那金色怪而长的刀身,向下缓缓
动着,鲜血仍是一滴滴,滚滚而下!
那金色怪刀上,不存丝毫血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只惊得“蛇魔”和“人魔”心寒胆怯!
欧
彤依然不动一动,人轻年稳立有如泰山,王小五和那五岳这才看出“刀魔”已被人轻年封了
道!
王小五与那五岳看得分明,人轻年除了当“刀魔”一刀五斩临头时,撤刀攻出时,没有其他的举动。
但欧
彤
道竟已被封,显然只有人轻年的金刀作怪,若说在敌人发动之先,才手出一刀,而还先封敌人
道,后达目的之地,犹能比先发敌人的魔刀早到刹那,致敌于万难逃生的话,这刀法神、妙、诡,谲已到“鬼愁仙惊”的地步了!
这时,人轻年冷冷地说道:“你这一刀五斩而内含第六式的杀手,普天之下,能够破解它的人,仅有三位,说来你很可自
!当然,你这‘魔刀九式’,前后四十五杀手,要比我这柄刀的话,怕今生有没都希望了!
如今当你提聚内力出招之时,我以‘断脉’大法,截住你的真气,伤虽不重,但你的生死却已
在我手!欧
彤,你若心服而肯入我魔队,只要抬抬眼皮,我就使你恢复行动,你意下如何?”
欧
彤非但没抬眼皮,反而阖死了眼睛,人轻年脸上已罩着杀气,狰哼一声,右手一紧,金刀一颤…
“人魔”那五岳,适时扬声道:“年轻朋友且慢!”
王小五也随着那五岳喊出“住手”二字。
人轻年冷冷的瞥了那五岳和王小五一眼道:“有事?”
那五岳道:“欧
兄一代高手,不幸失招,亦武林中的普通事,朋友既与欧
兄无仇,似乎不必一定杀之吧?”
人轻年道:“他只有两条路走,一是应诺入我魔队,再就是死!”
“毒丐”王小五,依然嘻嘻一声,道:“打个商量可好?”
人轻年沉声道:“我言出如律,没有商量!”
王小五道:“抱歉,我看咱们是非商量一下不可!”
人轻年道:“就不商量!”
王小五道:“你是仅仅要欧
兄入你的魔队,还是也包括我这玩蛇的‘毒丐’,和那吃惯人
的那五岳?”
人轻年道:“你们三个都得入队!”
王小五一笑道:“那不就必须商量商量了吗?”
人轻年道:“我看不出有必须商量的原故!”
王小五道:“你的刀法,已使欧
兄认了败,受了制,但别忘记,我王小五和那五岳,可还没心服呢!”
人轻年道:“这很简单,我会叫你们心服的!”
王小五道:“是喽,那何不暂时留下欧
,等你使我和那五岳也心服之后,把我们三个穿在一串发落?”
人轻年剑眉一皱,沉思刹那,道:“这次就听你的!”
话声中,只见这人轻年手臂一震,那金刀已经迅捷的入了鞘,而欧
彤,
道也自然解开!
欧
彤看了王小五一眼,沉重地说道:“王兄太多事了。”
王小五道:“话不是这样说,换了你,你也要答话的!”
欧
彤长叹出声,看看自己那柄成名五十年的“魔刀”摇摇头,神色惨变的苦笑一声,道:“欧
彤依然应当感激王兄,但惜欧
彤业无面目再苟活下去,王兄,那兄,来世见!”
“见”字出口“魔刀”一顺,削向自己的颈下!
岂料人轻年嘿嘿一笑,探手处,已将“魔刀”抓住,右手五指轻拂“魔刀”已到了他的手中!
欧
彤厉形厉声道:“人轻年,你这是何意?!”
人轻年一笑道:“我既看中了你,怎允许你自尽呢?”
欧
彤道:“我愿走死的那一条路,难道这不应该?”
人轻年正
道:“这是英雄丈夫的气宇,我只有钦佩!”
欧
彤道:“那你拦阻作甚?”
人轻年道:“有几句话要问个明白!”
欧
彤道:“问吧,请快些!”
人轻年道:“先谈刀法,你是不是对我的刀法不服?”
欧
彤喟叹一声,道:“不瞒你说,你所施的刀法是我一生来,仅见的罕奇绝妙的神刀,实在由衷的佩服!”
人轻年道:“这样说,你也认为我的刀法,是胜过你了?”
欧
彤道:“是就是是,非即是非,论刀法,我不如你!”
人轻年道:“那我可就不懂了!”
欧
彤道:“不懂何事?”
人轻年道:“就是刀法的确胜你,你么什为不能入我魔队呢?”
欧
彤看了人轻年一眼,喟叹一声,道:“不说也罢!”
人轻年摇头道:“怎能不说,这是我不明白的大事!”
欧
彤依然只是叹息,并不解释。
王小五嘻嘻一笑道:“欧
兄,我替你说可好?”
欧
彤低头道:“随便。”
人轻年霎霎眼道:“你懂得他的事?”
王小五道:“谁都懂,只除了你!”
人轻年摇头道:“你们这些年纪大点的人,全是一肚子鬼!”
这句话说得三个老怪魔,哭笑不得。
王小五只好又嘻嘻一笑,把事遮盖过去。
那五岳却沉思刹那,道:“朋友,说出名姓来如何?省得称呼上不便!”
人轻年剑眉连连挑扬,道:“我姓伍!”
王小五道:“名字呢?”
人轻年一字字如敲金钟般,道:“一个字,‘仇’!”
王小五把眉毛皱成了一线,道:“这名字加上你的姓,听来
森森的怕人!”
那五岳却道:“还好还好,这要是反个的话,更没人敢理了!”
伍仇冷冷一笑道:“反正都是一样,以复仇为‘吾’(伍)任,和任‘吾’(伍)我去复仇,没什么分别!现在名字你诉告们了,还有什么事?”
王小五道:“我们没有事,是你问欧
兄…”
伍仇道:“对了,你替他说吧!”
王小五道:“伍朋友,人生于世,还有很多东西要顾忌,甚之保留,就为了这些东西,有时会以死来争换!”
伍仇道:“什么事?什么东西?”
王小五道:“譬如声誉,有时它不值分文,有时却值千万条性命,欧
兄成名已久,人称‘刀魔’…”
伍仇道:“我懂了,以‘刀魔’之尊,竟被个人轻年打败,说出去太难听了,所以他宁死也不愿加入队中,对吗?”
王小五道:“并不全是这样,但这也是原因之一。”
伍仇道:“还有什么原因?”
王小五道:“别看武林中人,称我们三个叫‘魔’,其实,只是为了我们外观不像正道中人而已,但我们三人并非真是无恶不作之辈!”
伍仇道:“这和入我魔队有什么关系?”
王小五一笑道:“关系太大了,伍朋友,我们道知不你这魔队,是名为‘魔’而行事不似‘魔’,抑或是…”
伍仇接口道:“对了,这怪我没先你诉告们,我这魔队,由我身任第一号,并不作恶,志在收尽武林中有魔名的高手!”
王小五心头一凛,表面却毫不现形,道:“意图何为?”
伍仇道:“然后闭关
研技艺一年!”
那五岳心中也一惊,道:“既是所收皆为高手,还有必须再
研技艺吗?”
伍仇道:“欧
彤也是高手,对刀之下,却一招即败!”
那五岳无言可答,王小五却道:“谁来教呢?”
伍仇道:“我来教!”
王小五心头又是一凛,试探道:“伍朋友是什么门户中的弟子?”
伍仇一愣,道:“门户?
研技艺,和门户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反问的三个老怪魔惧皆一惊,这本来不错,
研一门武技或学问,和门户不发生关系!
但是吾国“门户”之见,却由来已久,今尤胜者,论武技,似乎非少林,即武当,才够派头!
谈文章及治才,则须又是哪门哪户才有进阶,只惜世人却皆善忘,古之经世纬业之士,多非出自高大门户!
王小五善谈,伍仇的反问虽已使他无言可答,但在略以沉思之下,已有所得,含笑道:“武林门户,各有短长,人之先天,也各有短长,因此甲可以习练之功力,乙不见得能够学习…”
伍仇颌首接口道:“这话不错。”
王小五如今已知,面前这个罕奇的人轻年,是块未经琢雕的宝玉,尚未尽识江湖险诈,于是又道:“所以刚才伍朋友说,由你来教,我才问及门户!”
伍仇道:“是不是没有门户,就算不得武林中人?”
王小五摇头道:“这却未必,有多少功力罕绝的奇人,皆非其他门户出身,不过他们最后却都留下一个门户…”
伍仇道:“我却没有门户…”
三个老怪魔又是一愣,王小五如今已有所得,说话却也越加小心,嘻嘻地一笑,问道:“伍朋友这身奇特的功力,和罕绝的刀法,不知是哪一位高人所传授,可能说说听?”
伍仇摇头道:“无人传授!”
王小五眉头一皱,道:“这不可能吧?”
伍仇沉声道:“不么怎可能?”
王小五道:“武技不是文章,研读久久,心悟神会,必须有人传授入门基步,否则内功修为则无可获得进境!”
伍仇道:“这却不然,我就是凭自己
研而得!”
王小五道:“可能详示经过?”
伍仇摇摇头道:“家慈说,此事不能对任何人言!”
王小五心头一寒,道:“原来令堂大人…”
伍仇却已接口说道:“我先声明,有关家父家慈的事,谁也不能不许多问,否则他可就是我伍仇的对头,我决不留情…”
王小五心中暗骇,表面却道:“你已声明过了,我们自然不会再问,不过…”
伍仇话锋一变,道:“没有什么不过,现在该谈你们入队的事了!”
那五岳接口道:“伍朋友,入队之后,随即
研武技一年,一年之后呢?我们都是要去作些什么事情?”
伍仇道:“管不平,除恶獠…”
王小五道:“那就不该称为‘万魔之魔’了!”
伍仇道:“你们刚才说过,魔与魔不同!”
王小五又道:“再请问一句,这魔队既是专管不平之事,是不是说,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都作些大快人心的事?”
伍仇道:“当然!”
王小五道:“伍朋友像是已找到了猎物!”
伍仇道:“不错,中秋夜,我就要斗一斗雷家堡!”
三个老魔又是一凛,那五岳道:“据我所知,雷家堡却不是坏地方!”
伍仇道:“道知我,听说他们为人更不坏!”
王小五道:“那又么什为必须一斗呢?”
伍仇道:“因为他们是借用‘十君子’的名号!”
三个老怪魔互相一望,仍是善谈的王小五开口,道:“朋友和‘十君子’有
情?”
伍仇道:“这些你不必多问!”
王小五道:“是这样的,雷家堡这次散发武林柬,召开武林大会,听说是和‘十君子’有极深的关系!”
伍仇道:“道知我!”
王小五道:“自具名之首的萧梦梅起,都是‘十君子’的后代!”
伍仇道:“我也知道,不过并非全是!”王小五道:“既是如此,作为上就决不会有恶
企图,朋友既说名字‘万魔之魔’,本身并非是魔…”
伍仇似是已知王小五要么什说,接口道:“原因复杂,不足与你们道及!”
王小五道:“说来说去,可就又说到欧
兄,为何不能入朋友魔队的事了,像你对付雷家堡来说,就是我们所不为者!”
伍仇一笑道:“你们可以放心,我与雷家堡中人,无冤无仇!”
王小五道:“那不太奇怪了吗?”
伍仇道:“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王小五道:“既无冤仇,干么平空惹这种强大的对头?”
伍仇道:“本队若想一鸣惊人,必须走个捷径!”
王小五拍手道:“这就对了,此次在武林大会中,各派高手云集之时,若能挑明与雷家堡一战,不论胜败,名声立可传遍天下!”
伍仇道:“不!这是场保胜不败的挑战!”
王小五摇头道:“朋友太自信了!”
伍仇道:“具名遍散武林柬的十个人,比三位如何?”
这句话使三老魔甚难问答,久久之后,那五岳才道:“这很难判断,不过想像中,这十位不比我们差!”
伍仇一笑道:“就算远比三位高出一成,我也是胜局!”
欧
彤道:“设若仅仅较量刀法,我相信伍朋友不致落败!”
伍仇又是一笑道:“我的剑术胜过刀法,真力犹强似剑术!”
王小五神色一变,看了那五岳和欧
彤一眼,道:“设真如此,这一战下来,伍朋友或能轻取这‘武林盟主’的宝座了,到时老朽等人…”
伍仇突然横扫了三人一眼,肃
挥手接口道:“闲话就到此为止,咱们现在要立刻解决当前的问题了!”
欧
彤感慨地说到:“老朽败军之将,按武林规矩来说,生杀当由伍朋友之意为意才对,不过老朽却认为伍朋友曾经…”
话未说完,伍仇已知其意,接口道:“先前我话未说明,不怪欧
大侠你宁死也不肯入队,现在我可以告诉三位,队中皆同仁,彼此无大小!
队中亦对外之事,虽然由我来统领,但如何去做,却是事先大家来表决,多数赞成,始成定议!
如今我再作个承诺,保证本队不做一丝不仁不义之事,非十恶之辈不诛,三位还不放心吗?”
欧
彤首先慨然说道:“要是始终这样的话,老朽愿为马前之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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