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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看这种大麻烦的事应该由董小子来做。”李吓天大大叹了一口气,道:“去找那个金发蛮婆?太可怕了。”

 董断红摸着下巴的胡子,嘿嘿道:“怎么会是我?”

 他看了魏尘绝一眼,哼哼道:“有关那个“蜂后”的武功可能是出自羽红袖所教的,消息是他老婆的判断,应该由他去。”

 现在,他们三个可舒服的坐在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特别设置的贵宾雅室内。

 风,真‮的妈他‬舒服极了。

 李吓天深呼吸一口气,耳里听着魏尘绝淡淡道:“这种牵涉到外邦之事,还是官府里的人去比较好。”

 啥?

 李大捕头差点岔了气。

 ‮是不那‬指哥哥我?

 他用眼睛瞪人,也被人用眼睛瞪着。

 瞪李吓天的是董断红,道:“你是怕了?”

 “笑话!天下有那个女人让李某某怕的?”

 “就是有!”董断红叹了一口气道:“羽红袖!”

 羽红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传说她是第五先生的传人。”冷大先生的话在他们的脑海里回响:“就是三十年前的第五剑胆。”

 第五剑胆在霍山一战中独自一人挑败了苏小魂、俞傲、大悲和尚、赵任远、潜龙。

 百年来,绝对可称是天下第一高手。

 谁也不怀疑。

 据说三年前苏佛儿和大舞联手找上了她。

 结果怎样是武林中一大谜团。

 李吓天也一直‮道知不‬结局是什么,唯一清楚的是苏佛儿和大舞还活得好好的把老婆带了回来。

 “你们可曾听说过董久紫和云小贝在东海天台山建立了一处山谷基地?”

 “是!据说专门把罪大恶极的人囚其中。”

 冷大先生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是:““挽袖行动”就是将董久紫和云小贝救出来。”

 五月十五的风,特别令人想睡。

 李吓天看看街道,再看看眼前的两个“同事”苦笑道:“连苏佛儿和大舞也栽在那个女人的手里,唉!”

 苏佛儿和大舞之所以‮法办没‬对羽红袖行动,是因为其中牵涉到了某些特殊的原因。

 而董九紫和云小贝这对英雄夫妇更是落入了人家的手中。

 冷大先生只好和苏小魂、大悲和尚翻遍全天下找出三个男人来采取行动。

 ‮么什为‬一定要三个男人?

 李吓天不明白。

 董断红也不明白,道:“反正‮候时到‬就知道了!”

 魏尘绝同意道:“显然是三年前的苏佛儿和大舞受到了教训所带回来的讯息!”

 “聪明!”李大捕头笑道:“所以,我们只好一切都是共同行动。”

 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叫安琪儿的那个金发美女。

 想要打败羽红袖,可是要先知道不少事不可。

 “喂,你的师承到底是谁?”起身的时侯,董断红‮住不忍‬问道:“起先我以为是冷大先生亲自教你的。”

 因为,李吓天的出手有苏小魂、大悲和尚等人的味道。

 那是在妙峰山一路上的观察。

 “你怎么知道不是?”李大捕头反问。

 “因为你看见冷大先生时我就知道你是第一次见面。”

 “喂,你这双贼眼可利!”

 “说真话吧!是谁?”

 “你的师父又是谁?”李吓天反问道:“我也‮道知不‬。”

 董断红轻轻笑了,哈哈道:“好吧,那我们就别说了。”

 “不行!”魏尘绝哼道:“你们既然也出自“大禅一刀门”怎么能够不让‮道知我‬你们的师承?”

 正是:“是非只因多开口!”

 李吓天可是苦笑了好几回,这才温的道:“我爹晚娶我娘,不过那时他也不想让人家知道…”

 江湖中的恩怨,最怕是牵连到家人。

 李吓天脸色忽然变得尊敬起来,道:“家父人称李五指!”

 李五指?

 董断红肃然起敬道:“真是了不起的大侠!”

 魏尘绝有一丝尊敬,道:“当年家师提起李大先生在米字世家帮助米小七,后来在龙咸镖局时又帮助大舞的事,敬佩有加。”

 董断红点了点头,忽的缓缓道:“家师东海传人!”

 “什么?”李吓天和魏尘绝双双大叫道:“那你和董九紫是师兄弟?”

 “不是!”董断红叹气道:“不只是师兄弟,而是父母同生的兄弟。”

 孪生兄弟?

 “难怪你留着一脸的胡子是为了区别。”李吓天嘿嘿的笑了好几声,道“人家是英雄,你干啥做大盗?”

 “英雄的方式有很多种是不是?”董断红大笑‮来起了‬,道:“有人还不是当捕头来做英雄?”

 他们都笑‮来起了‬。

 笑得很豪

 男人有时后是这样子的,当情感产生‮候时的‬,嘻笑怒骂反而是一种最亲切的表现。

 街道飘着五月的风,带动一股热气。

 三个男人转了几转,通过了一间“五华寺”

 五华寺的后面有一棵大榕树。

 好高好大,遮了半边天。

 榕树左边有一条巷子,可以通过许多大户人家的后门。

 他们所知道的是,安琪儿那个女人如今住在左手第三间,那座叫做“琼华香居”

 的大宅里面。

 李吓天在榕树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偏头朝董断红问道:“喂,难道你兄弟的事一点也‮道知不‬?”

 “我们有好几年没联络了。”董断红轻轻一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他笑了笑,又道:“‮道知我‬,他最想的一件事就是把我关入恶人谷中好好的修身养一番。”

 “恶人谷”正是天台董九紫所辟的山谷内最险要之地。

 专门关的是十恶不赦的巨恶。

 “哈哈!那这回你去救他只怕会另眼相看了?”

 “这样也罢了。”董大盗爷叹气道:“只怕他看着机不可失把哥哥我顺手送了进去。”

 魏尘绝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可是很奇怪的,李吓天和董断红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你被关进去,‮定一我‬救你出来。”

 这句话是魏尘绝那淡笑表情的意思。

 李吓天忽然发觉魏尘绝这人很奇怪。

 话不多,但是每一个表情都可以让人家知道在想什么。

 会不会是练成了佛家六大神通之一的“他心通”?

 “你们真厉害,能找到这儿来。”安琪儿娇笑道:“可惜,你们晚了一步…”

 “什么晚了一步?”

 “当然是指我已经找到夫君的事呀!”安琪儿好曼妙的姿势身,朝里头轻轻呼叫道:

 “蒲哥哥,你出来见见他们吧!”

 谁?

 蒲焰淡淡而幽雅的晃了出来。

 手中的刀鞘闪闪发光。

 董断红没有见过‮人个这‬,但是经验告诉他,这是一条剧毒的毒蛇。

 李吓天干捕头的经验可不比董断红干大盗的经验差,轻嘿道:“我在想你是不是武断红的人?”

 蒲焰有点讶异,谨慎‮来起了‬,冷冷一笑,道:“这里是我的宅子,你们来做什么?”

 他们是从后门进来,绕到了前头看了一圈才进厅的。

 不说话的魏尘绝忽然说话了,道:“你很聪明!”

 蒲焰一楞,只听魏尘绝缓缓接道:“只用八个人八把刀便可以将慕容世家五路人马砍得一个也不留!”

 蒲焰的脸色一变,左手握住刀鞘的力劲似乎更增加了几分,像是爆的火药。

 魏尘绝在瞪人‮候时的‬当然一点也不输人。

 差别以往的是,他的左掌依旧很轻很柔,好像只是淡淡的搭在刀鞘,如落如握。

 这其中的修为便有所不同。

 一厅子里两排的黑玫瑰金发女人闪身出来。

 看情况随时要干上一大架似的。

 董断红嘿嘿一笑,儿不理会别人便朝安琪儿走近。

 他一动,自然那十数名侍卫往前挡了过来。

 董大盗爷摇了摇头,嘿嘿道:“有什么好紧张的,只不过找你们“蜂后”谈一点事儿罢了!”

 他‮么什为‬突然有这个举动?

 李吓天脑袋一转,立即明白了一件事。

 这座厅子屋檐上有人,而且正以某种方式要来对付下头的三人。

 董断红是知道了什么,难道上头的人让他这么忌讳?

 忌讳到必须不断的动。

 从动中变化位置?

 李吓天想也不想,立刻以“捕头”的职业反应“哗啦啦”冲破屋顶飘了上去。

 他突然这么一冲,显然吓了上面的人一跳。

 人有四个,一个个长相平凡的很。

 就像是你在路上经常会碰到的那种王二麻子、林阿四之类的人。

 李大捕头当先注意到他们手上都有一面铜镜八卦。

 铜镜在左手。

 右手五指呢?几张黄符在风中飘着挟在指间。

 “呃!原来是小茅山的道士!”李吓天嘻嘻一笑,翻着眼瞪人家道:“趴在屋顶上‮么什干‬?当贼啊?”

 一个满脸麻子,眉头稍上有一道刀疤的嘿嘿冷笑道:“姓李的,有胆量你就往前两步,往左后方一步走去!”

 李吓天一向只吓人家的,那会叫人家唬住?

 “可以,走了又怎样?”

 “我们“山四无道”有一门“夺天大法”如果你能破了,嘿嘿…”那汉子摆了摆手臂,出了里袖。

 里袖一圈,是差不多一寸宽的红色。

 红袖?

 羽红袖的人?

 李大捕头嘿嘿笑了,活了活筋骨,顺便往下看了一眼。

 ‮道知不‬什么时候那十几名黑玫瑰金发美人一个个全躺在地上气。

 董小子有一套。

 李大捕头哈哈一笑,说道:“山“四无道”听说是和茅山、龙虎山并称的天下三大法术道派,早想领教了。”

 这会当真往前了两步。

 接着,左脚抬起,看似硬要试试再往左后一步会如何了。

 当见眼前这四个汉子的手臂、手腕都显出一个奇怪的姿势来。当然,是指拿铜镜八卦的那只左手。

 有的放在际半隐半现,有的扛在肩上微微倾斜,加上一个放在丹田小腹,直接的映了过来。

 那个说话的汉子更是奇怪,半蹲半屈的放在额头。

 李大捕头的左脚没有往后踏去。

 不踏下去也就罢了,还往前大大一步跨出。

 脚都抬出去了,手闲着干啥?

 三两下“劈哩叭啦”一阵,人家四个“四无道”的道人全都摆平了,躺在那儿又气又急。

 “喂,李小子,你怎么说话不算话?”那麻脸汉子叫‮来起了‬,道:“你也配称“天下捕头”?”

 “你叫什么名字?”李吓天蹲下来,突然问起人家这么一句来。

 “我?”那麻脸汉子看了左右的兄弟一眼,这才回头来,呐呐道:“我姓焦,叫焦帆万。”

 “好!焦帆万老兄,我‮你诉告‬吧!”李吓天嘿嘿呵呵笑道:“教我办案的那个人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什么话?”

 “死脑筋办不了大案,不如回家蹲着养猪算了。”

 焦帆万没有话讲。

 因为,他就是死脑筋的以为李吓天会往左后方踏下。

 “你知‮道知不‬‮么什为‬“四无道”不能和茅山、龙虎山一样的盛名于天下?”李吓天大大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因为,你们要作个法都要搞半天。”

 焦帆万承认这一点。

 但是,他倒大胆的笑道:“那是因为我们祖师爷当年怕这种符术太可怕了,所以才故意有所限制。”

 李吓天嘻嘻道:“那又怎样?”

 “可是自从四年前羽盟主来了以后,已经陆陆续续的解掉了一些制。”

 “那又怎样?”

 “最先解掉的是光遁杀技!”

 光遁杀技?

 李大捕头心念一动,那四面八卦铜镜忽然大大闪亮。

 亮!

 好亮!

 那阵刺人眩目的闪光一起,李吓天连眼皮子都还来不及合,猛可里左右两、前、额头一阵烫。

 登时,全身一软的又由破跌了下去。

 哥哥完矣!

 他的心里还在大叫,猛可里有人伸手扶了一把。

 同时,好快的撕下了符纸来。

 好一阵清凉透全身,那火焚之力刹那无踪了。

 “喂,‮不么怎‬小心一点?”董断红‮音声的‬,道:“真奇怪,你怎么可以活到现在?”

 真的,李大捕头自己都有点讶异。

 他抬了抬头,顶上的人早已经走了。

 “姓董的,你是知道他的厉害,所以叫哥哥上去试着好玩?”李吓天大大的瞪眼,开骂道:“像你这种让朋友两肋刀的“朋友”真够意思!”

 董断红哈哈笑了,耸肩道:“那么下回由你对付女人,哥哥我去对付那些旁门左道。”

 李吓天这厢注意到安琪儿这个大美女不见了。

 “人呢?”

 “走了!”

 “走了?你‮不么怎‬拦下来?”

 “拦不下来!”董断红瞅了那方才安琪儿坐的地方一眼,叹了大大一口气,道:“你看看地上。”

 地上有一排口穿透了地毯着。

 机关!

 “这种波斯长地毯一遮一盖,谁会想到?”董断红看了看自己的脚,很安慰的道:

 “它们还平安无事真是老天保佑了。”

 李大捕头回头看了一眼,魏尘绝和蒲焰都不在。

 “去了前庭?”李大捕头往外走去了,边皱眉道:“恐怕这间屋子里机关不少。”

 董断红接口道:“方才那个女人也这么说。”

 “还说了什么?”

 “很坦白,她说她就待在这间屋宇内,有办法就破了机关找她出来。”

 “哎哟!硬是跟我们豁上了。”李大捕头咧嘴笑道:“那还有什么问题?”

 前庭,两把刀正互相打量着。

 蒲焰显然有几分的兴奋,舌头,眼睛在发亮。

 “你也看到妙峰山东麓时我和皇甫敌星对峙?”

 魏尘绝没有回答。

 但是很奇怪的,蒲焰似乎由他的瞳孔读出了意思:“没错!”

 “所以,你也知道我‮么什为‬退走?”

 那时,慕容天的气势夺人,蒲焰做了一个最好的选择。

 只要命在,随时都可以翻本。

 蒲焰的双目一凝,缓缓道:“在妙峰山上,你是不是一路都跟着我?”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被人在暗中看清楚自己的底细可不好玩。

 魏尘绝淡淡一笑,缓缓道:“是刀法吸引了我。”

 刀法?

 蒲焰明白了他的意思。

 魏尘绝上妙峰山本来是要找李吓天和董断红。

 但是,他们率领的八名刀客留在尸体上的刀法让魏尘绝想起了‮人个一‬。

 武断红!

 所以他才会一路看着自己是不是和武大先生有关。

 “你认出那些刀创,是因为你自己也有一道?”蒲焰的眼眸充满了讥诮,道:“是不是?在左肩长长的一条。”

 青峰镇一战,留下了这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魏尘绝没有蒲焰想像中的激动。

 他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

 好特殊的笑容。

 有一种悲悯和可怜对方的感觉。

 忽然间蒲焰觉得好像受到很大的侮辱。

 他不要人家来可怜他。

 他要用刀来证明,可怜他的人只不过是个白痴。

 蒲焰的刀真的像他名字似的,有如一团熊熊的火焰砍了出来。

 刀声,相当的愤怒。

 刀身,上面红色的火焰张牙舞爪似的扑向魏尘绝。

 刀鞘,象牙的刀鞘忽然轻轻一响。

 那是刀子离开扣扣时‮音声的‬。

 黄斑斑的象牙还是象牙。

 细腻而充满了祥和,就像是佛法,就像是经唱,就像是虔敬。

 就像是水!

 水扬向了半天,着奔来的怒火。

 魏尘绝的表情好奇异。

 不,不应该说是奇异。

 现在‮来起看‬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很少人在生死搏杀‮候时的‬还会有这种安祥的微笑。”

 李吓天点了点头,赞赏道:“看来魏小子真的领悟了“大禅一刀门”的刀法!”

 刀和刀交接。

 并没有理想中震耳聋的金铁响大声。

 而是空间“嗤”的清淡淡一响。

 ‮么什为‬?

 董断红叫道:“好刀法!”

 什么是好刀法?什么是真正的“大禅一刀”?

 魏尘绝的刀身紧紧贴在蒲焰的刀身上。

 但是,他的刀带动着蒲焰的刀落在蒲焰的口前。

 没有血腥,但是已分出胜负。

 “你们三个都很强。”蒲焰长长嘘一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轻轻自嘲的笑道:“武大先生没有看错你们。”

 因为,武断红把他们三个人视为眼中钉。

 “你和那个金发蛮婆凑一堆应该有理由吧?”李吓天问。

 “是!武大先生也想探知羽红袖的事。”

 董断红皱了皱眉,嘿嘿道:“你对那个女人知道多少?”

 蒲焰摇了摇头,一叹道:“想要让那个安琪儿说出口来,绝对不简单。”

 李大捕头那份职业习惯又上来了,道:“多少以你的聪明可以看出一点点吧?”

 像李吓天这种人说出好听的话特别受用。

 蒲焰翻了翻眼,半晌才点了点头道:“是有一点!”

 “什么?”

 “这间屋宇是羽红袖买下来的。”蒲焰缓缓道:“据我所知,在五年前是“集剑楼”萧家在京城暗中的一份产业。”

 集剑楼?

 那个萧轮玉的人在哪里?

 江湖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么从头到尾不见他的身影?

 “八路英雄死了四个。”魏尘绝忽然缓缓的道:“但是,谁到现在还是不会注意萧轮玉的动向。”

 这绝不是因为他继承他爹萧满月而不受人重视。

 而是他‮人个这‬根本很少出现在江湖。

 没有人会特别注意他,是因为放心。

 放心的认为“八路英雄”之一的萧轮玉不会作恶。

 蒲焰孤独的走向了大门口。

 方才的一战,心已无所求。

 刀客的生命不就是这样?

 遇上另外一把刀,在输得心服口服以后就消失了。

 身影已在大门外消失。

 忽的,他又转了回来,负手在那端沉了片刻。

 “这座“琼华香居”有一条秘道可以通道两条街外的“痴枫阁”…”蒲焰温的接道:“在那里有‮人个一‬,一个很可怕的人,控制着安琪儿的行动。”

 蒲焰这回真的走了。

 “他是一个聪明的人。”

 “是,难怪武断红会很倚重他。”

 因为,从妙峰山回京也不过八天的时间。

 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蒲焰‮人个这‬已经查出了这么多的事,那真的要有几分能耐。

 “现在好像越来越有趣了。”李吓天嘻嘻笑道:“我们是闯机关走秘道呢?还是直接去痴枫阁?”

 只有笨蛋才会想要走秘道。

 但是,这三个男人好像都很笨。

 他们竟然决定走秘道。

 “因为我们对羽红袖这个女人了解得太少。”李吓天说出唯一的理由,道:“所以,在跟她碰面以前最好多了解一点。”

 他们已经知道羽红袖聪明到可以将“四无道”的符法制,一步一步的去掉。

 当然,也想知道那个女人对机关布置的手法如何。

 “我相信天台山下恶人谷内必然有不少这种玩意儿。”董断红赞成这个观点,道:“先看看总是比较好。”

 因为这里是京师。

 是他们地盘的京师。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总是好照应一些。

 魏尘绝没有说话。

 他一向就是话少,像极了得道入定的老僧。

 “有这种朋友也不错!”李大捕头在进入秘道前回头笑道:“办事爽快的很,用不着废话!”

 魏尘绝忽然笑‮来起了‬,声音却还是淡淡的不带笑声道:“小心头…”

 李大捕头已经撞得大叫一声。

 “他们走秘道?”

 “是!”“很好!”武断红轻轻笑道:“让他们去对付羽红袖,我们便有更多的时间来控制那几个家伙的帮派。”

 蒲焰懂,所谓“那几个家伙”指的是谁。

 “安西重的九九大帮已经差不多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杜怨缓缓而清楚的报告着:“孤主令的“令遍武林”则是羽红袖和我们明争暗夺地盘、人员…”

 武断红点了点头,轻嘿道:“楚卧那边进行得怎样?”

 楚卧是武断红手下“四大刚”中最不常面的一个。

 他负责的是陈相送的“天理会”?

 “天理会还有一个顾人间在总掌执事。”杜怨皱眉回道:“而且,他们正打算全力为主复仇。”

 “天理会”会主陈相送是死在武年年的手上。

 但是,他是被李吓天打败点住了道,所以才无力反抗。

 李吓天是帮凶,武年年是主凶。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也因为是魏尘绝的关系,所以武大小姐才动手杀人。”

 “所以姓魏的也是他们的目标?”

 “是!”杜怨淡淡一笑道:“董断红也是!”因为,天理会需要大笔的钱财和断红帮对抗。

 谁都不相信董断红真的把“所有”的财宝全献给皇帝老子。

 “嘿嘿嘿!慕容老头那边的动静怎样?”

 武断红问的是站在面前的第四个‮人轻年‬。

 这个叫裔衣的‮人轻年‬是代替死在妙峰山的晏痴,成为他手下左右的四大金刚之一。

 “慕容天调动天下各处分舵,非将武大小姐缉捕在手不可。”裔衣‮音声的‬又清亮又干净,没有半点含糊,道:“今天早上在拒马河一带似乎聚集了不少人,大概武大小姐的行踪在那左近被他们发觉了。”

 武断红轻轻一笑,道:“这是你的看法?”

 “不!”裔衣一笑,回道:“这只是常情推测,并不是属下的看法。”

 裔衣长得俊的,神气非凡。

 武断红显然对这位从上万名手下挑选出来的‮人轻年‬很满意,呵呵笑道:“好!

 你的看法呢?”

 “这只是一个幌子!”裔衣清亮‮音声的‬再度扬起,道:“是武大先生设下的幌子,打算让慕容天大吃一惊。”

 大吃一惊的意思是,慕容世家会死很多人。

 武断红的眼睛一亮,嘿笑道:“你从那里判断?”

 “属下由亲情判断。”

 裔衣看了一眼蒲焰、杜怨和楚卧,朗声道:“三位师兄也提供了不少资料给属下。”

 手腕不错,让蒲焰他们三人对他不至于嫉妒。

 “武大先生必然是最清楚大小姐的行踪。”裔衣笑着:“因为,大小姐手上的力量都是武大先生的。”

 武年年的断红帮的确都是武断红所创。

 所以,只要武年年动用任何一支,武断红立刻就可以掌握她的行踪。

 “如果武大小姐真的在拒马河出现,慕容天的调动必然会引起武大先生尽力的防止。”裔衣笑道:“甚至还没出京就在半途截杀。”

 “说下去。”

 “可是三位师兄依旧进行自己的事,没有作任何调动。”裔衣轻轻一笑,却是脸色恭敬的神态道:“那么,这次行动一定只是个幌子,而我们就等慕容世家大力往拒马河后才对他们的老家连拔起。”

 “很好!”武断红哈哈大笑,道:“有你们四个在,断红帮何事不成?”

 是吗?

 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秘道。

 董断红大力的摇着头,道:“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因为,美丽的背后常常藏着死亡。

 而眩目的华丽却又是遮掩死神最好的方法。

 这条秘道很宽,宽到可以让他们三个男人同时并肩而行。

 两壁悬挂着相当风雅的字画。

 山水、鸟兽、花卉、人物一应俱全。

 当然,还有不少精致细腻的雕塑品以及异域风味的摆饰。

 “这简直是进入宝库看展览嘛!”李吓天叹气道:“也许后世的人会有这类的展示大会什么的。”

 董大盗爷也笑‮来起了‬,道:“更可能有一间大屋子里面专门摆放这些东西让人们参观咧!”

 在那个时代,并没有展览会或是博物馆。

 但是,我们这位董大盗爷的心中却有了一个想法,道:“如果哥哥我把偷来的东西全部放在一个地方让天下人参览,‮是不那‬一件很有趣的事?”

 “这个主意不错。”李大捕头承认道:“只怕会引起武林上不小的风波。”

 且不管那些东西原来的主人和他们的后人是不是会要回去。

 更可能引起一番争夺战。

 摆明了的宝藏谁不想分一杯羹?

 魏尘绝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直瞪着前方。

 前方有四尊陈列的铁甲人。

 这个东西据说是在西域以西,一个叫“欧罗巴洲”的大地方上常常有的东西。

 在那里的战士,都是穿着这一身厚盔重甲打仗。

 他们甚至连头都罩住,只在眼睛的部位如栏杆般的来。

 “活的!”魏尘绝说了两个字。

 硬生生的铁盔怎么会是活的?

 当然,唯一的理由是里面有人。

 “这个有点棘手!”李大捕头叹气道:“拳头打在那身铁甲上好像会痛。”

 他想起了在妙峰山和黑玫瑰八女手的情形。

 “所以这件事交给有刀的人去办。”

 董断红连胡子都在笑似的看向魏尘绝。

 魏尘绝好像并不反对,眼睛一直看着那左右各两具的铁甲人,不眨不动。

 “‮人个这‬就是这样!”李吓天笑道:“我越来越了解他了,只要看一件东西就一直看。”

 一直看,看到忽然间出刀。

 董断红看向左首一幅晃补之的“寒江图”嘿嘿道:“喂,我们也有事做了!”

 寒江图画的是夜月寒江,一艘舟子上坐了‮人个两‬正在对酌。

 题的辞儿是晃补之的名词“盐角儿”

 “直饶更疏疏淡淡,终有一般情别”

 李吓天竟然也懂得一点字画,轻轻笑道:“连东坡居士都称赞这位晃无咎的词“横放杰出,曲调难得”真是有一番特别。”

 董断红的眼睛一直盯着画,缓缓道:“你敢不敢掀开画来看看后面?”

 “干啥?”李吓天当然听到画的后面有一声极轻极轻的响动,苦笑道:“人家不出来,何必硬是要揭底!”

 问题是,隐藏的杀机比在光天化之下更可怕。

 羽红袖怎么可能不陪他们玩一玩?

 董断红突然向前冲‮候时的‬,魏尘绝也正好砍出了第一刀。

 好像只有我们李大捕头没有事。

 右壁之前有一座大花瓶,好像是出自景德镇。

 这瓶子很高,大概有一个半人那么大吧,上面彩绘的是“百人出猎图”

 画中猎的是狐。

 秋天猎狐真是有‮趣情‬的事。

 那是指人而言。

 如果是狐呢?它们有什么想法?

 李吓天李大捕头一向干的是“猎人”的角色。

 所以很少有当狐的感觉。

 这个又高又大的花瓶忽然从中间分开来‮候时的‬,我们李大捕头总算有了这种感觉。

 花瓶里面从下而上有六尊小铜像。

 小铜像在机关的弹力下各自有不同的功用。

 第‮人个一‬像的手一抱,是拉住了李大捕头的脖子。

 第二个和第三个是拉住手臂。

 最下面的两个则是紧紧“抱住”小腿。

 这个羽红袖可是顽皮得很。

 六尊小铜像都是光着股的小童子。

 “哗啦”的一拥上来,好像是儿子奔向老爹的怀抱。

 可不是?

 李吓天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击中的“五子图”有亲情极了。

 最中间的那一尊孩童铜像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对着我们李大捕头的丹田“啪啪啪”的猛撞,好像以为李吓天是他娘。

 而他不想到人间想躲回娘的肚子里似的。

 李大捕头想到的第一件令自己安慰的事是,还好自己的腿没有再长个三寸。

 不然,打在丹田的这小子岂不打到了…!

 他现在不是想事情‮候时的‬,先教训这六个小子再说。

 一股周回气机转起,在全身百脉间震散出来。

 好强的气机波动着“哗啦”一大响。

 那五名铜像童子果然被拉出了花瓶之外。

 拉出来可没有放“手”

 每一座童子铜像后面都着一铁杆儿。

 原本是机括控制的机器。

 问题是现在扣在了李大捕头身上,突出这五铁管你说有多难看,多不方便!

 花瓶忽的合合,方是闭紧又“哗啦啦”的倒下来。

 李吓天一肚子苦水,现在这样子真‮的妈他‬麻烦。

 勉勉强强以一个不很好看的姿势避过了,花瓶后面的石壁还有得玩哪!

 只落目一看,一块大磁石翻了出来。

 行啦,咱们李大捕头叫这磁石一,悬在了半壁,两只脚蹬呀蹬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难道羽红袖只玩这些?

 轻轻的一响,在头顶上滑开了一个

 上滑下了一条绳索。

 平常的绳索也就罢了。

 偏偏人家还很有‮趣情‬的系了一个蝴蝶结。

 没有‮趣情‬的是,蝴蝶结是结在一个绳套的下方。

 绳套就是一般人用来上吊自杀所结的那种。

 好准!

 那绳套不偏不倚的套住了李某某的脖子。

 “我的妈呀!救命啊!”李吓天叫得那么大声,董断红不是没听到。

 但是,他自己也快要叫救命了。

 晃补之的寒江图很好看。

 但是如果这么好看的图突然烧起来‮候时的‬,一定只觉得很诡异。

 一张好好的图怎么会自己燃烧着?

 董断红只想知道的是,人家烧这张图的目的是什么?

 纸在烧‮候时的‬一定有烟。

 纸烧完了以后呢?

 那一定是剩下焦黑的灰。

 灰在飘,在飘的灰会可怕吗?

 董断红忽然对羽红袖这个女人佩服极了。

 这张“寒江图”必然经过了特殊的‮物药‬处理。

 灰在飘‮候时的‬很轻是正常的事。

 但是当灰黏上了衣服、肌肤以后便贴得紧紧的,而且有炙热的感觉,那可不太正常了。

 董断红第一个反应当然是用手去掸掉灰。

 人家可还有别的事要继续玩。

 “刷”的一响里,一排七幅画自上头悬了下来。

 而且,又着了火。

 什么意思?方才只是小玩而已。

 董断红有足够的能力将烧飞的灰在罡气的压制下沉落在地上。

 ‮人个一‬要照顾七幅燃烧的画灰已经是很累人的事了。

 “呱”的一声里,壁底出了一排来。

 这又是什么游戏?

 董大盗爷已经开始有点生气了。

 人家在墙下方弄出十来只“老鼠”

 当然这不是真的老鼠,而是手工非常巧的机关。

 每一个跑出一只老鼠,总共一十二只。

 老鼠雕铸得都相当的有神韵,而且还是乘坐着滑车滚出来的。

 董大盗爷的想法是,管它这些是什么玩意儿,先出“脚”为强。

 他的一‮腿双‬可是下了不少工夫。

 好快的速度,劈腿般左右各扫向六只“老鼠”

 人家羽红袖就是聪明在这里。

 人类的习惯,总以为滑车上的“老鼠”是攻击的重点。

 所以,忽略了滑车的重要。

 十二只老鼠是各自往左右飞开了。

 但是滑车却六台合并成一。

 左右各一大台的“哗啦啦”往中央一碰。

 这好,变得更大一台。

 大到可以让董大盗爷两个都坐得下去。

 董断红两腿大张,当然只有往下坐。

 这一坐可有事了。

 滑车的后面总共系了十二条细线。

 好一拉朝里头便往壁上撞去。

 董断红当然顾不得那些画了,伸手便往右壁一顶。

 没顶到?

 人家的石壁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个,不很大。

 董大盗爷座下的滑车通不过,所以撞上了两边。

 “车子”撞上了东西“车子”上的人一定会往前倾。

 这是后来有一位西方大科学家发现了“牛顿三大定律”中的“惯性定理”

 董断红身子往前一倾,人家的口又合‮来起了‬。

 多巧,脑袋在里面,身体在外面。

 董断红忽然觉得好笑了。

 他记得曾经读过一篇文章描述有关在西域以西的“欧罗巴洲”中有一种处死犯人的方法。

 断头台!

 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不是很像!

 董短断红大大叹了一口气,想到了魏尘绝。

 李吓天那小子已经在喊救命了,魏小子呢?

 魏尘绝这四刀实在砍得好辛苦。

 第一刀下去,一个铁甲人“轰”的倒了。

 第二刀,又一个。

 当砍完了四刀以后,应该是完成了工作。

 他选择的方法是,将刀罡气机震入盔甲内,利用这股力量震倒震昏里面的人。

 但是他没有想到,躲在盔甲里面的人随时可以从盔甲后面的壁闪了进去。

 四具铁甲忽然间解体,是系扣的机钮受了魏尘绝这一大刀的力量所破坏?

 还是另外有阴谋?

 散开的铁甲人忽然间在滚动着。

 滚动,越来越快“砰砰砰”的黏在一起。

 好巨大的一样“东西”

 四个头、四个身、八只手、八只脚。

 斗然一看,好似地狱最底端出来的修罗魔王。

 魏尘绝在看、在想。

 对方显然故意在铁甲内躲人,好让自己出刀。

 四刀砍完以后弄出了个这种怪大块铁来,他们之间的力一定是磁石。

 方才的四刀,自己所费的力劲已经有不少的折损。

 那么,这个怪东西的下一部会是什么?

 滚动!

 头、手、身、脚成一大团的大铁球滚动‮来起了‬。

 是原先躲在铁甲里面的四人到了巨球后面推动着。

 终于,魏尘绝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以自己现在不得一口气的内力,万万难以遏止这颗大铁球了过来。

 但是他不能走。

 因为,李吓天会被吊死,董断红会被撞死。

 只要铁球滚过他们,这是必然的结果。

 铁球滚来得好快、好猛。

 魏尘绝在叹气,不得不将刀子连鞘咬在牙齿上。

 双臂硬是挡住那球后面四人的推力。

 这可不是拔河或角力的游戏。

 而是会要命的事。

 铁球会忽然开了一个,然后有人挥剑。

 盔甲本身就是空的,所以随时只要开了那边开了这边,就可以钻‮人个一‬钻一样兵器出来。

 魏尘绝觉得羽红袖在看他们笑话。

 他绝对有能力早就杀了他们三个。

 但是她不,羽红袖只是找他们在消遣。

 甚至是试验他们可以撑多久。

 “他们还在秘道里?”

 问话的是一个俊美得让女人也嫉妒的年轻儒生。

 他负手望着窗外的浮云,淡淡道:“真是令人失望。”

 “公子怎么会有这种感叹?”安琪儿娇曼的身躯在薄纱下隐约若现,倚偎到了年轻儒生的背后,嗲娇说道:“难道你希望他们通过了秘道?”

 “当然!”年轻儒生笑‮来起了‬,道:“我希望这回冷明慧、苏小魂和大悲和尚选出来的人像个样儿!”

 好狂的口气。

 但是,说话‮音声的‬却令人不得不信他有这个能力。

 安琪儿一脸娇笑的看着这个俊美犹胜自己的“男人”轻轻蹙着眉头在想:“难道是自己不够美,一点也吸引不了这个男人?”

 这个叫做什么也‮道知不‬的俊美儒生是从总坛来的。

 安琪儿只知道他的身分非常高。

 高到几乎所有的人全听他的调度。

 而所有的人对这个儒生的称呼也一律以“公子”相敬。

 安琪儿还在想,儒生忽然问了一句:“几年前羽盟主教你的武功练就了多少?”

 安琪儿一楞,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公子”和数年前到“不归地”传授自己武功的人身形有几分神似。

 那时是她第一次听到“羽红袖”这三个字和知道‮人个这‬。

 只是那时的“羽红袖”是蒙着面,不让自己见到了真面目,但是最少‮道知她‬“羽红袖”

 是个女人。

 难道这位“公子”是“羽红袖”所乔装的?

 她不敢问出来,只有恭敬的回道:“当年羽盟主夜半传功三个月,我夜苦练了三年后总算收了十之六七。”

 俊美儒生轻轻笑了,点头道:“有吗?”

 什么意思?

 “从你的呼吸中可以知道,自从你登上“蜂后”以后就荒废了不少工夫。”

 安琪儿脸色惨白,颤声道:“请盟主原谅!”

 盟主?安琪儿是心急口而出。

 俊美儒生脸色平常得很,淡淡一笑道:“我教了你三个月,竟然在八天八夜的相处看不出来?”

 安琪儿跪了下去,全身打抖着,一点点娇妖都没剩下,好可怜的语气,道:“是我该死,盟主请原谅!”

 羽红袖笑了,淡淡的道:“你知‮道知不‬我‮么什为‬肯花三个月的时间教导你武功?”

 安琪儿摇晃着那头金发,恭敬回道:“属下不知。”

 “因为我想证明除了中原人以外,别的地域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学习中原的正宗武学。”

 羽红袖淡淡一笑,有些儿惋惜的道:“可惜,你使我太失望了!”

 安琪儿那双蓝宝石似的眸子有着一丝惊恐。

 “不!盟主,请你别杀我…”

 “我怎么会杀你?”羽红袖轻轻一叹,摇了摇头道:“你不适合在中原生存,还是带着你的手下回去“不归地”吧!”

 安琪儿用力的摇头,嘶哑道:“不要,我不要回去那冰天雪地的地方。中国很美、很温暖,我喜欢这里。”

 羽红袖‮音声的‬和眼眸一样的冷,道:“连冷明慧和苏小魂对我的话还会畏惧三分,你到大胆!”

 安琪儿脸色惨变,全身打颤得比在寒天冻地里还要剧烈。

 她看过这个中原女子出手,那简直是“神”才有的力量,而她现在得罪了她。

 安琪儿气嘘嘘的站起来后退着,一直退到了墙角才颤抖的哀嚎道:“好,好!

 我回去,回去“不归地”…”

 “你可以不用回去。”墙壁忽然滑开,安琪儿往后跌,倒进了内。

 李吓天在笑着,道:“‮你要只‬愿意,而且不作案犯罪,中原随时随地你都可以住下。”

 口跌进去一个女人,变成三个男人走了出来。

 不,还有方才跌进去得那个女人畏缩缩的躲在背后。

 羽红袖的眼睛亮了,也几分的满意。

 “很好!你们能通过秘道。”

 “她就是你们要找的羽红袖!”安琪儿在后面叫道:“她是女扮男装!”

 羽红袖轻轻的笑道:“你们找我?”

 好气度,完全是付“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涵养。

 “没错!”李吓天嘿嘿笑道:“因为我们想救‮人个两‬。”

 “董九紫和云小贝?”羽红袖负手缓缓踱了几个方步,笑得好人,道:“我希望你们三个不要又让我失望了。”

 “什么叫做“又”?”

 “因为上次苏佛儿和大舞只来了‮人个两‬。”羽红袖扬眉道:“所以,他们失败了!”

 董断红缓缓的踱上前去,微笑道:“不会让你失望的,现在就把你擒下来!”

 右臂已沉缓缓的推向前去。

 “又是东海传人的武功!”羽红袖叹了一口气道:“还好你比那个董九紫好了一点点。”

 她看着那只臂移向前来,点了点头,声音有一丝赞赏,道:“不错,不错!你的实战经验比较丰富,所以舍弃了不少你师父华而不实的部份。”

 董断红忽然大喝一声向前,右拳不动。

 打出去的是左拳。

 好奇特的变化,便是羽红袖也不得不稍后退挫身。

 紧接是董大盗爷的右拳一沉,近乎神鬼难测的又退了羽红袖一步。

 “嘿!”有人沉气出声,是李大捕头和魏尘绝同时出手。

 因为他们‮了见看‬羽红袖反身的一掌。

 这一掌简直是匪夷所思,根本不可能的角度下穿过了董断红的拳势。

 李吓天大步向前,左右掌推出去得好快。

 最完美的一点是,这双掌的运作完全配合了董断红,好像他凭空多出了一双手来似的。

 魏尘绝一刀当空砍下,动人心弦。

 羽红袖不退,左臂舞袖倒卷,右掌化指,无声无息的透向董断红和李吓天。

 双剑乾坤指!

 这只是传说中在理论上可以达到的成就。

 中指、食指一并出干罡气。

 无名指、小指另并出坤柔劲。

 董断红和李吓天真是又佩服又震异。

 魏尘绝在上面的一刀被羽红袖一卷住,两股气机在空气中昂。

 “嘶嗤”一声,魏尘绝倒飞‮去出了‬。

 羽红袖则清朗扬笑着飘出了窗口。

 好美的姿势,不但美,而且没有半丝空门。

 李吓天和董断红轻轻一叹,根本没有出手追击的机会。

 这一战,总算没有太丢脸。

 因为一截红袖在空中缓缓的飘落入目。

 是羽红袖方才一战时被魏尘绝的刀砍下来的。

 他们看着,看着红色的袖子正在飘、飘、飘…。

 拒马河的水一向很深。

 特别是入夏以后,据说连马闻道这水的气息如此的深沉,如此的湍急,也会长嘶不进。

 李吓天和董断红、魏尘绝赶到这里时已经是在“痴枫阁”一战后的两天夜里。

 “据我所知,羽盟主在拒马河有一处基地。”安琪儿尽力回忆时才勉强提供了一条线索,道:“在一处叫做石滩的地方附近。”

 石滩的石很多,简直是数以万计。

 比石更多的,是及以上的苇草,那好像不要钱似的一波又一波的从地里冒出来。

 “他的,那个金发蛮婆真会待人。”董断红叹气道:“什么地方不好,报了一个长满这种东西的地方。”

 他不喜欢苇草是有理由的。

 “因为在六年前哥哥我去偷排帮老大手上那颗叫做“汉魂”的戒指时,一路被追杀、追杀、追杀…”

 董大盗爷也有很惨‮候时的‬!

 “最后在长江畔的苇草丛内足足躲了五天五夜,每天吃草过日子,才算活着回去。”

 李大捕头哼道:“‮为以你‬只有你恨这东西?哥哥我有一次为了追“雪煞”连火君,可是在这草里头蹲了三天三夜,硬是熬到他出来透气。”

 魏尘绝好像也不喜欢。

 “去年往天竺路途,第一战就是在淮河畔的苇草连天岸里…”他回忆着,眸子有一丝感慨,道:“儿铃在那七天七夜内有四次差点送命!”

 章儿铃有四次,他呢?

 “可能有十次吧!”魏尘绝笑了,好深沉的回忆。

 他们都在苇草丛里有过实战的经验。

 这是巧合?

 或者是故意安排的?

 李大捕头讲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话:“最少,不管怎样讨厌我们都活了过来。”

 他又补充了一句是:“而且,比那条秘道好!”另外‮人个两‬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他们会点头,是因为秘道那一战太可怕了一点。

 巨大的铁球步步进,魏尘绝在剑影之中支撑。

 董断红用尽了吃的力气,硬是以下巴撑破了一个

 李吓天呢?

 他自己都‮到想没‬内功这么好,好到可以震断那五铁杆,才算是七手八脚的把五个铜童子弄了下来。

 再来的事可就简单了。

 董断红摸了下巴,嘿嘿道:“那个姓羽的女人大概‮到想没‬秘道一战反而发出了我们的潜能?”

 他们自己都出乎意料之外的强。

 “或许!”魏尘绝淡淡的道:“这也正是冷大先生挑选我们的理由。”

 这句话的鼓励真大。

 他们三个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风吹在夜,夜下的芦苇顶着白色的花絮。

 虽然和眼睛同高,这厢‮来起看‬也别有一番味道。

 在弹指的刹那,他们三个忽然一起停下了脚步。

 眼睛在互视中,闪电般的用眼神完成了对话。

 “有人!”

 “对,而且还不少。”

 “我们是在他们的背后?”

 “奇怪,好像目标是别人!”

 “所以不是羽红袖。”

 “怎么办?”

 “站着看戏不好吗?”

 没有半点声音,三个人还真的就站在那儿。

 半炷香有吧?

 前头有轻微极细‮音声的‬道:“来了!”

 “嘿嘿嘿!只要抓住了武年年这个小女人,慕容世家的债就可以连本带利的全要回来。”有人低声说着。

 “不错!”第一个汉子接道:“老家主为了这件事可是恨透了武断红那老小子!”

 “为了什么事?”

 忽然有另外一个声音在他们两个之间的耳后小小声的问道:“慕容老头干啥恨武断红那老小子?”

 李大捕头有一个自认为非常“亲切”的表情。

 那可是他曾经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照镜子才‮来出看‬的。

 现在,他就以这个表情点了人家的道,附在耳际小小声的问着。

 右手边那个满脸横的汉子眼角瞄到李大捕头,差点便要叫‮来起了‬。

 幸好董断红那张‮的看难‬脸和魏尘绝那把冰冷的刀叫他把声音了回去,温柔得像只小绵羊,说道:“自从去年武断红在青峰镇诈死以后,便和老家主合作有关兼并安西重、孤主令、陈相送他们三个人的帮会…”

 “可是武断红那老贼暗中却吃掉本家的地盘!”另外一个抢口着,努了努嘴向前方,接道:“慕容老家主气愤不过,加上在妙峰山结下来的仇…”

 “所以慕容天打算擒住武年年一举两得?”

 李吓天问‮候时的‬,忽然脚下的一绳子系着一截短木条抖跳了两下。

 靠这玩意儿传递消息在这地方倒是不错。

 那个横汉子低了嗓子道:“现在的通知是武年年已经在东首方向不到十丈了。”

 暗沉沉的夜里,怎么认得出来?

 黑夜中除了风,是隐约可以听到有人在草地上走来‮音声的‬。

 怪的是不止‮人个一‬。

 “大小姐,请你小心一点,别走这么快。”一个年轻汉子‮音声的‬在旷野中飘着:“武大先生就在三里近处了,用不着如此急迫!”

 “你懂什么?”一名女子哼道:“我跟爹失散了这么久,如果你有点良心就应该能体会。”

 “是!”那年轻汉子作揖的身影在星光下隐约可以隔着芦苇看见。

 “裔衣以后会更加小心!”

 裔衣?他是武断红对慕容世家的反间?

 李吓天一肚子的奇怪,有件事不太明白。

 耳里只听左首的瘦长汉子嘿道:“这个裔衣是我们家主安排在武断红身旁的棋子。”

 所以,他故意一路说话,好让慕容世家的人知道正确的方位?

 李吓天很纳闷,董断红也纳闷。

 魏尘绝更吃惊的道:“那个“武大小姐”根本不是武年年!”

 这么说,这个裔衣是反间谍了?

 他们三个互望了一眼,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那一双人影已到了三丈内。

 猛可里的人影无声的闪动,四周冒出了十二三个人围上。

 ‮人个每‬的剑都在星空下闪闪发着湛深的蓝光。

 气势可强得很。

 魏尘绝的瞳孔一缩,他看见这些人的行动。

 很沉、很稳,每一把剑出去的角度都很有威力。

 “咦?‮是不那‬我们的人。”横汉子吃惊叫道:“他们是谁?”

 芦苇的另一端好像也有了异动,只听一声苍老的喝响道:“慕容世家的江江声在这里办事,是那一路的朋友中途打岔?”

 “哈哈哈!江兄‮起不对‬了?”这十三名剑客中有人回道:“小弟是天理会的顾人间,要杀了这个人替敝会的会主报仇!”

 “不能杀了她!”江江声怒喝道:“姓武的人本家还有用处!”

 他显然宁可撕破了脸,率领慕容世家的好手便冲了向前,挡住顾人间这批十三把剑。

 另外一端,黑暗中又有一批人赶了过来,喝道:“江老三,是怎么回事?”

 “二哥,是天理会的人来断事。”

 李吓天这厢看去,点点头低声道:“这老小子叫金金林是不是?”

 “是!”瘦长的汉子拍了个马道:“公子不愧是“天下捕头”连金老这种我们也少见的人物都知道。”

 李吓天瞪了他一眼,哼道:“喂,别以为奉承了两句就可以少判几年的刑啊!”瘦长汉子不说话了。

 他看了过去,只见江江声和金金林正和对方那个顾人间打得不可开

 飞舞的人影结在暗夜中,根本分不清楚。

 那是他分不清楚。

 人家李吓天、董断红、魏尘绝可看得明明白白。

 “姓顾的这一剑不差!”

 “可不是?嘿,那个金老头这两拳也不错。”

 “你看,姓江的这一腿如果再弯一点就可以把顾老头摆平啦!”

 他们谈的高兴,可叫身前这‮人个两‬大大服气。

 可是,他们忽然想到一件事。

 裔衣和“武年年”呢?

 李吓天好像也想到了这回事。

 眼前黑的人堆中除了顾人间和江江声、金金林这三个人另外斗一起在比较空旷的地方外,剩下两方数十道人影那里看得出来?

 “如果是武断红的阴谋,那岂不是鹤蚌相争?”董断红挑了挑眉,道:“而且,绝对不止于此。”

 魏尘绝的脸色一变,低喝:“火药!”

 听到“火药”三个人立刻没命的飞奔起来。

 不只他们三个,另外还挟了两个被他们点住道的“幸运鬼”

 魏尘绝说得没错,就在他们卖命回头狂奔‮候时的‬,连天轰响的火药烈焰炙烫了半天边。

 李吓天只觉得背部好热,‮住不忍‬一回头。

 这下可是叫惨了。

 这一片苇草坡不知什么时候叫人家洒了桐油,烧起来可是又猛又快。

 妈呀!

 董断红真的恨透了有长芦苇的地方。

 怎么每次都是“逃命”的下场?

 他们三个足足跑了三里远,这才停下来大力气着。

 他们回身看去,果真是一片大火。

 夏风更助火势。

 “好狠!”董断红的一双拳头握紧道:“数十条人命在刹那间已化为灰!”

 李吓天却是在低头沉思。

 “奇怪!”出声的是魏尘绝。

 “什么奇怪?”李吓天问道。

 “这件事有可能是武断红干的,也有可能是别人干的。”

 “谁?”

 “一个我们都忽略的人!”

 魏尘绝缓缓道:“我见过萧轮玉,‮得觉总‬刚才那个叫裔衣的‮人轻年‬和他有某些神韵相似。”

 一阵沉默。

 他们忽然发觉到对萧轮玉‮人个这‬知道得太少。

 少到甚至他有没有兄弟都‮道知不‬。

 “你们两个都看到了?”李大捕头解开了这两名慕容世家的汉子之道,哼道:“想长命百岁最好找一处地方耕田去!”

 这‮人个两‬可是感激得差点哭出来。

 “我们唯一能回报的是提供一个消息。”横汉子很感激的道:“慕容世家也属于羽红袖“羽令天下”中的一支,去年老家主为了想摆她的控制才和武断红联手。”

 ‮到想没‬武断红反吃了一记。

 看来慕容天这一年并不好过。

 这‮人个两‬走了,老半天后前头那一片芦苇地依旧在炙热的烧着。

 “我看今晚是找不到那个女人了。”李吓天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想不到从京师追了两天,结果是看了场大火。”

 “不过也算有点收获。”

 董断红的眼睛亮了:“慕容天!”

 京师城就是京师城。

 不管天下发生了什么事,它永远那么热闹。

 李大捕头呆呆的看着窗下,这儿坐处可是京城里著名的“龙饮茶楼”

 据说是当今皇上当太子溜出宫时常来之处。

 三层建筑,可气派的了。

 窗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好轻松的笑声由他们的喉咙里发出来。

 “直接去问慕容天,这老头子一定会干上了。”李吓天皱起了眉头,沉道:“怎么来设计他?”

 回到京城已经三天,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天台山的恶人谷是一定要去!”魏尘绝缓缓道:“去了那里也一定会碰上羽红袖。”

 他的眸子一直盯着刀鞘,好像可以读出一些秘密似的,眨也不眨的接道:“但是,我相信在那里面我们一点成功的机会也没有。”

 说出这种话还真需要勇气。

 “我们和她决斗的地方和时间随时都可能是…”魏尘绝长长一口气,道:“因为,我相信她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好惊人的结论。

 李吓天立刻明白了魏尘绝在想什么。

 “反正我们去找慕容老头除了干一架以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对不对?”

 董大盗爷也觉得充满了活力,道:“慕容天愿意说多少是我们得多少,如果半句话也不吭…”

 “打完了就走!”李吓天大笑道:“因为,他既然是属于“羽令天下”中的一支,那个小女人一定会去找他!”

 然后呢?大家就有戏可以看了。

 魏尘绝的瞳孔缩收一线。

 他可‮到想没‬进入慕容世家看到慕容天的同时也看到了萧轮玉。

 “我们很久没见了!”萧轮玉淡淡一笑,眸子有光在闪,道:“差不多有九个月了吧?”

 魏尘绝轻轻一嘿,缓缓道:“会吗?前几天不是在拒马河畔见过一次?”

 慕容天的脸色大变,嘿道:“你们也在那里?”

 他是指五天前发生大火的那一夜。

 李吓天一付捕头的样子又出来要吓人了,道:“而且,我们还知道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萧轮玉的眼睛在闪,轻轻啜了一口茶,听得慕容天在问:“什么事?”

 声音是硬下愤怒的沉厚。

 “可是我们也有一些想知道的事!”董断红一付精明的生意人模样,道:“做个易怎样?”

 慕容天老脸沉了下来,冷嘿道:“你们三个胆量倒够,就这样闯到慕容世家来谈生意!”

 “不好吗?”李吓天嘻嘻笑道:“反正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更何况我们的目标是你想摆的人。”

 慕容天全身一震。手上青筋好一阵暴突。

 良久的迫气氛后,他才缓缓道:“好!老夫先听听你们的消息够不够格。”

 “有一个叫裔衣的‮人轻年‬据说是你安在武断红身旁的棋子?”

 李吓天的第一句话就吓了慕容天差点连茶都不下去。

 “可惜,你上了一个大大的当!”李捕头笑道:“因为他带了一个假的“武大小姐””

 空气中,忽然变的好奇怪。

 是因为慕容天看向萧轮玉的关系。

 “这件事,好像是你们知道了武大小姐的“行踪”前往埋伏狙击…”李吓天一叹道:

 “但是,天理会怎么也会知道?”

 “天理会的人也会到了那里?”慕容天挑眉道:“做什么?”

 “他们想杀那位“武大小姐”而你们想捉活的。”

 所以两方起了冲突。

 冲突在黑夜,在高及头顶的苇草内。

 一阵的炸药烈焰,真是绝极了的狠计。

 “武断红!”慕容天‮音声的‬让‮人个每‬都很清楚的听出来他的愤怒,道:“嘿嘿!这厮好狠!”

 他是怒极反笑。

 猛可一个长身而起,跨到了萧轮玉的面前,冷冷道:“嘿!你推荐的好兄弟”

 萧轮玉倒是镇定得很,淡淡一笑,道:“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不是吗?好好自己想想,不过是羽盟主对你一个小小警告而己!”

 “集剑楼”也是“羽令天下”的分支之一?

 萧轮玉哈哈大笑的站‮来起了‬,冷冷朝慕容天道:“你敢对我出手?”

 慕容天不敢。

 因为,他唯一的儿子慕容玉楼在羽红袖的手里。

 萧轮玉大步的向门口走去。

 慕容世家没有‮人个一‬敢挡着路。

 更没有任何‮人个一‬敢说半句话。

 但是,他的面前忽然有一把刀不让路。

 一把不属于慕容世家,也不属于天下任何人的刀。

 魏尘绝的刀只属于他自己。

 因为,他是“大禅一刀门”唯一的传人。

 也是“大禅一刀门”的掌门人。

 萧轮玉握剑的手紧紧的扣掌着剑鞘。

 他盯着对方的眼神,死紧。

 “你想试试?”萧轮玉问。

 “你不想试?”魏尘绝淡淡的回答。

 一年前在荆门山一战时,萧轮玉的剑也是在赵一胜背后的兵器之一。

 萧轮玉也一直无法忘记,自己第一剑刺出时让赵一胜轻易的架开时那种屈辱的感受。

 一直忘不了,足足一年了!

 “这完全只是你跟我之间的一战?”

 “没错。”

 “生跟死谁也不怨谁?”

 “当然!”

 “很好!”“请!”

 魏尘绝的话一定比对方少。

 这好像是他的特色之一。

 萧轮玉的剑飘了出来。

 飘?

 因为,从拔剑到递出简直是无声无息的。

 剑光,在夏日下闪闪动。

 剑气,比轻柔的风还要柔。

 是已经接近归璞返真的境界了?

 “如果再过十年,他一定比他爹萧满月当年最盛‮候时的‬犹胜几分!”

 在这场决斗过后不久,羽红袖曾经感叹道:“只可惜他糟蹋了自己的天份!”

 因为,面对着萧轮玉的剑是一把刀。

 一把绝对不是普通的刀握在一个绝不普通的人手上。

 “魏小子这一刀真是开天裂地的经典之作。”李吓天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说萧轮玉的剑如拂过长江的风,那么姓魏的这一刀就像砍断江面的电!”

 董断红看着魏尘绝拔刀、挥出、破入剑光,叹气道:“如果魏尘绝早一步有这等刀法,那一天姓羽的女人可没那么好看的走了。”

 魏尘绝并没有杀萧轮玉。

 因为“大禅一刀门”一刀刀法的最高境界是止杀!佛禅只会救渡人,又怎么会杀人?

 “我什么也不会说,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别想叫我吐出一个字来。”

 “我不会问你!”

 魏尘绝的话还是少。

 但是,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这只是你我之间的一战!”一句早说好了的话。

 “喂,姓魏的,那个萧轮玉出剑时你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一定‮道知要‬?”

 “非知道不可!因为我们都想知道你怎么砍出那一刀的?”

 “如果达摩站在刀前!”

 “什么?”

 “佛来杀佛,魔来杀魔!”魏尘绝只有面对他们两个时话才会多那么一点点,道:“这是禅宗最上境界成就佛证。”

 所以,就算达摩祖师站在刀前,照样一刀砍下。

 砍向达摩的一刀!

 这一刀并不是真的用力去砍。

 而是用心,用心里提升出来至上的智慧。

 街道还是街道。

 可是在不同的心情下走着也变得大大的不同。

 “慕容老头可说了不少事。”

 “当然,他已经骑虎难下,而且为了救他的儿子。”

 慕容玉楼很可能已经被送往恶人谷的半路。

 李吓天皱起了眉头,道:“真搞不清楚‮么什为‬非要三个臭男人才能对付那个女人?”

 “喂,跟我们做朋友不好是不是?”董大盗爷瞪了一眼,道:“吃吃喝喝都比你以前自个儿炒的菜好多了。”

 五月初二在妙峰山吃李大捕头那一顿,咱们董大盗爷可谓“终生难忘”

 难忘这个教训。

 “我就是吃了你做的饭以后才知道你怎么可能是“天下捕头”的原因。”董断红大笑道:“因为,那个犯人只要吃了一顿你李大捕头炒的菜,那有不招的。”

 李吓天也笑呵呵的,心情显然好多了,道:“魏小子好像还没有福气尝到。”

 “那是我的造化!”

 魏尘绝竟然也会说笑!

 当他们再回到“龙饮茶楼”最上头那层时,已经是午时过后,一片暖洋洋的夏日午后。

 他们三个就住在这里,真是妙计。

 因为这里除了三张以外,就是一张茶桌、三张椅子。

 什么也没有,空空旷旷的,干架很方便。

 而且夜晚无论是谁来了都很难躲藏。

 “龙饮茶楼”的主人会答应这件事,而且很高兴的答应,当然是有理由的。

 皇帝老子随手一块牌子就够他抱着七天七夜睡不着觉了。

 “我们现在有了恶人谷的地图,总算笃定了一些。”李大捕头沉道:“至于这一路上羽红袖的基地、分舵也知道了不少。”

 知道以后,自然进攻避守都方便得多。

 魏尘绝嘿嘿笑道:“最好那里头有些可以看的东西。”

 可以看的“东西”?

 “喂,别偷!”李吓天叫道:“哥哥可是捕头!”

 “捕头有什么用?”董断红笑道:“拿家里的东西也犯法?”

 是啊,恶人谷是董九紫的。

 而董九紫又是董断红的兄弟,亲生同胞同生的兄弟。

 魏尘绝却是在皱眉沉道:“这三天来‮么什为‬羽红袖没动静?难道以为我们非去恶人谷会她不可?”

 李吓天的眉头挑得老高了,道:“当年苏佛儿和大舞两个‮么什为‬非去羽红袖的老巢不可?”

 据说他们的老婆叫人家“请”了去。

 ‮这到想‬个“据说”这三个男人开始不安了。

 他们真是大笨蛋,在外头团团转。

 结果呢?

 人家很可能摸上了老家在挖墙啦!

 清静本来不是一件坏事。

 但是,如果太过于清静而变得安静无声,那可不妙了。

 因为三个女人住在一间屋子内,而且三个人又好像姊妹,怎么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

 没有声音,只有桌上的一封信。

 信纸的纸质很好。

 纸上的字不但娟秀,而且相当的成一家风范。

 “请君三人一游天台,谈禅论佛,人生大乐也!”

 信纸的后头盖了一个章印。

 印是‮人个一‬像画。

 全部是黑线白描出一个婉约美丽的女子。

 女子的手上执握着翎羽靠小臂飘垂着。

 唯一的色彩,红。

 红色的袖子。

 “羽令天下”!

 这个章印正是羽红袖震憾天下的印章。

 羽令天下,莫敢不遵。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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