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美艳少妇
咚!咚!咚!咚!羯鼓声一阵紧似一阵,使边荒的夜空,弥漫着一片恐怖!
杀!杀!杀!杀!使黑松林中人,都从心底泛起无边寒意!
满天箭雨,也挡不住季豪的冲击!
刀光霍霍,也阻不了季豪的狂杀!真可说刀光与箭雨竞辉,鼓声和惨叫争鸣!
惨嗥!
嚎叫!
怒喝!
悲泣!
刹那间工夫,断刀折箭,地上俯拾都是。
残肢断臂,林内随处可见!
这真是一场大的惨杀!鬼为之哭!
神为之嚎!
抵挡的人,好像越来越少!
扑杀的人,也不若先前那么猛烈!
蓦地!
松林深处,亮起一盏明灯!
给这幽暗的黑松林,带来了令人兴奋的光明。
那盏灯的光线很强,使整个黑松林都清晰可以见物。
季豪见状,神色不
一怔,立刻停下手来,呆望着明灯处?心中不停的在旋转,因为他被这发现的灯光,弄得有些迷糊起来。
他们是想么什干?
是单纯的为了照明?
抑是另有什么鬼计?
他一时难判断出黑松林中人的真正用意。
那盏灯,不知是用什么造成的,高挂在树梢,一阵风吹过,随着树身的摆动,在摇曳不止。
远来起看,仍有箩筐那么大,假若到了近处看,岂不更要大些吗?
正注视间,忽然响起铜钹声,间或夹杂着有节奏的兆鼓声,虽然听起很单纯,但单纯十中,又有几分肃穆庄发感!
接着,又见从树后闪出四名面蒙黑纱的黄衣少女,慢慢走至灯下,便停住不动了。
季豪一见黄衣蒙面少女,不由一阵热血佛腾,几乎就要住不忍冲上前去,将这四名少十,尽行杀个干净。
因为他想到,假若不是那个黄衣蒙面少女在店中相
,英姐绝不会凭空失踪,自己也不会吃这多苦。
可是当他看到那些黄衣蒙面少女,一个个都很肃穆的样时,又不得不强捺住心头火,想道:“看你们究竟搞什么鬼,就权让你们多活一阵!”
忖想间,忽见又走来八个小童,每人手中拿着一柄拂尘,分立在四个黄衣蒙面少女身旁。
他们和四个少女一样,自出来后,即肃穆的站着,连
目旁观一下有没都。
季豪看得一阵纳闷,暗说:“这是摆什么臭排场?”
他心中虽感不解,可是仍站着不言不动,静静的观察着。
八个小童刚站稳,紧接着后面便出来八个大汉,每人手中擎着一个木牌,每个牌上有个斗大金字,在强烈灯光照
之下,闪闪生辉。
八个金字前行的次序,是“慈航普渡,惠我众生。”
八个大汉到场之后,即顺着次序,分列在四个黄衣蒙面少女身后,便也停住身形,肃穆不动了。
季豪越看越不解,依照标示的八个大字看,显然是佛家的口气,可是却不见一个尼姑或者是和尚出场。
而且佛家还会作出这种鄙卑的事?
尽管季豪不解,可是人家却并未停。
在八个大汉之后,又出来四名老者,却年在七八十岁左右,身穿黑色大襟外罩,内穿洁白衣服,
间各束有几条丝带。
四个老者未进入场中,季豪即在暗想:“这是概大重要人物了,你没看一个个不怒而威的态度,不是重要人物,哪有如此神气?”
暗想着,就想上前询问,问他为何用计掳人。
可是未待他挪动脚步,那四个老者即向左右一分,便和其他的人一样,肃立不动了。
再看松林深处,后面已没有人了,那么这样摆起来么什干?莫非见势不敌,故意摆个态势吓唬人吗?
才来的四位老者,眼光都非常犀利,季豪这一阵
眼神不定,早被他们看了个清楚,就见其中一位老者,朝季豪拱了下手道:“小侠稍安勿躁,我家主人就要来了。”
季豪闻言,心中暗自一惊,忖道:“这老者的眼光好利害,这一点的疏神,竟被他们看了出来!”
心内虽这样想,表面上却不愿显得过份小气,忙也拱了拱手,冷漠的道:“没有关系,早晚都是一样。”
他口中的“早晚都是一样”言外之意,当然大家心内明白,无非是“早死与晚死都是一样”的意思。
所以当那老者听后,脸色忽的变换了一下,终于仅瞪视了一眼,便回到他方才站的位置去了。
就在老者刚刚站定,便见松林深处出现两点灯光,行动非常迅速,直往场中奔来。
仅不过转眼工夫,便见白影一闪,场中已出现两名白衣宫装少女,手中各执有一盏白纱宫灯,
来起看,仅白纱宫灯中烛光微显红黄之外,飘飘然如凌波仙子,身法轻盈已极!
季豪看得一呆,念头闪动,想道:“像这样的人,竟能为恶,说来谁也不会信!”
白衣宫装少女的出现,使在场的人,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
但白衣宫装少女并未理那些人,仅在场中巡视了一周之后,又朝季豪打量了一眼,便站在四位老者身前。
季豪在白衣宫装少女向他打量时,也向她们注视了一下,从她们的眼神中,已窥察出对自己有些不满。
就在两名白衣宫装少女刚站稳脚,又闻一阵脚步声,飞奔而至。
季豪忙循声望去,只见八个彪形大汉,抬着一顶彩
大轿,如飞而至!
怪,八个人抬着大轿,尚能跑那么快,就凭这份功夫,任他季豪武功盖世,也不能不大为佩服!
试想,在荒草过膝,荆棘遍布,且又崎岖不平的树林中,不要说八个人一齐行动,就是功力弱一点的单独行走,也感寸步难行。
如今人家八人齐走不说,还抬着一顶大轿,兼又健步如飞,怎不令季豪既惊又怪呢?
当他惊怪之中,大轿已到了场中落下,八个抬轿的彪形大汉,向着大轿施了一礼,一齐退到轿后去了。
八个抬轿大汉退下的同时,先一步到达的两名白衣宫装少女,立即飞身上前,一边一个恭声道:“婢子丹清丹秀,叩拜主母金安!”
“罢了,各执事人员可曾到齐?”
“卑职等均在!”
轿内人问声方落,那些先来的男女老幼人等,一齐扬声回答,使空旷的荒山,都被这一声回答震得嗡嗡作响。
良久之后,轿内人又道:“都是伤亡些什么人,可曾察过?”
这一问,众人立刻你望我我望你,大家对望起来,谁也没有答腔。
半晌,方听轿内人喟然一叹道:“难怪一个
臭未干的孩子敢对我们撒野,至于五月枫更不用提了,不知你们四大长老,以及四方游查,平常都作些什么!”
这一说,那四个老者,和四个黄衣蒙面少女,立刻走出行列,在轿前俯首而立,声音微颤的道:“卑职们罪该万死,恭请主母发落!”
“依照戒律,就该五马分尸,姑念平常尚称努力,暂不追究,立刻察明报来!”
四位老者和四名少女闻言,向轿合什一礼道:“谢过主母开恩!”
说完,陡然转身,分向荒山之中飞奔而去。
季豪看了一阵,口里虽未说,心里却道:“放着正事不办,却对属下发威,谅也是个外强中干,
厉内荏的懦弱之
。”
他正在暗自猜想,忽闻轿内人又道:“丹清可在?”
“婢子在!”
一名白衣宫装少女答着,便飘身到了轿前。
轿中人沉
了一下,方道:“传那位狠心的少年来见我!”
“是!”丹清答着,即身形一转,疾向季豪走来。
季豪见丹清走来,即暗暗提神戒备,准备在必要时,就杀她措手不及。
他正想中,那丹清已到他身前不足一丈处停下道:
“主母有请,快随我来吧!”
季豪哼了一声,即随在丹清身后,大踏步往彩
大轿前走去。
到了轿前,丹清已向轿内禀道:“启禀主母,那狂徒已经带到!”
“哼!”季豪听了丹清之言,即发出一声冷哼,心说:“好呀!竟称我为狂徒,等下动起手来,少不得就先杀你,叫你尝尝我这狂徒的手段!”
不想他这一下子冷哼,早惊动了在场的人,只见大家的愤怒目光,齐投在季豪身上,只要季豪稍为说上几句,一场混战便会一触即发!
但凡是人,自有人的本
存在,绝非兽
所能比拟。
不管他发怒时,手段是如何的狠辣,当他冷静下来时,便会面对那些血淋淋的事实,感到有些不安。
这不是人为的,或者是从教养中得来,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点恻隐之心,也就是人的本
。
所以当大家的目光,齐向他投视时,他不但未怒,而且低下了头!
“我佛慈悲,请赐爱于他吧!”
轿中人突然如此说着,使季豪听得诧异万分,这话是说给谁听的,是我?是他们?抑是指已死的人?
是自己吗?觉得根本不可能,以众人的神色上看,得不恨要吃自己的
,要喝自己的血,那还有赐爱的可能?
那一定是他们,是指自己人说的!
因为就是佛祖有灵,也应该给自己的人祈福。
假若是说给已死的人,更加有些不像话。
季豪被轿中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胡思
想,犹疑不定之际,忽听轿中人道:“丹秀,快把轿帘儿打起!”
“遵谕!”
另一个名唤丹秀的白衣宫装少女,立即飘身上前,放下手中的宫灯,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轿帘儿,慢慢的往上卷,好像生怕一不小心,会将轿帘儿弄破似的。
轿帘打开了!
众人的头低下了!
季豪的两眼也发直了!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因为出现在季豪眼前的轿中人,既非是他先前猜想的和尚,也非尼姑,更不是最早料想的恶魔!
而是雍容华贵,千娇百媚的美
妇少!
这妇少的年纪,看上去顶多不会超过三十岁,身穿彩缎宫装.身材修美,鹅蛋型脸,柳叶眉、琼鼻杏眼。
总之,来起看花团锦簇,宛如画中人。
更使季豪惊的,尚不是她的衣着华贵或面貌姣好,而是面貌有几分熟悉。
熟悉!难道季豪会认识?
不!他从未见过这位美妇人!
那他还有什么惊奇的呢?
哦!来出看了!
她的脸型和表情,无一不酷似米琼英!
正当季豪惊奇之际,那美
妇少已向他招手道:
“到近前来一点,我有话向你!”
“有什么话你说吧,我耳朵不聋!”
那美
妇少闻言神色一怔,但旋又平和的道:“你这样对我盯视,不嫌有失礼貌吗?”
“看几眼有什么关系,看了又不少你什么?”
“可是我就怕少点什么,不过在心念中又希望能够多什么,才能挽此一劫!”
“你都是说这些什么?我不懂!”
“其实你听懂的太少了,何止我说的你不懂!”
“哼!故弄玄虚。”
“就算是故弄玄虚,我且问你,为何无故将我的属下一口气杀死这么多,得觉不有点太残忍了吗?”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怎见得咎由自取呢?”
“他们假若不将英姐掳来不放,自然就不会被杀。”
“道知你她目前情况样么怎?”
“这还用问,恐怕早就被你们杀害了。”
“不要过分武断,既未见到尸体,何以迳言被杀?”
“英姐遇害之后,你们将尸首埋了,或者故意藏起,当然就无法找到!”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你太任
了些!”
美
妇少惋惜的说着,把话微顿了一下,继道:
“假若你的英姐未死,而且好好的生存世上,我那冤枉被杀的属下,应该向谁索命?”
“不可能!”
“假若出乎你的意料呢?”
“好汉做事好汉当,只要他们会本事,少爷随时等着。”
“嗯!倒有点英雄气概,只可惜武林中也有很多事,不是单凭武功可以办得到的,你可相信吗?”
“鬼话连篇,武林中不以武功取胜,还讲什么武。”
“你读过书没有?”
这美
妇少越说越奇了,不但使季豪听了不懂,连她的那些属下,也个个面现茫然之
,不知他们的主母为何又扯到读书上去?
美
妇少见他闭口不语,以为他不好意思说“没读过书”随道:“没读过书也没关系,何必不好意思说?”
“谁对你说我没读过书?”
“噢!那你是觉得我问的离了谱是吧?”
“正是此意!”
美
妇少听后,不由莞尔一笑,这一笑,虽不至于倾国倾城,但使任何人见了,也会为之心跃神驰的。
美
妇少大概也觉察到,她那些属下们神色有异,立即面色一肃,说道:“大家一定觉得奇怪,其实十多年来,我没有一天高兴过,可是今天…”
她说至此,大概发觉有了语病,就忙住了口。
其实,她未再说下去,可是语意已非常明显,也就是说,近十余年来,唯有今天才感到高兴。
属下人被杀的多?
还是另有可资高兴的发现?
大家心中虽个个犯疑,却都不好意思追问。
良久,方听那美
妇少道:“大家不用怀疑我精神已有错
,其实,我今天的遭遇,不论换上任何人,也是喜多于忧的,至于么什为,将来自会告诉大家!”
“主母能否先跟婢子们说个大概?”
丹秀突然
口问了一句,而大家的目光,也都投注在美
妇少身上,好像很想知道其中内情的样子。
美
妇少嘴
翕动了几下,似是想说的模样,她终于面色一肃,毅然道:“现在先谈正事要紧,这些不关紧要的事,还提它则甚!”
她虽如此说,大家却不作如此想,心知这中间必有一重隐秘,只是她既不愿再说,别人也不好多问,唯有留待将来的事实去证明了。
大家各在暗自猜想中,那美
妇少已向季豪道:
“你既
读先贤遗训,当知孔仲尼对他的门下弟子,都是教导些什么?”
“六艺而已!”
“六艺之中,有没有习武一项?”
“
就是习武嘛?”
“既是如此,当知他老人家是主张文武兼修的,并不完全偏重于文。”
“有文事必有武备,乃千古不破之理。”
“这就是了,我们习武的人,专讲杀伐一道,假昔缺少了文的修养,其后果该是如何?”
“将是个
野的莽夫!”
“专习无能,遇事缺乏果断力!”
“可见‘文’与‘武’两者偏颇不得,必须‘文武
合修’,方能成为大器,其理至明且显,没有人专以武功取胜,开口就是打,动手便是杀,就算被杀的人,一时力犹未遂,内心中能会死的心安理得吗?”
“噢!说了半晌,原来是在绕弯子骂人!”
季豪恍然大悟的说着,就拉开架式,然后愤然道:
“青灯长明就是照不到它本身,假若不是先将我们的人掳去,我们现在恐怕已过白龙堆了,谁有闲工夫来杀你的属下!”
“固执成见,似是而非。”
“不论如何自圆其说,先将人掳来可是事实?”
“不错,掳人确有其事,只是绝非如你所想,掳来便杀!”“就怕你不承认,使我尚担几分心,现在既当面承认有掳人的事实,可见我的判断力还不错,至于你那些已死的属下吗?哼!”“说下去呀?”
“怕你面子上觉得不好看,倒在其次,无法向其余的属下
代,事情便麻烦了。”
“年纪不大,心计不弱,我还真低估了你哩!”
“好说!好说,假若和你的心计相较,真可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识者一笑了!”
“尽管放心的说吧,我那些属下,尚不致愚的连事实都认识不清!”
“你既然如此自信,我的顾虑实成多余了!”
“本来就是不必要的顾虑。”
“你那属下可说死的心安理得!”
“理既不得,心也难安!”
“如若我说的不错,你和你的属下,大概都信佛?”
“信佛也不能说就该死,这和目前的事实怎连贯得上?”
“佛家可是很注重‘因’‘果’关系?”
“嗯…”美
妇少嗯了一声之后,忽然面色一紧,所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季豪可不理她多么那,仍然气愤愤的道:“你无故掳人是因,我在气急之下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这便是果,所以我说你的属下死的应该,心安理得,假若仍觉他们死的冤,要报仇,就找他们的生人索命,与我季豪何干?”
“推的倒干净,你的心念中,总以为米姑娘已经死了是吧?”
“即使不死,也被你们折磨的不像人了。”
“你往我的轿后瞧瞧!”
季豪闻言,果真往彩
大轿后面一瞧,神色立即一紧,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在彩
大轿之后,另有一乘黑色小轿,由于轿系黑色,兼在夜暗,故季豪未注意到。
其实,说是未注意到,还不如说他的注意力全被大轿吸引了,还来得正确些。
黑色小轿的门帘本是放下来的,就在美
妇少叫季豪往后瞧时,丹秀方急忙去打了开来轿内边端然坐着一位姑娘,是不那失踪三
的米琼英是谁?
难怪季豪会看得两眼发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是换上任何人,也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事实?
因为事情的发生,很出人意外,那听说过,被人捉去的俘掳,尚被倍加优待的呢?
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你不信!
所以当季豪盯视了一阵之后,即纵身占则,得意忘形的一把将米琼英拉出轿外,十分关心的问道:“英姐可曾吃苦了么?”
“才开始确吃了点苦,可是自见了干娘之后,便未再吃过苦。”
“干娘?你的干娘是谁?”
“你和干娘不是已经争执了很久吗?怎么还来问我!”
简直是不可思议,季豪向彩
大轿一指道:“你说的就是她?”
“嗯!”“不是在说笑吧?”
“你是怎么啦,我岂能
说!”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季豪连连说着不可思议,就放开了米琼英,准备走了开去,但刚走了两步,又忽然回转头去问道:“不是在骗我吧?”
“哎呀!你的疑心怎么这样大,别的人骗你还有可说,我平白骗你干吗?”
“么什为事先不告诉我?”
“前天晚上才认的,怎能事先你诉告!”
“你没有吃
魂药吧?”
“你才吃了
魂药哩,无端便来咒人。”
“唉!从七岁离家,作过小偷,当过强盗,讨过饭,学过武,会过赫赫有名的大魔手,也见过人人尊敬的一代大侠,唯有今天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却是生平头次遇到,叫人怪不疑?又怎能不惊?”
季豪滔滔不断的说完后,即喀然若丧的准备离去。
这可使米琼英发了慌,忙拉住季豪的手道:“豪弟,不要急,听我说嘛!”
“还有什么好说,你们一个有了干娘,一个有了干女儿,我这局外人,却无端去
这心,管闲事,到未了还落了满身的不是!”“你这样的牢
满腹,还要不要听我述说经过?”
“不用了,我也庆幸你能有个干娘,这样比我这光
一条,照顾的周到多了!”
“呜…”
季豪不听米琼英解说,反而言词犀利的讽刺了一顿,直气得米琼英泣然
绝,竟瘫痪的倒在地上哭来起了。
但季豪竟视若无睹,偿然走至美
妇少面前拱手道:“今天这场是非,本由你的干女儿而起,现在她既
平安无事,我也放了心,至于这场过节,要找回,我季豪不会含糊,现在起不对,再见了!”
话音方落,身形陡然而起,就准备要离去。
那知他刚走出十余丈,忽闻有人喝道:“往那里走,不
待明白能成吗?”
季豪闻声,猛然刹住前奔的身形,向四下一打量是适才奉美
妇少之命,前往清查伤亡人数的四老者及四方游查,随道:“少爷没关工夫和你们-嗦,若有疑问,找你们的主母谈去!”
四长老和四游查闻言,一齐亮出兵刃,正
强行阻挡之际,那美
妇少已扬声道:“各位且慢动手,我有话要问!”
话声方落,那美
妇少已姗姗而来,走的并不快,且每走一步,即闻环佩叮当之声,十分悦耳。
美
妇少到了场中,向四长老及四游查道:“各位都把兵刃收起,站到一边去。”
大伙依言收回了兵刃之后,其中一位长老即道:
“荒山野岭崎岖难行,主母应该小心些!”
“哼!我虽不懂武功,但还不至如此不济,可是以你们八人之能,可一举将人家擒下吗?”
“他的羽剑太利,卑职等实无此把握!”
“既无把握,还不与我退下!”
谁知美
妇少的话刚完,另一位长老忙道:“卑职们即使拚着血
五步,也不能令其轻松离去!”
美
妇少似乎被这愤慨之言,说的心中一动,不住的沉思起来。
良久,方听她凄然一叹道:“各位的心意,我非常明白,只是我却不愿眼睁睁看着‘六月桂’的徒众,从此瓦解冰消!”
六月桂三字,听在季豪耳内,不由心中一惊,两眼不住的在大家脸上巡视。
但美
妇少,好像并未在意他这种神色变化,语音低沉的道:“今
之事,虽纯属于误会,但我也应该负大部份的责任,也许是被另一件喜事冲晕了头,竟未想到有此严重的后果。”
“这怎能怪主母,完全是姓季的一手造成!”
“不,方才季小侠说的对,经他手造成的,仅不过是事之果,至于因的产生,虽非始于我,但如我没有相试之心,绝不致有目前的场面!”
“推究远因,鲍大同应负全责才对!”
“不能怪罪他,他的出发点,也是为六月桂设想!”
季豪冷静的听了半晌,仍然听不出头绪,随道:
“各位讨论自己的事,本无我多口的余地,只是不问又如骨哽在喉,可否容在下一言相询?”
“你所要问的,也正是我想和你商讨的事,无奈我所得到的消息晚了一步,致被属下将事弄糟!”
“道知你我要问什么?”
“非常明白,英儿已把你们在库尔勒的遭遇,全部告诉我了。”
“啊!她已经向你说过?”
“是的,就因为他们有计划的提上了一句,故意使你们在心里中产生了错觉,以为六月桂和五月枫,都是一样残忍!”
季豪听后,不由冷然一笑道:“卖瓜的,向来不会
说瓜苦。”
“刚才我绝口不谈本身的事,就是知道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那算你有自知之明!”
“好啦!说到此为止,信也在你,不信也在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所说的,完全是肺腑之言!”
美
妇少显然是被季豪固执的性格,
得有点儿过份,所以说完之后,即愤然转身而去。
这可使四长老和四游查为难了!
放季豪走吧,有些心里不甘。
不放他走吧,主母又未明白吩咐。
正感为难之际,丹清已匆匆跑来,向季豪道:“主母有谕,小侠此去向东沿库鲁克河,直达楼阁,穿过罗布诺尔百里之内,一路吃住自有人安排,至于再往东,可要自己小心了!”
“不劳费神!”
季豪冷冷的答着,停了一下继道:“我也烦姑娘带个口信吧!”
“可是带给英姑娘,她差点急晕了呢!”
“有她干娘照顾,用不着我多费心!”
“这和娘的爱护是两回事呀!”
“只用你传言给主母就成了。”
“你说吧,一定可以传得到!”
“米姑娘暂由她照顾,若有任何差错,一切唯你们主母是问!”
季豪说完,连头都没回,白影闪处,化起一缕轻烟,直向南奔去。
丹清望着季豪离去的背影,神色怪异的自语道:“简直像一头野牛,任起
来,一点不可理论!”
“我看倒像个辩士,一篇歪道理,把主母说的都有些词穷!”
原来这一阵工夫,四长老已去,四游查中,也仅有一位未去,所以当丹清说完之后,她便立刻接口说着。
可是她这么一来,反把丹清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没来由的脸红一阵,颇为责怪的道:“兰姐还没走,可吓死我了!”
“我要走了,谁听你说心底话?”
“哎哟!不要说嘴,恐怕那辩士已牵走了魂,忘记走是真的。”
“辩士怎比上你的野牛,可以横冲直闯才有味哩!”
“既然觉得有味,为何刚才不拉他,让他给你闯撞一阵再走!”
“你倒满大方,假若真有那一天,你不和我打破头才怪!”
“谁有你那么大的醋劲!”
“当!”
两女正在互相说笑之际,忽然传来一声罄鸣,两人不敢怠慢,急急而去。
且说季豪自离了黑松林之后,心情非常沉重,得觉总似乎少了些什么,可是在身上检查一遍,却未发现有什么东西遗失。
同想到近几天的遭遇,有很多地方,仍然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尤其对于人,感到非常捉摸不定。
这已经令他
惑了,加上一个米琼英,真是如云里雾里,若隐若现。
热情时,像一团火。
拌起嘴来,又像个仇人。
温柔时,是只羔羊。
发起威来,又是一只母老虎!
至于她的行径,更是不可思议。
好好的,凭空弄来个干娘不说,而且她的干娘又是执掌一个门派的领袖人物,与残酷的五月枫并驾齐驱!
最令人想不通的,米房人个这,也透着有点
门?
自己要到西昆仑,又不愿带着女儿同行,说是怕带女儿行动不便,尚情有可原,但么什为不托付给米琼英的干娘照顾,不是名正言顺吗?
谁知他却不这样做,反把女儿交给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人,这又是么什为?
五月枫的属下,固然手段残忍,尤其在敌对方面,所创出的那套怪理论,虽是针对人们的心理弱点而来,也不能说不无一点可取!
六月桂来起看虽较五月枫温和点,而暗中掳人的行径,亦为智者所不取!
啊!还有!
米房在临行时,连房子都放了一把火,可见家中已无人,但米琼英的母亲呢?
是死?
是活?
怎么他们父女却绝口未提?
六月桂的主人自称是米琼英的干娘,连米琼英自己,也承认这种关系,假若依照她们的面貌看,岂止是干娘,把她们看成亲母女,也绝非无据!
然而她们两人,仅说是义母女!
神秘?
茫然?
难猜?
费解?
季豪一味的想,脑子中充满了不可解的疑问?
脚下不停的奔,也忘记都是经过些什么地方?
只知走完了黑夜,又到了天明,看看
,已过了午,脚下已觉得有点发软了,要找个地方歇歇脚才对。
抬头一看,不
茫然了,暗道:“这是什么地方?”
真是名副其实的“四顾茫茫”了!
因为人眼一片耀眼金光,既无村落,又无树木,甚至连一
小草也没有!
那些耀眼的金光,是不是遍地黄金?或是佛家心
目中向往的极乐世界?
不!绝对不是的!
那是一望无垠的黄沙,被太阳一照
,发生出一种耀眼金光。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季豪惊诧的连连自语着,忽然脸色大变,急忙回头跑去。
他回转头跑,是准备循来时的足迹,找到出路,若再请往前去,无异一步步走向坟墓,必死无疑。
因为很显然的,自己在失神之中,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入了沙漠。
这种沙漠地区,季豪虽未走过,可也曾听人说过,知道这是任
不得的,弄不好,就会丧命在沙漠之中。
由于他曾经听说过沙漠的利害,所以便不暇多想,回头就跑。
他这种警觉,不能说不快,无奈仍迟了一步,可惜警觉的晚了一些,看情形,真可能要吃点苦头了!
他才回头走,尚有足迹可寻,慢慢由深变浅,仅不过走有盏茶工夫,不但已找不到完整的足迹,连一点浅痕也看不到了。
因为季豪轻功本高,虽在失神苦思之中,所留下的脚印,也仅浅浅一点,再经风一吹,很快就没有了。
既然已没有足迹,反正来候时的,好像记得没有转弯,现在再对直走回去,大概不会有错。
季豪心内如此想,脚下一紧,狂奔了回去。
可是他却不知,他在失神之下,已不知不觉转变了几次方向,现在猛然回头去,这个苦头可吃大了!
奔!不停的奔!
奔一阵,想一阵。
眼看
影西斜,终于被他看到一处城镇!
啊!
这个城镇还不小呢!
远远望去,有城廓,有屋宇,有树木,有花草,真是个大好去处。
跑!不停的跑!
奔!不住的奔!
要赶到城镇中好好休息一番!
要丢掉那些尘世中的俗念。
管他什么五月枫与六月桂。
要在心灵上,作一片刻的休息。
其他的一切,不必去想了,因为他们都带有几分神秘色彩,想也想不完,猜也猜不透。
既然想不完,猜不透,就不如不去想,不去猜,静待将来事实,来告诉自己吧!
走过一阵,奔上一程,抬头望去,咦!怎么还有这么远,自己奔跑了这么久,好像仍在原地未动一样?真是透着
门?
人
?事奇?连地也跟着古怪起来?
哼!
就不信这些
!
要看看到底有多远?
季豪显然是又发他的特
,把先前的“一切不同”
念头,又将它抛到九霄外去了。
又是不停的奔,不住的跑,要看看这是什么城镇!
咦!真是怪?天底下还有城会走路的怪事?
因为这一次,季豪是一方面跑,一方面双目不瞬的注视着城镇,看它究是如何的跑法,为何自己跑了半晌,仍和未跑一样?
这次是看清了,那远在云雾里的城镇,确是随着自己在往后移动的。
假若真是如此,不用说,此地真的离仙境不远了。
因为唯有仙境,才能令人无法窥其全貌。
也唯有仙境,才能产生这种扑朔
离的现象。
皆以自己是凡人,凡人和神仙自难同处,算了吧,不必白费这种气力了。
这本是人在失望之余,一种自我安慰之词。
可是当他四下一瞧,又感为难了,摆在面前的,是自己何去何从,由什么地方走,才可以走出沙漠?
这是现实问题,既然仙境不可及,回头再走自己的凡人之路总是可以的,但目前之路,也应该有可资遵循的途径才成?
住处不说,吃的也有一袋多干粮暂可维持,但口干舌燥,到那里去找一点水呢?甚至三两口都可以。
水,是的。
行走沙漠的人,最主要的,就是水,至于吃的,倒在其次了。
季豪和米琼英有没都这种经验,所以在尉犁的当天晚上,他们仅令店家准备了两袋干粮,并没有准备水。
米琼英当晚神秘失踪,季豪在临离开店栈之际,也将两袋干粮顺手带上去,并未带一滴水。
其后在寻找米琼英的三天中,曾用去一部份,所以现在尚有一袋多干粮在身,只是此时此地,急需要的是水,至于干粮,反而变成了累赘。
“唉!”
季豪突然发出一声短叹,大有英雄末路之况。
“啾!啾!啾!”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雕鸣,使季豪闻声
喜,但尚未等他有所行动,便闻“唰”的一声,已从耳边擦过,虽未扑实,也被雕翎打得半边脸火辣辣的。
这一惊非同小可,下意识一掌,随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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