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黄山之会
那个刚从悦来客栈跨身而出的白衣女子,并没有看到蓝辉雄一行三人,她突然地听到蓝辉雄的呼声,也是为之一怔,立即循声望来。
当她看到般若神僧时,她的脸色大变,身形急旋,转身往客栈里奔去。
般若神僧就站在江南大侠蓝辉雄的前面,距离悦来客栈门口,不足七尺之远,他一眼就望见白丽花从客栈里姗姗地走了出来。
他没等蓝辉雄惊呼出口,身形微晃,已跨进了悦来客栈的门槛向白丽花追去。
白丽花似乎预料到般若神僧不会白白地将她放过,是以在转身之刹那,纤手连挥,两枚暗器出手,向着般若神僧掷来。
她出身南疆万毒门,不但
于使毒弄蛊之术,尤其对于驱蛇之法,有独到之秘,无论是如何剧毒的蛇类,她都有办法加以驯服,收为己用。
由于她的身上时时携有毒蛇,并且她本
奇
,且又
狠毒辣才会在江湖上博得个白蛇娘子的绰号。
因而她这下出手掷出两枚暗器,根本就是两条绻曲在一起的毒蛇。
那两条毒蛇其中一条全身碧绿,叫做竹叶青,另外一条则是全身长着花斑,叫做
壳花,全都是毒
极巨噬人就死的毒蛇。
但见白丽花双手
挥,这两条毒蛇绻曲的身子立即在空中抖得笔直,伸出了鲜红的小舌,一上一下,向着般若神僧面门和小腹噬到。
般若神僧已经练有佛门至高的“金刚不坏身法”就连无坚不摧的剑气都不会使他受到丝毫损伤,自然不会怕这条毒蛇。
可是他若置之不理,任这两条毒蛇从身上弹震落地,客栈里的旅客和伙计可就遭殃了。
因此他一见两条毒蛇疾
而来,左手食指一圈,弹出两缕尖锐的指风。
只听得咻咻两声尖啸,那两条毒蛇还没触及般若神僧的身上,便已经受了无形之剑,三角形的头颅碎裂而开,溅出几点鲜血,绻曲着落了地。
般若神僧的身形仅仅缓了一缓,便洒开大步,跨过仍在地上
动的蛇尸,向着白丽花追去。
这时天色已黯,客栈之内最是忙碌之际,旅客和伙计在店内穿
不息,有的忙于招呼朋友,有的忙于叫唤伙计送饭送菜,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几乎把一个客栈里填得满满的。
他们一看到白丽花慌慌张张的转身奔进店里,本就有些诧异,等到白丽花掷出两条毒蛇,被般若神僧击毙落地时,全都大吃一惊,有那胆小的更是叫了出来,慌忙闪身避开。
白丽花一见这种情形,心中大喜,双手
挥,把
在臂上的几条毒蛇全都掷去出了。
她这下可不是向般若神僧掷去,而是抛向人堆里面。
顿时,店里响起一阵惊叫之声,那些伙计和旅客惊慌逃走,造成一片混乱。
白丽花施出“灵蛇身法”全身软若无骨,在人群的夹
里穿越而行,遇有挡路的人,便挥出一掌,运用暗劲,把人送到身后,撞到人群里去。
她就是不来这一手,客栈里已够混乱了,何况还加意制造混乱?
但那被毒蛇噬中的人抱着伤痛之处,跳起老高,又被人懂得滚跌在地,呼痛之声,夹杂在惊骇的喊叫声里,几乎要把屋顶掀掉。
般若神僧没料到白丽花毒辣如斯,在如此多人的地方,竟然施放毒蛇,藉机制造混乱来阻挡自己。
他本来可以施出凌空渡虚的身法,从人群之顶飞跃过去,把白丽花擒住。可是当他见到满屋毒蛇
窜,那些无辜的旅客伙计惊叫倒地,使他不忍就此弃下那些人于不顾。
就在他略一犹疑之时,白丽花已经消失了踪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般若神僧面上浮起悲悯之
,向着人群走去,双掌合什,低声喧了个佛号。
他这声佛号初起之时,仿佛声音并不很大,可是刹那之间,便如同天雷暴响把店内喧闹之声全都
了下去。
那些陷入惊慌骇惧中的人们,顿时全都停住了呼叫,一时都忘了地上还有毒蛇,一齐愕愕地望着般若神僧。
正在这个时候,蓝辉雄已把于梵交给了蓝盈盈看顾,飞身跃进店里。
他刚一进门,便觉耳边起一声沉郁平和的音响,仿佛当头被一桶冷水洒下,通体凉爽舒适,使他顿时忘了进入店中是为了什么。
他愕了一下,只见般若神僧缓缓步人人堆之中,不时俯下身去,把盘在地上不动的毒蛇抓来起了。
蓝辉雄到底是练过十几年武功的人,与那些寻常的旅客伙计不同,虽然被般若神僧的“狮子吼”震住,但很快地便回复过来。
他由于要把于梵交给蓝盈盈看顾,没能及时赶了进来,以致不知客栈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一惊醒过来,立即便想要询问白丽花的下落,可是当他看到般若神僧走进人堆里,俯身抓起一条条的毒蛇时,又不由使他再度愣住了。
他眼见那一条条毒蛇盘在地上,等到般若神僧伸手而去,全都动都不动被抓来起了,不
骇然忖道;“般若神僧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高人,连那些毒蛇看了他都不敢动一下。”
其实他这种想法是不明白蛇
所致,要知毒蛇噬人是由于怕人会伤害它,才抢先下手,以毒牙对付侵犯的人们。
是其尤这些经过训练的毒蛇,时常盘踞在白丽花的身上,对于人的气味可说是非常熟悉了,没有白丽花的御使,绝不会先侵犯人的。
若非是方才店里一片混乱,使得毒蛇受到惊骇,抢先攻击,店里被毒蛇噬伤之人,不会这么多了。
因而当般若神僧使出佛门“狮子吼”神功,把那些人从
惑或骇怕中震醒过来,停止了继续扰动纷
时,这些游窜在地上的毒蛇也就立即停止了攻击,把身子盘来起了…
般若神僧全身刀
不入,根本无惧于毒蛇的攻击,再加上他的手法极快,捏住了蛇身七寸之处,抓来起了,以致使得蓝辉雄看了,才产生那种错误的想法。
般若神僧动作看似缓慢,其实却快速无比,转眼之间,便已绕行人堆一圈,手里抓着六条毒蛇走了回来。
他见到蓝辉雄站在门口,沉声道:“蓝施主,请你叫他们不再惊怕,那些被毒蛇噬中之人蹲在原地不动,其他的旅客立刻回到房里去,只要留下两个伙计帮忙,老衲替伤者敷药拔毒!”
蓝辉雄应了一声,问道:“神僧,那白蛇娘子…”
般若神僧道:“她利用毒蛇制造混乱,使得老衲无法追赶,已被她逃走了。”
蓝辉雄怒道:“这个狠毒的妖妇,竟然做出这等残忍之事…””现在不必说这个了。”般若神僧望了那些又开始
动起来的人们一眼,沉声道:“蓝施主,凭着你在此地的声望,一定具有一言九鼎功效,希望你能让他们不再
动,免得使蛇毒攻心,无法救治…”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那末老衲的罪孽就更加深重了!”
蓝辉雄见到般若神僧眼帘垂下,神情黯然,想要说两句安慰的话,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他的嘴
动了一下,不再多言,伸出手来,向着人堆走去,大声道:“各位乡亲朋友,请安静下来,听老夫一言。”
店里的伙计看见蓝辉雄走了过来,全都躬身行礼,七嘴八舌的嚷来起了:“蓝庄主,你老人家来了就好了。”
“蓝庄主,请你老人家救救我们的命!”
“蓝庄主,请你老人家快把那放蛇的女人抓来起了…”
有些旅客不认得蓝辉雄,纷纷拉住伙计寻问这蓝庄主是何人,以致又造成了一片喧闹哗
。
蓝辉雄连喝数声,才把那一片骤
音声的
了下去。
他的目光威严地在人堆里扫过一匝,沉声道:“没有受到毒蛇噬中的旅客,请立刻回到房里去,受伤的人请留在原地不动,以免蛇毒攻心,老夫已请得佛门第一神僧在此,替各位疗伤拔毒,请大家放心
那些没有受伤的族客闻声之下,齐都回到各自的房间,只有店里的伙计和受伤的人留了下来。
般若神僧为了使受伤的人坚定对自己的信心,合掌
了几下。
刹那之间,只见他的手掌里冒出一片青烟,那几条毒蛇,全都被他掌心所发出的“三昧真火”所烧死。
他把手掌一分,那一团团如同焦炭似的蛇体,掉落地上,摔成一片片的。
室内响起一阵哗然之声,那些受伤之人,纷纷叫道:“老神仙,请救救我们…”
般若神僧沉声道:“请各位施主不必惊慌,老衲已准备有物药替各位拔毒!”
他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交给蓝辉雄,道:“蓝施主,请你叫店里伙计准备两缸清水,把瓶里物药分开洒人搅拌,蓝色的一缸水是用来洗涤伤口的,红色的一缸则是内服用的,每人先饮下一大碗,就可阻止毒势窜动…”
蓝辉雄接过两个药瓶,按照般若神僧的话,吩咐店里的伙计照般若神僧默然站着,眼帘垂落,只
出一条
,似乎已经在入定之中,其实他的心里却是思
起伏,翻滚不已。
他想到了被血影人魔绑架而去的木药师,想到了被枯木尊者“玄
功”震伤
脉的于梵,也想到突然在这儿出现的白蛇娘子。
他想不通为何平时散居南荒北泽,东土西陲的这几位魔头,在两天之内,陆续的出现于杭州城里。
“难道他们是故意冲着老衲而来的?”
般若神憎暗忖道:“或者是他们之中有人受伤,找到木药师,将他绑架走…”
他正在暗自不解之际,忽然听得蓝盈盈在身后惊呼道:“哟,这是怎么回事?”
般若神僧回过头去,只见蓝盈盈斜斜架着于梵,脸上红馥馥的,使得刚刚醒来的于梵也是满脸飞红,可是他全身无力,只好紧紧的依靠在蓝盈盈的身上,一眼望去,仿佛搂得紧紧的一对情侣。
般若神僧心中有些责怪蓝辉雄不该把于梵交给蓝盈盈,以致使得两个小儿女都难堪无比。
“蓝姑娘!”他呼唤了一声,道:“请将这位小施主交给老衲好了。”
蓝盈盈脸颊飞红,讪讪地道:“他醒了过来,一直想要下地走路,可是全身力道都已消失…”
般若神僧接过于梵,解释道:“他的
脉已经受伤,真力无法运用,再等半个时辰,便会遭到散功的痛苦,然后就会七孔
血而死…”
于梵骇然道:“老师父,我…怎会变成这样?”
“小施主,你是中了枯木尊者的玄
指所致,不过有老衲在此并无大碍!”般若神僧道:“现在请你最好少说话,以免真力加速窜散,增加痛苦。”
于梵感激地道:“多谢老师父救命之恩,在下…”
般若神僧没等于梵说完话,伸手闭住了他的哑
,道:“小施主,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关于你的伤,老袖可以负责把你治好,你可以放心。”
他向着蓝辉雄行去,道:“蓝施主,请你吩咐他们准备一个清净的房间,老衲要为这位小施主疗伤。”
蓝盈盈跟了上来,抢着道:“神僧,我晓得他住在哪房间,我来带你去。”
蓝辉雄瞪了她一眼,叱道:“看你一个女孩子家,像什么样子?”
蓝盈盈嘟着嘴道:“爹,你怪女儿有什么用?这都是蒋
白惹出来的祸…”
蓝辉雄泛起一层怒
,还待出声叱责,般若神僧已笑了笑道:“蓝施主,有话等会再说,现在救人要紧…”
蓝辉雄顿足道:“唉,都是弟子不好,对她如此骄纵…”
他的话声一顿,叱道:“盈盈,你还不替神僧带路,站在这儿做什么?”
蓝盈盈见到父亲脸色难看,不敢多言,领着般若神僧走到于梵所住的房间。
进了屋来,蓝盈盈只见桌上摆着的菜肴都已冷了,想到自己刚才把一股闷气发在于梵头上,以致引起这么大的纠纷,心中也有些歉疚,默然的站立一旁。
般若神僧把于梵摆在
上坐好,解开了于梵的哑
,沉声道:“小施主,现在请你凝神聚气,意守丹田,尽量的收敛内力,老衲以真火助你驱除督脉中所存之
寒,然后再服下一贴药散,便可回复如常。”
于梵感激地望着般若神僧清瘦和蔼的脸孔,嘴
动了一下,道:“多谢老师父…”
若神僧伸出右手按在于梵的头顶,摇头道:“小施主,赶紧运气内敛…”
于梵只觉般若神僧手掌所按之处,一股炙热的力道从顶心“百合
”进人体内,迅速地分开,沿着督、任二脉疾行而入。
他不敢怠慢,赶忙凝神聚意,按照着平时运功的要诀,把窜散进入四肢百骸的真气凝在丹田。
起先,他这种收敛内力的行动非常缓慢,时时受到一股巨大的阻力,可是等到与般若神僧的真力会合一起时,顿时凝聚成一股更大的力量,通过了周身
道,把散开的真气收敛一起,凝藏于丹田之内。
很快地,他的整个精神就陷人一股前所未有的
足中,凝神返虚,空灵无边,使自己处身在一种无声无
,无
无求的境界里。
般若神僧见到于梵脸色和详,双目紧闭,微微点了点头,收回放在于梵头顶的右手。
他转过身来,只见蓝辉雄已经进入房内,站在门旁,问道:“蓝施主,外面中了蛇毒之人,可曾安置好了?”
蓝辉雄道:“弟子完全按照你老人家的吩咐,叫他们内服外洗,每一个中了蛇毒之人,创口的污血已经
尽,肿毒全消,他们都把你老人家当成活神仙…”
般若神僧苦笑道:“唉,什么活神仙,老衲只是怕他们不敢服用解毒药水,这才故意
一手武功给他们看,来增加他们的信心。”
蓝辉雄钦敬地道:“师僧,你老人家方才所施的那一手功夫,只怕武林之中.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得到了。”
般若神僧叹了口气,道:“唉,老衲深为惭愧,这些年来,竟然放任那群魔头横行无忌,以致闹得江湖上人人不安,这都是老衲的罪孽…”
“神僧,你老人家不必自责了!”蓝辉雄道:“武林之中若是没有神僧,只怕那群魔头更加无法无天,江湖中也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如今之犹知畏惧,不敢放肆,完全是神僧之功…”
他说的话不错,若非般若神僧,只怕天下九大凶人早就把九大门派锄平,把武林中人驱为牛马,也不会像目前这样,只敢做些小恶了。
单看他所晓得的方才白蛇娘子白丽花看见般若神僧,立即转身逃走,不敢稍留片刻,便可以晓得般若神僧在武林中的威望了。
可是般若神僧听了蓝辉雄之言,却不以为然。
他摇了摇头道:“老衲不能把他们一群除去,因而造下无边罪过,只是老衲也有苦衷…”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话声一顿,陷入沉思之中,好一会之后,方始续道:“蓝施主,你还记得十年之前,老衲与九大恶人在黄山绝顶相会之事?”
蓝辉雄颔首道:“据家师相告,神僧在那次黄山之会时,曾警告九大凶人,不许他们今后再做出伤害九大门派弟子之事,这十年来,九大凶人也确实遵从你老人家的吩咐,不再大举侵犯九大门派,这可以说是神僧所积下的功德…”
“唉,还谈什么功德?老衲当时完全是无可奈何才那么做!”般若神僧道:“当时老衲本想联合九大门派掌门,把那十个魔头一举除去,可是他们消息灵通,当时便被他们知悉,以致老衲只得答应他们,单身赴会…”
他的话声稍顿,继续道:“老衲之所以没有拼却此身臭皮囊,为武林除此大害,只因没有十分把握,可以一举将他们诛除,唯恐替武林留下更大的祸害,这才跟他们约好十年之内不得残害正派弟子之约。
当时,老衲是想在十年之内,找到一个可以传授衣钵的弟子,将一身武功,尽悉传授与他,那么在十年后,老衲便可与那九个魔头相拼,就算有漏网之人,鉴于老衲有传人在世,也定然不敢为非作歹。”
蓝辉雄到想没十年前的黄山之会还有这等奥秘,他住不忍问道:“请问神僧,这十年来,你老人家可曾找到一个传人?”
般若神僧摇了摇头道:“这十年来,老衲走过不少地方,竟是连一个
骨够佳,心
淳厚的人轻年都没遇到…”
蓝辉雄感慨地道:“别说是要获传神僧的不世绝艺了,就连弟子想要找一个稍具
骨的门人,也找不到,如此下去,我雁
一门,必会自绝于江湖…”
般若神僧见到蓝辉雄感慨万千,微微一笑,说道:“蓝施主,据老衲看来,令徒齐少侠不失为一仁厚之人,只要他肯勤于钻研,不怕不能得到雁
真传!”
“神僧是说小徒齐耀明?”蓝辉雄苦笑道:“他倒是很肯吃苦,不过生
愚鲁,笨拙难言,与蒋
白比较起来,真有天渊之别…”
般若神僧道:“齐少侠乃是木讷刚毅之人,虽然比不上蒋
白聪明,可是以老衲的目光,认为他将来的成就定然能超过蒋
白之上。”
蓝辉雄高兴地道:“神僧在夸奖小徒了!”
“老衲并非故意夸奖令徒!”
般若神僧说道:“老衲认为那蒋
白生
浮燥,稍有所得即沾沾自喜,纵然心智灵巧,却无常
,若不痛改恶习,他
成就必然可以预料,唉,老衲真不清楚天一道人为何会收蒋
白为徒而置眼前这块美玉良材于不顾…”
蓝辉雄诧异地道:“神僧是指…”
“老衲所说的正是这个孩子!”般若神僧望了望依然在盘坐中的于梵,道;“你看哪一个年纪轻的人,能够像他那样练功之时,心无旁鹜,转瞬之间便已进入空灵无我的阶段!”
“这孩子的确不同凡响。”蓝辉雄道:“不过神僧你老人家以真力助他一臂之力,也对他稗益不少了!”
“说起来只是我与他有缘而已!”般若神僧道:“其实以他眼前的成就,虽然较之蒋
白还稍逊一筹,可是内功方面筑基之深,却非蒋
白所能比拟,三年之后,他必能为武当放一异彩…”
蓝辉雄凛异地道:“神僧,你老人家是说他也是武当弟子?”
般若神僧颔首道:“他的内功运气之法,乃是武当正宗心法,若非武当弟子,决不能有如此深厚的根基。”
“这就奇怪了!”蓝辉雄不解地道:“既然他也是武当弟子,为何蒋
白看不出来,反而要将他置之于死地?”
般若神僧颔首道:“这点老衲也弄不明白,可是他适才运气时所显
的诀要正是武当正宗心法所特具的法门,决非他人所能模仿的…”
蓝辉雄道:“神僧的看法自然不会错了,但是…”
蓝盈盈打断了他的话,道:“爹,我可以保证他不是武当弟子!”
蓝辉雄叱道:“盈盈,我跟神僧说话之际,你来
什么嘴?哼,你晓得什么?”
“我就晓得!”蓝盈盈扬了杨头,道:“刚才我跟他动过手,他施出的拳法只是普通的大洪拳而已,并且也不会剑法,那算什么武当弟子?”
蓝辉雄瞪了她一眼,对般若神僧道:“神僧,这样就更加奇怪了,方才弟子曾找到一个伙计询问有关这人轻年之事,听说他叫于梵,是什么钱庄的少爷,不知为何受了伤,却随同一个带发的僧人来此。”
他的话声顿了顿,道:“据他们所形容的那个僧人模样,完全跟枯木尊者彭…彭海一样…”
般若神僧诧异地道:“哦,有这等事情?”
他的脸色凝重,沉
半晌,摇头道:“老衲也想不出这于梵到底是怎么个来历了!”
蓝辉雄望了盘坐
上的于梵一眼,道:“神僧,你老人家认为他是不是枯木尊者所收的徒儿?或许他运功时使的乃是本门的心法…”
枯木尊者彭海原先乃是雁
门中的长老,辈份之高,在整个雁
一门,已无人能超过他了。
就是江南大侠蓝辉雄与他比较起来,亦要低上一辈,若是彭海没有走入
道,他见了彭海之后,还得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声师伯。
是以他从彭海携带于梵投入悦来客栈,推想到于梵或许是彭海所收之徒。
般若神僧摇了摇头,道:“这孩子绝不可能是彭海所收的徒弟,一来因为雁
与武当两派的内功心法并不相通,老衲并没弄错,二来彭海自从练成了
道枯木功之后,身心皆受
魔所制,他所晓得的雁
心法,已经完全变质了…”
他说到这里,指着于梵,道:“你看他这种宝相内蕴,气定神闭的样子,何曾带有一丝
恶之气?”
“神僧说得不错。”蓝辉雄尴尬地道:“弟子确实是猜错了!”
般若神僧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也难怪你会猜错,连老衲也猜不出他的来历,是其尤他的身上原先便负有外伤,更加使得老衲弄不清楚他如何会跟彭海走上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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