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武当三剑
佛坪是陕西一座著名大城,城墙高大,箭楼雄伟,十数里外,便可看到巍峨的矗立影子。
三人三马,蹄声嗒嗒,一入城门,顿时引起行人立足,纷纷注目。
天麟举目一看,街道宽大,巨石铺地,行人熙攘,商店林立,招牌酒帘,琳琅满目,好不热闹。
三人骑在马上,缓步前进,行人中,有不少武林人物,
头接耳,私议纷纷,无数炯炯目光,在天麟和丽蓉、杜冰的脸上闪来闪去。
卫天麟虽也看到这些情形,但并未放在心上。
经过一家酒楼,锅勺叮当,酒香外溢。
林丽蓉看了一下天色,说:“弟弟,太白山距此已不足百里,明
快马,辰时可达山麓,以前我与恩师即落脚此城。”
三人勒马,微一迟疑,立即跑过三个店伙来,笑容满面齐声恭谨地说:“公子,女侠,请楼上用膳,本店设有清静独院,上等房间,饭后请公子去选,保君满意。”
三人互看一眼,同时翻身下马。
三个店伙立即向前,将马接过。
卫天麟即对拉马店伙说:“多加上好草料,明
重重有赏。”
三个店伙连声应是,拉马走进酒楼右侧一座大漆门内。
天麟三人走上酒楼,楼上几乎坐满了酒客。
酒客中,老少商贾,武林英豪,猜拳行令,高谈阔论,
成一片。
天麟三人立在楼口,全楼顿时静了下来,几十道惊异目光一齐盯在天麟与两位姑娘的粉脸上。
这时,立即走过两个酒保,将天麟三人引至夹有雕花竹屏的雅座里。
卫天麟一落座,立即看到不远的一桌上,两个劲装大汉神色惶急,目闪惊光,四目望着天麟,两人正在窃窃私议。
丽蓉、杜冰点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
卫天麟也对酒保说了两样菜,要了一壶酒。
转首再看,两个劲装大汉,正匆匆急步走下楼去。
这时,全楼又恢复了方才的高谈阔论。
酒菜尚未送来,天麟游目四座,凝神一听。
蓦闻一个神秘声音,由左侧第三桌传飘来。
“…第二步,就是对付疤面人了…”
卫天麟心头猛地一震,闪目一看,见是一个落魄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和一个头挽着髻的破衣老道。
丽蓉、杜冰似乎也听到了,也向第三桌望了一眼,又回头看看天麟。
落魄书生、破衣道人,似乎已发觉有人注意他们了,立即转了话题。
这时,酒保已将酒菜送来,热气腾腾,摆了一桌。
天麟一面饮酒,一面注意第三桌上一俗一道的言论、神情。
丽蓉、杜冰也凝神注意着周围的高谈阔论。
由于两个劲装大汉的突然离去,和落魄书生破衣道人的神秘言语,天麟、丽蓉和杜冰,都预感即将有不平凡的事情发生。
因此,三人俱都提高了警觉。
三人饭毕,第三桌的一俗一道,仍然未去。
方才拉马的店伙,已立在梯口,正在等候天麟去选房间。
天麟与两位姑娘,起身走出雅座,全楼高谈之声,立即减低了不少,所有目光,又扫了过来。
三人走下楼梯,店伙在前面引路,来至院中,太阳已经下山,经过两排大房,直向一座独院走去。
走进独院,三间上房,非常雅静,桌上俱已燃上烛光。
天麟即对店伙说:“就这座独院吧!”
店伙连声应是,说:“桌上已备好香茗,有事公子可再唤小的来。”
天麟颔首说:“有事唤你,无事不要前来。”
店伙连声应是,转身走了。
丽蓉已将房间分好,天麟住上房,杜冰住西厢,自己住东厢。
三人进入上房,天麟见丽蓉、杜冰落座后,即说:“姊姊可注意匆匆下楼的两个劲装大汉?”
林丽蓉黛眉一蹙,略一沉思,说:“两个劲装大汉尚不足虑,可虑的是那个落魄书生和破衣道人的谈话。”
杜冰
言说:“我看那两人并是像不黑道人物,恐怕是十大门派中的人。”
卫天麟不解地问:“冰妹怎知他们是十大门派中的人物?”
杜冰毫不犹疑地说:“我看那人面目和善,没有
气。”
卫天麟星目冷电一闪而逝,重哼一声,说:“哼,许多自诩正派侠士人物,实际他们多是沽名钓誉、欺世骇人之徒。”
丽蓉、杜冰听得芳心一震,俱都为天麟这种忿怒言论,惊得一愣。
卫天麟早已看透丽蓉、杜冰的心意,于是继续怒声说:“就从他们鬼鬼祟祟地说对付疤…”
就在卫天麟忿然侃谈之际。
蓦地,一道矫健人影,由院门闪电进入院中。
卫天麟正在忿怒之际,立即暴声喝问:“什么人?”
院中立即传来一个苍老的激动声音,问:“发话之人,可是卫小侠?”
天麟、丽蓉、杜冰三人心头同时一震,卫天麟仍怒声说:“何方朋友,请进来。”
话声甫落,人影一闪,室内已多了一个须发皆白,面色灰黯的灰衣老人。
天麟、丽蓉、杜冰见是一位老人,立即由椅上站起来。
卫天麟急声问:“前辈怎认得在下?”
灰衣老人轻叹一声,眼闪泪光,由怀内掏出一封信来。
天麟接过,打开一看,星目
电,俊面变
,浑身不断直抖。
突然,卫天麟将信猛力丢向两位姑娘面前,暴声说:“你们看,这就是你们赞佩的正派侠士们的另一卑鄙杰作。”
说罢,不
仰面发出一阵怒极的哈哈大笑,声震屋瓦,遐迩可闻。
卫天麟这阵怒极而发的哈哈狂笑,只震得梁上积尘飘落,桌上烛光曳摇。
灰衣老人惊得全身一战,骤觉
间气血有些翻腾。
杜冰探恐惊动店中客人,立即伸手握住天麟的双臂,轻轻摇动着低声说:“安静些,有事与蓉姊姊商量,何必发怒。”
这时,丽蓉已将天麟丢在地上的信,捡起来看了一遍。
卫天麟倏敛狂笑,向着灰衣老人怒声说:“回禀你家舵主,务必抱病前去,在下今夜三更以前,准时到达求凤坡!”
灰衣老人俯首躬身,连声应是,转身就要离去。
蓦闻林丽蓉娇声轻喝说:“请回来!”
灰衣老人转身望了丽蓉一眼,恭声说:“姑娘,有何吩咐?”
林丽蓉指着手中的信说:“这封信,可是常舵主亲笔写的吗?”
灰衣老人恭谨地应了声是。
林丽蓉又低头看看信纸。
杜冰松开天麟两臂,杏目也向着丽蓉手中的信纸看去。
她看到信纸上写着:“蓝凤帮,陕西分舵主,风云手常大东,拜上总督察卫。”
杜冰不
呆了,她圆睁杏目,茫然望着俊面铁青的卫天麟,似乎在问:你何时被蓝凤帮请去作了总督察?
卫天麟正在气头上,虽知杜冰心意,这时也懒得解释了。
林丽蓉抬头又望着灰衣老人,不解地问:“你们怎知这些人是各派选出的高手?”
灰衣老人说:“因为这些人中,有武当三剑在内。”
卫天麟怒哼一声,忿然说:“上次已饶过他们一命,今夜决不再放过这三个老道。”
林丽蓉以柔和的目光,望了天麟一眼,转首继续问:“求凤坡在什么地方?”
灰衣老人说:“出南关十八里,官道以左一片广大坡林,即是求凤坡,深入四里,即可看到坡神庙。”
杜冰立在丽蓉身后,将丽蓉手中的信看完,黛眉一蹙,
言问:“各派偷袭你们大荆山总坛,重伤黑蓝两位坛主,戮杀明桩暗卡数十人,这些消息,你们由何处得来?”
灰衣老人望着杜冰,说:“总坛有人来报的信,要我们留意卫小侠的行踪。”
林丽蓉问:“现在黑旗坛主是谁?”
灰衣老人略一沉思说:“据说是位姓宋的姑娘。”
卫天麟知是宋芙苓,心头不
猛地一震,竭力忍着内心的暴怒,问:“两位坛主伤势如何?”
灰衣老人黯然说:“听说都有生命危险。”
卫天麟星目冷电一闪,心中杀机更炽。
林丽蓉见天麟没有再么什说,于是继续问:“你们川北通江分舵,也是这些人挑的吗?”
灰衣老人目闪泪光说:“是的,通江分舵主,是我的一位世侄,他和三位香主,俱被对方十数人围攻至死。”
卫天麟冷哼一声,忿然说:“这正是所谓正派人物的武功绝学。”
杜冰
言问:“你们舵主今夜三更敢不敢去求凤坡?”
灰衣老人虎目一亮,豪气顿生,朗然说:“我家舵主卧病两月,近数
始见好转,一位香主,赴总坛报警,中途被人挖去双目而死,其余两位香主,自知力薄,难敌对方十数高手,因此焦急万分,不知如何应付,但我家舵主却宁愿被他们
剑分尸,也不愿有辱帮誉。”
林丽蓉不解地问:“你们怎地认识卫小侠?”
灰衣老人说:“总坛曾来通报说,大荆山总坛三堂五坛及所有香主大头目,公推卫小侠为本帮总督察。”
说着,看了看天麟的长衫和挂在肩井上的描金折扇,又说:“通报上并注明卫小侠年约二十岁,身穿锦缎绣满折扇的长衫,手持描金折扇,骑火红大马,金鞍银蹬,持帮主翡翠蛟筋马鞭,因此,方才卫小侠一上酒楼,立被舵中眼线弟兄认出,回报舵主,舵主怕惹起对方注意,是以未能亲自前来。”
杜冰听后,顿时想起进城时,街上不少武林人物,望着天麟窃窃私议的事,于是立即说:
“如果你们全帮弟兄,俱知卫小侠的衣着相貌,我想对方也早就知道了。”
林丽蓉也想到街上所见情形,她断定自己与天麟杜冰三人的行动,已被各派人物跟踪,但她并未放在心上。
于是,对灰衣老人和声说:“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灰衣老人恭声应是,转身走出室外。
天麟、丽蓉,杜冰三人望着老人的背影在院门消失后,才分别坐在椅上。
林丽蓉慨然说“久闻各大门派,貌合心离,相互不睦,但对消灭新起派别帮会,和加害江湖崛起人物,却俱都不遗余力…”
杜冰未待丽蓉说完,接着说:“看来各大门派,已开始向蓝凤帮的各省分舵下手了。”
说着,看了天麟一眼,降低声音说:“消灭了蓝凤帮,第二步就是酒楼上破衣道人说的,再合力对付疤面人了。”
卫天麟冷冷一笑,星目电
,神色异常忿怒,正待么什说。
突然,一声苍老的凄厉惨叫,惊得三人
口疾呼:“不好…”呼声中,亮影一闪,烛光轻摇,室内已没有了天麟的影子。
丽蓉伸手一拉发愣的杜冰,急说:“我们快去…”
去字出口,两人已掠至室外,疾向前院驰去。
天黑不久,月亮未升,两人借着各排房内灯光
不到的暗影,几个飘身,已至前院。
这时,已有不少住店客人,纷纷由房内跑了出来,团团围在院中。
丽蓉、杜冰疾步匆匆,四目惶急地在人群中寻视一周,但并未看到天麟的影子。
两位姑娘万分焦急,推开人群,挤进一看,顿时凤目
电,娇躯颤抖,银牙咬得紧紧的。
只见送信的灰衣老人,后脑已被掌力击碎,苍白皓首,血浆淋漓,已横卧在地上血泊中。
灰衣老人侧身而卧,虎目圆睁,表情愤怒,看来令人惨不忍睹。
这时,院中已围满了近百客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丽蓉、杜冰在众目炯炯之下,不便有所表示,加之天麟不知去向,不敢伫停,正待转身离去。
突然,店后暴起一声厉喝:“恶人偿命来…”
丽蓉、杜冰芳心同时猛地一震,这正是天麟音声的。
院中近百客人,顿时停止议论,纷纷疾转目光,望着喝声传来的方向,全院静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店后又一连响起两声悠长惨叫,凄厉尖锐,入耳惊心。
院中近百客人,俱都面色一变,身不由主地打了一个冷战,有的疾步走回房去,有的纷纷奔向后店。
丽蓉、杜冰细看这些奔向后店的人,多是武林人物,于是,夹在众人之中,也向后店奔去。
经过数排房屋,绕过两座独院,是一条直通后店马厩的通道。
蓦地,跑在前面的人,突然停止脚步,同时发出一阵不安的
动。
丽蓉、杜冰举目看去,见前面血泊中,横卧着两具尸体。
人群中,突然走出四个神色惶急的劲装大汉,急步走至两具尸体前,蹲下身去,用手一翻。
丽蓉、杜冰四目
光一闪,娇躯不
一颤。
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竟是酒楼上看到的落魄书生和破衣老道。杜冰叹道:“到想没击毙灰衣老人的竟会是这两个伪善小人!”
林丽蓉也轻声一叹,低声说:“这两人的心肠,也够得上狠毒了。”
四个劲装大汉,缓缓立起身来,八道冷冷的目光,一扫全场,最后,一齐怨毒地瞪着杜冰、丽蓉。
丽蓉、杜冰,觉得这四个大汉有些面
,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继而一想,正是酒楼门前,望着天麟窃窃私议的几人。
这时,已有十数武林人物,向店后马厩走去。
丽蓉、杜冰绕过两具尸体,和目光炯炯的四个劲装大汉,也向后店走去,神色焦急,不知天麟是否已经回去。
四个劲装大汉相互一递眼色,紧紧跟在两位姑娘之后。
丽蓉、杜冰来至通道尽头,同时举目,见后院马棚极大,棚上挂着十数盏马灯,一列长马槽上,栓着十数匹健马。
骅骝、黄骠和青聪单独远远地被拴在马槽的尽头。
三马见前店突然涌来不少人,俱都昂首竖耳,目
光。
骅骝、黄骠和青聪似乎已看到夹在人群中的丽蓉和杜冰,三马立即发出一声高昂长嘶,声震耳鼓,直上夜空。
进入后院的人,俱都心头一震,同时转首,望着三马,无不
出贪婪的目光。
槽上十数健马,只惊得竖耳停食,低嘶连声,目光一齐惊惧地望着骅骝。
丽蓉知道天麟不在后店,如果来此,骅骝看到必发嘶声,因此,对杜冰,说:“我们回去吧。”
说罢转身,见四个劲装大汉正横阻在身后。
林丽蓉芳心不
然大怒,凤目一瞪,冷电暴
。
四个大汉一见,同时打了一个冷战。
就在这时,一声苍劲怒喝:“你四人还不滚开!”
丽蓉、杜冰循声望去,见两丈以外,人群中卓然立着一个须发灰白,身穿麻布长衫的老人,正虎目圆睁,怒视着四个阻路大汉。
四个大汉一见老人,俱都面带肃容,急步走开。
丽蓉、杜冰携手并肩,向着通道中走去,通道中的两具尸体,已被人悄悄地移走了。
麻布老人神色凝重,目光炯炯,两眼一直盯着丽蓉背后晶莹碧绿的剑柄,其余人众,也俱都注视着两位姑娘的背影。
丽蓉、杜冰穿过几排房屋,走回独院,见上房烛光轻摇,寂静异常,知天麟还没回来。
两人走进上房,坐立不安,心绪不宁。
杜冰焦急地问:“蓉姊姊,你看麟哥哥会出意外吗?”
林丽蓉略一沉思说:“我想不会,定不说又去追赶另人个一!”
杜冰琼鼻一哼,怒声说:“想不到这些自诩正派人物,竟对一个白发苍苍,前来送信的老人,居然能狠下心肠,暗下毒手。”
林丽蓉黛眉一蹙,说:“各派历史悠久,门徒众多,其中难免有不肖之徒,即是身为一派掌门宗师,心地阴险机诈,行事有欠光明的人,仍不在少数。”
杜冰突然急声说:“麟哥哥一定是找常大东去了。”
林丽蓉摇摇头说:“他不会去,因为常大东这时不一定就在分舵。”
杜冰不但关心天麟的安危,也关心风云手常大东,今夜三更是否抱病前去求凤坡赴约。
于是,心中不安地问:“姊姊,你认为陕西分舵主常大东,今夜会去吗?”
林丽蓉毫不犹疑地说:“一定会去,根据送信老人的口气,风云手是一个宁折不屈的硬汉。”
两人一阵沉默,在心情极度不安下,等着天麟回来。
但她们失望了,直到二更,仍没看到天麟的影子。
杜冰有些慌了,于是万分焦急地说:“蓉姊姊,麟哥哥恐怕已去了求凤坡吧?”
林丽蓉表面沉静,实际上芳心早已忧急如焚,于是点点头说:“恐怕是去了。”
杜冰急声说:“那我们也赶快去吧!”
于是,两人各自紧了紧宝剑衣着,扬腕震熄了桌上烛光,掩上房门,掠身纵至院中,腾空飞上屋面。
仰面一看,天空漆黑,夜风疾劲,乌云滚滚,竟是一个暴风雨将临的阴天。
看看店中,只有一两栋房屋窗上,仍亮着灯光。
丽蓉、杜冰同时翠袖一拂,身形宛如两缕轻烟,直向正南飞去。
这时,街上冷冷清清,但小巷间,尚有几个卖夜食的小贩走动。
电掣飞行中的林丽蓉突然对身侧的杜冰机警地说:“身后已有人跟着我们!”
杜冰听得芳心一震,回头一看,数栋房脊之后,果有数条人影鹿行鹤伏,急闪快避,向着两人追来。
只见追来的数条人影,在如此漆黑的夜
下,目光炯炯,宛如无数闪烁的寒星,看来几人俱是内功极为深厚的武林高手。
这时,追来的数条人影,似乎已发觉杜冰已在回头看他们,俱都极快地伏在一座屋脊之后。
杜冰立即对丽蓉焦急地问:“姊姊,怎么办?”
林丽蓉谈淡地说:“不要管他们!”
说着一顿,又问:“冰妹,你脚下是否还可以快些?”
杜冰点点头说:“还可以再加二成。”
说罢,两人身形骤然加快。
这时,距南关城墙,已不足半里了,城上静悄悄的,并无官兵把守,仅关上箭楼上,挂着十数盏斗大红灯。
林丽蓉低声问:“他们追来了没有?”
杜冰回头一看,芳心大惊,急说:“追来了。”
林丽蓉又问:“几人?”
杜冰在心里一数,又说:“现在只有四人了,其余几人似乎轻功较差,自知追不上,都停止了。”
林丽蓉没有再问,继续向前疾驰。
杜冰见丽蓉没有回应,立即焦急地问:“姊姊,快想个办法摆
他们才好。”
说话之间,两人已由民房上,飞身登上城墙。
佛坪城墙,宽约三丈,箭垛高约八尺,箭楼雄伟巍峨地矗立在夜空里,十数盏斗大红灯,随着疾劲夜风,摇晃不停。
杜冰飞上城头,转首一看,只见身后四人身形速度,骤然加快,竟明
张胆地紧紧追来。
再一回头,见丽蓉竟沿着城墙,直向高耸的箭搂奔去。
杜冰大吃一惊,住不忍焦急地低声说:“姊姊,箭楼去不得,里面有官兵驻守。”
林丽蓉依然向着箭楼疾驰,不答低问:“他们追来了吗?”
杜冰回头一看,心头猛地一跳,急说:“是的,已经很近了。”
杜冰说话之间,两人距离箭楼已不足十丈了。
突然,林丽蓉双袖-抖,身形倏然停止。
杜冰未虑有此,待等发觉,身形已超前两丈。
于是,急刹冲势,立顿身形,转身一看,追来的四人,距离更近了。
只见林丽蓉卓然而立,厉声娇叱:“鼠辈找死,竟敢跟踪姑娘!”
话声甫落,皓腕疾扬,同时发出两声极轻微的弹指声音。
就在轻微弹指声响的同时。
扑通两响,闷哼两声,追来四人,立有两人栽倒城上。
蓦地,杜冰身后锣声大响,更梆连声,一阵高声呐喊,箭楼内蜂涌般蹿出二十几个官兵,各持长矛,飞奔而来。
林丽蓉见一切顺利,即对杜冰轻喝一声,说:“快走!”
说着,飞身纵上箭垛,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杜冰一定神,紧跟纵上箭垛,低头一看,丽蓉已立在城下河边,正焦急地向她连连招手。
杜冰回头再看,只见追来的其他两人,神情焦急,动作慌张,抱起栽倒城头的两人,扛在肩上,向着城内,鼠窜驰去。
这时,二十几个官兵,手持长矛,直向杜冰扑来。
杜冰觉得很有趣,住不忍扑哧笑出声来,继而,身形一闪,直向城下泻去。
双脚刚刚落地,丽蓉立即轻喝一声,说:“快过河!”
河字方落,两人身形腾空而起,双袖一拂,三丈多宽的护城河,轻而易举地飞身渡过。
城上突然光明大放,灯笼火把,骤然增加,人头攒动,喊声震天。
丽蓉、杜冰知城下歇班官兵已赶上城来,两位姑娘看也不看,身形动处,早在数丈以外,几个起落已消失在黑暗中。
两人奔上官道,尽展轻功,直向正南驰去。
田野一片黑暗,远近景物难辨,夜风较城内犹疾,如墨天空,宛如
在头顶上,令人心
烦闷难忍。
杜冰想起方才城头一幕,住不忍轻轻一笑,说:“蓉姊姊,你摆
他们的方法,真是妙极了。”
林丽蓉黯然说:“这些人确是外表和善,内心险诈之徒,他们早在店外暗中潜伏,准备追至城外,再向我们两人下手。”
说着一顿,又说:“我想天麟事先出城,必是早已想到他们会有此着。”
杜冰立即不解地问:“麟哥哥么什为要这样做?难道还怕他们跟踪?”
林丽蓉略一沉思,说:“我只是这样想,是否这样,我就不知了。”
杜冰忽然想起被击倒的两人,于是问:“姊姊,方才被你弹指击倒的两人,还有救吗?”
林丽蓉微微一笑,说:“睡半个时辰就醒了,我这样做的目的,旨在杀杀他们的傲气,再不要目中无人,嚣张自负。”
两人谈话之间,已看到一片黑
的密林,横卧在官道前面,左右宽广,一望无垠。
杜冰一指官道左右一带密林,说:“姊姊,送信老人说这一带都是求凤坡。”
林丽蓉点点头说:“我们先到坡神庙去看看。”
说着,两人纵下官道,向着左前方密林驰去。
求凤坡是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地域极广,凸处,多是密林,凹处,多生绿草。
丽蓉、杜冰两人进入密林,地势渐高,夜
愈显黑暗,林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穿出密林,即是一片方圆约里许的绿草洼地。
两人一阵狂驰,瞬间已越过数个高地,刚至一座密林边沿。
蓦地,一阵快速的衣袂破风声,由地面密林中飘来。
丽蓉、杜冰心头同时一震,立即停止前进身形。
因为,两人俱都听出,来人不止一个,且个个内功造诣极高,显然俱都不是庸手。
两人隐身树后,循声望去,只见由北面密林中,势如飘风般,一连飞出十道人影,横越绿草洼地,直向正南驰去。
当先三个灰袍老道,黑须及
,背
一式长剑。
丽蓉心想,这可能就是灰衣老人说的武当三剑了。
武当三剑身后,是三个俗装老人。
杜冰看了娇躯一战,三个老人中,居然有马厩看到的须发灰白,身穿麻布长衫的老人在内。
其余两个老人,皓首似雪,苍髯如银,一个身穿月白长衫,背
单刀,一个身着黄
短衫,手持铁拐,两人俱是浓眉环眼,一脸杀气。
三个老人眉光炯炯,髯髯飘舞,紧跟武当三剑之后,向前电掣飞驰。
最后四人,两僧,两俗,看来年龄俱未超过四十岁。
两个僧人,燕额虎目,方口高鼻,俱都体胖如牛,每人手中握着一柄极重的
月铲,看来好不凶猛。
其余两人,一穿黄衫,短髭麻面,一穿劲装,马脸无须,两人俱都未带兵刃。
这十个武林高手,
着强劲夜风,越过绿草洼地,直向正南疾驰。
杜冰焦急地低声说:“姊姊,我们走错了,坡神庙恐怕还在南边。”
林丽蓉两眼依然望着已飞至洼地中间的十道人影,轻声说:“我们跟在他们身后,不怕找不到坡神庙。”
林丽蓉的话声刚落。
倏然。
一声凄厉刺耳的悠长怪啸,由正北方,划破夜空,逆风飘来。
在如此漆黑的夜里,荒野密林中,骤然听到这声如鬼哭、似狼啤的怪啸,令人不
骨悚然,胆战惊心。
怪啸,沙哑悲壮,声音
昂,充满了忿怒。
虽然,夜风强劲,啸声远在数里以外,但怪啸真气充沛,音质浑厚,竟能逆风飘至求凤坡的密林上空。
绿草洼地中的十个武林高手,倏然顿住身形,俱都目
惊光,转身望着啸声飘来的方向。
丽蓉、杜冰两人一听啸声,不
娇躯一战,同时
口低呼:“他才来!”
好快。
两位姑娘的“来”字刚刚出口,怪啸已至北面密林的边沿。
洼地中的十个武林高手,目光一直盯着北方的漆黑夜空,林丽蓉虽看不见十人的面部表情,但他们内心的惊异,可想而知。
丽蓉、杜冰两人集中目力,向着北方密林的上端望去,由于夜
漆黑,只闻啸声刺耳,却看不见对方人影。
但是。
着逆风飞来的衣袂破风声,却愈来听得愈真切了。
突然,两个
光四
的小灯,由北面密林的远处边沿,势如流星般翻了上来。
任何人看得出,那是两个暴
冷电的眼睛。
怪啸,嘎然停止了。
啸声,仍飘
在夜空。
渐渐,一个宽大黑影,宛如一团乌云,越过密林顶端,挟着噗噗破风之声,势如电掣般,向着绿草洼地飞来。
散立在洼地中的十个武林高手,俱都静静地望着
面飞来的宽大黑影。
宽大黑影掠过密林,直向十个高手身前飞去。
突然,武当三剑同时激动地大喝一声问:“来人可是疤面人吗?”
宽大黑影,闻声立顿身形,电目一扫全场,仰面纵声一阵哈哈狂笑.说:“不错,在下正是你们第二步就要合力翦除的疤面人!”
十个武林高手,俱都全身一颤,面色同时一变,彼此互望一眼,似乎在说:这种高等机密,疤面人怎会知道?
武当三剑,深知疤面人厉害,但自信今夜十人,俱是武林有名的高手,如能合力拼死一博,或许能将疤面人除去。
因此,惊惧的心情,顿时平静了不少。
其余七人,平素俱都自恃武功不凡,虽被疤面人的怪啸先声夺人,但看了武当三剑平静神色,又都惧意全消。
疤面人一看十人惊异神色,不由冷冷一笑,不屑地问:“怎样?我揭穿你们的阴谋,觉得奇怪吗?”
黄衣持拐老人,虎目一瞪,怒哼一声,一横手中铁拐,正待发话。
蓦闻武当第一剑说:“丁老前辈,时间不多,这件事,留待以后再说罢!”
说着,望了疤面人一眼,当先向前奔去。
其余九人,俱都想起坡神庙之约,于是相继纵身紧跟。
疤面人仰面一声厉笑,暴喝一声说:“站住…”
这声暴喝,宛如平地焦雷,刚刚纵身起步的十个高手,又俱都纷纷刹住冲势。
武当三剑,三个老人、两僧两俗,十人俱都倏然转身,怒目望着疤面人。
武当第一剑
厉内荏地怒声问:“疤面人你要怎样?”
疤面人仰面纵声一笑,剑眉一竖,厉声说:“我要先剪除你们!”
武当三剑一听,俱都身不由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疤面人衣袖微拂,
进八尺,星目冷电一扫几人,厉声问:“哪个不服,不妨先过来送死。”
黄衣老人,一声暴喝,说:“好,老夫七拐夺命,早已有心试试你这丑鬼到底有何惊人的本领。”
说话之间,纵身而出,一抡手中铁拐,呼的一声,直向疤面人拦
扫去。
武当三剑大吃一惊,同时
口急呼:“丁老前辈不可…”
急呼声中,同时翻腕,锵一阵龙
,寒光闪处,武当三剑手中,俱都多了一柄
钢长剑。
疤面人哈哈一笑,暴退一丈,说:“听你这七拐夺命的万儿,定是一个心黑手辣的人物。”
七拐夺命一拐扫空,接着,一挥铁拐,再次前扑,一式“泰山
顶”直向疤面人当头砸下。
疤面人身形一闪,又横飘八尺。
七拐夺命立顿身形,虎目一瞪,厉声喝问:“疤面人,你为何不敢接招?”
疤面人不屑地望了横剑而立的武当三剑一眼,又对黄衣老人七拐夺命,说:“你一人决不是我的敌手,你最好与武当三个老道一齐上。”
七拐夺命纵横甘、陕、川、宁数十年,一生鲜逢敌手,怎能听进疤面人这等轻蔑言语,只气得浑身直抖。
于是,厉喝一声,说:“好狂妄的鼠辈,老夫在七拐之内,定要你的狗命…”
厉喝声中,飞舞手中铁拐,幻起漫天拐影,挟着呼呼劲风,直向疤面人罩来,声势凌厉,威猛至极。
疤面人见七拐夺命呼他鼠辈,不
然大怒,顿生杀机,身形电闪,已至七拐夺命身后。
继而,暴喝一声,右掌闪电劈出,一招“后山打虎”直击七拐夺命的后
。
一声凄厉惨叫,一道横飞人影,直向三丈以外飞去。
叭。
七拐夺命的身体着实跌在三丈以外的绿草中,滚了两滚,一口鲜血也没吐出,登时死去。
他们万到想没,威镇甘陕一带二三十年的七拐夺命丁进山,一柄铁拐不知毁过多少武林高手,今夜竟然在疤面人掌下,一个照面毙命。
一声苍劲暴喝,一道如银匹练,挟着一阵冷风,已至疤面人身后。
疤面人骤吃一惊,冷哼了一声,疾演“
枷解锁”身形一个踉跄,已躲过背后劈来的一刀。
接着,身形一旋,一式“赤手缚龙”左手疾出如电,已将对方右腕扣住。
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满面杀气的持刀老人。
于是,怒哼一声,目
冷电,暴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持刀老人强忍脉门剧痛,面目愈显狰狞,也厉声说:“点苍派三刀追魂郑涤仁。”
疤面人仰面一声厉笑说:“一个七拐夺命,一个三刀追魂,看来都是杀人的暴徒…”
疤面人的话尚未落。
突然,数声厉叱,人影疾动,武当三剑同时飞舞长剑幻起如林剑影,向着疤面人飞扑过来。
疤面人一见,暴怒如狂,右掌猛击三刀追魂的前
。
同时,厉喝一声:“去罢…”
一道横飞人影,直向扑来的武当三剑飞去。
武当三剑未虑有此,只吓得魂飞天外,一声惊叫,纷纷沉剑暴退。
哇。
横飞中的三刀追魂张口
出一道血箭。
一声暴喝,人影闪动,麻衣长衫老人已将三刀追魂的身体接住。
两个光头和尚趁着混乱之际,同时一声虎吼:“好狂妄的妖孽,让佛爷俩超渡你!”
说话之间,两僧各舞手中
月铲,幻起两团光幕,分由左右,向着疤面人夹攻扑来。
疤面人听两个和尚呼他妖孽,住不忍一阵怒极狂笑,身形如电,一旋一转,已进入两团光幕中。
继而一声厉喝,掌出如电,疾拍两个和尚的秃头。
叭。
一声惨叫,血浆四
,盖骨横飞,一个和尚,撒手丢铲,翻身栽倒。
紧接着,叭。
又是一声刺耳惨叫,光幕倏敛,人影骤失,两个和尚相继倒在血泊中。
疤面人神情如狂,连出两掌,击毙两个光头和尚,身形尚未立稳。
无数寒星挟着数道蓝光,带起丝丝风声,势如电
般,已奔至
前和面门。
由于距离过近,闪躲已是不及,一声暴喝,身体全仰,闪电向后倒去。
紧接着,无数寒星带起一阵冷风,掠面飞过。
疤面人双袖一抖,疾伸两臂,举手抄住两点寒星,身形一旋,背擦地面,一
身,倏然立起身来。
就在这时,漫天剑光由空罩下,两道狂飙,疾卷而至。
疤面人一声厉喝,衣袖微拂,身形如电,暴退三丈。
暴退中,闪目一看,武当三剑,身形腾空,剑化漫天花雨,两个中年大汉,圈臂蹲身,四掌同时推出。
疤面人衣袖疾抖,立顿身形,双手一扬。
两线白光,直奔两个中年大汉的前
,去势如电,一闪而逝。
两个中年大汉同时发出一声刺耳惊心的凄厉惨叫,双手抚
,身形摇晃,扑通两声,翻身栽倒就地。
武当三剑,飘落地上,面色苍白,冷汗直
,俱都两眼望着三丈以外的疤面人,进退维谷,横剑而立,自知今夜,要想括命,势比登天还难。
人影闪处,灰发麻衫老人,由三刀追魂的尸旁,又掠身纵至两个中年大汉卧身之处。
麻衫老人神色愤怒,目
光,蹲身一看,不觉缓缓摇了摇头。
疤面人剑眉飞挑,星目
电,两眼注定武当三剑,发出一阵慑人心神的嘿嘿冷笑。
冷笑声中,缓缓向前
去。
武当三剑杀人无数,这时想到即将被人来杀,立有翻天覆地之感,看到疤面人缓缓
来,不由吓得心胆俱裂,冷汗如雨。
疤面人两眼注视着武当三剑,脑海里想着大荆山被杀的近百帮众和身受重伤的宋芙苓,以及淳厚憨实的开天斧贺熊。
疤面人,嘴哂冷笑,面现杀机,缓缓前进中,右手一按
间,顺势一抖。
顿时,光华大盛,耀眼生辉,周围数丈草地上,立被罩上一片如银光华,武林宝刃腾龙剑已握在疤面人的手里。
武当三剑面色如土,六道惊惧目光,一直盯在疤面人手中的薄剑上。
麻衫灰发老人,神情激动,一脸不屑地望着武当三剑,显得极为气忿,目光中似乎在问:
你们三人数
前,在通江联手杀人的威风,如今何在?
这时,疤面人剑眉紧蹙,星目半睁,慑人冷电,闪烁不停,一张薄嘴,已成了一个下弯的弧形。
手中薄剑,前斜下垂,缓缓前进中,颤颤巍巍,耀眼生辉。
突然,武当三剑同时暴喝一声,三人闪电散开,已将疤面人围在核心。
疤面人立即停住脚步,星目冷电一扫三人,倏然发出一声震撼夜空的哈哈狂笑。
武当第一剑面目狰狞,长须颤抖,一横手中长剑,厉声说:“疤面人,你休要卖狂,今夜三位道爷,叫你在三才阵中粉身碎骨而死。”
疤面人充耳不闻,依然狂笑不停。
武当第三剑汗下如雨,面无人
,长剑一指疤面人,也厉声说:“疤面人,你死在眼前,尚狂妄如此,今夜三位道爷与你拚了。”
说罢,剑诀一领,三柄
钢长剑,同时缓级举起,剑尖一齐指向中心的疤面人。
疤面人倏敛狂笑,默运真力,光芒暴涨,剑身笔直,于是,星目一扫武当三剑,断然说:
“为了一瞻武当绝学三才阵,在下也只好让你们三人多活片刻了。”
说罢,右手薄剑轻轻一挥,剑化一道耀眼光弧,发出一阵慑人心神的剑啸。
武当三剑同时一声暴喝,手中长剑,各自舞出三个极大光圈,寒星万点,顿将三人身形遮住。
疤面人屹立中央,手持薄剑,静以待变。
武当三剑,舞剑游走,九个极大光圈,倏变无数剑花,三人忽进忽退,时左时右,配合无间,丝毫不紊。
疤面人一声大喝,
剑欺身,剑尖直点武当第二剑的剑花中心。
突然,武当三剑同时一声轻叱,剑势倏变只见漫天寒星,万千银花,剑势骤形凌厉。
疤面人心头一震,疾舞手中薄剑,幻起一片光海,立演幻影迷踪,身形闪电游走,星目闪烁,乘隙出阵。
顿时,剑气弥空,光华烛天,啸声尖锐刺耳,风声呼呼慑人。
整个草地上,剑光闪闪,冷气森森,寒星飞洒,触目惊心。
武当三剑掌剑齐出,剑落如骤雨,掌风似狂飙。
疤面人薄剑闪电翻飞,身形飘忽游走,默察阵势,伺机出手。
立在三丈以外的麻衫老人,只觉得跟花缭
,光华刺目,连连缓步后退。
隐身密林边沿的丽蓉、杜冰只看得目闪
光,花容
变,手心中已渗出了细细汗水。
倏然。
一声凄厉惊心的哈哈狂笑,自如山剑影中传出。
接着,是疤面人的厉声大喝:“武当绝学,不过尔尔,在下已领教过了。”
了字方自出口,无数剑光骤然消失,立变一道寒光,直刺武当第一剑的面门。
一点剑光,眼看奔至武当第一剑的面门。
蓦地,疤面人身形一旋,剑势倏变,腾龙剑幻起一道匹练光弧,由前至后,闪电横扫武当第三剑的膝间。
沙。
匹练过处,半截道袍,应声飞起。
武当第三剑惊嗥-声,魂飞天外,顿忘方才阵势,身形疾向后退。
疤面人剑眉一竖,一声震耳暴喝,身剑合一,
剑疾吐,一招“毒龙出
”宛如电光一闪,薄剑已刺入武当第三剑的前
。
一声凄厉惨叫,武当第三剑撒手丢剑,两手抚
,鲜血由十个指
间,势如
泉涌出。
疤面人身形踉跄,挥剑反身,定睛一看。
武当其余两剑,早已逃至数丈以外。
于是,纵声一笑,星目电
,厉喝一声:“杀人妖道,留下命来…”
喝声未毕,身形如烟,闪电追去。
立在五丈以外的麻衫灰发老人,突然一声大喝:“疤面人站住,让老夫单独会你。”
喝声中,身形闪动,疾由斜横里扑来。
疤面人冷眼一瞟,怒哼一声,厉声说:“那是你自己找死!”
死字甫落,左袖倏然挥出一股极猛的柔和潜力,直向扑来的麻衫老人卷去。
麻衫老人虎目一瞪,厉声说:“老夫死而无怨,定要单独斗斗你…”你字刚至
边,一股绝大潜力,已袭至身前。
麻衫老人一声闷哼,身形踉跄,蹬蹬连声,一连后退数个大步,扑通一声,一
股坐在地上。
疤面人看也不看,一长身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
身在空中,一
身,腾龙薄剑,疾演“天降寒龙”
一道宽约八尺的刺目电光,挟着慑人心神的风雷啸声,划过漆黑夜空,直向飞逃的武当两剑
去。
武当两剑回头一看,早吓得面色如土,汗下如雨,神色惶急,两腿发软,张口发出两声尖锐似鬼嚎的惨叫。
划空电光过处,鲜血
如注,两颗人头,疾
半空。
那道八尺银练,恍如经天长虹,丝毫未停,直向正南方一座丘陵密林中落去。
顿时,光华骤失,声息毫无,四野立即恢复一片黑暗,疤面人再没有回来。
十个武林高手,仅麻衫老人一人得留活命,这真是一件奇迹。
麻衫老人痴呆地坐在草地上,一双虎目,仍惊惧地望着南方剑光消失的密林上空,不言也不动。
隐身密林边沿的杜冰似自语又似对林丽蓉说:“他总算还有眼睛,分清善恶,留下麻衫老人一条命!”
林丽蓉一双凤目,注视着正南漆黑的夜空,神色凝重地说:“冰妹,我们也去坡神庙吧!”
说着,又望了一眼绿草洼地中的麻衫老人,纵身向前驰去。
就在这时,风声飒然,人影闪动,六道人影,突由正北密林中,急急窜了出来。
丽蓉、杜冰心头-震,同时刹住身形,转首一看,只见六道人影,竟是三个花甲老道,和三个灰衣老僧。
三个老道,花白长须,俱穿紫缎道袍,身背一式长剑,剑鞘分红、蓝、绿。
三个老僧,白髯如银,身着宽大灰布僧衣,一持拂尘,一佩戒刀,一个手持钢锤禅杖。
三僧三道,俱都竖眉怒目,一脸杀气,直向坐在草地上的麻衫老人奔去。
杜冰芳心猛地一震,直觉这六人,定对麻衫老人不利。
林丽蓉神色紧张,急对杜冰低声说:“冰妹不好,这六人来意不善。”
说着,纵身掠出林外——
M.Isj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