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黄剑云来时一路小心,处处谨慎,这时看看就要功成离去,到想没就在他即将离去的一
瞬间“千面神妪”突然闻声纵过楼来。
正感焦急之际,神情惶惶有些发呆的纪晓燕,突然强自一定心神,匆匆指了指衣橱后,
毅然走出室去。
黄剑云刚刚隐在橱后,
出室外的纪晓燕,已技巧的说:“师父,李嫂病了!”
风声一息,接着是“千面神妪”吃惊的问:“你怎的知道?”
纪晓燕赶紧说:“方才龚馆主特的派人来报告,说她现在宿在宾馆里。”
“千面神妪”噢了一声,关切的问:“病得怎样?”
晓燕故意以宽慰音声的,说:“没什么,明天就回来了。”
“千面神妪”一听,不由
惑的问:“既然明天就回来了,何必再派人前来报告?”听
“千面神妪”的口气,显然有些生气了。
晓燕一听,立即以附和的声调,说:“是嘛,所以燕儿才叱责来人嘛!”
略微一顿,又听“千面神妪”以疑惑的口气,问:“嗯?我听到你方才还和那人谈到咱
们金牌的事…?”
黄剑云听得心头一震,心知要糟!
岂知,晓燕故意以平淡的声调,说:“龚馆主不知金牌怎会在李嫂身上…”
“千面神妪”原就有些不满,这时一听,自然动怒,是以,未待晓燕话完,立即忿怒的
用杖一捣楼板,怒声说:“龚洪这老奴才,居然也找起老身的麻烦来了,莫说是他,就是‘二
仙’,也没有硬性命令我将金牌佩在前
上。”
晓燕似是深怕把事闹穿,是以撒娇似的含笑嗔声说:“师父,您老人家总是显得没有容
人的肚量,龚馆主也许是为了我们好!”“千面神妪”不屑的哼了一声,忿然说:“他龚洪不要神气,我只消在‘无敌大剑客’
的面前,略加挑剔,他休想再呆在那个肥缺上!”
一谈到“无敌大剑客”晓燕立即轻蔑的娇哼一声,不屑的说:“哼,方才那人还是他叫
来问我的哪!”
“千面神妪”先是一静,接着听她以恍然的口吻,笑着说:“噢…,那他还不是故意
藉机向你讨好!”晓燕立即轻蔑的说:“谁稀罕,我看见他就讨厌!”
又是一阵沉默“千面神妪”黯然一叹,说:“燕儿,这几个月来,你总是强展笑靥暗哀
愁,那么丰
的脸蛋儿,一天比一天瘦,师父固然不好,黄剑云那小子也不对…”
话未说完,晓燕已幽幽的嗔声说:“师父,过去的事了,您还谈那些么什干?云弟弟事
后也许会后悔的…”
“千面神妪”轻哼一声,忿忿的恨声说:“后悔?果真后悔他就该追我们!”
晓燕立即代剑云分辩说:“回到客栈,匆匆起程,师父怎知云弟弟没有追我们?”
“千面神妪”被问得顿时无言答对,久久才黯然一叹,道:“燕儿,你也睡吧,有话明
天再说…”
话未说完,晓燕已关切的说:“师父,明天如有投效的英豪,燕儿代您去吧,这两天您
的精神一直不太好。”
“千面神妪”毫不迟疑的说:“不用了…”了字出口,立即响起一阵衣袂破风声!
黄剑云一听,知道“千面神妪”已纵回楼阁去,立即由橱后走出来。
就在这时,门帘一掀,神情黯然的纪晓燕,已由室外走进来,同时黯然催促,说:“现
在你可以走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大意!”
黄剑云颔首应了个是,并赞声说:“多亏姊姊沉静应付,否则…”
话未说完,晓燕已懒懒的坐在
上,同时,挥着玉手黯然催促说:“时间不早了,再不
走便来不及了?”
剑云再度应了声是,亲切的说:“姊姊,小弟走了!”
晓燕黯然点点头,同时伤感的将娇躯侧向
内。
黄剑云知道晓燕心情依恋,不愿他猝然而来,匆匆而去,是以,不便再多么什说,只得
屏息走出楼来。
由于知道楼后数十丈处的石屋内就是“二怪”黄剑云不敢冒险,于是绕至穿厅右侧,
飞身纵出院外。
双足踏实,回头一看,发现晓燕正立在楼栏檐下的暗影中,于是,挥了个“再会”手势,
飞身纵入林内,直向东北的峰角下驰去。
这一次他已不敢再由寨门出去,决心由峰上飞越寨墙,只要一出内三堂,就算安全了。
黄剑云到达峰角下,沿着一道石阶小径,轻灵的向上纵去,上升不足十丈,即是来时看
到的那道寨墙。
隐身暗中,游目一看,寨墙上警戒依旧,毫无懒散现象,巡逻小队,一批接着一批,个
个携有远
的弓箭兵器。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只得再向高处升去。
达到一处凸岩上,俯首下看,发现墙外十数丈处,一连数株高耸巨木,如果以“大鹏栖
枝”之势到达巨木横枝上,再以“金猿飞渡”之势,直达崖边,即使在飞身下泻之时被壁上
的警戒发现,对方已无法再搭弓
箭!
心念已定,屏息运功,一长身形,凌空下飞,越过十数丈下的警卫头上,直向寨墙外的
巨树横枝上扑去
到达巨树横枝前,提气轻攀,身形趁势一
,松手翻身,直向崖边的树丛后
去,紧接
着,身形一闪,直泻崖下。
黄剑云到达崖下,凝神一听,崖上寨墙方向并无任何动静,显然未被发现行踪。于是,
再不迟疑,展开轻功,电掣飞行,加之归心似箭,得不恨一步踏进宾馆,是以,身法之快,
疾如一缕轻烟。
下山较之前去“二仙会”总坛快多了,就在晓星爬上地平线的同时,黄剑云已到达了山
麓。
到达西关大街外,黄剑云先察看了一番宾馆附近的情势,发现并无异样,才绕至花园墙
后,飞身而入,迳向观花厅前走去。
前进中,发现李嫂房中的灯仍亮着,而其他
舍中,仅厅后一间有灯光。
刚刚登上曲池小桥,突然惊觉花厅上的气氛有异,立即停身止步,做着早起观星之状。
就在他负手观看晓星的同时,花厅后的暗影中,轻灵的走出一人,机警的看了一眼园内,
迳向黄剑云身前的小桥走去。
黄剑云早已感应到附近有人潜伏,这时觑目一看,竟是“追风虎”是以也急忙向前
去。
“追风虎”一见黄剑云走来,却又折身迳向厅后亮着灯光的
舍前走去。
黄剑云自然会意,立即随着“追风虎”向厅后
舍前走去。
一进室门“穿云剑”四人早已在室内肃立恭候着他。
黄剑云一见四人凝重的神色,心头不由一沉,立即关切的问:“四位老伯这边的情形怎
样?”
“百步神弹”首先忿忿的说:“龚洪那老兄,虚与委蛇,谈话时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没
有一句实话,显然另有阴谋,旨在应付!”
黄剑云
有成竹的哂然一笑,说:“不必担忧,稍时他自会前来向我们道歉攀谈!”
“穿云剑”四人惊异的“噢”了一声“金眼雕”首先住不忍问:“龚洪可是暗中已派人
前去‘二仙会’总坛报告!”
黄剑云淡然一笑,说:“若非小侄早到一步,定被龚洪老儿的阴谋得逞了!”说话之间,
迳自坐在正中漆椅上,并肃手示意“穿云剑”四人就坐。
“穿云剑”四人一面落座,一面以震惊的目光望着黄剑云,同时急切的希望尽快知道,
黄剑云进入“二仙会”总坛的经过情形!
黄剑云一俟“穿云剑”四人坐好,立即将进入“二仙会”总坛的经过,简扼而不漏的说
了一遍,最后,他又关切的望着“追风虎”问:“这几天‘千面神妪’心情欠佳,不知服下
‘弥佛散’后,会不会有严重的后果,或丧失了她数十年的功力?”
“追风虎”一听,反而兴奋的说:“这样再好也没有了,原先老奴还一直担心‘千面神
妪’功力深厚,勉可支持,如今正值她心情不好,当然更生功效,至于后果,少爷尽可放心,
老奴保无差错。”
黄剑云一听,宽心稍放,立即取下金牌,望着“金眼雕”吩咐说:“赵老伯去通知李嫂
准备,为了争取时间,并将金牌交给她!”说话之间,即将金牌交给“金眼雕”
“金眼雕”恭声应是,接过金牌,迳自走出门去。
黄剑云又望着“追风虎”吩咐说:“钟老伯可将‘弥佛散’交给小侄,中途由小侄交给
李嫂比较好!”“追风虎”恭声应是,即在怀中取出一个小磁瓶来,双手交给黄剑云。
黄剑云接过小磁瓶,又望着“穿云剑”谦和的问:“任老伯是否将‘应龙剑’已由车上
取下来?”
“穿云剑”赶紧欠身说:“老奴等人业已放妥,少爷尽请放心!”
黄剑云会意的点点头,继续说:“稍时小侄离去,四位老伯仍宿在此地,即使小侄入山
成功,四位老伯仍应随时提高警惕,以防错中
计!”
“穿云剑”、“追风虎”以及“百步神弹”三人,同时恭声应是。
恰在这时“金眼雕”已由门外走进来,同时恭声说:“李嫂正在准备,马车备好就可走
了!”
黄剑云立即颔首称好,又望着“百步神弹”吩咐说:“谢老伯可以命他们准备马车了!”
“百步神弹”恭声应是,迳自走出门去。“百步神弹”刚刚出门,即见前面夹花通道上,
急步走来一人。这时天已拂晓,园中景物依稀可见,一看来人形态,便知是“鱼鳞刀”龚洪。
“百步神弹”为了让室内的黄剑云等人知道,故意朗声笑着说:“龚馆主好早啊!”“鱼鳞刀”龚洪,早已看见“百步神弹”立即满面堆笑的抱拳,回答说:“谢老英雄早,
田‘居士’来了吗?”
“百步神弹”赶紧笑着说:“由于李执事染疾,途中已经延误了数
,现在李执事已经
康复,‘居士’决定尽快进山谒见‘二仙’共商大事!”
“鱼鳞刀”虽然满面堆笑,但有些失望的说:“稍缓个把时辰也不太迟,老朽琐事
身,
尚无暇为‘居士’洗尘!”
话声甫落,已经闻声走出室外的黄剑云,故意
朗的哈哈一笑,说:“龚馆主何必如此
客气,今后都是一家人了,把饮之机正多,何必急在此刻…”
话未说完“鱼鳞刀”已惊喜的望着黄剑云,急上数步,抱拳深躬歉声说:“老朽昨
,
多有冒犯,晚间又未能前来请安,万望‘居士’海涵!”
黄剑云故施大方的哈哈一笑,肃手说:“龚馆主做事细心,认真负责,本居士十分钦佩,
今晚‘二仙’召见之时,如会机有,当在‘二仙’面前特别推荐!”
“鱼鳞刀”一听,再度抱拳躬身,十分感激的说:“居士提携之情,老朽没齿难忘,如
能追随骥尾,当报居士知遇之恩!”
黄剑云捻着两撇清秀小胡子,哈哈一笑,有些志满的说:“龚馆主太谦虚了,果有此心,
时机已不远矣!”
话声甫落,不远处已响起李嫂的愉快声音,说:“龚馆主也来啦!”
“鱼鳞刀”一听,急忙回身,见是已经毫无病态的李嫂,赶紧含笑抱拳说:“李执事,
昨夜睡得可好?”
李嫂故意奉承的说:“托你馆主的福…”
话未说完,龚洪忙不迭的连声说:“不敢,不敢,乃是居士的处方神效!”
黄剑云一听,断定侍女们已将他昨夜进入李嫂房中的事,报告给“鱼鳞刀”龚洪了。
恰在这时“百步神弹”已在园门处,朗声说:“马车备好,请居士起程!”
众人一听,立即簇拥着黄剑云和李嫂,迳向园门走去。
出了园门,轿车已停在阶下,黄剑云一俟李嫂进入车内,即向龚洪以及“穿云剑”等
人道声再会,也掀帘登辕,进入车内。车夫一声吆喝,长鞭一挥,轿车迳向店外驰去。
轿车出了西关街口,速度逐渐加快,这时天光虽已明亮,但通向点苍山东麓的官道上,
却寂静无人。
黄剑云和李嫂坐在车内,碍于车外的车夫,不便么什说。
旭
渐升,官道两侧的农田里,已有了工作耕田的农人。
黄剑云转首向车窗外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只见道左数十丈外,竟有一座数十户人家的
小村。于是心中一动,立即叫“停”车夫即将轿车驶至路旁的一株大树下。
黄剑云一俟轿车停妥,立即取出一锭白银,掀帘望着车夫,说:“由此地到‘天峰谷’,
至快午后方能到达,你去到小村上买一些点心来吃,剩下的你留着用吧!”
车夫一看那锭白银,哪还迟疑,欣然应了声是,接过银子,垫起车辕,将前马系在树身
上,迳向小村奔去。
黄剑云一俟车夫走远,立即望着愁眉不展的李嫂,郑重的说:“李嫂,此番进山,能否
成功,全看你的了!”
李嫂一听,立即不安的说:“相公,我实在有些怕…”
黄剑云赶紧宽声说:“一切有燕姊姊负责,你只要将‘弥佛乐睡散’让‘神妪’服下,
就没事了。”
说罢,即将进入“二仙会”总坛的经过简扼的说了一遍,唯独把“千面神妪”近来心
绪欠佳的事删掉了。因为李嫂心地善良,如果将“神妪”身体不适的事告诉她,极可能影响
她的心理而破坏了整个计划。
最后,将“弥佛散”由怀中取出来,交给李嫂,特别又郑重的说:“李嫂,这次除‘二
怪’,不但关系着武林祸
与升平,也关系着你和燕姊姊以及我和任老伯四人的生命,你必
须坚定信心,我们一定能成功!”
李嫂虽然知道事体重大,但她仍住不忍忧急的问:“我家姑娘,怎么说?”
黄剑云立即正
说:“燕姊姊当然赞同了,她同样的希望尽早返回终南故居,恢复以前
的清高生活。”
李嫂柳眉一蹙,不由忧虑的说:“神妪老人家听说终南房舍被人烧了,她还有心回去吗?”
黄剑云立即纠正说:“你只说东房一间被烧了,其他房屋无恙,她自然会因关心而急切
想回去,俗话说:‘故土难移’,就是这个道理!”
李嫂为难的说:“假设我说是一些求艺无着,怀恨在心的人烧的,她若是不信呢?”
黄剑云立即极右把握的说:“你放心,‘神妪’一定相信,她一生拒绝传授武林豪杰‘变
相奇术’,一共得罪了多少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李嫂想了想,才迟疑的说:“回去定一我会照相公的意思去办,只怕没会机有…”
黄剑云未待李嫂话完,赶紧以警告的口吻,郑重的说:“李嫂,这可不是儿戏,没有机
会也得制造机会!”
说话之间,发现车夫抱着一包东西,已经连走带奔的通过前面的农田,是以,立即
低
声音说:“车夫回来了,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李嫂惶急的看了一眼车窗外,依然忧虑的低声说:“相公,您不能进去的太快呀!”
黄剑云一面望着逐渐来近的车夫,一面颔首悄声说:“我会想办法!”
说此一顿,突然又以恍然的口吻望着李嫂,悄声说:“这辆轿车,最好能控制在手下,
你们回终南时,也许用得着它!”
李嫂会意的点点头,尚未开口,车夫已来至车前。
紧接着,车帘一掀,车夫已满面堆笑的将一包食物送进来,同时笑着说:“农村小镇没
有什么东西,只是些馒馒蒸
!”
李嫂赶紧笑声附和说:“能充饥就好!”说话之间,黄剑云已将纸包启开,顺手分给车夫半只
和两个大馒馒!
车夫一面高兴的拿去吃,一面放下车辕,紧紧牲口,将车驶上道路。
剑云和李嫂在车中,一面进食,一面以手势和眼神补充方才未曾谈到的问题。
车内光线一暗,一阵凉风扑了进来。
黄剑云心中一动,转首一看,发现轿车已驶进林内,黄剑云知道,穿过这座横亘山麓的
广大树林,就是昨夜看到的那座山口了。
于是,即向李嫂施了个眼神,同时以恍然的口吻,急声说:“真糟糕,我把赠送给‘神
妪’前辈的玉马忘在宾馆里了!”
李嫂也佯装焦急的说:“这怎么办?,我们只好回去了?”
车外的车夫一听,立即吆喝着收缰减低了车速,同时大声问:“样么怎?要回去吗?”
黄剑云赶紧爽快的说:“算啦,我就在此地下车回去拿,你们先头前走,我随后赶上。”
车夫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那怎么成?车已经跑了快一个时辰了…”
话未说完,李嫂已
朗的暗示说:“田居士是练武的人,你还怕他赶不上。”
车夫一听,顿时想起黄剑云昨天技惊龚洪的事,是以,立即将车停住。
轿车一停,黄剑云立即跳下车来,同时,愉快的说:“你们先走,最多半个时辰我就回
来!”来字出口,故意展开轻功,身形快如
箭,趁道路弯曲部份,身形一闪,立即隐身林
内!紧接着,隐身树后一看,轿车刚刚前进,而辕上车夫,尚不时回头后看。
黄剑云不再迟疑,立即沿着山道,穿林向前走去,同时目光一直与轿车保持联系!
片刻工夫,轿车已驶出林外,车夫一声吆喝,直向数十丈外的山口前驰去。
黄剑云到达林缘,无法再继续向前,只得坐在一株大树下的青石上,等轿车进入山口后
再过去。
只见轿车尚未到达山口前,
石中已缓缓走出四名蓝衣背刀大汉,并肩挡住了去路,其
中一名,同时举起手来。
车夫对这种情况经历多了,非常沉着,直驶到四名蓝衣大汉身前才停车。
四名蓝衣大汉,迳分两面向车前走去,同时,吆喝车夫下来。
想是李嫂深怕延误时间,立即由车帘内,将金牌展示出来。
四名蓝衣大汉一见金牌,俱都面色一变,纷纷将道让开,垂手肃立两边。
车夫一声吆喝,长鞭
空一挥“叭”的一声脆响,轿车直向山口内驰去。
就在这时,林中的车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兴奋的欢笑声!
黄剑云循声一看,只见一群携
提
,背刀佩剑的武林人物,正有说有笑的浩浩
的
走来。
这群人中,有老有少,有中年也有青年,有的着劲衣,有的穿长衫,显然都是前来“二
仙会”投效的武林豪杰。根据他们脸上的欢笑和愉快的神色来看,对前来投效“二仙会”
似是都有一幅美丽的远景和宏达的期望。
黄剑云看罢,心中一动,决心混在这群投效的豪杰中,一起进山,如此不但可以排除久
等的时间,而且,也可避免被对方看出破绽。
心念已定,即向车道上走去,这时才发现前来投效的英豪,竟有三四十之多。
黄剑云一俟投效的人走过,立即跟在众人身后,根据他们交谈的伙伴,并非同一个地区
来此,而是三三两两,最后汇集成群。
前进间,举目再看山口前,就这一会的时间,已多了二十多名蓝衣劲装大汉。
距离山口不远,即听一个洪亮音声的,谦和的说:“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们,辛苦了,
兄弟甘武勇,忝为紫旗坛下的大头目,谨代表本坛谷凤兰坛主,在此恭候诸位的大驾…”
说话之间,前面的人已纷纷的停下来,同时掀起一阵愉快的议论声,想是对那位甘武勇
大头目的话,感到十分受用。
黄剑云特的向右移了几步,举目一看,只见发话的甘武勇,蓝巾包头蓝劲衣,背
厚背
刀,肩厚
,浓眉锾目,满脸的落腮胡须,一望而知,是个浑猛人物。
打量间,甘武勇早已继续朗声说:“诸位既然来了,都是自家人了,咱们不必再谦虚客
套,现在兄弟依照惯例,问一问志愿,区分一下等级!”说此一顿,再度提高了一些噪门,
大声问:“志愿担任弟兄的朋友,请到前面来?”
话声甫落,众人相顾张望,看看谁愿意担任喽罗。
大头目甘武勇,特又补充了一句说:“担任弟兄的朋友,免除甄试,分配位置。”但是,
久久未见有人出来。
大头目甘武勇一看,哂然一笑,说:“那么希望担任头目的朋友,请到前面来!”
岂知,众人一阵前后瞻顾,依然没有人走到前面去。
大头目甘武勇的脸色一沉,冷冷一笑,道:“诸位朋友都不屑担任大头目的职位,足见
诸位个个身怀绝技,俱都艺业超群,大头目以上职位的朋友,兄弟无权过问,但诸位朋友必
须先通过兄弟等人这一关,方能进见执事香主!”
说此一顿,紧了紧袖口和
带,立即脚踏丁午,
作势,傲然朗声问:“那位朋友先
和兄弟较量两手?”
众人一听,纷纷观望,似乎都不愿打头场,而有意先看看大头目甘武勇的火候和门路再
作决定。
甘武勇一见,不由得意的一摆头,傲然说:“既然诸位都不打头场,兄弟只好指定了!”
了字出口,举手一指最前面的一个彪形大汉,强自含笑说:“就请朋友你先下场吧,稍时你
朋友担任了执事或香主,兄弟还请你多参关照提拔呢!”
彪形大汉镇定的一笑,迳向甘武勇身前走去。投效的众人一看,立即散立成一个半圆形。
黄剑云挤至前面一看,只见彪形大汉,三十余岁年纪,虎背蜂
,威猛之相,气势不亚
于大头目甘武勇。由于大头目甘武勇先指定彪形大汉而不先指定瘦弱矮小的人来判断,甘武
勇的掌拳功夫,必有独到之处!
黄剑云心念间,彪形大汉已走至甘武勇的身前。
甘武勇首先抱拳,沉声说:“朋友,为了争取时间,不必通名报姓,入场就请动手!”
彪形大汉点头一笑,大喝一声:“有僭了!”了字出口,飞身前扑,左掌虚晃一招“袖里
乾坤”右掌疾演“斩荆披荆”轻巧的一闪,已到了甘武勇的面门。
甘武勇一见,镇定如常,沉喝一声“来得好”跨步一闪,左掌一绕,右掌一式“叶下
偷桃”迳点彪形大汉的“
”
彪形大汉的身手也不弱,
腹收
,疾演“海底捞针”迳揑甘武勇的右腕。
两人一来一往,在第六招上,彪形大汉推向甘武勇前
的一掌,被甘武勇疾
的一掌击
中了。只听“蓬”的一声,彪形大汉身形一晃,蹬蹬蹬退了三步!
甘武勇立即收势抱拳,得意的笑着说:“朋友与兄弟对拆六掌,担任大头目足足有余了!”
说话之间,发现彪形大汉的神色十分难看,立即正
说:“须知大头目一升就是执事,
因功可直接升任香主,现在的香主,有不少人是大头目调升的!”说罢,不待彪形大汉表示
意见,转首望着静立
石前的十数蓝衣劲装大汉、沉声吩咐说:“决带这位朋友去见佟执事!”
十数蓝衣大汉中,立即有人恭声应是,急步走出一人来,同时,向着彪形大汉一抱拳,
并说了声“请”
彪形大汉原本抱着极大的希望,期能担任个香主职务,到想没连“二仙会”的一个大
头目也不敌,失望之余,不
有些垂头丧气。这时见那喽罗在那边等,只得懊恼的走了过去。
大头目甘武勇,一俟彪形大汉走过,立即又望着众人,傲然朗声问:“还有哪一位?”
话声甫落,蓦儿一个
壮青年人,朗声回答说:“在下和大头目走几招!”
黄剑云转首一看,见是一个身穿锦缎劲装,
系英雄带,头戴壮士帽的魁伟青年,正大
步向着大头目甘武勇身前走去。
就在这时,山口内突然响起一声马嘶。黄剑云心中一动,举目一看,发现方才那个引导
彪形大汉的喽罗,已拉出两匹马来,两人相继上马,迳向山内驰去。
看了这情形,黄剑云又不由暗自焦急了,如照这样一个一个的打下去,也许直到三更半
夜还打不到总坛去。
心念未毕,蓦闻“蓬”的一响,接着闷哼一声,转首再看,黄剑云顿时愣了。
因为就这转眼看向山口的一瞬间,那个看来健美魁梧的劲装青年,同样的被大头目甘武
勇用臂格出圈外。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对场中的甘武勇,顿时起了怀疑,假设“二仙会”的大头目,个个
都如甘武勇,在场的投效人中,恐怕没有几人够格当香主!
心念间,甘武勇同样的命人将劲衣青年引进山口内。
甘武勇连败两人,不
有些踌躇满志,向着投效的众人,游目抱拳,傲然一笑,故意和
声问:“下面是哪一位?”
这时投效的众人中,已有不少人心情惴惴,神色惶惶,看来有些不安了,是以,甘武勇
问后,并没有人即时出去。
甘武勇一看,不由狂傲的哈哈笑了,正待么什说,众人中突然一个苍劲音声的,沉声说:
“且慢,老朽来会甘朋友!”
黄剑云循声一看,竟是一个身穿青衣
,须发花白老人。
灰衣老人生得獐头鼠目,勾鼻薄
,徒手未携兵刃,一望而知是个工于心计的狡诈之辈。
甘武勇一见灰衣老人,立即抱拳含笑问:“老英雄意
担任什么职位?”
灰衣老人哂然一笑,说:“最低也得是个香主!”
岂知,甘武勇立即会意的含笑点点头,转首望着静立
石前的蓝衣大汉们,沉声吩咐说:
“带这位老英雄去见佟执事!”
投效的众人一看,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
动。
黄剑云自然也颇感意外,由于好奇心,加之希望先知道一些甄试规矩,因而就在人群中,
谦和的朗声问:“请问甘朋友,那位老先生为何不需较量掌拳功夫?”
如此一问,正合众人心意,交谈音声的立时静下来,纷纷望向黄剑云。
大头目甘武勇正望着准备进山的灰衣老人,这时见问,不由轩眉嗔目,沉脸望着众人,
问:“方才问话的是哪位朋友?”
黄剑云见问,索
走去出了,同时,神色自若的含笑回答说:“是在下问你甘朋友!”
甘武勇沉着脸,着着实实的打量了一阵,一俟黄剑云走至近前,哂然一笑,以讥讽的口
吻问:“你这位朋友可是没有长眼睛?”
黄剑云心中虽然不快,但他依然含笑回答说:“在下不明白甘朋友的意思?”
甘武勇冷冷一笑,说:“谅你朋友也不知。”说此一顿,转首望着即将离去的灰衣老人,
朗声说:“老英雄请等等!”
灰衣老人见甘武勇不敢和他动手,老脸上充满了狂傲自满神情,那样子,似乎所有在场
人的武功,都无法与他相比。方才他已听到了黄剑云的问话,显然是对他未经
手而不满,
这时见甘武勇唤他,立即阴沉着老脸转过身来,目光怨毒的望着黄剑云。
大头目甘武勇一见灰衣老人转过身来,立即望着黄剑云,沉声说:“朋友,你如果是个
练武而身怀绝技的人,一眼便会来出看,这位老英雄面色红润,目光炯炯,太阳
高高凸起,
而是一位功力深厚的高手!”
黄剑云淡淡一笑,说:“这也未必见得,有些武功高绝的人,往往英华内敛,藏而不
…”
话未说完,甘武勇突然气得指着灰衣老人,怒目望着黄剑云,大声说:“就以老英雄这
把年纪,花白的胡须,武功也该到了纯青火候了吧?”
黄剑云依然神色自若的一笑,说:“甘朋友,你说这话就是外行了,你敢说贵坛之中的
弟兄没有年老的人?你敢说厨下大伙房的炊事弟兄中没有白须子老头?”
甘武勇听得一瞪眼,气得黑脸铁青,久久不知如何答话。
投效的众人一见,再度掀起一阵哄笑、议论和
动,显然对黄剑云的问话,感到十分佩
服。
黄剑云见甘武勇无话可答,继续解释说:“所谓年事高低,并不一定与武功的强弱成正
比,譬如,有的人资质秉赋奇佳,加以投拜名师,偶获奇遇,虽然年仅弱冠,技艺却已骇人…”
话未说完,甘武勇突然怒声问:“这么说,你就是资质奇佳,投拜名师的弱冠高手了?”
黄剑云仰面哈哈一笑,淡然自若的说:“在下已是年近四十岁的人了,怎能再称弱冠高
手?再说,在下在弱冠之年便已武功骇人,如今恐怕已是称霸一方的一派之尊了。”说此一
顿,特的又
低声音说:“方才是你甘朋友不知这个道理,在下才提出来说说而已!”
甘武勇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咆哮厉声说:“照你朋友的意思,我是孤陋寡闻了?”
黄剑云剑眉一蹙,面色倏沉,立即沉声问:“甘朋友,你不要忘了你是奉命接待前来投
效的各方英豪,你如此不礼貌,所有的朋友都掉头走了,稍时贵坛的谷坛主责问下来,你拿
什么话回答?”
大头目甘武勇一听,果然吃了一惊,但他定一定神,仍怒声问:“你朋友今天前来是希
望担任什么职务?”
黄剑云想了想,反而好整以暇的问:“贵会现在还有什么位子?”
甘武勇气得一瞪眼,不由恨极怒声说:“现在还有一个‘天圣堂’的堂主位子,只怕你
没有那份资格!”
黄剑云立即正
说:“那也未必见得,在下倒有这个意思!”说话之间,举步前进,越过
甘武勇,就待向山口走去。
甘武勇一见,更加怒不可抑,
口一声厉喝:“朋友站住!”
黄剑云停身上步,佯装不解的问:“甘朋友什么事?”
甘武勇有了怕投效人被气走的顾忌,这时显然已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仍阴沉
着铁青脸,怒声问:“你要去哪里?”
黄剑云佯装一愣,立即正
说:“前去争取‘天圣堂’的堂主呀!”
甘武勇气得向着地上狠狠的“呸”了一声,恨声说:“你就是去争天王老子,也得先通
过我这一关才能去!”
黄剑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得再走回来!
刚刚举步,蓦闻身后的灰衣老人,傲然沉声说:“甘朋友,这厮分明是前来找碴,让老
朽来收拾他!”
甘武勇正感没有把握,这时见灰衣老人自报奋勇,立即赞同的颔首退后几步。
黄剑云哂然一笑,望了一眼大步走来的灰衣老人,又望着甘武勇,不解的问:“甘朋友,
假设在下一脚将这位老朋友踢趴下,是否算数?”
甘武勇毫不迟疑的猛一点头,恨声说:“当然,不要说你胜了,就是能在老英雄手下走
个三五招,就算你及格了!”
黄剑云哂然一笑,不再么什说,转首向灰衣老人望去。
只见灰衣老人老脸铁青,目光怨毒,好像黄剑云是他的血海仇人似的汹汹走来。
黄剑云看罢,觉得灰衣老人,既不通人情,也不明事理,在这种场合可说与他毫无关系,
而灰衣老人,竟自愿代“二仙会”的大头目找他黄剑云的霉气,像这等作威作福之人,一旦
得势,不知要有多少人毁在他的手里。
心念未毕,灰衣老人已走至身前一丈五尺处,身形尚未停妥,已先沉声问:“你对老夫
未曾
手,便准许入山的事,心里可是气服不?”
黄剑云决心杀杀灰衣老人的傲气,是以冷冷的说:“大家都是前来投效‘二仙会’的朋
友,你能免试进去,在下当然也可以!”
灰衣老人两眼一瞪,怒声问:“你凭什么?”
黄剑云双眉一蹙,也不解的反声问:“你凭什么?”
岂知,灰衣老人突然暴喝一声:“老夫就凭这个!”暴喝声中,飞身前扑,左拳
空一挥,
右拳一式“五雷贯顶”猛向黄剑云的天灵砸去!
黄剑云冷冷一笑,一俟灰衣老人扑近,倏然向右一侧身,右手趁势向前一引,灰衣老人
身不由已的擦过黄剑云的
前,继续向前扑去。
就在灰衣老人擦过
前的同时,黄剑云脚下暗自一勾“蓬”的一声,灰衣老人着实趴
在地上,立即表满了一式“饿虎扑羊”!
大头目甘武勇看得一愣,投效的众人却住不忍哈哈笑了。
黄剑云却望着地上的灰衣老人,淡淡的说:“在下尚未动手,你就趴下了,这可怨不得
我!”
灰衣老人“呸”的一声吐掉了
上的泥土,大喝一声,撑地跃起,猛然一个旋身,飞起
一腿,迳向黄剑云的小腹踢去!
黄剑云的身形,随着灰衣老人踢来的一腿,轻灵神妙的一旋,同时急声说:“在下又未
打你,你发什么脾气?”说话之间,旋身已握住了灰衣老人的脚腕,紧接着,暗运真力,功
集右臂,大喝一声,奋力向空中掷去。
只见灰衣老人的身形,翻翻滚滚,挟着一声惊心惨呼,迳向半空升去!
大头目甘武勇,十数“二仙会”的蓝衣弟兄,以及前来投效的数十人众,同时
口一声
惊“啊”纷纷仰头望向半空,俱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却不能发声!
灰衣老人上升的身形一缓,接着一个迅速翻身,宛如由半空中掉下的石头般,挟着一阵
衣袂风声,直向地面上坠下。
在场的众人看得心头一紧,再度发出一声惊啊!
说也凑巧,灰衣老人下坠的身体,竟不偏不斜的向着甘武勇的头上坠去!
黄剑云见甘武勇仰面张着大嘴巴看傻了,心中也不
慌了,因为这一下便是两条人命,
不由急得
口一声震耳大喝:“甘武勇接住他!”
这声震耳大喝,惊得甘武勇浑身一战,本能的伸臂将灰衣老人抱住!“蓬”的一响,蹬
蹬连声,甘武勇抱着灰衣老人,踉踉跄跄退后了数步“咚”的一声一
股坐在地上。
在场的众人一定心神,纷纷向甘武勇的身前奔去!
众人奔至近前一看,只见灰衣老人,面色苍白,闭嘴瞪眼,连惊带吓的,早已晕死过去
了。
投效人众中,有和灰衣老人同路的,立即走出几人,急忙为灰衣老人推拿。
黄剑云知道灰衣老人片刻就会苏醒过来,是以望着甘武勇,沉声问:“甘朋友,在下是
否还须与阁下走两招!”
甘武勇额角渗汗,面色如土,慌得
身由地上跃起来,连连颔首恭谨的说:“大侠客不
记小人过,请随小的来!”说罢肃手,急步在前引导,迳向山口走去。
黄剑云发觉时间已经耽误了不少,是以也懒得再问甘武勇有关那些投效人由何人继续考
试的事。
进入山口,即有两名劲装大汉拉过两匹马来。
黄剑云接过马来,这才发现右侧有一片低凹树林,马匹大都系在林内。
两人认镫上马,依然由甘武勇在前带路,沿着人工山道,迳向深处驰去。
山道两侧,苍松翠柏,怪石丛生,深处群峰相连,尚看不见“天峰谷”位在何处。
黄剑云仰首一看红
,巳时已过,即将正午了。
沿着山道前进,途中并无哨卡盘问,显然是隐身在怪石树林中的暗桩,见有大头目甘武
勇在前引路,是以没有盘问。
前进约二里,即见两座峰岭的相连处,建有一座巨石广门,上挥一面锦边绣金紫旗,门
下有十数蓝衣大汉分立,门内不时传来一两声喝声。到达门下也不下马,甘武勇一马当先,
如飞冲入。
进入石门,右侧即是与山道相连的平坦空场,半岭上建满了房屋,一个蓝衣劲装中年人,
背挥钢鞭,正在空场上教导数十名壮汉掌拳功夫。
甘武勇就在马上,回头望着黄剑云,说:“大侠客请在此稍待!”说话之间,拨马向场中
驰去,脸上的惊惶神色,丝毫未减。
黄剑云也不下马,仅会意的点点头,同时将马勒住。
场中的蓝衣背鞭中年人,一见甘武勇自己飞马驰来,而且神色惊急,立即向数十大汉挥
了个“停止”手势,
惑的向甘武勇
来!
甘武勇一见背鞭中年人,飞身下马,拉马急行数步,神情十分惶急的向着中年人,比手
划脚的低声说了几句!
黄剑云不必凝神去听,仅中年人紧蹙的眉头,
惑的神色,惊异的“噢”声,以及不时
向他望来的眼神,断定甘武勇正向中年人报告山口怒掷灰衣老人的事。
甘武勇神情紧张的报告了一阵,立即将马交给了中年人。
劲衣背鞭中年人,飞身上马,强自含着微笑,迳向黄剑云马前驰来。
黄剑云根据背鞭中年人的举措神色看,必是引他去见什么人,也许直入总坛。
心念未毕,背鞭中年人已来至近前。背鞭中年人,就在马上欠身抱拳,谦和的说:“大
侠请随我来!”说罢拨马,迳向蜿蜒伸向深处的山道上驰去。
黄剑云也不答话,仅谦和的含笑点头,立即催马跟在中年人马后。
两匹马急驰一阵,一连绕过数座峰角,渡过一座深涧吊桥,至少六七处盘查哨,才到了
一处峡谷口前。
峡谷口内,光线暗淡,两侧壁立如削,形势十分险恶,谷口岗哨把守,上悬滚木石雷,
确有一夫当关,万人莫敌之势。
尚未到达峡谷口前,十数彪形蓝衣壮汉中,早已走出一个
索子鞭的黄瘦中年人,傲
然立在谷口,恰好挡庄了去路!同时,傲然缓慢的举起右手,朗声说:“佟执事,坛主正和
红旗坛的柳坛主在厅上谈话,请带这位朋友先回去,等候通知,再来甄试!”
劲衣背鞭中年人,赶紧勒住马匹,回头望着黄剑云,无可奈何的歉声说:“大侠客,我
们只有午后再来了!”
黄剑云一听,面色倏沉,立即沉声说:“贵会成立伊始,正值广聘天下贤能侠士之时,
怎能因私下闲谈而慢待热诚前来投效之人?…”
话未说完,站立谷口中央的黄瘦中年人,已不耐烦的沉声说:“佟执事,叫你们先回去,
下午再来,你们还在那里噜苏什么?”
被称为佟执事的中年人,立即焦急的拨马向谷口前驰去,同时为难的说:“孙香主,您
道知不,这位大侠客…”
话未说完,被称为孙香主的黄瘦中年人,已怒声说:“什么你不知我不知的…”话未
说完,佟执事已到了近前,因而住口不说了。
佟执事飞身下马,立即凑近极不耐烦的孙香主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孙香主听罢,立即一脸不屑的望着修执事,沉声问:“是你亲自眼见,还是听甘武勇说
的?”
佟执事立即正
说:“甘武勇的手下并不比我们弱…”
话未说完,孙香主突然瞠目怒声问:“你是说甘武勇比我还强?”
佟执事赶紧否认说:“当然不能比你孙香主了”
孙香主满意的哼了一声,不屑的看了黄剑云一眼,沉声说:“叫他过来,让我先试试他
的斤两!”
佟执事立即面有难
的说:“可是坛主规定除甘武勇外,不准任何人与前来投效的朋友
手?”
孙香主听罢,立即以威胁的口吻,沉声问:“假设坛主三招两式把他给制服了,这个虚
报不实,夸大其词的罪名,是你承当,还是由我来负?”
佟执事被问得无话可答,只得望着傲然端坐马上的黄剑云,招手说:“请大侠这边来,
孙香主想和你走两招!”
黄剑云冷冷一笑,傲然沉声说:“在下前来投效,职位远在孙香主之上,他有什么资格
与我
手过招!”
孙香主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你么什说?你认为我孙道楣没有资格和你过招?”
黄剑云傲然颔首,冷冷的说:“不错,如果你自己知趣,快去为在下通报…”
话未说完,孙香主已飞身纵至黄剑云马前,同时,怒声说:“要想孙某人为你通报不难,
你必须胜过孙某人手中的索子鞭!”说话之间,已解下
上的索子鞭,顺势一抖“哗啦”有
声。
黄剑云傲然一笑,也不下马,就在鞍头上将马鞭取下来,不屑的说:“在下身为客人,
本应客气几分,但你自讨设趣,也怨不得在下喧宾夺主,要代贵长上教训你一顿了!”
孙香主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大喝一声:“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何了不起的本事!”大喝声
中,索子鞭
空一挥,猛的一抖健腕,索子鞭闪电一绕,反臂
向黄剑云的面门,又快又准,
声势倒也惊人!
黄剑云看得哂然一笑,心想,难怪这厮如此张狂,鞭法果然颇具火候。心念间,一俟鞭
梢
至面前,左手闪电一绕,立即将鞭梢握住!紧接着,左手略微一引,孙道楣的身躯,不
由自己的迳向马前撞来。
黄剑云再不迟疑,右手马鞭猛
而下
佟执事一见,大惊失
,不由
口急呼道:“大侠请住手!”但是,已经迟了,只听“叭”
的一声脆响,马鞭着实
在孙香主的瘦脸上,一声刺耳尖嚎,就在马旁扑倒!紧接着,一个
翻滚,飞身跃起,宛如丧家之犬,抱头鼠窜,迳向峡谷口前惶惶驰去
黄剑云怕他坏了大事,焉肯放他逃走,立即沉喝一声:“站住!”住字出口,手中马鞭已
经掷出,笔直如箭,疾如奔电,挟着破风声响迳向狂奔的孙香主
去。
“卜”的一声轻响,孙香主立即闷哼一声,鞭梢恰巧击在他的后膝
上,身形一个踉跄,
“蓬”的一声扑倒地上,顿时晕了过去。
佟执事和峡谷口下的十数彪形壮汉一看,俱都呆了。
黄剑云立即望着发愣的佟执事,朗声说:“请代在下转告一声贵坛主,如再如此慢待,
在下就要走了!”
佟执事急忙一定心神,连连惶声应是,飞身上马,迳向峡谷口内放马驰去。
这时,已有四名彪形大汉奔过来,分抬孙香主的肩头和两腿,也向峡谷口走去。
黄剑云端坐马上表面沉着,内心却极焦急,因为红
即将当空,片刻之后就是正午了,
而他必须在
落前接应晓燕李嫂。这次他冒险前来,能否成功,毫无把握,尤其“二怪”功
力高绝,他座前的门人弟子,技艺必也不俗。还有那个自称“无敌大剑客”的狂夫,也是一
个危险人物,外三堂的“三才剑”和“梅花剑”等人虽不足惧,但他们都是阅历丰富的老江
湖也不可大意。想到“千面神妪”更令他暗自焦急,假设李嫂一念之差,不能按照计划,
他此刻的处境实在太危险了。
黄剑云端坐马上,不时仰首望天,思前想后,不觉手心已经渗汗!
就在这时,峡谷口内已传来一阵急如骤雨的马蹄急奔声。
黄剑云心中一动,断定是佟执事回来,定睛一看,不错,飞马驰出谷口的正是佟执事。
佟执事到达近前,急忙勒缰拨马,同时急促的说:“大侠请随我来!”说罢,不待黄剑云
答话,两腿一夹马腹,再向谷口前驰去,神色十分匆急。
黄剑云断定佟执事已经报告过紫旗坛主,根据往返的时间,紫旗坛可能不会太远,也许
就在夹谷口内。心念间,早已催马跟在佟执事马后!
夹谷口下的十数彪形壮汉,个个神情木然,任由佟执事和黄剑云飞马疾驰。
进入谷口,光线暗淡,山风十分强劲,举目前看,一眼看不到尽头。谷口弯曲,足有百
丈,到达尽头,目光不由一亮,只见眼前一座盆形圆谷,四周整齐的建有无数房屋,广场尽
头是座大厅,形式和昨夜看到的相似,只是规模小了些。唯一令黄剑云惊异的是厅前悬有紫
旗的旗杆下,赫然立着两个身着红黄劲衣短剑氅的女子。
随着奔马的驰近,黄剑云已看清了右侧身着红衣的女子,年龄似乎二十八九岁,生得柳
眉细目,
鼻红嘴,由于她高挽的秀发上束着一方红丝巾,劲衣,蛮靴,短剑氅,看不出她
是妇少还是少女。
左边身着黄缎劲衣黄剑氅,背
银丝剑柄的女子,年龄最多十六七岁,云发半挽,长长
的拖在肩后,生得黛眉凤目,樱
瑶鼻,身段窈窕,清秀媚丽,娴静中透着英气。
红衣女子粉面深沉,细目威凌的望着黄剠云,而黄衣少女仅神情凝重,毫无怒容,显然
两个女子的个性迥然不同。
打量间,前面的佟执事已慌得急忙减低马速,同时将手举起来,当先跃下马来。
黄剑云虽觉距离尚远,但佟执事已经下马,只得也纵下地来。
佟执事任由黄剑云从容前进,他首先急步向着黄衣少女身前走去!
前进未及数步,红衣背剑女子,突然面现霁
,抢先望着佟执事,吩咐说:“此地没有
你的事了,马匹一并拉走吧!”
佟执事急忙停步,先是一愣,接着恭声应是,转身向马匹走去。
当他经过从容前进的黄剑云身侧时,转首低声介绍说:“发话的是红旗坛柳坛主,另一
位是本坛的谷坛主,两位都是‘二仙’的亲传弟子。”
黄剑云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想起昨夜纪晓燕对他说的话,但他当时没有注意到,却没想
到红紫两旗的坛主都是女的,这也许是纪晓燕有意含糊不说。
心念间,早已潇洒谦和的含笑点了点头,继续飘逸从容的向前走去。
前进中,蓦见红衣女子含笑望着黄衣少女,汇低声音问:“师妹,这人由愚姊来问可好?”
黄衣少女立即谦恭的说:“一切由姊姊甄试!”
红衣女子极满意的明媚一笑,觑目瞟了一眼黄剑云,继续望着黄衣少女,羞红着粉面,
含笑悄声问:“师妹,你看他有多少岁?”
黄衣少女被问得娇靥一红,自然明白了师姊的心事,因而也悄声说:“最多四十岁,如
果武功差不多,劝姊姊可别再三心二意了!”
红衣女子一听,粉面更红了,立即转首望着黄剑云,仔细的打量起来。
两女谈话,自觉悄声交谈,谅黄剑云不会知道,岂知,黄剑云这几个月来,每月服一粒
“枯竹老人”精心炼制的“增气壮元丸”功力较前,不知又增高了几倍,是以,对二女的
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由于知道二女都是“二怪”的亲传弟子,黄剑云决心利用二女来完
成这次艰巨任务,但是也必须严防晓燕误会而误事。
心念间,已到了二女身前不远,首先拱手半揖,潇洒的含笑和声说:“山野之夫田玉雨,
欣闻‘二仙’广召天下贤能之士,愚下特来投效,谨祈转达,并赐接见,俾能一瞻‘二仙’
法颜,共商振兴武林之大计!”
红衣女子和黄衣少女,同时还礼,由红衣女子发言问:“听你口气,自称山野之夫,敢
莫你是自幼生长在山中不成?”
黄剑云故装文静的一颔首,礼貌的和声说:“不错,愚下自有记忆以来,便以万峰丛林
为家,瀑泉鸟兽为友…”
黄衣少女立即
言问:“但不知你生长在什么山区?”
黄剑云依然文静而镇定的说:“佛家胜地,终南山上!”
黄衣少女明眸一转,立即以盘诘的口吻问:“本会‘人文堂’堂主,‘千面神妪’晋前辈
那你可认识?”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摇着头说:“愚下自有记忆以来,鲜少走出终南山区,是以不知贵会
人文堂主是哪一位?”
黄衣少女见黄剑云对“千面神妪”并无尊敬之意,显然有些狂傲不覊,因而娇靥一沉,
嗔声说:“你连誉满武林,鼎鼎大名的‘千面神妪’都不知,你还久居终南山区…”
话未说完,红衣女子赶紧代黄剑云,含笑解释说:“师妹,他不是已先声明过,他很少
下山吗?他道知不‘千面神妪’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黄衣少女看在红衣女子的面上,仅嗔目看了黄剑云一眼,娇哼了一声,没有再么什说。
但是,黄剑云却望着黄衣少女,淡淡的问:“现在愚下想问这位穿黄衣的姑娘一个有名
前辈的名字…”
话未说完,红衣女子赶紧改变话题笑着说:“这位是我师妹谷凤兰,现掌紫旗,我的名
字叫柳羡香,我是她的师姊,现掌红旗,我们姊妹两人,都是‘二仙’座前的弟子!”
黄剑云听罢,故装毫不惊异,依然镇定的一拱手,哂然一笑说:“原来两位姑娘都是‘二
仙’的高足,失敬失敬,难怪这位兰姑娘如此傲气,想必是自恃身怀绝学之故!”
红衣女子柳羡香惊得花容一变,黄衣少女谷凤兰顿时大怒,立即嗔目叱声说:“你自己
言语张狂,目无尊长,反而指责本姑娘倨傲自恃,不适事理,难怪你连番打伤本坛香主大头
目,想必…”
红衣女子柳羡香,已被黄剑云那飘洒的举止和韵秀的丰采所沉醉,尤其他朱
上的两撤
清秀小胡子,更具男
的魅力而令她着
。这时她深怕把事闹僵了,赶紧含笑圆场说:“师
妹,他不是自称是山野之夫吗?当然是他不通事理…”
谷凤兰碍于师姊柳羡香的面子,不便再么什说,但她却住不忍瞪着黄剑云,自语似的嗔
声说:“哼,我得觉总他是成心前来找碴的!”
黄剑云听得猛然一震,顿时有一层暗影掠过心头,他觉得绝对不能让“二怪”的女弟子
有这种想法,是以,冷冷一笑说:“愚下从未历身江湖,也不懂‘找碴’何意,如果二位不
愿给愚下转达,愚下决定仍回终南山去!”说罢转身,举步就走,看来意志极为坚决,因为,
他断定那位徐娘半老的柳羡香,必来拦截。
岂知,黄影一闪,风声飒然,一阵淡雅幽香袭面,截在他黄剑云面前的,竟是谷凤兰!
黄剑云一看,倒真有些感到意外,本能的一愣,淡淡的问:“姑娘可是自恃惊人绝技,
硬要将愚下留在此地?”
岂知,谷凤兰委屈的强自一笑,言不由衷的说:“方才是我失礼…不过,我也是有心
试试你的诚意!”
黄剑云赶紧见风转舵,淡然一笑,说:“山野之夫,言语耿直,失礼的应该是愚下田玉
雨!”
说话之间,回身一看,心头又是一震,只见一身红衣的柳羡香,花容暗淡,神情哀怨,
细弯的柳眉,紧紧的蹙在了一起,看来十分可怜!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顿时明白了何以谷凤兰的态度突然软化,甘愿失去她少女的矜持而
将他拦住并致歉。由此一点,也足以证明,谷凤兰和柳羡香之间,志趣相投,姊妹情深。
柳羡香一见黄剑云转回来,柳眉立展,立即绽笑揶揄说:“你这位田大侠好大的脾气,
真不知你有几许诚意!”
黄剑云立即正
说:“如无诚意,愚下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赶来了!”
柳羡香见黄剑云不苟言笑,八成也是一个不解儿女之情的人,看了谷凤兰一眼,立即肃
手含笑说:“酒菜早已摆好,快请厅上入座!”
黄剑云赶紧拱手称谢说:“二位姑娘此如优礼相加,令愚下不安至极!”
柳羡香愉快的一笑说:“时已正午,正是用餐之时,田大侠不来,午饭我们总是要吃的!”
说话之间,三人已经登上厅阶。
黄剑云游目上看,这才发现大厅的两角,已有不少老少人等观看,根据他们的
牌,显
然都是紫旗坛下的香主和执事。这些人中,有的以焊怒的目光望着他,有的以羡慕的目光望
着他,更有一些自认仪表不俗的中年人,以妒嫉的目光望着他。
黄剑云看罢,反而向着他们频频点头,含笑致意。
进入大厅,方始发现十数紫缎劲衣的侍女们,正在为他新添一桌客位酒席。
黄剑云一人独坐客位的一桌,柳羡香和谷凤兰,则在主位的一桌上并肩而坐,两桌斜向
相对。
柳羡香一俟侍女们将酒满好,首先举杯含笑说:“田大侠,千里前来…”
黄剑云故意举杯
言说:“山野之人,不喜大侠或剑客等称呼,希望柳姑娘今后不要再
呼愚下田大侠!”
柳羡香被黄剑云说得粉面通红,神情十分尴尬!
谷凤兰懊恼的将杯放下,住不忍沉声说:“在别人未把话说完之前,你不可横言接口,
令人尴尬,如此就是不懂礼貌…”
黄剑云一听,佯装不安的拱手欠身说:“愚下说话,一向耿直,到想没又失礼了,愚下
特此赔礼,今后尚请二位姑娘,随时指点!”
谷凤兰终究还是一位无
少女,看了黄剑云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了,还那等不懂人情世故,
不由“噗哧”笑了,同时,笑着说:“在席间赔不是,要举杯敬酒,或罚自己饮酒!”
黄剑云会意的“噢”了一声,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如此这一杯该愚下喝了?”说罢,
举杯就待一饮而尽!
柳羡香看了这情形,愈加觉得黄剑云可爱,赶紧笑着说:“我们同干此杯!”于是,三人
举杯一饮而尽!
谷凤兰对黄剑云似乎也谅解了不少,是以,风趣的笑着问:“你既然不喜欢我香姊姊称
呼你大侠或剑客,那么你希望她称呼你什么呢?”
黄剑云一听谷凤兰的口气,顿时感到不妙,但他仍正经的说:“愚下久居终南,所以一
向自称‘终南居士’…”
柳羡香听得娇躯一战,花容立变,不由
口急声问:“居士多独身一世,老死山林,难
道你也要…?”
黄剑云未待柳羡香话完,立邮摇头笑着说:“我这个居士与众不同,愚下不但要成家立
业,还要娶
生子,接代传宗,这就是愚下前来投效贵会的意思!”
柳羡香一听,芳心放宽了不少,想到方才的失态,粉面不由又红了!
谷凤兰看了柳羡香举措神态,知道她这位一向高傲,因而错过不少次良缘的师姊,被这
位丰神俊秀,飘逸潇洒的中年居士给
住了。
为了柳羡香未来的终生幸福,她不得不代柳羡香盘诘一下黄剑云的师门和家世,因而含
笑问:“居士自有记忆以来,便在深山中生活,不知居士所居之处,原就是居士的家呢,还
是令师以前的仙修
府?”
黄剑云早已想妥了说词,是以毫不迟疑的说:“愚下所居之处,是三栋青石所建之屋,
乃恩师清修圣地,愚下原是甘陕边界的一个弃婴,恩师云游斯地,检回山去,抚养成人…”
话未说完,柳羡香以有些伤感的口吻,关切的问:“尊师必是一位世外高人,但不知尊
师的法号是什么称呼?”
黄剑云见问,立即肃容拱手说:“愚下非常抱歉,并非愚下有意以徒不言师讳而搪
两
位姑娘,而是愚下确实不知恩师的名讳和法号,这也是愚下前来投效‘二仙’的原因!”
柳羡香和谷凤兰同时惊异的“噢”了一声,互看一眼,继续问:“尊师现在是否仍在终
南?”
黄剑云黯然一叹说:“愚下十八岁那年,恩师便云游天下,再没有回来!”
柳羡香和谷凤兰,同时吃惊的问:“这么说,尊师下山岂不快二十年了吗?”
黄剑云心中一动,为了让柳羡香对他打消爱的念头,故意哈哈一笑说:“不知两位姑娘
根据什么断定在下的恩师下山将近二十年了?”
柳羡香和谷凤兰听得一愣,立即
惑的说:“自然是根据你的年龄。”
黄剑云再度哈哈一笑,说:“不瞒两位姑娘说,家师离山至今,已整整四十个年头了,
愚下深怕落个危言耸听之嫌,所以才称愚下,实在说,应该自称老朽了!”
柳羡香和谷凤兰哪里肯信,俱都瞪大了眼睛望着黄剑云,轻“啊”一声,同时吃惊的说:
“这么说,你现在岂不是快要六十岁的人了吗?么什为你看来还是四十不到的年纪呢?”
黄剑云淡然一笑,说:“一方面是愚下乐天知命,既无牵挂,也不忧虑,另一方面,便
是愚下曾习家师正宗奥秘内功心法!”说此一顿,故意正
说:“这种正宗奥秘内功心法,不
但男士习练可永保年青不老,就是女子习练,也可终生貌美如花。”
柳羡香和谷凤兰一听,不由齐声惊喜的说:“真的呀?不知你可愿传授给我们姊妹两
人?”
黄剑云剑眉一蹙,略微沉
说:“当然可以,不过两位姑娘不可将此事宣扬开去,否则,
落个危言耸听事小,万一都纷纷找愚下学习,势必影响两位姑娘的进境和功力!”
柳羡香立即正
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危言耸听,我们的两位恩师也常对我们姊妹说,
心境澄清的世外高人,容貌不但不为岁月所蚀,而且,他们仰仗内功已达至高境界,非但能
返老还童,也可飞化成仙!”
黄剑云不愿话扯的太远,立即转变话题问:“愚下久闻‘二仙’武功盖世,乃方外异人,
此番前来投效;一是向‘二仙’探听家师的行踪,一是愚下尚有许多不能参悟的神奥武功,
要向‘二仙’两位请示!”
谷凤兰立即不解的问:“根据田居士的目光眼神和击晕孙香主的身手,可谓已达英华内
敛,举手投足都可伤人的境地,还有什么武功会悟不出其中的
义?”
黄剑云佯装愉快的一笑,谦和的说:“兰姑娘对愚下估计的太高了,愚下除在内功方面
有特殊遇境外,一般武功大都平常,不过,在下鲜少与人
手,是以,连愚下自己,也不知
愚下的掌拳和剑术,究竟到了什么火候!”
说此一顿,故意以要求的口吻,望着二女,问:“两位姑娘俱是‘二仙’的亲传高足,
必然都是绝技惊人的侠女,敢请两位姑娘,可否各展绝学,一开愚下眼界?”
柳羡香自听说黄剑云已是将近六十岁的老头子了,芳心中突然结了一个疙瘩,但她对黄
剑云钟情已深,自觉无法不爱,因而首先笑着说:“田居士深山苦修,已逾数十年之久,绝
学在身,藏而不
,我姊妹为了抛砖引玉,希望田居士也为我们姊妹施展一手旷世武学,是
以,先由我来献丑!”
说罢,即举纤纤玉手,揑住秀发上的鲜红丝巾蝴蝶结轻轻一扯,一方尺半见方的红丝巾,
应手扯下来!紧接着,纤指一弹,丝巾
手而飞,一方大丝巾,四平八稳,飘飘而飞,宛如
漂浮在水面上的浮萍,直向黄剑云桌前,徐徐飘去!
黄剑云看得心头一震,面色立变,只见柳羡香,玉掌相并,纤指分张,十个指头,微微
弯动,显然是以真力推送!
看了这情形,着实令黄剑云吃惊,这时他才惊觉到,他对“二怪”的功力估计错误,万
幸今
凑巧先遇上“二怪”的两个女徒弟,否则,见到“二怪”之时,贸然下手,势必前功
尽弃,进而毁了自己。同时,他也惊觉到“二怪”的功力,较之自称“
上尊者”和“天南
神君”的二妖,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他觉得凭武功除去“二怪”已没有一丝把握,只有见机行事,多用
智谋!
心念未毕,红影照眼,香风袭面,那方鲜红丝巾,已软绵绵的扑落在他脸上,接着滑落
前!同时,对面也传来柳羡香和谷凤兰的“噗哧”娇笑!
黄剑云急忙一定心神,双颊顿时红了,于是拿起丝巾来,注定柳羡香,赞声说:“姑娘
内功如此高绝,恐怕当今武林中,无出姑娘之右者…”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笑着说:“田居士快不要这么说,现在我的右边就坐着一个!”
黄剑云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将目光注视在谷凤兰的娇靥上。
谷凤兰虽在心理上,已经知道黄剑云是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子了,但被他那含有无限男
魅力的目光直
在娇靥上,香腮仍不由一热!是以,赶紧含笑谦和的说:“居士切不可听
信我香姊姊的话,我的功力能及她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说此一顿,纤手一指黄剑云仍
握在手中的丝巾,笑着说:“现在我仍用香姊姊的丝巾,献一薄技,还望田居士不要见笑!”
黄剑云一听,立即起身,满面含笑的捧着丝巾就要走向谷凤兰桌前。十数侍女一见,立
即走过一人,将丝巾接过,送至谷凤兰手中。
谷凤兰一俟黄剑云归座,立即命两个侍女一人手持丝巾一角,垂直展在桌前,接着,面
向黄剑云,绽笑娇声说:“请田居士将你的湘磁酒杯,掷向丝巾之后,最好由高下坠而不要
触及丝巾!”
黄剑云一听,心中吃了一惊,知道谷凤兰要施展
柔功夫,于是含笑起身,即将面前的
酒杯,轻轻投向丝巾的上方,让酒杯距离丝巾两尺处坠下。
须知
柔功夫,大都隔巾击中目标,距离愈远,愈见功力火候,黄剑云不便掷的太远,
让谷凤兰击不中而难堪。如今,悬空两尺距离,如能隔物击中,以谷凤兰的年龄,功力亦着
实惊人了。
岂知,当酒杯疾坠经过丝巾后的一瞬间,端坐椅上的谷凤兰,玉掌闪电一翻“叭”的
一声脆响,酒杯被击得粉碎!但是,两个侍女扯平的鲜红丝巾,却纹丝不动。
黄剑云一看,再度大感意外的愣了。
谷凤兰立即望着黄剑云,谦和的一笑说:“献丑了,尚祈田居士不要见笑!”这时,早有
侍女,另外为黄剑云换上一只酒杯。
黄剑云一定神,急忙举起酒杯来,赞声说:“两位姑娘的神技,着实惊人,果然不愧是
异人的高足,现在愚下特敬两位姑娘一杯,以表愚下的由衷谢意!”说罢,即和柳羡香、谷
凤兰,举杯一饮而尽!
三人饮罢,谷凤兰立即望着黄剑云,要求说:“我们姊妹俱已献丑,现在该你田居士了?”
黄剑云深怕二女看出他的武功路数而坏了大事,是以推辞说:“愚下早已声明在先,并
无惊人实学,如今看了两位姑娘的神奇绝技,愚下再也鼓不起勇气了!”
柳羡香一听,不由十分不解的问:“根据你自己的叙述及佟执事的报告,应该是一位武
功不凡的高手,技艺绝不会在我姊妹之下,而你如此推辞,可是有什么隐衷不成?”
黄剑云听得暗吃一惊,赶紧分辩说:“香姑娘,你误会了,不瞒两位说,愚下的内功,
的确深厚,挥掌可开碑碎石,但是,如何运用这份雄厚内力去表演绝技,愚下的确不知,两
位姑娘可以想象,一个一直独自摸索了三四十年的人,没有名师指点诀窍,如何能贯通其中
微和奥妙?”
柳羡香听罢,赞同的缓缓颔首说:“你这话说的不错,根据你方才的震惊神色,也可证
实你说的不假…”
黄剑云深怕谈久了
出马脚,赶紧改变话题说:“今后愚下愿意以正宗奥秘内功心法作
为换取二位姑娘运用内力技巧方法的代价!”
谷凤兰首先愉快而天真的说:“你要只让我们姊妹俩青春常驻,永远不老,你要学什么
妙诀,我们都愿意教!”
黄剑云立即欣然应喏,但他却故意
惑而惊异的说:“据江湖上传说,贵会是以武功强
弱论职位高低的,两位姑娘身为坛主,武功便已如此惊人,那内外三堂的六位堂主的武功,
岂不已达超凡入圣的境地?”
柳羡香和谷凤兰一听,不由神秘的互看一眼,神色间隐透轻蔑的哑然笑了,两人正待说
什么,蓦闻厅门口的女警卫,娇声说:“‘地贤堂’堂主‘无敌大剑客’到!”
娇呼甫落,一个头束银丝巾,身穿蓝长衫,生得疏眉鹞眼,勾鼻薄
,
悬宝剑的黄面
青年,昂首抚剑,大步走进厅来!
黄剑云定睛一看,脑际“轰”的一声,倏然由椅上立起来,
烈颤抖的右手,指着蓝衫
黄面青年,朱
牵动,久久说不出话来!
黄剑云做梦也到想没“二仙会”地贤堂的堂主“无敌大剑客”竟会是师伯“法空”大
师的叛徒蓝海宝!
刚刚接获密报,听说紫旗坛来了一位飘洒俊逸的中年高手,而特来查看的蓝海宝,一见
黄剑云对他的震惊神态,立即望着柳羡香和谷凤兰,沉声问:“柳师姊,谷师妹,这人是谁?”
柳羡香和谷凤兰对黄剑云的震惊神态,似乎也感到
惑不解,因而齐声说:“他是前来
投劲的田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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