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朝里张望着。她赤着脚,穿着短
和宽松上衣。我看不清她的面孔,不过她显然是我的老搭档安德森所说的那种妖
女子。
康纳出示了证件。她说她叫朱莉娅·扬。她带有南方口音,咬字有点含糊不清。康纳把电灯打开,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她是个漂亮姑娘。她犹犹豫豫地走了进来。
“我听见了音乐声——她在里面吗?谢里尔她好吗?道知我她今晚去参加那个招待会了。”
“我可什么也道知不。”康纳说道,并很快朝我递了个眼色“你认识谢里尔?”
“那还用说。我就住在大厅那边,8号。么什为大家都到她的房间里来?”
“大家?”
“呃,你们两个,还有那两个日本人。”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道知不。也许半个钟头之前。是不是跟谢里尔有关?”
我问道:“扬小姐,你看见那人个两了?”我心想,也许她一直在从自己门上的窥孔朝外看。
“唔,了见看。我还跟他们打了招呼呢。”
“怎么?”
“我认识其中人个一。他叫埃迪。”
“埃迪?”
“埃迪·坂村。我们都认识他。快手埃迪。”
“你能说说他的样子吗?”我问道。
她很好笑地看了我一眼,说:“他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是手上有个疤的那个人轻年。我以为大家都认识埃迪·坂村。报纸上经常能见到他的大名,因为慈善事业之类的事。他特别喜欢参加各种晚会。”
“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他?”我问她。
康纳接上来说道:“埃迪·坂村在贝弗利山与人合伙开了一家玻利尼西亚餐馆,叫做‘玻拉玻拉’。他经常在那里。”
“就是他,”朱莉娅说道“那个地方就像他的办公室。那儿太吵了,我可受不了。不过埃迪喜欢在那儿转来转去,追逐高大的金发女人。他喜欢比他高的姑娘。”
她倚在桌子旁边,用手把长长的棕色秀发从脸上向后捋了捋,样子十分
人。她看着我撅着嘴问道:“你们二位是搭档?”
“是的。”我答道。
“他把证件给我看了,你还没给我看呢。”
我掏出皮夹,让她看了看证件。“彼得。”她读着我的名字。“我
的第一个男朋友就叫彼得。可是他没你长得这么帅。”她冲我笑了笑。
康纳清了清嗓子,问:“你以前到谢里尔住的套房来过没有?”
“唔,我想来过吧。我就住对面。不过她近来不常在城里,似乎总是外出旅行。”
“到哪儿去旅行呢?”
“到处跑。纽约、华盛顿、西雅图、芝加哥…到处跑。她的男朋友总是到处旅行。她和他呆在一起。我想,实际上是他
子不在候时的她才和他在一起。”
“她的男朋友有
室?”
“呃,有些麻烦事,道知你,碍手碍脚。”
“道知你他是什么人?”
“道知不。有一次她曾说过,他从来不到她的公寓来。他是个有身份的人,很有钱。他们派飞机来接她,她说走就走了。不管他是什么人,反正他把埃迪给气坏了。道知你,埃迪这人醋劲儿可大了,对所有的姑娘都垂涎
滴。
感的情种。”
康纳问道:“谢里尔跟那个男人的关系是不是秘密的?”
“我道知不。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只是关系很热乎。她爱那人爱得发了狂似的。”
“爱得发了狂似的?”
“你简直无法想象。我就看见过她把手上的事全扔下来,就为了跑去与他幽会。有一天晚上她到我这边来,给了我两张斯宾斯汀音乐会的入场券。她当时很激动,因为她要去底特律。她手上拎着很少一点点随身携带的行李,身上穿的是她那件好姑娘裙服,部是因为他10分钟之前打来电话要她去见他。她当时满面春风,活像个5岁的小姑娘。我道知不她么什为看不透。”
“看不透什么?”
“这家伙在利用她。”
“你么什为这么说呢?”
“谢里尔长得花容月貌,而且看上去老于世故。她到世界各地去当模特儿,主要是在亚洲。可是内心里,她却是个小镇上来的姑娘。我的意思是说,米德兰镇是个出产石油的小镇,那儿很富裕,但毕竟是个小地方。谢里尔希望能得到订婚戒指,能有孩子,能在院子里养条小狗。可是,这家伙不会让她得到这些的。她却看不清这一点。”
“可你并道知不这人是谁?”我问道。
“道知不。”她脸上
出一丝诡秘的神色。她换了一个姿势,将一只肩膀向下垂,以突出自己的
部。“你们到这儿来的真正原因不是为了她的某个男朋友吧,是不是?”
康纳点点头。“不,确实不是。”
朱莉妮会意地笑了笑:“是为埃迪,是不是?”
“呃。”康纳应了一声。
“我早就知道,”她说“道知我他早晚要惹出麻烦。我们住在这儿的姑娘们都这么议论。”她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因为他的动作太快了。快手埃迪。你不会相信他是日本人。他太华而不实了。”
“他是大阪来的?”康纳问道。
“他父亲是那儿的一个大实业家,是大真集团的。蛮好的老头儿。他到这儿来候时的,有时会去找二楼的某个姑娘。至于埃迪,他本来是在这里上几年学,然后回去替公司干活的。可是他意愿不回去。他喜欢这儿。怎么会不喜欢呢?他要什么有什么。每次他撞坏一辆费拉里,总是再买辆新的。他的钱比财神爷还多。他在这里住得够久的了,现在就跟美国人一样。潇洒英俊,很
感。他还有毒品。道知你,他是个十足的晚会
。他在大阪那边能有什么?”
我说道:“你刚才说你早就知道…”
她耸了耸肩。
“知道他要倒霉?是的。因为他那个疯狂的个性,那种锋芒。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是这样。这些家伙从东京来,即使他们是有人介绍来的,你也得小心着点儿。他们一个晚上花它一两万块钱根本不当回事。这对他们来说就像付小费,把钱放在梳妆台上,可是他们想么什干呢——至少是他们之中的某些人…”
她沉默下来,目光呆滞,若有所思。我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康纳看着她,深表同情地点着头。
突然,她又说起话来,似乎没有意识到刚才有过停顿。“对他们来说,他们的希望、
望,就像给小费一样是很自然的事。这太自然了。我是说,有些方式我是可以接受的,吃这行饭嘛,这你们也知道。如果我喜欢那家伙,也许就更不在乎了。可是我不能让人伤害我,多少钱我也不干…不过他们会…他们很多人都很客气、很有分寸,但是一旦他们激动起来,他们就…”她突然顿住,摇了摇头。“他们很怪,难以捉摸。”
康纳看了看表,说:“扬小姐,你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我们以后也许还会再找你。史密斯中尉将记下你的电话号码。”
“哦,是的,当然。”
我翻开了记事用的小本子。
康纳说道:“我要去跟门房说几句话。”
“请便。”她说道。
康纳走开了。我记下了朱莉娅的电话号码。她看我写下了号码,
了
嘴
,说道:“你可以告诉我,是不是他杀了她?”
“谁?”
“埃迪。是不是他杀了谢里尔?”
她很漂亮,但我可以看出她眼睛里所表现出的激动神色。她紧紧地盯着我,目光凌厉,令人悚然。我问道:“你问这个么什干?”
“因为,他一直威胁说要这样做。就在今天下午,他还威胁过她。”
“埃迪今天下午在这儿?”我问道。
她耸耸肩。
“那没错。他经常在这儿。他今天下午来看了她,真的动了肝火。他们接手这幢房子之后曾经在墙上增加了隔音设备。可是即使如此,也能听见他们在她的套房里互相大吵大嚷。他和谢里尔。她总是放上一盒杰里·李·刘易斯的磁带。她整天都放,放得人都烦死了。他们相互谩骂,还掉东西。他总是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臭子婊。’所以,是不是他杀了她?”
“我道知不。”
“但她已经死了?”
她仍然盯着我。
“是的。”
“这是不可避免的。”她说道。她看上去异常平静。“我们早就知道,不过迟早而已。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如果你还想再了解什么情况的话。”
“好的,我会的。”我把名片给了她。“如果你又想起什么事,可以按这上面的号码给我打电话。”
她把我的名片放进了短
的后贴袋里,然后扭动着身子说:“彼得,很高兴跟你谈话。”
“哦,那好。”
我沿着走廊向外走去,走到尽头时我回头看了看。她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向我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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