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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云醉少年
 “雁,我看今天你也别去找绊绊了,他正在气头上,去了也碰一鼻子灰,吃饭了没有,来,我们喝两杯。睍莼璩晓”

 “嗯,老花,最近受了伤又大病了一场,好久没有喝酒了,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受伤了?我看看,是小桥那厮下的手吗?”老花说着动手撕扯雁的衣服。

 雁双手护着衣襟,退后几步道:“老花,你这一年老去一年,却越发没个正经了,我自己给你看,乖乖坐着去。”

 老花见雁一本正经的绷着小脸儿,心里都乐翻了:“小混蛋,这三不见当刮目相看呀,教训起你花叔来了,快,我看看。”

 雁解开衣衫,但见左肩肩头青紫错,红肿了一片,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被汗水浸泡的发白发软,有几处还被衣衫磨破了,底下的脓血出来,模糊了一片,腥臭难闻。

 “,你个混小子,快要生蛆了,这样还和人动手还要喝酒,当真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吗?”

 “老花,我不动手我不喝酒或许这伤口能好了,但是我最深的伤在心里,你看不见,那‮是不也‬上药能治好的。”

 老花转过头,躲过了雁黑的发亮的眼睛,低声道:“小孩,儿都还没有长全,闺他娘的狗怨。大老爷们儿糙汉子,脑袋掉了碗口大的一个疤,不兴这些唧唧歪歪的鸳鸯蝴蝶病。”

 “呵,老花,儿早长全了,鸟儿也能飞了,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雁这句糙话说出来却柔肠百转,把老花要打趣的话生生堵在喉咙间,酸楚之余更觉碜牙。

 “你过来,我有黑玉断续胶,你的伤口再不处理恐怕这边膀子就废了。”老花不再胡闹按着雁在椅子上坐下,去铜盆里汲了水,用布巾小心的把伤口处理干净,然后拿了一把匕首搁灯火上烤了,小心的把伤口的薄痂割破,他对雁说:“忍一下,我把脓血给挤出来,会很疼。”

 “没事,再重的伤,再疼的痛我也受过。”雁刚一说完,但觉火辣辣的疼痛从肩膀处传到全身,疼的他嘴都白了,在疼痛的牵扯下他陡然想起在兰州的客栈里,他蛊毒发作大叔抱着他说痛就要告诉他,那时大叔的怀抱好暖,如果可以一直就那样被抱着,再疼些也是好的。

 老花‮音声的‬渺渺茫茫似响在天边:“雁,当真是小桥下的手?”

 用力咬住下,雁把自己从一种虚幻的眩晕中回过神来:“算是我们合作吧,我扑在他的剑上,他当时就给我止血服药,我自己也曾涂抹过黑玉断续胶,可是有淋了雨生了病走了很远的路,所以一直都没好。”共守则

 雁‮音声的‬很虚弱,带着疼痛的颤抖,更多的却是不甘心的决然,老花看看他肩胛骨处一个已长出粉白色新的圆形伤疤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被人给穿了琵琶骨,差点就死了,是大叔…。。”雁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嘴,他发现他回忆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人个一‬占住,满脑子叫嚣着‮人个一‬的名字尹凤书,尹凤书,尹凤书。

 “也是小桥吗?他这个王八蛋。”老花生了气,下手重起来,雁疼的一哆嗦。

 “不是,小桥不一定来做得来这种事情,是无名山庄的明微雨。”

 “明微雨,好,我记下了,雁,他江湖相见,我定给你讨回这公道。”

 “谢谢你,老花,其实我当骗你混入到无间地狱也该由此报应,从那一天开始,我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这叫恶有恶报。”

 老花和雁说着话,手下的动作没有停,清清凉凉的黑玉断续胶抹上,当真是舒无比,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老花,你像个婆娘一样慢的,到底还没好,我还等着喝酒呢。”

 雁的话勾起了老花的豪气,他三下五除二就给雁包扎好了,还系了个漂亮的结儿,帮着他弄好衣服,他说:“等着,我去偷绊绊的‘白云边’,我们喝个痛快!”

 不过是一盏茶功夫老花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个大食盒,一样样把菜放在小桌子,有皮红晶亮的炖肘子,还有鹿海参这等珍贵的菜,甚至还有一大碗燕窝粥,挨挨挤挤的都放在雁的前面。

 “老花,你这是要给我大补呀。”

 “嗯,补的你好给我柒哥生儿子。”

 雁倒了一杯酒正放在鼻子下闻,此时那酽洌清芬的香气生生就加入了艾草的苦涩。

 “他,他现在‮样么怎‬了?”雁自己都不曾察觉他的尾音儿颤抖的如大力拨过的琴弦。

 “不好,完全疯了,不说不笑不动,谁也不认识,给他饭就吃,不给也‮道知不‬要,我真不敢相信那么骄傲的人会变成这样。”老花说完把杯子里的酒全倒进喉咙里,*的体灼烧着他的胃,烧的眼角溢出泪水。寡妇门前妖孽多

 雁捏着酒杯,低着头也‮道知不‬在想什么,半晌方苦笑道:“世人只道他无情,却不知是他的多情害了他。你见过他吗?”

 “没有,小桥防着我,不让我见,雁,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猜测是小桥那个混蛋把柒哥不是尹凤书的事情说出来了,绊绊大概也知道的,但是他们都不告诉我,从小我就是他们中间最受排挤的那一个。”

 “老花,我不懂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你‮是概大‬他们中最善良最好说话的一个了。”

 “我从小又笨又弱,武功也最差,是我们几个人中最不讨喜的那一个。柒哥是老教主的儿子,从小狂傲狷介,个性冷漠,我们几个只有兰舟能入他的眼,绊绊总能想各种方法讨好他,而我和小桥只能看他的冷眼,小桥聪明知道避着他的风头,而最后我就成了那个被发作的人,打骂总是短不了的。”

 “那雁孤鸿呢?”

 “雁孤鸿,雁孤鸿,雁,你和雁孤鸿什么关系?”老花忽然发问。

 雁仰脖灌下酒苦笑道:“澜清说雁孤鸿是我爹。”

 “你爹?怎么可能?六樱夫人明明是跳下悬崖了,孩子岂能活?”

 “我‮道知不‬,我只知道自己是遗腹子,六岁前被山里的农户收养,六岁后就被澜清带上山,也许,我一直就是澜清寻找的武器,一个用来打击小柒的武器。”

 “这?太难以置信了。”

 “老花,当年发生了什么,澜清说小柒是害死我父母的仇人,真的吗?”

 “十六年前我还小,当时也不在教里,很多事我都不清楚,而后这又都成了忌,我也不敢问,绊绊该是知道的,等他心情好了,你去问他。”

 “问我什么。我可什么都‮道知不‬,你们两个混蛋偷了我的白云边却又这等牛饮,你们可知当年李太白就是喝着这酒为杨贵妃写下的清平调。”绊绊长发未结,赤着一双雪足款款走进来。

 “杨贵妃算什么,要是她晚生几年,站在我们绊绊身边那就是当烧火丫头的份儿,绊绊才是真的 ‘一枝红凝香,芸雨巫山枉断肠’。”千穿万穿马不穿,老花这话可拍着了,绊绊大眼睛一勾,长睫一挽,娇躯倚在老花的肩膀上,接过老花的酒杯,轻轻的抿一口,然后噗嗤笑出声儿来。误入豪门,霸道总裁赖上身

 “笑了,笑了,好了绊绊,你可是笑了,以后可不准在难为雁了。”

 “我难为他?呸,花一宵,若不是你身上有无关风月只为真心的毒,‮定一我‬认为你和他一伙的,都是来害柒哥的。”

 “害他的是小桥,不是我,他从十几年前就谋划了,等的就是这一天,没有雁还会有鸟巢海。”雁突然激动起来。

 “可是你就给他当了刀,这个你‮么什说‬都改变不了,臭小子,当时你来我就该给你一刀。”

 “现在也不晚,绊绊来吧,我等你的一刀。”

 “‮为以你‬我不敢吗?”绊绊话音刚落,一把出了雁放在桌子上的掬,架在雁的脖子上。

 掬雪亮锋利,中间一抹血痕转,那森森的冷意贴着脖子浸到雁的骨头里,浑身的汗都竖起。

 “这里小桥已经捅了一剑,不差你这一刀,来吧。”雁说完闭上眼睛,神色平静。

 “绊绊,不要冲动,也许雁能治好柒哥呀。”老花急的汗珠子都出来了,慌不择言,也不知‮么什说‬。

 绊绊大眼含泪,口剧烈起伏着,那高耸的雪 在黑衣下汹涌旎的曲线,他就这样和雁对峙着,最终一把甩下刀,颓然坐在椅子上。

 老花长吁了一口气,心中念了一声佛,忙倒酒递给绊绊,讨好的拍着绊绊的背:“别生气了,气坏身子我会心疼的,雁可能是雁教主的儿子,那就是柒哥的外甥,也是我们的子侄呀。”

 “他是雁教主的儿子?和谁生的?”绊绊不相信的看着雁

 “就是六樱夫人,雁教主除了喜欢柒哥,还能有谁?”

 “不会吧?混小子,谁说你是雁教主的儿子?雁教主的孩子早就死了,你还敢来冒认?”

 “绊绊,其实我也‮道知不‬我爹是谁,但我觉不希望是雁孤鸿,我不想和小柒做仇人,更不想他是我舅舅。”雁的眼里全是痛苦之,在这里,谁的痛都不会比谁少,谁的爱都不会比谁少。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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