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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寻找爱
 近几年国内天气异常,‮是其尤‬春天特短。只是转眼工夫已接近暮

 区雅芙亲自打扫了别墅内的角角落落,她要让十八岁的贝玺重新看到他和他的父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然后,她把‘彼岸’之外的衣服全部丢掉,她把她和志杰唯一的合影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她想,或许志杰会偶尔回来一趟的。

 最后,她给老爸区达明打了一通电话。告知他,她会休息五年,五年之后,无论她身在何方都会回A市,继承他的事业。

 出乎意料的是,区达明不再勉强她“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吧。老爸还能撑上十年,十年之后,如果你还有回集团的意愿,那就回来吧。”

 安排完一切,她翻出了十天前收到的包裹。

 她本来以为她要一个店一个店的去找,她以为她会跑遍国内的城市。不成想,老天还是眷顾她的。她收到志杰寄来的包裹。

 打开,那是几套夏装,浅紫系。

 区雅芙笑了,他就像她身体的某部分一样,设计总是很合她的心意。

 她把衣服放在身边的沙发上,把包裹上的地址抄下来。是李孝琳所在的城市,当然那地方也是李泽楷的老巢。

 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区雅芙向机场赶去。

 区雅芙翻出鲍家大哥给的地址,然后直奔目的地,那是XX市‘彼岸’专营店。

 生意很火爆,店员没有工夫应付区雅芙太长时间。她们客气地说,她们的波ss近期没有来店里。

 是志杰的刻意待,还是他确实没来这。

 如果是刻意待,她区雅芙还真没有任何办法。但如果是志杰近期确实没有来店里,那包裹的寄出,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代寄,二是他在XX市有另外的去处。

 代寄的可能极小。这是她的直觉。

 而志杰在XX市另外的去处,区雅芙能猜的出来:李孝琳的店面。

 前来置衣的女孩同样挤满店面。

 李孝琳的记很好“区雅芙。”

 区雅芙点头,直接问了自己想问的“见过志杰吗?”

 李孝琳捋了下额前发,笑说“当然见了,志杰的朋友并不多,而我恰好是其中一个。”

 区雅芙心里一阵激动“他还在这?”

 李孝琳笑意大了“志杰哪会在一个地方待这么久,他一周前就走了。”

 “知道他在哪吗?”希望瞬间成了失望,区雅芙心里有点难受。

 “他啊。现在有点神经兮兮的,每天不是设计改样,就是窝在住处打发时间,想找他,只能先知道他去了哪,才能知道他在哪?而他去了哪,向来不会给别人说。”李孝琳对于志杰的怪异性格很了解。

 区雅芙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如果他来了,请给我打电话。告诉他,区会一直找他。”

 李孝琳姣美的笑脸依然明净,她耸耸肩“你们还真是一样的怪。”

 区雅芙掂起随身简单小包向店外走去,她要赶快赶回机场,去另外一个有‘彼岸’专卖店的城市。

 她还没有走出两步,李孝琳忽然叫住了她“区雅芙,志杰有样东西落在这了。你要不要帮他捎走,我估计他近期不会再来这里。”

 李孝琳递过来的是一个水晶吊坠,透明晶亮,越发显得刻在上面的花红

 是曼珠沙华。

 区雅芙中一亮,接过坠子向店外走去。速度太快,蹭了几个挑选衣服的女孩,招来几道白眼。

 芒特哈

 没有伴,更没有保镖。当地人的眼光让区雅芙惧意横生,可她已顾不了这么许多,她只是租了辆车便往土著居民区行进。

 幸好如愿找到了那个村子。

 幸好ERIC还认得她。

 ERIC知道她羞涩,因此只是一个象征的拥抱结束了对她的

 然后开始了艰难的沟通。没有向导,语言不通。也幸好这个村落有中国游客,当然也有语言相通的向导。

 区雅芙问“我的朋友来了吗?”

 向导向ERIC解说后ERIC摇摇头。

 区雅芙有些六神无主“能确定吗?还是来过又已经走了?”

 ERIC仍是摇头“自上次后,我并没有见他来过。”

 区雅芙有点绝望。

 夕阳余晖洒在棚层林木上,反出金光点点,刺得区雅芙有点眼酸,酸的结果就是区雅芙的眼睛有点润。

 ERIC问“需要给你准备棚屋吗?”

 区雅芙低头掩饰住自己不良的情绪,点了点头,ERIC听向导翻译后,高兴的向自己的棚屋方向走去。上次鲍志杰的大方让他在寨子很是风光了一把,他心中感激这个美丽的姑娘,他乐意为她效劳。

 向导有点担心她的安危,建设她加入他带领的中国游客团,区雅芙摇头拒绝了。向导无奈摇头离去。

 区雅芙没有去ERIC的棚屋,而是朝那条山路走去。

 那片花,仍是红的鲜红似红,白的皎白似雪。仿佛一年四季都是它们的季节,向世人张扬着它们残缺的爱。

 区雅芙大致分辨下方向,找到当初她和志杰曾坐过的地方躺了下来。

 微风吹来,花瓣拂过她的脸。冷冷的,那凉意一下渗透她的皮肤,到她的心底深处。

 慢慢的,她觉得身上没有了一丝温度。

 可她仍不愿动。

 志杰,你在哪里?

 她心中在喊。

 她心中没有一丝主意,她‮道知不‬自己的下一站是哪?

 她就这么躺着。直到太阳落山,银月弯在半空。

 区雅芙姿势未变,双眼依旧望着天空。

 银月渐渐西移,星子的光芒也渐弱。

 夜很静。连虫鸣声也消失了。

 区雅芙脑中开始浑沌,意识也有些模糊。她的体力已严重透支,她已没有一丝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

 她眼前的亮光越来越微弱。而这时,东方恰好慢慢升起丝橘。ERIC黑色健康的脸适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但她还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一个月后。

 ERIC家的招待棚屋。

 骨瘦风清的区雅芙已没有已往的神采。她眼神散淡,彷若生命已自她身体内慢慢的离。

 这天,太阳很晒,火辣辣的好像能将人烫伤。

 正值盛午。当地居民及游人几乎都在自己的棚屋中。外面的人很少。但区雅芙丝毫不顾及吐着火焰的烈。她无目的的向山林中踱去。

 …。

 ‘什么叫男人,男人就是在三岔道口给女人指出条正确的路’,

 …

 ‘女人,你跟着走就是了,无须多问。’

 …

 昔时话语犹在耳边,可他呢?

 区雅芙盯着自己的的脚尖一步一步向前走,她努力回忆着那晚的点滴。

 湖仍是那湖,树仍是那树,可他呢?

 区雅芙默然停步,呆呆望着前方的碧湖。

 烈下,如镜湖面闪着点点金光。

 慢慢的,区雅芙眼前只剩下团黄晕。那是光刺的,可她不想闭上眼,她头脑中没有聚焦点。

 原来刻骨的思念这么蚀人心。原来自己这么伤过志杰。区雅芙觉得心口一的痛。

 她慢慢瘫坐到草地上。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脆婉转的鸟啼猛地惊醒了她。这才发现晕如酡,天已近黄昏。

 “鲍志杰,鲍志杰,鲍志杰…。”区雅芙情绪一下子失控了,她哭着连声喊,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坚持了,她绝望了。她觉得或许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哭,她觉得目前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内心真实的心情。

 双眼的泪澎涌而出顺腮肆意下。

 “鲍志杰,鲍志杰,鲍志杰…。”慢慢的,区雅芙从痛哭高喊变成了喃喃自语。

 “Hi。”那是不确定的带着探询口气的招呼声。

 区雅芙抬起头。她内心惊喜,原来是黑柱子保镖,她一下子站起来,试图跑过去,她急切想问他有没有见过鲍志杰,可她忘了她已跪坐了一下午。‮腿双‬酸麻,根本不可能马上活动自如。

 黑柱子一个箭步恰好赶上英雄救美“果真是你。”

 区雅芙根本没留意自己还在黑柱子的臂里,她又生出丝许希望“你见过鲍志杰么?”

 黑柱子点点头。

 “什么时间,他又去了哪里?”区雅芙没有意识到她问了个愚蠢的问题。黑柱子虽然见过鲍志杰,又如何得知鲍志杰的下一站会是哪?

 黑柱子耸耸肩“他一个月前来过,现在‮道知不‬去了哪里?不过…。”

 “不过什么?”区雅芙有点急切。

 黑柱子腾出一只手指向旁边的一棵树“那里有他的物品。”

 区雅芙这才觉察出两人的姿势有多别扭。她已顾不得这些,她顺着黑柱子的手看向那棵树。

 只是当地一棵常见树。

 区雅芙走过去围着树转了一圈。

 红的曼珠沙华拥围着树。

 似乎以前并没有这些花,区雅芙蹲下身子。果然,花丛下的地上的干黄的枯草。那是草地被翻过的痕迹,这些曼珠沙华是近期移植的。

 这是鲍志杰种的。区雅芙可以肯定。

 就是这些么?区雅芙抬起头望向黑柱子。

 “埋在地下。”黑柱子出一口白牙“这花有刺,用帮忙么?”

 区雅芙摇摇头。她要亲手取出来,她的心再次一揪一揪的痛起来。鲍志杰要埋在这里的东西肯定和她有关。

 手背上血珠一颗一颗落下。

 黑柱子看得不忍,几次试图帮忙,但都区雅芙摇头拒绝。

 半小时后,区雅芙的指尖终于触到了鲍志杰埋藏的东西。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涔着血的双手止不住轻轻颤‮来起了‬。

 她一点一点扫去那东西上面的土。

 那是一个淡紫的笔记本。

 和区雅芙的一模一样。

 外面的一层塑胶似乎是防腐防水材料,因此,笔记本虽被埋于地下一些时,但完好无损。可惜的是,土著居民区没有电,区雅芙‮道知不‬里面都有什么。

 来时的区雅芙没带什么行李,走时的她也不必收拾什么。她和ERIC道别,感谢这个月他们一家人对她的照顾后就急切的离开了。她急于知道笔记本里记录些什么。

 芒特哈市的一家度假村。

 区雅芙踢掉鞋子,把包里的笔记本小心翼翼取出来,接上电源,她有一瞬间的迷茫,她觉得像是用自己的本子一样。她打开E盘,果不其然,这个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包,文件包的名字是‘爱情札记’。

 泪骤然涌出了满脸,区雅芙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发现她似乎从来没有了解鲍志杰。

 打开文档。

 …

 1999年2月14

 …我‮道知不‬‮样么怎‬去形容她,就这样说吧,从她进来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道知我‬这不是惊,虽然她很漂亮。我只是觉得她和我是一类人,我们都生活在自己的孤独里,外面的快乐幸福走不进我们的世界,…,我的心告诉我应该走过去结识她,和她个朋友。但我只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敢迈步,…,希望明天还能见到她…。

 1999年2月15

 她没有来,…。

 1999年6月28

 我终于知道区‮么什为‬郁郁寡了,原来她父亲是区达明,从爸爸口中听说过这个家庭,…。

 可怜的区。

 …

 2005年6月30

 区今天大学毕业。我们准备去庆祝一下,这是我早已答应她的…。我们俩的酒量虽然已非常人可比,可‮道知不‬怎么回事,区还是喝多了…。

 区说不想回家,我想应该是因为区不想去区爸爸的公司吧。我们俩感兴趣的都是设计,可是…,唉。

 我们俩去了我的住处,…。

 我偷偷吻了她的额头。

 我明白自己的心,‮子辈这‬我心里的位置只会是区的…。

 …

 2007年10月1

 区终于从家里搬出来了。我们的庆祝仍是喝酒看碟侃山,不同的是这次是在区的住处…。

 …

 …

 2008年1月1

 又是一年,我和区能有一个新的开始么?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等待,等待着我的区明白我的心意,可是,区对婚姻的态度令我恐惧。她根本不相信爱情,更遑论是婚姻。就这样吧,即使成不了爱人,能成为一辈子的至亲朋友也是好的。我的世界只容得下她,她的世界也不容许别人走进去,这就够了。

 区,我的区。

 2008年6月22

 这阵子区变了。她变得明朗快乐,虽然这是好事,可我心里却一直不安。今天,我终于知道了‮么什为‬,他们一行三人像是一个家庭,还有区的笑容是那么甜美。我还要等待么?我有点恨自己。那个男人我见过,区相亲时坐在正主旁边的那个男人。他是什么人?是那次认识的区么?

 2008年8月30

 我做的任何努力区都装作‮道知不‬,这丫头知道我的软肋。

 怎么办?怎么办…。

 …

 …

 窗外灯火一片,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笔记本微蓝的光芒。

 区雅芙潜意识里不想再往下看。因为她觉得她已到了极限,再看下去她会崩溃,她没有料到她会伤他这么深,她也从没有料到他的内心这么煎熬过。但是,不想归不想,她仍要看下去,至少要看记的后面,她希望能从这上面找到他的线索。于是,她顾不得擦脸上的泪痕又看了下去。

 …

 2009年1月5

 这阵子心情不,本想转变一下,于是,Q来行者陪我去吃豆捞,谁知在那里竟然见到了区,当然也见到了那对父子。本想掉头就走,也许眼不见就不伤心了吧。可当时的情况让人迈不开步,场面很明显,那个叫杨樨的女人咄咄人,而那姓凌的男人显然不仅仅是顾及面子这么简单,他不会对杨樨‮样么怎‬。但我不会让我的区受到委屈,…。区虽与我们坐在了一起,但心思显然不完全在这里,冷眼旁观,那姓凌的男人与杨樨之间很不简单。…。我第一次通过大哥的关系网做这种事情,调查来的结果原来是这样,真世上果真没有净土,原来凌柠浩与杨樨之间有亲戚关系,那杨樨只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可悲的女人啊,哪知道真情的可贵。但这也许是个机会,是可以让区完全幸福的机会。…。原来这么简单,几乎没费什么事儿杨樨就答应了。在我看来这么神圣的事情原来在别人眼中这么简单,简单到可以用易来完成。‮道知我‬我会‮起不对‬这个孩子,他或是她并不是因为爱才来到这个世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能为鲍家做的也许只有添丁这件事了。…,区撞车了,我没有料到她反应这么烈,我们还‮会机有‬么?…。

 …

 2009年4月18

 ‮道知不‬凌柠浩生了什么病,但显然这病严重,不然区不会说那一番话。放手吧,鲍志杰,消失在区的生命中吧。放手吧,鲍志杰,放手吧…,彻底地从区的生活中退出去吧。

 放手,你一定要放手。离开吧,离开吧…。

 区雅芙‘啪’地一声合上笔记本。她揪着口的衣服却发不了声,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仍遮不住脑中的那一行行字,‘放手吧’,‘离开吧’,‘退出吧’…‘让区完全的幸福’…。

 札记的内容一遍一遍在她脑海中闪现。

 完全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中的她觉得自己已不能呼吸。

 无处可藏的感觉令她思维有些错

 她抓起被子捂住脑袋趴在了上。

 芒特哈条件简陋,因此一个月的休养并没有什么作用。在这种打击下,区雅芙的意识开始模糊。

 区雅芙被度假村的工作人员送到当地医院,并通过护照联系了国内。因此,区雅芙睁开眼的一刹那她有些错

 区建业好看的剑眉微微拧着,他指着笔记本“雅芙,你真糊涂。爱与不爱都分不清么?还有,‮么什为‬不告诉大哥,你不想想万一出了事,你让爸妈怎么活。”

 区雅芙集了几的泪一下倾泻而出“大哥。”

 “区建业,你能不能待会儿再训人。雅芙身子还弱着呢?”歪靠在窗边沙发躺椅上养神的林锦曦听到两人对话后几步冲到边,蹙着秀眉冲区建业喊。

 “丫头,你先不要喊。雅芙这丫头…。”区建业的冰山脸上暖了一角。

 “临行前妈说了,不要雅芙,她想说就说,不想说也随她。”林锦曦朝区建业吐了下舌头。

 区建业伸手抚了把林锦曦的后脑勺,脸上冰山完全溶化,他把目光从林锦曦脸上收回来看向区雅芙“来这里只想找到他,谁知找到了这个。”

 见他指着笔记本,区雅芙苦笑着点了点头。

 “还要继续找吗?”区建业盯着她的眼睛。

 区雅芙不闪不避,她点点头“找。”

 “那交给大哥吧。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不过,有消息之前你必须跟我回家。”区建业说。

 听区建业的口气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不过,退一步说,她这种找法根本不可行。于是,她听话地点了点头。

 这个夏天异常闷热,常有近四十度的高热天气出现。

 区家两位老人内心如这天气一样异常煎熬。虽说女儿回国后住到了家里,儿子带着刚复婚的儿媳也住回来了,可家里总也热闹不起来。儿子儿媳状况还好,而女儿却如冬眠的蛹一样,躲在自己编织的壳内整里没有声息。她对任何事情都不热心,话也越来越少,她整里躲在自己的房间,不是窝在上大睁着眼就是上网打发时间,曾暗地里嘱咐儿媳瞧瞧女儿浏览的网页是什么内容,儿媳的回话令他们心里更难受,女儿浏览的内容均是服装界新闻。看似平静的区达明心里做了个决定,他决定暗中接触一下鲍藏德,他想知道这个令女儿如此肝肠寸断的鲍家小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想知道那个小子的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清楚女儿的性格,她不是胡闹的人,她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如果那个小子婚姻幸福美满,女儿即使伤心即使难过,但不会是今这种情况。他要弄明白女儿和这个小子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这天,天公作美。午饭后烈终于被云层遮住了些,树稍微动,竟有清凉微风扑面而来。

 区雅芙关掉冷气打开了窗子。

 这扇窗正好对着院落的门。

 区建业就如往常一样在这个时间跨进门槛。

 区雅芙也如往常一样,飞快向客厅走去。

 ‮道知不‬今天有没有好消息?她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鲍志杰就如上了天入了地一般,影踪不见。

 大哥带回的消息也和在网上内容差不多。

 这半年来‘彼岸’发展迅速,已完全打开东南亚市场。它风格多变,调新颖大胆。完全符合现代女个性张扬的特点。生意大了自会引人注目,风头正劲的一位国际巨星成了彼岸最好的宣传大使,于是,彼岸的首席设计师及总经理成了业界的焦点,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娱乐圈子的‘狗仔’们追堵围截除了增加他们的神秘外没有任何作用。

 区雅芙和正在客厅闲谈的婆媳俩都目不转晴盯着区建业。

 区建业先向妈妈打了个招呼才看向区雅芙“雅芙,9月9‘彼岸’秋季服装发布会在米兰举行。还有半月时间,你收拾一下,我陪你先去米兰打点。”区建业想法很周全,他们不是服装界人士,不会有邀请函。而没有邀请函,根本就不可能进入秀场。

 希望再一次变为失望,区雅芙挤出丝儿笑“谢谢大哥。”

 这么多年来鲍志杰‮有没都‬出现在服装发布会现场,这哪里算得上是消息。但区雅芙却不能也不会‮么什说‬,毕竟区建业确实尽力了。

 “据一个还算可靠的朋友传回的消息说,这次他应该会出现秀场。”区建业轻易瞧出了她内心的失落。

 “真的。”区雅芙本略显苍白的双颊因激动而现出酡红色“真的会吗?”

 区家妈妈站起身走到区雅芙身边盯着区建业问“消息确实可靠?”

 区建业接过林锦曦递来的绿茶,喝下一口“除非那小子突然发生了意外。”

 区建业心中对这折磨自家妹子的鲍家小子有很大的意见,因此言谈之中对鲍志杰十分不满意,区雅芙心中知道怎么回事,因此,她不在意这些。只是有鲍志杰的消息就行了。

 区雅芙抑住激动问“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区建业瞥一眼林锦曦,两人眼神交流后都笑起来,然后一起看向区雅芙,林锦曦说“看来我们家要有喜事了。”

 区建业扫了一下林锦曦的小腹说“是双喜临门。”

 区家妈妈听出了两人的弦外之音,她太过激动引得身子一晃“我们家终于雨过天晴了。”

 区雅芙心口酸酸眼窝涩涩,真的要雨过天晴了吗?志杰马上要有消息了,大嫂也有身孕了,爸爸也原谅了大哥了,她的生活会慢慢步入正规,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会享受正常的家庭温暖。她觉得泪已涌出眼窝,她已经不能再抑制内心真实的情感,她需要释放出来,她要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她努力把步子走得平稳些,走到楼梯拐角处,身子还是趔趄了下。楼梯正对窗子,正好一阵凉风吹来,她深一口气,望了下天。漫天烈焰不知何时已完全褪去,灰黑云朵在半空,看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米兰之行并非区家兄妹一起前去。因为临行之前的深夜林锦曦突然见红,区家众人一起去了医院。虽然区建业千叮万嘱要区雅芙等他,可区雅芙却认为区建业帮到这里已经足够,她‮意愿不‬他再为她而影响自己的生活,毕竟这个孩子的到来对区建业的婚姻生活来说异常重要。

 米兰是世界时装之都,其城市建筑也集意大利之华,异常人。

 区雅芙却无心领略这些,她在进入这个城市的第一天便找到了秀场所在。秀场已经封闭外人根本不能进入。‘彼岸’工作人员似乎还没有到来,因为布置秀场的工作人员清一的意大利本土人。

 定力是区雅芙在工作上的优点,也是区达明最欣赏之处,可是,在接下来等待的过程中在区雅芙身子却丝毫看不出。她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秀场外面溜达,惹得工作人员向她频频注目,甚至有一天一个工作人员向她翘了大拇指“你是最敬业的娱记。”区雅芙愣了下神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被误认为是做前期侦察的娱乐记者。

 虽说是度如年,但日子总会一天一天过去。在区雅芙焦心的等待中,服装秀终来是在眼前了。

 这天,小雨霏霏,空气中动着清新的味道。

 区雅芙看着前方进进出出的黄皮肤,她希望能有一个面孔。可是,他们都是一口粤语,想来是‘彼岸’总部香港的工作人员。她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想通过这个途径进入秀场的可能为零。

 “HI。”是一声俏皮的招呼声。

 区雅芙闻声侧过身子,原来是几前在此地偶然遇到的一位上海姑娘。她淡淡笑着招呼“这么巧。”

 “呃。我等朋友吃午餐。”上海姑娘纤纤玉指指向正往这边走的黄皮肤男子。

 区雅芙内心霾一下消逝,她心里暗自庆幸无意中结识了这位上海姑娘。因此,对于两人热情的邀请她没有拒绝。

 但她‮道知不‬这看似无意中的无意让她和鲍志杰陷入了一个难堪的境地,令她失去了和鲍志杰重逢的机会。

 区雅芙没有料到服装秀可以这么美,这种美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现场除了惊的唏嘘声就是闪光灯的咔嚓声。秀场内的人完全被这场秀震撼了,所以他(她)们忘掉了赞美忘掉了议论,忘掉了秀以外的一切。直到模特们簇拥着首席设计师出来,他(她)们才以雷鸣般的掌声给这场秀画上了绝美的句号。

 区雅芙紧紧盯着T台中央的那个男人。

 他仍然精致,但身子那股子柔却没有了。她有些说不上来,但她能确定他的变化不仅仅是这些。

 区雅芙的目光仍紧紧裹着鲍志杰。

 T台上的他笑容很明净,他对自己的设计侃侃而谈,他似乎完全变了‮人个一‬。看他微微笑着和台下的大师们相互交流,区雅芙强忍的泪还是滴了下来。身边的记者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这让失神的区雅芙快速的找回了自我。她没有料到那上海姑娘是香港某娱乐周刊的记者。她心底希望那上海姑娘不要过于感,不要怀疑她的身份。

 但希望总归是希望。

 就如鲍志杰没有料到区雅芙会出现在秀场一样,区雅芙没有料到鲍志杰会点到那家周刊,也没有料到那上海姑娘对她的主动搭讪是有意为之,更没有料到那姑娘办事效率那么高,居然会查到‮多么那‬的资料。

 区雅芙没有料到两人的重逢居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当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区雅芙时,鲍志杰也看到了她。

 两人人呆呆望着对方,目光里闪着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懂的内容。

 但他们忘了这是秀场,他们身外不仅仅是服装界的人,秀场一隅还有无孔不入的记者。而鲍志杰正是这些娱记望眼穿的‘猎物’。

 “请问您一直是‘彼岸’的首席设计师吗?”这是众多媒体都想知道的问题,这个问题问得中规中矩。

 鲍志杰目光仍在区雅芙身上“是。”

 他回答的异常简短。

 “自你结婚起便一直和子分居,是为了您的设计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姓区的女人?”这项提问无异于是一个炸弹。秀场一下沸腾了,记者们头接耳,类似这样的问题才是娱记感兴趣的话题。

 区雅芙一下回了神,她回头冷冷盯着那上海女孩,那女孩有良好的娱记心理素质,她坦然和区雅芙对视一眼又看向鲍志杰“如果您感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那我们谈下一个问题。据闻双惠家族不允许离婚,可据闻你的子已向你提出离婚,这与区姓女人对于长达一年的追寻有关系吗?…。”

 上海女孩这次的问题很长,因此她没有说完便被‘彼岸’的工作人员打断,并向全体娱记再次重申,总设计师只回答关于这场秀的问题。

 可这个话题既然开了头,娱记们哪会让这么容易结束。

 下面的问题已由不得‘彼岸’方控制。

 于是,记者会草草结束了。

 许多记者不愿离场,他(她)们准备找机会再度接近鲍志杰。见状,‘彼岸’工作人员簇拥着鲍志杰准备离去,可是,鲍志杰双脚却挪不动,他的目光仍绞在区雅雅芙身上。

 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但这种情况下,区雅芙又怎么要能走上前。

 场面即将失控,上海女孩挤站到挪不开脚步的区雅芙身边,她清脆‮音声的‬再度响起“鲍先生,我们能约个时间单独采访吗?”

 很显然,区雅芙的存在对现在的鲍志杰是个要挟。

 区雅芙内心的愤怒无法表达,她用力甩开上海女孩准备向秀场外走去。但上海女孩又一次贴近了她。

 这怒了鲍志杰,他推开身边的工作人员直接跳下T台。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区雅芙被他拥在怀里,他推开人群向后台特别通道挤去。

 ‘彼岸’工作人员对他们BOSS的怪异行径见怪不怪,他们丝毫不觉诧异,他们自觉地善着后。而记者似乎没见这么不羁的主儿,毕竟这‘主儿’是名人,应该要避讳记者的。

 在记者们瞠目结舌中,鲍志杰和区雅芙已消失在T台拐角处。

 “不怕他们写吗?”鲍志杰身上的味道如以前一样,干净清。熟悉的味道让区雅芙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鲍志杰仍是以前的鲍志杰,她区雅芙仍是以前的区雅芙。

 “你觉得我会在乎。”鲍志杰也力求语调轻松。

 他们俩个心里异常清楚,经历过这么多事后他们都已经回不到以前了,他们只能重新开始。而这个开始和两年前的开始有本质的区别。鲍志杰有有子。区雅芙不能是第三者足。这是现实的问题,可此时此地重逢的两人谁也不愿率先提到这个问题。

 区雅芙轻轻甩甩头“如果在乎你就不是鲍志杰了。”

 虽然只是极其轻微的一个动作,可鲍志杰还是觉察到了,他心中愁苦脸上却出了灿烂的笑容“区,我们去喝酒吧。我找到了一瓶好酒。”

 秀场外已是夕阳西沉晚霞灿烂

 区雅芙心神都浸在相逢的喜悦中。丝毫不知秀场之外有什么等待着他们。等她觉察到异常时,杨樨已走到两人面前。

 “你想让柠浩不得安宁吗?”杨樨语气不似以往那么尖锐。这个变化让区雅芙有点诧异,因为单从外表来看,杨樨不再美,她显得端庄娴雅,浑身上下她都散着母的光辉。

 区雅芙抬头望了下天。

 有道蓝灰色暗弧在天际,暗弧外镶有耀目亮弧,它们上升的同时,西方有道人的紫光。紫光随着夕阳一点一点下移,接近地平面时突然消失不见。瑰丽壮观却很短暂。

 美好的总是不长久的。

 区雅芙收回目光,眼神黯淡下来。这么做凌柠浩真的会会不得安宁吗?她无法回答杨樨伤悲的问话。

 “杨樨。”鲍志杰淡淡的责备着“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杨樨阴郁愤怒的神色一闪而过“我们的约定中并没有说你可以完全不顾及我们母子。”

 “妈妈抱。”气‮音声的‬响在三人之中。

 原来是保姆抱着孩子走了过来,保姆解释说小孩子嚷着要妈妈,所以才自车内抱过来。

 杨樨没有接,她看向鲍志杰“我们的儿子你还没有抱过。”

 孩子粉粉,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鲍志杰。

 鲍志杰似乎没有料到孩子会随着杨樨来,这个要求不过分,他不能也不会拒绝。

 区雅芙的心迅速沉下去。

 ‘咔嚓’几声惊扰了区雅芙。

 从秀场出来的记者已纷纷围上来。

 接下来会‮么什出‬状况,区雅芙无法预料,但现场有孩子,她不能不考虑。毕竟孩子是最无辜的。

 她迅速身离去。

 接下来该怎么走?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区雅芙觉得她不能再主动接触鲍志杰,毕竟在小孩子面前,鲍志杰做不到问心无愧,还有,这个孩子以后会走什么样的路,跟鲍志杰的选择会有很大的关系。她小时候经历过的,她懂。

 一年来的寻找有了结果,但却突然发生了她无法预料的事,她头脑有点懵。回国,还是留下来?

 她一直仰面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以至于眼镜有点花。

 突然她的手机响‮来起了‬。

 “区。”鲍志杰关切‮音声的‬传来“两个小时后我去找你,把酒店房间号给我传过来。”

 “她来…。”区雅芙心头涩涩。

 “找我回国办手续。”鲍志杰声调没有异样,区雅芙判断不出他情绪如何。

 “离婚手续?”区雅芙有欣喜有质疑又有丝难过,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那孩子…?”

 这是区雅芙的心结。如果孩子得不到妥善安置,她内心得不到安宁。但怎么才算是妥善,她又没有主意了。

 鲍志杰没有立即回答,显然他内心对这个孩子也无法安置,几分钟后他才说“这个你不需要心。”

 “…。”区雅芙苦笑一声。

 “躺着休息吧。两个小时后见。”手机里传来孩子的哭闹声,鲍志杰迅速挂断了电话。

 区雅芙哪里睡得着。

 她姿势不变躺了两个小时。

 直到鲍志杰推门而入,她仍是一动不动。

 鲍志杰皱眉看着她“心里想‮子辈这‬跟着我么?我是说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不想又岂会找到这里来,区雅芙淡淡笑了“你觉得呢?”

 鲍志杰轻舒一口气“不想说就算了,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国。”

 “我们一班机回去?”区雅芙一下坐起身。

 鲍志杰已开始帮她收拾行李箱“我是从机场来这里的。她们上班机。”

 区雅芙心里有太多想问的话,但她却不知从何问起。杨樨曾说过她不会离婚,可如今为何主动前来?还有还孩子和鲍家大哥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默默盯着鲍志杰,犹豫了再犹豫她才开了口“或许你大哥愿意帮你抚养孩子。”

 鲍志杰把区雅芙的行李箱内的物品分类放好,然后合上盖子,他转过身子默看区雅芙几秒钟后说“我会和大哥沟通一下。”

 说过这话的区雅芙有些心虚,她‮道知不‬她这些提示会‮么什出‬效果。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但是如果不说,‮道知她‬这个孩子会是她一生的心结。

 回国后的区雅芙没有再住回父母家,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家。鲍志杰也没有多停留,他匆匆赶回了B市。

 临行前他待区雅芙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在意别人‮么什说‬,也不要在意网络上七八糟的新闻,她只要等他的消息就好了。

 区雅芙没有料到鲍志杰这么一走竟这么长时间。

 长达半年的时间内,他们之间全靠电话和Q联络。她和他有默契的不说也不谈这件事的进展。他们似乎完全回到了从前,聊天侃山谈酒。

 但,区雅芙却一直注意着媒体。

 网络上消息满天飞,说鲍家二儿媳杨樨率先提出了离婚;说劝说无效后鲍家长辈无奈答应;说为此事鲍家老爷子与二儿子鲍志杰离了父子关系;说鲍家长子同意抚养侄儿;说鲍志杰的股份已全转到一岁稚子名下;…。,还说,鲍家与二儿子离父子关系只是一个姿态,这样只是成全鲍家不能离婚的说辞,其实是早已默许了本省某集团千金…。

 夏去了,冬来了。

 雪溶了,叶绿了。

 区雅芙的生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不清楚鲍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鲍志杰确实被鲍藏德驱出家门了,省内各类报纸大篇幅转载过。不过,鲍志杰却仍没有出现。他没有说原因,区雅芙也没有问。

 就这样,凌柠浩的忌到了。

 区雅芙没跟任何人说,她只身飞往了新加坡。

 墓地周围碧草如茵。

 墓碑也擦拭得很干净,可见杨家照料的很用心。

 区雅芙单薄的身子裹在白风衣内似是要随风飘起。

 “柠浩,一年了。你在那边还好吗?”区雅芙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和晴晴在一起,你开心吗?…,我没有去见贝玺,我‮道知不‬怎么告诉他你的去向。”

 泪濡双颊,区雅芙问了心中想问的“柠浩,八个月前我找到了志杰,我这样做伤害你了吗?”

 “柠浩不会怪你的。”回答她的不是凌柠浩,而是杨成辉夫妇。

 区雅芙凌晨来祭就是不想遇到他们夫妇,没有想到他们也这么早。因为她‮道知不‬杨氏夫妇对国内新闻是否留意。

 “阿姨,叔叔。”区雅芙低声打了招呼。杨太太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轻轻抚摸“傻孩子,背着包袱活着多累啊。要向前看,走得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不仅要好好的活着,还要活的幸福才会让走的人心安。这是柠浩留下的信。他去前待我,说他的忌如果你是‮人个一‬来,就把它交给你,如果是两人来,就不必再拿出来。”

 凌柠浩很了解她,这个认知让区雅芙有点难受,她想或许杨樨是对的,对鲍志杰的追逐对凌柠浩或许真是种伤害。

 她有点不敢打开信。她害怕看到凌柠浩处处为她着想的语句。

 杨太太轻叹一声,把信进她的手里。

 杨氏夫妇仔仔细细擦去两座墓碑上照片的浮尘后默默离去了。

 雾气散去,太阳升起。

 区雅芙仍默站在凌柠浩的墓前。

 “乞求柠浩原谅吗?”杨樨冷冷‮音声的‬在她身后响起。

 区雅芙又看一眼凌柠浩的照片后转身准备离去。

 “你不好奇志杰‮么什为‬一直没去找你吗?”杨樨‮音声的‬依旧很冷。

 这是区雅芙想知道,因此她停住了脚步。

 杨樨却住了口。

 区雅芙等了十几分种,见杨樨仍没有说的意思。区雅芙暗叹一声转身就走。玩她讥嘲她,是杨樨是乐趣。‮道知她‬,但她不怪杨樨,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错。杨樨恨她,但她却不想做杨樨逗弄的那只耗子。

 “你拆掉了所有人的幸福,你还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吗?”

 杨樨的冷嘲热讽她默默忍受着。她仍慢慢向前走。

 “那个孩子让鲍家翻了天。没有处理好之前鲍志杰怎么可能去找你。”杨樨声音低沉起来。

 区雅芙心里一苦,这是她最担心的事。她转过身子却没有看杨樨“你和志杰约定了什么?”

 “你想知道吗?”杨樨突然笑了。

 区雅芙仍没有抬头,她看着被草地上珠打的鞋子“想。”

 “那你过来。”杨樨收了笑,声音很平静。

 区雅芙没有犹豫,她走到杨樨面前,抬起了头。

 杨樨突然抬手甩区雅芙一个耳光。

 区雅芙觉得嘴角有股下来,但她没有擦,她只是静静盯着杨樨,她发现打过她的杨樨并没有很得意,相反,杨樨的泪哗哗地着。

 杨樨这样,区雅芙松了口气“你给鲍家添丁,鲍家扶植你家的生意?”

 杨樨微闭泪眼“不是扶植,是双惠集团在新加坡永久唯一的承销商。”

 “只是这样?”这时区雅芙才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起来。

 杨樨睁开眼看向区雅芙笑意惨淡“双惠集团在新加坡这个市场没有利润。从此之后,我们家再也不用依靠任何人。只是,只有我和鲍志杰知道那孩子只是我的孩子,跟鲍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鲍志杰是个干净的人,他不屑于世俗眼光。”

 如果只是这样鲍家哪至于闹翻天。

 区雅芙觉得脑袋似被人敲了一“你‮道知不‬捐者的身份?”

 杨樨摇摇头后厉声笑起来,泪在她的笑脸肆意淌“我的一生都毁在了你的手里。”

 一股冷意忽然窜上区雅芙的后背。

 杨樨却不再理会她。她一寸一寸的擦了凌柠浩的照片。然后默默离去。

 春日虽不吐烈焰,但也有暖融融的气息在空气中徜徉。

 那丝冷却一直浸在她的脊背里。

 许久过后,她出一直握着的那封信。

 那封信很短,字也有些散,估计应是凌柠浩患病后期时写的。

 …

 区,我不希望你能见到这封信。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你能健康快乐的生活着,当然,我希望你的快乐中不是你‮人个一‬,而是你和你的爱人一起。鲍志杰是值得你爱的人。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人,他对你的爱不掺杂任何外在因素,他在乎的只是你本身。雅芙,我一直以为你是晴晴走之后我最爱的女人,可这几天我忽然发现不是这样,我内心深处只有‮人个一‬的位置,那就是晴晴。对晴晴的愧疚,只能用好好抚养照顾儿子来弥补。这就造成了我儿子是我生活的重点,是我所有考虑中的优先因素,我之所以追求你,绝大部分因素是因为我儿子喜欢你。而后不断向你表白,当时的我以为是爱,现在想来应该是急于想给儿子一个正常温暖的家。另外,作为男人,总会有男人自尊心作祟,想去征服‮人个一‬见人爱的女人。区,‮起不对‬。原谅我吧。

 …

 区雅芙觉得她进入了一个怪圈,她自己困在里面,冲来撞去却总也出不来,而圈子之外的人无情的嘲笑着她。她忽然觉得阳光是那么刺眼,以至于有点眼晕脑眩。

 她倒下去的瞬间,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区,一切都过去了。”声音异常的温柔。

 眼前的黄晕慢慢的褪去,鲍志杰明净的笑脸越来越清晰,两道清泉下来,区雅芙微微笑了“志杰,志杰…。”

 鲍志杰把她揽在他怀里,在她耳边柔声说“从此之后我们随着自己的心意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志杰。我真的能过幸福的日子么?”

 鲍志杰用力地揽她一下,他语调刻意轻松些“我说过我们是绝配。”

 区雅芙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低声哭起来。

 是啊。结束之后又有新的开始。此生与彼岸距离有多远,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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