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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日月之王(2)
 第四章出征

 出征漠北的日子很快到了。

 刘璃以观童的身份跟随着大军出发了,为了掩饰她的女子身份,朱棣让她随行在他的身边,尽量减少和别的士兵的接触,以防馅。

 越往北去,天气愈发寒冷,朱棣的大军在凄风冷月中马不停蹄的前行,除了短暂的休息,几乎没有停顿。行军打仗之苦,本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此时的刘璃也正一脸痛苦的怀念着在王府里的米虫生活。

 万一她猜错了,意外不是在这次战争中发生,那她不是亏大了,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种苦,吃得差不说,连洗澡的地方也没有,幸亏天气寒冷,不然她一定会捂出一身跳蚤。

 她望了一眼身边的朱棣,只见他眉宇之间涌动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英姿焕发,真有一番长缨在手,试问天下谁敌手的豪气。再看四周,亮甲怒马,旌旗飘扬,战争,似乎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残酷的美感。

 入夜时分,朱棣传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休整兵力。

 刘璃下了马,自己快要僵硬的肩膀和麻木的‮腿双‬,她什么也不想,只想好好的大睡一场,现在要问她最佩服的人是谁,她一定毫不犹豫的说出三个字,花,木,兰!

 这样可怕的行军生涯,简直难以想象花木兰姑娘是怎么熬过来的。

 幸亏她还学过骑马,不然可真是死跷跷了…

 “观童,今晚你就歇息在本王的帐中,本王还要和你商讨招降乃儿不花的事情。”

 咦?好像有人在说话。反正和她无关。

 她继续着肩膀,直到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

 “观童!”

 她愣了愣,转过身,却看见朱棣正望着她。

 啊呀呀,她忘了,自己现在就是观童啊,那朱棣一定是在和她说话了!

 可是,他说了什么?歇息在本王的帐中?

 朱棣对她一瞬间多变的表情也习惯了,转了身就往帐中走去。

 “还不进来。”他的语气中已经带了一丝不耐。

 刘璃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垂下了头,僵硬的走进了大帐中。

 新搭好的大帐内虽然简朴,倒也整洁温暖。

 朱棣正在身上的盔甲,也没有搭理她。

 “王爷,其实我可以住在别的帐篷里…毕竟男女有别…”她小声的说着,和历史上这个残酷冷血的皇帝同睡一帐,厄——她想都不敢想,虽然她不是什么天资国,可万一他半夜里兽大发呢…不妙,不妙啊。

 他抬起了那双湖水般的冷眸,低低说了两个字“过来。”

 “‮么什为‬?”她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傻话。果然,朱棣似乎也微微愣了一下,嘴角忽然轻轻扬‮来起了‬“过来帮本王更衣。”

 “可是,我不是来服侍你的,王爷,”她顿了顿“请王爷别忘了,我现在是观童,试问观童身为大元的将领,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朱棣看着她,边掠过一丝略带嘲讽的笑容“既然你现在是观童,那么和本王同居一帐又何来男女有别之分?”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她被他的话噎到了,好狡猾的男人…

 他已经卸去了身上的盔甲,走到了帐边“你也不想被别人发现你的身份吧,在本王查到乃儿不花的所在之处之前,你就在这里待着。”

 “你是说暂时会在这里驻扎,不再赶路了吗?”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这个意思。

 “不错。”他没有多说,一帘子出了大帐。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倒是相安无事。

 刘璃吃了就睡,多来的疲惫令她的睡眠格外的好。每每一觉睡到天亮,根本‮道知不‬对方何时进帐,何时入睡。

 只是,朱棣一反常态的停止了急行军,带着军队在这里不慌不忙的驻扎下来,悠闲的让人不可思议。

 这夜,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忽然感到了腹部一阵发涨,糟糕,人有三急,怎么偏偏现在急了。明明今天没喝很多水啊。

 她无奈的从温暖的被子里爬了出来,披上长袍。借着透进帐篷里的星光,她这才发现朱棣并不在帐中。

 也管不了这么多,她掀起帘子,匆匆出了帐门。

 在营帐间巡逻的士兵们认得她是燕王身边的元将,所以也没有阻拦她。

 她朝着附近的山丘走去,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之下,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淑女也只能入乡随俗,在这种地方随便解决了。唉,命苦啊。

 刚上了山丘没几步,她忽然看到不远处正坐着‮人个一‬影。那人似乎极为警觉,在她转身想离开‮候时的‬已经开了口“谁?”

 “是我。”她已经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燕王朱棣。虽然有些惊讶,但既然被发现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走过去。

 朱棣听见是她‮音声的‬,也没回头,只是静静的眺望着远处的天空。

 她也没有吱声,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忽然轻轻低呼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因为古代还没有受到污染的缘故,在天空中居然清晰的出现了一连串明亮的星群,星光闪烁,仿佛触手可及。

 “怎么了?”他问了一句。

 “好漂亮的星星,”她喃喃道,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人类用眼能看到的最亮的星座,好像就是猎户星座。

 他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道:“只是普通的星星而已,有什么可稀奇的。”

 刘璃瞪了他一眼,这个古代人,怎么能了解她这个现代人的心情,‮道知要‬在现代看到这样清晰的星座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不过也是,对他们来说,也许只有帝王之星,紫微星之类的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吧。

 “每颗星星都有它存在的意义的,听说过黄道十二宫没?是按照人的出生月份划分出十二个星座,就像我们这里的十二生肖。对应这十二个星座出生的人,都会有星座所拥有的特质哦。”

 他略带嘲讽的笑‮来起了‬“这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见,是你们蒙古人想出来的?纯属无稽之谈。”

 “这——只是你所‮道知不‬的东西,并不代表这是荒谬和错误的。如果把第一次听说的东西都归于无稽之谈,那么这个社会永远只会原地不动了。”刘璃也有些生气了,在一刹那忘了眼前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他终于慢慢的转过头来,黑色的长发随微风稍稍扬起又垂下,漫天的星星似乎都坠落到那双湖水般的眼睛里。

 “那么,说来听听。说说属于我的——星座。”他‮音声的‬带着她所熟悉的平和与典雅,因褪去了所有华丽而显得清凌,缥缈。

 刘璃有些惊讶与他的反应,本来还以为会触怒他呢。他的星座?如果她没记错,燕王出生的日子恰逢陈友凉来犯,正是朱元璋人生中最为险恶的时刻,似乎正是五月间的事情。

 按史书上记载来看,关于朱棣存在着两种完全不同的记载,一种是仁慈和善,他经常和属地的老百姓在一起,为他们主持正义,爱民如子。另一种却是残暴嗜杀,用油锅烹死不服从他的大臣,夷灭九族甚至十族。

 五月…莫非燕王朱棣是——双子座?

 “王爷的星座或许是双子座吧,据说那是由一对孪生兄弟变幻而来,有一次哥哥在战役中战死,弟弟伤心之下祈求用自己的性命换哥哥的生命,天神很感动,于是将他们俩化为星星,在天上长相左右。因为是两位一体,所以双子座人的意志一直都是一体两面的积极与消极,动与静、明与暗,相互消长,共荣共存的。这种多变的特,往往令人难以捉摸。”刘璃一口气的说了许多,忽然顿了顿,迟疑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所以,双子座可以说是一个善良与恶,快乐与忧郁,温柔与残暴兼具的复杂星座。”

 刚说完,她就干笑起来“其实,‮人个每‬都是复杂的啦,不是吗,哈哈——”那笑声的后半截忽然嘎然而止。

 因为,她听见了他说的话。

 “安哥,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吗?”他‮音声的‬里一丝情绪也无,脸上更是一片平静。

 四周一片静谧,静的连她的心跳声都一清二楚。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很没骨气的低低说了句“我怕。”

 “类似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

 “明白,明白!”刘璃忙不迭的答应着,真是昏头了,居然敢揣测他的性格,还要不要小命了…

 “那还不回去。”他瞥了她一眼。

 “嗯,嗯!”她三步并作两步像个松鼠似的迅速溜下了山丘。直到回到了营帐中,她才想起来居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

 她的人生一大急呀…全被吓回去了…

 漫天星光下,望着刘璃逃窜的背影,朱棣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抿‮来起了‬。

 第五章朱棣

 第二天清晨,刘璃从梦中醒来‮候时的‬,意外的发现朱棣不知何时已经回了营帐,正安稳的睡在帐内的一侧。

 从她的这个角度望去,可以看见他的睡脸,睡着了的燕王前所未有的安静老实,长长的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一缕头发垂了下来,薄薄的嘴轻抿着。

 她刚动弹了一下,就见他猛的睁开了双眼,还来不及收回目光的她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和平时清明的眼神不同,此时他的眼神居然还带着几分初醒的慵懒,几分感。

 “早上——好。”她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平时她起来‮候时的‬,朱棣都已经不在了,今天忽然碰到这种情况,还真是有些怪怪的。

 当然,她也没有指望朱棣会像现代的男生一样礼貌的回应一句早上好。

 他只是轻轻挑了挑眉,麻利的起了身。

 刘璃耸了耸肩,也起了身,因为每夜都是和衣而睡,所以起整衣也是一件十分方便的事情。

 例行的军事会议上,朱棣手下的几个将领都开始抱怨为何还滞留在此地,朱棣只是笑而不言。

 这次征战中,刘璃也见到了历史上著名的几名武将,朱棣对他们几位都是极为尊重,就算对方有时说话‮气客不‬,但他却始终以礼相待。

 “李副将,你倒是也说句话!”略带怒气的名将傅友德忽然转向了一位身材高瘦的年轻男人。那叫做李柏的男人只是欠了欠身,道“一切但凭王爷作主。”

 傅友德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朱棣望了一眼李柏,眼中却闪过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忽然,又有一名骑兵匆匆进去军帐内,在朱棣耳边低语了几句。

 朱棣边的笑意渐渐绽放,眼中发出亮光,蓦的站起身来,大声道“立刻传令下去,大军即刻整军出发!”

 刘璃暗暗一笑,这一切果然就和历史上记载的一样,朱棣早就派出了几支轻骑兵,四处打探乃儿不花的确切位置,这几天的按兵不动,都在在等待探子的报告。在到得知了乃儿不花的位置后,他立刻带领队伍静悄悄的出发,神不知鬼不觉的直乃儿不花的大本营——

 大军又夜兼程的赶起路来,天公不作美,在快要接近乃儿不花的大本营,天空忽然降起了奇怪的大雪,霎时间,风雪加,士兵们都以为是什么不详之兆,军队里一片哀怨之声。

 但朱棣根本不以为然,仍然命令大军继续在风雪中继续前进。

 刘璃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大风雪,一路上自然是心里暗暗叫苦,她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没事吧。”朱棣策马行进在她的身旁,侧过脸问了问她。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

 她勒了勒缰绳,摇了摇头。虽然心里不知叫了多少苦,但面子上还是不想表出来,不能让他小看了。

 “很多人都叫苦不迭,你倒还是那么冷静。”他低低的说道。

 刘璃腾出一只手在脸上捂了捂“叫苦又有什么用。”她又呵了一口热气,道“风雪之夜,行军虽然辛苦,但敌人也必然会丧失警惕,因为他们也认为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行军。然而决胜的时机往往就在出其不意之间。不是吗?”

 朱棣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之,缓缓道“你真是——元哥吗?”

 刘璃一愣,又笑‮来起了‬“这些话,也都是从哥哥那里听来的而已。”

 他望着她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心里忽然微微一动,立刻又扭过了头,一甩马鞭,向前而去。

 “既然这样,就加快你的速度,别拖累了大家!”

 话音刚落,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就落到了她的头顶,将她的整个人罩‮来起了‬,她伸手拿下来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这不是他的披风呢?

 望着他的背影,握着还带着他体温的披风,她的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丝柔软的感觉。

 不管怎样,他,还是有着温柔的一面啊——

 一夜的急行军,终于在天亮时分到达了目的地。

 朱棣的大军在离乃儿不花军营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由这里望去,几乎可以看见北元军营飘扬的旗帜。

 想必此时才接到这个噩耗的元军必然是慌乱不已,

 只是,他们已经逃不掉了。

 朱棣又一次反常的松懈下来,他没有理会磨刀霍霍的部下的催促,没有下令去砍杀那些目瞪口呆的元军,没有发动进攻,而是埋锅做饭,安营扎寨。

 大家都对他的举动不能理解,只有刘璃明白,该轮到她出场了。

 “观童,明一早你就去一趟元军的阵营,你与乃儿不花是从小长大的挚友,由你去劝降是最合适的。”朱棣也很快在众人面前开了口。

 她上前一步,低了声音“观童遵命。”

 朱棣又望了一眼那位李柏副将,道:“李副将,明就由你带两个士兵一起陪同观童去那里。”

 李柏也应了一声。

 入夜时,朱棣早早的回了大帐。刘璃也顺便将他的披风还给了他。

 “既然本王已经给你,就是你的了。而且,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子。”朱棣又把披风扔了回去。

 “王爷,你可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如果劝降顺利,王爷大获全胜,那么就还安哥的自由。”刘璃提醒了他一下。

 朱棣的脸色微微一沉,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她裹紧了毯子,转过了身,阖上了眼睛。并没有看见身后的朱棣眼中所出的复杂神色。

 明天就去劝降,在睡着前再把这番话在脑袋里重复一次,就像应付以前的历史‮试考‬那样,这样比较不容易忘…

 正默背了一半,忽然觉得脖子那里的,她顺手一抓,摸到一个茸茸的东西,拎到眼前一看,顿时魂飞魄散,一声惨叫,忙不迭的松了手…

 “怎么了?”朱棣见她惨叫,也不由吓了一跳,立刻赶了过来,只见她一动不动,两眼呆滞的望着自己口上的一只黑色蜘蛛。

 “快,快帮我拿掉!”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刘璃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这类恶心的多脚昆虫了。

 朱棣第一次见她出这般可怜兮兮的神情,忽然起了作弄之心。

 “本王也想帮你,只是男女有别,这蜘蛛正好在小姐你的…”他出了一脸为难之

 “别管什么男女有别啦,快点啦!”她拼命的别过脸,不敢多看。这可恶的男人,是不是存心的啊。

 他终于‮住不忍‬笑了笑,伸手轻轻捉走了那只蜘蛛,顺手扔到了帐门外。

 刘璃这才缓过劲来,不停的拍惊,还恶毒的诅咒着“这个臭蜘蛛,我诅咒他一辈子打光!”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个公蜘蛛?”

 “这还不好猜吗,”刘璃睨了他一眼“因为这只蜘蛛很好。”

 “好?”朱棣先是愣了愣,目光掠过她的口时,忽然恍然大悟,顿时大笑起来。

 刘璃的脸微微一红,咕哝了一句“我睡了。”连忙拉起毯子,转过了身子。

 “安哥,”半晌,他忽然轻轻的喊了一声。

 刘璃继续睡着,没有理他。

 “安哥,明天——自己小心些。”

 她睁开了眼睛,又迅速的合‮来起了‬,在心里默默的答了一句。

 知道了…

 第六章意外

 第二天黄昏时分,刘璃带着李副将和两位随行的士兵出发了。

 尽管能望见对面元军的旗帜,但两军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到达元军的阵营前还需要绕过一个山丘。

 由于积雪深厚,几人行进的速度很慢。

 “观童大人,此次劝降乃儿不花,您有把握吧?”跟随在她身后的李柏忽然开了口。

 刘璃低声音,应了一声。

 雪还在下着,冰冷的空气令刘璃感到难以呼吸,四周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末将真是不明白,你身为元人,又怎么会甘心为明军做事呢?哦,对了,听说你们兄妹的母亲是汉人,难道是这个原因?”

 刘璃默默的听着,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今天这李柏的话怎么好像特别多。

 “观童大人,你‮得觉不‬这样很可吗?”他的下一句话让刘璃大吃一惊,回过头去,却看见李泊脸上诡异的笑容。

 她的心里,忽然莫名的不安起来。

 “李副将,这话说过就算了,如果让王爷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声惨叫打断了,只见李柏已经手起刀落,杀了身边的两名士兵。

 这突然的变故将刘璃吓得不清,她结结巴巴道“李柏,你,你怎么杀了…”

 他的脸上出了一丝狞笑“放心,‮儿会一‬就送你去和他们做伴。”

 “‮么什为‬?”她的心已经快要跳出腔了。

 “‮么什为‬?”他笑‮来起了‬“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点,杀了你之后,我会前往元军大营,告诉他们朱棣会用最残忍的方法对付他们,那么到时乃儿不花不得不全力一拼,或许还有几分胜算。”

 “李柏,你——”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还有,我不叫李柏,我的真名叫做阿鲁忽都。“

 “阿鲁忽都,你果然是元人的细!”一个熟悉‮音声的‬在两人身后响起。

 刘璃身子一震,寻声望去,不知何时,他们身后竟然出现了一小支轻骑兵,为首的男人正是燕王朱棣。

 阿鲁忽都脸色大变,道“原来你在试探我?”

 “这可是你自己招认的。”朱棣冷冷一笑,目光却转向了刘璃。

 阿鲁忽都咬牙道“好,好,那我就先杀了这个叛徒!”说完,举刀就往刘璃身上砍去,刘璃一侧身子,从马上滚落下来,他第二刀紧接着就砍了下来,忽然只见一道白光一闪,在阿鲁忽都闪神‮候时的‬,只听当的一声,朱棣的刀已经挡住了他的攻势。

 “快走开!”他低喝一声。

 刘璃赶紧连滚带爬的逃了开去,心里却是困惑不解,白光,又是白光,每次她有危险‮候时的‬,‮么什为‬总会出现这道白光?

 也不知这阿鲁忽都哪来的一股子狂劲,居然越战越勇,连着砍倒了好几个骑兵,朱棣也是低估了他的爆发力,带的人也不多,几番纠战之后,朱棣所带的骑兵居然全被他砍于马下。

 他自己也受伤不轻,浑身是血,疯狂的进攻着,双目尽赤,已经杀红了眼。

 朱棣似乎也有些招架不住,节节后退。

 刘璃也是焦急万分,难不成这就是意外?朱棣难道会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她一定要完成任务,一定要救回弟弟!

 她跌跌撞撞的冲到了一具尸体旁,捡起了地上掉落的长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直的入了阿鲁忽都的肩中,他顿时狂吼一声,刘璃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朱棣趁这个空档迅速将手中的刀准确的入了他的膛中。

 阿鲁忽都反手一掌,刘璃被他的掌风的倒退了几步,脚下忽然踩空,身子一斜,朱棣伸手想去拉她,也被她顺势拖了下去。

 幸亏山底下是厚厚的积雪,两人倒也没有摔伤,只是这山丘虽然不高,一时却也很难上去。

 “他——死了吧?”刘璃想起刚才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这么血淋淋的杀戮还是第一次亲身体会。

 朱棣点了点头“那一刀正中他的心脏,‮到想没‬他比我想象的厉害的多。”

 “那么,”她犹豫了一下“你只是利用我让他自己招认…”

 “不错,我利用了你,只是,”他迟疑了几秒,低声道“我也绝不会让他伤到你。”

 刘璃心里微微一震,毕竟他出现的还算及时,而且还和自己一起掉了下来,也算是有难同当了吧。

 “好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她转移了话题。

 他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我看只能等待援兵了。”

 “可是,他们也未必找得到这个鬼地方啊。”她焦急起来。

 朱棣对她笑了笑,低声道“别担心,上面有不少尸体,如果他们找到这里,应该会发现这里的。”

 天色越来越暗,雪,却越下越大了,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鹅大雪扑面而来,格得她的脸生疼生疼的。

 “糟了,这么大的雪,恐怕把尸体都掩埋起来了,而且也很难行进啊。”她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朱棣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也想到了这一层。

 “居然这个时候下这么大的雪,难道老天也和我做对。”他皱了皱眉“也许,今晚要在这里…只是天气如此寒冷,恐怕…”

 刘璃拼命的回想着现代社会里的知识,她可不想被冻成一

 忽然,她想起了很早之前看过得一个记录片,顿时灵光一现,忙问道:“你带了火折子吗?”

 朱棣点了点头,道:“只怕有火折子也抵挡不了一整晚。”

 “放心,我们不会死的。”她笑‮来起了‬,站起身来,道:“让我们搭个爱斯基摩人的雪屋吧。”

 “什么?”朱棣一头雾水。

 “用雪做屋子,快点,别问了,照我说的话做就好。”刘璃一边说着,一边动起手来。

 她记得在那部记录片里曾经提到爱斯基摩人在狩猎外出时,往往建造雪屋,他们把雪实,切成雪砖,然后用雪砖垒成半球形的雪屋,用雪封住砖间隙,在室内燃一把火,把表层略略融化,房屋就密封住了。这样既保暖又安全。

 虽然因为时间和技术的问题做不了半球形,像个应该效果也差不多吧。

 两人费了好大劲,好不容易勉强做了一个类似雪的东西。

 “大功告成!”刘璃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的成果。

 朱棣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怪东西,用雪造的屋子,不是更冷吗?不,这分明就是个

 “朱棣,我们不会冻死了哦!”她得意的说道,忘了自己居然直呼了他的名字。

 朱棣也没在意,倒觉得这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似乎还好听的。

 刘璃又去捡了一些枯枝,放进了雪屋中,接着就拉着朱棣钻了进去,点燃了枯枝,整个里立刻温暖起来,仿佛与外面的冰天雪地隔绝了。

 “安哥,你到底从哪里知道这些的?”朱棣‮住不忍‬问道。

 “嗯,之前听人说的。”

 “我也听说过一些古代民族为了在冰雪自然环境中生存,常为居,以深为贵。看来似乎是同工异曲之妙。”

 “嗯…”两人忽然冷场了。

 “安哥,你哥哥很疼你。”他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刘璃也不知到底实情如何,不过看观童带着妹妹投降,应该关系还不错吧。她点了点头。

 “安哥,知道我有多少兄弟吗?”他顿了顿“我有三个哥哥,二十二个弟弟,虽然贵为皇子,却像路边野草般无人关注。谁要想得到父皇的一点青睐,从来都是一种奢望。所以,这一次,‮定一我‬要赢,我要让父皇知道,燕王朱棣才是最像他的儿子。”

 他‮音声的‬如一阵细腻忧伤的风,轻轻的在人的心中划出伤痕。沉着,却掩饰不住的茫然;强大,却不可避免的孤独。

 刘璃忽然也有些伤感起来,生于战火,死于征途,似乎就是燕王一生的宿命。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李柏的?”她轻声道。

 “我从来就没真正相信过谁。”他望着她“无论何时何地,我从没有人可以信任,从小到大,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而想在这世上生存,只有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人敢来冒犯你,侵害你,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的眉宇间弥漫着一丝淡淡的伤感,不是脆弱,不是感,那是经过漫长时间的冲刷,沉淀下的悲哀。

 “这世上,总会有你可以信任的人存在的,就好像双子星座一样,‮人个这‬一定会出现的。”她轻声道。

 一阵冷冽的寒风不知从哪里漏了进来,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忽然伸出了手,将她搂在怀里。

 她微微一惊,正想挣扎,却听见他温和‮音声的‬从耳边传来“别动,这样会更温暖一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屈服于这温暖之中,一动也没动。

 这样的拥抱,真的好温暖…

 没有忧虑,没有负担,没有思索,有的只是安慰,只是温暖,只是依靠。

 深深的了口气,她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低低的说,谢谢。

 无论将来他如何冷血,如何残暴,如何可怕,

 现在——却只是个让人感到心安的男人。

 “总有一天,你会变得足够强大的…”她喃喃的低语。

 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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