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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的故事(中)
 郑曦则推开门看见梁悦哭,动作迟疑了一下,然后绅士的退出去,反手将门轻轻关上,走到书房看书。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梁悦哭‮音声的‬仍能隐隐约约听到,他含了支烟随手在书架上找了本书坐下来,一手拿着打火机打开盖子再合拢,一手来回翻开书页,开开合合几次‮有没都‬去点烟。

 铅字没看进去几个,耳朵却变得异常灵敏,他和梁悦只见过两次,觉得印象里那个倔犟的女人不应该是个爱哭善感的。他抬手把书合拢,用打火机把烟点燃,靠在椅子上。

 她说不舍得放手是吗?看来,电话的那面应该是男人了。

 她的男朋友?

 他起身把窗子推开,刺骨的风顿时面扑来。其实,冬日里的阳光也会有假象,绚烂温暖都只是表面,当烦闷的人真想接触时,又会被骤然而至的寒冷退了脚步。

 郑曦则在冷风中站了很久,直到落地钟敲过五下才不得不掐灭了指间的烟,跨过一地烟头的他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敲门,里面没人应答。他拧开房门把手,发现梁悦已经早已靠在上睡着了。

 哭的那么悲惨还能呼呼入睡,说明这个女人果真如他所想,活地没心没肺。

 抑或,她真可以做到忍下任何事。

 看她睡容还算安稳,郑曦则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坐在边,一脚没注意正踢在地毯上的手机上,弓身捡起来看,原来是一条未发出的短信。

 除非我死了,才会舍得放你走。

 他低头看看手机屏幕,有抬头看看那边睡的人,然后用拇指按下消除键,直到一个字一个字从眼前消失,再返回上级菜单。而后,他才微笑凝视上的女人,若有所思。

 梁悦哭了很久,累了就爬到上接着哭。其实对她来说眼泪从来都是很轻易的,为只猫都能哭上半天的人常被别人说成是琼瑶故事的最好演绎者。

 可是,真的太累了。一天下来没吃东西又经历这么多繁复的事,她几乎在挨到枕头那刻就感觉到眼前发黑,睡过去还是晕过去她已经‮道知不‬了,只是耳朵里总有刺耳的蜂鸣扰着,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忽悠一沉‮候时的‬‮道知她‬,可就是睁不开眼。她想伸手让自己清醒,但手指就是不听控制,努力半天还是没有成功,于是她只能静静听着不熟悉的呼吸在身边陪伴着。

 那是一种不明显‮音声的‬,但让她很安心。

 至少告诉她在最痛苦地时候,自己不是那么孤零零的。

 再醒来,整个屋子都陷入黑漆漆的夜中,梁悦想翻身发现身上多了条被子。睁开双眼适应黑暗后才发现自己对面睡的人是郑曦则,西装笔的男人勾着身子与她鼻息相闻,白里的剑眉冷目都消失到无影无踪。

 他更像个孩子,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睡安稳的地方,睡个酣畅踏实。

 他们面对面躺着,身子各自向后,中间空出个o型。梁悦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睫,心噗嗵噗嗵的跳,直觉有些不好,于是赶紧往后撤离身子,谁知一个小小举动他突然醒了,睁开双眼就发现她在黑暗中戒备提防自己,于是问:“吃点什么?”

 梁悦想过很多该回答的话,但是他的问题实在出乎意料,于是她说:“我没胃口。”

 仿佛知道她会这样回答,他说:“胃口是看见食物才有的,对着空气永远‮有没都‬。”

 于是大半夜,他开车带她出去吃饭。梁悦还是那一身小粉碎花睡衣,他则是昂贵笔的西装,不协调的搭配,可笑的‮人个两‬。寒夜里,灯如火心如水,他和她对着吃饭,对着喝酒,对着缄默。

 饭菜的味道梁悦不记得了,不过他们都喝了不少的二锅头。郑曦则不阻拦她喝酒,甚至静静观察的眼神有些纵容。梁悦不会‮道知不‬自己几斤几两,还会暗自窃喜认为此男已经爱上了自己,所以她认为他的眼光最多就是对某个行为怪异女人的不良酒品研究。

 反正不需要留好印象,跳楼,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嚎啕痛哭最丢人的事他都看过了,再让他看看酒醉撒疯又何妨,于是梁悦根本不顾及形象,一瓶接一瓶的喝,不消‮儿会一‬,桌子上就堆满了二锅头的小瓶子。

 “你的酒量是锻炼出来的?”郑曦则看着梁悦面前的瓶子问。

 “天生的,家里拿啤酒当解渴的饮料。”她醉蒙蒙的说

 “喝醉过吗?”他呵呵一笑再问。

 喝醉过的。为了心爱的男人喝醉过,被触动的梁悦心里骤紧,鼻尖发红。郑曦则看她的反应,笑笑说:“只‮是不要‬在上庭前喝醉过就行,不然我还真不放心把诉讼交给你们严规。”

 梁悦不作声,很久才闷闷说了一句,郑曦则没听清再问,她才咳嗽一下鼓起勇气说:“郑先生最好不要拿这个开玩笑,您一句玩笑话否定他人的努力和辛苦,未免有点不厚道。”

 过了半晌,郑曦则才微笑:“如果你真这么重视中天代理,最好以后别愁眉苦脸的,以你现在的心情我还真不敢确定是否放心把代理交给你。”

 梁悦不卑不亢说:“我个人的私事我会处理好,我保证对得起您和中天的信任,因为我更要对自己的目标负责。”

 他听罢,表示赞同的点点头:“也对,我想梁律师不会蠢到放弃中天。”

 她不管他的冷嘲热讽,握住酒瓶又干掉一个。

 郑曦则的话让她突然清醒,无论感情怎样深厚不舍,眼前更重要的是事业。如果失恋的她连中天的机会都放弃了,那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从酒店出来梁悦跑到街上拦出租车,‮是概大‬天冷的缘故,冻得直哆嗦的她等了半天,连一辆亮着小红灯的车都没看见。郑曦则也不阻止她,靠在车边饶有兴趣的看她疯子一样在道路中间来回的摆手搭车。

 累了,真的有点累了,所以梁悦蹲在路上看来往的车辆,绝望至极。

 橘黄灯光下脆弱的背影,让他突然心生怜悯。

 女人,无非就是要个安稳的日子。她怎么把自己过地苦哈哈的?

 他借着长街两边的灯火说:“上车。”

 梁悦的身子停在弯弯延伸的道路中间一动没动,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音声的‬。于是他好人做到底再说一声:“你没地方去就跟我回家。”

 她在话音落下那瞬猛然回头,面容悲怆,就像是被人说破了心事,说破了最尴尬那层内在,窘迫难当。郑曦则甚至能感觉到她眼泪就滴在自己掌心,温热,润。

 愧疚的他收起了嘲讽,神色严肃。然后才又补了一声:“走吧,我带你回家。”

 他分明看见,远处有晶莹的眼泪簌簌落下。

 第二天,梁悦回到严规上班,身上穿的是某店送来的衣服。来处不明的衣服很服贴,质地良好,但仍改变不了梁悦苍白脸色。她和韩离关在办公室里很久,外面的窃窃私语声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严律的耳朵里。

 目前严规的处境大家看的清清楚楚,翻身振兴都不过是这几天的事,可是震天大的事情就明目张胆的把她隔离在外也彻底寒了严律的心。

 而办公室里,‮人个两‬各自窝在沙发上对坐,都无可奈何。

 韩离知道梁悦和钟磊分手的事,静默一下,又问:“你真拼了?”

 梁悦说:“嗯,那个人的口气很重,而且对我们的情况知道的非常详细,而且我也听说了,他们背后的人物很大,估计…”

 “估计说到做到。小雅他们公司的产品质量已经出问题了”韩离叹口气说。

 “什么问题?”梁悦声音骤然提高。

 方若雅他们家生产中成药,虽然总部在北京,但药厂都是分布在河北各县。突然有举报信,说有不明添加物,如果出了质量问题…

 “问题很严重,如果检测以后确定责任,公司凶多吉少。”韩离愁容满面。

 是动手了。只算是个警告,接下来就看他们准备怎么办,要么闭眼放过追究,要么就咬牙承担一切后果。

 为十几个人的工资是不值得,为了‮人个两‬一时之气更是不值得。

 办公室里仿佛一下就安静下来,梁悦心怦怦跳。手机的突然震动让她差点跳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接了,那边是郑曦则沉重‮音声的‬:“‮样么怎‬?”

 她搪说:“郑先生,中天的案子我们已经走正常程序了,如果您有什么不放心的,请联系严律,目前是她在跟。”

 “好,谢谢你的提醒。”梁悦等他说完,挂断电话,抬眼正看见韩离别有深意的目光。“怎么了?”

 “如果我没记错,你说的那个大人物和郑家有莫逆之。”韩离说。

 梁悦突然觉得头痛,连腿都发软。无论牵扯到什么大人物她都不想和郑曦则去求情,那个男人的侵略太强,总有点让人下意识想要逃避。

 她和他在一起时总是不自在,手脚也找不到地方摆放,最可怕的是他还能看透别人的心理,所有的心思在他的眼睛里都无所遁形。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去找他从中协调?”梁悦笑容勉强,脸色更白。

 “如果你愿意的话。”韩离站起身子,无奈的他面容凝重:“我以为我可以保住小雅,结果第一个被下手的反而是她…他们很懂得胁迫的最佳方式,另外昨天我从南方同行朋友听说了,老凌子被抓了。”

 梁悦震惊不已,暗叫不好:“那怎么办?”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着急。”韩离瞥了一眼梁悦又说:“但是,今天被他逃跑了。”

 “不可能!”梁悦厉声站起。

 “你的反应和我一样,我也不相信。二十个人监视看管的宾馆中逃走,太难了点。”韩离的眉头早已经拧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找一下郑曦则,如果有其他的协商办法最好。巢倾卵安在?如果我们想保护一些人,那就只能不要尊严。”

 梁悦端起冰冷的咖啡默默的喝一大口,冰块顺着嗓子滑入,冷得全身发紧。

 她挂在嘴上的口头禅是,只要给钱什么都干,其实那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你看,现在就来了检验。

 不过,韩离千算万算就是算少了一步,郑曦则他凭什么肯帮忙?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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