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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阴差阳错
 李宓心头怦怦直跳,情急之下用口水蘸了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睁眼望去,屋内侧身站了一高大男子,约莫四十出头,皮肤白净,神采英姿,许是喝了酒,两颊通红,眼神有些离。他对面的榻之上,斜歪着一位白衣女子,散妆慵懒,因为背侧着,瞧不清楚长相。李宓揣测这八九便是那个令慕容徵神魂颠倒,令十万唐军在龙尾关铩羽涸鳞的传奇女子长门大姐了。

 阁逻凤被冯一一阵奚落,好不尴尬,嘿嘿冷笑两声,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吐蕃使节久仰姑娘你的大名,今得见姑娘芳容,一高兴多喝了几杯,呵呵,难免有些不能自持…这原也在情理之中,姑娘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呢?”冯一歪在榻上,李宓只看到她背上长发微微一动,身形已然跳起。“啪”地一声,阁逻凤脸上清清脆脆的挨了一巴掌,以他的那点微末武功,自然不是冯一的对手,但他身为堂堂南诏国国君,怎么也想像不到冯一竟会对他无礼。

 只听冯一哼道:“这一巴掌是替南诏千千万万百姓教训你的!你这个愚蠢的东西,居然相信那些吐蕃人的话,难道凭我冯一还保不住你南诏江山么?你居然听信谗言,打算用那等卑劣手段去对付唐军!你可知道这法子固然能教唐军十万铁骑瓦解崩溃,却也可危及祸害到你南诏子民?你可有为你的子民想一想?”她果然一点也不顾忌阁逻凤的颜面,指着他鼻子直陈痛骂。

 阁逻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捂着半边脸,气得眼睛里直冒火,怒道:“你太放肆了!吐蕃使节跟本王说起你以往种种劣迹时,本王原还不信,现下看来,说的真是半点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也休怪本王翻脸无情,老实‮你诉告‬,方才你饮的酒里,本王已经叫人下了‘散’。听说长门女子忠贞不二…哼,等你老老实实的成为本王的女人后,咱们再来谈论这些军国大事吧!”

 散是一种十分烈的,乃是时下勾栏院里老鸨子对付不愿接客的雏时,最爱用的秘药良方,只需用小指甲挑些许粉末洒在饭食里,无无味,吃下去后便是再三贞九烈的女子也会抵抗不住药,失去理智…这种并无其他毒,只需在三个时辰内与男子好媾和,便会恢复正常,否则会因血脉贲张,心率过快等原因而引发其他疾病,轻则残废,重则毙命。

 李宓想不到一国之君的阁逻凤竟会使出这种无的手段,心中不屑到了极点,同时也对冯一的处境深感担忧起来。

 冯一微微一愣,忽然掩畅然大笑,道:“阁逻凤呀阁逻凤!我笑你太傻,太笨,太不相信你儿子识人的眼光!你怎么也不向他打听打听我冯一是何等样人,这种小小的勾栏院鸨妈子用的下三烂毒药,能得倒本姑娘么?”她倏地收住笑声,恶狠狠的厉声道:“你便是拿鹤顶红、千鸩霜来,我冯一也照喝不误!”说到最后一句,她忽然一把扯过阁逻凤的衣襟,将他揪到面前。

 阁逻凤只觉得她那双眼睛似乎要一口把自己下去似的,吓得腿肚打颤,两条腿连站稳的力也没了,只得放下脸面讨饶哀求道:“好姑娘!是本王的不是…你,你…你且看在世子的份上,原谅本王这次吧!”

 冯一冷道:“你不提凤伽异还好,你提起他我更是火大,若非他勾引我家十一妹子,我又何必不远千里赶到这偏远之地一守便是三年?”阁逻凤哑口无言,眼见冯一目光狠,似乎当真会毫不留情的拧断他脖子,他骇然失,颤抖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若是姑娘不愿世子和十一姑娘在一起,本王…本王让他立即休了十一姑娘便是!”冯一突然照着他的鼻梁狠狠揍了一拳,将他打得直往后踉跄跌倒,鼻血直淌。她厉声喝道:“你敢!”顿了顿,不冷不热的道:“只有我们长门女子不要的男人,还没听说哪个男人敢不要我冯家姊妹的!”

 李宓在窗外听了不瞠目结舌,这些话不仅大胆放肆,而且毫不合礼法规矩,当今世上恐怕除了长门女子,也无人再敢放厥此等言语了。李宓一个愣神,便没看清接下来发生何事。待到屏息再看时,只见冯一将阁逻凤一脚踢到门边,冷笑道:“你不就是想得到我的身体么?这有何难,你要便拿去好啦…”

 李宓原还以为她只是随口说笑,‮到想没‬她却当真面对着阁逻凤宽衣解带起来。阁逻凤看着冯一脸上似笑非笑的那种诡异表情,喉咙里就像吃进一只苍蝇般难受,真是咽下去不行,吐出来又不敢。

 眼看冯已动手去最后贴身的一件亵衣,李宓本着君子之道,不愿再看。他身子才稍稍蹲下,突然屋内阁逻凤就像杀猪一般尖叫起来,冯一的笑声跟着响起,只听砰地一声门响,李宓赶紧从内看去,恰恰看见阁逻凤仓皇失的逃出门外。

 冯一仍是咯咯冷笑不止,李宓好奇阁逻凤到底看到了什么那般的惊恐,于是也大胆望了过去。只见冯一正背对着他的笔站着,李宓下意识的就想把头扭开,可刹那间瞥见的景象却把他的目光硬生生的钉住了,冯一曲线完美的脊背上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体无完肤!

 那也许是用皮鞭一鞭鞭反复的,也许用烧红的烙铁烙的,也许是用狼牙拍之类的东西的,也许…有太多的也许,乍看到这种伤痕累累,皮绽翻的恐怖景象,任谁都会不寒而慄,更何况是养尊处优,见惯肌肤吹弹破,滑胜雪的后宫绝佳丽的阁逻凤?

 李宓完全沉浸于震撼中,脑中里不断反复的想着:“这到底是谁如此恶毒的折磨她?到底是哪个人丧心病狂的对待她?她是长门门主呀,这世上还有人能将她打成这样吗?”

 蓦地耳朵里钻进一个生冷‮音声的‬道:“还没瞧够么?还不快进来帮我?”李宓回神一看,冯一已披上外衣,脚步蹒跚的向他这边走来。

 李宓直觉的便想要逃,可是窗户已然推开,冯一定定的看着他,道:“还不过来么?只消再多耗一盏茶,我保证阁逻凤带兵杀来,‮候时到‬别说是我,连你也跑不掉…啊,不,阁逻凤至多是把我抓起来,羞辱我一番借以愤,可是对你,李宓,唐军十万铁骑的大统帅大将军而言,那可是掉脑袋的重罪呢!”她讲汉语时吐字委婉,略带江南糯糯软软的语调,煞是好听,偏生讲出来的话却叫人心惊胆寒。

 刹那间,李宓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呐呐的道:“你叫我过来帮你什么?”冯一爬出窗户,将手攀着他的肩膀,冷道:“带我出去!”实值盛夏,但李宓感觉肩上一凉,冯一的手就如同寒冰一般,他错愕的扭过头,冯一怒道:“不许回头!”但喝阻得太迟,李宓已发现冯一双靥绯红,说话声音虽是怒气冲天,但眼角含,笑意漾,衬得她那张本不算美的脸孔十分具有吸引力。

 李宓正看得出神,突然眼皮上一凉,冯一将两手指放在他眼皮上,冷道:“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李宓知道她情古怪,不敢多想,连忙扭头,闷道:“以你的武功,自可大摇大摆从这里走出去,又何必戏弄于我?”

 冯一冷道:“少罗嗦,你背我出去!”李宓愣住,一时想不明白她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蓦地头上大痛,竟被她曲指敲了个暴栗,喝道:“我叫你做什么便做什么,还不赶紧走!”

 李宓自知在武功上远不及她,为今之计只有顺从她的意愿,走一步算一步。当下弯下身子,背了冯一,混入茫茫夜中。这时宅中已不安宁,吵吵嚷嚷的人声四处都是,幸而冯一对这里的地形甚,一路随意指点,没盏茶时分,两人便趁离了那座府邸。

 冯一道:“咱们往山上去,他们便追不到啦!”李宓知她智谋过人,毫不犹疑的负着她往点苍山奔去。

 山道崎岖难走,李宓虽然身强力壮,但在山里连续攀爬奔跑了两个多时辰也是累得够呛,奇怪的是背上的冯一,自打上山后便一直默然无语。李宓感觉她脑袋耷在他的肩上,呼吸声时缓时急,很是古怪。

 转眼天已蒙蒙发亮,冯一忽然呼吸困难的说道:“你…你…”李宓察觉有异,连忙将她放下,冯一双脚一落地,似乎浑身酥软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扑通一下摔到地上。李宓惊道:“冯姑娘!”

 冯一坐躺在地上,似乎很难受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李宓见她双靥赤红,目光漾,陡然惊道:“你…你中了‘散’!你不是说那毒药对你无用么?”冯一艰难的吐呐呼吸,力保神智清醒,说道:“我…不那么说,阁逻凤能轻易放过我么?”

 李宓慌了神,道:“那如何是好?我…我去找他要解药…”冯一嗤地笑道:“散…有药可解么?嗯…你…你过来!”她突然伸出手向他招了招,李宓心里一颤,惊问:“什么…”

 冯一冷笑道:“你很怕我么?”抬手指着斜对面的一个山说道“你把我抱…抱到那里面去…快点!”李宓见她眼底尽是一种不屑的轻蔑鄙夷,摆明了瞧他不起,不由心生怒意,忖道:“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惧你一介女不成?”愤,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走进去。

 那山颇深,越往里走越觉人,顿时将闷热的暑气统统隔在外头。李宓的衣衫早被汗水浸,被内寒气一,顿时打了个冷颤。怀中的冯一忽然烦躁不安的扭动身子,嘴里暧昧的逸出一声呻,两条胳膊随即上他的脖子。

 李宓感觉她周身烫得好似一只火炉,惊道:“冯、冯姑娘…”冯一媚眼如丝,轻轻的唤道:“你是好人不是?”这个问题虽然问得突兀,但李宓仍是点了点头,冯一道:“那便是了,好人岂能…见死不救?你…且当一回解药吧…”说到最后一句,语音幽幽叹息,想来她心中也有百般的无奈与不甘,只是情势所,也实在无可奈何。

 李宓却是被她大胆的话语吓出一身冷汗,俊脸噌地烧‮来起了‬,急忙将她放在地上,慌道:“这个…万万使不得…我、我这就回去找解药…”

 他一个转身,正要仓皇逃离,忽听身后砉地一声响动,后背上被人猛力打了一掌,直痛彻心肺。他向前跌扑一下,回手探去,一招“凤点头”对准冯一双目啄去。冯一嗤笑一声,冷道:“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也不见她如何行动,李宓双臂便被她双手抓住,一拧一扳,李宓痛得大叫一声,只觉两条胳膊像是被撕裂般疼。

 冯一飞足踢在他两边膝盖上,李宓把持不住,扑通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冯一冷道:“让你做好人…难道…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她抚着起伏不定的口,因为方才的打斗,呼吸愈发急促起来。她看了眼跪倒在地的李宓,稍加镇定,接着道:“啊…是了,你是嫌我生得丑陋,哼,那…也没法子啦!”她忽然低下头一口咬在自己的右手腕上,李宓忍痛抬头,看得惊魂未定,突然下颌处被她左手捏住要,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她将手腕上的伤口对准李宓的嘴,任由那血不断的滴进他的嘴里。

 李宓又惊又怒,却苦于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的被迫下腥甜的血。约莫过了半盏茶,冯一“嗯咛”一声,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李宓惊惧的爬起身,第一个念头便是逃开她。举步奔了十来步,却未必见她再追来,他心有不忍的回头看了眼冯一,只见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嘴角边挂着一抹神秘兮兮的冷笑。

 李宓顿时觉得心跳加快,怦噔怦噔怦噔,仿佛心脏直要从腔里蹦出来似的,全身开始莫名的起来,心里难受得要命。

 冯一侧身躺在地上,冷笑着盯着他,虚弱的道:“如今…可由不得你了…我血里的散的药,比平常发作可要快了十倍不止…你…你…”一句话没说完,忽听李宓抱着头虎啸一声,如野兽般向她冲了过来,抱住她不住亲吻,双手更是抑制不住颤抖的去扯她身上的衣服。

 冯一身子一颤,闷哼一声,颤抖着将解下的带蒙上李宓的眼睛…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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