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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波诡云谲
 “你有家归不得?”

 “前辈…全知?”

 “嘿嘿,天上的知一半,地上的全知!”

 东方野为之一愕,‮道知他‬对方这句话是说笑,但他能道出自己的隐私这点,是令人惊异的。

 “张铁嘴”接着又道:

 “你目前功力尽失?”

 “是的!”

 “是栽在同门之手?”

 “是的!”

 东方野更加惊异莫明,难道他真的地上事全知?

 “让老夫看看!”

 说完,探查了一遍脉,再翻看他的眼脸,灰眉一蹙,道:

 “你中了奇毒。”

 东方野心中明白,赵标所持的那面“法幡”蕴有奇毒,不然不会在一展之间,使自己束手就擒,但到底是什么毒,便不得而知了,由此可见“秘魔门”对门下人的控制是不择手段的。心念中,茫然道:

 “晚辈中了奇毒?”

 “嗯!”“前辈识这毒吗?”

 “天下之毒,何止万端,就是毒道高手,也未见得全知!”

 “前辈说地上事全知?”

 “哈哈,好小子,你倒捉住老夫的话尾了…”

 “恕晚辈失言!”

 “小意思!”

 “前辈援手晚辈,不是偶然的吧?”

 “当然,不然老夫卖卜看相必不致卖到深山中来!”

 “请问…”

 “因为我们有志一同。”

 “有志一同,晚辈不解?”

 “将来你会明白的!”

 “哦!”“且谈正事‘无双堡’主的宝贝儿子田三失踪,附近百里,必然天翻地覆,你如被认出,麻烦大了,同时你门中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但你功力全无可说步步危机,目前的问题是如何解去你所中奇毒,恢复你原有功力…”

 “这…”“你能谈谈‘秘魔门’么?”

 东方野苦笑道摇头道:

 “晚辈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加入该门,但有誓在先…”

 “好,那就是谈!”

 “晚辈深觉内疚…”

 “不必,你不会重返‘秘魔门’了吧?”

 “不可能了…”

 “老夫时间不多,这样好了,老夫为你易容改装,然后指引你一个去处,去碰你的运气,事成之后,你再到‘武林城’来寻老夫!”

 东方野感激万分地道:

 “大恩不敢言报,晚辈就此谢过!”

 “张铁嘴”伸手连点东方野数处大,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了一粒绿色丸子,递到东方野口边,道:

 “下去,这可以阻止奇毒蔓延!”

 东方野张口了下去。

 “张铁嘴”又从那鼓绷绷的大黄布袋中取出一套土蓝布短衫,要东方野换上,然后取出一付人皮面具,替他戴上。

 这一来,东方野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

 “你叫小野不是?”

 “是的!”

 “现在你听着,你由此取道施南,建始,入川,到白帝城,城外五里,有一音本主庙,庙中住着一个独臂老人,你去求他,他也许能为你解毒,不过千万记住一点,此老情古怪,吃硬不吃软,尽可傲然相向,越无礼越好,切忌卑颜以求!”

 东方野点头应是,心里却奇异不置,此间竟然还有这等怪人。

 “张铁嘴”又道:

 “此老极不近人情,但心肠不恶,是当今‘毒道’能手,但知道他的人不多,如果他不愿伸手,天王老子也‮法办没‬,碰你的运气了!”

 东方野情绪有些激动地道:

 “不知那位前辈是何名号?”

 “别问,他最忌别人提他名号,他隐姓埋名已数十年了!”

 “晚辈据何而求呢?”

 “哦!这个…你说一个做‘没本钱买卖’的人介绍就是了!”

 “没本钱买卖的人?”

 “对子!”

 “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没有了,你上路吧,这马儿不可乘坐,你得走路,老夫说的你全记住了?”

 “记下了!”

 “好,我们后再见,老夫有急事得走了哦!还有,见那怪物时除去易容。”

 说完,一闪而没。

 东方野怔了一会.从马背上取下银两打成一个包袱,然后一拍马股,扬鬃奋奔,疾驰而去,马能识途,它自会回到主家。

 失了功力,变成一个普通人,走起山路,艰难是不必说的了。

 一路之上,他脑海里老是盘旋着“张铁嘴”那句话:“我们有志一同!”他想不透其中蹊跷,彼此素未谋面,自己刚刚出道,怎么有志一同呢?

 入晚,到一个山镇住宿,第二天继续上路,过午时分,算是踏上了大路。

 行程七,才到达川边,算路程,到白市城还须五六光景。

 正当中,灼热难当,东方野挥汗赶路,疲备不堪,这里是一个形似马鞍的桠口,坡度不大,但东方野登起来觉得十分吃力,低头弓身,一步步向上挨。好不容易登上了桠口,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

 目光扫处,不由惊魂出了窍,呼吸一窒,似乎全身的血行都冻住了。满头热汗,变成了冷汗,头皮在发炸。

 一顶辍满金珠的彩轿,停在路中,距他不及八尺,四名青衣少女站在彩轿四角,紫衣妇人兀立在轿前,只有一点不同,她脸上蒙了一幅紫纱。

 “魔轿!”

 东方野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心忖:这回死定了,想不到这里碰上了门主,前进不能,退变无及。

 他脚板上似长了钉子,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全身好象是僵直了。

 紫衣妇“魔轿使者”凌厉的目光直照在东方野面上,有如两柄利刃,使人不寒而栗,东方野暗忖:莫非她已看破了自己行藏?莫非是专门在此等候自己?

 他从头顶直谅到脚心。

 “魔轿使者”开了口,每一个字冷如冰珠,道:

 “报上姓名来历?”

 东方野了打了一个哆嗦,他听出使者的口音不对,但也想,一个内功湛的人,是随时可以改变声音的,听口气,对方并未认出自己是易容改装的叛徒,心下稍安,期期艾艾地道:

 “小的…是村里人!”

 “魔轿使者”伸手便抓…

 东方野功力全完,当然无从反抗,一下便被抓住腕脉,亡魂为之尽冒。

 “魔轿使者”随即松了手,回头朝“魔轿”道:

 “他不是江湖人,没有武功!”

 轿内传出一个低沉的女人声音:

 “这样更要他去办吧!”

 东方野又是一愕,这声音又极陌生,从未听过。对方说要自己去办,办什么呢?

 “魔轿使者”应了一声,转头道:

 “你想活么?”

 东方野故作惊怖地退了两步,栗声道:

 “当…然!”

 “要命的话,你去办件事,办好了就可以不死。”

 “要…小的…办什么事?”

 他一面回答,一面心里在打鼓,生怕对方从声音里认出他。

 “魔轿使者”冷地道:

 “现在你不必问,到时该做什么,会有人‮你诉告‬!”

 东方野满腹疑云,莫不成对方故弄玄虚,要以什么残酷的手段怎治自己?自己现下是一个丝毫武功也没有的普通人,能办什么事呢?现说“秘魔门”弟子众多,各级武士不乏能手。什么事办不了,而要假手于一个普通人,定非菲夷所思?

 他愈想愈觉不对劲,愈想愈怕。

 “魔轿使者”口发一声尖的“嘘!”声。

 一条入影,电奔而至,赫然是一个黑衣中年汉子,恭谨地施了一礼道:

 “使者有何见谕?”

 东方野偷眼一瞥,这汉子面目陌生,从未见过,不知是门中的何级人物?

 “魔轿使者”沉声道:

 “带此去办事,一切小心,他不会武功!”

 “遵令!”

 “可以去了!”

 “是!”中年汉子打量了东方野几眼,一挥手道:

 “走吧!”

 东方野毫无反抗的余地,乖乖地跟着走。走了一程,‮住不忍‬问道:

 “到底要小的办什么事?”

 中年汉子头也不回地道:

 “到时自知,不必多问!”

 “小的连大世面都没见过,能办什么事呢?”

 “准能,轻而易举!”

 “您老自己办岂不直截了当?”

 “少废话!”

 “小的家里还有事…”

 “要命的话就少噜嗦!”

 东方野只好不响,下了山城,中年汉子从林中拉出一匹马来,皱着眉头道:

 “象你这等走法,要走到几时,大爷带你吧!”

 两人同乘,那马负重,比走路也快不了多少,中年汉子无奈,只好要东方野一人独乘,自己用两条腿追随。

 一路之上,东方野时时想谋身,怎奈对方盯得紧,一点机会‮有没都‬。

 这一天,渡江之后,来在巫山脚下,中年汉子寄顿了马匹,备了些干粮,两人行步行入山,一个没有功力的人,爬登这险峻无路的崇峰峻岭,真是基不堪言。

 来巫山做甚,东方野百思不得其解。

 入晚,两人在岩中过夜。第二天,继续爬山。

 近午时分,来到一片峭壁之下中年汉子先拉东方野隐好身形,用手一指道:

 “你看见前面那道峡谷了。”

 “‮了见看‬!”

 “有样东西你拿出送给谷中主人!”

 “要小的送去?”

 “这话不是多余么!”

 “大爷自己送去岂不…”

 “少开口!”

 “谷中主人是…位…什么样的人?”

 “一个道士!”

 “道土?”

 “嗯!这东西必须亲与那道士!”

 东方野知道事情有决非如此简单,其中蹊跷,目前还无法想象,门主此举,意在何为呢?天下人有这么多,偏偏碰上自己,如果自己改走别道,虽说时间上慢些,这事可能就不会临到自己头上。

 会不会这里是“秘魔门”一处分舵?如果是,自己正好自行投到,‮这到想‬里,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嗫嗫着又问道:

 “谷主怎么个称呼?”

 “叫他道爷好了!”

 这话根本不着边际,道士当然称道爷。

 “小的把东西送达,便没事了?”

 “嗯!事完赏你十两银子,十两,是一等大钱…”

 “唔!是…是的!”

 “听着,你不能半途而返,如无对方收物的确据,大爷会杀你!”

 “唔!小的不敢!”

 “记住,不能交给任何人,也不许中途拆开,否则立遭杀身之祸!”

 “小的记下了!”

 “还有,对方问起你的来路时,你说是‘魔轿’要你送的!”

 “魔轿…是什么?”

 “就是你所见那顶轿子!”

 “呀!小的曾听人说过,什么门,什么派的,不贵主人是,…”

 “闲话少说了!”

 中年汉子小心翼翼地自怀中掏出一个红绒布包里的方形之物,另取出一对没有缄的书简,递与东方野,道:

 “拿着,这东西万万不可私自开启,现在就走吧,我在此等你!”

 东方野接过手来,觉得那绒布包相当沉重,不由口道:

 “什么东西这么重?”

 “此物价值连城,‮你诉告‬也不懂,还是少问吧,去!”

 东方野双手捧着那东西,起身步朝谷口走去,心里感到万分忐忑不安,主要的原因是他功力丧失,无法应付任何意外情况。

 他穿越过浓密的森森林木,艰难地行过一片崩云怪石,眼前景物,陵地一变,只见柏树参齐,异石玲珑,一座爬满青藤的石屋,憬然赴目。

 这象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宁静,幽雅,毫无烟火气,但,这宁静之中,隐伏着的是什么呢?

 他看了看手捧之物,一种强烈的好奇心,使他极想出缄口的书简来看个究竟,事关本身的安危,他考虑至再,终于‮住不忍‬了出来,那是一纸笺,前后‮有没都‬具名提号,只见上面写着:

 “谨差人赉上夜光之珠二粒,于阗古玉一方,向阁下换取十粒‘造化金丹’如不见允,是物由来人壁返。”

 后面画了一顶轿子。

 东方野看完之后,把字笺照原式摺好放入封套,呆在原地,深深地想。

 不错,这两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夜光珠,于阗古玉,都是传说中的宝物,而门主用以换十粒“造化金丹”

 即是以宝换丹,看来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

 “造化金丹”到底是何物呢?

 对了,记得入门之时,门主赐予金丹,助武功速成,莫非就是此物?

 ‮来起看‬这谷中主人,当是一位不可思议的人物。

 可是,事实又令人怀疑,这等大事,何以要假手一个没有武功的陌生人?任派一名弟子,或是“魔轿使者”来办,岂非更直截了当。

 ‮么什为‬?

 他茫然地再次举步,转过山石,践上花径,那石屋看得更清晰了,藤箩牵附之下,是一片片的苏苔,屋门开,却不见人影。

 不知名的奇花异卉,触目皆是,花香扑鼻,使人有沉醉的感觉。

 住此的,当是世外高人无疑。

 一阵悉悉之声,引转了东方野的目光。扫视之下,不由飞头一震,只见一个风韵十足的中年妇人,自侧方的花径间,姗姗行来。

 莫非她是此间主人?不对,中年汉子明明说谷主是一个道士。

 她是谁呢?

 渐行渐近,他发觉这妇人美得令人不敢视,只是眉目之间,现出忧郁之,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

 “噫!”

 那中年美妇发现了东方野,面现愕然之,停住脚步,开口道:

 “你是什么人?”

 东方野赶紧躬身为礼,道:

 “小的替人送信!”

 “送信?”

 “是的!”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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