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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惊天一剑
 华服老者笑嘻嘻地道:

 “是我们投缘,所以才有诸般巧合。”

 东方野有一种牙的感觉,冷漠地道:

 “老丈是说到山中做买卖而来?”

 “不错呀!”

 “什么买卖?”

 “一笔大买卖而来!”

 “这么说,这笔生意不小?”

 “当然,还用说吗?”

 东方野心中一动,这分明是指此次“藏龙谷”之会而言了。

 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如果有“张铁嘴”等人在侧,可能认得出他的来历,万一他是田慕嵩的羽,事情会起变化心念及此,不由警惕之起来,如何能套出对方的意图呢?

 不用说,对方是老巨滑之,难难惹,如果他真的敌方一路,那自已早置身对方阴谋之中。

 东方野此刻才真正体味到孤掌难鸣之苦,好歹都没个商量处!

 华服老者又道:

 “老弟,你此来又是为了什么?”

 东方野立即顺风转了舵,微微一笑道:

 “也是做生意!”

 “什么,老弟也是买卖中人?那可就更巧了。”

 “小可读书不成,学剑又不成,只好改行学做买卖。”

 “哦!小可愿闻?”

 “这四字诀便是!稳、准、狠、变,拿得稳,看提准,狠得心,临机应变,如果把握庄这四字,定能一本万利,否则必到血本无归要重起灶翻本,可就难了!”

 东方野听得心惊神摇,这可不是信口开河,其中大有文章,由此益显这老者的确不简单,这给东方野极大的启示,明之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正用得着稳、准、狠、变四字诀,尤其“血本无归”四个字,更发人深省,此次若失败,的确,要翻本可真难了。

 当下,一拱手道:

 “高论,高论,小可佩服!”

 华服老者得意地掀髯大笑道,

 “老弟聪慧过人,一点便透”

 “谬赞了,不过,小可生成的个性,不做蚀本买卖…”

 “越发的与老夫投缘了!”

 东方野紧迫着道:

 “老丈的买卖是在‘藏龙谷’中么?”

 这话问得相当骨,可以说已迫近事实了。

 华服老者哈哈一笑道:

 “是谈生意的好时候,至此为止吧!”

 东万野心中一冷,对方竟然撇开了主题,当下不死心地道:

 “小可正要领教…”

 华服老者扬手止住道:

 “言多必失,谈别的吧!”

 这又是名莫测高深的话,东方野大感不安,算时间只有一夜半天,这种老狐,还是避开他为妙,别真的弄个血本无归,当下一转口道:

 “小可想告辞乘夜凉赶上一程?”

 “别急,老弟的生意老夫知道,早到无益,时间很充裕呢!”

 东方野心头大震,愈听愈令人觉提可怕,看样子对方真的已知道自己底细,该如何应付呢?

 动手?恐怕只有把反事情弄砸。

 远离?这是上策。

 待到明午正再现身,对方如果居心叵测,也难旋展阴谋,心念之中,起身道:

 “小可一定得先告辞!”

 “另有急事么?”

 “嗯!是的!”

 “生意是急不来的,否则便犯了四字诀的‘稳’字…”

 “小可省得!”

 “一定要走?”

 “非走不可!”

 东方野弹身便走。

 “老弟,你的马?”

 东方野装着未闻,电奔而去,一路上,把身法展到了十二成,一口气奔行了三十里,才在一处峰头停下身来,灵机一转,不由失笑,放着“易形”之术不用,去争什么劲,再改容貌,对方便认不出了。

 当下,立即再施“易形”奇术,改变成一个黧黑犷的中年人。

 他拣了个避风处所过夜。

 第二天出登程,缓行慢走,巳时左右,到了“藏龙谷”口,只见谷外人喊马嘶,每一个都显得那么紧张,匆匆进谷,那些步行的,连停都不停,便直奔谷道。

 此次唯一不同的,是没了“过三关”的规矩,来人不必凭功力入谷。

 东方野在谷外林边停住身形,希望能与“张铁嘴”一方的人打个照面,同时也想了解一些情况。

 蓦地,一个他极不愿听到‮音声的‬道:

 “老弟吗?才到吗?来,先解喂喝,否则会影响生意!”

 东方野心头剧震,转头望去,华服老者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向自己招手。这真不可思议,自己已经改了形貌,对方仍一眼认出自己,真是眶夷所思。

 当下一横心,走了过去,忽地想到自己衣着仍旧,对方可能凭此冒叫的,且试他一试,到了老者身前,尚未开口,老者已一伸大姆指道:

 “老弟深得四字诀的窃门,这是‘变’啊!”东方野至此,再无话说了,对这老者,打从内心发出寒颤,今天,难道要真的栽在他手里?

 那叫小兰的仆人,取出了脯干粮,倒了一碗水,摆在石上,道:

 “公子请用!”

 东方野此刻的感受,笔墨无法形容,自己成了傀儡,任人摆布,事已至此,只好横定了心,道了声:“打扰!”坐下大嚼。

 食毕,距午正只有半个时辰了,谷外已没半个人影。

 华服老者面色严肃地道:

 “时辰将到,这笔买卖给你了,记住,不能赔本!”

 东方野悚然而震,栗声道:

 “阁下到底是谁?”

 “易成了你就知道,去吧!”

 东方野怀着满腹狐疑,向老者拱手,转身入谷。

 一步,一步,似要踏碎脚下的谷道。

 穿过狭长的谷道,顿觉喧声震耳,只见潭边万头攒动,各人物俱齐。

 石坪早静地,不见人影。

 东方野抬头遥望“血榜”东方远三个字映入眼帘,登时热血沸腾起来,再看到田慕嵩三个字,仇焰与恨火,顿如涛澎湃。

 他不意识地按了按“蟠龙剑”豪雄之气,冲而起。

 靠潭右的僻角,停放着人见人怕的“魔轿”人群虽然拥挤,但“魔轿”周围三丈之内,没有人敢立足。

 东方野绕潭边一周,发现师叔宇文一雄师徒,竟也到场“血手书生”紧挨在最前端潭边“秘魔门”的人,到达得最多。

 他没向任何人打招呼,排众站到通向石坪的边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人个一‬的心弦,随着时辰的迫近而拉紧。

 东方野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凝神而待。

 午时正!这最后一刻会不会变生意外,尚难遇料。

 “当!当!当!”三锣响,全场声,骤然止息,一下了静得有点怕人。

 那老者步到石坪中央靠外缘的地方,作了个罗圈揖,以震人耳鼓‮音声的‬道:

 “老夫‘无双堡’总管岳岱,奉沿海堡主之命,宣布盛会开始。”

 顿了一顿之后,接着又道:“此次挑战者是‘青衣修罗东方野’,现在请挑战者上场!”

 宣布完毕,不见任何人应。

 场中又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场上的人左顾右盼,希望能发现挑战者。

 在紧张与焦灼中,盏茶工夫过去,丝毫动静也没有。

 有的人开始推测:

 “是否像上次一样有始无终?”

 “青衣修罗”临阵退缩…

 “无双堡”总管“铁罗汉岳岱”再次宣布道:

 “照往例,过了午时三刻,挑战者不面,应战者便蝉联!”

 场内喧声大作,议论纷纭。

 突地,人群中一个黄如钟‮音声的‬道:

 “应战者须出场!”

 此言一出,附和之声如雷。

 “铁罗汉岳岱”双手高举,大声道:

 “请各位武林同道稍安毋燥!”

 一个锦袍老者,-纵身上了石坪,朝中央一站,抱拳道:

 “田慕嵩向各位朋友请安!”

 场内起了一阵欢呼,但却夹杂着嘘声。

 “铁罗汉岳岱”退到坪角。

 又一条人影,飞身上坪,赫然是一个华服老者。

 场内喧声再起!

 “这就是‘青衣修罗’?”

 “不像。”

 田慕嵩一侧身,道:

 “朋友意何为?”

 华服老者大声道:

 “区区代表挑战的一方说话!”

 田慕嵩面色一变,道:

 “朋友何方高人?”华服老者移步坪边,正对中央群雄。

 东方野在暗中骇异无比,这神秘老者竟然自称代表自己…

 华服老者双手抱拳,洪声道:

 “区区‘虚无客石中利’,代表挑战者‘青衣修罗’东方野作证人。”

 场内惊呼之声四起,这化身无数,神鬼莫测的人物,竟然现了身,田慕嵩脸色大变,在计算中“虚无客”已被“神童佟禹”打死,由于没有人见过此老的真面目,真假无从判别。东方野暗自想,应早该想到是他的,但眼前也未见得便是他的本来面目。

 “虚无客石中利”再次扬手道:

 “此次挑战者,便是上一届第一高手东方远的遗孤。”

 场内顿呼之声雷动。

 田慕嵩面上起了搐,但他力持镇定,沉声道:

 “朋友代表的人,何以不见现身?”

 “虚无客石中利”哈哈一笑道:

 “快了,他决不会弃权!”

 说完,退至旁侧。

 “铁罗汉岳岱”大声高叫道:

 “尚存半刻,挑战者不现身以弃权论。”

 话甫落,只见一条人冲空而起,凌虚一折,如玄鹤般飘落石坪之上,赫然是一个二十左右的俊美书生。

 “青衣修罗!”

 “好俊的人才!”

 “啊!”田慕嵩连退三步,他再也无法矜持了,老脸阵阵搐,当天下英雄之面,罢而不能,事实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他纵有通天诡计,也无从施展了。

 东方野面罩严霜,星目中杀机似已凝聚成了形,朝三方一拱手,朗声道:

 “在下东方野,上届第一高手东方远之后,蒙各位武林先赏光,深表感激,先父受不悄之徒阴谋暗算,一招落败,饮恨九泉,先母含怨而殁、上次挑战者‘美髯公伍伯昀’,与先父命运相同…”

 田慕嵩栗喝道:

 “东方野,你别淆视听,公道自在人心。”

 东方野咬牙切齿地道:

 “田慕嵩,你为了名留‘血榜’,不择手段,以骨至亲‘玉观音田慕兰’为铒,使岭南败类‘乾坤真人’为帮凶,残害同道,使中原武林蒙羞…”说完,又转向群雄道:“血榜为祸之烈,各位先辈有目共睹,末学东方野今幸胜,必毁此榜,以杜后患,如败,此潭便是有眠之地。”

 一番话说得昂慷慨,惟因感动过份,而有些辞不达意但相当感人。

 场内哗声雷动。

 田慕嵩霍地拔出长剑,厉声道:

 “东方野,别失了身份,莫须有之词,本座不悄于辩驳。”

 东方野转身相对,俊目充满着杀气,使田慕嵩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铁罗汉岳岱”在一旁,早已面无人了。

 东方野绥绥出“蟠龙剑”一道寒光,映着光冲空而起。

 田慕嵩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咬牙不语,伪君子的面目,全被揭破,那个狞态,似一头择人而唾噬的猛兽。

 东方野一字一名地道:

 “田大堡主,先父一招落败,今天你阁下尝尝滋味!”

 田慕嵩脸孔扭曲得变发形,语不成声地道:

 “东方野,剑下…见真章,不必逞口舌之快!”

 “请!”

 “请!”

 双方扬剑对待,远望如两尊石像。

 空气紧张得令人鼻息皆窒,全场静得落针可闻。

 一般看来双方都无懈可击,均属旷世高手。

 东方野功力运聚了十二成,几年来的含垢忍辱,苦心孤诣,全在这一击了。

 “宇宙洪荒!宇宙洪荒!”

 他心里盘旋着这一记奇招绝式,出道以来,他尚未全力施展过。

 时间似已停滞在某一点上,场内不少在拭汗,所有的目光全直了。即将要出现的场面,令人无法想像。

 一种被压抑的疯狂,使人心炸。

 这种场面,堪称空前。

 “呀!”

 一声暴喝,裂空而起,不知是谁先出手,但见一道光环,耀目生花,金铁鸣声中,乍起倏来,接着是一声长长的闷哼。

 场面静止了,双方依然对待,只是剑势变了形。

 谁胜!

 谁负?

 “砰!”田慕嵩栽了下去。

 一个照面,仅只一个照面,十多年前的历史重演。

 这是惊天地而泣鬼神的一剑!

 惊呼叫嚣之声,如迅雷骤发,震动了整个“藏龙谷”

 东方野徐徐收剑加鞘,突地一俯身,抓住田慕嵩的腿。

 数十条人影,跃上了石坪。全场登时大,有如鼎沸。

 东方野双目赤红,似要出血来,狂声大叫道:

 “田慕嵩,我要活裂了你!”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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