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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心怀叵测,恨满心头
 “再见!”她又笑了,更凄恻的笑。

 人龙几乎要动摇,但他还是毅然转身出房。

 华秋木然望着房门,她的眼睛现在开始润,凄恻的笑僵化在脸上,她感到一阵空虚和幻灭。门依旧,人已杳,这是-个结束。久久,她才去关上房门,然后倒在上,不甘寂寞的况味。

 黄昏,房里的光线不断地暗淡下去。

 华秋依旧躺在上,连姿势‮有没都‬变,她曾代过店家,不闻呼唤不许进房,所以小二没有来燃灯。

 房里已伸手不见五指。

 房门被推开,一条人影悄然进入房中。

 “谁?”声音不在上,而是在人影身后。

 “是我,西门涛!”

 “‮么什为‬不敲门?”

 “区区想试一下姑娘的应变能力。”

 “为何要试?”华秋心情恶劣,言态有些反常。

 “因为看不见的敌人太多,随时都可能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区区既然答应与姑娘联手合作,对姑娘的应变能力应该有所了解。”

 “以后最好不要试,如果我一时沉不住气,刀子可不长眼睛,误伤了西门大侠岂非是件憾事?等我燃灯。”

 火折子一亮,灯点燃。

 华秋把一柄亮晃晃的利刃放回枕下。

 西门涛先关好房门,然后来到桌边坐下。

 华秋坐在他的对面沿,古凌风的话响在她的耳边:“他可能已经跟百灵会连上了线…他是一只老狼,当心反噬。”

 她自顾自地笑笑,恢复了媚态。

 “西门大侠,你来找我-定有事?”

 “是有事,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

 “区区已经找到了卜芸娘的密窝。”

 “噢!”华秋立刻做出十分认真的样子:“卜芸娘的密窝,她不是藏身在东门外横巷里的‘天德坛’么?”

 “是不错,可是在她发现有人盯梢之后便移了窝。”

 “移到什么地方?”

 “离城五里,小地名区区说不上来,可以带姑娘去。”

 “带我去?”华秋指了指鼻子。

 “对!”

 “西门大侠怎不带她来?”

 “这…姑娘说笑了,卜芸娘并非是省油的灯,何况还有高手护卫,要带人来,区区可没这个能耐。”

 “我去能济事么?”

 “有人掩护,情形就不一样。”

 华秋沉不语,表面上她似乎在考虑西门涛的建议,实际上她是在想西门涛准备玩什么花样。刚才他一声不响地进房显见是别有企图,所说试-试自己的应变能力根本不成理由,撒谎撒得太幼稚,她是绝对相信古凌风的话,这只老狼已被“百灵会”收买。她忽然感到孤独,唯-可以倚仗的人龙已离她而去。

 西门涛也在转着念头,他发觉刚才随口编的谎其笨无比,用以应付华秋这种女人未免幼稚得可笑,本来见房里没灯以为人不在,准备做点手脚,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灵敏,如果她刚才沉住气暗中观察,自己非马脚不可。

 “怎不见少主?”他想转移-下气氛。

 “他一定要在我房里么?”华秋反问。

 “区区不是这意思…”西门涛大为尴尬。

 “我想到一个主意!”华秋主动拾回话题。

 “姑娘想到什么主意?”

 “西门大侠刚刚不是说有人掩护情形就会不一样么?我要少主暗中掩护你,由你行动,把卜芸娘擒来。”

 “姑娘不去?”

 “少主的能耐比去两个我还管用。”

 “姑娘!”西门涛笑笑“卜芸娘方面人手众多,区区侦查了一下,防范相当严密,多去‮人个一‬多一分力量,而且包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如果姑娘也去,以姑娘的机智,便可以临机应变,成功的机会更大。”

 “-定要我去?”

 “这样会更好!”“现在就去?”

 “嗯!”西门涛点头。

 “我们这样去目标不是太显着么?如果我猜得不错,我们的一举-动可能已在对方监视之中,要是我们…”

 “华姑娘!”西门涛立即截住话头:“你不是一向喜欢坐轿么?你明里坐轿子去,区区和少主暗中行动。”

 “那更糟,我那顶轿子等于标志,谁一看就知道。”

 “换轿子。”

 “这…”“区区立刻去雇轿,轿子不进客店,姑娘可以在没人的僻静处上轿,区区和少主暗中护卫,绕道前往,要是有不长眼的敢盯梢,死路-条。”

 “好吧!”华秋答应了。

 “区区这就去安排!”

 西门涛起身出房。

 华秋离开沿,在房里踱步,眉头紧了又舒,舒了又紧,她在盘算如何应付这局面。西门涛明摆着心怀叵测,而现在自己孤独-身,没个商量处,她自然地想到古凌风,要是有他在身边多好?

 “西门涛,我要你永远做地狱的客人!”她喃喃自语了一声,嘴角噙起-抹森的笑意,现在如果有人在旁边看到她这种笑意,定会不寒而栗。

 没多久的工夫,西门涛回转。

 “‮样么怎‬?”

 “都安排好了,姑娘出店之后拐进左边横巷,然后穿过右边的小街,到另-条横巷,轿子便停在那里。”

 “你设想很周到!”

 “好说!少主人呢?”

 “我要他先到南门外守候,方向对不对?”

 “正对!”

 “太好了,免得我们走冤枉路会合。”

 就在此刻,房门上起了叩击声。

 “谁?”西门涛问。

 “小二,客官要的热茶。”

 西门涛步到门边去接茶。

 华秋又一笑。

 西门涛接了茶壶,到桌边斟上了两杯。

 “姑娘,先用热茶再走!”

 “这杯茶的味道定然特别好!”华秋走近桌边,端起了茶杯,对西门涛柔媚地一笑,作出要喝的样子。

 “‮么什为‬味道会特别好?”西门涛笑笑。

 “因为你第-次替我倒茶。”

 “姑娘说笑了!”

 “我觉得…房门外似乎有人?”

 西门涛立刻到房门边拉开一条探头望了一望,然后再掩上回过身来摇了摇头,表示房门外没人。

 华秋把空杯子放回桌上。

 “再喝一杯。”

 “够了,一杯已经嫌多!”

 “姑娘收拾一下吧?”西门涛手搭着杯子自己并不喝。

 华秋步向,走得两步,突然手扶额头,娇躯连晃,口里道:“我是怎么了?怎会…忽然感觉头晕?”

 “头晕?”西门涛上前。

 “不对,我…一向…没这毛病,怎会…”话没说完,人已仆倒上。

 “姑娘!”西门涛‮音声的‬突然变成森冷,道:“头会晕一阵子,反正是坐轿,不打紧,你现在觉得浑身无力是么?很快就会睡着的!”

 华秋没了声息,软软地半悬在边。

 西门涛伸手把她抱‮来起了‬,只见她星眸紧闭,鼓绷绷的酥在起伏,樱口微张,玉靥粉颈透出一片晶莹。

 他低头亲了她一下,口里喃喃道:“我是笨鸟么?现成的送上口羊…”他又把她放回上,然后走到门边,道:“小二!”

 “客官有什么吩咐?”小二应声而至。

 “稍停轿子来了,教他们在院子里等候着!”

 “是!”房门关上,加了闩,急吼吼地走到边,侧身坐下,贪婪地端详了一阵,然后动手抚摸,从脸而下,到酥,再下…

 他的呼吸重起来。

 “想不到我西门涛也有幸采这朵桃花!”他笑着,动手解她的衣裙,目光变成了红色,手指头因兴奋而发抖。

 妙处慢慢暴

 华秋一条玉腿徐徐回缩。

 “还会动,这样更有味!”西门涛把身躯扭转,半个股搭着边,伸手轻抚半曲的玉腿,由下游上…

 半曲的腿闪电登出,做梦也估不到的情况。

 脚尖踹正心窝。

 “嗯!”一声闷哼,西门涛霍地起身,手爪抓出。

 华秋在上一个翻滚避了开去。

 西门涛双手捂住心窝,倒跄两步,脸孔扭歪,两颗眼珠子几乎要突出眶外。

 华秋翘起右脚,脚上穿着鞋,鞋尖出三寸长一段雪亮的刀尖,鞋底藏刀,再精明的人也估不到这一着。

 “西门大侠,想不到吧?”华秋下整理衣裙。

 “你…你这人!”

 西门涛摇摇倒。

 “西门大侠,如果你不起心也许可以不死,只怪你自己找死,你今晚的表现全是败着,首先,你不该悄没声地摸进房来,又不能自圆其说。再不该一味我跟你出去,大悖常情。

 更不该自作聪明叫小二送热茶,你替我倒茶,自己却不喝,我教你看门外是否有人时,茶已经回壶,你当我喝了是不是?”

 “华秋,你…”西门涛歪斜后退背靠桌子。

 “我的话还没说完,我早知道你投靠了‘百灵会’,而‘百灵会’是专门用毒的,所以早防到你这-手…”

 西门涛口连连抖动发不出声音。

 “最后‮你诉告‬一个秘密,笼络你兄弟是为了替我最心爱的方小平报仇,人是西门波杀的,他已经死了,所以弟债兄偿,老二西门洪是我亲手宰的…”

 “啊!”西门涛嘶吼了一声,张臂扑上。

 华秋闪开。

 “砰!”地一声,西门涛趴伏下去,一声长,不动了,江湖中以残诡诈出名的煞星,就这么轻易地送命?

 华秋走近西门涛的尸身旁,脸上又展柔媚的笑容,娇声道:“西门大侠,我们才刚刚开始合作你就背叛我,古凌风称你为老狼实在不错,你死得并不…”

 西门涛闪电抬手,点中了华秋腿弯的“委中

 “哎!”地-声,华秋歪了下去。

 西门涛翻身暴起,又连点华秋三处大

 现在是华秋不动了,两眼圆睁着。

 西门涛把华秋抱回上平躺着,然后解开衣检视,心口上有个刀口还在渗着血,刀口不深,只是皮伤,不然这致命的部位是经不起一刀的。他摸出金创药涂上,然后掩好衣,狞视着上的华秋。

 “人言‘桃花女’举手投足可以杀人,此言不虚!”

 “你…够诡!”华秋还能开口,但声音很弱。

 “不诡能称‘地狱客’?嘿嘿嘿嘿,现在你得听我说了,我进客店之时,正好发现人龙那小子离去,以为你不在店里,所以才摸黑进房,想不到你的反应这么灵光,居然是暗中用刀子等着我…”

 “哼!”“不必哼,后来你说先遣人龙到南门外等候,分明就是句假话,我还没到,你能未卜先知先采取行动?”

 华秋的眼珠子一阵溜动。

 “你诡称门外似乎有人,遣我去探视,趁机把茶倒回壶里,假装喝了,可惜你盖壶盖的手脚重了些,发出了声音,这是败笔。”从鼻孔里吹口气又道:“你假装头晕继而昏,这又是破绽,这药只会使人疲软不会昏…”

 “还有么?”华秋居然没有惊惶。

 “有,你自承杀了我二弟西门洪,笼络我兄弟是为了替你的小面首方子平报仇,如果你不说,我还蒙在鼓里,现在‮道知你‬我要怎么对付你么?”那狞态令人不寒而栗。

 “你…准备怎么对付我?”

 “先尽情享受你,然后把你破腹开膛。”

 “我…不在乎。”

 “够种!”

 “你可以告诉我你今晚原本的打算么?”

 “我不会‮你诉告‬,我要动手了!”说完,伸手便抓“嗤啦”-

 声,华秋衣衫被撕裂,玉峰

 华秋闭上眼,她根本无法反抗。

 “嘿嘿嘿嘿…”冷笑声中,裙子又被撕开。

 她已全身裎,妙相毕呈。

 她真的不在乎么?答案是不,被男人欺负一次也许她不在乎,但生死她是在乎的,而且非常在乎,她绞尽脑汁,在想应付之策,如何才能死里逃生?唯一的活路是自解道,但西门涛点的手法相当诡,一试再试都失败。

 西门涛已在宽衣。

 尤物,穿着衣物都那么人,裎之下,那份惑力就不必提了,恐怕连白痴见了都会心摇神夺。

 已面临最后关头,她仍然计无所出。

 她认命了么,答案依然是不,她永远不会认命的,除非是咽下最后一口气,但现在她的气仍在,她绝不放弃。

 手爪已放到她的身上,不是抚摸,是暴的动作。

 她忍耐着,心思不断,仿佛受凌辱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不相干的别人,她要把握每一分每-秒的时间。

 一个道冲开了,她抓到了一线希望,还有三个道待解,已经摸到了西门涛手法的路数,再来便容易多了,不把她当人的暴动作没能使她分心,全心全意以内元冲,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壮实的身躯重重到她的身上,这影响了她的运功。

 就在这危急的关头,房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西门涛,这种行为是不许可的!”

 西门涛一骨碌翻下,急穿衣衫。

 “什么人?”西门涛喝问,但声音很不自然。

 “你明明知道是老夫!”

 “啊!尊驾…”西门涛的脸色变得极之难看。

 “轿子已经等了很久,立刻行动。”

 “是!”华秋大喜过望,虽说了一劫又进一劫,但这样便会有时间,有时间便‮会机有‬,看来房门外发话的是“百灵会”的人,听口气是能辖制西门涛的角色。

 西门涛连连挫牙,他估不到黑袍蒙面人会到客店来,而且是在这种关头,他静思了片刻,终竟没勇气违抗。

 于是,他翻出华秋的衣物,把撕破的换下,然后把她抱出房门,轿子就停在院子里,送上轿,关妥轿门。

 两个轿夫半句话也不敢问,抬了便走。

 豆腐店堂屋里。

 古凌风又在喝酒,他解不开心头的枷锁。

 微风入户,灯光摇曳,一条人影出现在桌边,古凌风以为眼睛花了,离的醉眼,再看,人影没消失,本能上的警觉,目光一凝,他看清了。

 “小玉,是你!”

 “你什么时候也变成醉虾了?”

 “醉虾…有什么不好?现在…我才明白,江无水老哥…‮么什为‬要做醉虾,醉…可消万古之愁。”

 “哼!”小玉重重地哼了一声。

 “嗯!哈!小玉你坐,有事么?”

 “有事,爹教我来的!”小玉站着没坐。

 “欧大叔要你来,意思是…不是你自己要来?”

 “一点不错。”

 “你在生我的气?”

 “…”小玉咬咬牙,我恨你三个字几乎要冲口而出,但她忍住了。

 “你坐呀!”

 古凌风拉了拉旁边的凳子。

 “不必,我话说完就走!”

 这一,古凌风清醒了许多。

 “什么事你说吧?”

 “爹要你去联络御史府的老驼子。”

 “联络老驼子?”

 “唔!”小玉把祥云堡主霍祥云到小屋谢罪,手下被毒杀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道:“爹与老驼子之间已有默契,共同戮力对付‘百灵会’这帮毒物,李夫人指定你是中间联络人,所以要你去。”

 “哦!”古凌风定睛望着小玉,逐渐,小玉的面影在幻化,变成了“仙女”文素心,似乎在对他发娇嗔。他缓缓站起身来,手撑在桌边,一目不瞬,目光是迷茫的,那模样近乎痴呆,而且有些可怕。

 “‮么什为‬这样看我?”小玉觉察出异样,大声地说。

 幻像消失了,眼前还是小玉,一脸嗔容。

 古凌风笑笑,笑得很惨淡。

 “你真的醉了?”小玉噘着嘴。

 “我没醉。”

 “好,你没醉,话已经说完,我要走了!”

 “小玉,别…急着走!”

 “‮么什为‬?”小玉已经侧过身,又转了回来。

 “我…有话…要‮你诉告‬。”

 “说吧!”小玉意态冷漠。

 “我…”他不知如何启齿,对小玉,他有很深的歉疚,现在说,等于是不接受她的情意的借口,但又不能不说,他说话-向很利落,现在却吐了。

 “古大哥,你很为难是不是?我可以猜得到你想‮么什说‬,你要告诉我你跟别的女子分不开的理由对不对?”小玉冷笑了一声之后又接着道:“其实根本用不着向我解释,那是多余的,我们之间任何关系‮有没都‬。”说完,转身又要走…

 “小玉!”古凌风心里起了一阵痛苦的痉挛:“你不要走,只有一句话,你一定要听我说完,只一句…”

 “好!你说?”小玉没回身,只扭过头。

 “我已经永远丧失了喜欢任何女子的资格!”一句,真的就是一句,每一个字似乎都重若千钧,他的心在滴血。

 小玉转过身来,满面错愕,心想:“莫非是我错怪了他,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心念中出声道:“‮么什为‬?”

 “不要问我‮么什为‬,现在你可以走了!”古凌风痛苦地垂下了头,不再看小玉。

 “‮定一我‬‮道知要‬。”

 “你不必知道!”古凌风没抬头。

 “你说不出理由便是借口!”

 “随你怎么去想!”

 小玉怔了一会,真的走了。

 古凌风缓缓坐下,抬头,眼前已没有小玉的影子,他感到一阵下意识的轻松,这样,对小玉算是有了一个代。

 他推开酒杯,不想再麻醉自己。

 他在想小玉带来的话,现在就去御史府么?心头升起了一种惧怯之情,他怕见到“仙女”文素心,他对她的那份爱慕已化飞灰,见了面会更痛苦,他想远走高飞,远远地离开这些所爱所恨的人,但责任感推翻了他的想法。

 小泥鳅急匆匆地进天堂屋。

 “古爷,我回来了!”

 “唔!”

 “一个大消息…”

 “什么大消息?”古凌风懒洋洋地问。

 “桃花女被人带走了!”

 “什么?”古凌风瞪大了眼,道:“说清楚些?”

 “古爷不是吩咐探查完御史府之后,顺便到桃花女住的客栈看看么?我去了,御史府鬼气森森,什么动静‮有没都‬,转到客栈,正好看到桃花女被人抱上轿子,我跟了一程,轿子是往西门外去的…”

 “她被人抱上轿子?”

 “对!”小泥鳅点头。

 “抱她的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穿着打扮怪里怪气,留一撮山羊胡的老头。”

 “‮道知我‬了!”古凌风虎地站起身来,心里想:“地狱客西门涛果然已被‘百灵会’所用,先伤了文素心,又谋算欧仿父女和自己,现在又动华秋的手,的确嚣张得不成话,此獠非除去不可。”

 “古爷,他是谁?”

 “西门三煞的老大。”

 “啊!”“给我拿剑来,我马上出去。”

 “古爷,…要去救桃花女?”

 “少废话!”

 小泥鳅耸耸肩,到房里取出剑,古凌风接过便走。

 星光灿烂,野地里能见度还很高。

 小轿停在距林家祠堂一箭之遥的路边,西门涛站在轿前,两名轿夫分立在轿子的左右,看样子是在等待什么。

 轿夫已不是原来的轿夫,变成了两名黑衣大汉,是在半路上换的,不用说是“百灵会”的弟子。

 一条人影飘然而至,是黑袍蒙面人。

 “幸不辱命,人已带到!”西门涛打了一躬。

 “很好!”“现在该怎么…”

 “抱她出轿。”

 “是!”西门涛转身,拉开轿门,伸臂俯身“哇!”地一声惨叫,身躯倒撞,仰面栽在轿前,轿顶开花,一条人影冲空而起,落在路中央,两名抬轿的黑衣汉子反应灵敏,在惊叫一声之后,双双扑向落地的人影。

 原来华秋在轿子行进的途中逐次冲开了被制的道,西门涛犯了严重的错误,忘了掉她藏刀的鞋子,当他俯身进轿之时,结结实实地挨了致命的一脚,由于他身躯倒地,刀锋由心口直划到小腹,真正地剖腹开膛。

 两名黑衣汉子的身形刚刚扑起。

 华秋双手齐扬。

 “哇哇!”两声,两名黑衣汉子顿地趴倒。

 黑袍蒙面人欺到华秋身前,手中持着一柄半长不短的怪剑,半抬头,指向华秋。

 “桃花女,想不到你居然会用飞刀,技术还不赖,是了,江湖第一飞刀手‘一滴血’人龙是你的男人,当然…”

 “阁下是谁?”华秋很沉着。

 “目前你不必知道。”

 “百灵会的。”

 “哈!你也知道百灵会,不简单。”

 “意何为?”

 “仰慕你的美,请你来作贵宾。”

 “做梦!”纤手暴扬,寒星出。

 “叮!”地一声,飞刀被怪剑磕飞,华秋在掷刀之后,娇躯打了个踉跄,栗声道:“你…你施毒!”

 “不错,现在你已经丧失了反抗之力,不必再打任何主意!”话声中,前跨一大步,怪剑点出,华秋“嗯!”了一声,软软地委顿在地,失去了知觉。

 黑袍蒙面人转身走向西门涛,看了看,森森地道:“西门涛,真可惜,你才出第一次任务便送了命。”

 “尊…尊驾…”西门涛还没断气。

 “西门涛,你已经无救,快些结束痛苦吧!”

 “你…居然…”

 黑袍蒙面人踢出一脚,西门涛身躯一,不动了。

 两条人影奔到,是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婆,正是看守祠堂的那对夫,瘦骨伶仃,看上去完全不起眼。

 黑袍蒙面人收起了怪剑道:“尽快处理。”

 老两口子齐应了一声:“是!”各扛起一个黑衣汉子的尸体奔向祠堂,竟然健步如飞,显示是两把好手。

 工夫不大,老头子去而复返,扛起西门涛的尸体。

 黑袍蒙面客抱起了华秋,双双奔离。

 现场剩下一顶破轿子和一滩已被土收的血渍。

 古凌风匆匆来到,一看现场,怔住了。

 从血渍浸路面的范围,他判断是杀了人,但不知被杀的是谁?

 照小泥鳅的说法,华秋是被抱上轿子的,显然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死的难道会是她?古凌风心头一阵剧跳,他与她之间虽然谈不上情,但有道义存在,何况下手的是共同的敌人“百灵会”

 她的生死下落非究明不可。

 他抬头四望,最明显的目标是那座祠堂,轿子抬到此地来,便与地物有关。

 于是,他朝祠堂走去。

 巍峨的门楼,嵌着“林氏宗祠”的巨大石匾,黑漆的大门深扃,一对白石狮子,冷寂地蹲在八字门楼的两侧。

 既然是大姓人家的祠堂,应该不会是江湖帮派啸聚之所,古凌风在门前青石板铺砌的空地上徘徊,他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入祠一探?

 放眼四下,田畴中是几户零星散布的种田人家,唯一惹眼的建筑只有这座祠堂。

 此地不近官道也不靠大路,行径的可能极微,而发生情况的现场距这祠堂只有一箭之地,在地缘上有关联。

 他深知“百灵会”行事诡谲。

 心念几转之后,他耸身越垣而入。

 宽大的庭院一片死寂,两株丹桂高与檐齐,供奉神主牌位的大殿是敞开的。古凌风巡视了一遍之后转向东院,各房‮有没都‬灯火,也不见人影,但从堆置的杂物来看,这里有人住,多半是管祠的,但此刻了无动静。

 他又转到西院。

 刚穿过耳房的穿堂,便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抬眼望去,一幅森的画面立即映入眼帘,对面的厢房是敞开的,没有门窗间隔,一列列的棺材整齐的摆放着,在最靠里的地方亮着-抹荧荧灯光,看去有如鬼火,同时还传出“咚咚!”的敲击声音。

 敲击‮音声的‬是钉棺材,钉棺材当然是装死人。

 古凌风定定神,悄没声地掩了过去。

 一对瘦骨伶仃的老男女正在封棺,看上去是一对夫妇,男的正在敲木楔,女的站在一旁手里提着漆桶,一盏油灯放在邻近的棺材头上。

 场面是鬼气森森。

 “老伴,动作放麻利些!”老太婆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这不是正在做么?”老头子连头都不抬。

 “要连夜上漆么?”

 “当然!”

 一条人影幽灵般出现在老头身后,灯光把人影投在棺木上,老太婆首先发现“啊!”地惊叫出声。

 老头子的木锤掉在地上,口里道:“怎么回事,吓了我一大跳,你碰见鬼…”下面的话咽住了,因为他已发觉身后有人。

 现身的是古凌风。

 老太婆满面骇,退了两步,背靠另一口棺材。

 老头子颤巍巍地站‮来起了‬,惊恐地望着古凌风。

 “棺材里装的是什么人?”古凌风冷冰冰地问。

 “大爷,您…”

 “我问你棺材里装的是什么人?”

 “这…这…是林家的一个…孤寡族人。”

 “打开!”

 “什么?大爷…”

 “我要你打开!”

 “我的天,死者为大,这…怎么可以…”

 “少装佯,死了人会要你连夜封棺?林家的人死绝了也轮不到你两口子料理,盗棺,发死人财对不对?”

 “老天爷!”老太婆上口,道:“我两口子是守祠堂的,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连听都不敢听,大爷您…”

 “打开!”古凌风的声调已经带煞。

 老太婆手里的漆桶倏地砸出,老头子扭身发掌,两口子的动作相当利落,像是事先约好了配合的,而老头子的一掌也凌厉得惊人,显见功力不是等闲。

 “嘭!”地一声,漆桶飞出老远。

 老头子一掌落空。

 古凌风的剑已抵在老太婆的左胁。

 老头子的手掌再度扬起,但随即放-下,干瘦的老脸立时扭歪,栗声道:“你…‘冷血杀手’古凌风!”

 “一点不错,快开棺!”古凌风手中剑抖了抖。

 “老伴,打开…让他看。”老太婆的脸色泛了紫。

 老头子咬咬牙,拿起铁撬,把钉妥的两个木楔子撬了出来,然后扳开棺盖,挪横,口里道:“看吧!”

 古凌风飞指点出,老太婆逡倒地面,然后上前两步,一看,不由“啊!”出了声,棺材里躺的赫然是“地狱客”西门涛,怪样的装束,山羊胡,肠肚外,死状十分可怖,古凌风在心里暗念了一声:“幸而不是华秋。”

 然后伸手朝西门涛脸上一抓,薄薄的面具和假胡应手而落,出了一个中年人的脸孔,这才是他的真面目,看了看,直起身,森冷如刃的目芒盯在老头子脸上。

 “他是怎么死的?”

 “‮道知不‬,我夫俩只管…装棺。”

 “桃花女人呢?”

 “桃花女?这…‮道知不‬!”

 古凌风一个旋身,到了老太婆身侧,剑尖指上她的咽喉。

 “这‮道知你‬么?”

 “你…要杀人?”老头子的脸变成僵硬。

 “在下本来就是以杀人为业的!”

 “小老儿…真的‮道知不‬。”

 “那你两老口只好作伴进棺材了!”

 “古凌风,要杀…你就下手吧!”

 古凌风犹豫了,他并非真正冷血,他杀人是有原则的,并非动辄下杀手。

 华秋是西门涛抱上轿带走的,现在西门涛躺在棺材里,而且死得很惨,轿子抛在外面小路上,是谁下手杀人?

 华秋的遭遇是什么?

 难道会是她自己杀人困?对了,还有个“一滴血”人龙,‮定不说‬是他赶来援手?也许这老头真的是‮道知不‬,可是…

 “你真的‮道知不‬?”

 “‮道知不‬!”

 “你当然是‘百灵会’的弟子,你怕严厉的会规?”

 “百灵会?没听说过…我夫只是看祠堂的。”

 “这里是‘百灵会’秘舵之一?”古凌风不听他的。

 “这里只是宗祠,供族人停棺的地方。”

 “你夫分明是江湖人?”

 “对,老了,得有个栖身的地方,不能路倒沟埋。”

 “人是谁送来的?”

 “是…是个陌生人,年纪不大,很有…气派,说是暂寄,会有人来料理,他的身手太高,我夫没法…”

 老头子说的本来是鬼话,但误打误撞撞正了着,古凌风立刻判断是“一滴血”人龙所为,他不能不相信。

 “如果你说了假话,应该知道后果?”

 “这…当然…知道!”

 “很好!”古凌风收起剑,解了老太婆的道,然后离开,他完全相信了老头的话,认为华秋已经没事。

 老太婆坐‮来起了‬。

 “老伴,真是…好险!”

 “嘘!”老头子急止住老太婆的话,道:“老婆子,我们还是要把事做完,不然那煞星来了,后果一样严重。”

 “做吧!”老太婆立即应和。

 老头子又开始钉棺。

 暗中突然传出话声。

 “你两口子应付得很好。”

 “是!”老头子停了工作,恭谨地回答。

 “从现在起,你两个要特别留神,这一搅和,‮定不说‬还会有人,上门。”

 “是!”的灯光,的衾枕,的人,把这间地下卧房点缀得意盎然,如果你不明究里,绝‮道知不‬这是地窖。

 的人儿是“桃花女”华秋,她身上只着了薄薄的亵衣,象牙般的肌肤外,斜欹绣枕,变成了一幅鲜活的海棠睡图,然而图中人现在是囚犯,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仿佛是砧板上的,失去了自主,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这地窖很宽大,隔成了好几间,卧房是最里一间。

 人影出现,黑袍蒙面。

 “华姑娘!”黑袍蒙面人出声。

 “唔!”华秋无力地坐‮来起了‬,不是娇慵,而是她的功力已经受制,使得她浑身无力,标准的病中美人。

 “桃花女”死人的尤物,唬死人的煞星,而现在看上去她是这么楚楚堪怜,反而比平时更加深了魅力。

 “华姑娘,你会得到最好的照顾,最高的享受。”

 “关在牢里享受?”

 不同凡响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的态度仍保持着柔媚,声音仍十分平和。

 “这里不是牢,是最稳当的安乐窝。”

 “你阁下准备把我‮样么怎‬?”

 “我要让你做人上之人。”

 “意思是永远成为你阁下的玩物?”

 “错了,该说共享荣华。”

 “这里是‘百灵会’的秘舵?”

 “我不想瞒你,可以这么说。”

 “你阁下刚才匆匆出去,准备安排什么?”

 “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噢!什么样的客人?”

 “冷血杀手古凌风!”

 华秋一听,内心起了极大的震撼,但她也以极大的自制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要在绝境里求生,就必须追求掌握任何-个细微的机会,再制造有利的机会。

 “古凌风,他来做什么?”

 “来救你!”

 三个字几乎震碎了华秋的心,但她还是控制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落在这里?”

 “这得问他。”

 “结果呢?”

 “他失望而去,得不到任何线索。”

 华秋的心往下沉,咫尺之隔便如天涯。

 “你们照了面?”

 “这倒没有,只我能看到他。”

 “你阁下一定要蒙面么?”

 “不一定,在没有光照‮候时的‬我会除去,秋…”他忽然改了称呼:“现在是时候了”说着,手掌遥遥一挥,煽灭了灯火,房里顿时一片漆黑。

 “你…想做什么?”

 “宵一刻值千金,对你,该说是值万金,哈哈哈哈…”带着意的狂笑,令人听了会不自地感到心悸。

 “你年纪已经不小…”

 “美人,你会体味到我的耐力不输于年轻壮汉。”

 华秋不言语了,她早已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她并非不在乎,不是她心甘情愿,不是她喜欢的对象,这种事对她仍然是极大的屈辱,但在无力反抗之下,只有忍耐,逆来顺受,把愤恨暂时隐藏,有所作为必须先付代价。

 “秋,‮道知你‬我‮么什为‬让你保持清醒?”

 “‮么什为‬?”

 “木美人会完全走味!”相当猥的言词。

 “…”华秋缄默,恨满心头。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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