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挽歌煞星,枭雄末路
现在,古凌风便是守窟待兔,他很感激卜芸娘提供的妙计。
约莫盏茶工夫之后。
“格格!”声中,第二排第三口棺材缓缓向侧方移开,
出了一个长方形黑
,人个一头探了出来。
古凌风沉住气,冷眼注视着。
人头缩了回去,不久,人头又出现,浮起上半身,张望了片刻,然后整个人冒出了黑
,迅速地掠到门边朝外监视,紧接着,一个、两个、…一共出来了七个,古凌风认出其中两个,一个是蓝衣蒙面五短身材的右护法,一个是青衣蒙面修长身材的左护法,独独不见黑袍蒙面人。
古凌风主要的对象是黑袍蒙面人,也就是受操纵的“百灵会主”他有一个希望,能再看到华
秋。
华
秋遇救又主动回笼,是个难解之谜。
出地窖的分散进入院子,看样子是要据点掩护。
古凌风静候着。
七条人影全隐入暗中,空气变为死寂。
又一条人影从黑
口冒了出来。
古凌风的心顿然收紧,从身形体态,他认出这第八个出来的正是“桃花女”华
秋,口一张又闭上,他不敢发出声音,怕惊动可能紧随在她身后之人,因为最后出来的必定是黑袍蒙面人,他的主要目标。
华
秋步出院子,左右一张顾,回身似有所待。
古凌风朝外望了一眼之后,收回目光紧盯
口。
真的不出所料,一条乌黑的人影从黑
中冒出来了,赫然正是黑袍蒙面人,怕他缩回去,古凌风按捺住不动。
黑袍蒙面人从棺隙悄没声掩向屋门。
古凌风由后迫上,陡然冷喝一声:“别动!”手中剑闪电刺出,他判断对方在棺材夹
里无法闪避,定然回身格架,这样他便会机有
住对方,但事实大谬不然,黑袍蒙面人突然一矮身,缩入棺面以下。
古凌风一剑刺空,跃登棺材盖上,准备…
同一时间,黑袍蒙面人已趁矮身之势标去出了。
古凌风如影随形掠出。
黑袍蒙面人已与华
秋并立一道。
古凌风落在两人身前。
隐伏的人影从不同方位闪出,布成一个包围圈。
古凌风当然不在乎这帮子人,狠盯住黑袍蒙面人。
“古凌风,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杀人!”
“嘿!有意思,杀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一,乖乖
出‘神通宝玉’,以便官府结案。”
“宝玉是四大神偷所窃,而四大神偷之三生死下落不明,你有本事尽可去找他们,没来由与本会为敌。”
“卜芸娘在苍龙岩演那场戏的目的何在?”
“引出得宝之人。”
“用不着虚言掩饰,你便是得宝之人。”
“嘿嘿嘿嘿,就算宝已落入本会,本座不想与你争辩,你刚刚说了第一,第二个目的又是什么?”
“摘你们幕后主持人的项上人头。”
“你在说梦话?”
“百粤武帝妄想称尊中原武林才真是做梦。”
华
秋呆呆地站着不言不动,看样子她似乎还在受制之中,但古凌风心存疑惑,因为昨晚她的表现证明人是正常的,她并非简单的女人,很难说其中有何蹊跷,现在,他暂时抛开了这一点,主要的还是要替小玉索血。
“古凌风,你这叫不知死活!”黑袍蒙面人目光如炬。
很奇怪,依照情理,一个不可一世的黑道头子被人从窝里捣出来,其反应应该是十分强烈的,然而现在的黑袍蒙面人目光里并无显著的杀机,这与常情不合。
古凌风是有原则的职业杀手,对这方面比一般江湖人
感,是以他大惑不解,完全不明白对方是属于哪一类型的人物。
黑袍蒙面人伸手轻拍了一下华
秋的香肩。
“呀!”一声栗叫,华
秋翻腕亮出匕首扑向古凌风,非常凌厉的一击,动作之快,出手之狠,令人咋舌。
猝发的攻击,完全出人意料之外。
古凌风本能地举剑,但他的应变能力也等于发自本能,与他的快剑一样快,绝对没经过动念,随即闪电弹开。
华
秋这一扑是急势,冲出七八尺才刹住身形。
古凌风这一弹正好落在左右两护法之间,两只手掌暴然罩身夹壁,在根本不可能变势之下他竟然变了势,以右脚为支点,身躯反扭后仰,巧极也
极地以分寸之差避过了劈上身来的双掌,手中剑同时腾起…
左右护法几乎收手不及,倒挫退开。
古凌风站直,扳回了劣势。
也就在古凌风因闪避华
秋的扑击而遭受夹击的同时,黑袍蒙面人飞闪越房而去,紧跟着华
秋也登上了房面。
古凌风目光扫处,只看到华
秋惊鸿而逝的背影。
说来话长,这些情况的发生过程只在眨眼之间。
沉哼声中,左右护法又发掌攻上。
古凌风杀机与怒火齐炽,毫不犹豫地展出了绝招,凡属绝招都兼具玄诡厉辣,但招式简而不凡,制敌于机先,并非见式应势,而是绝对的主动,时间、部位、角度拿捏得极准,在
离武术常轨之下保持其独特的轨迹。
闷嗥声中,左护法暴退,右护法倒撞栽倒。
差不多是同时,三支剑从不同角度疾劈而到。
古凌风就势变势,绝招再展。
“哇!哇!”两声,两人滚倒,一人暴退。
人影标起,左护法飞身而遁。
残存的三个见势不偕,齐齐纵起身来。
古凌风弹起,凌空挥剑,惨号破空,一个“砰!”然坠地,夹着一阵飘洒的血雨,另两个已上了厢房屋脊。
五短身材的右护法摇摇不稳地站起身来。
古凌风旋身,一把揪住对方
衣,剑尖抵上咽喉。
“说,你们会主究竟是谁?”
“道知不…啊!”剑尖已破皮而入。
“说!”
“你…不配…问!”
“你不说?”
“不…嗯!”剑贯喉头,只发出半声惨哼。
古凌风一松手,右护法歪了下去。
“砰!砰!”两条身影从厢房檐口掉落院地,寂然不动,是刚才上屋图逃的两个,已经变成了两具尸体。
是谁下的手?
古凌风抬头上望,房脊上兀立着一条人影,看体态是个女的,他提,一口气掠上屋面,迫向那人影…
“是你!”古凌风大为意外。
“唔!”
房上的赫然是“鹦鹉夫人”
由于心头的隐恨,古凌风对她没话好说。
“你为了欧
如玉而大开杀戒?”
“不错!”古凌风冰声回答。
“像这样杀法能解决问题?”
“杀小的使可以
出大的。”
“并非上策。”
“我不管是什么策,此愤非
不可。”
“我们走!”
“我们…走?”
“你意愿不跟我联手?”
“是有这意思!”古凌风恨在心头,口不留情。
“古公子,你辜负了我的好意,我…”
“我明白夫人的好意,有个建议,天底下年轻的男人多的是,夫人可以随心所
地挑拣,去卖你的好意。”
“可是我只喜欢你一个。”说着,加上一声轻笑。
古凌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蛲,不要脸三个字几乎
口而出,但到了口边又咽回去了,他不愿有失自己风度。
“夫人,我已不再欠你什么,你心里也该明白?”
“很难说!”
“什么意思?”古凌风已按捺不住心头之火,横眉竖目,四个字是爆出来的,他有一种想动手的冲动。
“古公子,你一向很冷静,也很讲究风度…”
“不必谬赞,对于夫人…”
“怎样?”
“根本用不着讲究风度。”
“哈哈哈哈!”鹦鹉夫人不但不生气,反而脆笑了一声。
“古公子,终生不娶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不是我
你,如果你想改变诺言并无不可,我原先所提的条件仍然有效。”
“在下绝不改变!”
“很难说。”
又是一句“很难说”古凌风的心火冲上了顶门。
“夫人,你听清楚,在下的诺言是终生不娶,并非终生不亲近女人,记得在下曾经表明过一次,现在重申一遍。”
“文素心愿意?”
“这与你无关!”盛怒之下,他连夫人二字都不要了。
“如果没有文素心…”
这句话使古凌风心头大震,没有文素心意味着什么?她想打什么主意?她既然透
了,可就不能不防。
“不会没有文素心,如果有谁妄想动她一
汗
,我古凌风的剑会在他身上戳一百个
,这是在下的誓言。”
“哈哈哈哈!”鹦鹉夫人又是一声脆笑,以最柔细音声的道:“古公子,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个比方,文素心与我目前已经情同手足,别人不说,对她我永远不会嫉妒,你尽管放心,坦白一句话,如果我有什么居心,你毫无办法,我对毒道的造诣远超出你的想象,你现在所具的辟毒之能我随时可以收回,那又将如何?”
这是最温和的威胁么?
古凌风倔强冷傲的性格一下子升到顶点。
“夫人现在就可以收回。”
“古公子,我只是说明一个事实。”
“即使夫人真的有意,在下绝不在乎。”
就在此刻,一个脆
的少女声音突然从祠堂侧一株树顶传来:“夫人,快来,夫人,快来!”连叫了两遍。
古凌风一听声音,便知道是“鹦鹉夫人”豢养的那只通灵鹦鹉在传讯,若非那晚在御史府揭开谜底,还一直以为是人,此刻突然传声,必有事故。
“古公子,暂时别谈伤感情的事,我们走!”
“往哪里走?”
“灵鹦会指路。”
“必要在下同行?”
“除非你不想完成任务。”
古凌风无话可说了。
一道土岗像一条巨龙伏卧在旷野中。
古凌风与“鹦鹉夫人”在通灵鹦鹉的带引下来到了岗脚的
林子里,这里距古凌风被“百粤武帝”震伤的破窑约莫丈许,
古凌风遥望土岗上的小庙。
“这里是什么地方?”
“灵官庙。”鹦鹉夫人回答。
“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稍待就知道!”
话声才落,三条人影穿林而来,赫然是文府管家姓金的老驼子和“鹦鹉夫人”的手下若婵和若娟。
“驼老,什么情况?”鹦鹉夫人迫不及待地开口。
“卜芸娘和黑袍蒙面人上了灵官庙。”
古凌风心中一动,卜芸娘因被迫杀而叛离了“百灵会”她怎么会与黑袍蒙面人一道?难道又是在演戏?
“就他们两个?”鹦鹉夫人追问。
“鬼脸人守在岗上,他跟卜芸娘已经联手。”
“噢!这是势所必然。”
“夫人和古公子要上岗么?”
“当然!”
“这个…”老驼子搔了搔头,道:“土岗没有遮拦,如果明里上岗定被发觉,老夫有个主意,夫人和古公子先绕到北端侧背,老夫与若婵若娟在南端跟正面作为疑兵,吸引岗上人注意,夫人与古公子便可登岗,如何?”
“这主意很好,现在就开始行动。”
老驼子挥挥手,与若婵若娟现身出林。
“鹦鹉夫人”向古凌风道:“我们走!”当先挪动身形。
古凌风跟上,两人穿林绕向土岗北端侧背方位,静待了片刻,估计老驼子他们已展开了惑敌的行动,互打一个招呼,双双掠上土岗,直扑灵官庙,两人都是一等一的拔尖高手,如魅影般掩进庙里,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庙里,大殿廊沿下两条人影对峙,正是卜芸娘和黑袍蒙面人,双方似已经过一番
烈的争辩,谈话在继续中。
“芸娘,你就这么反脸无情?”
“哼!我反脸无情?不被烧是侥天之幸。”
“你不听我解释?”
“完全是多余。”
“你跟古凌风他们联上了手?”
“没有!”
“可是你要他传柬
换华
秋…”
就在此刻,庙门口传进一个声音:“岗下有人!”
卜芸娘道:“子丹,不管什么人不上来是点子高,否则便是送死,你只要看牢那活宝,一切情况由我应付。”
传话的是“鬼脸人”姚子丹。
古凌风与“鹦鹉夫人”紧靠着隐在殿角的厨房里,可以毫无顾忌地凭窗外望而不虞被发现,由于触身相靠,那股与文素心一样特有的体香使得古凌风心神不宁,对她的反感更为加深,这香味应该专属文素心,她不应该也有。
卜芸娘与黑袍蒙面人谈判又展开。
“你把我当破草席,供你垫也为了你的野心而让别的男人垫,我本来是卖的没有错,但跟了你是基于一个情字,想不到你为了
恋华
秋而竟然要置我于死地,天理何存?良心何在?现在说这些没用,你诉告,借刀杀人这一招是学你的样…”
“所以你利用古凌风他们对付我?”
“一点不错。”
“目前太上已经驾临坐镇,你这样做会后悔。”
“后悔?哈哈哈哈…”卜芸娘一阵狂笑,道:“后悔的是你,你欺蒙太上,妄想自立为尊,简直是作梦。”
古凌风在暗中心头一动,原来黑袍蒙面人有野心要自立为尊,他有多大道行敢背叛“百粤武帝”?
“芸娘,我…真的后悔了,一时蒙住了心…”
“怎样?”
“给我机会,我发誓要补偿你。”
“哈哈哈哈,我要再相信你一个字便是白痴,这一套收起来吧,废话少说,我们来谈正事,时间不多。”
“你到底想要怎样?”
“死宝换活宝!”五个字,卜芸娘一字一句地说。
死宝换活宝,古凌风完全不懂,他凝神听下文。
“你竟然…”黑袍蒙面人的声调变了。
“这是最公平的
易。”
“如果我不答应呢?”黑袍蒙面人目芒大盛。
“活宝变死宝,我只要放出一句话,你便什么也保不住,你可想清楚,活宝要是变成死宝,你的
便断了。”
“卜芸娘!”黑袍蒙面人声音转为狞恶。“为以你我会接受你的要胁?如果你没了命,得到的是什么宝?”
“我会活得很好!”“为以你我不敢要你的命?”
“你当然敢,因为你没人
,可是你办不到。”
“要试试看么?”黑袍蒙面人身躯动了一下。
“不必试,你只消一动便会没命。”
“嘿!凭姚子丹跟你联手?”
“根本用不着姚子丹出面。”
“那你凭什么?为以你我道知不你有几两重?”
这也正是古凌风心里要问的,卜芸娘凭什么?论武功她绝非黑袍蒙面人的对手,而且黑袍蒙面人又是毒道高手,她敢大言炎炎,到底凭什么?
“对你而言,我是不够份量,不过…”
“不过什么?”黑袍蒙面人语意森森地喝问。
“有样东西是你发明打造的,对你而言,极够份量,这东西现在正对着你。”卜芸娘的左手附在尖
的左上
,来起看是个很自然的姿态,尤其
媚成
的她,自抚酥
这动作绝不会让人怀疑到其他。
“执法金龙?”黑袍蒙面人栗叫出声。
“不错!”卜芸娘娇声回答。
“卜芸娘,你…够狠够诈,你…”“说狠说诈,比起你可差多了。”
暗中的古凌风震惊了,想不到歹毒无伦的“执法金龙”竟落在卜芸娘手里,这么说,那晚杀人也解了自己和小泥鳅之危的是她了。“执法金龙”既是黑袍蒙面人的杰作,难道他自己也无法抗拒?照理应该是不会的,但是…
“卜芸娘,你可能想左了!”
“什么想左?”
“为以你我会受制于我自己制作的东西?”
“会的!”卜芸娘似乎很笃定。
“你可以试试看!”脚步一挪…
“别动!”卜芸娘冷喝了一声,接着又道:“你可以不受制于使人功力暂失的无形之毒,却不能抗拒沾肤即腐的毒雾,你表面上镇定,却蒙不了我,别妄想打什么歪主意,你功力比我强,但强不过我手中的利器。”
“我说过你可以试试。”
“不必试,要我点明么?”
“你说?”
“很好,你听着,要抗拒蚀身毒雾,必须先在身上遍敷解药,而你并未防到我会找上你还持着‘执法金龙’,所以你没先敷解药…”
“你能确定?”
“能,如果你已敷了解药,在我说出‘执法金龙’在我手上之时你便已采取行动,不会再泡蘑菇,对是不对?”
厉害,这女人的心思实在够惊人。
黑袍蒙面人似乎窒了一窒,但他是不也省油之灯。
“卜芸娘,如果你有把握何不出手?”
“你虽无情,但我不想无义,非不得已时不做绝事,话说到这里为止,死宝换活宝,你马上作决定。”
死宝是什么?活宝又是什么?古凌风深感纳闷。
场面沉寂下来,久久…
“宝不在身边!”黑袍蒙面人开了口。
“在!”
“你…什么意思?”
“我说大会主,这多年跟着你打天下,如果对你的底细还不清楚,那我算白活了。”脆生生地笑笑又道:“你不顾后果,敢于背叛太上,除了想自立为尊之外,便是想
宝,因为你生来有心气痛的宿寂,只有此宝能让你免除痛苦,保全老命,要使宿疾不发,当然是宝不离身,你说宝不在身边…骗谁?”
“你给我住口!”黑袍蒙面人暴叫。
“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你请我说多半个字我也不说,你
出死宝,便可保全活宝,否则的话,尖扁担挑水,两头都会落空。”说完闭上了口。
黑袍蒙面人的身躯在抖动,看来他已气极。
古凌风突然一把抓住“鹦鹉夫人”的手臂,激动但声音却极低。
“道知我什么是死宝。”
“什么?”
“神通宝玉!”古凌风一字一顿地说。
“唔,大概错不了!”
“那活宝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活的东西。”
“夫人早已知道?”
“不算早,刚知道不久。”
“那是什么?”古凌风摇动柔若无骨的手臂。
“古公子,你弄痛了我的手臂!”
“啊!”古凌风脸上一热,立即松手,心里自责何以如此失神,自己一向以冷静自许,难道真的走了回头路?
“卜芸娘!”黑袍蒙面人又开口:“为以你凭着‘执法金龙’便可以为所
为,你的做法未免太天真了。”
“我已说完最后一句话,不想再么什说了。”
“哼,‘执法金龙’结构巧妙,非经特别指点不能使用,你但知功能,不明奥妙,在你手上准灵么?”
“很灵,我已经用过一次。”
“你用过一次?”黑袍蒙面人顿时两眼放光。
“不错,挨的人已经骨化形消。”
“哈哈哈哈…”黑袍蒙面人震天价狂笑起来,在这种双重要胁的情况下,居然发出近乎得意的狂笑,显见颇不单纯,的确叫人心
。
卜芸娘是属于狐媚型的女人,极工心计,而工心计的人必多疑,黑袍蒙面人这一笑,使她心里起了疙瘩。
“大会主,亏你还笑得出来!”语意接近试探。
“当然应该笑!”
“么什为?”
“照你的说法,你的目的在那块死宝,要以活宝
换,可惜你选错了搭档人,为了‘六爪银狼’温子真之死,姚子丹不会放过你,你达到目的之时,也是你丧命之期,你自诩心计过人,却到想没这一点…”
“你以这种方式挑拨未免太幼稚,我杀人是奉命行事,而你是发令之人,这叫冤有头债有主,子丹不会上当,他跟我已经决定厮守一辈子。”
“这是你一厢情愿的如意算盘。”
“你准备牺牲你的亲生骨
?”
古凌风心头一震,想不到遭挟持的所谓活宝是黑袍蒙面人的儿子,这一着的确够狠,因为虎毒不食子。
“未必!”
“那你作何打算?”
“很简单,跟姚子丹单独
易。”
这句话击中了卜芸娘的要害,她真的没考虑到这一点“鬼脸人”姚子丹是很可能接受这条件的,不过,她还有王牌在手,足以应付这情况,由于这句话,她的心意立即起了可怕的转变,事成之后不能让姚子丹活着。
“子丹不会跟你单独
易。”她已经
厉内荏。
“你有把握!”
“当然,我的身心都已
付了他。”
“哈哈哈哈,卜芸娘,你说得真动听,你的心,绝不输于毒蛇,随时会反噬,你的身,嘿,你只是个子婊。”
这两句话说的够恶毒。
卜芸娘抚在左
的手摆正向前,右手搭上,一个金色的龙头从袖口吐出,对正了黑袍蒙面人,这不是暗器,
出的是水雾,散布的空间极广,而水粒沾肤就能生效,功力再高的人也无法闪避或抗拒。
“我先杀了你然后活宝死宝全收。”声音森厉刺耳。
“你办不到!”黑袍蒙面人似乎不以为意。
“马上兑现!”接着是“咔!”地一声。
奇怪,不见有毒雾
出。
“你…”卜芸娘退了一步,一个字是抖出口的。
“哈哈哈哈!你诉告,‘执法金龙’每执行一桩任务只能用一次,你刚才承认你已经试过了,哈哈哈哈…”“你恶毒、卑鄙!”卜芸娘厉叫起来。
“现在才知道,迟了!”
卜芸娘奋力把“执法金龙”砸向黑袍蒙面人。
黑袍蒙面人伸手接住。
“物归原主,立即可以执法!”边说,边在金龙头上拨弄了几下,道:“卜芸娘,百灵会的铁律是不容破坏的!”
“子丹,快带活宝过来!”卜芸娘颤声栗叫。
没有反应。
“子丹!”卜芸娘又叫了一声。
依然没见动静。
“嘿嘿嘿嘿,卜芸娘,本座要亲自执行!”
卜芸娘步步后退,她做梦也到想没情况的发展会是如此,姚子丹在这节骨眼上会悄然开溜,使她变成了一无所恃,这叫孙悟空丢了金箍
,没得耍了,一退再退,已经退到了廊沿尽头接近古凌风和“鹦鹉夫人”隐身的位置,她停了下来,黑袍蒙面人步步进
,依然保持原先双方对峙的距离,不到一丈。
古凌风在盘算该采取什么行动,虽然说,卜芸娘对他伸过援手,提过线索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但总是一份人情。
“芸娘,我们有多年同
共枕之情,不过…”
“不过什么?”
“你做得太过分!”
“呸!怎不说你做得太绝?”
“反正事情将要成为过去,你不要怨我。”
“霍祥云,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我死也不饶你。”
像一记霹雳敲在古凌风的头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百灵会主竟然是祥云堡主“冷面鹫”霍祥云,在这之前他的种种行为如何解释?不管古凌风有多冷静,刹那之间他的心头呈现一片狂
。
卜芸娘的娇躯凌空弹起,她想逃。
霍祥云跟着纵起。
古凌风一动,却被“鹦鹉夫人”紧紧拉住。
一声闷哼传处,两人双双落回院地,面对面站立。
“卜芸娘,你能走得了么?”
“霍祥云,我跟你拼了!”
“念在多年情分,我不用金龙!”
“呀!”卜芸娘扑上,她使的是匕首。
霍祥云亮出了他那柄能使人骤失功力的怪剑,两人在院地里展开了令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虽说双方功力有高低差别,但在一方存心拼命之下,暂时成了平手,战况不是
烈,应该说是惨烈,卜芸娘此刻像一只发了疯的母狼,匕首翻飞,全是进手招数,完全不顾及自身的安危,真正地拼命。
古凌风又要现身,但“鹦鹉夫人”紧拉不放。
“夫人什么意思?”古凌风咬牙抗声。
“还不到我们行动候时的!”
“宝玉在霍祥云身上…”
“道知我!”
“在下不能坐视卜芸娘被杀,在下欠她情。”
“你救不了她,你抗拒不了‘执法金龙’!”
“在下只做该做的。”
“古公子,别忘了还有‘百粤武帝’,他才是真正的目标,意气用事必
大谋,目前对方并道知不我们在场,不能打草惊蛇。”
“可是…”
“卜芸娘死不为冤,四大神偷之中的两个就是丧命在她手下,她的罪恶并不输于祥云堡主,听他们去自相残杀吧!”
“四大神偷之二…”古凌风当然无法明白。
“稍待我再你诉告。”
“啊!”一声惨叫,卜芸娘跌倒下去。
古凌风又要挣开“鹦鹉夫人”的手“鹦鹉夫人”却突然点上他的
道,他不能动弹了,气得几乎发狂。
卜芸娘一个翻滚站来起了。
“砰!”地一声,她又栽了下去。
霍祥云用的是掌。
天色太暗,看不清卜芸娘脸上的表情,但可想而知她此刻定是凄厉如鬼,因为要她命的是跟她恩爱过的男人,也是她一直效忠的主人。
霍祥云缓缓上步,直迫卜芸娘的身边。
“芸娘,我意愿不这么做,但法办没!”
“霍祥云,我认了,要杀便杀,少来这一套。”
“我会好好料理你的后事!”
“我变鬼来抓你!”卜芸娘想挣起又无力地倒下。
“芸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活不长的,太多的人…在等着…要你的命。”
“就算如此,可惜你看不到了。”
“我会看…”一抖手,匕首疾
向霍祥云,明知以这一招对付这种人物是白费,但她不能睁着眼睛等死,万一侥幸得手也算出口怨气。
霍祥云伸手一捞,在匕首将触及下腹之时捞住。
古凌风
道被制无法动弹,但眼能看耳能听,他对“鹦鹉夫人”本来就积怨在心,现在更是火冒三千丈,他是恩怨分明的人,卜芸娘对他有援手之情,他不能坐视她被杀,卜芸娘固然该死,可是不能在他眼前,眼不见便可以不管,急怒
加之下,他想到了“玉府生元”这一项玄功,于是,他立即暗中默运起来。
卜芸娘现在只有等死的份。
霍祥云把匕首在手里掂了掂。
“卜芸娘,我早料到你会来这一手,照你的性格是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丝丝反击机会的,可惜你估错了对象。”
“老狗,你尽管下手,少放臭
。”声音相当凄厉。
“就用你自己的刀!”
“随便!”
“我问你,林家祠堂的机密是你
的?”
“不错,我要你死!”
“我这么容易死?”
“躲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反正你这条老狗难逃一死。”
“嘿嘿嘿嘿…”霍祥云的手扬来起了。
古凌风的
道只是被普通手法随便点住,很容易解开。
“砰!”然一声巨响,古凌风撞窗而出。
“啊!”卜芸娘发出半声惨叫。
霍祥云越殿顶而去。
三个情况发生在同一瞬间,几乎不差先后。
救人重于追敌是不变的原则,古凌风放弃了追霍祥云,急急步近卜芸娘,夜
中可以看到
在她心窝上的刀柄。
“卜大姐!”他栗叫了一声。
“你…是…”卜芸娘声音微弱。
“我是古凌风!”
“啊!谢…你…”“我慢了一步!”说着蹲下身去。
“我…还是…很感激…”血沫涌出堵住了她的嘴,丰盈的大
脯急遽起伏,刀柄随之上下晃动。
古凌风伸手又缩回,他看出人已无救。
“卜大姐,你曾经帮助过我,很遗憾不能…”
“古…大弟,你…是真武士…”头歪了过去。
一代
辟的女人结束了她罪恶的生命。
古凌风长长吐口气,站起身来,不管卜芸娘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送命,总有其值得悲悯之处。
“鹦鹉夫人”早已来到古凌风身边。
古凌风侧过身,怒视着“鹦鹉夫人”
“夫人如果不制止在下,她还可以活。”
“活不了。”
“夫人这话何意?”
“祥云堡主击倒她时用的是‘蚀心毒掌’…”
“蚀心毒掌?”
“不错!”
“卜芸娘也会,她曾以之伤过‘鬼脸人’,同一种功夫,难道她抗拒不了?”古凌风呼呼地说。
“古公子,同样功夫有程度上的差别。”
“现在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跑了,这样对么?”
“该死的跑不了,若婵她们都是长眼睛的。”
事已如此,古凌风不想跟“鹦鹉夫人”翻脸,真正要办的大事还没办完,不管怎样,彼此是一条线上的人,谈合作就不容许发生矛盾,公私应该有个分野,他沉默了下来,等于接受了既成的事实。
“被挟持的是祥云堡少堡主?”古凌风先开口。
“不错,霍家雄,一个花花大少。”
“被‘鬼脸人’姚子丹带走了。”
“应该是,这里无法藏身。”
“夫人好像早知有此事?”
“对,是华
秋提供的线索。”
“她…怎么会?”
“她本来是被霍祥云所控制,你该记得她曾用鞋头藏刃伤过你,她被带走之后,我们中途截住了她,解了她的
制,然后又纵回作为内应,所以她人实际上已恢复正常,只是表面上仍装着受制,这次你救她,她主动回笼…”
“在下明白了,她人现在何处?”
“与李夫人一道,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霍祥云会是‘百灵会主’,这一点…”
“他的身份被揭穿应该归功于华
秋,她伪装受制,所以他们对她没有忌避,霍祥云一代枭雄,竟也有失策之时。”
话锋顿了顿又道:“话说从头,霍祥云是‘百粤武帝’半路收的弟子,由于他精明干练,所以极受器重,武帝想
足中原武林称尊,派他作开路先锋,他不负所期,很快便闯出了‘冷面鹫’的名号…”
“这是早期…”
“对,之后,他建立了祥云堡,成一方之霸,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再以后,他筹组百灵会,算是路已铺成。”
“因何涉及‘神通宝玉’公案?”古凌风大为振奋。
“他患有先天
的心气痛痼疾,不知如何得知御赐太监总管王公公的‘神通宝玉’有多项神奇妙用,其中一项便是能稳住任何难治的痼疾,于是他便策划了这桩震惊江湖的大窃案,由他的心腹手下秘密进行。”
“得手之后,他便进行灭口?”
“不错!”
“为了掩人耳目,他故意参与夺宝?”
“完全正确。”
“为重利所
的三大神偷又是怎么回事?”
“事成并未得到重酬,反遭灭口的命运。”
“都遇害了?”
“其中一个侥幸逃过死劫。”
“谁?”
“梁上花宋三娘。”
这是惊人的江湖秘密,古凌风内心激动如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整个公案的大半,更急切地想知道全部。
“宋三娘还活着?”
“对,如果没这活口,这桩公案将成千古悬案。”
“事实真相是什么?”古凌风紧迫着问。
“当初由‘鬼脸人’出面利用江湖人好胜的心理加上重酬,
使四大神偷盗宝,‘醉虾’江无水中途退出,剩下三大神偷作案,事成之后便遭追杀,由卜芸娘和‘鬼脸人’负责执行,三大神偷逃出紫荆关,结果仍落入陷阱,中了奇毒,三大神偷带毒伤逃亡,其中两人不治…”
“只宋三娘一人获救?”
“不错。”
“是谁救的?”
“文素心母女。”
“啊!那山里的三座怪坟…”
“二真一假!”鹦鹉夫人吐了口气接下去道:“对方在三神偷中毒逃亡之后,大举搜山,后来发现了三座以图案代替墓志的怪坟,证实三神偷之死,便施展障眼法,说三神偷挟宝逃亡,下落不明,由‘鬼脸人’作态寻找,而后‘鬼脸人’也匿迹潜踪,为了防醉虾知道内情,暗中搜索他的下落,以达到斩草除
的目的…”
“结果发现醉虾隐匿南
卖豆腐?”
“对,消息
出,招来了一大帮夺宝办案之人,这以后的一切你亲身参与,就不必我来说了,你全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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