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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绝地救星
 萧美玲突地凄厉地笑‮来起了‬,笑声使得三人心惊胆颤,久久,她才敛佳笑声道:“他死了,我该去陪伴他,他没死,但他不肯见我,我更该死,大娘,妹妹,方少侠,我…辜负你们了…”

 娇躯一个倒翻,坠落绝岩。

 萧淑玲狂叫了一声:“姐姐…”

 田大娘悲呼了一声:“小玲,你好…我…来了!”

 方石坚早已防到这一着,在田大娘身形前扑的瞬间,一把抓住她的右臂,同时把她向后拉退了丈余,萧淑玲却是吓呆了,好一会才放声哭出来。

 这薄命红颜,就此解吗?悲剧算落幕了吗?

 田大娘坐下去,光只流泪,哭不出声音,她是伤心到极点。

 方石坚全身发麻,想不到结果仍阻止不了萧美玲自杀。

 萧淑玲突地厉声道:“如果欧仿真的还活着的话,我非杀他不可。”

 方石坚苦笑摇摇头,他无法置一词。

 气氛沉寂了下来,场面一片凄惨,只有山风还在不停地吹,低低地呼啸,像是为这不幸的女子悲伤叹息,地惨天愁,顽石有知,也会抛一掬同情之情。

 夕阳将沉,把天边染得一睛猩红,一条人影,从不远处冒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人个一‬。

 方石坚首先发现,惊叫了出声。

 不期而现的,竟是神秘的灰衣老人,他抱着的,竟然是跳岩的萧美玲,谁敢相信这会是事实?

 田大娘虎地站起身来,惊呆了,萧淑玲狂叫一声,扑过去,从灰衣老人手里接过姐姐。

 方石坚上前去,栗声道:“老前辈…这…这是怎么回事?”

 灰衣老人打了个哈哈,道:“命不该绝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死不了的。”

 语焉含糊,令人莫测高深,当然,这内中是有文章的。

 灰衣老人的来路,谁也‮道知不‬,他的行为,叫人莫测。

 田大娘拭去泪痕,过去抚了抚状似睡的萧庚玲,然后目注灰衣老人,颤地道:“阁下是怎么救了小玲的?”

 灰衣老人捋髯道:“老夫早就在半峰间等她了。”

 方石坚口道:“怎么会呢?”

 灰衣老人道:“老夫是受人之托救人。”

 三人同时惊愕莫名,萧淑玲放下了姐姐。坐在她身边,生怕她会再跳岩似的。

 方石坚激动不已地道:“老前辈受何人之托?”

 灰衣老人神秘地一笑道:“佛说不可说,老夫不是和尚,只好说不能说。”

 田大娘声道:“是…欧仿吗?”

 灰衣老人摇摇头道:“不能说!不能说!”

 方石坚心里疑云大盛,除了欧仿,谁还会托此老救萧美玲?看来欧仿可能真的没有死…

 但,既然不死,他‮么什为‬不肯面呢?

 灰衣老人又道:“老夫点了她的‘黑憩’,让好好睡上一觉…”说着,目注田大娘道:“人现在与芳驾,以后安全的问题,不关老夫事了。”

 田大娘面皮一阵动,道:“敬谢阁下救小玲一命,不过…救人救彻底,送佛要送到西天,阁下这大年纪,定是有子有孙的人,何不见示受托于什么人?”

 灰衣老人道:“不成,老夫答应过人家守秘的。”

 萧淑玲接口道:“老前辈虽然不说,但已可认定是欧仿无疑,任何人也不会托老前辈救家姐的是吗?”

 灰衣老人道:“随你怎么去想吧!”

 萧淑玲道:“家姐醒来之后,又怎么办呢?仍然无法防止她不走这条路…”

 灰衣老人淡淡地道:“那就看你们的本领。”说完,面向方石坚道:“没你的事了,你跟老夫一道走!”

 方石坚愕然道:“跟老前辈走?”

 “不错!”

 “有事吗?”

 “当然有事,而且是件大事。”

 “好!”“现在就走!”

 方石坚又是一肚子狐疑,向田大娘和萧淑玲作别,道:“容后再见!”

 萧淑玲眸中又泛异采,有一种依依之情。

 方石坚不敢多看那眼神,与灰衣老人匆匆离去,心头下意识涌起一阵微妙的怅惘之感。

 下了峰,奔到了一个隐蔽的谷里,灰衣老人停身道:“小哥,那女娃儿在恋着你。”

 方石坚面上一热,期期地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灰衣老人打了哈哈道:“老夫知道你的事,不然早就做了这现成的月下老人了。”

 方石坚神色一黯,他又想到了“无回玉女”蒋兰心,她在哪里?她在做什么?她总不至于…

 灰衣老人接着又道:“小哥,人自从呱呱坠地开始,就注定了苦多乐少,有的甚至痛苦一生,所谓乐,仅是昙花一现,看穿了这一点,就不会自找折磨了,像老夫称狐道寡一辈子,虽说苦,但还是逍遥自在的是时候多,哈哈哈…”方石坚不愿谈这恼人的问题,话风一转,道:“老前辈说找小可有要紧的事?”

 “哦!是不错。”

 “请问什么事?”

 “听说…你没找到玉剑?”

 “是的!”

 “你把经过情况再向老夫说一遍…。”

 于是,方石坚把掘地寻剑的经过,仔细地说了一遍。

 灰衣老人听了之后,惊声道:“带龙纹的钢环?”

 方石坚颔首道:“是的,依晚辈看,当是一件外门兵器。”

 灰衣老人想了片刻,喃喃地道:“会是他吗?…太不可能了,可是…”

 方石坚迫不及待地道:“老前辈是说谁?”

 “龙环的主人!”

 “龙环的主人是谁?”

 “神目尊者,听说过没有?”

 “没听说过,‘神目尊者’是何许人物?”

 灰衣老人沉声道:“提起此老,的确是大大有名,白道人物敬他,黑道人物怕他,一生崇正不阿,毫不苟且,嫉恶如仇,但已经数十年不现江湖,如果他仍活着,已是百岁之人,难道他会取走‘乾坤玉剑’?而最大的疑问是‘龙环’是他的独门兵器,也是他的标志,他能仍在现场吗?除非…”

 “除非什么?”

 “照江湖人亡剑亡的规矩,除非他遇害。”

 “很难说…”

 “可是…谁能杀得了他呢?”

 方石坚激动地道:“老前辈的看法是…曾发生过夺剑的事?”

 灰衣老人道:“只有这个情况,比较接近事实。”

 方石坚心念一转,道:“如果能找到‘神目尊者’,谜底便可揭晓,现在的问题是…剑是‘九天神龙’埋的,据他说,没第二者知道,会不会与他有关呢?”

 “不会!”

 “老前辈如此肯定?”

 “嗯!试想,他的命是你救的,而现在又闹帮主双包案,他本身亟需援手,他不能故弄玄虚,自绝门路,如他诚心隐瞒,他可以不说实话,他随便编个故事,谁又能分辨真假?所以老夫断定佟威说的是实话,他没骗你,至于这中间又发生了变故,但要待查证了。”

 说得似乎有理,但理由并不充分,方石坚不想争辩,转口道:“请问如何才可以找到‘神目尊者’?”

 灰衣老人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方石坚震道:“他隐居在荆山之中?”

 灰衣老人道:“不错,但…这是很多年前的事,谁知道他换了地方没有,连人是否活着,也成问题。”

 “老前辈知道此老隐居的地点吗了”

 “老夫说过,云深不知处,我从前是听说在此山里,但没拜访过,如果找寻,费些时,也许能找到了。”

 “此老有什么特异之处?”

 “神目!”

 “神目?”

 “不错,他的功力,全表现在一双眼睛上,只要被他双眼睛盯上,功力修为不超过他的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所以被人称为‘神目尊者’!”

 这确是闻所未闻的奇事,方石坚星目大张,道:“此老的修为深吗?”

 灰衣老人道:“决不亚于‘招魂幡’,也许犹有过之。”

 方石坚心头感到一震,期期地道:“晚辈化上十天半月工夫,试行找找看。”

 灰衣老人道:“很好,老夫也多方设法打听,有消息便通知你。”

 方石坚忽地想起件事道:“对了,老前辈上次拿了‘造化老人’的反易‮物药‬,结果如何?”

 灰衣老人目芒一闪,道:“老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去试验…”

 “结果呢?”

 “无效!”

 “无效?”

 “唔!佟大业母子,一切正常,并非被‮物药‬控制住本。”

 “那就怪了…两个‘九天神龙’佟威…”

 灰衣老人大摇其头道:“老夫生平见过听过的奇事不少,但从没碰过这等怪事,简直是无法思议,凭易容之术冒充别人的事常有,但能骗过朝夕相对的儿,而且一骗就是十年,这是令人无法置信的事。”

 方石坚剑眉一紧道:“老前辈推测得‮么什出‬可能的情况吗?”

 灰衣老人毫不思索地道:“不能,无从推测起。”

 方石坚吐了口气,逍:“那这桩离奇公案…如何了结?”

 灰衣老人抿嘴点头道:“老夫不信这个,非查出原因不可,不然就不叫…”

 方石坚心中一动,立即追问道:“就不叫什么?”

 灰衣老人打了个哈哈道:“就不叫老江湖!”

 他几乎失口道出自己的名号,但又适时收了回去,方石坚为之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口道:“晚辈也下定决心查出老前辈的来历。”

 灰衣老人又打个哈哈道:“小哥,省了吧!老夫的真正来历,有那么一天会‮你诉告‬,何必费神打听,要打听你也打听不出来,言归正传,老夫得走了…”

 就在此刻,一阵喝斥之声,倏告传来,灰衣老人惊声道:“莫非那几个女的遭人拦截?”

 方石坚心头一震,立即循声奔去,谷口外,人影幢幢,方石坚运足目力一看,不错,正是田大娘她们被人包围,田大娘拱抱着萧美玲,萧淑玲蓄势准备出手。

 再看外围的人,目标最明显的“血钱”既有他在场,不用说,这些都是“一统会”的高手。

 方石坚暂时隐着不动,静待事态的发展。

 “血钱”怪笑了一声道:“妞儿,你否认你们是来会欧仿?”

 萧淑玲道:“根本没这回事?”

 “血钱”道:“那你们来荆山何为?”

 萧淑玲道:“这没有向阁下报告的必要。”

 “血钱”狞声道:“欧仿是本会叛徒,本会志在必得。”

 萧淑玲冷厉地道:“有本领自己去找。”

 “血钱”道:“会的,本座会找到他,不过…由欧仿主动来找你们更方便,是吗?如果相避免血,最好乖乖随本座等上秃头峰,等待欧仿出面。”

 萧淑玲咬牙道:“办不到!”

 “血钱”森森地道:“本座生平最不习惯听这句话…郑堂主!”

 一个中年汉子应声而出,躬身道:“卑职郑土家听令!”

 “血钱”一摆手,道:“把这妞儿拿下!”

 郑土家恭应了一声,举步欺萧淑玲。情况相当不妙,田大娘抱着昏沉不醒的萧美玲,她无敌出手应战,凭一个萧淑玲,再狠也无法与这多高手抗衡,要身,那是想也别想的事,只要“血钱”一出手,绝无幸免。

 堂主郑士家已欺到萧淑玲身前八尺之处,双掌一错,扑了过去。

 “哇!”地一声惨叫,郑士家的身躯倒栽落地,不动了。

 萧淑玲用的师门绝学“菩提手”

 场边响起了一阵惊呼,夹着怒喝。

 “血钱”可红了眼,暴喝道:“竟敢出手伤人,本座活裂你…”举步,扬手…

 田大娘栗呼道:“当心他的制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破空传来:“住手!”

 一条人影,划空泻落场心。

 “血钱”惊叫道:“冷面修罗,是你这小子…”

 “冷面修罗”四个字,震撼全场。

 萧淑玲与田大娘精神为之一振。

 方石坚手横铁剑,迫近“血钱”身前六尺之处,冰声道:“幸会!”

 “血钱”扬起的手放了下来,后退两步,狞声道:“冷面修罗,你们是一路来的?”

 方石坚道:“在下不否认!”

 “血钱”目芒一闪,道:“你准备‮样么怎‬?”

 方石坚淡漠的道:“不‮样么怎‬,希望阁下让她们上路。”

 “血钱”道:“如果本座说不呢?”

 方石坚冰寒的哼了一声,道:“那今晚在场的将全部埋骨荆山。”

 充满血腥味,令人听来不寒而栗,这种话出自“冷面修罗”之口,绝大狂言,与事实相差无几,他是办得到的。

 在场的“一统会”的高手,心神无一不为震颤不已。

 “血钱”凶残成,但也心头泛了寒,栗声道:“你小子办得到吗?”

 方石坚道:“可以让事实来证明。”

 “血钱”窒了一窒,道:“你忘了与咱们会主的约法。”

 方石坚不假思索地道:“没忘,记得很清楚,在下不主动挑衅,但被迫动手是例外。”

 “没人迫你!”

 “有,拦阻在下的同路人便是表示敌对。”

 “这丫头刚刚杀人怎么说?”

 “她是自卫,贵会的人先出手。”

 “你一定要管?”

 “管定了!”

 “血钱”势成骑虎,他对方石坚的身手,知之甚稔,最大的问题,是他唯一自持的制钱暗器对方石坚无效。

 当然,他怎么也想不到方石坚身上穿了护身宝甲,能挡发剑掌指暗器,其实,方石坚何尝不悬心?如果暗器袭中宝甲护持不及的部位,一样会受伤,他的小腿就曾被血钱穿过孔。

 萧淑玲片言不发,蓄足劲势,她必须要保护田大娘和她姐姐的安全。

 方石坚已打定了主意,一发就要制人,不能给对手任何机会。

 心念之间,握剑的手一紧,道:“放不放人?”他只要等“血钱”口里吐一个不字,便要施展杀手,劲势已经蓄足,生死取决于一瞬之间。

 “血钱”不踌躇,只要一动手,死伤无法避免,而他实在没把握收拾得了“冷面修罗”可是,这是迫欧仿现身的好机会,他们在山中已经守候了不少的日子,一点端倪‮有没都‬发现,萧美玲、是欧仿的爱人,既在此地现身,内里必有文章…

 灰衣老人没现身,不与人正面手,是他谨守不谕的原则。

 气氛显得十分诡序,隐泛杀机。

 血与否,取决于“血钱”点头或摇头。

 在紧张无比的气氛中,一条伟梧的人影倏然出现,赫然是“一统会”太上护法“五岳神魔”

 方石坚暗自心惊,加上“五岳神魔”胜负之数便是很难料了,而最担心的,是田大娘与萧美玲的安全问题,因为田大娘抱着人,不但不能动手,行动也受限制,萧淑玲自保可能没问题,但却无法保护别人。

 “五岳神魔”开口道:“方石坚,想不到你也在场。”

 方石坚冷冷地道:“在下本来就在场。”

 “你意何为?”

 “放人,免动干戈!”

 “方石坚,欧仿是本会叛逆,你不能使本会破坏会律…”

 “不错,但在下有在下的立场。”

 “会主的宽容是有限度的。”

 “在下无需宽容。”

 “照眼前情势,你能救得了人?”

 “但贵会将付出极可观的代价,阁下当然也明白。”

 “本会的目的在欧仿…”

 “很对,但没有人能提供欧仿的消息,甚至他的生死,如果以人质方式迫他现身,经过这么多次风波,他能现身早现身了。”

 “五岳神魔”怔了一怔,道:“你们来此何为?”

 方石坚淡淡地道:“萧美玲姑娘来此作一番凭吊,因为没有人相信欧仿仍活着。”

 “五岳神魔”反诘道:“谁又能证明他确已死亡呢?”

 方石坚不假思索地道:“贵会无妨多派干练高手,查明这段公案。”

 “血钱”接口道:“我们不能放弃现成的线索。”

 方石坚冷嗤一声道:“阁下等所采取的手段,不但卑鄙,而且表示无能。”

 “血钱”怒哼了一声,手一动,方石坚的剑也随之一动,他是随时戒备的,但双方仅限于一动,没有进一步的行为。

 “五岳神魔”接回话道:“方石坚,本座问你一句话…”

 “请讲?”

 “如果本会逮到了欧仿,你持什么立场?”

 “这个…”

 “今晚的事,就凭你一句话。”

 “那得看情况。”

 “那就是说,你仍然可能会手?”

 方石坚面临考验了,他不能轻率回答,万一真的有一天,他们逮到了欧仿,他受过了他的殊恩,他不能袖手,但眼前事态

 如果恶化,田大娘她们的安全可虑,事在两难,如何取其一呢?

 在心意末决之前,他期期地漫应着:“当然也有不手的可能。”

 “五岳神魔”紧迫着道:“你解释一下,在什么情况下手?什么情况下放手?”

 这一问,方石坚又顿口无言了,他的考虑是欧仿的功力已给了自己,万一他真的活着的话,必是一个没有抵抗力的人,岂非听任宰割?当然,活着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几乎等于没有,但他不能冒这个险。

 蓦在此刻,一个极细极细‮音声的‬传入耳鼓:“答应他们不手!”

 方石坚“砰”然心惊,是谁对自己传音,是灰衣老人吗?

 正自委决不下,声音又传来:“答应他们,不要多所顾虑,世上已没有欧仿其人。”

 方石坚更惊,这传音的到底是谁?一点也听不出腔调来?对方是否暗示欧仿真的死去?但他是谁呢?

 事实已不容他再犹豫…

 “五岳神魔”催促道:“‮样么怎‬?本座在等你口中一句话…”

 方石坚骤下决心,沉声道:“不手!”

 田大娘与萧淑玲当然完全不明白是什么一回事,她俩判断方石坚之所以答应,是为了解除目前的危机。

 “五岳神魔”凝重地道:“是你亲口答应不手的?”

 “当然,大丈夫一言九鼎!”

 “不会反悔吧!”

 “阁下这句话未免有失身分…”他本想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心念一转,止住了没说出口。

 “五岳神魔”一摆手,道:“她们可以走了!”

 方石坚心中一动,说道:“半路上不会有人拦截吧?”

 “五岳神魔”打了个哈哈道:“你这话了一样有失武士身分。”

 方石坚默然。

 萧淑玲沉声道:“方少侠,你不走?”

 方石坚想到了自己在山中还有事,立即应道:“在下暂时留下。”

 田大娘语含深意道:“方少侠,你要多多珍重,后会有期!”

 珍重就是小心,方石坚听得出来,朗声道:“我会的!”

 萧淑玲深深望了方石坚一眼,与田大娘举步离开。

 外围的高手让开了路,身影旋即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

 很微妙的关系,双方敌我难分。

 沉默了片刻“五岳神魔”道:“方少侠,你随本座来!”

 方石坚想了想,收起铁剑,坦然道:“可以,请!”

 离开现场一段距离,停下身来。“五岳神魔”开口道:“方少侠,老夫有句话必须转告你…”方石坚心中一动,道:“请讲!”

 “五岳神魔”略作沉,道:“‮道知你‬我们会主何以对你这么宽容?”

 方石坚心头又是一动,道:“这…在下倒是‮到想没‬。”

 “五岳神魔”道:“因为你的性格与长相,与她死去的爱子相似。”

 这是旧话重提,上次闯“一统会”的总坛时,会主曾隐约提到,她的儿子,就是被“招魂幡”误杀的儿子,夫因此而水火不容“招魂幡”以死赎罪,可以说是一幕天伦惨剧,现在“五岳神魔”特别提起这件事,用意何在呢?心念之中,冷漠地道:“相似又‮样么怎‬?”

 “五岳神魔”道:“据了解,少侠是一位孤儿,同时…与‘招魂幡’又有那么点香火之情…”

 “…”方石坚默然,他仍‮道知不‬对方的意向。

 “五岳神魔”很严肃地接下去道:“所以,我们会主有意要…”

 “‮样么怎‬?”

 “收你为螟蛉义子!”

 方石坚先是愕然,继而‮住不忍‬失声笑了出来。

 “五岳神魔”道:“方少侠,你认为很可笑,是吗?”

 “是有点可笑!”

 “‮么什为‬?”

 “在下无意作人工具!”

 “你想错了,我们会主是思子心切,并非想利用你…”“当然,话可以这么说!”

 “五岳神魔”音调一变,道:“你愿‮意愿不‬?”

 方石坚断然道:“在下不准备考虑这问题。”

 “五岳神魔”显得很诚恳地道:“方少侠,老夫希望你慢慢多加以考虑,后会有期!”说完,飞闪而逝。

 方石坚索在原地坐了下来,越想越觉得好笑“一统会”主竟然要收他为是冥蛉义子,实在是异想天开,她算盘打得可真如意,想利用自己作好一统武林天下的工具。“五岳神麻”还加以否认,其实,这种用心,连三岁孩童也骗不过。

 天亮了,方石坚开始在山中搜寻,他必须要找到“神目尊者”以解开玉剑失踪之谜,这是他第二次盲目地找人,上一次是找“造化老人”求药,被他碰上了,这一次呢?能否,找到想找的人便很难说了,事情不会次次碰巧。

 荆山范围不小。

 半个月,方石坚走遍了无数的峻峰僻谷,搜遍了每一个可能供人隐居的地方,但却一点蛛丝马迹‮有没都‬。

 他准备离山了,因为“无回五女”的事挂在心上,使他不安。

 又上秃峰,这是下意识的行为,他想在离开前,再凭吊一番这影响他一生的地方。

 石林阵已毁,鬼冢无存,神灯主人欧仿生死成谜。

 望着石笋碎岩,依稀似可见那困惑武林近十年的神灯,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只在心头留下一个不可解的谜,也许,这是永远解不开的主谜、

 这里,也是他第一次邂逅“无回玉女”的地方,往事历历,齐兜上了心头,使他恫,也感慨万千。

 “方老弟!”

 方石坚冷不防吃了一惊,回身望去,站在眼前的,赫然“伤心客”他怎么也上了秃头峰?当下拱手道:“兄台怎么也来了!”

 “伤心客”道:“没事,到处游魂,我在路上碰到了灰衣老人,他说你在山中找人,所以特地赶了来,提供你一点线索…”

 方石坚精神为之大振道:“兄台能提供‘神目尊者’的线索?”

 “伤心客”道:“我并没说‘神目尊者’,只是一个线索,也许对方根本不是‘神目尊者’,但却有一探的价值。”

 方石坚了口气,道:“什么样的线索?”

 “伤心客”沉片刻,道:“由此地笔直向北,越五座峰头,可以看到一道山涧横亘着,越过涧水最不湍急的地方,有个石窟入口,窟里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但有不少猎户,曾看到过一个白发老人,在天清气朗‮候时的‬出现在窟口。”

 方石坚颔首道:“这值得一探!”

 “伤心客”道:“我陪你老弟走上一遭!”

 两人立即动身,照“伤心客”的说法,向北连越五座峰头,果然见一道巨涧横亘第五座峰头之后涧中怪石嵯峨,涧水过,花水雾,呼轰之声令人心惊,涧中怪石由于被涧水不断冲击进溅,在外面的部位,长满了青苔,一望而知滑不留足,没有十分功力的人,决无法通过。

 “伤心客”用手指向对面,道:“看见没有,距水面大约三丈的地方…”

 方石坚凝目细望,果见涧草岩树掩映之下,有个窟隆不大,可容两人并肩而入。

 “伤心客”又道:“看距离当在十丈开外,横越的话,中途必须借次力,在你老弟而言,轻而易举,不过要特别小心,因为窟里情况不明,心里上得有应变的准备,我在此地守着,以防不豫的意外。”

 方石坚感激地望望“伤心客”一眼,道:“很好,在下现在就行动!”

 结束了一下衣衫,提功蓄势,看准落足占,然后巨鹰般掠起形,越涧飞去。中途单足一点涧中砥术的顶端,身形再起,凌空划了优美的半弧,如羽般飘落窟口。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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