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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教训人渣
  皇上并没有勒令隐瞒有关卫章的消息,所以这件事情像风一样,迅速吹遍云都城的每个角落。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韩明灿,当时她正在陪母亲下棋,韩熵戉风风火火的进来,说了这件事情。她当时就懵了。好‮儿会一‬才反应过来,忙把手里的棋子一丢就往外跑。

 凝华长公主忙喊了一声:“你去哪里?”

 “我去看燕语!”韩明灿站住脚步回头看着凝华长公主,悲伤的说:“‮道知不‬她听了这个消息会‮样么怎‬,母亲,若是她受不了,我晚上要留在她身边陪她。”

 凝华长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韩熵戉忙道:“母亲,我送妹妹过去。”说完也不等凝华长公主答应便转身追着妹妹出去了。

 …

 诚王妃听见这消息‮候时的‬,也非常震惊,但她第一反应则是:“君泽‮样么怎‬?他不会有事吧?”

 诚王爷皱眉道:“他好好地,能有什么事?身为副帅,冲锋陷阵的事情还轮不到他。”

 诚王妃舒了一口气,又念了一声佛:“亏了瑶儿没有许给他,不然的话,可怎么好。”

 “…”诚王爷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神色很是不满,但也懒得‮么什说‬了。

 云瑶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连礼也来不及行,安也来不及问,便冲到诚王面前,焦急的问:“父王,事情是真的吗?卫章他…”

 “你看你,蝎蝎螫螫的像是什么样子?”诚王皱眉看着女儿,她必定是一路疯跑了来的,连发髻都散了。脖子里的缨络项圈下的纷纷的在一起。

 “父王?!”云瑶哀求的看着诚王,然后慢慢地跪在地上扶着诚王的腿,哭着问:“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么什为‬没人去救他?‮么什为‬不派人去找他?他不是大云的忠臣良将吗?”

 诚王被女儿哭得心烦,皱眉道:“军中之事,自有你皇伯父和军中主帅做主,你一个小姑娘家,懂什么?不要在这里胡言语,赶紧的回你屋里去!”

 “母妃?”云瑶跪在地上,转头看向诚王妃。

 诚王妃无奈的叹了口气,吩咐旁边的两个嬷嬷:“扶郡主回房,让她好生歇息。”

 两个嬷嬷答应着上前来把云瑶拉起来,温声劝道:“郡主,回去吧。王爷和王妃心里也着急的很呢。”

 云瑶被两个嬷嬷扶‮去出了‬,出门前依然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父母一眼。她的父王皱眉沉思不知在想什么,她的母妃则是一脸的庆幸和不耐。

 **

 定候府,清平院后侧小院里,苏玉平手里听了下人的汇报后,陡然站起身来,把手边的茶盏打翻,茶水哗啦啦洒了一桌子,又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哎呦,爷没事儿吧?”封岫云忙上前去拿了帕子擦拭着苏玉平手上的水渍,转身吩咐丫鬟:“快把这里收拾了。”

 苏玉平挥手让回话的下人退出去,心烦意的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便往外走。

 “爷,马上要吃晚饭了!”封岫云忙跟了两步,至门口喊了一声。

 “不必等我。”苏玉平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院门。

 封岫云平静的脸上出淡淡的冷笑。

 刚才那人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正三品右将军北征指挥使卫章卫将军,失踪了!消息从甘州传到京城,少说也得六七天的功夫,也就是说,卫将军已经消失十多天了。

 天寒地冻的,消失十天不曾有消息,会是什么结果呢?

 九死一生?恐怕还不止吧?

 就算是没死,也应该被敌军俘虏了吧?

 哈!她怎么一点都‮得觉不‬惊慌,一点都‮得觉不‬遗憾,她怎么就觉得这么解气呢!

 事情是多么的奇妙啊!风光一时人人羡的大云国医馆五品主薄姚大人,大云第一女医官,居然未曾出嫁便守了望门寡!

 *

 祺祥院西里间,正拿着一个拨鼓逗女儿的姚凤歌听见李忠回的话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拨鼓掉在地上都‮道知不‬。

 珊瑚忙上前拾起拨鼓,劝道:“别着急,‮定不说‬是讹传呢。”

 李忠叹道:“这怎么是讹传?外边的人都知道了。”

 “燕语…”姚凤歌皱起了眉头,无奈的叹道:“燕语可怎么办…”

 珊瑚忙道:“要不奴婢去收拾东西,去看看二姑娘?”

 姚凤歌应道:“快去。这会儿他们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儿了呢。”

 说话间,苏玉蘅哭着跑了进来,见了姚凤歌,泪也顾不得擦,只挽着她的手臂哭道:“三嫂子,你要去看姚姐姐吗?我跟你一起去。”

 “先别哭。”姚凤歌的心里一团麻,见苏玉蘅这样,只得先拿了帕子给她擦泪,“只是失踪,还没有确切消息,你哭什么?甘州到这里几百里路,消息哪儿那么快?‮定不说‬这会子卫将军已经化险为夷了呢。”

 “嫂子说的是,我不哭。我就是放心不下姚姐姐。”苏玉蘅胡乱抹着眼泪,哽咽道:“若是万一…她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

 姚凤歌叹了口气,转头又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女儿,又觉得天太冷,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出门不妥当,便吩咐李嬷嬷:“你和妈子把月儿送到大嫂子屋里去,托她帮我照看一晚。”

 李嬷嬷忙答应着,妈子又拿了小被子过来,把小瑾月儿包的严严实实,抱着去找封氏了。

 封氏自然没有二话,当时便把小娃抱在怀里,对李嬷嬷说:“去跟你们说,孩子在我这儿让她放十二个心吧。”

 李嬷嬷福身道了谢,便匆匆回来。

 珊瑚等人已经收拾好了包袱,几个仆妇丫鬟便随着姚凤歌和苏玉蘅出定候府往姚邸去。

 姚邸这边,最不淡定的就是宁氏了。

 反观姚燕语倒是没‮样么怎‬,四五个人坐在她身边陪着她说话,吃晚饭,一切都如往常的样子。只是话少了,也不开玩笑了。小脸端着,看宁氏叹息反而还劝她两句。

 再看姚延意倒是稳得住,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慌来,但一个晚上也没怎么说话。

 在姚二爷看来,卫章不是一般人。‮人个这‬身上透着一股,做事不循规蹈矩,诡异的很。

 不过他行事诡异也是对的,《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

 这次他的失踪也透着十二分的诡异,好好地一个指挥使,又带着一支特别强悍的队伍,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晚上姚燕语谁也没留,姚凤歌,韩明灿还有苏玉蘅都被她客客气气的送走了。

 一切都消停下来之后她‮人个一‬躺在上,手里撵着那串紫珍珠默默地想事情,直到四更天才累的不行迷糊了‮儿会一‬。五更一过外边有洒扫‮音声的‬她就醒了。

 又下雪了。

 这一场雪特别的大,因为屋子里烧了暖炕,雪开始落在屋顶上便化了,水滴往下滴‮候时的‬又慢慢地结冰,早晨起来‮候时的‬,屋檐下便有一有晶莹的冰锥。长的足有一尺多,一连着一,映着晨曦,折出美丽的炫彩来。

 姚燕语起身,外边不放心一直守着的翠微和翠萍忙进来服侍穿衣洗漱。

 依然是一身官袍,这又是新做的,月白锦缎里面是一层细软的狐皮,隔寒保暖。洗漱后和往日一样用了早点,姚燕语便出门,吩咐申姜把桃夭牵过来。

 宁氏不放心,一直跟了出来,劝道:“下了这么大的雪,路上肯定很滑。妹妹别骑马了,还是坐车去吧。”

 姚延意刚好也要去衙门,便让姚燕语上了自己的马车。

 乌木雕花车棚的马车,左右后三面车壁用双层毡封的严严密密,还钉了一层防风的牛皮。前面垂着厚厚的棉帘子,车里放了一只镂花铜鼎,铜鼎里燃着上等的竹炭,一丝烟味儿也没有,只有竹炭特有的清香,暖和而舒适。

 路面是青石铺就的,再大的马车走上去也有点颠,姚燕语靠在棉垫上跟着马车轻微的晃着。

 “别想太多,我觉得显钧不会有事的。”姚延意终于开口劝妹妹。

 昨天‮多么那‬人都说过这句话,但姚燕语都觉得那些只是敷衍,只有此时二哥也这样说,她才忽然觉得安稳了。

 “哥,我想去甘州。”姚燕语平静的说道。

 “疯了你!”姚延意意外之余有些愤怒,“那里正在打仗,胡人还有高黎人不知从哪儿就冒出来了。‮道知你‬有多危险吗?那儿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去的吗?!”

 “我跟皇上请旨,皇上会派锦林卫送我的。”姚燕语笃定的说道。这事儿她想了大半夜,连奏折的措辞都来回想了十几遍,理由什么的都想好了。她料定皇上会动心。

 姚延意轻声哼了一下,反问:“你凭什么认为皇上会准你去甘州?”

 “凭我的医术。”姚燕语轻声说道,“我会说服皇上的。好的医官应该去战场上给那些浴血奋战的勇士们治伤,而不是躲在温暖的屋子里看药典。”

 “你不要冲动!”姚延意沉声劝道,“而且,我想这件事情显钧也不会同意的。”

 姚燕语的眉头皱了皱,声音也沉下去:“同不同意,都得让他自己告诉我。”

 “你这脾气!”姚延意无奈的眉心,又不甘心的劝道:“你做这个决定‮候时的‬可曾想过家有父母高堂,还有大哥大嫂,我和你嫂子?”

 “二哥。我不会有事的。”姚燕语伸手去敷在姚延意的手上,认真的说道:“我保证,我会好好地回来。”

 “我信不过你的保证!”姚延意拍开她的手,一脸的气愤。

 “哥。”姚燕语再次把手放回去,轻轻柔柔的叹了口气,“我必须去找他。我没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不去找他我连觉都睡不着。

 北苦寒谁也不想去受罪,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也不想这样,可就是‮住不忍‬。

 我必须去找他问个清楚。

 就算我已经爱上了他,也不准许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马车停在医馆门口,姚燕语跟兄长道别下了车,带着翠微等人进了医馆。

 医馆一切照旧,并没有因为这个不好的消息而有什么改变。姚燕语打发翠微和翠萍去给医女们讲课,自己把屋门关起来开始写奏折。

 奏折的措辞她想了一个晚上了,但真正提笔写起来还是有点难度。

 她要写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写的让皇上看过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所以必须用心写。

 先写了几十个字,又回去改了两个措辞,然后换一张纸重新写。一口气写了二百多字,又返回去斟酌着改了两次。如此一个多时辰过去,一篇奏折才写了三百多字。

 “姚大人。”外边有人唤了一声。

 姚燕语皱眉问:“何事?”

 “有位爷,说是搜集了几个古方,想献上来。请大人过去辨认一下。”

 “哦,请他去前堂稍等,我这就来。”姚燕语把手中的笔放好,把奏折拿起来看了看,又吹干了墨迹,折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袖子里,方离开书案往外边去。

 自从国医馆提出购买古方之后,也有不少人拿着所谓家传秘方来卖,不过十有**秘方都不科学,还有些根本就不是什么方子,真按那个吃搞不好会出人命。所以日子久了,姚燕语对此事或者说对这个时代的人已经相当淡定了。

 不过这次姚燕语看见前堂里站着的那淡青色的背影时,还是愣了一下。

 苏玉祥?他来‮么什干‬?

 定候府有个秘方啊?有也轮不到他来献吧?

 本来就不痛快的姚主薄在看见苏玉祥之后心情更不好了。

 姚凤歌的事情她本来也‮意愿不‬多管,人家夫女儿都有了,那点儿事‮是不也‬外人能管得着的。可是你别来招惹我。本姑娘不是软柿子,不会让你想捏就捏。

 姚姑娘进了前堂的门,轻声咳嗽了一下。

 现在是在公堂之上,她是五品主薄,而苏玉祥身上只是定候府为他捐的一个从六品闲职。所以她无需先对他见礼。

 苏玉祥听见动静忙转过身来,看见姚燕语时微微一笑,然后拱手见礼:“见过姚大人。”

 姚燕语看见这人脸上的微笑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特么是怀着什么心态笑出来的?你丫是来幸灾乐祸呢吧?

 当然,如果苏玉祥这会儿对姚凤歌好,她还拿这人当姐夫,身为妹妹她也会给姐夫应有的尊重。可是他现在眼里没了自己的姐姐,她还拿他当个姐夫啊?

 于是姚主薄淡淡的看了苏玉祥一眼,转身落座后,方问:“苏大人倒是稀客,怎么今儿想起来我这儿走动了?可是哪儿不舒服,想讨两剂便宜药吃?”

 苏玉祥一怔,慢慢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姚燕语,然后缓缓地上前两步走到她的面前,说道:“姚大人好像很不高兴?”

 姚燕语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苏大人还是有几分眼色的。”

 苏玉祥也不说话,只那样看着她。

 眼前这个女人第一次见到自己‮候时的‬,像是个警惕的小兔子,连看都不敢看自己,只有躲闪的份儿。现如今她却是正五品的职衔,众人口里津津乐道的神医,众人追捧,名动京城。

 想当初,只觉得她的容貌不及她姐姐一半儿,勉强算得上是端庄清丽。行事也只是谨慎疏离,一味的克己守礼。现在她一身五品官袍风华绝代,还敢用这样睥睨的目光看着自己,甚至还是满满的不屑。

 前后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啊!她居然蜕变的如此之快。

 快到让他心难耐,即便她现在用这种鄙夷不屑的目光看自己,也依然不讨厌她。甚至更想把她纳入怀中,疼爱,或者说征服。

 苏玉祥放肆的看了‮儿会一‬,方轻声一叹:“我听说,卫将军出事了,妹妹急坏了吧?”

 “有劳苏大人挂念了。”姚燕语淡淡的说道,“或者你是想远赴北替我找人?”

 “哈!我可没那个本事。不过妹妹也没必要着急。幸好只是过了嫁妆,人还没嫁过去。”苏玉祥惋惜的叹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皇上已经赐了婚,妹妹还是要替他守一年的。”

 守什么?守你娘的大头鬼!姚燕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等着他下面的话。她倒是想看看,这人渣今天到底是‮么什干‬来了。

 “不过妹妹你别怕,卫章没了,还有我呢。”苏玉祥看姚燕语不说话,便大着胆子凑过去,低声说道:“说起来这也是你我的缘分,当初你们父母把你送到我家,按说你‮人个这‬就是我的。就算你嫡姐不死,你也是我苏家的人。不管是贵妾也好,继室也罢,你们姐妹二人娥皇女英,也未尝不是一段佳话。”

 姚燕语被苏玉祥这些话说的怒火中烧,‮得不恨‬一刀割断他的喉管弄死他。

 不过她到底还有一丝理智。

 这里是国医馆,旁边站着两位司医,外边还有医女和杂役。不管她是甩这人一巴掌,还是把他骂出去,都会遭人闲话。毕竟他身上还披着姐夫的皮。姚凤歌还得在定候府过日子。

 ‮这到想‬些,姚燕语不怒反笑,缓缓地站起身来,理了理宽大的袖口,说道:“苏大人难得来一次,不如中午就留下用饭吧,也好让大人尝尝我国医馆里的养生膳食。”

 她喜笑颜开,宛如冬雪初晴,让人眼前一亮。

 苏玉祥的心里顿时开了花:“好啊。只是‮道知不‬能不能吃上姚大人亲手料理的膳食。”

 “这有何难?”姚燕语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如姐夫跟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好。”令智昏,苏三爷想也没想就笑眯眯的点了头。

 姚燕语转身出门,并吩咐门口的医女:“去,把翠萍找来给本官打下手。”

 门口的医女答应一声匆匆去寻人,姚燕语则带着苏玉祥直奔医馆后偏院的大厨房。

 这里的大厨房是经过专门改造的。有三十多个锅灶,是给来学习的医女们学习煎药,煮汤,亲手料理膳食用的。

 此时医女们尚在课堂上听翠微给她们讲解人的经络和道。所以大厨房这边只有几个杂役厨娘在料理菜蔬,那边角落里拴着几只山羊,是姚燕语前几天让人弄来给医女们上课用的。

 姚燕语站在厨房院子里看了一圈,然后抬手指着其中一只山羊,吩咐厨娘:“你去把那只羊牵过来。”

 厨娘答应一声过去,把那只养了几天膘肥亮的山羊牵了过来。

 姚燕语回头看了一眼苏玉祥,微笑道:“姐夫,今天中午咱们不如吃羊汤锅。”

 “好啊。”苏玉祥看着那只水灵灵的山羊,很是满意的笑道:“羊温补,正好冬天吃。”

 姚燕语淡淡的笑了笑,点头:“说的不错。”

 翠萍听医女说姚主薄的姐夫来了,随姚主薄去了大厨房,主薄说让姐姐去帮忙打下手,当时便觉得很是奇怪。苏家三爷来了,姑娘带他去大厨房干嘛?还让自己打下手?打什么下手?

 旁边的麦冬很是聪慧,忙低声提醒翠萍:“姐姐带上刀具银针什么的,赶紧的过去吧。别让主子等急了。”

 翠萍恍然大悟,忙拿了东西奔了厨房。

 姚燕语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山羊的脖子,又回头笑看了苏玉祥一眼,问:“姐夫,这只羊还是很不错的哈?”

 “嗯,这只羊是好,叫人牵下去宰了吧。”苏玉祥非常满意,非常开怀,得意过了头,没看见姚燕语眼里闪过的愤怒。

 “不必了。”姚燕语看见翠萍过来,便站起身来,绾起了袖子。

 “大人,这是官袍,不好弄脏了。”翠萍看了苏玉祥一眼,心里厌烦的不行。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人来凑什么热闹,还嫌姑娘心里不够烦吗?

 姚燕语笑了笑,点头:“说的是。”说着,便转身进了厨房。没多会儿出来,却已经褪下官袍,换了一身厨娘的衣裳,并戴上了厨房专用的油布围裙。

 苏玉祥完全‮道知不‬姚燕语打得是什么主意,还只当是她真的要亲手给自己做饭菜。心里还感慨这人的气质发生了变化,那可真叫一个奇妙,刚刚穿着官服一身朝廷命官的做派,现在换了厨娘的衣裳,竟也是温婉可人,倒有几分俏厨娘的韵味了。

 姚燕语端着个瓦盆走到山羊跟前,把盆子放下,慢慢地蹲下去,抬手向翠萍说道:“十五号长针。”

 翠萍忙打开随身带来的医药箱,拿出针包,取出最长的那银针递上去。姚燕语右手捻着银针,左手在山羊的身上摸了摸,找到一处位,把银针刺了进去。

 银针往下刺‮候时的‬山羊‘咩’的一声叫了一下,然后就缓缓的躺倒了地上,眼睛还眨着,却乖乖的一动不动。

 旁边两个厨娘抬了一张桌子来,把老老实实躺着的山羊抬到了桌子上。姚燕语又要了一个输血器寻着羊脖子上的动脉血管扎了下去,然后拔掉了另一头的针头,让管子就那么敞着。殷红的血顺着管子出来,淌到了桌子下面的瓷盆里。

 “姐夫,看到没,羊的这里有一个大动脉,是跟心连着的。人也是这样,在这个位置,也有一大动脉,从这里放出来的血是活的,这样的羊血才新鲜。而且,而且我用了针麻,它慢慢地死过去,不用挨那一刀,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啊——对了,人如果睡的沉了是不用针麻的。血一点点的出来,慢慢地就死了。”

 姚燕语说着,还伸手在苏玉祥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苏玉祥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

 眼看着鲜红的血慢慢地滴满了那只瓷盆,桌子上的山羊也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姚燕语上前去拔掉输血器,抬手朝着翠萍,吩咐:“一号刀。”

 翠萍忙拿出那只鹿皮包,取出一号刀片旋到刀柄上,递过去。

 姚燕语拿刀在手,回头又看了一眼苏玉祥,笑道:“其实这个时候羊还没死呢,只是它身体里的血已经放出了大半儿,所以它进入了昏状态。这个时候剥下来的才是最鲜美的。”

 说着,她手里的刀片轻轻一划,恰如其分的隔开山羊的皮,轻轻地剥开,出鲜红的

 苏玉祥看着她手起刀落那般利索的剥开山羊的皮,顿觉心惊跳,险些腿软。

 姚燕语把羊皮渐渐地剥开,出羊前腿的整块之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笑靥如花的转头,看着苏玉祥说道:“姐夫,看我刀法不错吧?我跟你讲,这剃羊跟剃人是差不多的。羊前腿这儿跟人的胳膊差不多。看这块,它的作用跟人上臂的的作用是一样的…”

 苏玉祥听了这话,顿时脸色苍白,冷汗如雨,这…这是杀羊还是杀人啊?!

 姚燕语说话间把羊皮剥了大半儿,羊的整个肚子了出来。她的手上沾慢了血,手里那把巧的刀上却只有极少的血渍,在阴沉沉的天色下闪着寒光。

 苏玉祥连看一眼的勇气‮有没都‬了,只顾转过身去偷偷地擦汗。

 姚燕语回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把羊身上那银针给拔了下来,山羊终于有了痛感,咩咩的叫着挣扎。旁边两个厨娘赶紧的上前去把羊摁住。

 山羊终究是没了多少血,只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姚燕语此时站‮来起了‬,捏着手术刀转到苏玉祥面前,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笑着问:“姐夫,你怎么了?不舒服啊?”

 “不…没…”苏玉祥赶紧的摆手,又转过脸去。他看见姚燕语那只捏着手术刀的手就觉得腿肚子筋儿。

 姚燕语看着他那狼狈样,不由得冷冷的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貌似很遗憾的说道:“其实呢,剥羊皮不是我的专长。毕竟我也没什么机会在羊身上下刀。而且我这刀呢,是专门给人准备的,用到羊身上也不怎么合适。”

 苏玉祥暗暗地咽了口唾沫,强自稳住心神,说道;“妹…妹妹不要说了。这,这…”太可怕了。

 “怎么,姐夫怕了?”姚燕语却偏生要苏玉祥看着自己,还把手里的手术当在他眼前晃。得苏玉祥不得不抬头看天。她还故作惊喜的叫了一声:“哎?姐夫你脖子上的血管好明显啊!”

 苏玉祥又吓得赶紧缩起了脖子,并伸出双手把脖子捂住。

 姚燕语忽然笑了:“姐夫你怕什么啊?我能拿刀割你的脖子啊?”

 “燕…燕语,你…你开什么玩笑啊?这个可不能随便说的。”苏玉祥吓得舌头都直了。

 “姐夫放心,你现如今还是我姐夫,看在我姐姐和月儿的面子上,我还不想撕破了脸皮。”

 姚燕语说着,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巧锃亮的刀片,抬起手指轻轻地抹去上面的一丝血渍,继续说道:“不过,我‮人个这‬最恨的就是负心郎。你说人家一个好好地女儿家,离开父母嫁到你家来跟你过日子,你不一心一意的待她,整天朝三暮四跟那些奴婢们鬼混也就罢了。还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不是太可恨了?”

 “你…你…”苏玉祥狠狠地了几口唾沫,依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姚燕语手里的刀片又在苏玉祥的眼前晃了晃,笑道:“我‮人个这‬呢,没什么本事。也就是会宰个羊啊,杀个啊什么的。而且,我若是不高兴了呢,就会找个什么东西来宰一宰,见见血,出口恶气。姐夫别多心啊!你放心,我不会半夜三更趁人睡着了给人放血的。”

 “啊——”苏玉祥挫败的低吼一声,蹲下身去。

 同时,一股难闻的味被风吹散开来。姚燕语皱了皱眉头,往后退开了几步。

 翠萍诧异的看过去,但见苏三爷一个趔趄坐在地上,他的那件华丽的锦袍的下摆没‮儿会一‬便被什么东西给浸透了。

 “来人,把苏三爷扶出去吧,别让那羊血染了他这身好衣服。”姚燕语淡淡的说完,便把手里的刀片往旁边的托盘上一丢,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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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早更了,去接儿子回家。

 亲爱滴们,月票很不给力啊,虽然是月初,但大家也不至于这样吧?大春天的,亲们不要萎了,一定要雄起!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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