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她是你的亲妹妹
案子很快尘埃落定,蜂鸟被抓,秘密关押,等待国际刑警将他接走。薜惜雨罪名成立,但她死了,有关她的案子便结了。
四年前的车祸重审,有关人员一一追查到底,背黑锅的肇事司机已经服刑,但涉及谋杀,在原有刑期上延长。
沈铭儒的包庇罪也成立,被判了三年,但他一直陷入重度昏,所以目前是取保就医,呆在医院里。
至于阿野,他的死是个意外,有关他谋杀当年车祸家属的案子仍在调查当中。
沈孟青从失去阿野的悲痛中恢复过来,他已经接手中泰,每天去公司处理事务。
苏思琪的脚仍在恢复当中,苏启荣和沈贝儿在家里照顾她。
日子看似风平
静,而天气渐渐冷了,已是深秋,离冬天并不遥远了。
一周后,是薜惜雨的葬礼,虽然心里那样厌恶她,沈孟青还是替她举行了葬礼,没有把消息传出去,只有家里人和几个世
出席。
层层的天,铅云低垂,好象随时都会下雨,风一阵阵从耳旁呼啸而过,气氛严肃而萧索。
所有人都穿着黑色衣服,面色冷凝的站在薜惜雨的墓碑前,沉默无言。
沈贝儿上前把一捧白菊放在墓碑前,她蹲下来,轻轻抚了抚薜惜雨的遗相,眼里不觉又渗满泪水。紧紧咬着牙,低头让泪水肆意而下,肩膀无声的颤抖着。
苏思琪默然的看了一会,终于走过去,也蹲下来,将手里的花放在碑前,轻轻抱住妹妹拍了拍。
沈贝儿被熟悉的温暖笼罩,心里总算没那么难受,默默擦了擦眼睛,扶着姐姐站来起了。
等她们退到一边,后面的人一一上前献花,白色或黄
的花菊将薜惜雨的墓碑围成花的海洋。
轮到沈孟青时,他并没有随意的将花一扔就走开,而是很慎重的鞠了个躬,默默注视了薜惜雨一眼,才将花小心的放下。
苏思琪便知道,他是放下了。死者已矣,生者如斯,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了。
苏启荣是最后一个上前的,他手里拿的是一束月季花,这是墓碑前唯一一抹亮
,大朵的花被包在淡黄
的包装纸里,衬着大片的绿叶,显得娇
无比。他在墓碑前站了许久,凝视着照片上的女人,这个在梦里常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
如今她的魂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他梦里了。其实一开始,他就知道,薜惜雨心里有人,他见过沈铭儒来学校接她,那样出色的男人,如人中龙凤,只一眼,就知道自己和他差得十万八千里远。
可是他喜欢薜惜雨,从第一眼看见就喜欢她,关心她,照顾她,为她做力所能及的事,一
又一
,默默的守在她身边,所以她走投无路的时侯,会投向他的怀抱,跟他回到小镇上生活。
三年来,他一直试图捂热她的心,用爱来感化她,可始终,她的心门从没向他敞开过,哪怕他们做了最亲密的事,哪怕她替他生了孩子,他和她之间,一直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薄膜,隔得再近,他也触不到她。
所以她走了,他不去找,因为知道找也没用。后来她把离婚协义寄回来,他爽快的签了字。三年里,他完全不曾了解她,再这样下去,对彼此都是煎熬。
如今,她化成一缕幽魂飘走了,所以有爱恨情仇,皆一笔勾销。只愿她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天边隐隐滚过一道轻雷,沈孟青抬头望了一眼,对苏思琪说:“要下雨了,走吧。”
苏思琪点点头,一手挽着父亲,一手牵着妹妹,默然朝山下走去。其他的人也都跟着纷纷下山,钻进各自的车里,扬尘而去。
苏思琪打开车门,让父亲和妹妹坐进去,叮嘱了司机一声才和沈孟青上了另一辆车。
一坐进去,沈孟青就握住了她的手,微凉,他把外套敞开,把女人裹进怀里,“冷吗?”
“山上风大,有点。”苏思琪偎依在他怀里,轻声说:“不过现在不冷了。”
沈孟青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目光掠过对面的山顶,薜惜雨就葬在那里,没有她在后面
魂不散,他们的日子总算会好过一些了。
“这几天我很忙,也没顾上你,腿样么怎了?”
“已经好了,没看到我不用人扶了吗?”
男人微微笑了笑,把她的手牵到
边轻吻:“等我把公司的事处理好,我们就回s市。”
“好,”苏思琪应了一声,只是一想到要见到萧筱,头就疼起来。
阿野的葬礼早两天已经举行过了,她犹豫许久,还是选择不告诉萧筱,或许萧筱知道后会怪她,怪就怪吧,最近太多悲伤,她已经要被这种无尽的悲痛淹没了,意愿不看到好朋友也陷入这种情绪里。
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静的依偎在一起,默然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窗玻里上出现一条水丝,很快又有一条,一条接一条,重重叠叠的
织在一起,已经下雨了。
天色越发暗了,雷声滚过头顶,有白光闪过,雨一下大来起了,噼里叭啦打在窗子上。
苏思琪贴紧了男人,正要说话,沈孟青的手机却响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脸色一凛,说:“医院打来的。”
“快接。”苏思琪手一抬,把手机推到他耳朵边。
沈孟青听着电话,嗯了两声就挂掉了。
“医院怎么说?”
“医院说爸爸醒了,想见我。”
“我一起去。”
沈孟青踌躇了一下,“陈教授在电话里强调只要我人个一去,或许爸爸是有什么关于公司的事情要跟我说。”
“那好吧,”苏思琪不是不懂事的人,从他怀里坐来起了,正要打电话叫前面的车子停下,她好过去,沈孟青却将她拉回去,深深的吻住。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他们许久未曾亲热,熟悉的气息一下笼罩下来,让苏思琪心里一跳,勾住男人的脖子热烈的回应他。
只是一个短暂的吻,却似乎比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分开的时侯两人都有点意犹未尽,望向对方的眼神透着些许意味。
苏思琪红了脸,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沈贝儿,让他们靠边停一下,她要过去。
沈孟青在边上说:“还是算了,这么大的雨,我先送你回家,再去医院。”
“别,伯父醒来一定想很快见到你,挨得这么近,淋不了什么雨的。”说着,她推开车门:“快去快回,我在家里等你。”
“你等会,我打伞送你。”男人从另一边下了车,打着伞过来把苏思琪接到沈贝儿的车上,然后返回来,吩咐司机去医院。
父亲醒了当然是好事,可沈孟青心里有一丝不安,道知不是不是他多心,陈教授的语气里好象透着那么一点沉重。
是父亲的病情出现了状况?听说有些昏睡很久的病人突然苏醒,其实是一种回光返照,他很担心。
另一件担心的事,是薜惜雨的死,要不要告诉父亲?
父亲视薜惜雨如生命,如果这个时侯告诉他,会要了他的命吧?
沈孟青闭着眼睛胡乱想着,听到司机说:“少爷,到医院了。”他打伞下来替沈孟青开了车门,把他送到台阶上。
沈孟青搭电梯,到了顶层,虽然沈铭儒的身份现在是阶下囚,但他依然享受着原来的病房的待遇,陈教授也一直负责他的治疗。
沈孟青到了病区,先去办公室找陈教授了解情况。推开门,陈教授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了笑:“孟青,你来了。”
沈孟青点点头:“陈教授,我爸什么时侯醒的?”
“给你打电话前的五分钟,他刚苏醒过来,要我找你过来。”
“我爸醒了,是不是表示危险过去了。”
“这个很难说,你爸爸的病情凶险,这次我以为他会
不过去,到想没他还是挨过去了,他很坚强,一直没有放弃。”陈教授
言又止:“你去见见你爸爸吧,他一直在等你。”
“好,我先去见爸爸,回头再找您。”沈孟青礼貌的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沈铭儒的房门是虚掩的,有一个护士从里面轻手轻脚的出来。看到沈孟青低声打了个招呼。
沈孟青问她:“病人醒着吗?”
“是的,他在等你,很着急的样子,都问了我三遍了。”
沈孟青推开门,大步走进去。看到病
上的沈铭儒动了动,显得有些激动,手朝他伸过来。
沈孟青大步跨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爸,我来了。”
沈铭儒的脸上戴着氧气罩,他扯着沈孟青的手往下拉,好象是要么什说话。
沈孟青怕他太激动,拍拍他的手:“爸,别着急,有话慢慢说,我听着。”说着,他俯身下去,把沈铭儒的氧气罩拿开一点,凑近去听。
“孟,青,你,不,能,跟,跟,思,琪,一起。”
沈铭儒费了很大的劲,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往外蹦。
沈孟青有些意外,他到想没父亲这么着急要见他,就为了说这样一句话。知道苏思琪是薜惜雨的女儿后,父亲并没有太反对他们在一起,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是不是病糊涂了?
他不敢跟病重的沈铭儒唱反调,只好转移话题:“爸,你好生养病,这些事先别管,中泰我帮你看着呢,你放心养病。”
“不是,不,不,不是,”沈铭儒很激动,死死拽住了沈孟青的手不放,脸上晕出不健康的红色,他费力的说:“思琪是我的,女儿,她是你,你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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