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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啧啧,小猪,没‮来出看‬哪,你这般打扮还像模像样的,比你昨穿的那些像话多了。”小白看着换了一身装扮重新回到堂屋里来的朱砂,啧啧赞道。

 小阿离此时已由君华送回了小棠园,趁着太阳还被灰沉的乌云遮罩着。

 下了整整两夜一的雨在天将亮未亮时已停,只是乌云未散,头未展,苍穹如被一层灰蒙蒙的幕笼罩着一般,阴沉沉的。

 并不是个好天气。

 朱砂听着小白这既褒又贬的话,非但不觉恼,相反,她竟是有着与小白同样的感觉。

 她亦觉得此刻她的穿着打扮,要比昨比平里她的着装打扮远适合她。

 此时她身上穿的衣裳是小白方才让君华给她。

 君华给她的是一只黑布包裹的包袱。

 这身衣裳,便裹在包袱里。

 此时的朱砂,身上穿着的是与她所有的衣裳全然不一的衣裳。

 这是一身墨的短褐,窄袖,带为暗绯,衣襟及带上绣着腥红色的暗花,脚上登一双厚软底黑缎布靴,本是随意扭打垂在背上的长发此时绾成了高高的一束,唯有除了额前发帘,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带同的束发带紧紧束着,脸色粉黛未施,直,乍然一看,好似一名劲气十足的男子,却又有着女子身上才会有的英气。

 至于这发辫,她只是随心而束,束这头发时,她心中有一种感觉,感觉只有这样的发型才是最适合她这一身装扮的,才是适合她的。

 她甚至觉得,她身上这身衣裳再合适她不过,好似她天生就适合这样的衣裳似的,而根本就不适合裙裳。

 只是她不知,小白为何要她换上这样的一身衣裳。

 小白还是坐在桌边,支手撑着脸颊,笑眯眯地将朱砂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遍,就好像没有见过她似的,道:“穿上这样的一身衣裳,是不是觉得好像还少了些什么?”

 朱砂沉默,仅是看着小白而已。

 她心中的确觉得好似少了些什么。

 不过究竟少了什么,她却又说不上来。

 小白笑地,边用手指轻敲着桌面边慢悠悠道:“我见过你使刀,且还是双刀,刀法极快,单有这速度,便已胜过无数人,偏偏你的刀法不仅快,且还既准又狠,可谓是炉火纯青了,这样的刀法,莫说单打独斗,就算你以一对十,也无人能敌。”

 听着小白慢悠悠的话,朱砂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抬起自己的双手,看向自己的双掌。

 ‮道知她‬她心中觉得缺少的东西是何物了!

 是刀。

 是双刀!

 她这一身打扮,再适合握刀不过。

 只是,这清心苑里并没有刀。

 小白手上也没有刀。

 “你既有你当做的事情,那这双刀是必须要有的,你放心,过两我自会将一对好刀到你手里。”小白道。

 朱砂看着小白眸中的笑意,第一次觉得他这笑意深不可测,就如同他的身手一样。

 就好像,知尽天下事。

 包括人心。

 若是如此,她选择留在这丞相府里的决定便是正确的。

 他或许真的能帮她找到阿兔,找回她缺失的记忆。

 “多谢白公子。”朱砂按下自己心中震颤,朝小白微微垂了垂手。

 “倒是懂仪礼。”小白满意地点点头,“好了,那你自己说说,你觉着我说的你当做的事情是什么?”

 “保护丞相大人。”这个答案,朱砂回答得肯定。

 小白并未告诉她她当做的事情是什么,但是这身衣裳已经告诉了她。

 他是要她保护丞相大人。

 若非如此,她根本无需穿上这身衣裳。

 若非如此,她的双手根本就无需握刀。

 这是她欠丞相大人的,必须要还。

 “嗯,这还差不多,要是你连这都猜不到,前边我就是白夸你了。”小白将撑着脸颊的手放下,站起身,“好了,既然换好了衣裳,那便跟我走吧。”

 小白说完便要走,朱砂在这时口而出地问道:“去何处?”

 “去何处?”小白盯着朱砂,“你说去何处?”

 “我…”朱砂自是知晓小白这是要带她去君倾身边了,可一想到君倾,想到要见到他,朱砂便觉着尴尬。

 她昨夜又是那般,那般…这才未过几个时辰,她还未想好怎么才有颜面再出现在丞相大人面前,现下便就让她去到丞相大人身边,这,这——

 “啧啧,怎么了?小猪你这耳红彤彤的,心里在想什么哪?”小白明知故问,“是不是又在想我们小倾倾哪?想着昨夜又将小倾倾给啃了,这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呢,这会儿就要再见他吧?”

 “…”朱砂觉得不仅自己的耳滚烫,便是整只耳朵都滚滚烫烫的。

 小白这张该死的嘴,要不要非要把事实说出来不可!?

 “呵呵,看来我是说对了,看看你,耳朵红得就像红烧猪耳朵一样。”

 “…你才红烧猪耳朵!红烧你才对!”朱砂没法忍小白这把嘴了,不噎他道。

 小白不恼,反觉有趣,笑得眉眼更弯了些,“干嘛?我说对了你就炸了啊?你要是不愿承认就给自己解释辩白了,你这样,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怨不得我笑话你。”

 “哦,还有,你要是‮气服不‬想打一架呢,也尽管来,也正好让我试试你的身手,不过你就是和我打你也白搭,你打不过我的,‮样么怎‬,要不要试试?”小白说着,还对朱砂挑挑眉。

 朱砂当即拒绝道:“偏不。”

 “嘿!你这小猪——”小白伸出手指指朱砂,下一刻又收回手,哼声道,“懒得和你一般见识,哼,打你我还嫌累手呢。”

 朱砂不想走,却又不能不走,她要是不跟着小白走的话,怕是她的耳都不能清净了。

 只是…

 跟着小白走,她的耳一样不能清净。

 她想不明白,丞相大人一个这么清冷寡言的人,究竟是怎么忍受这话多到不行的小白的?除了小白,还有一个同样多话的儿子。

 莫不成阿离小子的子是随了这小白?

 …

 朱砂看着小白的背影,想象着小阿离以后的模样,不有些嫌弃。

 丞相大人不会让自己儿子的子长得像小白这般歪吧?

 小白本是与朱砂有着三四步的距离走在前边,忽然他一个退步,就退到了朱砂身边来,笑得一脸好奇地盯着她看,问道:“喂,我说小猪啊,你说你不仅子冷清不招人喜爱,平里也总是一张闲人勿近话不多说冷冰冰的脸,连笑一笑都难得得要命,这怎的一说到我们小倾倾,你这耳就总红得不行啊?”

 小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得朱砂那本已恢复正常温度的耳朵又红‮来起了‬,偏偏小白还继续道:“你说你究竟是不是对我们小倾倾藏着稀罕的心思哪?”

 朱砂不语,心中真‮得不恨‬拿了针线来了小白的这张嘴。

 她不想答,更不想说这个事,这样尴尬的事情,谁人愿意谈?

 可小白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副非听到她说话不可的模样。

 朱砂觉着自己要是一直不回答这个问题的话,只怕小白但凡见到她就总会问她,甚至还会在丞相大人面前问,若是这般的话,她岂非尴尬得无地自容了?

 朱砂终是极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对小白道:“白公子,可是朱砂若一直避着不说这个事,你就会一直问下去?”

 “‮道知你‬就好。”小白满意地点点头。

 “…”朱砂真不知此时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了,“可若朱砂说朱砂不知,白公子可信?”

 这是实话,就算小白不相信,可这就是她的实话。

 她不知自己为何竟会一而再地吻上丞相大人的,不知自己为何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丞相大人,想到与他有关的事情,她更不知自己如今对丞相大人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难不成真如小白所言,她对丞相大人,是藏了稀罕的心思?

 不,这不可能。

 这如何可能。

 丞相大人是她的恩人,丞相大人已成婚,有有子,她怎可能对丞相大人生出这样的情愫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个嘛…”小白这一次竟是没有直接说不信,反是捏住自己的下巴,侧头稍作沉思后竟是好声好气地问朱砂道,“这个怎么说?”

 朱砂又是不语。

 这让她如何说?

 这让她如何与一个男人说?

 且还是一个与丞相大人极为亲近的人。

 “怎么?不好意思说?怕说了我会到小倾倾面前去说?”小白轻哼一声,“你觉得我会是这样的人?”

 “…白公子给朱砂的感觉的确是这样的人。”朱砂不想说虚话。

 “喂,小猪,你说话要不要这么伤人哪?信不信我哭给你看?”小白说着,立刻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朱砂只当视而不见。

 下一瞬,小白便变成了浅笑的模样,难得地正经道:“与其闷在心里不得答案,不如说出来,或许便有了想‮道知要‬的答案,小猪你一定从未尝试过将心中的事情说出来与人听,可对?”

 朱砂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她的确没有将心中的事情说出来过,更不曾说与任何人听过。

 因为除了素心与阿宝,她便只有她自己而已。

 素心不会懂她的话,阿宝就算懂,也回答不了她。

 更何况,如今她连素心和阿宝‮有没都‬了。

 朱砂默了默,道:“倘朱砂与白公子说了,白公子可会与丞相大人说?”

 “既然你不想我跟小倾倾说,那我便不说咯。”小白笑了笑,道,“我这人虽‮来起看‬不可信,但说出的话便不会有假,信与不信,便看你自己了。”

 “当真?”朱砂有些不确信道。

 小白忽然定定地看着朱砂,好像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似的。

 只因她这话,说得与小家伙阿离极像。

 小阿离最是喜好这般来反问。

 可是她像小阿离,还是小阿离像她?

 这般想着,小白笑意更浓。

 “你觉得真就真,你觉得不真就不真,看你自己。”

 “白公子信朱砂,朱砂自也信得过白公子。”朱砂心有迟疑,终是平静道,而后顿了顿,才又接着,“朱砂的确不知自己对丞相大人是何心思,只知…只知自己尤为稀罕丞相大人的眼睛,看着总会失神,失神到总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朱砂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比如一而再地啃我们小倾倾的嘴?”

 “…是。”

 “那可有有所思夜有所梦?”

 “…”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夜的梦…

 就在这时,有一只小黑猫从小路前边朝小白跑来,跑到他跟前后喵喵喵地叫了几声,好像在他‮么什说‬似的,打断了他与朱砂的话。

 “哎呀呀,有人来找我们小倾倾哪。”"";"/;"/"/"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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