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我喜欢你啊,丞相大人 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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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题外话要唠叨得比较多。
------题外话------
情至深处时,并未看见他的眸中有极为异样的神色。
…
…
“真的吗?”朱砂不安地问。
“我不会嫌弃你的,不会的。”君倾柔声哄着朱砂,甚至轻轻吻着她的耳廓,像哄一个孩子似的,“听话,没事的,我不会嫌弃你的。”
只有在心仪的人面前,才会在意自己的容貌。
“可大人可以摸得到…”朱砂还是将自己的双臂环抱得紧紧的。
朱砂的惊慌害怕让君倾只觉心疼,他伸出手,从朱砂身后将她轻轻揽到了怀里,将
贴在她的耳畔,温柔地吐着气,“别怕,我看不见。”
她是不会后悔,可她怕君倾看到她的身子,看到她满是丑陋疤痕的身子,虽然她里边还穿着亵衣,可她手臂上都满是丑陋的疤…
朱砂害怕得将自己的身子愈蜷愈紧。
当君倾躺在朱砂身侧伸出手
为她
下里衣时,朱砂忽然受吓似的将双手环到了自己身前,用力捂着,甚至侧过身子将自己微微蜷起,竟是害怕道:“不,丞相大人,我会吓到你的,我的身子…很丑,很丑。”
君倾为自己及朱砂慢慢褪下了外裳及鞋袜,尽管他已
火焚身难以把持,可他不想吓到了朱砂,她嘴上虽说着不怕,却又表现得受吓的小兔子,让他根本不敢急。
看着缓缓垂下的
帐,朱砂只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仿佛要从皮下迸破出来,伴着那针扎刀锥般的痛感,令她将身下的被褥抓得更紧。
君倾不笑了,他默了默,随后只见他稍稍抬手朝身后一拂,
开的
帐便缓缓垂了下来。
“不会。”朱砂勾上君倾的脖子,“我不后悔,怕是丞相大人会嫌弃我而已。”
“那你会后悔。”君倾又道。
尤其他的眼睛,静时如寒潭,笑时却如暖
。
“丞相大人察觉力不够,我不是怕,我这是…紧张!”朱砂见着君倾笑,最是喜爱不过,道知她自己在做什么,她不会怕,这是她钟情的丞相大人,她又怎会怕,“丞相大人笑起来真好看。”
这样的朱砂就像一只呆兔子,讷讷的,让君倾觉得可爱极了,不由笑了,边用手轻抚着她的鬓角边柔声问道:“怕么?你要是怕,我此刻还能
身。”
朱砂由方才的热情主动转为现下的僵硬木讷让君倾觉得回到了他们的
房之夜,她也是这般,本还大胆地对他胡闹,闹到他住不忍主动上前时,她却变得紧张得不得了,愣愣傻傻的,呆极了。
朱砂怔怔的,与方才很是主动的她完全不一样,现下君倾的主动让她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一动也不动,甚至连拥抱君倾都忘了,而是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睁大了眼睛看着已然在她眼里放大得已然看不完全了的君倾的眼睛。
…
这两道深深的牙印在君倾脸颊上,使得他起来尤为奇怪,朱砂不由笑了,伸出舌头在那两道深深牙印上
了一
。
是方才她咬的。
君倾的紧拥用力得让朱砂觉得她的
身要被君倾给搂断了,也使得正对君倾的眉眼吻到深情的朱砂有些不乐意地睁开眼,正要怨他时,借着花灯里的火光,她瞧见了君倾脸颊上两道深深的牙印。
这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说过要守护一生的女人。
由轻到紧,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永不想放手。
只是,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在他的指尖碰到朱砂的背上时双手明显一抖,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终还是环上了朱砂的背。
这般细细密密的吻令君倾终是情难自控,伸手拿开了朱砂手中的海棠花灯,将花灯放到地上,而后,也抬起了双手,拥上了朱砂。
朱砂的吻细细密密,好似如何也对君倾亲吻不够似的,也好似道知她过了今夜,她就再不可能这般近的靠近他了似的。
像是对君倾上瘾了似的,朱砂的
碰上君倾眉眼后竟不愿再离开,身子亦是如此,让自己仍旧热烫的身子紧贴着君倾的身子,贪恋他身上的冰凉。
朱砂说完,又踮起脚,轻轻地吻上了君倾的眉眼。
“不对,大人的眼睛比花灯要漂亮。”朱砂一瞬不瞬地看着君倾的眼睛,愈看愈近,近得她整个人又贴到了君倾身上,道,“大人的眼睛里有我。”
朱砂将点燃的蜡烛放进花灯里后即刻提了那花灯来到君倾面前,看一眼花灯后抬头看君倾的眼睛,笑着道:“花灯漂亮,和丞相大人的眼睛一样漂亮。”
君倾拿上燃好的灯台回到
榻前边来时,朱砂忽然从
榻上跳了下来,将君倾手上的灯台拿到手里,走到了放着海棠花灯的窗前小几前,边将灯台上的灯罩拿开边道:“我把蜡烛放到花灯里,这样漂亮。”
朱砂先是震惊,而后抬起手摸摸自己那被君倾亲吻的额心,再摸了摸,不由得轻轻笑了,笑得开心。
她想看,便让她看着吧。
“嗯。”君倾轻轻应了一声,随后竟是微低下头,在朱砂的额心上落下轻轻一吻,站起身,转身去为她点灯。
她问这问题的语气,像极了阿离小家伙。
可她想看他的眼睛。
屋里没有火光,她什么也看不见。
“丞相大人,我想看看你的眼睛,可以么?”朱砂轻声着问,“可以么?”
朱砂将头再抬高了些,从君倾的
吻上他的鼻尖,再吻上他的眉眼,轻轻的柔柔的,有如一双温暖柔
的小手此时在抚摸着他的心,让他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丞相大人别回我的话。”朱砂不想听君倾的回应,抑或说她不敢听,因为她知他的心里没有她,又何须再听他的回答,只要此刻他不将她推开,就行。
真正矛盾的人,是他。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想见她,想她在身边,即便她已经忘了他,忘了关于他的所有,可她还是她,还是他的。
他是否从一开始就不该想着再将她留在身边,他若没有将她留在留在相府,她便不会对他生情。
又可是他做错了什么,才会使得她如此。
可是他们之间有着剪也剪不断的情丝,她明明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是对他动了情,生了意。
为何会如此。
他痛苦地闭起了眼。
这本当是让人欢喜的话,可君倾的面上却只有痛苦。
即便心口如针扎刀锥般疼痛,她也不介意。
因为喜欢,所以才总是想着他,想着他的所有事情,想着见他。
这便是她这些日子里混乱不堪的心绪后的真相。
“道知我。”朱砂轻捧着君倾的脸,忽然弓起脖子,在黑暗中凑上君倾的
,轻声道,“我喜欢你啊,丞相大人。”
而她,会后悔的。
他会要了她的。
天下间,他只对她一人没有自控力,她可知她这般,会让他承受不住控制不住?
君倾的睫
在轻颤,他没有将朱砂的手拂开,而是声音低沉沙哑地问道:“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是以她情不自
地将双手从君倾脖子后松开,慢慢地移到了他的脸颊上来,轻碰着他的脸颊,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眉眼。
然黑暗里她什么也瞧不见。
朱砂被君倾
在身下,她的双手还环在君倾脖子后边,她微微睁大了眼,很是震惊君倾的举动,同时很想看看他的脸,看看他的眼睛。
只是,如今的她,不会懂。
也除了她,任何女人都不能碰到他。
除了她,他谁也没有碰过。
只是他音声的很冷很沉,好似恼了一般。
“没有。”君倾终是回答了朱砂这自言自语般叨叨不已的话。
这回轮到朱砂惊了愣了。
朱砂的这一句话这一个问,让君倾身体里的烈火烧掉了他努力撑持着的那一道防线,只见他抓住了的朱砂的双臂,忽然一个翻身,将朱砂
到了自己身下!
君倾扶在朱砂肩头的手僵住。
可就在这一瞬间,只听朱砂有些好奇又很是失落道:“大人,苏姑娘可是这样抱过大人了?”
他的手再次扶上朱砂的肩头,他已打算将朱砂真正推开,不管是否会将她弄疼,若非如此,只怕他只会将她伤得更深,届时她便是连后悔的机会有没都了。
然他依旧在忍耐,忍耐着不让自己体内的烈火将自己焚烧得最终失控。
偏偏酒后的朱砂已胡闹得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哪里知道她现下姿势举动无疑是在给君倾的身子点火,竟还就着这个姿势踢踢腿…
这如何让他忍得住。
因为不止是她的嘴在咬着他的脸颊,还有她的腿双…
而朱砂这一咬,咬得君倾懵了,不止心跳飞快鼻息急促,咬得他浑身血
似都在往心口急涌而来。
还不待君倾回过神,朱砂竟张嘴一口咬上了君倾右脸颊上的颧骨之处,见君倾不推开她也不骂她,朱砂便有些得寸进尺,下嘴不轻,在君倾的右脸颊上留下两排深深的
印,这才满意地抬起了头。
也因如此,她的
正正印在了君倾的脸颊上,只听她孩子气一般道:“丞相大人,你的脸颊欺负我的鼻梁,必须赔不是!”
而就在他往
榻上仰倒时朱砂正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来想要看他,也由于这跌躺的惯性,朱砂的身子稍稍往上滑了些,使得她的鼻梁正正撞在了君倾的颧骨上,撞得生疼。
“砰——”君倾身上扒着个朱砂,他重重地跌躺在
上。
而朱砂这突然将自己挂到君倾身上的动作太过突然,突然得君倾身子重心一个不稳,生怕把朱砂给摔了,不由将右脚往后退开一步以稳住身子,谁知他忘了他此时正站在
前,他这右脚一往后退便碰到了
前的脚踏上,碰得他重心真真是一个不稳,竟直直往身后的
榻上倒下去——
可这一次,朱砂像是恼了似的,像个胡闹到了极点的孩子,将双臂飞快地环到了君倾的脖子上,与此同时往上一蹦身,竟是将腿双扣在了君倾的腿双上,将她整个人都挂到了君倾身上!
是以君倾第三次要推开主动得足以让他失控的朱砂。
可纵已是这般,君倾仍旧在心底告诫自己不可以,绝不可以,他与她,已不再是夫
,只是丞相大人与朱砂,如今的他,只会带给她危险悲伤与苦痛而已。
还有紧贴在他身前的那两团温软,熨着他的身子,令他的心跳如他的鼻息一般不平稳。
朱砂的脸在君倾的颈窝里
蹭,因着酒意而滚烫的脸颊和鼻息让君倾觉得既酥
又滚烫,烫得他的鼻息愈加的不能平稳。
就像抱着一个大宝贝,让她欢喜不已,不舍撒手,也不管这“大宝贝”是否理会她,又是否排斥她。
此时此刻的朱砂,也是欢喜的。
他不知她是如何尝到的,只觉她欢喜便好。
可他从未觉得他身上有何味道,他甚至还轻轻
过自己的
,并无味道,又何来甜味。
她觉得他很香,一种清清淡淡又好似有些甜的清香味。
‘阿兔你好香。’这是他第一次拥抱她时,她对他说的话。
朱砂说完,竟将脸在君倾颈窝里蹭了蹭,又道:“也好香。”
朱砂
了君倾的
好儿会一才松开,又在他的
上轻轻
了一
,像一只餍足了的小猫,竟是开心道:“丞相大人好甜。”
被朱砂轻
在嘴里,她的身子紧贴在他身上,君倾觉着自己身体里有一小簇火苗在燃烧,并且随着朱砂轻
的动作愈燃愈烈,烈得他的呼吸渐渐变得不平稳。
前两次是朱砂情不自
对他的主动是他有意为之,然现下——
此时的君倾已怔愣得恍如一座石雕,动也不动。
可又与方才在夜市上不一样,方才在夜市上,朱砂不过是在君倾的
上轻轻啄了一口而已,而现下,她却不只是轻轻吻一吻君倾的
而已,而是亲了一口后伸出舌头在君倾的
上轻轻
了一
,见君倾没有反应,她便轻咬住君倾的下
,
了
,好像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般,让她再
得用力一些。
如方才在夜市上一样,出其不意,让君倾怔愣。
此时的朱砂,竟是踮起了脚,吻上了君倾的
。
君倾眉心拧起,正要再么什说时,忽有两瓣柔软之物贴到了他的
上来,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不。”朱砂还是倔强地摇头,“不松。”
这般的朱砂让君倾不敢继续使力,怕会伤了她,只能冷沉着声音道:“还请朱砂姑娘松手。”
谁知朱砂仍是不松手,即便双肩被君倾抓得生疼,她还是不松手。
这一次,君倾手上力道很重,他是决意要将朱砂从自己身前推开,是以下手并不轻。
“朱砂姑娘酒多了,说的都是胡话,还是尽早歇下为好。”
不敢拥抱她。
他已经不是阿兔了,他已经…不能拥抱她。
他还是要将朱砂从他身前推开。
他抬起双手,扶住了朱砂的肩,然后像外使力。
也终是在这时,君倾给了朱砂这胡闹的紧拥做了回应。
“嗝——”说到这儿,朱砂竟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顿时君倾只觉酒味扑鼻。
“苏姑娘那般好,大人都不喜欢,我这般一无是处的人,更是入不了大人的眼。”
“大人有
子,大人心里也只有大人的
子,我却还对大人生情,不是疯了是什么?”
“和大人相识并不长,见过大人的次数也不多,如何就总是对大人念念不忘…不是疯了是什么?”
只听朱砂还在喃喃道:“大人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我也觉得我疯了。”
他没有回应朱砂的拥抱,更没有回应她的任何一句话。
怎会…如此。
君倾只是站着,震惊,错愕,亦痛苦。
曾经如此,而今仍如此。
可这样的她给他的感觉却更像个胆小又倔强的小姑娘,害怕他会推开她扔下她,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是以总将他搂得紧紧的。
喝过酒的她,会变得
迷糊糊,可她却依旧认得清她面对的是谁,只是像酒能壮胆一样,她的胆子像变得大了一样,大得与寻
里的她全然不一样,因为她对他,从不会如喝过酒之后这般主动,主动得让他错愕。
更是那一次之后,他再未见过她。
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也是唯一一次。
那一次,她心里想的只是哭,她只是想好好哭一场,这便是她那时心里所想的。
第二次是她说她闻着那酒很香,想与他一齐喝,他答应了,喝过了,酒劲上头后她便紧紧抱着他,抱了整整一夜,也哭了整整一夜,一句话也未说。
第一次是在他们成婚那夜,喝过合卺酒之后,她也如现下这般,他听到了平
里她绝不会说心里话,絮絮叨叨,像个胡闹的孩子,一个只会对他胡闹的小姑娘。
这样的她,君倾见过两次。
喝了酒之后的她,没人知道她想做什么会做什么,便是她自己,都道知不。
与平
里的她判若两人,不按常理。
这便是喝了酒之后的她。
即便这个情深并不是对于她。
她还喜欢…他的情深。
喜欢他冰冷淡漠背后的温柔。
喜欢他那双好似藏着许多故事与秘密的眼睛。
她喜欢他。
可这便是事实,就算她不敢想不愿承认,这就是事实。
她不愿承认自己已经将君倾放在了心上,她不敢承认这个荒唐的事实。
莫说是说,便是想上一想,她都觉得自己疯了。
这些话,是平
里的她绝不会说的。
“可道知我大人不会理会我的,大人待我有礼,只是因为阿离而已。”说到这儿,朱砂很是伤怀落寞。
“我…我可是喜欢上丞相大人了?”朱砂耸起肩,将君倾搂得更紧了,生怕他会忽然推开他或是怕他会忽然消失不见似的,“若不是喜欢,又怎会总是想着大人,若是不喜欢,又怎会总是想着见到大人,让我都觉得我自己疯了…”
“常言说
有所思夜有所梦人个一,且这样的梦还是好梦的话,便是喜欢上人个一了,因为喜欢上了,才会总是想着人个这,想着与人个这有关的事情。”
君倾惊愕无比,一时间惊愕得忘了反应,只是绷直着身子让朱砂搂着他抱着他,像是贪恋君倾身上的冰凉一样,朱砂将自己的身子往他身上贴得更紧,将脸颊贴在他的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继续喃喃自语:“我也道知不我这是怎么了,总会不由自主想到大人,想到大人的事情,夜里入梦之后也时常梦到大人,这可就是人们说的
有所思夜有所梦?”
“放手了,何时才会再见到大人呢…?”说到这后半句,朱砂的语气里竟是带了明显的忧伤与怅然,
迷糊糊的,像是在做梦一样,自言自语道,“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丞相大人的感觉了,总是会想丞相大人的事情,总是会想丞相大人的眼睛,总是…会想丞相大人…”
“不。”谁知朱砂竟是一口拒绝,先莫说这酒壮了胆,便是话里都带着如小姑娘家一般倔强的味道,“就是因为是丞相大人,所以我更不能放手。”
君倾强忍着心中想要将朱砂拥在怀的冲动,冷声道:“朱砂姑娘既知道我是谁,现下便当松开手才是。”
心爱之人便在身前,心爱之人便在怀里,君倾很想抬手将朱砂拥在怀,可是他不能,她既还认得他是君倾,那他便只能做君倾,做丞相大人。
这样的朱砂,就像君倾睁着眼说瞎话时所说的,胆小,像个胆小的小姑娘,怕黑,全然不像平
里那个淡漠的朱砂,更不像那个冷厉的诛杀。
道知她他是谁。
君倾身子颤了颤。
朱砂就像知道他想做什么似的,在他将她推开之前将他抱得紧紧的,仍旧不安道:“丞相大人,我怕,我怕黑…”
可他没有注意,朱砂方才唤的是“丞相大人”,而非“阿兔”
是以他抬手抓上朱砂的双臂,
将她从自己身前推开。
因为他不是阿兔。
君倾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如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闷得慌,疼得紧。
她是将他当成了阿兔,否则又怎会这般。
又怎会出现这样的不同?
忘得一干二净。
她已将他忘了。
可他在如今的她心里,只是君倾,只是丞相大人,而不是阿兔。
这个不同,也只是对阿兔一人而已。
这个不同,只有阿兔见过。
而君倾之所以会着急,只因喝过酒之后的朱砂与平
里的她是截然不同的人个两!并非胡闹,而是…
她还是与曾经一样,不过只是小睡了儿会一罢了,幸好他将她带回来了,否则在外不知会成何模样。
这一刹那,君倾愕然地愣在那儿,身子僵直,随即抬手就要将朱砂从他身前推开。
朱砂将他搂住!
可就在君倾的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子忽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搂住!
君倾只听朱砂唤他一声,声音里满是害怕与不安,便将语气稍稍放柔和,以免她更不安,道:“嗯,是我,朱砂姑娘稍待,我先为姑娘将灯点上。”
“丞相大人!”
而君倾不需要灯,加上朱砂正睡着,是以他并未点灯,且他心中有事,并未注意听
榻上的动静,直到朱砂跌下
榻撞出的一声闷响,他这才猛地一回身神,连水也忘了倒,便急忙走到了
榻边,唤一声道:“朱砂姑娘?”
入目的漆黑蓦地让朱砂觉得惶恐,惶恐得让她以为她在她的那个可怕的梦里,使得她如在梦里一般伸出手使劲地朝黑暗里摸索,摸索着忽地跌到了
下。
窗前的帘帐垂挂着,未有拉开,挡住了外边的月华,此时的屋子里,只有黑暗。
那本是被朱砂握在手里的海棠花灯在君倾将她放到
榻上后便被君倾拿开,放到了窗边的小几上,花灯里的蜡烛本不长,加上在街市上的摊子上摆了许久,在君倾跨进这棠园院门的门槛时,这蜡烛便燃到了尽头,熄了。
君倾倒了一粒药丸在手心,转过身来正要到桌边去倒一杯水,那本是睡得死沉的朱砂忽然在这时睁开了眼。
不止是为了阿离,也是为了她。
她的安神香当是今夜便用完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急着在今夜赶回来。
是以君倾将朱砂放到了他的
榻上后转身便到药柜里去摸找安神药,那是他为自己备着的,倒不想会用到她身上,待喂她吃了安神药,再到阿离那儿去把她的安神香拿来为她点上。
只是,如今的他与原来的他不一样,他什么都看不见,又当如何来给她醒酒,不若让她安然睡一觉吧,好在的是她这醉酒还是与曾经有些差别,曾经的她可不会喝过酒后这般快就入睡,这不醒来便也罢,若是醒来…
莫说一杯,哪怕一口,都能让她醉。
是以在东清殿上,他并未让她饮酒。
除了君倾。
没有人知道她喝了酒之后会是何模样,便是连如今的她自己都道知不。
朱砂不过是喝了半壶酒而已,可却能让君倾紧张得失态,就好像是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花灯在夜里摇晃,灯里暖黄的光将他二人衬得温暖。
她虽睡着,可她手中却还是紧紧抓着那盏君倾为她猜来的海棠花灯不放。
梦里没有阿兔,只有君倾,有着那一双总是让她神
的眼睛。
她只是在做着梦,短短时间,她竟是入梦。
朱砂此时已然在酒劲中睡着,在君倾的怀里睡着,睡得死沉,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发生着什么。
君倾说完,随即将朱砂横抱在怀里,疾步朝棠园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小家伙走后,只听君倾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朱砂,轻声道:“儿子可真是愈来愈像你了,一样的吵,唠叨。”
“阿离也不懂呀…”小家伙一头雾水,不懂君松为何而笑,也不知他为何会忽然问出这般问题。
走得远了,君松才终于憋不出,哈哈笑出声来,对小家伙笑道:“小公子,你说你的
子怎的就和大人一点儿都不相像呢?”
小家伙转头看了君倾和朱砂一眼,很是不舍地和君松走了。
君松说完,拉着小家伙走了。
君松这时候走到小家伙身旁,恭敬地对君倾道:“属下这便送小公子回小棠园。”
“嗯。”君倾只是淡漠地点点头。
“嗯嗯!阿离会乖乖的,不吵爹爹和娘亲,阿离和小松回小棠园,那,那爹爹,阿离明天可以见到娘亲吗?明天娘亲的病就会医好了吗?”
而根本就还不待君倾出声,便听得小家伙又兀自接着道:“哦哦,阿离知道了,爹爹的身子冷冷的,娘亲的身子热热的,爹爹抱娘亲睡的话娘亲就不会得醒酒的病了!那,那爹爹要快点医好娘亲的病哦,不然娘亲生病了会好难受好难受。”
君松别开头,用力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那,那今天晚上娘亲是不是就和爹爹睡不和阿离睡了?”小家伙看看一张脸因为酒劲又因为夜风而通红不已的朱砂,又问。
“…”君松在旁听着想笑,却又只能憋着,不敢笑。
“嗯嗯!阿离知道!娘亲生病了,爹爹要抱娘亲去医病,所以爹爹就不能抱阿离了!”小家伙乖巧地点点小脑袋道。
君倾不答,只是将小家伙放到了地上,对他道:“回到府上了,让君松陪你回小棠园即可,到了小棠园让君华给你煮一碗姜糖水喝了再睡。”
“醒酒?什么是醒酒?是一种病吗爹爹?”小家伙不解道。
“待我送她回房醒酒,便没事了。”君倾安慰小家伙道。
小家伙说到后边,着急得快要哭了。
小家伙瞧着朱砂这般,紧张不已道:“爹爹爹爹,娘亲的脸好红好红,娘亲这是怎么了呀?娘亲会不会有事?阿离不要娘亲有事,不要不要!”
这一瞬间,他的身子蓦地绷得笔直。
如此这般,君倾竟是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都搂在了怀里。
君倾立刻松开朱砂手腕,转为将用手臂将她圈到了自己的臂弯里来,让她紧靠着自己的身子不至于栽倒。
就在绕过相府大门后边的影壁时,那本还能好好走着的朱砂忽然就朝君倾的方向一个栽倒过来,使得小家伙着急道:“娘亲娘亲!”
好在的是这一路走得相安无事。
君松想不明白,且他需想的只有时刻警惕着随时都会围到君倾身边来的危险。
就因为这朱砂姑娘喝了些酒?
君松从未见过君倾如此着急的模样,竟是着急得连素
里的冷静全不见了。
但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跑更为准确。
这番出来,出得急,也因街上行人多,君倾并未承马车,是以这一路回丞相府,他们是走着回去的。
也因为路上行人已稀。
因为他无需担心朱砂跟不上他。
君倾再次迈开脚步时,脚步飞快。
小家伙最为畏寒的。
小家伙嘴上虽说着不怕冷,可当被君倾抱起时,他还是被君倾的身子凉得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小家伙说完,立刻扑进了君倾微张开的臂弯里。
“阿离不怕冷阿离不怕冷!”小家伙听着能得君倾的抱,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怕冷。
君倾在这时朝小家伙半倾下身子,同时道:“我抱着你走,会冷,你需忍着。”
一旁的朱砂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一副再不走她就会趴倒在地的模样。
小家伙以为君倾要斥他,不安极了,却还是不舍得松开他的手。
君倾沉默。
君松为难地看着君倾。
小家伙看着朝他伸手来的君松,蓦地就将君倾的手抓得紧紧的,不肯松开,可怜巴巴道:“爹爹爹爹,阿离可不可以不要小松松抱,阿离可不可以和爹爹一块儿,阿离想和爹爹还有娘亲一块儿,这是阿离第一次和娘亲还有爹爹一块儿出来玩的…”
忽然,君倾停下脚步,对身后的君松沉声吩咐道:“君松,你抱着阿离。”
朱砂手里的海棠花灯晃得厉害,小家伙手里的小兔子灯笼也晃得厉害,只见小家伙的脚步迈得非常地大,小家伙走得很吃力,一副随时都会栽倒在地的模样。
阿褐跑在前边带路,君松一脸冷沉警惕地紧跟在后边,君倾一手抓着小家伙的手,一手抓着朱砂的手腕,跟着阿褐走得迅疾。
这冰凉的温度让道知她,这是君倾的手,亦让她觉得心安。
朱砂是被君倾拽着走的,被酒的后劲上头的朱砂只觉自己的脸颊热得厉害,眼前的事物朦朦胧胧摇摇晃晃的,哪里还看得着什么,她唯一能清楚感觉得到的,就是抓着她手腕的手,那掌心里冰凉的温度。
小阿离从未在君倾面上见到过太过明显的表情,就像他此刻正紧拧的眉心,与他面上那阴沉得有些可怕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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