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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你舍不得打我
 一夜的雨,打落了还挂在海棠树上最后的为数不多的海棠果子,也打落了树上的最后些许叶子,一地的零零散散的果子与黄叶,像是落了一地的哀愁与萧瑟一样。

 如今这整个相府,这整个棠园,就像这一地零散的果与叶一般,萧瑟冷清。

 君倾坐在小阿离睡过的那间屋子里,坐在小阿离睡过的那张沿上,正用手轻轻抚过有些微褶皱的褥子,垂了垂眼睑,拿过了放在头处的一本册子,慢慢打开来。

 册子里每一页纸上都画着海棠花,姿态不一的海棠花,每一页纸上都落着一个“倾”字的篆书张印,是朱砂曾翻看过的那一本册子,君倾自己画的画钉成的册子。

 小白坐在一旁的藤编摇椅上,正随着那椅子一摇一晃的,腿上放着一个食盒,食盒里放着甜糕,他正在嚼着甜糕,懒洋洋地瞟一眼君倾,慢悠悠道:“小倾倾,‮么什干‬一副想在念想什么人或什么事的模样啊?你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还翻什么画册,你看得见?”

 “看不见。”君倾如实淡漠道,还是轻轻翻开了下一页,“在想阿离可有听我的话不会在哭。”

 小白不接话。

 只听君倾又道:“这画册,他似很是稀罕,当时我只道待他长大些了再给他,不想昨晨将他送走得急,忘了将这些画册让君华一并带走了,待你替我将血玉珠带给他‮候时的‬,顺便替我将这些画册一起带给他。”

 “我不。”小白将手里拈着的半块甜糕一并扔进了嘴里,口齿不清道,“我才不帮你,要给咱儿子送东西你自己去送,我可不帮你送。”

 “你不帮我的话,便也无人帮我了。”君倾神色不改,语气不变。

 君倾的话音才落,便听得“砰”的有东西砸落在地的声响突然响起,只见小白腿上不见了那装着甜糕的食盒。

 那甜糕此刻翻倒在地,是被小白用力砸扔到地上的,里边的糕点掉落了一地,碎成了无数小块,而碎开的不止是这些糕点,便是那食盒都断开成了两半,可见小白砸下这食盒的力道有多大,大得这碎成数块的甜糕朝四周飞溅,溅到了君倾的鞋背上、衣裳上脸上,还溅到了他手上的画册上。

 小白前一刻还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这一刻,他的面色变得极为阴沉,琥珀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怒意。

 在君倾用手轻轻拂掉那溅在画册上的甜糕沫子时,小白霍地从摇椅上站起身,走到君倾跟前,一把就从他手里扯过那本画册,将其用力扔到了一地的碎甜糕里,而后一把揪起君倾的衣襟将他提起,看着他的眼睛,冷声道:“你一个将死之人就死得干净一点,别给阿离整些这什么所谓的念想,这只会让他更想你,我不信你‮道知不‬这些!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好好说出来能死得了你!?”

 小白将君倾的衣襟揪紧得他手背上青筋暴突,说完话后他狠狠将君倾甩到榻上。

 君倾默不作声,像是什么事情‮有没都‬发生过一样,还是一副平静冷淡的神色,只是缓缓坐起身,坐起身后便站‮来起了‬,而后躬下要去捡起被小白扔到地上的画册。

 然当他才摸索到那册子正要将其从地上拿起来时,小白竟一脚踩到了那画册上,踩得用力,让君倾根本就无法将那画册拿起。

 君倾默了默后收回了手,淡淡道:“这画册不要便不要了,你又何必这么生气,气大伤身,后我不在了,便没有人这么任着你使小子了,不知你是否会习惯。”

 “不要你管!”小白似是怒得可以,以致他那双琥珀的眼眸都变成了深墨,只见他怒不可遏地扬起了巴掌,作势就要朝君倾的脸颊上掴去。

 可他的巴掌到了君倾的脸颊边却又迟迟掴不下手,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君倾,然后用力哼了一声,狠狠拂袖垂下了手。

 偏偏君倾还在这时补了一句道:“你舍不得打我。”

 “你——”小白用一次扬起了巴掌,却依旧是掴不下去手,终是愤愤收回手,怒道,“哼!”

 小白一边怒瞪君倾一边狠狠跺着脚下的画册,将那画册当成了君倾来愤一样。

 只听君倾又不紧不慢道:“那册子不是我,你使劲跺它,我也不会疼。”

 “老子做事还不要你这个小家伙管!不要你管!”小白将脚下的册子跺得更用力,将册子跺得分成了两半,像个小孩子似的胡闹,“白养你了,白养你了!”

 “小白‮道知你‬我总会死,你不情愿也无法。”反是君倾像个长辈,“我其实也不想死,要是可以活,又有谁愿意死?”

 “只是我也活够了,若没有你,四年前我早就死了,多活这四年多,看了阿离长大一点,找到了朱砂,青羽的仇也终将得报,我也多听了你四年的话,我已知足,该走的总会走,改也改不得。”

 “你闭嘴!”小白伸出手又一次用力揪住了君倾的衣襟,将他用力提起,“你再敢废话一句,信不信我真的打你!?”

 “不信。”君倾面不改

 “…”小白将君倾的衣襟揪得紧紧,气得咬牙切齿,还是没有动手,只是又将君倾甩开,依旧愤愤道,“别再和我说这些没用的话,我不想听,别说的我舍不得你一样,我是巴不得你快些死,死了我就自由了。”

 这一次,还不待君倾接话,小白便已自己接着往下道:“帝都这两可不安静,那些个百姓成里都在宫城门前跪地嚷嚷,你说姬灏川让他们嚷嚷到什么时候?”

 “不过明。”君倾道。

 小白紧拧的眉心从方才开始便没有舒开过,再看着君倾一副淡漠的模样他心里的火气就直往上蹭,一副愤怒得就差将君倾狠狠咬上一口的模样,道:“我让你不听我的话,我让你管不好自己的心绪那般大发雷霆地招来大片老鸹,你就是‮得不恨‬让这些早已将你惧恨入骨的百姓找不到理由来将你诛杀!妖人?呵呵!你如今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个招致灾祸的妖人,祸国殃民!巴不得将你食血寝皮!看那些百姓这回在宫门前跪地请求诛杀你这么各妖祸害的阵仗,是势必要将你剜凌迟才甘心。”

 “总要有这么一,要杀我,也要姬灏川有这个本事。”君倾的眼神忽然之间变得冷厉,冷厉中藏着无尽的仇恨,“妖人?呵——那便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妖人,看是他们剜了我的皮心肝,还是我先覆了这燕国的江山!”

 君倾蓦地拢紧双拳,目光如寒刃。

 那些人所犯下的罪孽,就由这燕国的所有百姓来替他们偿还!

 妖人,妖人?呵,呵呵!

 “戾——”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声隼鸣声,紧着只见一只通体黑亮的隼由上空飞来,掠进了屋子,来到了君倾与小白身边,最后停在了屋中本是放着铜盆的架子上,又对君倾喊叫了几声。

 “哦?将军府那边早见有动静,宫城那儿似乎正?”小白看着那只黑隼,挑挑眉,忽然就由方才的愤怒变成了一脸的饶有兴致,“我说大黑子,说详细些,将军府那儿是怎么个动静法,宫城那儿又是怎么个法?”

 黑隼不出声,只是动动脑袋,看向君倾。

 “嘿你这死鸟!”小白怒止黑隼。

 黑隼只当视而不见。

 君倾这时朝黑隼走了过来,抬起手在它羽光滑黑亮的背上轻轻抚了抚,道:“好孩子,说说吧。”

 “戾——”黑隼扑扑翅膀,开始叫‮来起了‬。

 “哼!”小白瞪了黑隼一眼,‮气服不‬地别开头昂起下巴。

 只听君倾缓缓慢慢道:“大将军天未亮便出了府,去了帝都北城外,宫城门前那儿,跪地的百姓愈来愈多,帝君似要到宫门前去了,却忽有侍卫匆匆跑来,帝君随后带了侍卫也往北城外去了,。”

 “戾——”黑隼又叫了一声,而后用脑袋轻轻蹭蹭君倾的手心,显然在接君倾的话,寻常凶猛的禽鸟此刻在君倾面前却像一只温顺的瓦雀。

 “嗯,‮道知我‬了。”君倾再次轻轻地抚抚黑隼背上的黑羽,温和道,“辛苦你了。”

 黑隼用喙轻轻碰碰君倾的手背,而后扑扇起翅膀,飞走了。

 黑隼才飞走,便见小白用手捏住下巴,边浅笑点头边啧啧声道:“啧啧,帝都北城外有什么呢,竟然吸引着我们沈大将军和尊贵的帝君匆匆前往,让我好好想想哪。”

 黑隼离开,小白的话音也刚落,这时又有鸟儿朝君倾飞来,然这次飞来的不是隼‮是不也‬小鸟儿,而是一只雕,一只白雕!但也如方才那只黑隼般才在棠园上空便已戾叫一声。

 小白看向窗外,看向那正放慢速度落到了院中一株海棠树上的白雕,边朝屋子外走去边笑眯眯道:“哎哟哟,说曹到,若我没看错的话,这么一只美丽的小白雕是看守城北皇陵的那一只雄雕吧?”

 “嗯。”君倾淡淡应了一声,也在小白身后走出了屋子。

 那只停在海棠树上将海棠树都得往下垂的白雕一见着君倾,便朝他扑翅而来——

 ------题外话------

 本人的本职工作内,这几天要做的材料比较多,时间有点紧,还卡文,所以字码得不多,我尽量做到不断更,姑娘们见谅啊~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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