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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见到了娘亲!
  朱砂从客栈离开前还做了一件不地道的事情,那便是到厨房顺走了几张烙饼、几个早已冷掉的馒头与一囊子的水,否则她身无分文,她不能让自己还未到帝都前便先让自己饿倒了。

 但朱砂本是想往帝都去,然当她见到帝都那高高的城墙时,她却未有进去,而是从那高高的城墙前绕过,往西南方向而去。

 只因朱砂在离开客栈的小镇后,她见到了那只她以为早已离去的小瓦雀。

 答应过她要带她找它们的小主人的那只小瓦雀。

 不过她也仅见到那只的小瓦雀而已,并未见到那只尾巴是绿色的小鸟儿。

 但也好,这路上总归不是她独自一人,若是她自己的话,怕是…找不着路的吧,尽管这官道只有一条,然她在那小小的镇子上也能将路给走岔了去,让她不免怀疑自己能否顺畅地去到帝都。

 朱砂不知这两只小鸟儿为何突然离开,又为何突然又飞回到她身边来,她只知,有了这只小瓦雀,她当是能见得到它们的小主人了才是。

 然见到了帝都那高高的城墙时,那只的小瓦雀却未往帝都拐去,而是沿着夯土官道继续往前飞,往帝都的西南方向飞,飞了一小段距离后又飞回到朱砂肩上来,如此反复三回,显然是在告诉朱砂,它的小主人并不在帝都城内,还要再往前走。

 朱砂勒马,看着不远处人进人出的帝都城门,帝都城内,丞相大人君倾…

 小瓦雀停在她肩上啾啾叫,好似在催她快些。

 过了‮儿会一‬,朱砂甩了甩手中的马缰,唤了一声“驾”,继续朝着往西南方向的夯土官道走。

 她并未到帝都城去。

 在见到小瓦雀的小主人与到帝都城内找丞相君倾之前,她选择先去找小瓦雀的小主人,因为这二者相较,当是见到小瓦雀的小主人较容易得多,毕竟她一个连自己是谁都‮道知不‬的平民百姓想要见到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并非一件易事,且她不识帝都,若是去了,怕也只会浪费时而已,既是这般,不如先随小瓦雀走。

 总归她是想知道自己是谁,想找回自己缺失的过往,或许这小瓦雀的小主人能帮得她个一二也‮定不说‬。

 这般想着,朱砂便继续跟着小瓦雀走。

 朱砂从帝都前绕过时约莫未时过了半,秋日的头并不烈,但她已连续赶了两个多的路,她已觉很是疲乏,且渴了饿了,便在一株老树下停了下来稍作休息。

 她从那客栈厨房偷偷顺出来的干粮只剩下一张烙饼,她坐在老树下,坐在那些硌人的碎石子上,嚼着冷硬无味的烙饼,喝着在路上小溪边打满水囊的水,看一眼忽然间就躲到了云层后的太阳,将水囊挂回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马匹身旁,扶着马背准备翻身上马时,那停在马匹脑袋上的小瓦雀突然啾啾叫‮来起了‬,同时扑扇着翅膀往旁边的小岔道飞去。

 朱砂不由循着小瓦雀飞去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小岔道上正有一只小鸟儿朝她这边方向飞来。

 和小瓦雀差不多大的身形,模样看不出是什么鸟儿,但是尾巴上那一节绿色的羽却尤为显眼,不是那只曾和小瓦雀一齐飞到她身边来过的小鸟儿还能是哪只?

 不过,这小小的鸟儿竟是飞到了离那镇子这般远的地方来,但——

 这只小鸟儿在这儿,这小瓦雀亦带她来往这个方向,这便是说,它们的小主人,定在这条路上的某一处地方了?

 只听那两只小鸟儿啾啾叫了一小会儿,好似在说着什么一般,而后那只绿色尾巴的小鸟儿便飞到朱砂面前来,一直在她面前扑扇着翅膀,既不停到她的肩头,亦未停到马背上。

 朱砂默了默,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抬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地方,绿尾巴的小鸟儿这会儿才停到她抬起的手上来。

 小鸟儿停下,朱砂这时便瞧见了小东西腿上绑着的折成细条的小纸条。

 还是用蓝紫的细线绑着,还是绕了‮多么那‬圈,还是打了‮多么那‬个绳结,与上次小东西腿上绑着的小信一模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人个一‬的手。

 唯一不同的是,这几没有再下雨。

 那这小纸条…

 朱砂从小鸟儿腿上解下了那折成细条的小纸条,小鸟儿立刻从她手上飞开,飞到她的肩头,和小瓦雀在她的双肩上一左一右地站着,都用那小豆子般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她的手看,看她将那小纸条慢慢打开。

 这一回,朱砂终于看到小纸条上边的字。

 只有六个字。

 朱砂定定看着那写得工整但不难看出是一个不大的孩子写的字。

 朱砂看着小信上的字,微微拧起了眉。

 这是…什么字?她好像…并不识字。

 也不对,她又似乎,认识这几个字。

 朱砂将眉心拧得更紧了些。

 爹,爹爹…娘亲,阿…离?

 朱砂在心中念着小信上的这几个字,然她又不大确定,身旁又无人可问,她便转头问了停在她肩上的两只小鸟儿问:“这上边的字,可是‘爹爹、娘亲,阿离’?”

 “啾啾!”绿色尾巴的小鸟立刻扑扑翅膀,小瓦雀也跟着啾啾叫了两声,很明显,朱砂说对了。

 朱砂的心没来由地拧‮来起了‬,拧得有些紧,有些疼,竟使得她有些急切地又问:“这小信上的字可与你们上次要带给我的小信上的字一样?”

 “啾!”绿尾巴小鸟儿又扑扑翅膀。

 “可都是你们的小主人写的?”

 “啾啾!”

 朱砂的心蓦地一颤,只见她忽然抬起手,将站在她右肩上的绿尾巴小鸟儿轻抓到手里,移到自己眼前来,沉声道:“你是专程将这小信带来给我的,那你一定知道你们的小主人此时在何处,快带我去。”

 朱砂语气低沉,但这低沉的语气里却含着急切。

 她急切地想见到这一而再给她传小信的人,抑或说是…一个小家伙。

 “啾!”绿尾巴小鸟儿像是一只完全能听懂人话的小鸟儿,只见它用力点了一点头。

 小瓦雀亦然,在朱砂肩上直扑翅膀,一副‮得不恨‬她快些上马的模样。

 朱砂立刻松开绿尾巴小鸟儿,将那张小信折叠好,小心地收进带间后随即翻身上马,看着绿尾巴小鸟儿朝它飞来的小岔道的方向飞去,她立刻打了马鞭,跟着绿尾小鸟去了。

 马蹄哒哒,踏起一阵尘泥。

 朱砂紧拧的眉心未有舒开,她的面色很沉,目光亦然。

 她虽好像不识字,但那小信上的字迹里的稚她却还是看得出来的,那样的字显然是出自一个小家伙的手,那她是猜对了,两只小鸟儿的主人,是个小主人,是个孩子。

 而又会有谁个孩子会无缘无故地让两只小小的鸟儿千里迢迢给她捎信,且这信上就只有这六个字,多余的一个字‮有没都‬,就好像…这个孩子知道她就只识得这六个字一样。

 她是如何识得这六个字的?

 这个孩子为何就只给她写这六个字?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与她…

 朱砂不仅眉心拧得紧,心亦拧得紧紧的,拧得疼,疼得有些厉害。

 她怎能忘,她怎能忘!

 朱砂一直在这小岔道上快马加鞭,直到飞在前边的绿尾巴小鸟儿突然放缓了速度,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天色,已经快要完全黑沉了下来。

 绿尾巴小鸟儿突然放缓速度,但突然之间又突然加速往前飞去,扇得那翅膀扑扑作轻响,可见它飞得又多急切。

 不止那绿尾巴小鸟儿如此,便是那只小瓦雀也是如此,同那绿尾巴小鸟儿一齐,扑着翅膀急急朝前飞去。

 朝着这并不平整且道路两侧还满是齐人高的荒草的小道前边的一辆灰篷马车急急飞去,边飞边啾啾鸣叫声,显然很是激动开心的模样。

 朱砂在这一刻将手中缰绳勒住,不再往前,只是定定看着小道前边的灰篷马车而已。

 两只小鸟儿如此兴奋,这便是说——

 它们的小主人便在这前边的灰篷马车里?

 朱砂勒马停下的同时,在她前边与她相对而行的马车也在这时候停了下来,她在看着那马车,而那驾辕上的君华也在定定看着她,震惊地看着她。

 这是,这是——

 君华震惊的眼里瞬间跳跃出欢喜,为阿离小家伙而有的欢喜,只见他飞快地从驾辕上跳下来,而后将车帘开,急切地唤马车里的小家伙道:“小公子!”

 车帘掀开了,只见刚醒起来的小家伙还跪在车窗下的案子上,双手紧巴着车窗边沿,将小脑袋探出车窗,一双大眼睛睁得老大,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看着那坐在马背上的朱砂。

 夜将沉,小家伙根本就瞧不清那马背上的朱砂,但‮道知他‬那就是他的娘亲,因为小绿绿回来,小小也回来了!

 “小公子,朱砂姑娘——”君华正要‮么什说‬,小家伙却在这时从案子上挪下来,因为动作急切,他从案子上栽倒了下来,君华见状,连忙跪到马车上,伸手将小家伙扶起来,心疼又着急道,“小公子当心些,可有摔着,可有摔疼了?”

 谁知小家伙非但不觉疼,反是紧紧装着君华的手臂,两眼亮晶晶的问:“小华小华,阿离看到了娘亲,阿离看到了娘亲哦!是娘亲娘亲哦!”

 “嗯!”小家伙高兴,君华便也高兴,是以他笑着点了点头,“属下也看到了朱砂姑娘,朱砂姑娘来找小公子了。”

 虽不知这是怎的一回事,但是朱砂的出现让小家伙有了笑颜,也让君华安了些心。

 “阿离,阿离要去找娘亲,阿离要和娘亲一块儿!”小家伙急急道。

 “好。”君华笑得爱怜,“属下将小公子抱下马车来。”

 “嗯嗯!”小家伙立刻张开双臂,君华笑着将小家伙从马车上抱下来,放到了地上,待小家伙站稳了他才松开手。

 小家伙一站稳便想跑,然他才跑了两步却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吓得君华立刻蹲下身去扶他,一边心疼关切道:“小公子可摔疼了?可要属下抱小公子过去?”

 “不要不要不要!”小家伙立刻将小脑袋摇得像拨鼓一样,拒绝了君华,“阿离不要小华抱抱,阿离要自己跑过去找娘亲,阿离自己可以的,可以的!”

 小家伙边说边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地上细碎尖利的小石子磕破了小家伙的手心,也划到了他的鼻尖,君华看着心疼,却还是收回了双手,看着小家伙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而后跌跌撞撞地朝前边的朱砂跑去。

 在君华将小家伙从马车上抱下来时,朱砂也正踩着脚蹬从马车上下来。

 当她在地上站住脚时,她‮了见看‬一个矮矮小小的小家伙,将沉的夜下,她瞧不清小家伙的脸,只瞧得出小家伙的身高,齐肩的短发,身穿一件淡蓝色的衣裳,不过小家伙的身子似是很虚,才走了两步便栽倒在地,狠狠地砸倒在地。

 也就在小家伙栽倒在地的那一瞬间,朱砂的脚竟下意识地朝前迈开两步,好似要朝小家伙跑去将他扶起来似的,待她发现自己这不由自主的举动后她立刻停下脚步,她没有再继续往前,她停在了原地,定定看着那个跌倒了又努力地自个儿爬起身来,继续朝她跑来。

 而那两只小鸟儿,一直跟在小家伙的身边,小家伙的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小东西,似乎是…兔子?

 朱砂的目光紧锁在小家伙身上,看着小家伙迈着短短的腿跌跌撞撞地朝她跑来。

 的确是朝她跑来。

 小家伙愈来愈近了,朱砂的心提拧得愈来愈紧。

 小家伙近了跟前,朱砂终于瞧清了小家伙的面容。

 小家伙三岁多点大的模样,身子小小的,脸小小的,鼻子与嘴巴亦都小小的,虽小,却秀气漂亮,尤其那一双眼眸,乌黑如墨,此时却又亮晶晶如星辰,漂亮极了,是个男娃娃。

 不过小家伙虽漂亮,但他的面色却很是苍白,那本当圆润满的脸颊,此时竟是瘦得厉害,甚至还微微朝下凹陷,这般就显得他的脸色愈加苍白,也显得他漂亮的大眼睛更大,尚未入冬,小家伙身上依旧穿上了小袄,可见小家伙的身子,很虚。

 这个孩子…

 瞧清小家伙的模样时,朱砂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疼。

 而这从马车所在之处急切跌撞跑过来的小家伙一路跑来只紧紧盯着朱砂看,并未出上一声,待到了朱砂跟前,他张开双臂就朝朱砂身上扑去时才兴奋激动道:“娘亲娘亲!阿离好想好想好想娘亲!”

 小家伙很矮,他的身高只够抱到朱砂的大腿,抱得紧紧的,生怕朱砂会消失不见似的。

 也就在小家伙喊出“娘亲”这二字时,朱砂心中虽已有猜测,但真真听到时,她还是怔住了,愣住了,垂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紧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家伙,看着正昂头看着她的那双亮晶晶中却又带着可怜巴巴的墨黑大眼睛,失了神。

 娘亲,阿离…

 阿离,绿尾巴小鸟儿给她带的小信上,有写着这两个字。

 阿离,是这个孩子?

 这是…这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娘亲娘亲,是不是阿离不够听话,所以,所以娘亲不要阿离了?”小家伙抱紧着朱砂的大腿,一脸的可怜兮兮,小嘴说了话便停不下来,总想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阿离好想好想娘亲,娘亲有给阿离做胖胖的兔子布偶,阿离都有抱着胖胖的兔子布偶睡觉,可,可是,阿离还是好想好想娘亲…”

 “阿离想娘亲,阿离让小绿绿小小还有小小小小花帮阿离带阿离写给娘亲信给娘亲,可是小小小小花跑去玩儿了,不见了,小绿绿说小小把小信弄丢了,小绿绿有把信带给娘亲哦,但,但是信都被雨水淋得了,娘亲都看不到阿离给娘亲写的字了…”

 “还有怪怪的坏叔叔把小小和小绿绿赶走,不让娘亲和小小还有小绿绿来找阿离,但是小小和小绿绿聪明哦!没有真的飞走哦!小小留下来给娘亲带路的!”

 “嗯…娘亲笨笨,娘亲不会认路,小小不给娘亲带路的话,娘亲找不到阿离的,娘亲还会把娘亲自己弄丢的,阿离不要娘亲把娘亲弄丢了,不要不要不要。”

 “阿离知道娘亲一定会来找阿离的!娘亲说过不会不要阿离的!娘亲不会骗阿离的!娘亲娘亲!阿离好稀罕好稀罕娘亲呀!”

 小家伙叨叨叨地说着,将朱砂的大腿抱得更紧了,还撒娇似的将脸在朱砂的腿上蹭蹭,有些委屈道:“阿离想娘亲,阿离想找娘亲,可是爹爹说阿离不能找娘亲,阿离要听爹爹的话…阿离,阿离就给娘亲写小信,让小鸟儿们帮阿离给娘亲带去,给娘亲知道阿离好想好想娘亲…”

 “阿离写的字都是阿离写给娘亲看过好多好多回的字哦!是‘爹爹、娘亲、阿离、’哦!娘亲是不是有收到阿离今天让小绿绿给娘亲带的信了呀?今天没有下雨哦,小信信不会得娘亲看不到阿离写的字哦!”

 小家伙一连串地说了很多话,未给朱砂嘴的机会,而朱砂也未打算嘴,她只是静静听着小家伙着急委屈却又开心激动的话而已,听着,心里一边想着。

 她之所以会认识小信上的字,是因为这个名叫阿离的小家伙写给她看过很多次所以她才认得?

 小家伙知道她…不识路不认路?

 还有小家伙的爹爹,是谁人?为何不让小家伙找她?

 “娘亲…”小家伙见朱砂不说话,面上满是难过和委屈,“娘亲‮么什为‬不理阿离呀?是不是阿离不乖,是不是阿离不听话,所以娘亲不理阿离?”

 小家伙说着,眼眶便红了,小鼻子也酸涩了,一副想哭的模样,然他却在这时松开朱砂的大腿,用手背用力着自己的眼睛,一边可怜兮兮道:“阿离不可以哭不可以哭,阿离答应过爹爹阿离不能哭的,不能不能,阿离有听爹爹的话的,阿离不是不听话的孩子。”

 小家伙的话说完了,然他非但未将手放下,反是将自己的眼睛得更用力了。

 “啾…”小小和小绿绿站在他的肩上,用茸茸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地蹭着他的颈窝。

 那只灰兔子也在小家伙脚边用脑袋轻蹭着他的腿。

 就在这时,小家伙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放到他的头顶上,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

 小家伙怔怔,将手从眼前拿开,同时抬头看向面前的朱砂。

 只见朱砂眸中带着温柔的浅笑,边抚着小家伙的脑袋边温柔地唤了小家伙一声道:“阿离。”

 小家伙看着朱砂面上温柔的笑,眨巴眨巴眼,随即又扑到了朱砂身上,“娘亲!”

 朱砂眸中的温柔更甚,她虽什么都未想起,可不知为何,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小孩子,她竟觉得,他便是她的孩子,让她一眼便喜爱,也一眼便心疼。

 当此之时,那本是站在不远处静观着的君华忽然便掠到了朱砂与小家伙身边来,面对朱砂背对的方向,神色凌厉。

 “啾啾啾——”小绿绿和小小忽然叫‮来起了‬。

 “姑娘原在此处。”有男子温和‮音声的‬从已然被夜笼罩了的小道上传来,伴随着路面被轮子碾过而发出的声响。

 男子‮音声的‬,朱砂熟悉。

 ------题外话------

 又到了新的一个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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