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梦里雪霁,梦醒痛彻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熟悉的景,熟悉音声的,熟悉的句子,让千秋浑身一个
灵,心烦意
。
“你到底是谁?么什为总
着我?”
在她近乎崩溃地大喊了一声之后,前方水泽边一片大大的荷叶翻动,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儿钻了出来,见看一她就开心地笑了,
出一颗可爱的虎牙。
“娘亲!”
千秋猛地向后趔趄了一步,下意识就想逃钤。
她抛弃了自己的孩子,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这一声“娘亲”就像夺心的魔,让她惶恐不安,这种不安和恐惧,远远比死亡更让她害怕。
那孩子站来起了,身上仍和上次一样光溜溜的,肩头扛着他的大荷叶,一双乌漆漆的眼睛疑惑地望着千秋。
“娘亲?你怎么了?”
“不要叫我娘亲!我没有孩子,我的孩子被我亲手杀死了!”她痛苦地抱着头大喊,浑身虚
似的蹲到了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本来是有办法救他的,我明明可以救他的,可是,我非但没有救他,还要亲手杀了他…呵,哈哈哈哈…虎毒不食子,我又算什么呢?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垃圾,那个人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垃圾!”
“娘亲乖,不哭!”
小人儿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大人似的摸着她的头,短小的手臂笨拙地想要搂住她,“娘亲乖!霁儿陪着娘亲,娘亲不怕怕…”
这孩子软软糯糯音声的触动了千秋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到底是哪儿来的孩子?”
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在她身上瞄着,忽然伸出
短的手指头指着她的肚子,“这里!”
“什么?”千秋不解。
小男孩天真无
,很是认真地说:“娘亲问霁儿是哪儿来的孩子,霁儿就是从娘亲的肚子里来的啊!”
千秋看了看自己平平的肚子,更住不忍酸楚。她心里明白,自己现在是在梦里,这孩子也是概大她
有所思,可眼前的孩子眉眼轮廓如此的清晰,甚至有些地方确实有她的影子,她看得心里发苦。
就算没有享受过母爱,就算没有当做母亲,可有些情感与身俱来,有感而发,她住不忍摸了摸那孩子肥嘟嘟的小脸蛋。
“你说你叫…霁儿?”
孩子伸出小手,帮她擦去眼泪,说:“嗯,是爹爹给我取的名字。”
说着,他又抓住千秋的手,用手指头在她掌心写写画画。
掌心软软的触感让千秋住不忍把目光落在那只小手上,那只手,是那么的小,让她想牢牢地包进自己的掌中。
泪珠滚落,她哽咽地
了口气,专心地看着。
“原来是这个‘霁’字!”
霁,雨停雪止,天色放晴的意思。这个字里包含了她一直追寻的梦。
“爹爹说,不管雪有多大,只要霁儿能陪着娘亲,就可以让娘亲看到大太阳,娘亲就不会冷了!”
“你说的爹爹…是谁?”
“爹爹就是…”
一股巨
毫无预兆地席卷而来,把那小小的身子卷进了水中。
“娘亲,救我!娘亲…”
看着小男孩在水中挣扎,千秋心急如焚,试图伸手去抓住他,明明好像伸手够能就到,可是她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于事无补,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被汹涌的水
冲走,渐渐地消失。直到最后,彻底的绝望…
眼角泪珠滑下,惊醒了绝望的梦,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手放在肚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
顶,很久,很久,直到那一滴泪水干涸,她面无表情地起身,连鞋也不穿,丢了魂似的出了门。
她一直走,一直走,道知不要走到哪里,四周里越来越荒凉,越来越萧索,她茫然地看着前方,终于,泪水涟涟,冲垮了堤防,再也…再也住不忍了…
“啊——”
震天的喊声中,四野崩塌,尘土飞扬,一条紫
的巨龙在荒野上空蜕变成了墨
,一闪即逝。
孩子没了,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却让她冲破了北司青君下的
制,一跃飞升,多么的讽刺!多么的讽刺啊!
声嘶力竭的呐喊,自嘲的狂笑,含着浓浓的酸楚,掩不住的哭腔哽咽,宣
着撕心裂肺的痛。
只有在这廖无人烟的地方,她才敢放声大哭。不用顾忌谁会嘲笑,不用担心谁会趁虚而入,不用考虑谁会因为自己的脆弱而失去信心。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哪怕是哭到声嘶力竭,也是为自己那可怜的孩子哭,为自己哭,而不是为那些她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的他、她、它!
“起不对,起不对,对不…起…”
天黑了,她喊累了,也哭累了,蜷缩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肚子,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朕还纳闷,是谁大半夜的在这荒郊野地里大哭大喊,原来是你这个丫头啊!”
一角红纹玄锦的衣摆出现在千秋的视线,她迟缓地掀起了眼帘,就见有过两面之缘的东方狂澜手里提着酒坛蹲在她身边。
“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倒是神秘得很,连朕都摸不透你,说说,你这是怎么了?来,朕好心,帮帮你!”
东方狂澜本来是好心想扶她一把,岂料看上去奄奄一息似的千秋居然用蛮力推开了他,自己站来起了。
“别碰我!谁也别想再伤害我,谁也别想!”
她音声的很尖锐,可是她盯着他的那种目光更尖锐,简直就像两把寒铁淬炼的最锋利的刀,在别人伸出手想摸一摸它时,便毫不留情地亮出自己最锐利的刀刃。
东方狂澜越发的困惑了,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道知不什么原因误闯上了七重天,那时候她看他的眼神也和现在差不多,但是这一次的恨意比上次更强烈。
难道,是因为白天施医大会的事情?
千秋紧抱着双臂后退几步,跌跌撞撞地离开。
“喂,你这是要去哪儿?”
东方狂澜看她那样子实在不对劲,想跟上去,谁知她警觉
相当高,而且丝毫不留情面,回头就甩出凌厉的杀招。
“不要跟着我!否则我杀了你!”
东方狂澜不以为然,笑道:“你杀不了我。”
千秋的眸光变得越发的冷冽,“杀不了,就同归于尽!”
本来嘛,无冤无仇的,东方狂澜觉得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都不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可是眼前这少女,嘴角带血,眸光带杀,让他不得不相信,如果自己
得紧了,她当真会言出必行。
实在…是个危险分子!
茫茫荒野之上,他目视着那个少女形单影只地离开,恍惚间仿佛看到一只狼在
着月光孤独地前行。
秋风,似乎又凉了不少…
…
“你爷爷的大腿!是哪个王八蛋说山上就一定有山
的?有种的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山间丛中一声咆哮,鸟兽皆惊。
易九
浑身抖了抖,目视着前方,清俊的脸上微微泛红。
“咳,碧桐姑娘,你…好了吗?”
碧桐一双大眼睛狠狠剜了眼老天爷,抖着手里的衣服看向易九
,冷不防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而且还是男人的眼睛,她呆滞了片刻,忽地大叫出声,顺便把手里的东西兜头兜面地丢向了对方。
“啊!不准看!你个死
狼!你信不信本姑娘剜了你的眼珠子?”
易九
本来很淡定,可是被她这么一声大叫,也慌乱了,拘束得手脚都道知不该怎么放。他慌慌张张地扯下头上的衣服,递是不也,不递是不也。忽然,他愣住了,悄悄地松了口气。
“碧桐姑娘,你不必害怕,你忘了吗?我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哦,对了,你看不见!”碧桐瞅了眼自己,这深山老林,光天化
的,她浑身上下就穿着两件短小的亵衣,郁闷得要死,再看易九
睁着眼睛杵在那儿,她浑身不自在。
“你…把眼睛闭上!”
“啊?可是我…”
“道知我你看不见,可是我还是别扭啊!让你闭上就闭上,快点!”
易九
无奈,只得依了她,“这个,你的…衣、衣服…”
碧桐瘪了瘪嘴,拽过衣服
鲁地往身上套,“老爹那个坑货,么什说混江湖看天气,他可没告诉我江湖上还有多么那吃
了撑的奇葩,大雨天的在深山老林里藏阵法,特么的还是高级阵法,干啥?抓野猪吗?这什么狗
的高级阵法,困得住人,有本事的倒是把雨也挡住啊,害得老子淋了一夜,都成落水狗了…”
易九
在一旁听着她唠叨,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她这又是猪又是狗的形容自己,真的好吗?
“喂!”
一只手忽然搭到他肩上,他愕了一下,“你…好了?”
“唔!”碧桐吱唔了一声,别扭得很,“那个…哎,你真的能确定这方圆几里之内被人布了阵?我打小跟我爹学了不少阵法,我怎么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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