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
第九章(1)
霍小栗在果吧里等待米糖的空儿,顾嘉树已经出门了,开车直奔美发厅。
美发厅里人满为患,顾嘉树往里看了一眼,心里就堵上了。里面坐满了做发型的女人,阿峰正给一个中年女人做头型。
顾嘉树点了支烟,在门外溜达,他实在想不出来:他,一个大男人,众目睽睽之下,叮嘱阿峰,如果他老婆来追问他鬓角五
白头发的去向时该怎样撒谎,会不会被这拨闲极无聊,酷爱八卦的女人们同仇敌忾地嘲笑一顿,奚落一番。
顾嘉树决定
完这支烟,就把阿峰叫出来单独说。
顾嘉树推门进去,径直走到阿峰身边,“阿峰,忙啊?”
正在做头发的阿峰边忙活边冲顾嘉树笑,“顾先生来了啊,您稍等会儿,我给这位太太做完头发就给您理。”
“不了,阿峰,我找你有点事,能不能出来一下?”
阿峰有点难为情地看中年女顾客,女顾客也顺着阿峰的目光瞟了顾嘉树一眼,很干脆地说丢下她很不负责任,因为她的一半头发已抹了焗油膏,把另一半过儿会一再抹,会颜色深浅不一。
阿峰也笑着说是这么回事,就歉意地跟顾嘉树说让他稍等会儿。
顾嘉树知道,理发师说的稍等会儿跟橡皮筋一样有弹
,这个稍等会儿的结束要看他手里的活什么时候忙完,给女人做头发需要多长时间他不是没见识过,少则一小时,多则两三小时。他要是这么等下去,搞不好霍小栗就在他之前回家了,见着他不在家,肯定要追问他去哪儿了,候时到,就算他说破天,霍小栗也会认定他是来找理发师串供了。
顾嘉树不由得就心焦上了,也带到了脸上。
阿峰也看出了,可两边都是老主顾,哪个都不能得罪,遂小声说如果他很着急,在这儿说也成。
顾嘉树心想:能在这儿说的话,我还用得着亲自跑过来了?他张望了一眼美发厅,“阿峰,我真的很急,要不你让其他人给这位太太做头发,我就几句话。”
中年女顾客歪头瞟了顾嘉树两眼,用带着情绪的口吻说如果可以换个人给她做头发,她就用不着跑到这儿来找阿峰了,又远又贵还要排队。说完,又用眼白望了顾嘉树一眼,好像他存心是来找她碴的一样。
顾嘉树以前听霍小栗说过,女人对发型的在意一点儿也不次于脸蛋,如果理发师胆敢把一个女人的发型给做坏了,挨一顿训斥坏了名声不说,至少要被女人诅咒到下次做发型候时的。
内忧外困让顾嘉树已是怒火中烧,看什么都不顺眼,是其尤正在做头发的中年女人。那脑袋那脸型,活
就是弄一胖南瓜直接按到了肩上,没上焗油膏的那一半头发,看上去枯枯的,倒像是一朵开败成褐色的冬瓜花,
糟糟地堆在头顶上。
顾嘉树觉得再待下去,那些暴怒的话,很可能会像开了栅栏的兽一样冲出来,逮谁就给谁来上一口。他咽了口唾沫,把那群狂暴的野兽们硬硬地给咽进了肚子,瓮声瓮气地说我明天一早过来。
顾嘉树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果吧里的霍小栗已经避重就轻地跟米糖把事说完了,米糖当即就猜到了霍小栗把她叫出来的原因,但她不能明说,在米糖的人生词典里,什么叫聪明?聪明就是让人觉得你很二,很二百五,这样,谁都不会防着你,那些愿意把聪明表现在人前的,才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蛋。
“米糖,我不想冤枉他,我就想知道那五
白头发到底是谁拔的。”霍小栗抱着果汁杯转来转去,琢磨着怎么开口让米糖帮她去核实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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