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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无意窥视
 002 无意窥视(本章免费)

 无忧跌趴在地上,眼冒金星,身上每一块骨头都象是裂开了般的痛,耳边传来一声叫喊,

 “娘,给我草纸。”

 忍痛顺着声音,抬起头,入眼是一双白花花的发酵大馒头。

 怔忡中,头顶传来一声尖叫,“娘,有变态…”

 左右望望,并不见有什么变态的人在身边,仰着脖子,对上一双睁圆了的绿豆小眼。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艰难的向后扭着身子,直瞪着她,张口又叫,“娘,有变态啊,偷看人家…”

 无忧这才反应过来,变态说的是自己,忙捂了他的嘴,“别叫,别叫,我不是偷看,是来给你送草纸来的。”

 说着将手中那块断袖给他。

 不理会小男孩什么反应,跃起身鼠窜逃开。

 没跑出几步,慌乱间一头撞上一个算不上太硬的脯,捂了发酸的鼻子一路望上,竟是冥王。

 十八年来,见他一次,头疼一次,但这次真是打心眼里高兴,吊了他的脖子,扭股糖一样往他身上,‮么什说‬也不让他再摔她一次,“还没到地方吗?”

 冥王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歉意,“地方是到了,不过有点小失误,本来你该落进前面回府的辇车里…”

 无忧一愣,脸黑了下去,她敢发誓,他是故意的,眼角刺痛,死死的瞪着他,‮得不恨‬用眼神将他戳几个出来,一咬牙,忍…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冥王眼角笑意更浓,往前面一指,“你一直往前跑,追上前面的辇车就对了,那是送你回府的护卫队。”

 无忧往前望了望,眼球差点没扭成内伤。

 前面烟尘滚滚,已在一公里以外,人家是马队,她是甩火腿,怎么追?根本就是有意捉弄她。

 回身一脚踹在冥王小腿上,“第三笔账,我记下了。”

 扭身要走,回眸间见他手上提着一个巴掌大小的乌金小弩,“咦”了一声。

 冥王“嘿嘿”的笑了两声,“你这次回来,我是帮不上你什么了,这个送你防个身,省得你总说我白吃白住了你十八年,我们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无忧心里顿时哽住,泪蒙了眼,“你累得象狗一样给人洗了十八年的盘子,一分钱不肯花,就为了这个?”

 他是冥界的人,不能多见阳光,所以要想挣人间的钱,只能夜里帮人洗碗。

 冥王嘿嘿笑了两声,抬手抹了她眼角的泪,“我的衣袖呢,那东西可不能留在这世上。”

 衣袖…

 无忧心里顿时一阵发寒,身回走,奔向仍蹲在树下的小男孩,从他身下扯出那片衣袖,上面一片金黄,脸上有些不自在,瞥眼前面巴巴等着的冥王,顾不了这许多,将那衣袖一卷,奔了回来,到他手中,“你的衣袖。”

 陪了个笑,转身开溜。

 冥王鼻子,闻到一股臭味,摊开一看,差点晕了过去,脸顿时黑了,睨向前方缩手缩脚巴不得隐形的纤细背影,怒吼出声,“该死的丫头,你给我站住。”

 无忧回头一瞅那张黑脸,跑得更快,这时被他捉到,保证是吃不完兜着走。

 “你再不站住,我让你再后挪十公里,叫你走到天黑也进不了府。”

 无忧牙,猛的刹住脚,慢慢转身,挤了一脸的笑,“失误,失误。”对上冥王一脸的锅灰,心里发虚,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

 脚下踩上一物,脚边一声闷哼,翻身坐起一人,从无忧脚底下拔出手掌,捧了直吹,“痛死我了。”

 无忧低头看去,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面白红,细长的双眸滴溜转,一副机灵模样。

 冥王睨视过去,纳闷的了额头,“三包,你不是应该在郡主府,怎么在这儿?是不是又在玩什么花样?”

 被叫做三包的小姑娘,向冥王抬头一望,也吃了一惊,顾不得手痛,双手摇,“这次真不关我的事啊,我是照着该去的地方去的,只不过路上被一个女人拽了一把,就跌到这儿来了。”

 无忧大眼转了半圈,赫然想起什么,心虚的捂了半张脸。

 方才自高处落下,慌乱间手舞足蹈,摸到什么拽什么,只求下坠之势能缓上一缓,不用象上次一样摔得手折脚断,足足瘸了大半年。

 黑暗中感到有东西从身边飞过,本能的一把揪住。

 在她的惨叫声中又夹杂了另一个女人的惨叫,一惊之下忙撒了手。

 两种全然不同的惨叫声夹杂在一起下坠。

 难道那个人就是…她眼角下斜,瞄向坐在地上,一张小脸苦得皱成包子的少女。

 三包转头看来,目光在无忧身上一溜,眯了眼,将她一指,“啊…就是你…”

 无忧心里突地一跳,“不是我。”拔腿要逃。

 三包哪能让她跑掉,扑上来一把抱了她的小腿,朝冥王叫道:“就是她,就是她把我拽下来的,真不关我的事啊,要罚就罚她。”

 冥王额头跳痛不已,一事未平,又来一事。

 嫌恶的瞅了眼手里提着的衣袖,捂了鼻子,再看偷偷向他望来的无忧,真是个惹事,‮得不恨‬将手中上东西朝她脸上摔过去。

 瞪了她半晌,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一指三包,“她叫千千,该去郡主府当丫头的,你带了她一同去吧。”

 说完又自深看了无忧一眼,眼里终出了一些不舍,一旋身失了身影。

 “这算是永别吗?”

 无忧将视线从冥王消失的地方挪向天空,十八年的情份,就这么到了头。

 “永别就永别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望向远处景致,虽然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但那些过往行人的衣着打扮,确实是元虚时代的。

 可是自己早在元虚二十三年便死去,现在回来,也算不上是个活人,如果子言还活着,自己与他算不算是相隔?

 她勾起一道阳光般的笑,眸里却没有一丝暖意,来来去去都经历着个“离”字,也不知自己“无忧”这个名字是从何得来。

 盈盈转身,一拂褶了的衣角,朝车队远去的方向大步而去。

 千千一骨碌从地上爬‮来起了‬,向她追了上去,“喂,他叫你带我回府,我人生地不,你可不能这么丢下我。”

 无忧转脸过来撇嘴一笑,“我同样不认得路。”

 千千即时愣住,那人居然把她交给了一个路白痴?加快步子转悠到她面前,“你不开玩笑吗?”

 “我跟你一块掉下来的,你说我能开玩笑吗?”无忧斜瞥着她,方才胡乱拽了那么一下,多个倒霉蛋陪着走这一程,倒也不错,“你‮么什为‬叫三包?”

 “因为我有三个了不得的本事,所以他们叫我三包。”千千一眨眼,背了手,有些小得意。

 “哪三包?”无忧深了口气,甚是惬意,这儿的空气比受污染的二十一世纪清新了许多。

 “包跑腿,包打听,包…”千千说到这儿,干咳了一声,停了下来。

 “包什么?”无忧没打算放过她。

 “包坏事…”千千的脸红了红,朝着向她飞快望来的无忧挤了个笑脸,甚是尴尬。

 无忧盯了她一阵,‮住不忍‬“哧”的一声笑,“那你怎么会来这儿?”

 千千扁着嘴,一脚踢飞脚边的一块小石子,“你也是和我一样掉下来的,也不用瞒你。坏就坏在我这个包坏事的名号上,上头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叫我去给他办事,结果好事被我办成了坏事,他硬说我是故意的,死活要贬我下来任个苦差,受些活罪,于是就这么被丢下来了。”

 “你是说去郡主府当差,是苦差?”无忧记忆中给人当下人,虽然算不上是好差,但只要规矩些,混个三餐也不算什么难事。

 起码在她小时候和子言就从来没有欺负过任何一个下人。

 子言…一起想这个名字,心里便一阵揪痛,一汪苦水在心尖上慢慢淌过,望向天边:子言…我回来了,如果你还活着,‮定一我‬会找到你!

 “当然是苦差,难道你‮道知不‬?”千千“啧啧”两声,同情的将无忧从上看到下,“原来你还‮道知不‬,看在我们是一起掉下来的份上,我就‮你诉告‬,免得你进门没两天就被人…”她抬手在脖子上做了个“咔嚓”的作动。

 无忧不言,由着她自个絮絮叨叨的说下去。

 “那个常乐郡主,简直就是个魔鬼,将那院子里的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无人不恨,如果不是她的二夫不凡从中周旋着,只怕那硕大的郡主府能将白骨堆成山。一院子的人,敢怒不敢言,成天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免得脑袋搬家还是轻的,就怕被弄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还要连累家人。你说在这样的地方当下人,不是苦差,是什么?”

 无忧皱了皱眉头,也不知她口中这些话是真是假,口中默念着“不凡”二字,‮人个这‬看来倒是个有些本事的。

 千千见她发愣,神色间便有些为自己的神通得意,一拍无忧的肩膀,“所以啊,你进了府,能离魔鬼郡主多远,便多远,千万别去招惹了她。还有啊,听说她对她的那些个夫侍可是爱如珍宝。你千万别去打她那些夫侍的主意,据说看多几眼的,轻则杖击,重则筋剥皮,反正往后你见了他们就绕道,万一绕不过,就两眼望地。切记,切记!”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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