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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天下最穷的大盗
 025 天下最穷的大盗

 黑衣人微微一愣,不解的向她看去,老实回答:“‮道知不‬,不过拿到手再看也不迟。”

 好大的口气,无忧眨了眨眼,双手仍背到身后:“如果你硬抢的话,你不可能同时拿到我两只手中的玉佩,那么我就有时间毁去另一块。这样一来,你只能得到这两块玉佩中的一块。也就是说,你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抢到你想要的,却也有百分之五的机会连它是什么样子都看不着。”顿了顿,眼角带笑,问道:“要赌吗?”

 黑衣人眼里玩味略略退去,跃下来,落到她面前,将她重新打量一遍:“你到底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无忧双眸闪了闪:“你对这王府很熟悉?”

 “来过几次,自然是熟悉的。”他坦坦然,月光从头顶圆撒下,在他眸子上蒙了一层淡淡的清烟,转眸间,清烟散去,那双眼却又透彻见底,这时却带了惑:“你是这府中的人?”

 无忧再次无语,偷窥和杀人一样,事先都要踩点子,摸地形,这‮是不也‬什么稀奇的事,但偷窥中被人捉了个正着,还能笃定至此,全然不见心虚的贼,实在极品。

 “你想要峻珩今天送来的那块玉佩?”

 黑衣人点了点头:“能否转让给我?”他冲着这东西而来,也不必否认,只是万万‮到想没‬,他会在这里与另一个同道聊天。

 无忧“嗤”的一声笑,‮人个这‬还真‮气客不‬,抢没有十成的把握,便转成了讨:“我拿到的东西,做什么要白白给你?”

 她不给他,在他意料之中:“我不会让你白给,我可以与你做笔易,比如帮你做一件。”看着无忧的眼,又补充了一句:“帮你做一件你想做的事。”

 “可以。”无忧想也不想的点了头:“你给我钱。”

 黑衣人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钱?”

 “对,我要钱。”从‮人个这‬的身手看来,确实有能力去做一些高难度的事,但是无忧对他不知底,向不知底的人透自己的秘密,那是笨蛋。

 万一遇上的是个口不关风的家伙,一刻钟前帮你把事办了,一刻钟后便能把这件事传扬得连街边乞丐都知道,到那时才真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所以与这样的人做易,最好的办法就是一锤子买卖。

 对于一个惯偷,最容易解决的东西就是钱。

 “你要多少钱?”黑衣人垂眼,扫过她身上外袍下出的黑色劲装,能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这屋中的人身手绝不会差,这样的人会缺钱?不可思议。

 “能让北齐太子亲自护送的东西,怎么也值个万八千的。”无忧也‮气客不‬,“不过万八千的银子实在难带,一千金珠,只要一千个金珠,这玉佩就是你的。”

 “我怎么知道,你手中拿的是不是我想要的东西?”黑衣人视线扫过身侧亮格柜上的那一堆玉佩。

 “你今天如果不跑这一趟,能不能知道,哪块玉是你想要的?”

 “不能。”

 无忧勾一笑,可真是诚实的孩子:“这就对了,在你来之前,并没认为一定可以拿到想要的,但你还是来了。所以,你也是赌。”

 黑衣人默了下去,她说的没错,不来看过,岂能知道峻珩送来的玉佩,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没有这么多钱。”

 “你有多少钱?”无忧有些意外,一个惯偷会没钱?

 黑衣人在身上摸摸掏掏一阵,犹豫着摊出手心,手心上睡着三个铜板。

 无忧的眼珠子险些跌在了他手掌上,虽然没指望他身上会带着一千个金珠,却也不至于只得这么三个铜板,无语的望了回天,干笑了笑:“是没带钱吗?”

 黑衣人难为情的干咳了一声:“不是没带钱,是没钱。”

 “你在跟我开玩笑?”无忧脸上的笑僵了,如果不是他在戏弄她,就是她遇见了全天下最穷的贼,还是最穷的大贼。

 “不哄你,今天本来能有些钱的,结果…哎…反正现在只有这些。”

 “没带钱没关系,我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你可以拿钱来与我换。”无忧退到门边,三个铜板换一个玉佩,做他的秋大梦。

 黑衣人沉思了一阵:“我只弄得到三百金珠。”

 无忧停下,不表态。

 “十天时间。”他忙补充了一句。

 无忧撇了脸,这样好身手的贼,三百金珠还得十天时间,穷成这样,也实在是个失败的贼,:“三百就三百吧。”给人方便也就是给自己方便,不再为难他。

 黑衣人见她同意,松了口气:“能不能让我先看看那块玉?”

 “不行。”无忧直接翻了个白眼,到了他的手中,还能拿得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

 “做什么?”无忧眼里闪过一抹警惕。

 “等我有钱了,如何寻你?”黑衣人拧了眉,这丫头还真是多心眼。

 无忧想了想:“这院子里有颗桂花树,你可知道?”

 他点头。

 无忧接着道:“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做信物?如果有的话,你凑到了钱,只需将信物挂在桂花树的树梢上,我就能看见。”

 “你果然是这府里的人?”黑衣人眼里玩味更浓,原来这丫头还是个内贼。

 “算是。”无忧干咳一声。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白麻手帕,上面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在她眼前晃过,又自收回怀中:“我弄到了钱,就会将这帕子挂到桂花树上。你见了这帕子,带着玉佩,到靖王府东边的那片桃树林里取钱。”

 “你就不怕我带人去抓你?”

 “除非你不想要钱。”

 无忧忘了自己蒙着脸,冲他做了个鬼脸,开了门:“嗯,你最好拿几块玉出去,早些凑够钱。”

 他望着她脸上的面罩,能感到面罩下的表情,眼里不由自主的出笑意:“你这丫头心地不好,一边想得钱,一边却想我坐牢。”北齐的规矩,连支钗子都卖不掉,何况这些看似十分重要的玉佩,他只要敢拿出手,立马就能有人将他丢进牢房。

 无忧“扑哧”一笑,这人不笨,转身往外走:“出去‮候时的‬,别忘了把屋顶封好。”

 身后有风轻拂过,继而他‮音声的‬飘来,“是叫千千吗?我记下你了。”

 无忧一怔,飞快的摸向袖袋。

 方才千千将她那只小炭笔遗失在她房中,小炭笔上便刻着“千千”二字,她拾到后顺手放在了外袍袖袋中,打算明天还给千千,本该躺在她袖袋里的小炭笔,这时不翼而飞。

 回头,已失了那人身影,只看见屋顶揭去的圆盖正重新合拢,“喂,别走,还我笔。”

 屋顶传来一声轻笑:“下次还你。”

 随着屋顶的合拢,屋中归于寂静。

 无忧也寝院隐在黑暗中,耳边风声过处,又见另有黑衣人从头顶跃过,消失在王妃的寝院,轻抿了,靖王府中没有想象中太平宁和。

 借着夜,潜到王妃窗外,轻身一跃,手攀了屋檐下梁上雕栏,身体悬起,贴上窗棂,将窗纸出一个小,凑眼看去。

 王妃手持了本书斜靠在香妃榻上,看着正在黑色夜行服的嬷嬷:“如何?”

 嬷嬷将夜行服包裹起来:“被公主料中了,峻珩造了个两个假货,一个故意让端妈妈的人窃去,另一个便是送到我们府上的这个。峻珩下榻陈府,听说陈候要给他摆个舞台接风,要不我们派个小厮混在戏子里…”

 王妃摇了摇手中手卷:“别看峻珩本事不大,心眼却多,这东西,他断然不会放在身上,就算小厮能进他的身,一样寻不到。”

 嬷嬷微愣:“他不带在身上,能放在哪里?”

 “陈候的暗仓-玉器库。”王妃冷笑了笑:“陈候酷爱收集玉佩,收集的玉佩大大小小不下万块,随便往哪儿一放,根本叫人无从寻起,只怕就连银狐出马,也认不出来。这就是峻珩‮么什为‬要巴巴的离开,前往陈府上的原因。”

 “那该如何是好?”嬷嬷烦了愁。

 “不必理会,只需暗中派人在陈府附近严加看守,防着银狐便好。”

 “公主不是说银狐也认不出…”

 “总要防一防。”

 狠狐…无忧脑海里浮现出黑衣人抖开的那方帕子,上面绣的是一只雪白的狐狸,难道他…

 再接下去,便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无忧不再听下去,闪身离开。

 她虽然没有武林高手所会的轻功,但身手敏捷,翻墙过梁,飞檐走壁却也并不逊

 藏好夜行衣,躺上,手枕在脑后,半眯着眼望着顶绣花幔帐。

 长嘘出口气。

 子言…你还活着吗?

 慢慢闭上眼,出一抹苦涩。

 要想寻到子言,就得知道当年的事,只有清楚当年的事,才能知道子言有没有可能逃生,如果活着,又可能去了哪里…

 隐隐觉得当年的那些事,全与自己的这块玉佩有关,如果他们要寻的是自己身上的这块玉,那么峻珩身上那块也断然不会是真的,但他们这么用心寻找,自有原因。

 这里面的原因,她得弄明白。

 陈府吗…

 再难寻,也得去寻一寻。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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