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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不凡的不情之求
 077 不凡的不情之求

 无忧眼角牵起一丝苦涩,说到这里,已经无需再说下去。

 收藏着的东西,怎么可能会遗失在“周村”

 不凡打理的常乐府,有点事,连个风声都不会走漏,又有谁会偷她的首饰出去。

 何况这东西对兴宁而言,是权利和身份的象征,到别人手中,不过是支精致的金钗。

 能将这簮子拿出去给赵雅的,只能是姨娘,所以今天发生的事,也并不难猜。

 只不过姨娘低估了赵雅的心狠手辣,如果自己是真的兴宁,这张脸也就毁在了赵雅手上。

 回来后,见了姨娘,便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娘,能有一,算一

 做人本不该贪心,不该有不属于自己的奢望。

 无忧笑了笑,是自己奢望了…

 “原来如此。”不凡眼睑微垂,神色间却微了些漫漫之:“既然簮子是女皇派人送来的,你为何对赏封之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无忧暗吃了一惊,果然说多了:“是送簮子来的宫人说的,当时我想知道是都有,还是只得我有,所以问多了句。”

 “是说的都有吗?”

 “嗯。”无忧随口应了。就算那时她没得,宫人也不敢到处张口说。

 他轻轻额首,不再问什么。

 无忧抬头,见他看着前方,神色平和,瞧不‮么什出‬端倪,眉心却比之前象是隐隐多拢了一团黯然之

 将话题岔开:“过几天要进京,我娘可有跟你说起?”

 “怕是去不了,王妃收到急报,近年多处受灾,女皇诏示天下,要以民苦为苦,以民忧为忧,所以取消国庆的盛宴,改为出巡安抚受灾百姓,说是会在郡主府盘留三两。”

 他略低头,目光从她脸上不经意的掠过,眼底微微涌动,忧虑一闪又立刻消弥于无形。

 无忧的慢慢抿紧,之前听王妃说要进京,就知道会见到母皇。

 她全然不敢想如何去面对,赐自己毒酒,致她于死地的母皇。

 过去将她冷落在深宫,所幸还给了她一个子言,让她还有所期盼。

 但自从送走子言,再加上那一杯毒酒,已经将她对母皇的母女之情彻底斩断。

 如今对这个所谓的生母,她只有怨和恨。

 如果说夺去与女儿相依为命的驸马,是为了国,为民,为和平,那她只能怨命,怨天。

 就算她救子言在母皇眼中是错,然千错,万错,她只得六岁。

 母皇竟忍心因为这一错,将她毒死。

 毒杀幼女的母亲,还叫什么母亲?虎毒也不会食子。

 事隔这许多年,她每每想起,仍打心底的寒,剜心的恨。

 进京见她,已是极不情愿。

 然想着,宫有宫规,进了宫,面见女皇,也不过是短短时间,忍忍或许就过了。

 但现在竟说要在同在一个屋檐下三两,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到,在众人面前,不出一丝一毫怨恨的神情。

 心里哄哄的,见他眸闪过一抹异色,言又止,赫然有所悟,不凡不是多嘴多人,凡事不会无故开口。

 将才收到的急报,说与她听,必有原由:“你有话要跟我说?”

 他沉默着没否认,过了会儿才道:“本来这事,还早,想着过些日子再问你,既然左右无人…”

 “什么事?”无忧忙将那些篷篷的思绪打包收起,凝了神。

 “宁墨…”他只看前方,不看她注视着他的眼,停了停,才接了下去:“你对他,到底是何想法?”

 无忧微怔,心里砰砰跳,果然不经意的一点举动,就能被他有所察觉:“我对他,能有什么想法?”

 “当真没一点想法吗?”晚风从林中拂来,将他‮音声的‬也吹得透了些凉。

 “没想法。”无忧摸不透他是什么想法,轻咬了咬下,埋低了头。

 不凡神色不变。

 没有一点想法,如何能为宁墨花‮多么那‬心思,绘制如此精致的轮椅;又如何听见他的琴声,便止了哭。

 脑海浮现着无忧握了宁墨的手,眼中留的那发自内心的关怀。

 宁墨惯来视她如似鬼如魔,而那一握,虽然是出奇不异,然他终是没有做出抵触的举动,而那眼神居然有从来没有过的暖意…

 他们之间,应该有点什么不同…他不会看错。

 不凡雪白的发带着墨黑的发缕轻轻拂动,飘到她脸前,她抬手握住,他的发柔滑如丝,略一松手,便从指间滑落。

 他仍不低头看她,过了好‮儿会一‬,深了口凉风,缓缓开口,声音轻且柔:“无忧,我从来不曾求过任何人。”

 无忧诧然,惑的抬眼向他看去,无意识的绕住即将从指尖尽数滑落的发稍。

 他只是目视前方,下颚柔和的优美的线条略略崩紧,在月影斑斓中,越加难辨他心中所想。

 无忧静静的等着,时间仿佛凝住,久久不动一动,久得她觉得,不会再有下文。

 他的低婉‮音声的‬才又再传来,飘渺得,象是要随风而散:“我想求你一回…我不会迫你,但…希望你能答应。”

 无忧惊得半张了嘴,在他引起那话题之前,便隐隐感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当他真的说出,仍觉得不可思议。

 他这样的人,与他人之间,只会是用与被用的关系,就算是不平等的地位,在来往上也是平等,他为别人做事,同时从别人那里,得到他想要的,虽然并不能处处公平,但终是在同一地平线上,而“求”字,不是在他口中会出现的。

 无忧的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踌躇着自己这个冒牌身份,是否当得起他所求。

 他也不催她,她不答,也就静静的等。

 过了好‮儿会一‬,无忧才从喉间艰难的哽出两个字:“何事?”盯着他的眼,越加无法看去别处,怕被风吹漏掉一个字。

 而他至始至终没看她一眼,前方已隐约看见“常乐府”的院墙灰影,此时不说,以后怕更难再开口,喉头滑动,仍半晌才开得了口:“我想你和宁墨圆房,在女皇到婉城之前。”

 她竦然一惊,整个人怔住了,脑子卡得死死的,半天转不过弯,过了许久,才不确实的问道:“你…你在开玩笑?或者是我听错了?”

 话出了口,他也不再迟疑,柔声道:“无忧,‮道知我‬在你大婚前。这不合规矩,但如果先斩后奏…‮是不也‬不可行…”

 无忧身子崩紧,脸慢慢涨红,紧瞪着咫前的俊颜。

 心如麻,就象将千百只蚕茧打了,再进她心里,千丝万绪,再无从思忖。

 抛开她与宁墨之间是何关系,他此时手臂还紧紧环绕着她,她还紧偎在他怀中,彼此能感到对方的体温。

 如果不是他们之间各存心结,各有目的,本该是情侣之间的亲昵,暧昧。

 此时此境,他所求居然是,叫她与别的男人上,何等荒谬。

 “你不必马上回答…”

 无忧突然从他怀中挣出,跃身下马。

 他陡然一惊,飘身下马,将她揽接住,脸色微白。

 无忧猛的将他推开,后退开来,冷冷的瞪视着他,心中百折千迥,不知是该悲,还是该怒。

 他立于她二步之外,静静凝看着她,黑潭般的眸子,静如止水,没有半点波澜。清风涌来,扬开了他墨黑的长发和似雪的衣袍。

 清秀儒雅的容颜在月光下出奇的温润,这等气质,这等风华,岂是他人所能比得。

 无忧望天哑声而笑,这样一个好皮囊下装的是什么样的一颗心?

 硬如坚硬,冷如寒冰。

 他看着这样的她,微侧了脸,眼眸落在她身边被风吹得不住颤抖,坠的半黄树叶,宁墨便如此树叶:“宁墨,是你的夫。”声调依然温和。

 无忧深了口气,让险些炸去的肺舒服些。

 他真是大方…应该说,真是无情…

 是,他的话不错,不过宁墨是兴宁的夫,不是她的…除非,他是子言…

 要她和兴宁的夫上,痴人说梦。

 “‮么什为‬?”

 他重新平看于她,他对光而立,如此的好容貌,叫人百看不厌,眸子在银辉下亮如碎星,全然没有因为向她提出过分的要求而有丝毫愧疚和自责,坦坦然,淡淡然。

 “如果你当真是无忧,你应该知道‮么什为‬。”眸揽了光华,比平冷了几分。

 无忧愕然,脸色煞变,眼前浮过宁墨疤痕累累的脚踝,他脚间凹凸不平的脚筋触感仿佛还在指间。

 怒火瞬间熄灭。

 颓废的后退一步,没了方才的气焰。

 直觉他所提的要求与宁墨脚上的伤有关,她做梦都想知道,兴宁‮么什为‬要这么对宁墨,又不能问,一问便证明自己不是兴宁。

 然男女之事不是同情,她做不来,对宁墨也不公平。

 “我不同意。”拂袖转身,向前走去,走出几步,又自停下,回转头:“我受伤之事,无需张扬,你独禀我娘便好。”这是姨娘想要的结果。

 她拒绝在他意料之中,暗叹口气:“还望考虑。”

 无忧冷笑,还不死心,除下外衣,将破损染血的衣袖反转,裹了身子,掩去臂上血迹,往前直走,再不停留。

 他渐白…宁墨…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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