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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 他的真心
 402 他的真心

 无忧将宁墨送入房中,为他盖好被子,理顺他枕上墨黑长发。

 又去镇子上买了两壶酒,躺到后院吊兜上等着。

 凤止抱着竖琴如约而来。

 抱着琴站在屋角,望着静静依坐在那里的无忧。

 她抱着膝盖倦曲着身子,白衣坠在吊兜外,随风轻扬,墨黑的长发拢在一侧,几丝不听话的发丝爬上她的嘴角。

 神情散漫,面色平静得如同一汪止潭,又如枝头的冷梅,既无将失去失有记忆,死后会失去魂魄的痛苦和害怕,也无即将解愉。

 如同他们今天没有这个残忍的约会,她只是在这里随意的渡过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他阅女无数,对女人的容貌从不在意,这时却突然觉得她很美,美得不忍心上前,破坏这份美好的宁静。

 也不知站了多久,无忧抬脸起来,“来了?”

 “嗯。”他漫步上前,靠着她身前一株绿竹,“宁墨呢?”

 “睡了,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无忧语音平和。

 凤止挑眉,就知道她有办法。

 无忧看了他一阵,不知服下‘今生忘’,会不会连冥王一起忘掉。

 他养育了她十八年,似父非父,似兄非兄,又似友又非友,在她心里却是另一种不能割舍的情。

 凤止垂眼,轻拨了下怀中竖琴,“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没什么不同。”

 “不舍得将我忘了?”

 无忧“嗯”了一声,如果他是小冥王,她真不舍得。

 凤止细目轻挑,暧昧道:“要不…我们风一场?”

 无忧扬眉,“风过后,你可以一直记得,而我却会忘得干干净净,太不公平。”

 凤止媚眼里笑意更浓,“可惜了…”如果自己要找的魂魄不在她体内,此生有她,倒是有趣。等她忘掉一切,见了他也如同陌路,此生实在少了趣味。

 “可惜的事,多去了,也不在意多这一二桩。”

 “等你忘掉一切,再见我,你我会不会有所不同?”他突然觉得,与她之间能有点什么,这一世才不算遗憾。

 “未知之事,如何知晓?”无忧半坐起身,将他拽近,“或许我见了你,会被你得神魂颠倒,又或许见了你这张脸,突然爱上女人,可是剥了你的衣衫,却发现你是带把的,顿时倒足胃口,也是未必。谁知道会‮样么怎‬呢…你说是吗?”

 凤止有些愕然,天下女人,谁不求着与他有片刻**,她竟说他倒足胃口…

 沉了沉脸,又笑道:“你肯服‘今生忘’,是因为怕为情受痛?还是想让他放手,等他百年后,能平安回去?”

 “前者如何,后者又如何?”

 “如果前都,你是孬种;如果是后者,你太傻,他不值得你如此。”

 无忧将他放开,“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也是。”琴声嘎然而止,“何时开始?”

 “随时可以。”无忧已经做好思想准备,这时心头仍轻轻一漾,储多的不舍,就算再痛,也是不舍。

 但由着自己的私心,他终会走上逆天之路,最后魂飞魄散,到那时,她可还有资格说‘不舍’二字?

 无论他如何伤她,她心里不管再痛,对他的心仍不能淡去一点。

 那个人就是她的命,就算魂飞魄散,也想保他平安。

 或许凤止说的对,她傻,但她宁愿傻。

 “我只有他一滴血,你能看到多少,是你的造化。”凤止取出一个极小的玉瓶。

 无忧缓缓点头。

 ☆☆☆☆☆☆☆☆☆☆☆☆☆

 无忧在凤止的琴声中渐渐睡去,轻烟缭绕,她拂开眼前的浓雾,眼前是一处屋处。

 身边站了一堆的人,而长宁就在她身前不远处,来回焦急的踱步。

 她下意识得要躲,才发现身后也站着人,但那些人对她的存在浑然不知,才赫然想起自己与凤止的约定,自己不过是在凤止的离魂中,进了另一个已经过往的空间。

 这些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门打开,平儿推着宁墨出来,长宁了上去,“他‮样么怎‬?”

 “尽力而为,让他休息,不要任何人进去打扰他。”宁墨淡然离去。

 她已然想到,这屋里是谁。

 平地风起,吹开她的衣袂,即便是在这幻境中,仍觉得冷。

 她推门进去,屋里没人,很静,里间却点着灯。

 幔未落,她清楚地看见屋里大上躺着个血淋淋的人。

 榻边弃着的铠甲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接着来,她走马观花的看着宁墨来去,看着他几经生死,命悬一线。

 明知他现在活的好好的,心口仍莫名地刺痛,痛到了极处。

 终于有一天,他突然睁开眼,眼里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惊痛和诧然。

 他浑然不觉坐在身边的她,翻身坐起,崩裂口的伤,却全不理会,只是支着额,陷入沉思。

 过了许久,他蓦然抬手,扯开衣襟,出一边肩膀,结实的肩膀上有一个图腾纹身。

 无忧就着烛光看清那个纹身,惊得险些叫出声,那图案竟与她的玉佩上的其中一个图案一样。

 他眸子晴不定,痛楚渐渐化成笑,笑过以后却又慢慢储上了泪,喃喃道:“原来她才是…她才是…封印不解,却什么‮是不也‬…”

 无忧从来不曾见过这样失控的他,更听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脏却象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喉间发紧。

 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宁公子,长公主。”门外传来丫头‮音声的‬。

 他眼里的痛楚和笑意一扫而空,化成惯有的淡然,闭上眼,重躺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他的伤在宁墨的照料下一天比一天好,但她再没看见他提起初醒来时的话题。

 看着叶儿对他百般献媚,他都是冷淡拒绝,甚至看见他吩咐洪凌为她进府清除障碍。

 装醉被叶儿扶进屋,然后冷静地和洪凌一起,一个在高处,一个在上的看着叶儿自演自导了那出***戏。

 他伤势太重,不能贸然调动他的暗势力。

 只能一步一步地算计,挑起长宁和叶儿的矛盾,让她们无暇去为难她,也不会察觉他一步步的将自己的暗势力向南朝快速扩张。

 他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办法,保护着她。

 同时,竟伙同凤止,一步步算计着,让她服下‘今生忘’。

 无忧看到这里,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所有一切,他都做得完美而隐秘。

 这一切被她中计,如叶儿所愿的弄掉了她的孩子而结束。

 他要的只是,她在他眼皮底下平安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看着他向洪凌待自己的遗愿,将他的骨灰装进一个青花坛子中,葬在九玄天外的梅花林。

 她看见他打开一个紫檀小盒,里面装着一枝墨梅花,他修削苍白的手指轻抚娇的花瓣,“忘了,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再来过。把他的那脉魂还他,蓄上我的就好。这些‮有没都‬关系,是吗?”

 一滴泪从他眼角滚落,滴在墨的花瓣上,慢慢晕开,他声音微哽,含着浓浓的不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

 原来他记起了小天女的过往,想她忘了他…

 令她服下‘今生忘’,再用自己的魂魄来补偿她。

 无忧微仰了头,深了一口气,却触动心底的酸楚,泪无声地在她脸上滑落。

 他真是个浑蛋,天下最自私,又最可恶的浑蛋。

 琴声蓦然而止,所有一切在眼前消失,她蹙眉抬眸,目光直接落入一双媚的眼,那双眼里闪着让人读不懂的复杂神色。

 凤止看不见她所见,他头一回知道,她会软弱,会这般无助地流泪。

 看着她满是凄楚的眼,不知何故,竟牵动口某处,一时痛得说不出话。

 如果不是离魂琴声不可断,他真想上前拭去她脸上的泪。

 头一回想将一个女人抱入怀中,告诉她,这些都是过去,不必难过,忘了就好,以后让我来疼你。

 他不明白‮么什为‬会如此,但确实就这么想了。

 有风吹过,无忧脸上一阵凉意,垂眼,抬手抹过脸庞,满手的泪水。

 他记起了小天女,她再无顾虑。

 她自嘲一笑,无事般长吐出一口气,拿起桌上‘今生忘’,拈在指点慢慢转动。

 “你可以不服。”凤止没思思考的话,口而出,话出了口,自己都有几分惊讶,他竟可以舍了那脉魂魄。

 无忧笑了一下,“如何能魂飞魄散?”

 凤止犹豫道:“你的魂魄已碎,全靠着他人的一脉魂魄束缚着。如果在去那一脉魂魄的同时没有另一脉魂魄束缚,你就会魂飞魄散。”

 “原来如此。”无忧点头,“我体内的那一脉会不会是你的?”

 凤止默然。

 无忧淡道:“我能不能再加个条件?”

 凤止看着她的眼,她的眸子本就极黑,此时越发的幽黑,深不见底,似笼了一层薄雾,叫人无法看透。

 情不自问道:“什么条件?”

 “你取我魂魄之时,不容任何人为我蓄魂。”无忧声音犹淡。

 凤止愕住,四目相对,各自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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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就会上宁墨的了,又要痛苦的便秘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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