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史蒂夫大声读出那些资料内容候时的,瑞贝卡注意到大卫焦急地看了好几次手表和房门,虽然感觉现在还没有经过十分钟,不过也有可能时间已经到了,但约翰和卡莲都还没有回来。
“将标高投影技术与距离精度结合起来,在评判各自理论的适用
基础上进行设计这方面…”
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些书面的情况分析文件,要么就是与智商分析有关的简易报告。还真像是科学家写的文章——实际上,科学家们在说明一个比椅子构造复杂的事物时很容易陷入一种大量使用专业术语的状态,让阅读者很难搞清楚一篇文章究竟想说些什么,所以感到无聊-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这片文章是在查询与“蓝色系列”有关的情报时找到的。尽管屋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但瑞贝卡还是勉强地集中精神继续她的搜索工作,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她放轻脚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脑海里那些挥之不去的恐怖印象似乎渐渐远离了她的身体。
有人已经将这个房间里的证据彻底抹消掉。书本、订书机、铅笔、钢笔、堆积如山的橡皮圈和杂志,尽管有这么多物品,可不仅写有笔记的纸片一张没找到,甚至连资料的蛛丝马迹也没剩下。负责搜索电脑资料的史蒂夫也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有关T病毒的遗传因子图谱以及其他情报全都找不到,简直就像是预先知道这里会被侵入而提前把那些东西都删除了一样。
除了不明所以的心理学专有名词以外什么部没有。现在,在资料库中连“蓝色”这个关键词都搜索不到。事情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史蒂夫按下某个按键之后,画面突然变得更加明亮。
“在这儿。‘以标准的尺度来看,红色系列的形态是最基本的,而且也是最单纯的,高达八十的智能指数说明其适应
很强。而绿色系列…’”
看到这儿,史带夫皱起眉头停止了阅读。
“画面消失了。”
在几乎空无一物的桌子附近调查线索的瑞贝卡抬起头,看到大卫朝史蒂夫所在的地方走去,和他一起看着屏幕。
“系统崩溃了吗?”大卫担心地问道。
史蒂夫皱着眉不断敲击键盘:“更像是程序被封锁了。道知不…哎?这是什么?”
“瑞贝卡。”大卫说完。扬起手指示她过来。
少女关上一个装满无标签文件的抽屉走到史蒂夫身旁,微微弯着身子阅读显示器上的图像。
“不需要制作的东西。不想要买的东西。道知不使用的东西。”
“看来是谜题。你们想到什么答案了吗?”大卫问道。
在人个两回答之前,约翰和卡莲将武器收进
套里回到了房间。卡莲手里拿着一张纸片。
“门被锁死了。这里面有很多办公室,没有一个窗户,只在北边有个出入口。”约翰向众人报告。
卡莲点点头表示同意:“屋子里有很多文件柜.可里面几乎都是空的——除了这个。我在抽屉的
隙里找到的。可能是这里被清扫时不小心被撕破了,所以没有被带走。”
她伸出手把纸片交给大卫。对方在看了几行上面的文字之后,那双黑色的眼珠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只有这个?”
卡莲点点头:“是的。不过,我想已经足够了吧。”
大卫把那张纸举到面前,大声读了出来。
“小组还在独立地进行活动,在听觉神经元突触变异之后,可以看到很明显的进步。
剧本二中。在同时有多个三角小队在场的情况下,第一队(A)在结束行动(目标的动作、声音等完全消失)之前,第二队(B)并没有参与
火。
而在不停给予目标刺
,A又停止了攻击候时的(弹药耗尽/全体队员由干负伤而无法行动时),B才会与之
战。只要
火发生在自己的守备区域内,其他戒备士兵也会连续不断地加入进攻的队伍。
就目前而言,其感应机能还没有提高到我们所希望的程度。从按照剧本四和剧本七进行的实验来看,视觉方面的刺
效果依然没有得到明显提升,不过明天可以感染一批新的部队,在周末应该就能得到相互实验关系对比之后的成果。在讨论是否要移植热感应功能之前,还是继续提高感觉器官的灵敏度比较好吧…”
“下面的内容被撕掉了。”大卫说完,把头扬来起了。
卡莲点点头:“这样一来很多谜团不就解开了吗。堵在小船坞正门的那一组之所以什么都没干,是因为攻击小队还在进攻。你和史蒂夫歼灭最开始的部队后第二队才开始有所行动的理由现在也很清楚了。”
瑞贝卡忽然对隐藏在这些表面文字背后的本来意图感到十分厌恶,脸上表情复杂。
安布雷拉果然在进行人体实验。根据在浣熊市得到的经验,宿主体内的T病毒会在第七到第八天之间完全成长,而感染者的身体会在一个月内完全崩溃…
但是,让另外的小队感染后一个星期内就能取得数据是怎么回事?而且还能对现有的宿主进行机能移植或是调整其感觉器官的功能?应该没有时间做这些工作啊?“个体”很快就会崩溃,而且有多么那东西需要学习…
瑞贝卡焦虑地咬着嘴
,她突然很想知道卡利班海湾的研究者们究竟是如何处理病毒。如果说有什么加速感染的方法的话,估计应该是在维里昂的融合膜上动些手脚,加强它的结合能力…
不然就是用什么手段将其分离为封装体,使其能够急速地进行复制…定不说病毒繁殖、生效的时间单位在这个研究所里根本就不是“天”而是“小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必须要考虑到这种可能
。
不过这种推测实在是太悲观了,在得到进一步确凿的证据前,瑞贝卡实在意愿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何况就算了解了这一点,对小队目前的现状也没有什么意义。小管怎么说“三角小队”一定是一种致命的病毒。“北侧的大门上写着‘现在地点?C区’几个字,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意思。”约翰把头朝电脑屏幕探去“我到地图了吗?”
史蒂夫叹了一口气:“没有,不过…你来看看这个。只要查询跟蓝色系列有关的情报,电脑给予的回复都是根据颜色分类的智商测试结果。另外还有这个,其他什么都没找到。”
约翰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小声阅读上面的文字:“不需要制作的东西。不想要买的东西。道知不使用的东西…”
正在第二次翻看三角小队相关资料的卡莲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把头扬起来:“等等,我在哪儿听过这个。答案是‘棺材’。”
即便听到卡莲说出了答案,但瑞贝卡一点儿也不吃惊。因为她很清楚,那些难解的谜题对于这位同伴来说就像精神食粮一般,她在成长过程中无时无刻不与这些谜题为伴。瑞贝卡对此深感佩服。所有人都集中到史蒂夫身边后,他输入了“棺材”这个词。但画面并没有任何变化。
“试试棺桶样么怎?”瑞贝卡说。
史蒂夫的手指再次在键盘上飞舞,在按下回车键的同时,画面上的问题消失了。
“蓝色系列启动:”
紧接着又显示…“实验四(A区)、七(D区)、九(B区)/用蓝色进入资料库(E区)。”“蓝色…是阿蒙的讯息。”卡莲立刻说“是啊,受到的讯息跟蓝色系列有联系,然后是‘输入答案得到钥匙’。答案就是棺桶。”“钥匙则是测试的序号。之后还有三个关键词,另外就是‘用蓝色进入’。三个关键词分别表示了测试的结果——调换文字和数字、时间的彩虹、不要数。和吉尔所说的一样。这些讯息全都和我们发现的东西联系在了一起。”
大卫拿起桌上的钢笔,将三角力量的报告书翻过来。瑞贝卡突然感到心跳有些加速。那些关键词都不是没有意义的——阿蒙的讯息里其实有许多都能发挥作用。
现在终于能好好面对敌人了,因为我们总算找到了有凭有据的答案。
大卫在两条线之间画上五个四角形。仿照特兰特给他的地图,在最南边那个四角形里写上C。之后他停了一下,从最左边的四角形开始,依次标注了E、D、B、A四个记号,这样一来就从右至左地按宇母表顺序排列完毕了。
“如果这个假说正确的话,我们就必须在各个建筑物之间呈之字形移动,按照测试顺序挨个解开谜题。”
“前提是在移动过程中不会受到三角小队的袭击。”约翰冷静地说。
从刚才的兴奋中清醒过来之后,瑞贝卡看到盯着纸上那些四角形的同伴们脸上无一例外地浮现出极其认真、同时又非常复杂的表情。尽管在行动刚开始候时的人个每就很清楚迟早会遇到这一刻,但当在现实中直面这种紧张时。一种异样的情绪突然袭击了在场的每人个一。他们很清楚前面是什么。
严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三角小队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瑞贝卡和其他队友一起摸索着在黑暗中前进一段距离之后,全都站到了北侧大门的门口。她重新系好鞋带,调整了一下
带的位置.为贝雷塔装上子弹。准备好之后,大卫对约翰点了点头。
“说说你的作战计划。”
“队长,史蒂夫,还有瑞贝卡从这里朝西北方向的建筑物进攻。等拉开足够的距离之后与我们联络,之后我和卡莲再到与你们并排的建筑物去。如果队长之前的说法准确无误,我们就分别会进入A区和D区。我们两人会尽力控制整个建筑物,找到测试序号后就等着队长前来汇合。希望您能同意。”
“要是…”
之后卡莲接着说:“如果三十分钟后还没有消息,我们就回到这里等待史蒂夫和瑞贝卡。希望能完成任务…”
约翰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在一片微暗中尤为显眼:“之后我们就越过围墙撤退,把那些笨蛋都扔在后面。”
“好,小心行事。”大卫说道。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方程式总是充满了无数个变数,尽管每一个变数都有可能让单纯的计划朝坏的方向转去,但没有人知道它们何时会发生。虽然对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都提前准备好应对措施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为了不被三角小队发现而兵分两路无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出发前还有没有什么疑问?”
尽管还带着些童声的稚
嗓音里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但瑞贝卡还是提出了忠告:“我再次提醒大家,一定要尽全力避免主动接触以及被动接触。三角小队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请尽量不要靠近受伤的敌人。”
大卫想起瑞贝卡之前说过的话,心里不
有些颤抖——感染者的一滴血里面就隐含了数百万、甚至数亿的病毒分子。光是想想那种情景都可以让人不寒而栗。直径九毫米的血
又可以造成多大的伤害呢…
而且那些家伙就算中弹了也不会倒下。当时朝小船坞不断靠拢的三个人就算浑身都是不断
血的弹孔也没有停下脚步…
队员们在等待出发的信号。大卫猛地摇摇头,甩开大脑里的恐怖阴影,用大拇指解除了武器的安全装置,将另一只手搭在大门的把手上。
“准备好了吗?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我数三声。一…二…三。”
大卫用力将门打开。慢慢走进了被凉爽的夜风以及细微波
声包围的户外。天空中挂着一轮近似满月的月亮,它洒下的无数银白色光芒让外面比室内明亮许多。大卫视野里没有任何东西在移动。
约翰和卡莲的目的地在大卫正前方约二十米处,因为从这里还可以看到安装在水泥墙里的那道门上写着“C区”两个字,所以人个每心里都还很安心。从表面上看应该能很轻松地进入目标建筑内部。
大卫慢慢离开左侧的门之后,墙上立刻出现一条细窄的影子紧跟在身后.他开始寻找目标建筑曲出人口。在他左后方有几棵被海风吹弯了的松树,正前方除了覆盖有其他物体阴影的道路和门以外,在直径约三十米的一大片范围内没有一个可供躲藏的地点。只要离开C区一步,他就会陷入没有任何防备的状态。
如果在这两排建筑物之间还配置着另一队的话…
大卫忽然回头一看,发现瑞贝卡和史蒂夫正面色紧张地在他身后待命。他们三人如果想要穿过敌人的火力封锁,打头阵的只能是大卫自己。还必须要争取时间,掩护史蒂夫和瑞贝卡首先到达安全地带。
大卫深
了一口气,而后离开身后的水泥墙壁,低着身子朝对面区域入口处那个昏暗的四角形前进。远远看到的那些蓝白色月光和阴影就像模糊的幻影一般,脑海里不
浮现出自动步
的闪光,砰砰的
声,子弹穿透身体将自己打倒时的痛楚——但外面一片沉静,投有任何响动,只能听到心脏伴随每一次脉搏的
烈跳动以及鲜血
经血管时发出音声的。大卫离门越来越近,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对他来说却像是永远一般那么漫长…
他迫不及待地握住门把手向下一
,冲人了憋闷的黑暗之中。大卫回头一看,瑞贝卡和史蒂夫紧紧跟在后面。
在这个漆黑的屋子里感觉不到有生物存在,大卫小心地把门关好,谁知随后便有一股恶臭直冲进他的鼻子。不知是史蒂夫还是瑞贝卡不仅猛地呼出一口气,而且还不经意问轻咳了一声。而大卫尽管对即将目睹的现实充满了不安,但他还是慢慢把手伸向了
问的手电筒。
和他们在小船坞里的遭遇一样,不,那种臭味比前者还要恶劣百倍,更让人难以忍受。尽管那些事已经过了很久,但大卫心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气味。在南美的丛林里,在爱达荷州的
教组织营地,还有连续杀人犯的地下室。那种堆积着的无数尸体所散发出来的气味让大卫想忘也忘不掉。就像发出酸臭味的牛
和爬满蛆虫的腐
一样,对鼻子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这里到底有什么?
房梁位置“啪”地响了一声。看到发出恶臭的物质高高地堆积在宽广仓库的一角,大卫知道已经不用上前去确认有没有生还者了。其中有几具尸体己开始腐烂、溶解,乌黑干枯的死尸堆由于屋内的暑热而融合在一起,变成浑然一体的
块。总共有十五、定不说有二十具以上…
不断
着
气的史蒂夫蹒跚地走到一旁,很久有没都回到两人身边。很快,一阵难以抑制的呕吐声从他所在的那个方向传来。响彻整个寂静的小屋。大卫投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开始在屋子来回走动,发现房间另一边的门上写着什么东西——那是黑色的字母A。
将视线从恐怖的尸体堆上移开之后.大卫扶着史蒂夫,赶紧朝那扇门移去。一旁的瑞贝卡看来也很急于离开这个地方。来到屋子外面之后,那种气味总算下降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
三人来到了一条没有窗户的走廊。门旁边虽然有照明设施的开关.但大卫决定暂时装作没有看见,在休息了儿会一之后,他打算想让两个人轻年冷静下来。
他们已经确实看到了卡利班海湾那些安布雷拉工作人员的悲惨下场.同时大卫也下定决心,一旦那些未知的凶手前来袭击自己和自己的队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开
阻止他们。
同伴们出发后约过了一分钟,卡莲和约翰来到了另一侧的大门旁边。门上有一个可以清楚看见外面情况的裂
。夜风发出咻咻音声的从破损处不住灌入室内,除此之外,还有从远处传来的波涛拍击声。没有任何类似
声或是尖叫的声响。
卡莲让门保持着关闭的状态,朝约翰的方向看去。因为光线十分暗淡,所以脸色有些发青的对方并没有发现卡莲的这一举动。接着,她用没有什么起伏的语气十分认真地问约翰:“他们还在外面。是你先走吗?还是说你想让我打头阵?”
约翰毫无保留地
低声音回答:“虽然我平常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一起冲出去比较好。你觉得呢?”
明显地表示了自己的不屑之后,卡莲长出了一口气。真是个单纯的男人,在她产生这种想法候时的,约翰
出了可爱的笑容。尽管她很清楚现在的场合不应该与搭档争论下,但该说的还是得说能灵活使用武器,脑袋也优于一般人的卡莲?德莱尔对没有幽默感的人从来都看不上眼。
让她打起精神是我的责任。就算是死,我也会微笑着直面自己的末日——虽然有些老套,但这就是约翰所坚持的人生观。多亏了这种想法,他才能从至今遇到的多次险情中杀出重围。
“好了约翰。快回答吧。”
“我先走。”约翰说小声答道“我先出去,你跟在后面。”
默然地点了点头之后,卡莲后退几步,让自己的搭档先过去。走到门边之后,约翰忽然想劝卡莲么什为不坦诚地面带微笑
接这一切,不过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约翰已经和卡莲一起组队行动了快五年的时问,他很清楚在惹火这位搭档前最好适可而止。何况,他并不想让如此顺利的作战计划受到什么人为的阻碍。
握住门把手之后,他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约翰收起自己脑海里那显得有些过剩的幽默,换上一颗“战士之心”不管是幽默也好,战斗也好,两种事物都可以让约翰感到十足的乐趣,不过他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就能将这两件事完全区分开来。
幽灵出发了,像个影子一般从一团漆黑中悄悄前来…
大门被静静地推开。没有声音,没有任何动静。约翰轻轻握住贝雷塔走出建筑物,在一片银光的包围中快步移动,目不转睛地盯着约二十米开外的那扇大门。现实中的凉风,皮靴踩踏泥土时那种光滑的触感。还有海
的气味——约翰那颗“战士之心”就通过这些事物为自己积蓄勇气。但在约翰心里,他其实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幽灵,一个像无法用
眼看到的影子一般在寂静黑夜中飘浮的幽灵。他顺利到达了另一扇门口,捡起手紧紧抓住冰冷的金属握把,可无论怎么用力,它就是一动也不动。门被锁住了。
约翰没有慌乱,也没有为此担心什么。约翰还是像谁也看不见的影子一样朝四周张望,不儿会一便找到了另一个出入口。他举起一只手示意卡莲在原地待命。之后便
畅地朝右手方向移动。
静静的,平稳的.看不出他和没有实体的影子有什么区别…
转过拐角之后,他一边向四周张望一边通过敏锐的五感收集各种情报。没有任何东西在移动,只有细碎的沙沙声不断传来。左侧肩膀和
部与水泥建筑那
杂的墙面不断摩擦着,筋
在有规律地不断制造着兴奋与血
。在能眺望到带着微亮光辉的广阔大海的地方还有一扇门,它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之中,表面的金属就像罩了一层薄纱一般。
哒哒哒哒哒哒!
约翰脚边的泥土被子弹打得炸裂开来。他立刻转身飞扑出去,起身之后将后背紧紧贴在水泥墙上,同时抓住金属的门把手。他能看见,从小船坞的方向正走过来三个人影。
约翰猛地发力,一下子将门拉开,然后赶紧藏身在门后。几乎就在他躲好的那一瞬间。无数点二二口径的子弹便从另一侧撞在了金属大门上,发出一连串砰砰砰的响声。命中大门的那些子弹被弹开之后打在距他只有几英寸的地方。
他躲在门后。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断崖,然后举起
瞄准了还在不断放
出火药爆炸光亮的地方。伴随着不断跳跃的水泥碎片和灰尘扣动扳机。已经成为约翰手臂一部分的贝雷塔手
立刻
出九毫米的弹头。约翰现在就如同野兽一般,他
着
气将怒吼的弹头
向敌人,同时感觉自己已由人类慢慢变成死神。
他凝神望去。不远处的队列正慢慢向他接近,三个黑影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弹雨更加密集之后,他又后退一步躲进打开的金属大门阴影中。而当约翰再次深蹲着探出头观察时,影子已经变成了两个。
砰!后面?
约翰赶紧回过头。在建筑物的东北角,离他约十几英尺的地方有人个两影,全都持有自动步
。
但他们好像并没有开火的意思。
就在他就快要因为恐怖而失去理智候时的,潜藏在身体最深处的野兽发出一声巨吼,从内部让约翰兴奋起来。“你们这帮混蛋!”
M16一齐
击的响声比刚才还要近。约翰凭借那两条摇摇晃晃的腿慢慢站来起了,但在对方那已经投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几只眼珠就像是用橡胶做成的一般,没有任何光亮,约翰的视野里只有两只死死盯着他的怪物。左侧那只的脸几乎已经溶解了一半。开始慢慢往下掉,鼻子下方的粘稠
体已经凝结成块,一些黑色的粘
物体像丝线一样从橡胶状的
块里垂下右侧那个虽然表面上来起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它的脸色却像死人一样苍白,而且满是血污…不儿会一,它身上那摊血红色T恤内侧的腹部破裂开来,不断有体
滴落,肠子就像绵软无力的蛇一般耷拉了出来。
——A队在行动结束之前其他小队不套参加战斗
约翰在回想的同时闪身躲进闷热的建筑物之中,然后用路障抵住大门,就当是临时的防弹措施。随后他探出大半个身子,在扑面而来的弹雨中尽可能地瞄准
击。怪物们没有采取任何防御措施,它们摇晃着半腐烂的下肢不断靠近,同时紧盯着不远处的敌人约翰。
砰!砰!在投有丝毫停顿的M16
击中,突然响起两声格外高亢的爆响。两只怪物的脑袋几乎同时被击穿。
在黑暗的另一边,几声贝雷塔的怒吼盖过自动步
发出的噪音,约翰刚注意到这一点,两只怪物便突然倒了下去。
——卡莲…
约翰再次开始扫视他周围的环境。大约在一百英尺以外的地方,
火队伍中剩下的两名队员显得十分狼狈。其中一个倒在地上之后虽然还在不停
击,但步
只是发出了喀喇喀喇的空响。约翰将目标对准不断
动身体的怪物狙击手,在这种情况下,卡莲弯着
从建筑之间跑了出来。
——不能让这些家伙发现她。
“别再开
了!这边!别管他们!”
卡莲优雅而敏捷地转了个身之后,全力朝约翰所在的地方跑来。在她冲进建筑物的那一瞬间,约翰猛地将门关上。M16怒吼声终于完全消失了。
在卡莲慢慢寻找门锁候时的,约翰软弱无力地紧靠在大门上,不断低声咒骂着,不仅看到那么难以置信的事,还
杀了两只丧尸…他以前还从未面对过这种让人几乎要失去自我的残酷现实。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完全想不通。那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死人了,甚至已经开始腐烂,怎么会这样…
在充满闷热空气的黑暗之中,气
吁吁的卡莲只用一句话就将约翰头脑里那些不断回转的混乱想法完全驱除。
“那个,约翰…干得不错。”
约翰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睛,慢慢理解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很清楚你所希望的是什么感觉。”
刚才那些令人讨厌的想法和惊吓并没有弄晕约翰的脑袋.而是渐渐平息了下来。混乱不堪的思绪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约翰心中再次回归湖面一般的澄静。
“不过。我可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之后,人个两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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