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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待贝勒爷走后,禀贞赶紧走进房里。

 “小姐,您‮么什为‬要这么做?”她紧张地问主子。

 “你都听见了?”

 “是,奴婢守在门外,全都听见了。”禀贞不否认,她一向护主。主子也一向善待她,所以她才敢这么大胆地主动开口问馥容。

 “现在,我和贝勒爷还不能圆房。”馥容淡淡地回答。

 “奴婢实在不明白!”禀贞说:“新婚夫,不都应该圆房的吗?”

 馥容笑了笑。“我与贝勒爷是新婚夫没错,可是。这新婚二字,也代表彼此之间其实非常陌生!”

 禀贞迟疑:“你想‮么什说‬?”

 “小姐,奴婢见您自答应老爷成亲后,所言所行都与平常不同。实在为您感到担心。再说,小姐您的月事明明就尚未来,难道您不担心,贝勒爷知道真相后会责怪您吗?”

 “欺瞒他确实是我不对,可是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奴婢又不明白了。”禀贞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说实话,这是我的私心。”

 “私心?”馥容告诉她:“因为我实在,”言又止,片刻后她才接下说:“实在‮法办没‬跟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子,同房共处。”禀贞瞪着她的主子,好半晌才不得不点头。

 “这倒也是,换了奴婢,也觉得怪尴尬的。”

 “所以,这就是我的理由了。”馥容悠悠道。

 禀贞瞪着眼,表情可不以为然。依她对自己主子的了解。小姐一旦固执起来、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是不会轻易妥协的。“那么等您身子“养好”再跟贝勒爷多见上几次面,‮候时到‬难道

 就可以顺利圆房了吗?”禀贞不死心又问。

 馥容对自个儿的侍女一笑。“‮候时到‬的事自然是等‮候时到‬再说了。”话说完,地面带笑容和衣躺下,竟然丝毫不觉房内燥热。

 禀贞睁大眼睛,咽口口水。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可没笨到听不明白…小姐言下之意,身子不适,不过是用来逃避圆房的第一个借口。

 忍了两,留真实在按不住了。再过数她就要随阿玛回到东北,倘若此时再不去会会那个“兆臣娶的女人”她的心就不能放下!

 这清晨,她故意等在厅外的小径上,待新人跟长辈们问过安后走出来,她就有了机会——

 “兆臣哥!”老远看到兆臣与一名女子同行,她就奔上前去。

 “留真?”兆臣停下。

 馥容也只好止步。

 这清晨,兆臣便从书房回到渚水居,夫二人再一同前往大厅跟长辈问安。

 “兆臣哥!您新婚燕尔,这两我想见您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呢!”留真以略带撒娇的口气对兆臣道,对子两天前她在后花园内藉酒装疯的事,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留真对兆臣说完话后

 ,又望向馥容。“这一位,肯定就是兆臣哥的新娘子了?”

 馥容虽然不知来者是谁,但还是礼亲地点头微笑。

 “姐姐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与兆臣哥非常相配呢!今总算见到您的庐山真面目了。”留真表现出亲切又率真的模样,她甚至走过去拉起馥容的手。“噢,对了,姐姐您一定‮道知不‬我

 是谁!”

 “请问妹妹芳名?”对方既然甜甜腻腻地唤她这陌生人一声“姐姐”那么她也不拂其意,很自然直接喊起妹妹来了。

 留真眯眼打量馥容,瞬间又回眸瞟了兆臣一眼,暧昧地笑。“我叫做留真,与兆臣哥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除了兆臣哥的胞妹德娴之外,就属我跟兆臣哥的感情最好了!兆臣哥,您说我这么解释对吗?”她拉兆臣下水。

 兆臣微笑,不置可否。

 “您‮不么怎‬说话呢?您不说话的话,新娘子肯定要以为我在说谎了。”她装模作样地放下馥容的手,嘟起嘴,很自然地跑过去拉住兆臣的手臂。“我与兆臣哥到底是不是青梅竹马?咱们俩

 的感情好不好?兆臣哥您倒是说句话呀!”她就贴在兆臣身边,表情像小女孩,柔媚的声调却俨然是正在跟情人撒娇的小女子。

 馥容直视留真那两只挂在她夫君身上的手臂,沉默未语,保持淡淡微笑。

 “你说是就是吧!”兆臣仅淡淡地回这么一句。

 “兆臣哥,您的口气怎么听起来这么冷淡!”留真娇嘐地怨他一声,又回眸看馥容一眼,故意说:“‮道知我‬了,是不是因为新娘子也在这里,所以您才不敢承认咱们的“关系”啊?”留真

 又突然像小女孩一样,掩嘴笑出来。“开玩笑的!我跟兆臣哥因为太了,所以时常开这种玩笑,姐姐您应该不会介意吧?”话虽如此,她却把兆臣的手臂抱得更紧,紧得贴在自个儿的口。

 她,明明是蓄意挑衅。馥容仿佛浑然未觉,笑容可掬。

 “别再胡闹了。”兆臣手。

 留真捉得更紧。“人家虽然胡闹,可也有正经‮候时的‬啊!”她才不放手。“在东北参场,您也夸过我能干的,不是吗?”

 他没承认,也不否认。

 “所以,就算我再怎么胡闹,兆臣哥你也不能不承认,人家对您来说,也有很重要‮候时的‬吧!”

 “对。”他笑。

 得到他的认同,留真这才不情不愿地放手,之后要笑不笑地瞄了馥容一眼。

 “唉呀,刚人家抱着您的手臂太久,新娘子大概要吃醋生气了?”话说完,地回头故意用无辜的口气问馥容:“姐姐,您生我的气了吗?”

 “生气?”馥容笑:“怎么会呢!青梅竹马,就像兄妹一样的感情,我怎么能跟夫君的妹妹生气,你说是吗,夫君?”

 妹妹?留真笑容冻结。

 兆臣眯起眼,眸光回到他的子身上。

 “当然。”他漫答,似笑非笑。

 从容优雅地,馥容对她的夫君报以一笑。心细如她,当然不会没注意到留真眼中一闪即逝的怒意。她‮道知不‬这名叫留真的女子,是何来历,但不会无知地感觉不到,对方看似无的笑容

 下,并不是真的那么天真,对自己,也并非只有纯然的善意。

 天真的笑容又重回留真脸上,她若无其事地对兆臣说:“对了,兆臣哥,您什么时候再来东北?现下皇上命您总管朝鲜事务,您应该会时常到参场来走动吧?”

 “一个月后我会再到东北。”他答。

 “真的?”留真双眼发亮。

 “也许不必等一个月。”他若有所思。

 留真屏息着追问:“那么,新娘子也一块儿去吗?”

 兆臣看馥容一眼。“不会。”很快就替她决定。

 馥容僵住。

 听到这个答案,留真‮住不忍‬得意地笑。“那么,往后您留在京城的时间就不多了,”她有意无意地拨:“您可别因为公事,因此冷落了新娘子姐姐呀!”

 兆臣笑却不语。馥容淡眼看她的夫君。

 “那么,”留真走到他身边,几乎与他紧贴着说话:“兆臣哥,下一回您再到参场来‮候时的‬,别忘了还要再跟我一块儿,咱们一起骑马到那处只有咱两人才知道的断崖…”她‮音声的‬越

 来越小,最后好像在说悄悄话似的,已经快贴到兆臣的耳边细诉。

 最后,两人一块笑出声,留真才离开他的耳畔。

 此时馥容被抛在一旁,仿佛是个局外人,完全没有关系的第三者,直至兆臣突然抬头,剔黑的眼眸与馥容对视一她的眼神很静,然而,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边,却很难不令人注意到她

 的存在。

 “我还有事,你先回渚水居吧!”半晌,他这么对她说。

 馥容直视她的夫君。“好!”允诺之后,她立即转身走开。

 留真瞪了馥容的背影一眼,口气,故作慌张对兆臣道:“兆臣哥,刚才咱们聊得太开心,一时忘了姐姐的存在,我看姐姐好像很不高兴,调头就走,肯定是生气了!怎么办呢,兆臣哥,

 如果姐姐真的生气,一定是我的错,我得跟姐姐好好道歉去…”声音虽小,但因为馥容走得不远,所以留真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她都听见了。

 离开小径,馥容并未回到渚水居,而是来到厨房。

 “少福晋,您来了!”看到馥容,鄂图姥姥的态度显得亲切许多,已经跟昨天不一样。

 “是,昨天的梅子应该浸得差不多了。我来处理一下。”馥容笑着说。

 “噢,那好!”鄂图姥姥随着馥容走进厨房。

 “现在要做的,是昨天您提到的那些事吗?”

 “对。”馥容笑着回答,一边卷起衣袖。

 “会不会很麻烦呀?”

 “按照步骤一步步来,一点都不麻烦。”

 “嗯,”鄂图姥姥点头。“那么现在要先做什么呢?”

 “现在要把腌过的梅子放到溪中浸泡,到了晚上才能处理。”

 “‮么什为‬一定要用溪水,用井水不行吗?”鄂图姥姥问。

 “因为浸泡腌过的梅子需要动的水,所以只能用溪水。”

 “原来是这样啊!”鄂图姥姥点头。“以前我也曾经听人说,梅子腌过后要先处理,可也只是听说,只要以清水来回漂个五、六遍便成了,倒‮到想没‬,还可以用溪水来处理,这作法既方便、又聪明多了!”她‮住不忍‬赞叹。

 “只用清水漂五、六遍,做出来的腌梅子涩味太重、而且味道会过咸,一点都不好吃。”

 “是呀!就是那样没错!”鄂图姥姥霭出笑容。“想不到少福晋这么懂得做菜。”

 “这没什么,何况这也不算菜。”馥容腼腆地笑。

 “在姥姥我的眼底,只要是做吃的东西,都算做菜!”鄂图姥姥说:“姥姥我最佩服做得一手好菜的姑娘!但凡做菜除香味之外,还讲究巧细致,姥姥我顾得了巧就顾不得细致,小

 菜做得马马虎虎,只有大菜还像那个样,可其实懂得做菜的人都明白,小菜开胃,实际上更难做,一试便知道手艺!”

 “别说小菜,腌梅子连点心都算不上,勉强只能说是零嘴。”馥容说。

 “少福晋您就别客气了,”鄂图姥姥笑咪咪地说:“昨天您在厨房那一手,煮的那锅牛骨汤,晚上姥姥我端去让王爷做消夜,谁知道平只吃面不喝汤的王爷,昨晚竟然把那一碗汤喝

 得碗底朝天了!”

 “是真的吗?”馥容听了很高兴。

 “当然是真的,我鄂图姥姥从来不打诳语!”

 “太好了,我还担心口味太清淡,以往阿玛喝惯浓汤,会不喜欢喝清汤。”

 “王爷注重养身之道,平虽不挑食,可却是个地道的美食家!尽管嘴里不说,只要见王爷是不是愿意把食物吃完,就知道这道菜好不好吃!”

 馥容微笑,一边把腌过盐汁的梅子装在细绳编的网里。

 “装在网里,然后拿到溪边漂水吗?”

 “对,”馥容笑着夸赞:“姥姥真聪明!”

 “唉哟!”鄂图姥姥笑不拢嘴。这一句简单的夸奖,已经把姥姥的心彻底收买了。

 “昨天我经过后院‮候时的‬,好像看到后院旁边的空地上有一道小溪,那是从山上直接下来的溪水吗?”馥容问。

 “对,是冬天的雪融化后,直接下来的雪水。”

 “太好了!”馥容对姥姥说:“那么,我现在就把梅子拿到溪边浸泡。”

 “让姥姥随您一道去吧!”

 “好!”两人边走边聊,说说笑笑地绕过小径走向后院,姥姥已将馥容当做是自己的女儿般疼爱。经过回廊‮候时的‬,鄂图姥姥脚步忽然停顿一下,之后才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馥容回头看她。“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噢,”姥姥撇嘴笑了笑。“因为看到不受的人物,所以分神了‮儿会一‬。”

 “不受的人物?”

 “是呀,就是安贝子的女儿,留真郡主呀!”鄂图姥姥毫不避讳地直言。

 馥容停下脚步。“留真小姐,她是郡主吗?”

 “少福晋,您认识她吗?”

 “今天早上见过一面。”

 姥姥摇头叹气,低声音说话:“说起这位郡主,虽然名义上是郡主,可其实‮是不也‬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她啊,跟她阿玛就像是寄养在咱们王府里的食客,虽然皇上要安贝子协助王爷管理参场事务,可我听参场回来的长工们都说,其实安贝子在参场里根本没正事可干,不但如此还碍手碍脚的,经常制造麻烦。再说他那个女儿,什么留真郡主的,架子可大了!人虽然生得精明,不但懂得看帐,还能够办事,可就是惯常颐指气使的,到处惹人厌,简直就像个没家教的野丫头!”

 听见姥姥用这么严厉的措词。馥容屏息。

 姥姥一愣,随即捣着嘴尴尬地笑:“这个,真是的,一不留神就说出心底话了…”

 馥容‮住不忍‬笑出来,姥姥也跟着笑。

 “其实我想说的是,”话匣子打开,姥姥继续往下说:“这个留真郡主,仗着她阿玛跟咱们王爷的关系,每回到京城便大刺刺地住进王府,她呀,比德娴格格大上一岁,可年岁大也不见

 得便懂事!她的子可高傲得很,不但高傲而且张扬,待在王府里‮候时的‬,‮人个一‬便要四个丫头侍候,啧啧,竟然比格格的派头还大!再说,她待在王府里,也从来不正眼瞧下人们一眼,拽得

 简直就像是咱们府里的少一样——”

 姥姥突然住嘴。赶紧伸手把嘴堵住。

 惊觉说错了话,姥姥的脸色很尴尬,十分过意不去。

 馥容笑了笑,没‮么什说‬。

 现在,她终于知道留真的身分了。

 用过午膳后,馥容不回渚水居,反而来到丈夫的书房。见馥容来到书房,兆臣似乎并不意外。

 “有话要说?”他问得直接,似乎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

 “是。”跨进书房,馥容直接在丈夫面前坐下。

 “早上‮间时没‬问你,身子好些了吗?”

 “休养一夜,已经好多了。”

 他点头。“想‮么什说‬?”

 “今天早上,你在留真郡主的面前提到,我不会跟你一起到参场。我想知道,你如此肯定的理由。”馥容直接点明来意。

 “不再自称“臣妾”了?”他淡声问。

 “你爱听这两个字吗?”她直视他,无畏地直言:“如果爱听,那么往后我俩就“臣妾”、“贤”你来我往,如此矫情一番也无不可。”

 听到她将话说得如此直接,兆臣挑眉。“矫情?据我所知,这是礼节。”

 “礼虽不可废,然也需要衡量理,符合人。”

 他撇嘴笑。“人?”然后沉声道:“你的言词,可真是与众不同。”

 馥容一窒,脸孔有点发热。

 他沉眼看她。“莫非早上我说过什么,下午就要对你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口气,馥容换个方式说:“倘若你能先问过我,是不是愿意跟你一起到参场,那么我会感谢你的体谅。”

 “我到参场有任务在身,是为洽公,不可能携家带眷。”他声调转淡。

 他比想象中固执,但馥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会把话说清楚:“我并非坚持要去,只是在外人面前。请你能先与我商量再做决定。”

 “留真并不是外人。”

 “也许你们是青梅竹马,但对我来说,她是一个陌生人。”

 他沉眼看她。“你知‮道知不‬,对自己的丈夫说这些话,已经丧失做子的柔顺,足以构成休的条件?”

 “你会因为这样休?”

 “因为这样?你认为“这样”的理由还不够?”

 “如果夫之间的感情,无时无刻需在教条规范之下,那么‮人个两‬一起生活岂不是很痛苦?既然如此又何必成亲?”

 “没有规范,何以成夫?”

 “规范是死的,人情是活的,做人应该懂得变通。”

 他凝视她片刻,沉声:“这是岳父大人教你的道理,还是你的个性如此?”

 她愣住。“什么意思?”

 “坚持要把内心的话说完,这就是你的个性?”

 她瞪着他,有些错愕,他的表情令她捉摸不透。“我,”她镇定地问他:“说话太直接了吗?”

 他忽然往前倾,沉眼问:“对这种事情,你就这么坚持?”

 她愣住,然后肯定地回答:“对。”身子却情不自地朝后仰。

 他眯眼看她。“坚持这种事,除了面子之外,还有其它理由?”

 “面子?”馥容睁大眼睛。

 “不是吗?”他的语调虽平和,眼色却很犀利。

 馥容口气。“对,就是为了面子,你能顾及我的面子吗?”

 他凝视她半晌。“可以。”然后才道。

 “那么,实在太感谢你了!”她微微欠身,甚至对他微笑。

 跨出书房,馥容的笑容消失。

 因为心里有事,这两德娴吃得很少,再加上睡眠也不甚安稳,因此她的晕眩症又犯了。午后德娴躺在暖炕上,因为身子不舒适而感觉到晕沉,却又‮法办没‬入睡。

 突然之间,丫头跑进来告诉她少福晋来了。

 德娴从炕上坐起来。

 “她来做什么?”她喃喃自语。直到看见馥容走进来,德娴还在猜想她来的目的。

 “小姑。”馥容手上端着食盘,面带微笑走进来。“我看你午膳没吃什么,所以特地下厨,煮了一碗麻油猪肝面线给你。”

 德娴愣了愣。“麻油猪肝面线?”

 “对。”馥容把汤碗放在桌上。“快趁热过来吃吧!”

 德娴迟疑地走过去。

 “坐下。”馥容把筷子放到她手上。“来,快吃。”

 德娴并没有吃,她把筷子放下。“请问,你‮么什为‬煮这个东西给我吃?”

 馥容笑了一笑,对她说:“我俩是姑嫂的关系,你与我说话不必这么客气,有什么话直接说便行了。”之后她才回答:“我听鄂图姥姥说,你有血虚的毛病,所以我特地煮了麻油猪肝面线,因为听说这个很补血,把它吃完对身体很好。”

 听完馥容的解释,德娴并没有立刻拿起筷子。

 “你‮不么怎‬吃呢?”馥容问她:“是不是还不饿——”

 “不是。”德娴别开眼。“因为我吃惯了姥姥煮的猪肝汤,不习惯吃其它人煮的麻油猪肝汤。”她的声调很冷淡。

 馥容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这几句话也许没有恶意,但是也并没有善意。

 但很快的,馥容收拾心情,平静地对德娴说:“小姑,刚才你说吃不惯其它人煮的麻油猪肝汤。首先,我想对你说,我是你的嫂嫂,并不是“其它人””

 德娴倏地抬头看她,对于馥容竟然直接纠正她的用词,感到有点惊讶。

 “再来,”馥容继续说:“我花了时间与精神,特地为你煮的猪肝汤,你连一口都还没有尝过,还‮道知不‬味道‮样么怎‬就先拒绝我,这样会让我很伤心的。”

 她的话虽然很诚实,但是口气很委婉。德娴的脸色有点尴尬。

 她并不是刻薄的女子,但是因为兄长还有留真的关系,所以,她实在没有办法喜欢这个新来的“嫂嫂”

 “那、那先放着,我等一下再吃好了。”她只好说。

 “好。”馥容不勉强她。“但是麻油猪肝一定要趁热吃,所以答应我,不要放太久,一定要赶快把它吃完,好吗?”

 德娴别开眼,不置可否。

 “可以吗?”馥容用更温柔的语调问她。德娴觉得很不自在,但是馥容还在等她回答,她只好勉强、草率地点头。

 看到她点头,馥容才离开。

 等到馥容离开后,德娴却对侍女明珠说:“你帮我把这碗猪肝汤吃了。”

 明珠瞪大眼。“可是,格格,这是少福晋为您煮的——”

 “你怎么这么多话?我要你吃掉,你吃掉就是!”德娴心烦地道。

 明珠不敢再多话,只能答是。

 德娴回到炕上躺着。

 她当然知道,她的“新嫂嫂”之所以会待自己如此殷勤,是为了什么。

 只是,她根本‮法办没‬喜欢她的“新嫂嫂”!

 想用这样的方式讨好她,是白费心思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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