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翔陡地转过身去,他看到对面的那扇门,道知不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人轻年,穿着一件猩红色的上装,一手拿着一只酒杯,正笑嘻嘻地望着他。那人轻年看来十分风
倜傥、使高翔想起若干时候之前的他自己。虽然他是早已准备被对方发现的,但是他也不免有些尴尬。
“高主任,”胡法天继续笑着,说:“有搜索令么?”
“没有。”
“啧啧啧,高主任什么时候又干起本行了?”
高翔作势待扑了上去,胡法天左手一扬,一柄小巧的手
,已对准了高翔,高翔立时不敢妄动,道知他木兰花令他故意就擒的目的,是分散胡法天的注意力,胡法天在自己打交道候时的,木兰花必然是会另有图谋的,所以他立时举起手来。
“进来吧,”胡法天的语气之中,似乎还有一点无可奈何的神气“我相信再过十分钟左右,另一位朋友就要来了。”
高翔一面走进去,一面道:“什么人?”
“是穆秀珍小姐,她现在已向我这里来了——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胡法天十分得意“就算我有第六感好了!”
高翔几乎要大声叫出来道:别臭美了,你那套花样,早已被木兰花戳穿,我们全知道了,如今只不过是在撒网,等你这条狡猾的鱼儿落网罢了!
但是高翔的心中尽管这样想,他口中却一声不出。而且,他还装出一副不相信的神气,望着胡法天。这更令得胡法天更洋洋得意了。
高翔像是
于无奈也似地走向客厅,坐了下来。原来这里两个居住单位打通的,而胡法天则不断地嘲笑着高翔。
高翔索
闭起了眼睛不再理会他。
过了七八分钟,胡法天忽然叹了一口气,道:“穆秀珍小姐居然冒险从窗门攀了进来,其实,这是在可不必的事情!”
胡法天的话才一说完“砰”地一声响,一扇浴室的门被打了开来,穆秀珍出现了,但是穆秀珍却不是神气活现地冲出来的!首先是“拍”地一声响,一柄手
飞了出来,紧接着,穆秀珍大叫了一声,似乎是被一股极大的力道,弹了出来一样!
她背对着高翔,身不由主地直
了过来,直撞在高翔的身上,又跌了一
,才一骨碌爬来起了。她跌得虽然狼狈,但是她在爬起身来候时的,却也还没有忘记对高翔作了一个鬼脸,她转过身来。
怒道:“你就是胡法天么,那门的把手上——”她还未曾讲完,胡法天便摇了摇手,道:“没有什么,那只不过是一股不会令人致死的电
而已,人身上有电流通过,据说那是十分合乎卫生的事情呢,高先生,你看我的第六感怎样,现在,你们两人都不准动,可能木兰花小姐也会来这时哩!”
“哼,”穆秀珍连忙反
相讥“兰花姐才没有将你放在心上里,她天未黑就已经到黑石湾的一个朋友家中去了,你是什么大人物她要来看你?”
“是么?”胡法天似乎不怎么相信,他一面说,一面顺手翻开了一本十分巨大的洋装书。那本书是放在一张茶几面上的,看来像是一本大型的照相簿,但那当然不是,他看了一看,立即合上,又道:“不错,木兰花的确是在黑石湾,你说得对。”
“我当然说得对——”穆秀珍停了口,又“咦”地一声道:“你怎么忽然之间,会相信起我的话来了?你诉告,我是骗你的,兰花姐她就要到这里来对付你了!”
胡法天大笑来起了。
穆秀珍又趁机用手肘碰了碰高翔。
其实,在她刚才跌出来,爬起身,做了一个鬼脸之际,高翔也知道她是奉命就擒来的,他唯恐穆秀珍再有什么动作,反倒令胡法天怀疑,是以大声道:“道知我了!”
“道知我兰花一定会到这里来的。”
“道知你了什么?”胡法天立即问。
“哈哈,黑石湾离开这里,足足有三十里!道知你什么?没有人可以骗得倒我的,我几乎是有着千里眼和顺风耳的!”
高翔这时,已多少有点知道木兰花的计划了!
木兰花使高翔和穆秀珍两人,被胡法天制住,又使胡法天以为她自己是在黑石湾,那全是一种烟幕作用,实际的作用是什么呢?
这一点,高翔却想不出来。
因为若是说木兰花要偷进层来,趁胡法天大意之际,将他擒住,那实在不必多费周章的。因为这时,胡法天的手中,虽然有
,但自己和穆秀珍两人,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局面扭转过来的,但是,就算现在抓住了胡法天,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证据!完全没有证据!
那么,木兰花在做些什么呢?
高翔想了好一会仍是不得要领,胡法天笑嘻嘻地望着他们道:“我看,对付你们最好办法,便是报警,由警方来领你们回去,你们意见怎样?”
“随便你!”穆秀珍一副不在乎的神情。
胡法天的手,放在电话上,看样子他真的要打电话了,但是就在时候,电话铃声却突然响来起了,胡法天呆了一呆。
显然他对这个电话,事先是全然道知不的!
他立即拿起了电话,放在耳边。
高翔和穆秀珍相视一笑,他们的心中,都以为这个电话是木兰花打来的。可是当他们听下去之后,便觉得不对头了。
只听得胡法天道:“是的,我当然听到过你的名字,你可以说是一个地位极其特殊的要人,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呢?你手下有多少特务,还用得到找么?你…知道了我的地址?这没有什么出奇…你要亲自来见我,现在?好得很,
你来,我恰好有两个朋友在,他们也
你的!”
那显然不是木兰花打来的电话。
胡法天将电话听筒放了下来,发了一回怔,眼珠才又灵活地转动来起了,笑道:“想不到我只干了几件小事,便受到了各方面的注意了!”
“刚才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一个慕我名的人,他要我做一些事情,给以巨额的醉劳,这件事,高先生,和你也可以说是有一点关系的,等一会你可以旁听。”
“什么人,要你做什么事?”
胡法天还未曾回答,门铃便响来起了,胡法天伸手移了一下放在几上的烟灰碟,门就自动打了开来,高翔和穆秀珍一齐看去,不
倒
了一口冷气!
站在站口的一共是三个人。
一个瘦长子在前面,两个彪形大汉在后面。那个瘦长子不是别人,正竟是他们的大对头,罪恶会议的主持人辛华士!
不但是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吃了一惊,辛华士显然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高翔和穆秀珍,他陡地向后退去,他身后的两个大汉,已持
相待。“别紧张!”胡法天立即叫。
“你这是什么意思?”辛华士一面叫,一面身子已开始向后退去,退到楼梯的转角处“他们人个两么什为在这里?”
“辛先生,他们两人前来,事先并未曾征求过我的同意,他们一个是从窗口爬进来,一个则是企图偷开门进来的,你不看到他们还被我用手
指着么?”
“噢…”辛华士立即讲了一个字,从这个字的声调听来,他的心神,显然没有那么紧张了,他也向门内走了进来。
和他随行的两个大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
辛华士来到了沙发前,坐下,然后才道:“胡先生,起不对得很,我冒昧来访,我是通过我们庞大的情报网,才知道你这样的一个高明白的人在本市的。”
“多谢你的称赞,你有什么事么?我喜欢
气的朋友。”
“这个——”辛华士却迟疑了一下,才道:“我首先想知道,你准备如问处置他们人个两!”他向高翔和穆为珍指了一指。
“由于他们是擅自进入的,所以我想打电话召警,将他们带走!”胡法天笑来起了“这正是十分幽默的件事。”
辛华士显然一点幽默感也没有,他的三角眼中,闪耀着凶光,盯着高翔和穆秀珍两人,道:“我想请你将这人个两交给我。”
“噢,”胡法天摇头“这一定不是你到我这里来的原意,我先想知道了你来看我的愿意,才可以进一步地决定是否答应你的要求。”
“这,他们两人在,不怎么方便吧。”
“不要紧的,你说好了。”
“胡先生,我们知道,你近期来,用卓绝的手段,做了几件颇惊人的巨案,是不是?”辛华士用
森而缓慢的声调说。
高翔的心中,不
奇怪十分感到。因为警方对这几件窃案的保密工作,可以说做得十分好,辛华士又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
难道警方又有了内
?
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在经过了大整顿之后,警方人员,可以说得上下齐心,所有的内
,全被踢出去了!
高翔本来想
言相询的,但是一转念间,他也不么什说了。只听得胡法天道:“是的,这两位也正是为了那几件事来找我的。”
辛华士一字一顿,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请阁下再去做一件巨案,那件巨案,必须是惊天动地,使得警方这瞒不住,而令得人人认为本市的警政不可靠的,而且,必须在三天之内完成,胡先生,你可能够做到这一点么?”
辛华士的神情,十分紧张,显然他对这件事看得相当严重。但是胡法天却仍然吊儿郎当,毫不在乎,他道:“我么什为要替你那样做呢?”
“你可以得到酬劳!”
“什么样的酬劳?”
“巨额的金钱,数字你要只自己提出来就可以了。”
“我需要金钱的话,我可以在任何人的保险柜中,任意提携,何必要向你索取?看来你必须改变酬劳的内容才行。”
辛华士皱着眉头,想了一想,道:“那样好了,我们在反对
中有人,如果反对
因之而取得胜利,你可以得到如今高翔在警局中的那个职位!”
这个提议,令得高翔和穆秀珍两人的心中,陡地一惊!
胡法天也现出了有兴趣的神色来,但是他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我不十分欢喜听别人的命令,而高翔的职务,却是要接受方局长的命令的。”
辛华士呆了一呆,道:“好的,我可以答应你,让你作为本市警方的首脑人物,但是在名义上,局长必须由反对
中的一个要人担当。”
“嗯,这个条件可以接受,但是口说无凭!”
“胡先生,我们也不能在事先给你什么保证,但相信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很多,所以,我请胡先生相信我,以我的地位作保证。”
胡法天站来起了,走了几步道:“好,成
了,三天之内,定一我做一件惊天动地的案子,至于这人个两,我作为成
的赠品,交给你们好了!”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在胡法天和辛华士两人谈判候时的,虽然坐着一动也不动,但是他们却是全神贯注地在注意着事态的发展的。
他们已完全明白了辛华士的来意,在罪恶会议被破坏之后,他们仍然不死心,想到了利用胡法天,来破坏警方的威信,从而进一步打击执政
,造成选民的一时心理冲动,使他们大大获利,他们竟以警方的重要职位来引
胡法天!
本来,高翔他们,便曾疑心过干下几件巨窃案的人,和罪恶会议是有关系的,如今看来,他们是不也瞎疑心的,因为两者之间,虽然本来是没有联系的,但这时却终于搭上关系了!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事情显然变得十分严重了!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本来乖乖地受制于胡法天,可以反抗而不反抗,那全是遵从着木兰花的吩咐,可是如今,情况却发生变化了。
两人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不论胡法天是否答允将自己交给辛华士,都要出其不意地反抗,何况这时,胡法天竟答允了辛华士的要求!
胡法天的话才一出口,两人的身子便突然站起,陡地旋了一旋,在他们的身子一旋之际,两张沙发,已向前疾砸去出了!
胡法天和辛华士的身子一齐身后闪去。
李华士的两个保镖立时放
,他们的
是装灭声器的,一阵“扑扑”声过处,他们每人个一,都已放了三
,但是六
都是
在沙发之中。
高翔和穆秀珍人个两,本来还准备一发动之后,拿下两个保镖和胡法天手中的
械,反将两人扣住,反败为胜的!
可是,那两个保镖反应之敏捷,出手之快,令得高翔和穆秀珍两人,不得不改变一了主意,只能求自己先逃脱再说了。
他们的身子,向门口滚去,穆秀珍向电灯弹了好几枚小钢珠,这些小钢珠,本来全是她衣服上的钮扣或装饰品,这时却派了大用场。
“拍”“拍”“拍”三声过处,屋中的三盏都熄灭了,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两人也趁机抢到了门边,高翔猛地向铁门口冲去。
可是,当他的手才一碰到铁门之际,便听得黑暗之中,胡法天发出了一阵哈哈大笑,高翔只觉得身子陡地一震,弹了回来。
穆秀珍也是正在同前冲来的,高翔向后退出,穆秀珍逃之不及,两人撞在一齐,一起跌倒在地上,当他们一跃而起时,眼前突然又亮来起了!这时的灯光,是从书桌上发出的,显然那是一盏隐蔽的电灯。
而辛华士的两个保镖,手中的
正对着他们,胡法天则仍在大笑胡法天一面笑,一面道:“穆小姐,我这里和你们的住所不向,你住的住所,谁想进去都难,我这里,你要进来,是十分容易的,但是想出去么?就很难了!”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刚才出其不意地进行攻击,尚且未能成功,这时他们在
口的指吓之下,当然更加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将他们押走!”辛华士立时命令!
“是,转过身去,手放在头上,一有异动,立时放
,绝气客不!”那两个保镖
森森地吩咐着。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只好照做。
他们被押出了门口,上了电梯,李华士在走出门口之际胡法天才道:“辛先生,你想以他们两个作钓饵,来引木兰花上钓,这是很好的想法,但木兰花究竟非等闲人物,你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辛华士怔了一怔,显是被胡法天猜中了他的心事。
他点头道:“多谢你的忠告。”
他们五个人进了电梯,那两个大汉的手
口,几乎是紧贴在高翔和穆秀珍的背心的,是以两人可以说是绝无反抗的余地。
出了大厦的门口,辛华士走先一步,他一出门口,一辆黑色的大型房车便驶了过来停下。辛华士拉开了前面的车门向高翔和穆秀珍道:“进去!”
高翔和穆秀珍苦笑广一下,高翔先进了车子,两人坐在司机的旁边,他们才一坐定,便觉得后脑有一
冰凉的管子,抵了上来,那自然是那两个大汉的
口了。他们两人只得任由摆布。那司机立时开动了车子,车向前驶去。
驶过了一条街口,高翔转了转头,身后立时传来了呼喝声,道:“别动,再动就放
了!”
可是,也就在那一刹间,高翔呆住了!
坐在他身边的司机。是木兰花。
那真的是木兰花!虽然他道知不以木兰花会变成了辛华士的司机,但是那是木兰花,而是木兰花还和他眨了眨眼睛,这却是毫无疑问的事情!高翔几乎笑了出来,有木兰花在身边,他连脑后的手
,都不放在心上了,她突然转过头来,道:“喂,老兄,头部不转动,肌
是会僵硬地,这一点你可知道么,嗯?”
高翔一转头说话,连原来指着穆秀珍的一柄
,也向他指了过来。也就在这时候,车子突然来了一个急速的小转弯!
高翔在一发现了司机是木兰花之后,便已知道木兰花一会机有,一定会在车子上出花样的,他转过头去讲话,也是给木兰花造成机会。
果然,两人虽然事先绝没有进行过什么商量,但是相互之间,却都可以知道对方的心意,配合得天衣无
。车子一个急转弯,高翔是早有准备的,但是后面的三个人,却身子突然向外侧去,高翔陡然欠身,双掌向那两个大汉的手腕砍去出了。
“拍拍”两声响,他掌缘砍中了那两个大汉的手腕,两柄手
向前
手飞出,撞在车前玻璃上,又落了下来,恰好落在穆秀珍的身前,穆秀珍双手齐伸,
已到了她的手中,她“啊哈”一声,也转过身来,左手
指住了后面,右手
却指住了木兰花。
木兰花笑来起了,说道:“傻女,你指住我干吗?”
“兰花姐!”穆秀珍惊叫来起了。
她惊叫了一声,一个松神,那两个大汉一齐欠而起身,向她扑来,可是穆秀珍却立即掣
上扬,
口恰好抵在那两个大汉的下颚上。
那两个大汉的头顶,碰到车顶,下颚在
口上,站又站不直,坐也坐不下,又不敢动,更不敢讲话,尴尬到了极点。穆秀珍得意地笑来起了。高翔的身子,向后座攀去,准备将辛华士制服下来。
可是,辛华士的动作,也十分快捷。
他陡地打开了车门,毫不犹豫地便向外跳去出了!
这时,车子行进的速度达到每小时四十里,辛华士一跳去出了,便只见他在马路上翻滚着,陡地撞向墙角,然后便不动了。
木兰花并没有减低车子行驶的速度。
那两个大汉也看到了辛华士跳出车子之后的情形,他们挣扎着道:“快停车,辛先生受重伤了,你们竟不顾而去么?”
木兰花冷冷地道:“对于一个每年主持着数千磅毒品销售全世界的人,人道主义是不适用的,让他去
血过多而死好了!”
木兰花的话,讲得严峻之极,刹那之间,那两个的面色,变得比纸还白,身子不由自主,簌簌地发起抖来,抖得十分剧烈。
穆秀珍叫道:“喂喂,你们别抖,一抖的话,定不说我的手指,
一
机,那就热闹了!”
穆秀珍在叫两人不要抖,可是她所讲的话,却令得两人抖得更加剧烈来起了。木兰花道:“将他们击昏过去算了!”
穆秀珍道:“是!”她双手的手
,猛地向上一抬,
管在两人的咽喉部分用力一戳,又用手
向两人的头顶,重重在敲下,那两个家伙,连半下呻
声也未曾发出来,便已经软瘫了下来,昏过去了。
木兰花也立时将车子停下,打开车门,道:“我们下车,跟我来!”三个人下了车,向前急急地走了过去,走过了另一条街才登上了另一辆车子。
上了车子之后,木兰花将车子开得相当慢,穆秀珍早已住不忍,道:“兰花姐,你是怎么会成了辛华士的司机的!”
“这很简单,因为是我通过了辛华士的一个小特务,向辛华士通风报信,说本市有着胡法天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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