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地双煞
尚妙香呆了一呆“呼”的掠了过去。
定远又道:“莫姑娘,你也快清!”
莫淑贞茫然跨出,定远再度奋力一顶,将巨石顶的高高升起,然后也飞身掠出。
尚妙香怔住了,他不知莫淑贞何以突然会将抵住定远身背的剑尖收去,更使她不解的,还是定远又叫莫淑贞过来?
“轰”的一声,巨石落了下去。
莫淑贞好像从大梦之中清醒过来,望了定远一望,突然长声叹道:“唉!我希望第二次不要再见到你!”
说罢,大步向前走去。
定远大叫道:“姑娘手下留情,张某
后必有所报!”
莫淑贞停身冷笑道:“若不是你刚才说你身世之时至
感人,我才不会对你留情呢!谁个又希望你
后有所图报?”
这话一出,定远和尚妙香才明白她何以突然收剑的道理?两人相互一望,便也向前走去。
定远只想去追马白
,但莫淑贞却在前面走的甚慢,看来她好像有什么心事,脚步踏在地下发出沉重回响之声。
定远暗暗
了口气,心想莫非她又在追悔刚才没有杀我么?
就在这时,突听一人
声道:“来了,来了,以逸待劳,胜过在黑暗中摸索多矣!”
又有一人道:“大师兄料事如神,真叫小弟佩服!”
定远心中微动,乘势跨过莫淑贞前头,但他没有说话,黑暗中一人忍耐不住,一掌推了过来。
那知他掌风刚出,陡觉一股大风似的,他一个稳不住身形,摇摇晃晃退了五六步。
那人大骇“呛”地一声,掌立即击去。
定远回手一击之后,嘴里哼了一声,道:“什么东西在这里大呼小叫?”
这回走道另一端的人没有说话,眼睛注视来路,空间不大,只见三个灰头脑的少年男女走出来。
站在外面的共有四人,除马白
之外,其他三人年龄都在三十以上,定远见了马白
,叫道:“好啊,原来你还没有逃出去?”
他只顾说话.却不知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尚妙香望了望莫淑贞,莫淑贞也望了望尚妙香,苦非两人心中还存在着一点芥蒂,只怕彼此都会笑出声来。
马白
道:“我等正在等候大驾!”
定远不屑的道:“我的血剑呢?”
马白
冷冷的道:“早就拿走啦!”
定远大怒,横目一扫,只见另外二人横剑挡路,就在转眼之间,马白
已掣长剑来。
定远果见四人手上有没都血剑,心中极感不耐,哼了一声,大步直向马白
欺去。
马白
一退,倒是右边那人一剑封了出来。
定远出手一抓,叫道:“你是什么东西?”
那人手腕一翻,冷冷的剑气反向定远手腕削去,哼道:“区区乃沙陀派第五代大弟子沙镇中是也!”
他出手甚快,功力显然在马白
之上,定远不得不将手腕缩了回来,向后退了一步。沙镇中回顾马白
道:“三师弟,他的本领平凡得很嘛!”
马白
道:“大师兄不可轻视,他还未将真本领显出来!”
定远冷声道:“你倒替我吹嘘起来了,不过在动手之先,我想知道一下我的血剑究竟在何处?”
沙镇中夷然道:“已被我们四兄弟携往沙陀去了!”
定远大怒道:“好哇!你们真算大胆!”
他身子往前一冲,沙镇中又是一剑封来,定远微微一侧,闪电般抬出右手,扣住了他的剑背,手指紧跟着一弹“卟”的一声,动作快到不能再快,沙镇中宝剑断了之后,才知怎么一回事,不由大吃一惊!
马白
和另外两人赶紧奔了上来,定远一掌挥出,大喝道:“快还剑来!”
他这一掌挟着霸道无伦的威势,马白
他们赶紧出剑一
,但是定远已到沙镇中身边。
沙镇中连忙以半截断剑横切而出,定远身子一转“呼”的一掌将他震出一丈之外。
马白
和那两人大怒,三柄宝剑一同
剪而出。
原来在他们四人之中,沙镇中是大师兄,那个黑脸汉子白飞是二师兄,另外一个脸孔黄黄的叫马兴乃是三师兄,四人在沙陀派中辈份虽然不算很高,剑术造诣却都深具火候,沙镇中一下被定远震飞,马白
他们更不敢大意,出手便是辣着。
定远冷哼一声,身子一转,掌劲飞旋而起。
他连出数掌,岂料对方剑式配合得十分
密,根本无机可乘,只听白飞一声大喝,三人手上剑光突然大炽。
尚妙香暗暗
了口气,悄声道:“莫妹妹,借你的宝剑用用好么?”
莫淑贞带着点下意识的动作将宝剑交给尚妙香,说道:“他不会有危险的,不过我肚子有些饿了,希望早点出去”
尚妙香心中微微一动,敢情她从这句话中,颇能猜出莫淑贞的心意,当下接过宝剑,说道:“谢谢你啦!”
莫淑贞暗暗哼了声,心想真个不要脸,用敲诈得到的男人,就老起脸皮代表人家道谢了。
她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却没有说出口。
尚妙香提着宝剑走上前去,叫道:“张哥哥接住!”
一缕银光
到定远面前,定远抬手接着,顺手一抖,剑气飞旋之中,已自戮出三记杀招。
马白
滴溜的一转,想从侧面出手,却不料定远身法比他更快,一剑挥出,只听“嚓”
的一声,他双腕已被削断“卟通”一声跌了下去。
白飞、马兴心头俱是一震,手上慢得一慢,只见定远剑光过处两人连肩带臂被劈成两边。
定远长长吁了口气,说道:“我若不杀死他们,他们一定还要纠
下去!”
他忽然记起一事,连忙走到沙镇中身边,只见沙镇中两眼垂闭,脸如金纸,敢情已经死去。
他十分惋惜的道:“我出手太重了,忘记留一个活口,唉!今后要找血剑可就难啦!”
尚妙香走了上来,安慰他道:“你别心急,那人一定还没走出多远,咱们这就找路追去!”
说着,轻轻将宝剑取了过来,送到莫淑贞手上,说道:“莫妹妹,谢谢你啦!”
莫淑贞哼了一声,将剑归入剑鞘,一句话也不说地向前走去。
尚妙香暗暗冷笑,心想你的心意我早知道了,你现在也爱上了张哥哥,怕我不知么?哼哼!我才不让你将我的张哥哥抢走呢?
莫淑贞当先走出,尚妙香和定远走在后面,可是由于尚妙香心里有着那么一点妒恨意识,她故意将手
入定远怀中,样子表现的十分亲密。
三人走了一会,地势越来越高,忽然眼前一亮,水声震耳,但见一座大山横跨而来,一道飞瀑自眼前泻下.却是没有通路。
三人一见,都不由倒
了一口凉气。
尚妙香道:“这就怪了,那么他们又是怎样进来的?”
定远也道:“是呀!他们总不能飞啊!”莫淑贞没有说话,事实上也没有人和她说话,她呆呆站在一边,望着脚下的万丈深潭出神。
这情形显得十分尴尬,只有尚妙香心中大为高兴。
只是,他们望来望去,都找不到出路,三人大为困惑,那知就在这时,忽听“呼”的一声,打飞瀑之中掠进人个一来。
这人身材又矮又小,年龄约在五十以上,他拍了拍身上水珠,大声道:“进来!进来,里面只有三个小娃!”
莫看他身材矮小,说起话来却声若洪钟般震人耳鼓。
定远暗喜,心想原来这瀑布还可出入,我真是绝处逢生了,那知他念头未定,忽听一人哼了一声,
定远回头一望,敢情这声冷哼还是尚妙香所发,他微微一怔,忽听那矮瘦老者大笑道:
“哦!哦!原来莫大侠的千金也在此地,我刚才进来之时还没注意到。噫!莫姑娘怎么弄成灰头灰脑的样子?”
莫淑贞冷笑哼道:“尹老头,我不稀罕你的假好心!”
那矮瘦老者纵声道;“好姑娘,你别再摆大小姐的架子,假若莫青萱在这里老夫尚惧他三分,如今只你三个小娃,老夫可就得教训你一下啦!”
说话之间,又听“呼”的一声,瀑布之中又掠进一人,此人身材异平常人高大,和那矮老者,正是一大一小,看来十分滑稽可笑。
矮瘦老者忙又说道:“老丘,咱们在九华山吃了莫青萱的亏,现在他得女儿在此,咱们正好从她身上出口冤气!”
高个老者纵声大笑,他嘴巴张的极大,可是笑出来音声的几乎又象蚊子那么细小,尚妙香猛然想起人个两来,忙扯定远一下,悄声道:“他俩是天地双煞,高的叫丘昌,矮的叫尹和,两人练就一身气功,乃是名震武林的人魔头。”
定远心中微动,暗想我只知道他俩和莫青萱有仇,既是武林败类.那就不屑一顾了。丘昌笑过之后,发出丝丝音声的道:“妙得紧,这三个小娃子都让给你,我进去看看那些回子们抢到血剑没有?”
莫看他身材胖大,奔行起来却迅速无比,身子一晃,转眼没入暗道中。
尹和嘻嘻一笑,指着定远道:“灰头小子,你一箭双雕哇!”
定远没有理他,顺手把尚妙香拉到身后去。
尹和朝尚妙香望望,又朝莫淑贞望望,喃喃接口道:“嗯!两个都不错,休这小子真个
福不浅,假若老夫年轻上十年,非要把她们俩都过来不可!”
定远气极,他右手急速的拍动着身上衣裳。
莫淑贞大叫道:“尹老怪.你欺人太甚了!”
“呛”地一声,敢情她已亮出了宝剑。
尹和大笑道:“要动手呀?你还早得很,老夫就是将你毙在此地,也没人去给莫青萱送信…”
他话未说完,忽听丘昌在地道那边叫道:“噫!他们都死了!”
尹和脸色微微一变,目光扫
,突然转到定远身边来,
声说道:“你大概知道血剑的下落?”
定远夷然道:“你怎会知道血剑?”
尹和两眼一翻,道:“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乃是沙陀派之宝,胜似莫
干将,老夫如何不知?”
定远冷冷的道:“错了,此剑乃是区区随身兵器,你怎么胡乱扯到沙陀派身上去?”
尹和怔了怔,随之大喝道:“好小子,原来你也知道血剑,那么那些回子都是被你杀掉的啦!”
定远冷声道:“他们抢走我的兵器,自然死有余辜!”
就在这时,丘昌已从地道中奔了上来,他左手一拂,右手疾挥而出,口中漫不在意道:
“老尹那里来的闲心和他闲扯?”
他双手一拂一挥,看来毫无力道,但是定远的衣眼却已被拂的“剥剥”作响,显然他已施出了气功。
天地双煞心意相通,天然丘昌一动,地煞尹和几乎不须招呼,翻身一弹,直向定远罩下。
定远冷哼一声,闪过天煞丘昌的攻击,一掌向地煞尹和横切而至。
地煞身子恰恰弹起,不防定远竟能闪过天煞向自己还击,真个大出意料之外,他先并不把定远放在心上,现在突被拦截,急忙将手掌一
,忽觉对方劲道大得出奇“不好”两字还来不及呼出,一条矮小身子已被震出
口,直向深潭坠去。
天煞一见大惊,真气一集,整个身子陡然膨
一倍有余,身子一横,蒲扇般双掌已向定远抓来。
定远冷笑道:“这是什么把戏?”
说话之时,人已滴溜溜打了一转,突然绕到丘昌身后,一推一送,使用四两拔千斤的内家手法,立昌
待稳住身形,反被定远抢了先机,不由往前一倾,定远大喝一声,一掌也将他震去出了。
天地双煞名震武林,想不到两人和定远动手,一个只有一招便被震出
外,直把尚妙香和莫淑贞看得瞠目结舌。
莫淑贞暗暗地道:“此人不但武功真高,就是机智也在一般人之上,
后和爹爹动手,真是爹爹一大劲敌!”
她脑中千回百转,一时想不出一个办法阻止定远前去找爹爹,芳心之中大感苦恼。
尚妙香道:“张哥哥,你虽然把天地双煞打下去了,只是他们
羽众多,若知此事是你所为,你今后在江湖上走动可得小心。”
说罢,一对目光直向莫淑贞望来,那意思好象是说在此时此地她和定远是不会说的,要传出这个消息就只莫淑贞了。
莫淑贞正为想阻止定远之事苦恼,听她这么一说,脑中登时一动,暗想对了,天地双煞有个至要盟友万毒尊者,此人一身是毒,武功也高不可测,假若他得知此一讯息,非找张宏远报仇不可。
她脑中又是一动,暗付莫淑贞你怎么啦?早先他手托千斤大石候时的,你本可将他杀死,听了他的身世之后,不但对他起了同情之心,甚且也渐渐爱上他那种至情至
的个性,唉!你么什为又要这样?
她痴痴想了一会,也不去理会尚妙香的话,探首
外。突见瀑布飞溅之中,三丈之外现出一条山道。
山下便是万丈深潭,潭水碧绿,水势澎湃惊人,莫淑贞望了一眼,好像发现什么异宝似的“呼”的穿水而出。
定远回顾尚妙香道:“尚妹妹,事情已做了出来,那就不必顾虑许多啦,时间不早,咱们还是出去吧!”
尚妙香噘起小嘴道:“我看莫家残人才不存好心呢!”
定远笑了一笑,心想你真是多疑,只怕离
之前向她爹爹报信都来不及。哪里还顾旁人之事?
他心中这样想,嘴里却没有说出来,道:“我先走一步!”
身形微动,人已掠去出了。
从
口到山道只有三数丈距离,以定远功力来说,他自不需用足全力,满以为为出
后就可踏着实地。
那知事实不然,就在他刚刚穿出水瀑之时,突听“呼”的一声,一物直向面目袭来。
他大惊一望,才看清是块鹅卵石,由于事起突然.他根本就未加提防,同时连何人发出这块石头都无暇去看,本能地将真气一提,随之扫出一掌。
那块石头虽然他扫落了,但是他自己在半空中一动真力,气劲全
,人已笔直向潭水落去。
他大为凛骇,数次都想半空中再度将身了提起,或者希望抓找一物,殊不知顶上瀑布急泻之力甚大,他身子刚提起少许,便又被那股水劲
了下去,人反而加速坠下。
他想起那块石头.在此时此地,除了莫淑贞之外,还有谁人?
定远长长叹了口气,心想女人心里真个善变,自己手托大石候时的,莫淑贞本可将自己杀死,但她又没这样做,却在最后乘自己不备之时施出了这记毒手,真个出人意料之外。
他想着,想着,蓦觉身子一凉,继而听到“卟通”一声水声,他突觉呼吸一
-一他不善水性,但仍奋力往上一挣,竟然被他冲出水面,就在这时.又听一阵水响之声在不远之处响起。
他突然想到尚妙香来,大叫道:“尚妹妹,你在何处?”
只听一阵断续声音传来道:“张…哥…哥…你…。”
尾音微弱,传到定远耳中候时的,只是轰隆的水声了。
但他终于听到了四个字,就凭这四个字,无形之中使他生出一股力量,他看清方向,手脚并用,猛然向前冲去。
那知他冲出不远,一股
花又将他卷了回来,他连喝好几口水,随水飘出四五丈远。
水中不比陆地,定远功力再高,在水里面也使不出来,他直觉自己随水而漂,很奇怪的他竟没有沉下去。
原来定远此时闭住了真气,身子比一片树叶还轻,他游目四顾,已不知尚妙香漂到何处去了。
他暗暗一叹,心想假若尚妹妹也知道闭住其气就好了,唉!她对我那样好,不想也遭莫淑贞的毒手,我若能够活着上岸去,非将莫淑贞碎尸万段不可?
他只顾去想、无意之间松了真气“呱”的又喝了一大口水,一股大气冲来,登时将他卷到水底去。他直觉自己往水底沉去,脑海之中一片模糊,转眼之后,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就在定远和尚妙香沉下水潭之后,山边同时出现了人个两。
其中一人是莫淑贞,另一人是个花白胡须的老者,两人一下注视着定远和尚妙香下沉的身子,一直到看不见了,莫淑贞才长长呼了口气,说道:“古老伯,真想不到你老人家也在此地出现?”
那花白老者微微笑道:“你爹此次派遣五名弟子南下,知道江南武林不大好说服,所以事后叫我跟来,可惜我来迟了一步,除屠龙剑重伤之外,其他四人都被这小子杀死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长声道:“想不到连青扬兄是不也他敌手,此于若然不死,真是我们一大劲敌,好在大患已除,威武帮的旗帜已在武林竖来起了。”
莫淑贞感慨的道:“刚才你老人家出手,他俩必定以为是我偷袭哦!我本可老早杀了他们,只恨自己当时心肠软弱了些!”
那老者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必再提了,你人个一在江湖上走动实在太危险,不如和我一同到凤凰山去吧!”
莫淑贞想了一想,道:“古老伯,你不是说江南分舵已解决了吗?不知由谁来主持江南七省的帮务?”
那老者微微笑道:“还是潘武雄!”
莫淑贞惊道:“怎么?姓潘的现在又回心转意啦?”
那老者摇头,道:“这倒不是他回心转意,事情也发生在同一天,那天张小子将杨昌光击毙,将伯羽击成重伤,然后不顾而去,潘武雄他们没有追着,回来之后仍大排筵席庆贺.我刚于那时赶到,一举毙二十多人,才将潘武雄服过来,他终于答应加入本帮,嘿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莫淑贞
欣的道:“张定远一死,我们再无忧虑.本帮真可威震天下了。”
那老者得意大笑道:“就是他不死去,也不见得是帮主对手!”
笑声在空际间回
,慢慢向四周散开,散开,就在这时,太阳开始西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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