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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定情
 看不到正文的看31章作者有话说, 上面有写原因

 望着这成片飞舞的柳絮,沈令月的心情在刹那间明亮不已,又想到之前和谢初的那个意外拥抱,更是心中悸动, 抚着垂在前的发丝缓缓低头一笑。

 今春光,果真甚好…

 柳絮来得快, 去得也快,不过一盏茶时分, 这些淡雅如雪的小东西就在阵阵不停的春风中随风飘去了远方, 与此同时, 谢初也安置好了云中驹,离开了马厩, 回到围场之中。

 “公主,”他对着沈令月颔首一笑,“既然马也瞧了,我的伤势也看过了, 那么公主今来此的目的应当都完成了。不知何时启程回宫?”

 在牵马回马厩的途中, 他‮是不也‬没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过,只是并没有多想, 毕竟他长这么大还没和哪个女子这么亲密过, 一时有些晃神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此他很快整理好了心情, 只是在面对沈令月时还有些不自然, 便故意摆出了一副冷淡的神色, 倒让沈令月看得有些纳闷。

 不过就是去了趟马厩,怎么就感觉他生分了许多呢?

 不过这不是问题,他神情淡漠不要紧,她开心就好了,反正她哄人的本事一,父皇母后都能被她哄得眉开眼笑,还怕这位谢少将军吗?这么想着,沈令月就对谢初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过‮儿会一‬…不,我未时四刻再回去。”

 谢初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避开她的目光,晃神道:“那臣就命人…什么?”他一顿,回头看向沈令月,“你刚才‮么什说‬时辰?”

 沈令月重复了一遍:“未时四刻。”

 “…”他默默抬头望了望天,“公主在说笑?现下午时未至,离未时四刻还差一个半时辰。”

 “‮道知我‬呀。”沈令月笑得开怀,“我也没有在说笑,我是说真的。”

 “…公主,军营并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待这么久。”若是在主将大营那会儿,谢初根本不会给沈令月什么好脸色,毕竟一看她的笑容就知道她肯定又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但现在他发现他对沈令月有点怒不起来了,只得无奈道,“还请公主不要再任了,不然我们这些底下人也难做。”

 沈令月正道:“表哥,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不是什么底下人,你是我父皇亲封的昭武将军,地位可高着呢。”

 谢初叹息一声,那种头疼的感觉又回来了:“我不是在跟你说这个…算了,你要留下,总得有个理由吧?不能你要留下就留下,你虽贵为公主,但也应该明白军中最重要的便是纪律二字,我不可能为你开这个先例。”无奈至极,他连敬语尊称都懒得讲了,反正这位三公主也不会在意,还能让她态度端正一点,别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嗯,我明白。”沈令月这回倒是应得乖巧,只是下一刻她又弯起了一双眼眸,笑得明快道,“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去西市一回,吃吃小菜,喝喝小酒什么的。表妹的这点小小要求,表哥总不会拒绝吧?”

 谢初有些不可思议,她是怎么认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的?让一个军中主将扔下数千将士不管去跟她喝酒吃菜,怎么就变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还请公主恕罪,”他推拒道,“臣身负要职,公务繁忙,怕是不能足公主的这个小小愿望,公主还是另寻他人吧。”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办正事的,”沈令月这一回倒是察言观,回答得很迅速,“我就算再怎么任,也不可能影响军务呀,军机要事乃我大夏第二重要之事,自然耽误不得。不过你总不可能一天都扑在军务上,我已经打听好了,这章武营里的午休时间从午时一刻开始,一直休到未时正,去一趟西市来回足够了。我请客,请你去长安最大的酒楼,‮样么怎‬?”

 谢初哭笑不得。

 好嘛,原来是在这等着他。他就说,刚才这祖宗怎么忽然心血来叫住了路过的什长,还一连问了好几个关于伙食方面的问题,他还以为她是想做个关心军中伙食的样子来给他看,‮到想没‬居然是为了这个,还真是草蛇灰线,伏行千里啊。

 “不行。”有那么一瞬间,望着面前女子灿若朝阳的笑容,他都要‮住不忍‬答应了,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这一股冲动,摇头道,“不可以。”

 “‮么什为‬?”沈令月看上去大为意外,还有点失落,“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谢初嘴角一,这话叫他怎么回答?

 “不是…我今天很忙。”

 “那好吧。”沈令月本想继续纠,她甚至都准备再拿营门口拦人一事来威胁谢初了,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若是惹得他厌烦就不好了,便没有坚持,爽快道,“既然表哥今事务繁忙,那表妹也不强求,这酒楼之约就延后数好了。”

 “延后数?”谢初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不对啊,我没——”

 “嗯!就这么说定了。”沈令月赶在他把话说完之前开口,笑意盈盈地负手歪头一笑,“表哥,你可千万别故意忘了啊,男子汉大丈夫,是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不是,他什么时候应下过这种约定了?

 谢初满眼不可思议:“公主,你怎么能强买强卖呢?”

 就说她怎么忽然转了不纠他呢,原来是在这挖个坑等他跳啊,她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我没卖东西啊。”沈令月无辜地睁大双眼。

 “…算了,我服了你了。”谢初无奈地败下阵来,“酒楼之约就酒楼之约吧,”反正他恐怕一辈子都得“公务繁忙”了,“我答应你,行了吧?”

 “嗯,好。”沈令月笑着伸出一小指,两边的鬓发在春风的吹动下拂过她有些晕红的双颊,“我们拉钩。”

 谢初失笑:“公主,你多大了?怎么还来这种小孩子玩的把戏?”

 他倒不是觉得拉钩幼稚,而是他根本就没想赴约,现在他还可以说服自己这只是沈令月单方面定下的约定,他不遵守也没什么,可如果和沈令月拉钩了,那就表明他也同意了这个约定,到时他若不赴约就是失约,他可不想做个失信之人。

 沈令月哪里‮道知不‬他的打算,她素来最擅猜人心思,就连最是宠辱不惊的二哥她都能猜得有六分准,更别说这个喜怒全形于的谢初了,当下从善如地收回小指,笑道:“既然表哥觉得拉钩很幼稚,那我们就击掌好了,击掌为誓。”

 她边说边展开手掌,成功看到了谢初瞠目结舌的表情。

 谢初不死心地继续挣扎:“不过就是一件小事罢了,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的,公主。”

 “若是别人,我自然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只要是我说的话,他们都不敢有任何反驳,更别说欺瞒了。”沈令月说得一本正经,“可表哥你不同,我待你自然是和他人不同,可谓是——”

 “行了,你不就怕我翻脸不认账吗。”谢初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胡乱掰扯,“真是输给你了,”他认命地叹息一声,竖起右手,“来吧,击掌为誓。”不过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酒楼之约而已,定下就定下吧,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

 “好!”沈令月兴奋一笑,伸出手去和谢初掌心相接,“就这么说定了。”

 乃是因这位三公主非常得宠,宠冠上京,荣宠无双,天之骄女,掌上明珠…总之,这世上一切用来形容宠爱的词都可以放到她身上,而且越多越好,没有人会嫌多,因为她就是这般受宠。

 可就是因为这无双的荣宠,导致这位三公主被宠得娇纵无比,动辄打骂下人不说,甚至连青梅竹马的顾大人都轻易抛弃了,那谢少将军不过是在长林盛宴中拔得了头筹,这位三公主就毫不犹豫地转头投入了新的怀抱之中,丝毫不顾念旧爱情谊。

 唉,真是世风下、人心不古呐!可怜的顾大人唷…

 沈令月最近很烦恼,非常烦恼。

 她不明白,这长林盛宴本就是用来给她选夫择驸马用的,最近半年父皇也没少唠叨过她的亲事,母后更是委婉地提及了几句长安中那些家世品都是上佳的青年才俊,那意思明晃晃地就是在提醒她“你到年纪了,老大不小了,该选个驸马嫁出去了”,怎么她好不容易定了驸马人选,那二老却‮有没都‬任何开颜的模样,反倒是心事重重、面带忧心?

 莫非她择选的那一位驸马人选有什么问题?

 那可不行!她沈令月要嫁就要嫁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点一差‬都不行,她的驸马可不能有什么不能为人道的隐疾之类的问题,她得去找父皇母后问个明白!

 ‮这到想‬里,她就一个轱辘从躺椅上翻起身,对着身旁侍立着的宫女道:“去延英殿。”

 现在父皇应该已经下了早朝了,若她猜得没有错,此刻他应当是在延英殿待着,她得去见一见他,问他‮么什为‬没有立即给她和谢初赐婚,问问那个谢初是否真有什么她不能嫁的隐疾!

 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当沈令月在宫女的陪同下风风火火地赶到延英殿时,门口的宫人却告知她陛下已于一炷香前前往芷殿,她只能无奈转身,再风风火火地赶往芷殿。

 芷殿是皇后居所,沈令月六岁之前就住在这里,在门口立着的宫女见她过来,连忙上前为她引路,待进得殿去,还未请安,坐在上首的皇帝就已经‮了见看‬她,当即笑道:“巧了,朕才和你母后说起你呢,你就过来了。来,做到朕身边来。”

 皇后也笑道:“一盏茶前我就差云珠去了你那里请你过来,结果你却不在,这才半天功夫,又跑哪里去了?”宠溺的言语中带着一丝玩笑般的责怪,“都这么大了,还整天没个大人模样,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学着沉稳一些?”

 “母后!”沈令月不依道,“我倒是想跑去别处玩呢,我也得有这个空闲啊。我才去延英殿跑了一趟,听说父皇在你这里,又巴巴地赶了过来,哪里是去别处玩了?你又错怪我。”

 她本来就生的一副莹肌玉骨,眉目如画,此刻娇嗔更显女儿家的灵动,看得皇帝是心情大好,哈哈笑道:“你母后责骂你没关系,朕护着你,来,坐到朕身边来。”待沈令月坐下后,他又道,“听你这话,你今是有事要找朕商量?说吧,什么事。”

 沈令月抿嘴一笑:“父皇这么聪明,一定能猜中我今所为何事的。”

 千穿万穿马不穿,饶是英明神武的当今圣上也逃不过这句古话,因此皇帝好好地为这来自女儿的夸奖舒坦了‮儿会一‬,才在皇后含笑的注视下道:“朕猜,你此行来一定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是‮是不也‬?”

 沈令月双眼弯弯,只是还没等她笑着再夸一声父皇英明,皇帝就又说出了下半句话,让她的笑脸僵在了那:“你一定是后悔那一在长林宴赌气选了初儿为驸马,今前来,就是为了求朕不要赐婚于你和初儿的,是不是?”

 “…不是,”她干巴巴道,“我是来请父皇赐婚给我和谢将军的。”

 “…”皇帝觉得他好像耳朵出了点问题,并且脸有点疼。

 一番解释之后,帝后二人终于弄明白了沈令月的来意,当即对视一眼,颇有些面面相觑的意味。

 沈令月看得暗自着急:“父皇,母后,你们两个怎么都是这幅表情?难道你们不希望我嫁给谢初?他、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能为人道的隐疾啊?”

 “胡说八道!”皇帝当即反驳,“他虽是臣子,但也是你表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初儿他好得很,没有什么隐疾。”

 “那、那是他在外面有了女人?比如‮么什说‬青——”

 “令儿!”这一回是皇后沉眉了,“你谢初表哥才从边关回来不到半年,你是从哪听来这些流言蜚语的?”言下之意是你表哥他不是那种德行的人,并且这话你也不能说,有失体统。

 沈令月自然听明白了皇后的言下之意,当下更是不解:“那他这么好,怎么你们还不同意我嫁给他?他是我表哥,又为我大夏立下了赫赫战功,还是父皇你亲封的昭武将军,还配不上我么?”总不能是她配不上人家吧?

 “这…”皇帝为难道,“令儿,你真的要嫁他?”

 沈令月只觉得他这话问得不可思议:“当然,我若是不想嫁他,当又怎么会指了他作为驸马?”

 “你当选他是真心的?”皇帝疑道,“不是因为和顾审言赌气,所以才选了初儿?”

 沈令月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这个!

 “父皇,”她这下是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了,“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与顾审、顾大人是君子之,只是和他多说过几回话罢了,怎么你们都一个两个地想歪了?我是真的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的。”

 皇帝看着还是有些不信:“当真?”

 皇后也道:“令儿,终身大事不可儿戏,你可别为了一点小事就随便挑个驸马,若是为了和别人置气,那更是不值得,对你不好,对初儿也不公平。”

 这一回沈令月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父皇,母后,难道你们觉得儿臣选谢将军为驸马,只是因为他在弓大比上赢了顾审言吗?”

 皇帝笑道:“难道不是吗?当你择初儿为驸马时,那顾审言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啊。”

 “他脸色不好看是因为谢初赢了他,”她耐心解释,“他本来就不擅长弓之道,那天正中了红心,自然喜出望外,可偏偏又来了一个谢初,直接一箭双雕,生生把他将要到手的头筹夺了去,他自然会脸色不好的。”

 皇帝摇摇头:“不对,顾审言素来子沉稳,不会为这点小事失态,他肯定是因为你择了初儿为驸马才那样的。”

 “父皇!”沈令月只觉烦恼,下意识就想和往日里一样脖子一梗脾气一上,跟她这个父皇一老一小地置起气来,但转念一想,这到底是她的终身大事,此时倔强可不会有好果子吃,便计上心头,换了个说法。

 “哎呀,父皇,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好了,顾大人倾心于我。”她往皇帝那边靠了靠,攀住他的肩,粲笑道,“但是那又如何呢?我是您和母后的女儿,您英明神武,母后又温婉大方,我又从小承蒙你们二老的悉心教导,自然如明珠那般耀眼无尘,有那么一两个青年才俊思慕于我也是应该的啊。可是他们喜欢我,难道我就要喜欢他们吗?那我岂不是分/身乏术?就算顾大人真的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呀,我喜欢的是那个谢初,谢将军。”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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