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死神不再降临
“这样不就完蛋了?”对于从惊愕虚
的状态中回神,正慌张地打算去通知其他人的富士高哥哥与我,瑠奈姊姊分外冷静地制止了我们。“一定得先做些什么才行。”
“要做什么?”富士高哥哥音声的里带著怒气,似乎有意责怪情人在外公尸体面前,竟然还能如此冷静。“你说是要做什么啊?”
“这种事不是一眼就来出看了?”相较于现场男
们的情绪不稳,瑠奈姊姊反而显得十分冷静。模样宛如训诫幼稚园儿童的保姆般,开始谆谆教诲起。“爷爷死了。”
“这种事不是一眼就来出看了…”富士高哥哥重复她说的话。“所以才要赶快叫救护车啊!”“你在说些什么蠢话!亏你还是个科学工作者。人都已经死了,事到如今,叫救护车来也没用吧!”
“可是,不过,你…”对于瑠奈姊姊冷静的指摘与嘲笑,富士高哥哥觉得非常不满。“那你倒是说该怎么办啊?难道就这样放著不管?”
“所以我才说不能这样放著不管啊,在通知大家之前,一定得先做些什么才行。”
“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
“爷爷已经死了,死因可能是心脏衰竭之类的。虽然不清楚详细死因,总之是摔死。这个事实对我们的意义与影响,你真的不明白吗?”
“造成什么影响?少了一个亲戚啊!”“拜托,还有别的啦!”仿佛心想着自己真的要挑这么迟钝的人当丈夫吗?瑠奈姊姊后悔似地抱着头。“不是还有继承问题吗?EDGE-UP集团接班人的问题!如果爷爷死了,公司会变成怎样?”
“当然是由胡留乃阿姨继承啊!”“胡留乃阿姨之后呢?”
“那当然是刚刚说的,我们两个结…啊!”富士高哥哥终于了解她想表达什么,正要站起来的他,整个人跌坐在地,惊愕过度的虚
模样,与前一刻外公摔死的情况相同。“对、对啊!刚刚只是口头约定…什么证据有没都。没、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是啊!好不容易才得到爷爷的同意,结果,却因为他突然暴毙,等于完全无效了,完全无效…”
“那,那么…”似乎是打击过大,麻痹了富士高哥哥的思考能力,他脸上出现了不知所措的哭丧神情。这也表示,如果不仰赖瑠奈姊姊的判断,凭他自己的力量,大概什么事都做不了。“那该怎么办才好?到底该怎么办?”
“不是只有口说无凭而已,还有一个麻烦的问题。”瑠奈姊姊委婉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想表达富士高哥哥竟是如此无法仰仗的人。“你仔细思考一下,爷爷死了,代表什么意思?代表法办没再写新的遗嘱了吧!”
“是啊,死人的手不会动嘛!”
“而且不只是这样…”她不耐烦地拍著哥哥的手臂。“外公还没写下今年的遗嘱。原本是该在新年会后写的,却因为迟迟无法决定选谁当继承人,所以还没动手写。这不就表示,在现存的所有遗嘱中最晚写的那一份,才具有法律效力?”
“最晚写的…也就是去年的?”
“没错。在外公写好新的遗嘱之前,旧的那份应该不会作废。既然爷爷死了,如果也没有新的遗嘱,那只剩去年的遗嘱有效。”
“这,这么说来,也,也就是说…”
“是啊,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在去年的遗嘱里,是谁被外公指名为继承人?”
啊!我差点发出声音。现在不是嘲笑富士高哥哥候时的。倘若瑠奈姊姊没点出这件事,我也完全到想没它的重要
。
“友理小姐…?”
“是啊,友理,那女人。”瑠奈姊姊那副憎恶的口吻,让我不自觉想把耳朵
住。若是让瑠奈姊姊知道我也被指名与友理小姐一起成为继承人,她又会样么怎?搞不好会揍我一顿。“那个女人会继承所有财产。EDGE-UP的经营权、渊上家的财产,一点也不剩。全都是那个女人的!一个和爷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人,夺走了所有的东西,我们却一
钱也得不到。”
“可、可是,”富士高哥哥弄清楚状况后,思考能力总算恢复了。“这也法办没不是吗?都变成这样了。”如先前外公所说的,与成了继承人的友理小姐结婚之后,便成了渊上家的女婿,如此一来,至少自己也会分得一杯羹。定不说大哥正如此计画,然后立刻抛弃瑠奈姊姊。“…也只能顺其自然啦!”
“一句顺其自然就算了?”瑠奈姊姊并非没察觉富士高哥哥暗自筹画的阴谋,她
出了想将他生
活剥的神情。“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打算做什么?什么事都做不了吧!我能够做什么?难道你是要我想办法让爷爷复活?”
“有办法让那女人丧失继承权吧!”
“你么什说?”
“如果那女人成了凶手,自然就失去了遗产继承权。如此一来,依民法相关的继承权规定,我们这些血亲就能分配到遗产。对吧?所以才叫你准备,好让那女人成为犯人啊!”“可、可是。你,你说让她成为犯人。这种事要怎么做?你倒是说说着,要怎样才能让她成为犯人,该怎么做啊?”
“备齐必要的道具啊!首先是尸体。倒在那里的。”眼看着外公的尸体就像快被踢飞的路边石头,遭到草率处理。“然后,只要在这里准备好凶器就成了。”
“凶、凶器。你…”“只要让爷爷的头部来起看像是被某种物体重击就可以了,这样一来,就能弄成他杀事件了。”
“你是白痴吗?”气势被压制住的富士高哥哥,总算高姿态地开始反击。“你太小看日本警察了吧!在这世上,有所谓的科学侦查,日本有法医验尸的制度。不,等等,在安规这里好像没有。”虽然我认为现在讨论的话题其实不是那么重要,但哥哥却煞有其事地指正,是概大他体内的科学工作者之血沸腾了吧!“不过,这里有医学大学。我你诉告,只要法医解剖之后,究竟是病死或者他杀,相验一次就知道了。只要一次喔,伪装是没用的。你连这种事都不懂吗?”
“不懂的是你吧!死因根本不重要。”气势凌人的瑠奈姊姊,瞪了大哥一眼,将他的话当成
一样地反驳回去。
“即使在解剖之后,发现死因是心脏衰竭也无所谓。只要有被物体重击的痕迹,警察就必须进行调查不是吗?即使重击不是直接死因,那也会变成伤害事件。运气好的话,或许会认定是受到重击而导致心脏衰竭,而变成了伤害致死罪。如果运气不好,定不说会以杀人未遂罪起诉。总之,若能证明她有加害爷爷的意思,就不能继承遗产了。这样一来,不就达成剥夺那女人继承权的目的了吗?这不是很简单吗?”
“可是,凶器…”富士高哥哥逐渐被说服了,连反驳也显得敷衍了事。“凶器要怎么办?用那个酒瓶吗?”他从外公的下颚下方,取出了那支空的清酒酒瓶。
“笨蛋!用那东西法办没嫁祸给那女人吧!”
“那要用什么?”
“当然是能联想到那女人的东西,应该是放在会客室吧。”
“会客室?”
“
有蝴蝶兰的花瓶。”
“喂…等等,是不那胡留乃阿姨的东西吗?”
“是啊,不过是那女人送给阿姨的礼物吧!”
“不过,那个
着蝴蝶兰的花瓶,真的会让人直接联想到友理小姐吗?我认为,应该会先联想到阿姨吧!”
“你真的很迟钝!仔细想想,花瓶上的指纹是谁的?”在大哥发出诧异的惊呼后,瑠奈姊姊嘴边挂著
待狂似的冷笑,冷言冷语地嘲讽他。“对啊,只有那女人,只有那女人的指纹。阿姨没将它拿进自己的房里。那女人送完礼之后,亲手把它摆在会客室里。只要我们不在花瓶上沾到指纹,把花瓶拿到这里就可以了。”
“怎样才能不沾到指纹?”
“或者…”瑠奈姊姊以要大哥自己思考似的口吻,尖声说道:“拿来之后把自己的指纹擦掉也可以。总之就是如此,知道了吗?知道的话就立刻去把花瓶拿来这里。”
总之,除了舞姊姊以外“历任犯人”的思路都与瑠奈姊姊相同,并且也进行相同的伪装。总算亲眼见到接近真相的情况了,这让我感觉十分疲累。外公的死根本不是杀人事件…看样子,这就是结论。
如果仔细思考,到目前为止,外公的尸体并未由法医进行解剖。每次呈现在眼前的,总会被认定成他杀。在透过科学办案使案情明朗之前,也就是在还没推算出死亡时间、死因为何之前,外公每每因为时空“重设”而“复活”了。
当然,我也道知不外公的真正死因,但是概大脑溢血。酒是主要原因,饮酒过量缩短了外公的性命,我也只能这么想了。在第一轮中我与外公一起喝酒,他那时明明就没死,为何从第二轮开始外公却死了?如此说来,问题就出在喝酒的量了。在第一轮里,我也喝了不少酒,虽然无法严谨地确认,但我想,外公大概喝了半升的酒。在医学上,究竟要喝多少才会致死,我当然不清楚,总之…如果他只喝了一半,应该不至于会死。不过若是独自喝完一升的酒,身子就会
不住。如今我也只能作此解释了。
因为我没陪外公喝酒,所以他死了。这个前提大致上正确。只是,这么一来,外公的死就不是杀人事件导致的,而是因为独自喝酒,饮酒过量而死。
外公并非因杀人事件而死,但发现者却毫无例外地出现。所以,势态才会变得如此复杂。理由自然在于——倘若外公在这个时点(也就是还没写下新遗嘱的时点),就这样死去的话,去年的遗嘱便会正式生效,友理小姐也会因此成为EDGE-UP的继承人。EDGE-UP的经营权以及渊上家的财产全都会被外人夺走,身为亲人的自己,到头来什么也没拿到——“犯人”们便是害怕会演变成这种结果。
在第二轮,也就是外公的尸体最初被发现时。我回想起,当叶
名阿姨正要靠向外公身分时,瑠奈姊姊以惊人的气势叫住她,说是警察到来之前不能动手触碰现场的东西。那时我觉得“犯人”那种坚持保存现场的态度,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但如今想来,这不过是他们想把外公的意外摔死塑造成“杀人事件”罢了。若是别人一不留神地碰到了花瓶,那不就糟蹋了友理小姐沾在上面的指纹?我猜,他们多半是这么思考的。
瑠奈姊姊和富士高哥哥这对恋人,以及随后的世史夫哥哥、妈妈,接著是槌矢先生,全都抱著同样的企图,
将外公的死伪装成杀人事件或伤害事件,然后嫁祸给友理小姐,进而剥夺她的继承权。“犯人”们的共通点,便是局限在从瑠奈姊姊那里知道外公尚未写下遗嘱的那些人里。
只有舞姊姊例外,她并未嫁祸给友理小姐,而是嫁祸给瑠奈姊姊。从现场遗留了瑠奈姊姊的耳环,便能发现这个事实。这是为了对夺走心爱男人的妹妹进行复仇。或者,虽然这种想像令人讨厌,但以舞姊姊当时的状况来看,或许在那一轮真是一起杀人事件。失恋的打击,让她当时处于精神不正常的状态。定不说外公对情绪不稳的舞姊姊,说出了刺
她自卑感的无心言语——这个我以前曾在脑袋里模糊描绘的假设,或许意外猜中了。舞姊姊冲动地犯下罪行,在惊慌之下,利用偶然拿到的妹妹的耳环——当然,这全都已经“重设”过,已被封印至历史洪
里,现在也无关紧要了。
瑠奈姊姊对不论怎么催促都无动于衷的哥哥,急得发起脾气,正准备去拿花瓶时,我叫住她。纵使时空会“重设”但若是亲眼见到外公的尸体在面前被毁损,我也会于心难安。“听起来真是妙计。不过,姊姊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如果我对警察说出真相,你打算怎么办?”
“小Q真是的,你…”瑠奈姊姊终于意识到我也在场,看她那副狼狈不安的样子,看来,她心思的缜密程度也不过尔尔。“难道你不帮我们吗?你不会这么想吧?不会吧?咦!”
“我当然不会帮你们啊,我又没有帮你们的义是。”
“义、义务…当然有啊!”是概大慌张起来了吧,瑠奈姊姊抓住我
前的衣服,不停地摇晃我的身体。“这可不是别人家的事,道知你吗?啊?小Q!如果财产全给那个女人,我们就连一
都拿不到罗!小Q应该也会因此感到困扰吧!是这样子吧?小Q也会觉得很困扰喔!”
“法办没啊,结果都已经这样了。”我斜眼望着哥哥,模仿他先前的说词。“以后可以别叫友理小姐‘那个女人’吗?”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回事啊,小Q!”为了哀求而靠近的瑠奈姊姊,杏眼圆睁地叫嚷来起了,她张大了嘴,两个眼珠里浮现血丝。“你到底想样么怎?你和那个女人是同一个阵营的吗?你是那个女人的伙伴吗?你到底想要样么怎?你说啊,你打算样么怎?快点给我说清楚啊!”“真法办没。”她的态度盛气凌人,让我无法蒙混过去,我只好不得已说了出口:“因为我喜欢友理小姐。”
“咦?”“如果非要我选边站,我只能选择背叛亲兄弟了。”
“啊,是…这样。是这样子的啊…”瑠奈姊姊宛如灵魂出窍似地,忽然从我的
前松手。她呆若木
的表情,如自言自语般嘟娥著说:“是、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小Q喜欢她啊!是这个样子啊!那么,也法办没了,爱是能胜过一切的。”
“喂,瑠奈。”瑠奈姊姊宛如对著玛莉亚像祈祷的修女船,兀自出了神,哥哥不安地探头看她。“不会吧…Q太郎的嘴还是
得住的。你别想一些有的没有的…”
“你将我当成什么啦?”瑠奈姊姊一改郁闷的表情,眼睛向上吊起。“我是
暴地抡著斧头,挥著电锯的冷血杀人魔吗?别开玩笑了!刚刚说的事全都忘了吧!我似乎有点鬼
心窍了,才会说出那么恐怖的事,真抱歉。”瑠奈姊姊忽然搂住我,像是要将我的运动服当成
巾擦拭般,以脸磨蹭著我的脸。“忘了吧!请你忘了,我无意那么做,我真的不是那么无情的女人。真的,请相信我。拜托啦!”
“你…”连富士高哥哥也不
瞠目结舌。“你在我面前做了些什么事啊?”
“但是,被小Q讨厌的话,我就活不下去了!”
“你没想过会被我讨厌吗?”
像是忘了俯卧在面前的外公尸体,他们暂时陷入痴呆而又亢奋的状态。也可能是害怕得不想去通知众人外公的死讯,因此想要尽量拖延。不但如此,就连外公的死、之后等待著的未来,以及自己什么都没得到的绝望等等,都想尽其所能地往后拖延。总之,我们并未进行混淆视听的布置与伪装,便对众人宣布了外公的死讯,这第八轮并未发生“杀人事件”但外公死去的事实,却是毫无改变。
“都已经苦口婆心劝了,却还是躲起来喝酒。”胡留乃阿姨在知道外公的死因后,如此感叹著。“如果乖乖听别人的忠告就好了,那就可以再活久一点。”
如此说来,只要别让外公喝酒就可以了。当然,外公年事已高,道知不会剩下多长的寿命,不过,再样么怎,也不应该挑在过年时节摔死。况且遗嘱尚未完全处理好,后续似乎会变得非常麻烦。若是EDGE-UP的未来,被硬谁在友理小姐与我——偏偏是两个最没干劲的人身上,我们也会感到十分困扰。
渊上家因为外公突如其来的死亡,引起了一阵大
动。过了夜午零时之后,一月二
再度“重设”我在被窝里苏醒过来。总算是最后一轮了,这是时空黑
第一次让我感到如此漫长。
早上八点一到,我从阁楼房走下楼。在下楼途中捡起耳环后,我走到厨房。我听见了外公精神奕奕的说话声,他对著胡留乃阿姨和居子太太说著没有红色
纸等,对话与以前依然相同。
“外公,不好意思…”虽然他们仍在交谈,我还是
嘴说了话。“我有事想说。”外公忘记我睡在主屋,所以感到十分惊讶,他望着也愣住了的胡留乃阿姨与居子太太。“也想对阿姨和居子太太说。”
“一大早的,什么事啊?”外公将头探过来,仔细端详我的脸。“Q太郎啊,还好吧?你昨天好像喝了很多。”
“我要说的事,刚好与喝酒有关。”被饮酒过量而死的人担心起我饮酒过量,这种感觉还真是复杂。“爷爷,道知我这么说很突然,但这是我子辈这唯一的请求。”
“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
“那就是,可以请您戒掉喝酒的习惯吗?”
“你、你在么什说。”是顾虑著胡留乃阿姨和居子太太的耳朵吧,外公难得地弯下
向前探身。“么什说叫我戒掉。我呢,原本…嗯,我本来就没在喝啦!没喝,我很珍惜自己的健康,该控制喝酒的人,是你这家伙吧!”
“想蒙混过去是没用的!您打算今天躲到阁楼喝酒吧!”
“你么什说啊!你有什么证据?讲话这么不经大脑。”
“不准再瞒著阿姨和居子太大喝酒,不然我也会知道…”
“别、别
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你自己都还在宿醉中呢!真是的,这是在迁怒别人吗?”
外公不知该要别扭,或是语气温和地说服我,身体不
晃动起来。“喝酒不是很好吗,只有新年假期喝个几杯。”
“不行!而且,我说的是要请您戒酒,而不是只有这段新年期间,从今以后都不能再喝酒了。”
“什么!你竟然、你竟然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这么狠心地夺走别人的乐趣。”“请爷爷和我约定,从今以后都不可以喝酒,连一满酒都不能沾。”“你、你、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你知道知不自己在跟谁说话啊?”
“我也要拜托胡留乃阿姨和居子太太。”外公硬是被提出不讲理的要求,因而大发雷霆。我对他的气愤视若无睹,朝若阿姨她们躬身请求。“如果爷爷不守约定而喝了酒,请告知我一声。”
“喂,等一下,等等!我可没跟你约定过什么!我可没答应你,怎么可能会答应,么什为要做那种笨约定。”
“对了,爷爷,河添董事长最近好吗?”我语带暗示音声的,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厌恶,不
浑身起了
皮疙瘩。“钓井真由小姐又样么怎了?没有联络吗?哎呀,好像回绝了看照片的事呢!至少见个面也好嘛。
碰!简直像是开关打开了一样,陷入了鲜明的沉默。外公的眼珠像是快掉落在地上,下颚微微发颤,嘴
动了好几次,不过却没发出声音,像是想要开口说话却说不成话的感觉。药效似乎太强了?我打从心底开始担忧。要是换成不是饮酒过量而死,而是因为打击太大而死,那我可就笑不出来了。
“当然,那些事只有道知我。”虽然道知不能缓和多少冲击,我仍然慌张补上了这句话。“只有道知我而已。所以全看外公要不要我向其他人说明?”
“你们在么什说?”胡留乃阿姨虽然清楚具体状况,但似乎察觉背后有什么严重的事,她担心地望了望我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外公讲话依然
吐吐,是概大感到呼吸困难吧?他的肩膀剧烈地上下晃动,连眼睛要对焦都很费力,那双瞪视著我的眼睛,时而偏离失焦。
“…我答应你。”在漫长的沉默后,外公如此嘟囔著。“我跟你约定不再喝酒了。”
“如你们所听见的,阿姨、居子太太。请一起当见证人,让这约定能一直遵守下去。”
“只有这些吗?”外公抢先在想发问的胡留乃阿姨之前
话。“你想说的,真的只有这些吗?”
“您的意思是说,我想要约定的只有喝酒的事吗?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容我再多作请求。请把我从胡留乃阿姨的养子候选名单里剔除,还有,友理小姐也是,因为她内心也这么盼望着。”
“道知我了,那就这么办。”外公听完条件后,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似乎恢复成平
的模样了,嘴角轻扬地说道:“不好意思,胡留乃、居子,可以让我们两人独处一下吗?”
也许是看到外公恢复平静而感到安心,胡留乃阿姨和居子太太有没都想发出疑问的感觉,便离开主屋了。
“我想,你的爸爸与…”外公的神情,与其说是真心忏悔,倒不如说从长年的束缚中解
,即使说是
朗也不为过。“…钟之江,我对他们做了坏事。”
“么什为您要做那种事?真的那么憎恨我妈与叶
名阿姨吗?”
“或许吧!有过那种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心态。想想还真是可怕。对于自己与胡留乃曾经受过的遭遇,或许抱持著以牙还牙的心态,觉得不论做了怎样残酷的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不!这种事多说无益,反正我没什么好辩解的,请你原谅我吧!”
“这些话,请对我爸爸以及姨丈说吧!”
“道知我,我真的做了蠢事,连自己也无法置信。”
“是鬼
心窍了吧!”
“嗯?”
“谁都有过鬼
心窍候时的啊!”瑠奈姊姊在前一轮的癫狂神态,深深地烙印在我脑海里。“刚好在那个时点,身边没有能劝阻自己的人,便走到命运的岔路去了。是这样子吧?”
“嗯”
“那些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我跟爷爷就这么约定。既然爷爷都已深感后悔,也没必要强迫您对著大家忏悔。不过,
换条件就是请爷爷遵守和我之间的约定。”
“戒酒是吧?我明白了,绝不会再喝了。”
“到死为止都不能喝喔!”
“真是让人讨厌的说法!嗯,道知我了。”
看着往本馆走去的外公背影,我顿时感慨万千。这么一来,我终于可以回家了。只要外公遵守的定,滴酒不沾,外公在这一轮——不,该说是“今下天”了,因为即将是一月二
的“决定版”了——就不会死去了吧!或许吧!当然,我不是神,不能做出绝对的保证。外公的身体好坏,也得有医学上的诊断,定不说今天没有死,但明天就突然暴毙了。不过,至少今天是没问题的。我们今天可以平安无事地回家了吧。
似乎要更加强我的确信似地,过了中午之后,众人在客厅集合。外公在众人面前说出了按约定在今天公布遗嘱的话。
即使不听外公所说的话,我也早已得知遗嘱内容。按照“时程”瑠奈姊姊和富士高哥哥应该已经向外公请求过,希望因为两人决定结婚,而能一同成为渊上家的继承人。外公也应允了这件事,遗嘱的内容当然也依照当时的决定来写了。果不其然,外公当真说了,以结婚作为前提条件,让瑠奈姊姊和富士高哥哥两人一起继承渊上家,EDGE-UP集团交给两人接班。另外,还宣布了遗产的部分会与律师讨论,平均分配给人个每。而且以经理的职位,聘请失业的家父与姨丈到EDGE-UP集团任职。
人个每的反应各有不同。妈妈与叶
名阿姨虽然觉得自己的小孩不能独自成为继承人有些可惜,但也庆幸能分到财产,脸上明显浮现出安心的神情。另外,由于失业的丈夫马上就有工作,心里也十分雀跃,感情失和的两姊妹也对著彼此相视微笑。世史夫哥哥与槌矢先生则是一副“明明就是我比较有资格”的不满神情,在法办没的情形下,两人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个事实。友理小姐没有
么什出特别的表情,但我心里明白,她因为自己没被指名而松了口气。
我最担心的就是舞姊姊了。她一直暗恋著的富士高哥哥,与让自己感到自卑的妹妹决定结婚,不可能没受到任何打击,即使突然大吵大闹,也不足为奇。我不动声
私下预备,想在有状况候时的能迅速阻止她,但她却出乎意料平静。舞姊姊大概也有。心理准备了,认为那既然是外公的决定,一切便成了定局。虽然面临相同的震撼,但因为身处的条件与状况不同,人的反应也会随之改变。
不久,餐厅里开起宴会。或许是反作用力的缘故,原本气氛凝重的新年会,转变成为欢乐的酒筵。爷爷也切实遵守约定,滴酒未沾,从头到尾都只喝乌龙茶。虽然如此,他的心情倒也十分愉快,兴高采烈地唱著卡拉OK。喜爱热闹场面的世史夫哥哥也乘机狂
了一番。先前原本像是丧礼一样的新年会,竟然变成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快乐时光。
在度过了宴会上短暂却充实的欢乐时光后,叶
名阿姨与她的女儿们,心情愉悦地向外公与胡留乃阿姨鞠躬告辞;我们大庭家一行人,也坐入世史夫哥哥的车子准备回家。然而,世史夫哥哥因为兴奋过度而喝了太多的酒,车子便
由妈妈驾驶了。
如果就这样回家,在(真正的)明天早上,我就会在自己家里醒来,漫长的一月二
,总算宣告结束。光是这么想,累积已久的疲劳感便霎时一涌而上。已经不必再担心有麻烦事出现了——我对著自己这么说,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松懈下来。
然而,不知何故,我突然感觉如坐针毡,觉得似乎是忘记了什么,而且还是极为重要的事。究竟是忘记了什么?
是概大自己想太多了吧,我这么想着。可能因为渡过了漫长的一月二
(精确地说,是只有我人个一),而变得有些神经过敏吧,我如此说服自己,但却没有用。浑身不对劲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更加严重。“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脑中有种警铃大作的感觉。
车子发动了。外公与胡留乃阿姨及居子太太,在玄关目送著我们离开。
当我望着他们挥手的姿态时,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对了,那个…
宗像先生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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