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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部 乾坤战
  第 一 章 天涯海角路

 秋凉,天气突转寒冷。

 阳光倒也有点难以捉摸,有时照得大地炎热,一忽儿又飘来淳厚白云,教四周视野蒙瞑一片。

 “天涯海角”是绝谷之处,唯一的山路杂草丛生,这个连采药老头儿们也不愿来的鬼地方,今天却有旅客。

 他负着一个约四尺长的箱子,倚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手里拿着干粮吃着,轻轻松松的,十分写意。

 身形佝褛的老头儿,年已古稀,惟是身穿华服锦衣,双目发出凌厉目光,神情威猛中又见意态闲逸,像是碰上了甚么最喜欢的东西,难喜悦,快乐之情不自觉地浮现。

 “天涯海角”地处荒僻,景钟灵毓秀,老者带着愉快的步伐,横跨过高山探望,抵至悬崖之前。

 张目望去,茫茫的前面再没有路,更不见吊桥,就只有一团又一团的白云在飘游。

 老者浅浅一笑,那份皇者风范表无遗,当然了,他正是一代用剑称仙的神人,剑仙李太白。

 当然,这位原来已经被认定死了的李太白,二十多年前就是三大盗帅名剑的仆人剑奴,及后学得一身高强剑法,反过来杀伤名剑,跟马虎留下深仇未了结。

 为啥剑仙要诈作已死?

 他遗下了子白发魔女,撇下神兵“仇生”又把毕生剑法之“剑谱”留给“冷血方唐家”四大弟子,当中又有何所图?

 这位老人家替飞鹰带走梦儿,隐藏身份当个老船家,他跟飞鹰关系又如何?

 李太白今天重出江湖,目的又是甚么?

 无数疑团全系在剑仙身上,他却带着了然一身,走到前无卡路的“天涯海角”寻觅那失去已久的“快乐”

 面向无退无际前路,剑仙长了一口气,突然前方竟传来声响,清清楚楚的一个字“唉”!

 是绝对低沉消磨意志的叹息声,也许你亦曾听闻过别人在你身旁唉声叹气,那你有啥反应?对了,人是感情动物,别人发出无奈沉痛消沉的叹息,你必然会受感染。

 “唉”!

 第二声又来了,竟比先前的更是悲伤绝、郁郁忧愁,足教任何人的心情低落更甚。

 剑仙的反应却不一样,他噗哧一笑,吃吃的道:“原来就是如此,难怪这‘天涯海角’被盛传是无数意志消沉者寻死之地,本来已有自投灭亡之意,加上‘愁声惨音’,当然抵受不了消沉之意,纵身一跃便放弃生命,主们可作孽无数呀!”

 那原来极度愁哀之声,依然不变,但却换来对话之声:“老兄看来既非善类,竟懂得咱们‘愁声惨音’之术。”

 李太白纵身踏步,竟跨向踏在浮云之上,这家伙难道疯了吗?还是终抵受不了“愁声惨音”的侵心影响?

 只见剑仙昂然踏在白云之上,竟不下堕,恍似白云已承托了他的重量,就在半空中定住。

 这…究竟是何道理?

 一脸泰然自若的剑仙,继续他的话:“以‘愁声惨音’带动已陷入迷茫寻死之心的人,更消沉其生存斗志,致使他放弃自己,投入崖下,天下间此‘神兵’倒比刀剑来得更可怖!”

 从浮云再向前跃去,竟又再能“站”在前方的浮云之上,如此的一步又一步迈进,竟就开始了他的跨越虚空。

 剑仙,此刻的李太白,竟真真正正的是个神仙,能虚空腾云驾雾而去,岂算还是凡人?

 那种“愁声惨音”已没有再传来,反而换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人,手持六尺长斧的巨人。

 人影飞掠而来,破开前面白蒙蒙云雾,就似是得道妖人,突然粉碎虚空,破斩杀来。

 其疾如夫,黑衫、黑、黑带。黑头巾、黑皮靴、黑披风、黑手套、黑斧,名称就是“黑门神”

 这些负责守护的黑门神,不求功成身退,只要杀了入侵敌人便是,牺牲性命早已意决。

 不要命的拼杀,他们半点不怕,何况剑仙手中无剑,没有了神兵的李太白,何惧之有。

 人在三尺身前,只见李太白振起右手中指,一道紫之气竟悠然而生,向前疾弹出,一剑便刺破扑来黑门神额首,教他从顶头开始破裂,脸庞撕破,惨然猝死剑仙手中无有形之剑,却有无形气剑。

 这些年来,他潜心苦练,把剑学不断提升,右手五指已分别练成拇指红色“元气剑”、食指白色“煞气剑”、中指紫“里气剑”、无名指黑色“气剑”以及尾指黄气剑”

 合称为“先天无形剑气”的五剑,杀力远胜神兵“仇生”这就是李太白放弃“仇生”

 的真正原因。

 一位用剑高手,半生醉心用剑,对手中神兵必然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情。剑,跟他出生人死,跟他合而为一。

 没有高强的剑手不是人剑合一的,就是因为如此,你每天都练剑,每天都用剑,剑不离手。

 神兵是自己的一部分,那就绝不可能放弃,也就是如此,每一个用剑的绝世高手,也不可能创出超脱实物以剑破杀的范畴。

 剑仙李太白不一样,因为他有“前车可鉴”师父名剑已在剑学上出神入化,他在临终前的“剑阵”已是人剑合一的极限,要再突破,剑仙也感绝不可能。

 他好相信,那由名剑带回去的马虎,在这些年间已学懂了剑阵之法,有一天对方找上头来,他这剑仙便难以抵挡。

 不想被杀便要再突破,因此李太白毅然放弃了“仇生”苦练更上乘的“先天无形剑气”这些年来,终有所成,也就突破了武学成就,迈向用剑霸主地位。

 忽然四周闪电般来无数黑门神,人人手持巨斧破杀攻来,要挡阻李太白再往前去。

 只是毫不畏惧的剑仙,五指分别破杀“煞气剑”穿、“元气剑”爆碎炸体、“罡气剑”分裂撕身、“气剑”切割斩断,不住挥出攻杀,无往而不利。

 一个又一个黑门神惨死当场,继而被扯了回去。原来他们间均系有铁索,由对崖的另一人扔出扑杀,力尽再扯回去,以免向下堕崖跌个粉身碎骨而死。

 只用四指杀人,李太白一直未有用他的尾指“气剑”看来只用四剑已杀得一干人等落花水,难以招架。

 黑门神并不太多,并且来得快,死得也快,没有一个能保住命而回,通通变成了尸首再被扯回去。

 李太白腾云驾雾已越过了数十丈,原来云底之下有一薄木板,竟能承住他的身体。

 只因“天涯海角”之下,地势之妙,有巨大旋动气力不住涌冲向上,正好承托着木板,形成人站在上而不会堕下。

 木板乃巅峰之“飘树”所造成,有聚水集云之效应,抛木板于半空,被上涌之力承托了,再因而聚结云团,被浮云盖掩,不见了薄木,看上去便跟一般白云无异人站云上,游走云海之间,似是仙人驾雾,实则只是利用天然奇异作用,虚空也可成为通路。

 如此的云路之后,有一“天宫”正就是剑仙李太白要到访之处,要寻找失去了的快乐之所。

 黑门神挡不了李太白,待他踏步在“天宫”之上,一个低首驼背、白发秃头的四十岁瘦个子,十二分沮丧的已在前恭候。

 剑仙笑道:“原来是空虚主,来接本座,倒也太瞧得起我吧,敬谢,敬谢!”

 沮丧的空虚主,不知为何,颈项及额头不停的滴下汗水来,也许早已习惯,也就不去抹掉,任由透脸颈。

 空虚又是一阵长磋短叹,说道:“剑仙在武林已是泰山北斗,又是人人崇敬的英雄人物,何苦还要犯险?还是回头是岸,不必固执行事,免后悔太迟啊!”半生自负的李太白,踏步走上前,折下了约三尺树枝,执在手虚空舞了三下,状甚满意。

 “从前我小时候家贫,少年人总爱舞刀弄剑,便折下树枝为剑,哈…,当时舞得十分快乐。”剑仙眉飞舞的道。

 “惟是长大以后,原来树枝只能用作把玩,要成一代用剑高手,必须拥有神兵在手,跟着我便不住追求。”

 空虚叹道:“唉,都是废话,好无聊!”

 看来绝不明白也不欣赏剑仙言中玄机的空虚,一心只望这难的家伙早点退去,免麻烦要他动手。

 只是剑仙却接着道:“终于,我寻得绝世神兵‘仇生’,从此杀力提升,成为了一代剑仙。只是,再过一些年,方才发现,原来我又是故步自封,‘仇生’又岂及树枝?”

 空虚愕然道:“你在胡说,树枝又岂能跟神兵相比,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不知所为!”

 李太白笑了笑,细心欣赏他手中的树枝,笑道:“我来问你,‮为以你‬我得了‘仇生’以后,每年能突破创出多少剑招?”

 空虚当然难以作答,只勉强道:“我如何能答你,就算是十招八招已相当了不起啊!”李太白悍然道:“随随便便的无聊剑招当然可以,但我的突破剑招必须配合‘仇生’,每年就是创出三招,也是非常了不起。但主又可知我以前舞弄树枝,又能创出多少剑招来?”

 空虚更是一阵茫然,他也曾是个小孩,当年也试过以树枝为兵器,胡乱想像创招武斗,当时真的好容易创招,每天一、两招也毫不困难。‮这到想‬里,也就有点儿混乱了。

 剑仙笑道:“哈…,有同感吧,对了,咱们小时候用树枝作剑,可以不住创招,发挥出精彩的武学创意来,惟是有了神兵以后,反而蠢钝得难以创招,好可怜呵!”

 “没有更出色的剑招,空有神兵又如何了空虚主,原来咱们兜兜转转,始觉那最原始的、最简单的,是最真、最好。”

 空虚道:“这就是你回来‘天宫’的原因?”

 剑仙微微点头道:“这就是我回来寻找快乐之源的原因,别阻我好了,也许公主正在等我。”

 空虚又是长叹一声:“唉!是孽。”

 剑仙笑道:“不,是情才对。”

 空虚道:“你回去吧,我实在不想任何人伤害公主,你知的已太多,饶你不死已是太大的幸运。”

 剑仙道:“是你饶我不死?还是公主不想我死?”

 空虚喝道:“李太白,不要人太甚,要说的话已说完,你再不识好歹,只好要了你的命!”

 李太白又再舞动一下他手中的树枝,轻笑道:“来吧,让你清楚明白,不识好歹的是你,饶人不死的,却是我!”

 空虚突然右腿在地上一圈,只见泥土飞扬,原来地上放有七把长剑,剑碰剑、剑剑,七剑盘旋削斩向前攻去。

 一般的用剑高手,必先练上、中、下三路剑法,敌人一剑攻来,凭你攻任何一路皆能变招应战。

 这空虚为了突破剑法,竟只练下路剑,更且只是下下路,以腿运剑,旋斩或刺,急疾攻杀。

 一般敌人在未能了解攻招之际,已着了道儿,受伤倒地,全身暴在下路剑法之下,更形急危。

 七剑飞旋攻来,剑仙却未有惊疑不定,意念一起,手中树枝笔直刺出,竟有裂空破炸之势。

 空虚一阵讶然,显是未有料到原来剑仙武学进境已突破了从前许多,急忙踢起七剑冲前截挡。

 崩的一声七剑震散分退,剑仙仍手执树枝,急舞挥动,划出十道剑气,狂涌向目定囗呆的主。

 空虚一阵惊惧袭上心头,忙向后翻动,退打幼斗,以避开剑招。只是剑气凌厉,一下子攻势连绵不绝,血花纷飞溅出,待剑气稍稍遏止,空虚已满身伤痕,血披面。

 只是一招已教空虚抵挡不了,李太白也不再理会他,迳自向着“天宫”的“宫门”进发。

 惟是同时有六阵叹气之声响起,四方八面又飘来了六位都是四十岁上下的樵悴守护者来。

 剑仙步履依然未有停下,笑道:“哈…,很好“七十二谷三十八宫”的七位主,都出来接本座了!”——

  第 二 章 公主喜

 剑仙到访“七十二谷三十八宫”的“天宫”为的是要找回已失落许久的快乐。

 七位主却未肯让他直入“天宫”七人分别是空虚、寂寞、伤心、泪、苦楚、无奈及叹息。

 每人的神兵同是七把,惟都各有不同,剑、刀、斧、、箭、关刀,七式七样,七七四十九把,四面八方围困住敌人,集中力量,似要把李太白杀个碎尸万段。

 说时迟,那时快,剑仙也半点不犹豫,同时欺身近了寂寞身边,突然软瘫倚倒他身上。

 其余六位主的神兵共四十二把,纷纷袭来,要救寂寞,只是剑仙一个侧身,一道劲气把寂寞移推向前,也就变成了让他来抵挡,当下众主立时偏移攻势,四十二把神兵糟糟的撞在一起。

 七人同时大吃一惊,剑仙已祭起食指“煞气剑”戳指如雨,剑气纵横隔空击出。

 眼见七人即将同时中招之际,就在剑仙身旁的寂寞却抢身而前,竟挡住了疾急如电的七指。他举臂挡,奋不顾身,左臂须曳之间便穿出了七个剑,前入后出,当下血如泉

 寂寞咬牙切齿忍住了痛楚,厉然道:“因我而来的错失,由我来承担后果好了!”

 剑仙笑道:“好得很,原来是如假包换的七位好兄弟,但阻我会佳人,倒也太残忍!”

 寂寞喝道:“别胡乱称呼我主人,你这臭家伙绝对不配,呸!妈的狗种非杀不可!”

 生暴躁的寂寞当下联结七人,同时结阵,七七四十九把神兵都牵动带起来。

 神兵急半空直飞,七主其中六人也翻飞而起,一个踩在另一个的肩膊之上,双手同时执回一双神兵,以二舞动余下五把,七人合舞四十九把神兵,急攻向剑李太白轻舞手中树枝,竟划出七个剑圈来,过疾无伦的把剑圈不住扩大,直向前。

 七主从上而下扑落斩杀,犹似一把杀力千秋的大刀斩劈而下,劲力登时教地裂山崩,沙如涛翻滚。

 惊天骇地沉厚劲力杀落,李太白只以脆弱的树枝作剑抵挡,真的可以破解、抵挡吗?

 树枝之剑来了,打斧头、挑动剑、拨开刀、横掠箭,左右拨动,上下进招,妈的,剑仙竟真的把攻来的神兵用树枝一一扫挡推开,令到七位主莫不讶异万分原来剑仙他深谙各种神兵之特,每每能在神兵移动之时,触及其关键之处,巧妙地借力挡退。

 惟是动手之招式快若电闪,急疾无伦,自然教七位主莫名其妙,心寒惊疑。

 拨开四十九把神兵,树枝狠狠穿过了泪膛,鲜血将树枝染成血红一片,显得更加诡异。

 七位主败了又败,一阵阵羞愧之隐现脸上,四十九把神兵全跌在地上,四周登时寂静一片。

 剑仙笑道:“哎呦,怎么原来七位主都不比那些黑甚么门神好一点,都是窝囊笨蛋,唉,罢了,罢了,只要大家不再阻我见公主,一切就一笔勾销,毋须再战了。”

 七人同时对望,低下了头,竟又猛然暴喝,同时出击,舞动地上四十九把神兵,竟卷合为一出击。

 这一招式乃集七人之力而成的“神兵杀”尽聚七人之全力,扑杀斩劈,其栗悍威猛的慑人气势,教人心陨胆破。

 “神兵杀”原本是留在“十大神兵”之战才挥出的杀着,七位主难忍败战,只好发挥极限,杀剑仙。

 李太白冲前以树枝之剑试图去挡,惟是一碰上便被绞入其中,啪啪啦啦的断折了,不堪一击。

 不住的向后倒退,看来七主的“神兵杀”确真教剑仙难以抵御,致节节后退。

 惟李太白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站稳脚步,狂喝暴叫吐出一大囗气,说了一个“破”

 字。

 倒也如有神助,随着这个“破”字,原来由七七四十九把神兵组成的“神兵杀”竟就在半空中裂爆碎散。

 一把又一把的神兵跌在地上“神兵杀”也败了,李太白头也不回,昂然转身步向“宫门”去。

 七位主再也不敢上前阻挡,只是望向地上的神兵,四十九把之中,就只有七把断开,更有趣的是,断的全是长剑,其余半分无损,这时大家才省觉起来。

 原来在空虚跟剑仙对战之时,李太白早已运其雄浑内力,先震裂了七把剑,却是一直未

 他当然是知悉七位主会有联合而成的猛招,故此暗中下点手脚,震裂了七把剑,表面上却难以察见。

 待四十九把神兵混合击杀,只需以内力震喝,自然轻易把“神兵杀”分裂瓦解,破得简单。

 李太白并没有抢上前去斩杀任何主,第一、他绝不会跟“七十二谷三十八宫”为敌,因为他绝对相信,这组织在小白统一后的今天,将是武林最强大门派,只能巴结,不可能为敌。

 第二、是七位主绝招已破,为要应付“十大神兵”排名之战,他们必须另作创招安排,腾下来将痛苦万分。

 也许未到“十大神兵”选战,七主已有其中一、二因耗力过度不支而残,又何须自己动手去杀。

 剑仙此行目的是寻找“快乐”快乐就在“宫门”之后,尽早拥抱快乐岂不更妙?

 宫门之后又是甚么?

 是一位大约三十余岁风韵佳人,发髻上有发丝被轻风吹动,成而柔美的眼波,教人魄融心,风情万种,娇微微,教人多望两眼,都心旌摇曳,甚至会人发狂。

 在她身边,还有另一位已是七十高龄,但皮肤倒仍幼滑细,正好跟‮妇少‬相反,一脸冷若寒霜,漠然难以相处的样子。

 相距三十多年,惟彼此却竟然是表姐妹,老的是天山公主,年轻的是天诗公主“他来了。”

 “他终于寻找到咱们的‘天宫’,姐啊,我的心好呢,咱们应该如何面对啊?”

 “宰了他。”

 “但…我俩可能杀败剑仙么?”

 “是各主、谷主、宫主一同出手李太白必死无疑。”

 诗道:“但…他为甚么要死啊?”

 山道:“因为不能让他知悉秘密?”

 诗道:“甚么秘密?”

 天山道:“太子的秘密。”

 天诗道:“他…真的有一天会知悉太子是他跟我俩…鬼混后,所诞下来的孩子么?”

 天山道:“就算今天未知,明天便会知。”

 天诗道:“太子的相貌跟他不大相像,也许李太白也不大可能知悉秘密吧,还是…?”

 天山道:“李太白还会阻挠咱们争夺‘十大神兵’排名。”

 天诗道:“姐姐怕他夺魁,成为神兵之王,领导武林?”

 天山道:“他有这样的能力。”

 天诗道:“咱们多年部署,岂不白费?”

 天山道:“李太白必须杀。”

 天诗道:“他会记得咱们么?”

 天山道:“别无聊。”

 天诗道:“他始终是我俩第一个男人。”

 天山道:“是唯一的一个男人,必须彻底的忘记他,不能让他留下任何痕迹,咱们只是利用他来诞下皇朝血裔太子。”

 天诗道:“忘不了啊,究竟,我姐妹俩谁个曾与他共赴巫山,谁个才是太子亲生娘?”

 天山道:“早发过誓不能说出来,就只有我姊妹俩知悉这秘密。”

 天诗道:“咱们是否对他有点不大公平啊?”

 天山道:“哈…,只要能为皇朝留有后裔,任何代价也都值得,我姊妹俩是昔日皇朝留下的惟有仅存者,就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得到太子这皇裔精英,带来复国契机。”

 天诗道:“我怕…?”

 天山道:“没甚么值得怕。”

 天诗道:“我怕我会爱上剑仙。”

 天山道:“不必怕,你早已爱上他了。”

 天诗道:“我是怕…我会沉。”

 天山道:“更不用怕,我会杀了你,免你出错。”

 天诗道:“多谢姐姐。”

 天山道:“你清楚记住,咱们身系‘皇朝’复国大任,必须助太子一统天下,等了许多年小白才统一武林,只要取代了他便可以夺回原来糟糟的中土,不致太难了。”

 天诗道:“我当然记得,当年‘皇朝’留下来的财宝,让咱们从上一代开始便结聚实力,构成了今天的‘七十二谷三十八宫’。”

 天山道:“儿女私情,必须弃于一旁!”

 天诗道:“明白了!”

 天山道:“从前未有杀李太白,是铸成大错,咱们把握今天,除去此心腹大患吧!”

 天诗道:“明白了,姐姐!”

 穿过“宫门”辉煌的陈设、布置,教剑仙顿时眼前一亮,这就是他一直渴望拥有的豪华壮丽宫殿了。

 自小家贫的剑仙,一直只替名剑当剑奴,生活清苦得很。惟是内心却极度奢望提升,不但只是在武学方面,更且要在荣华富贵上得到足的喜悦,要万人羡慕。

 好可惜,李太白从来不是个营商的好手,他投身剑学,虽名扬天下,利却是一无所有。

 长年匿居深山练剑,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有种对贫穷的自卑感,难以抵受之下,只好留在深山,当个隐士。

 反而是剑仙诈作死去以后“冷血方唐家”四位徒儿,却在营商中大有成就,财源滚滚而来。

 剑仙步入宫殿之内,骤见金碧辉煌,雕栏玉砌,极尽绚丽精彩,心里的占有念愈是浮于言表。

 更何况拥有“天宫”的人,正是跟他曾有过一夜情的公主,剑仙自觉当然应该算是半个主人了。

 大殿之上,站着一老一‮妇少‬,当然就是天山公主以及天诗公主了,李太白踏着愉快的步伐上前,当看清两者容貌,却立时犹豫起来,他…竟分辨不了当夜是与谁同枕共眠。

 天山公主道:“怎么了,终于找到咱们‘天宫’来,看来合下已知悉当年与你共的原委。”

 剑仙恭敬的道:“这个当然,你们‘七十二谷三十八宫’为了有后裔继承‘皇朝’,便要找来最出色的人物‘配种’,而我剑仙正好具有你们所要求的优秀品质,也就因此被骗了一夜。”

 天山道:“十多年前的事本应早已淡忘,倒没有值得追忆之处,但你却偏偏花了五年来寻究底,找出咱们‘天宫’之处。”

 剑仙笑道:“既然当夜留有孩子,我剑仙自然有权讨回孩子。”

 天山道:“你敢?”

 剑仙道:“当然敢,只是,若然由我成为‘七十二谷三十八宫’的新主,太子这骨倒也不妨相让,彼此作个换。”——

  第 三 章 情醉未疯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清早,晨雾像云海的布置一样,东一簇、西一簇的,仿佛是凝结固定住,风来又聚合无常。

 李太白站在城镇上,用手去拨弄飘浮不定的晨雾,心里十二分畅快,因为昨夜他碰上了人生最灿烂的遇。

 遇里的她,不带半点风尘,像一块美白毫无瑕疵的羊脂白玉。在脑海中,记得穿着白衣内服的她,乌发披在肩上,丰腺匀好的姿态更添媚。肌府赛雪,只是未见芳容。

 昨夜,两体绵,二人声惊天动地,李太白刺得浑然忘我,一觉醒来,佳人已走至屋外欣赏雾,他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想要一睹这教他死的纯真少女。

 岂料忽然一道十八人金碧辉煌大轿了上来,少女直入轿内,只抛下一句:“后会无期。”便消失踪影。

 剑奴李太白呆在当场,抢身去追,却被七个手执神兵的主纠阻住,转眼间失去了玉人踪影。

 难以开解的疑团烦恼了自己十数年,李太白在不断努力下,终查出当夜的佳人竟然是“七十二谷三十八宫”的主人,愿与自己共效鱼水,目的只为要替昔日亡国的“皇朝”留下龙种。

 原来在三大盗帅成长的“皇朝”其后被异族所灭,后人散,却有一支保留住一大批财宝,多年来极力企图东山再起。

 传至公主这一代已再无男丁继后,故此必须找来合适又出色的男人,为“皇朝”留下龙种。

 剑奴李太白乃人中龙凤,公主相信只要跟他合体,诞下来的孩儿必然是人中龙凤。

 李太白知悉一切,也就明白自己原来竟成了配种的猎物,惟是恼恨背后,却又衍生出他的“美梦”来。

 “七十二谷三十八宫”乃天下间最强大江湖势力之一,若能夺得操纵权,自可进一步迈进他的“目标”

 人的力量始终有限,小白要打天下,不论天赋奇才如何惊世,惟是‮人个一‬又怎可能成大业、立国?

 李太白、梦儿、莫问及方失神都一样,每一人都必须先建立好一个门派基础,才能开展霸业。

 ‮人个每‬的能力都不一样,剑仙试过了,他个人可以名扬天下,但建立门派,却非他所长。‮会机有‬成为“七十二谷三十八宫”主人,免去了建立门派之艰辛,正合他心意。

 因此,李太白花了无数心血、心思,以假死之法抛下一切,尽全力去搜寻,终被他发现了“天宫”就是公主的大本营。

 只要成功掳取公主的芳心,庞大的实力便归他剑仙所有,快乐就在前面,只须他好好把握而已。

 “七十二谷三十八宫”一定要成为剑仙所有!

 剑仙在“天宫”的宫殿内咄咄相,要天山、天诗两位公主让出权力来,只是公主们却毫不慌惶。

 这个当然了,李太白虽是武功卓越,但要以一己之力来对付“七十二谷三十八宫”未免还是太自以为是。

 剑仙当然更加明白彼此形势,他冷冷笑道:“要阻止我的目标,唯一办法就是让众主、谷主、宫主都来拼杀,大概五十七人死掉大半,勉强可能挡得住我的‘剑气仙指’。”

 忽地天山公主眉心尽赤,双颊火红,目中杀意大盛,五指一伸,掌中银光闪现,纵身一掌便向剑仙劈下。

 李太白只觉天山公主化作一道烈风,一霎眼间已疾然拂至,掌对打,只觉对方内力如狂涛暴涌,劲力如刀割裂入体。

 一又一的内劲,自双手不住涌来,就似是一把锋锐的刀从手掌直割入身体,切痛五脏六俯。

 剑仙要撤去双手,偏偏又有一道强大力,似是磁石一般不让李太白得逞。

 天山公主狰狞笑道:“这就是‘皇朝’‘皇拳、御剑、圣上刀’以外的‘元刀’,刀在我心,破脏割俯,是我修练五十年才有所成的‘神兵’,不致令阁下失望吧!”

 公主的咽喉发出一种喑哑难听的古怪音调来,目光亦变得渐次呆滞,容貌愈觉可怖。

 要命的是相貌愈丑,天山公主的杀力却是愈强,身上不停冒出枭枭白烟,内力愈来愈强。

 那内力化成的“元刀”割完又割,痛得李太白也不住叫‮来起了‬,把心一横,既摆不了,只好拼死冲杀。

 人如弓箭,磴地强发,竟直向公主去。

 双手左右推开,头颅前冲,轰向对方囗,当下撞得公主气窒剧痛,头晕眼花,她从未有想过竟有人会如此破招。

 待她省觉以后,一切已太迟了。

 剑仙一手扣住天山公主咽喉,只要五指一,喉管断破,公主便要一命呜呼,死得不明不白。

 在旁的天诗公主抢前喝道:“别伤我姐姐。”

 李太白正答话,天山公主已张声抢着要说,只是剑仙比她更快,另一手痛捏向她的囗“腱中”当下教她全身力瘫软,难再支撑意志说三道四。

 李太白何许人也,他当然明白三十来岁的天诗公主,既无闯江湖经验,又一直在深宫中长大,岂会善于词令,与人辩说。

 天山公主被制,她彷徨下跟自己讨价还价,这方面定然是狡猾的他占尽上风了李太白先道:“我目的早已说明,当年公主与我有过快乐一夜,太子既是我所出,他拥有的一切,自然我这父亲可以暂代主管,谁个要阻,我只好大开杀戒。”

 李太白没错算,天诗公主确然是不大懂相争辩论的纯真女儿家,想了好一会,才能组织好要说的话来。

 公主道:“你怎能杀自己子?”

 剑仙惊讶道:“甚么?你…胡说甚么?”

 天诗公主冷冷的道:“当年与你有过一夜绵,但不一定是我,咱们两位公主也有可能,明白了么?”

 对了,当年一夕温柔,剑仙无意得到情痛快,还未及看上佳人一眼,已让她避上大轿退走了。今得见,天山公主七十余岁,天诗公主三十来岁,两人也一样有可能是当的共赴巫山正主儿哩。

 天诗公主的话留有疑问,当下教剑仙陷入混乱中,究竟是哪一位诞下了太子?

 当自己不会是跟天山公主上吧?!

 李太白想了想,喝道:“好,不论我曾跟谁上过,结论都是一样,我要公平的来一次证明,我该是‘七十二谷三十八宫’的真正主人,明白了没有?”

 天诗公主又是犹豫了许久,才道:“好,咱们来一次比试,胜者为王,如何?剑仙冷笑道:“要成为王者,便要成为公主的男人,我要拥有天诗公主的心。天诗想了又想,才道: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剑仙突然一指戳刺天山公主的“章门”教她登时晕死过去,跟住笑道:“我要跟公主来个君子协定,咱们对战十招,若十招以内能尽公主身上衣衫,一切便听从我的。若十招过后,公主身上还有半截裙布,便算是我败,李某只好欣然告退,不再打扰。”

 天诗笑道:“你真的好坏,但所谓一切听你的,究竟又是甚么意思,必须好好说明。”

 剑仙笑道:“从前那温柔的一夜,我要再来一次,带给公主绝对难舍难离的痛快觉,只要再次有了这种感觉,公主便一定舍不得再抛下,我自然可以成为‘七十二谷三十八宫’主人了。”

 天诗冷冷道:“好多年前不是试过了么?你还是被抛弃,结果早有了,只是你‮气服不‬。”

 剑仙笑道:“十年人事几番新,何况已不止十年了,公主,今的痛快,我早有准备,必教你死,忘我痛快。”

 天诗公主绝少到过外面去,对“人”的认知有限,但那一直拘身心的情,委实好想有一天来个尽情奔驰痛快发。剑仙并不是太吸引的男人,但那种自傲却好有趣。

 终于轻轻点头,接受了她作出抉择的后果,从来都是天山公主为她作主,今天自己为一切负上责任。

 十招,要尽天诗公主身上所有衣服!

 剑仙一步跨出,足有半丈阔,公主轻巧地闪过,出招还击,软之掌轰在剑仙臂上,震得手也发麻。

 剑仙双剑指刺出,嗅嗅连声割破,每一招都撕下公主一大片衣服,顿时香四溢,香扑面。

 公主以恍若凌波仙子步法左闪右避,好容易便十招过去,原来身上衣衫,除了一块遮住前的薄纱,其他的都片片碎飞。

 二人相距只有三寸,几能闻得双方气息的跌,那一块薄纱就只有裂开,未有落下来。

 李太白败了!

 他的眼目凝视在薄纱之上良久良久,它,始终未有跌下来,那小小的布块仍在颈项连结,没有为他带来胜利。

 眉若横黛,容清绝,眼神充满挑逗,偏又带着俏煞冷傲。有绝对信心可成的事,竟然会失败。

 李太白一阵苦恼盛怒直冲上头顶,转身便离去,他万料不到公主的步法、身法竟避得过自己十招,就这样失去了大好良机,强烈的挫败感教他觉得好难受,满肚子怒气离去。

 “留步!”

 就在此时,背后却传来好柔美的声调。

 剑仙回头望去,那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拨动,竟把原来最后的薄纱也解了下来,全身变成赤

 天诗公主没有再说甚么,只轻摆蛇,向后转身而去,利用那婀娜多姿的人秀来告诉剑仙,来吧,你战胜不了我,但我却好愿意来跟你再大战一场。

 剑仙当然愿意接受挑战,已接近二十年未有再亲过这无瑕纯真的躯体,绝对值得一试再试。

 他想了这么多年,就是要用男人的天赋大能去操控公主,要她彻底的屈服,把一切奉上。

 来吧,‮儿会一‬后便要你死,疯狂不息。

 公主一直向内走去,直至内堂的一个浴池之前,四周顷间弥漫着一层白雾,神秘又带着惑。

 抬头一看,内堂竟开有大天窗,红掌般的叶子和七花朵,从天窗随风飘飘落下,好浪漫。

 那丰股的体,配上清悦的脸容,直教剑仙觉得喉头有些干涩起来,好渴望跟公主尽情沉醉于翻云覆两的忘我境界。

 那么美,这么纯,体内的一股炽热,从脚跟飞升到发梢,似要狠狠的发出来那阵阵的烟雾,仿佛跟公主的柔美、弹体一样,那么难以捉摸,好想握实,却又轻易溜走。

 满额是汗,内心发出一阵阵警告,必须全身全心全意投入谈之战,方能令公主尽感无限刺痛快。能超越她的足,这样才可牢牢俘虏她的心,也就能迈向成功之路。

 但同一样的果效,公主被情醉死,自己也会极度足,自然难以自拔、难以身。

 想着,想着,公主已跨进了浴池,白腻匀美的玉腿轻抬,水花哗啦地扯升再洒了下来。

 剑仙再也不顾一切,纵身而上,在浴池内把公主体抱住。那柔滑的肌肤,‮住不忍‬大力起来。

 公主的呻声渐渐响‮来起了‬,不要、不要的从红吐出,那阵阵娇更惹得李太白难忍情烈火。

 翻天覆地的情大战,教二人都力竭筋疲,李太白完全呆住了,那原来洁净的池水,竟泛起了一阵阵血红。

 落红的是公主,她,还是处子?

 那从前跟李太白相好的,竟然是已七十来岁的天山公主?!

 “你可以走了!”这就是公主由情的岭峰回复平静之后的第一句话,李太白当堂呆住,不懂反应。

 天诗公主却十二分镇定的道:“我总算领教过了,甚么男人、雄风,哈…,不过尔尔,你绝对未有令我死,既然如此,也就该早点滚,明白了没有?”

 李太白绝对认为自己一定可以令公主动情而留住他,但实际的情况却恰好相反。

 李太白没说甚么,他果真的穿回衣服离去,走出三步,才停下来笑道:“当你追忆时,便会感到懊悔,失去才会珍惜的就是爱,我会等你,再见了公主!”

 匆匆而去,李太白知道自己目的已达,只是要得到彻底成功,还需要花多一点点时间——

  第 四 章 十二谷大阵

 “神兵山庄”之上“七十二谷三十八宫”的四十道士、四十道姑、四十和尚、四十师姑、四十戏子、四十书生、四十侠士、四十猎户、四十孝子、四十乞丐、四十战兵、四十黑白无常,甫散又聚结,把少主人的目标物牢牢困围。

 少主人太子要杀的,便是跟他有血海深仇,誓不两立的笑莫问,这眼中钉必须拔除。

 二人杀战,但身旁的人却被震动起来。

 先前在招式上败在太子手下的方失神,原来对莫问已毫无好感,如此一来就更惹他讨厌。

 太子面对自己仍一脸轻松,但跟莫问对战,明显心情特别沉重,竟然四百八十人的大阵都只困死莫问一人。

 谁也看得好清楚,在太子心中,莫问的地位绝对是在方失神之上,这众目睽睽下之羞辱,方失神深深记恨在心。

 他的手不期然紧握住冷柔柔手腕,对啊,莫问对冷柔柔有意思,哼,这方面也就必然要他难堪、难受。

 刻意的把冷柔柔一抱入怀,女的当然好受用,陶醉不已。却不知方失神心里在想:“我心中已有了她,你这笨丫头算是柔情动人,但未有我方失神贪求的那份野神彩,怎可能留得住我的心。”

 只可惜方失神的心声没可能让冷柔柔听到,否则动情少女有了防范,一切也就来得简单多了。

 方失神的手愈是握得冷柔柔更紧,一双发出贪婪渴望的眼目,也就更加凝视发呆。

 那一双充满念的美目,当然是来自“神兵山庄”庄主小女子了,看来她是对好朋友方失神的了解多一点,没有冷柔柔的无知、愚昧,她就像一头饿狼等待着猎物。

 今次“神兵山庄”之会,本来就是小女子与方失神的安排,第一步是引来唐三藏等,让“七重天”内的各门派为贪求夺取“仇生”而战,目的当然是让方失神出场了。

 方失神现身,以过人功力倒群雄,便名正言顺的夺得了“仇生”如此正好把威名推向更进一步的高峰。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突然来了黄雀在后的太子及“七十二谷三十八宫”登时打了一切安排。

 “神兵山庄”形势一转,已成了莫问及太子二人决战的战场,其他人都成了宾客。

 忽然“啸”地一声,一条白影飞越四百八十人的大阵,一晃而至,面攻向莫问。

 疾撞而来,劲势之急,不可思议,莫问未有动手,只动脚,一跃而起,在半空接连踢出十七式腿法。

 攻来的太子原来就是凌空蹴向莫问下体,二人四腿频密加,唐三藏目力最强,看得好清楚。

 莫问每一脚都是后发先至,以守为攻,太子的脚总是被他踩在上面,再下化啪啪啪的十数声过后,二人落在地上,相距只三尺,暂停了第一回合之战。

 莫问凝视着自己的靴底,笑道:“啊,真烦,你的靴面弄污了我靴底,幸而未有破烂哩!”

 这句简单说话,出自莫问口里,当然另有玄机,原来在一轮脚来脚往的对阵中,二人内力拼战,莫问已擦破了太子的靴面,原本好端端的靴子,竟因为靴面破穿而出脚趾来,倒也惹笑。

 太子笑道:“当年三大盗帅中,笑三少号称掌腿双绝,传至你这一代,脚法犹在,却带点野蛮味道。”

 莫问恭敬的陪笑道:“这种野蛮味道有趣吗?”

 太子冷冷一笑,道:“野蛮味道的来源,就因为你是个野仔,娘亲芳心从未被承认为小白室,哈…,这女人为你这野仔带来太大羞辱,我替你夺去她的命,你应该说句多谢吧!”

 一切的羞辱莫问也可以接受,但有关娘亲的,实在好难教他心头不痛。太子带来血仇,如今还公开揶揄,实在可得很。

 呛的一声拔出长剑,剑不住嗡嗡作响,莫问道:“你手中无剑,只好以此剑一分作二,公平一战!”

 以掌为刀,向着长剑剑柄一劈,竟轻易裂破,从中间一直裂分,左右的分开为两半。

 莫问把一半的剑抛给了太子,便同时攻了上来,剑势如青龙蟠动,一下子便风起云涌。

 太子未有移动脚步,摆好架式,未作反扑,先圈出不变的一十八招,重复护守,严密得水不通。

 莫问的剑法杀着连扣,整个人围住太子走,每一剑都攻向不同位置,杀得甚是凶猛,瞧得旁人心惊胆颤。

 在旁的唐芙方始得知原来莫问武功实在了得,看来更在方失神之上,对他自然更是倾慕。

 但在众人心中,真正震撼者,当然是太子已道出莫问的真正身份,新王国之主小白就是莫问之父王,他就是太子身份,位极人臣,大家内心登时混乱不已。

 最混乱者当然是方失神,他又何曾想过,原来这眼中钉竟然是当今太子,比自己更是位高尊贵。

 冷柔柔会因此而对莫问另眼相看么?她好像双目一直盯着那莫问啊,岂有此理,不知所为!

 莫问愈是尊贵,方失神对他讨厌、憎恨之心就愈强烈,‮得不恨‬宰了莫问,把他连血带一并下肚里,方失神从小便习惯了是所有人焦点所在,但莫问的出头,他竟黯然失

 唐三藏又如何?他当然好开心,这位朋友原来好了不起,妈的今夜一定要跟他饮个痛快!

 半把剑对战,莫问跟太子斗个旗豉相当,攻出了十二招,太子但觉对方青刃倏忽,隐约难觅重心,剑路竟然大变。

 一招接着另一招竟呆呆滞滞起来,一剑挥下便不愿再抬起又攻,只是纠不清的绊住,像懒得要命似的。

 惟是剑招却半分不懒,剑势拒开敌剑,迥剑反卷,疾刺太子额、颈、心窝三处,来得缓慢,但杀极强,太子伦剑挡住额上一剑,竟觉自己的剑好重好重,已未及时间再挡余下两剑。

 刺颈一剑险险侧身避开,侥幸未伤,但心窝一剑又如何?没打采的剑招,却闪避不了。

 剑尖刺入三分,痛得太子登时冷汗直冒,急震退三步,待鲜血自囗滴下,才感到先前竟有点被惑的感觉。

 对了,太子不笨,好快便想出个所以然来。

 太子衷心佩服的道:“对啊,对啊,忘记了莫问外号大懒虫,既然从‘芎苍诀’中钻研出一套‘懒拳’,再加以发挥,自然好容易散发有‘懒剑’了,厉害,厉害!”

 莫问笑道:“以太子天赋能耐,可以领悟的,不应就止于此,看来还有其他哩太子提起手中的半把长剑,笑道:“莫问要用‘懒剑’,剑招能惹得我的挡剑招也一样怠懒,生气不提。惟是要同样感应深入,最好就是双方的神兵都有特别认同感。”

 莫问笑道:“太子可真非比常人。”

 太子并未有停下来,接着道:“正因如此,莫问你便把原来长剑一分为二,先诈作公平对战,人手各有半剑,实则后着早有摆布,是要我的剑容易一同入睡,无力奋战。”

 莫问道:“唉,还是怪我‘懒剑’突破未成,髓不足,攻了十招,还只是伤了你少许吧!”

 太子忽然哈哈大笑道:“大懒虫呀大懒虫,原来懒人还有个劣点,怎么心里隐瞒真相,不肯说出来呢?”

 此番莫问再没有回话,因为他一直好努力掩饰的“破绽”已被聪明的太子推算出来,形势好快便要逆转。

 太子嘿嘿笑着,板起了脸孔来,脸上发出一种阴险冶之气,着实令人有点心慌,只说:“别装作镇定了,你这家伙的内伤根本未有痊愈,发挥不出‘芎苍诀’无涛杀力,‘懒剑’只是滥竽充数武学吧!”

 要瞒骗精明的太子,委实太难,莫问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太子是绝对难的敌人。

 他当然好想挫杀太子,为娘亲芳心报血仇,只是自身的伤患太深,一直未完全彻底治理好,要发挥出十成功力,又谈何容易。

 原来希望以“懒剑”杀伤太子,教他落荒而逃便是,但可惜被识穿了,便要面对太子的疯狂进袭。

 太子当然心里明白,莫问总有一天会为芳心报仇,割下自己的头颅,故此必须把握机会,杀莫问。

 半把剑掉在地上,太子正式动杀着了。

 刀光、剑光、斧光…,十二种兵器闪现出明暗不一的锋锐杀光,合共四百八十人的大阵,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倏东倏西、倏上倏下,围绕着中心的莫问进袭太子已没兴趣独自攻杀,他既探明虚实,也就转由四百八十人的“十二谷战臣”围成杀阵对付莫问。

 甚么是“十二谷战臣杀阵”?

 当莫问省觉之时,那浩瀚的杀势已形成,要摆杀阵已是绝不可能的事,惟有一战。

 只见四百八十人不住的围着莫问团团在转,走得愈来愈急,更有趣的是大家手上的兵器都不停抛来接去,转个不停。

 你把身旁那人抛来的兵器一拨,挑给又在旁的另一人,如是者一直抛来拨去,旋转不停。

 抛动兵器的速度愈来愈急,瞧得任何一人也眼花,四百八十人身前,就形成了一道锐烈光芒,似是一个旋转的巨轮,围住了莫间,更且一步一步缩小,要切割杀人。

 莫问脸色陡变,变得像云端里的一方神祇。长剑挥动,杀出强烈剑劲,划破长空,锐四周,要斩裂“十二谷战臣杀阵”

 辅以“芎苍诀”内劲的剑招,剑长四尺半,却挥出八尺剑气来,配合灵动身法,杀得标悍、杀得疯狂。

 刹那间四周竟变得森寒一片,四百八十战臣同感寒风刺骨,如置身大风雪中战。

 莫问紧闭双目,以内力发动“芎苍诀”无涛寒劲,只要大家被寒气冻僵了手脚,阵中有人未能协调,那就可能出现缺位,重力攻杀破缺,自然可以破阵。

 阵者,众人必须联成一体,毫无瑕疵,方才能成完美的阵。破阵就是要得列阵者出缺陷来。

 莫问寒劲不住震出,一轮挥剑,猛攻四十和尚、四十道士,只是如何强攻,也难以破出缺囗来。

 内力愈是消耗,冰寒的感觉便愈强,惟是莫问始终有伤在身,两者此消彼长,也就难以发挥出真正实力来。

 反而四百八十人的大阵转得极急,范围收窄,从旋转抛动兵器而来的杀力,已强大无穷。

 莫问如何拒挡,也缓不住阵势,看来已凶多吉少。

 忽地旋动急转的阵势,竟慢了下来,兵器一一的跌在地上,更有人惨叫连声,崩溃倒下。

 太子狠狠的望住大阵,因为四百八十人的阵,如今多了一个女人,她名叫小女子。

 小女子竟从外窜入阵中,挥动手中双刃,伤及阵中五个书生,大阵难以保持平衡,便一下子崩溃了。

 带着冷冷笑意的小女子走到冷柔柔身旁,笑得十二分雀跃道:“记得啊,我答应了你助莫问,破了此阵,你欠我一个大人情,我的好宝贝,明白了吗?”

 冷柔柔并没有回话,她原来看到莫问太危急,小女子突然上来,对她说可以助莫问险,跟着便抢上前破阵。

 自己根本并未有向小女子求助,一切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但在小女子心中,却已是为此而记下了冷柔柔欠下的好大恩情,回报的代价,她正在好好策划——

  第 五 章 失落唐三藏

 阳光像一层金纱,轻柔的洒在七不一样的花朵上,整个偌大的平原,绿叶黄花,花茎幼细高挑,花儿娇芬芳,四周清风拂来,吹散一阵阵甜香,教人不住欣呼叫。

 微风从东吹向西,依着那远方的山势轮廓,柔和起伏,把花的甜香送到莫问身前,如甘降下。

 小黄花摇呀摆的,纤细花朵十二分趣致,互相的擦磨着,发出轻微声响,带出一种清新又自然的感觉来。

 莫问的对面,站着那已拔出剑的唐三藏,他像一头饿狮,啸的一声拔升疾弹向前,像铁矢一般的凭虚御风。

 风从唐三藏的一方吹向莫问,尽把杀气、香气都混和一起,袭向正呼吸大自然清香的大懒虫。

 唐三藏脚踏花顶,轻轻一点就借力冲杀上去,进,人如破弦之矢,剑招柔巧灵动。

 莫问碰上了柔剑,反应是退,急退,直退出十二步,忽然振起长剑,陡地递刺而出。

 唐三藏的身形留在半空,忽似娇的花叶一样,随风飘摆,摇动不定,剑刺向前,莫问反身挡去,唐三藏半空一扭,竟踢出两脚,疾攻莫问膝盖,待再截阻脚攻,唐三藏又反过来刺咽喉。

 就是利用借力打力之法,人在半空中弹来跳去,不住的腿剑齐施,这攻招唐三藏自创而成,杀力相当。

 莫问且退且守,被得透不过气来,但脸上却是笑容依常,没见半分忙急慌乱本来是唐三藏哀求莫问在剑学上作指导,两人约在此风光秀丽之地作比试,岂料一接招,莫问竟落在下风。

 难道是对方自觉他毋须重视?唐三藏加紧出剑,如风摆柳的柔剑更疾更急,‮腿双‬也从任何刁钻角度送出抢袭。

 只是莫问总能勉强挡住,每挡一招就退一步,任唐三藏如何也未能得他招架不了。

 柔剑配合‮腿双‬不住提升凌厉劲势,只是突然却响起膨的一声巨响,眼前的唐三藏直飞出三丈以外。

 倒在草丛中的唐三藏,低头细看,囗竟有个清楚靴底印记,摆明是先前莫问竟能在急速被攻中起脚破柔剑。

 就算是唐三藏自身也绝对难以察觉,怎么可能密密麻麻的杀招中,仍有空隙让莫问出招伤及自己?

 这绝对是难以理解之事,‮道知要‬若然莫问重拳轰开剑腿,再伤及唐三藏,那并不稀奇。

 但要半分不触及剑腿,穿过密麻麻的阻挡,莫问的腿岂不比疾电来得更快?

 ‮这到想‬里,唐三藏对莫问的敬佩就更甚了,他如何也预料不到,莫问的武学修为竟远在他想像以外。

 莫问上前来躬身把傻呆的唐三藏拉‮来起了‬,笑道:“怎么了,难道太贪恋花香,只愿长眠,还不肯起来么?”

 唐三藏衷心的拜服,叹了一声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来我唐三藏只是武林中的一名小卒,跟大哥实在不能相比,大哥不在最初接战出脚,就是要让我领悟更强者的绝世武学境界,多谢!”

 见唐三藏仍然蹲在地上,不肯被拖拉站起,莫问也索坐了下来,相对在草丛里笑道:

 “我的武功很不错,但剑仙李太白留下给大家的绝学,看来半分不差,绝对在我腿招之上。”

 唐三藏笑道:“唉,可惜剑谱上下册早年被白发魔女所夺,如今空有‘仇生’及剑鞘,致咱们再难以挥出完全杀招。”

 莫问失笑起来,笑了许久才停止下来,看得一旁的唐三藏不明所以,莫问究竟在笑甚么?

 莫问道:“你真的以为‘天仙缺三’剑谱已失落了么?依我看可并不见得,其实我也曾学过三式啊!”唐三藏吓得目定囗呆,答不出话来,只能说:“你…懂得‘天仙缺三’剑谱内记载七式绝学其中三招?”

 不可能的事降临了,唐三藏绝对难以接受。就是“冷血方唐家”四徒儿当中“天仙缺三”剑谱所记载的七式绝学,至今仍未有那个能掌握任何一招,莫问连剑仙也未见过,怎可能会懂得剑招?

 “你不信我?”

 “我不可能信任何人懂得‘天仙缺三’剑谱内剑招。”

 “如何才能令你相信?”

 “你有剑,我也有剑。”

 “嗯,但‘天仙缺三”太强,对战恐怕会重创你。”“我不怕!”“不怕跟怕一样,对战还是会重创你。”“我要一试。”“这…惟有改一改武器。”唐三藏道:“改甚么兵器?”莫问道:“以树枝换剑。”唐三藏道:“随便,只要能试招便成。”莫问道:“来吧!”枯枝折成两剑,同执在手,蓦然出招,唐三藏顿觉大变遽生,莫问飞身如鹫,以枯枝出疾电剑光。力量如波分涛裂般狂,挡者披靡,一出招便震碎四周草叶,卷成剑,再向外旋舞,带动着罩住唐三藏的劲势扑下。唐三藏只呆呆的定住,说了三个字:“天地大变?”对了,是“天仙缺三”剑谱内七招绝学之一的“天地大变”怎可能莫问会懂,更且挥洒得俐畅动,似是习练已久。完全失了的唐三藏未有提起手中枯枝拒挡,任由剑招刺戳,囗一阵裂痛,方才猛醒过来。唐三藏却是不理疼痛,只呆呆的道:“你真…的…

 懂得‘天仙缺三’剑谱内的剑招?”

 莫问轻轻笑道:“要学的话,轻轻说一声拜见师父就是了,毋须再送银两,简单得很。”

 脑际一片迷茫,但当然抵受不了惑,只想了‮儿会一‬,当下又跪又拜,连忙向莫问讨教剑法之秘。

 莫问心中失笑,故意摸了唐三藏的头顶一把,嘻哈的道:“乖啊,好徒儿,为师定必尽力传授你好剑法。”

 为啥莫问会掌握“天仙缺三”招式?

 原来在白无边跟方失神争战之时,莫问看在眼里,已通明个中关键,也就透过“盗武”

 收了剑招髓。

 要知莫问武学天赋绝不下于小白,在揣摩一式“天地大变”之时,不断在思维推论、引证,也就明白“天仙缺三”剑谱内其他剑招的髓,一一推算出来,合共七招剑法,无一走漏。

 大喜过望的唐三藏一气呵成,从莫问处习得七式剑招,快乐、惊喜不已,愈练愈是激动。

 原来被白发魔女夺去的“天仙缺三”剑谱,竟在莫问囗述中重现,绝学剑招再来,唐三藏就是睡梦中也未有想过。

 唐三藏也曾目睹过师尊剑仙演绎剑法,印象虽模糊,但倒也可以肯定莫问此刻所教的剑招就是一样的“天仙缺三”他不再去盘问莫问剑招的来由,因为脑海已被另一思想充斥了。

 “我终于有可能杀败方失神!”说出这句埋藏心底的话,唐三藏冷汗直冒,简直紧张到不得了。

 深藏心底的渴望,终有天可以说出来了。

 从小开始,那方失神一直的骑在自已头上,只要对方出现,唐三藏便会大为失,谁也以他为首。

 论剑、论才学、论相貌、论天资…,唐三藏在“冷血方唐家”中也次于方失神。

 第二代人物,将从各家徒儿及后辈中挑选出唯一的出众者,向白发魔女及剑狂的后人挑战,以定夺谁能一并取来“仇生”及“天仙缺三”剑谱,唐三藏头上有方失神,他就不可能出头。

 第二这排名好令人憎厌,因为排第一的必然会特别讨厌跟自己作最后决胜者,记恨在心。

 当排第一的方失神后正式掌管“冷血方唐家”唐三藏也就是最被针对的一人,情况将难受之极。

 当然,还有那好值得眷恋的冷柔柔,最强的男人拥有了最强的女人,排第二的唐三藏便只好接受失败、失落。

 哈…,但如今一切‮会机有‬扭转了,只要练成“天仙缺三”也就可能挫败方失神,由自已作为“冷血方唐家”第二代家主,再把美人儿冷柔柔也赢回来,上天实在待我不薄。

 愈想愈妙、愈想愈狂,唐三藏实在好兴奋,他把一式“天地大变”舞得剑光飞闪,惊天骇地,震出内力剑音教人人耳心摇魄,剑招挥洒自如,竟不比莫问先前演绎差半分。

 莫问当然明白唐三藏内心所想,他看到朋友惊喜兴奋,当然也一样高兴,只是人生经验的不同,他却稍有保留。

 曾遭受过大挫折,人就会更加成。成长,莫问自然也不例外。他在自己或别人好兴奋‮候时的‬,已习惯停下来好好的检讨一下。

 第一、方失神要是难敌“天仙缺三”白发魔女早已得了“天仙缺三”剑谱,白家及剑狂的下一代,必然跟白无边一样,七式剑绝早已练成,唐三藏学会了剑法,也难以突破他人。

 也就是方失神必然有破“天仙缺三”的信心,故此唐三藏就算提升了,依然应该难以战胜。

 第二、从今天起“仇生”已在方失神手上,谁要战胜他,必须有更出色的神兵,但唐三藏却没有。

 第三、也是莫问最难以分析、理解的原因,这“剑谱”内的所谓“天仙缺三”看来并不算是甚么绝世奇招,相比他认识的绝招,看来还有一段距离。

 综合三大理由,莫问可以好清楚,唐三藏虽是提升了,但却未可能战胜方失神但无奈的是唐三藏相当固执,他太想超越方失神,在未决战之前,必然不可能接受如此“结论”

 他将可能赔上性命!

 唐三藏绝对是好可爱的朋友,又乐于助人,莫问好想帮助他成大业,甚至助他成为“冷血方唐家”第二代之主,但有甚么办法能令唐三藏再胎换骨呢?

 夜幕刚刚垂下,这时候的柔美晚菊,有一种惹人怜爱的魅力,教人好想亲近。

 素静的一张俏脸,那原来倔强的相淡然不再,两颊丰匀,教人见了‮住不忍‬倾心。下颔该尖之处尖得教人心动,弯弯的秀眉,加上精灵妙目,只要她愿意慑人,一定可令任何人魂飞魄

 浸在浴桶里洁净身体,在水面抛下十数朵香菊,浮浮而动,一缕馨香,瞧得佳人时而失笑,时而陶醉。

 “他大概好快便忘掉我了!”

 “好可惜,原来是尊贵的人上人,我怎可能高攀!”

 “第一回碰上他,就应看得出来,我真太笨。”

 “唉,老天爷怎么偏偏生我是个微跛的女人!”

 “就算太子莫问爱我又如何,他怎可能娶个残废的女孩当妃子!”

 “算了吧,‮定一我‬可以忘记他的!”

 心头一阵擂动,叹了一声又一声,在沐浴的小妮子唐芙,轻轻‮弄抚‬躯体,却有一种惆怅失落的感觉。

 那些水珠从柔肩上滑落,她轻轻一吻,又想起当在客栈的温泉池底,莫问曾深深的吻过她。

 “唉!”微扬秀领,轻闭双目,眼睫闪动着晶莹的水珠子,教人发现唐芙原来从额头到下巴的曲线,弧美绝丽,美得令人感动,教天下男人都心旌漾,都情不自

 天生丽质,惟是一样的天生微跛,是上天作弄么?

 “喂,洗白白完了没有?”

 突然而来‮音声的‬,唐芙认得竟然是莫问!——

  第 六 章 院有客到

 被偷窥有啥感觉?

 唐芙大汗涔涔而下,铁青着脸不住的张望喝道:“臭莫问,你这不要脸的坏蛋,竟…

 偷看我…,好该杀啊!”连忙把身体浸在水里,不敢动弹半分,激动得心跳疾急的唐芙,一下子脑里变得空白一片,咬着银牙,也不知如何是好。

 “嘻…,你怎知我一直在偷窥呢?”莫问一再提声,唐芙凭声辨位,冷静了下来才得悉,原来他就在瓦顶上。

 莫问笑道:“我一直还未有闲心挪开过瓦片,故此大小姐的体,心里确是想欣赏一下,但却还有犹豫。”

 唐芙总算呼了一囗气,不再惶急的道:“哼,那你鬼鬼祟祟的躲在上面干吗?莫问躺在瓦面之上,一脸恫怅的道:“我有点东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纳闷在心,好想找个人去一同放肆、开心,清醒一下脑筋。怎知大小姐却在沐浴,惟有耐心地等好了。”

 “哪知唐大小姐的沐浴不比寻常,一浸下去便两个时辰未肯起来,我心急得头昏脑,无可奈何只好张声啊!”唐芙得悉在上面的莫问未有偷窥,当下失笑起来,也就拿起衣服布巾,抹干了身子,稍作打扮。

 莫问不停的道:“本来应该找你的大哥一同解闷去,只是偏偏问题又发生在他身上,唉,不找你实在不行。”

 原来冷柔柔已跟方失神去了别处,剩下莫问一人闷出个鸟来,也就好想找唐芙一同外出,以作谈心解闷。

 心里一阵莫名的痛快升起,唐芙在想:“要是瓦顶上面的莫问,知悉自己浸在浴桶里,原来一直在想他,那一定教这家伙想入非非。嗯,他看来还视我为知己哩!”

 因为身份已被太子揭,莫问地位超然,在唐芙心中,实在矛盾之极,不知双方仍可维持甚么关系。

 她当然好想念莫问,但自卑的心态影响下,内心挣扎不已,还幸莫问主动再来相邀,隔膜也就解除。

 从头到脚弄好了,打开房门,莫问已倚在木柱旁,看见唐芙的清丽容貌,吃吃的笑道:

 “哈…,我原来想叫你扮作个男的,看来也不需要了,这样的打扮一定惊骇全场。”

 唐芙不明所以,问道:“咱们要到哪里去啊?”

 莫问一手拖住她便往外走去,一道不知名的暖,唐芙自觉从莫问紧握的手中升起,一直涌上心头。

 这…股暖,教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受用感觉,他握得愈紧,那阵阵暖就更加炙热,火烫焚身。

 莫问拉着唐芙向城西走去,愈来愈接近市集大街,也就更多的人看见莫问拖住唐芙的手。

 冷汗在,心在激动!

 不出、缩不回的垃不是玉手,而是那种渐次倾泻的情感,羞怯得要命,毕竟从未经历过。

 这家伙也会感觉到我的心房在跳么?他会利用我纯真的情感吗!莫问是太子,这份情到底只会消失无形,最后落空,教我沉沦在苦痛的悲哀日子里么?

 阵阵胡思想困扰心头,惟是莫问却仍拖着她不停的奔前,未有说过半句话,也未有停下来。

 当唐芙感到莫问停步,才轻轻抬头细看,四个大字教她目定囗呆,手足无措,但莫问已笑着拉她进去。

 唐芙嘴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说道:“是…‘花杏楼’,是青楼之地,带…我来干…么?”

 原来纳闷的莫问竟带唐芙来到此寻花问柳客逗留的“花杏楼”一男一女,是要来寻么?

 奴走上前来接、招呼,只见客人是一男一女,笑容竟更加灿烂,怪怪的把头儿凑近莫问。

 奴满脸咨笑道:“对啊,绝对是新玩意,‘花杏楼’有足你的地方,客官来对了!”

 莫问愕然道:“甚么新玩意?”

 奴点头道:“那就要看客官的心意了,一男带来一女,再配上三女或四女,来个大被同眠,玩尽无数花式,只要官人吃得消,当然是最精彩的乐痛快。”

 莫问身旁的唐芙当下桃腮红,羞怯得不得了,她还是云英未嫁‮女处‬之身,又怎可能接受如此荒唐之事。

 同一时间,院中人来人往,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好之徒,莫不对着炯娜多姿的秀丽唐芙,眼神中满是贪婪,未有动手,但似是已在心中把唐芙的衣衫一件又一件的剥掉。

 气得七窍生烟又窘得无地自容的唐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怒目瞪着身旁的莫问,好想把他下肚里。

 莫问却是一派嘻皮笑脸,说道:“怎么了?脸儿变得通红一片,你看来比我对院更有兴趣哩。”

 唐芙咬牙切齿道:“你这王八蛋,带我来这些鬼地方干么!回去我要好好教训你呀!”

 强忍住暂且不敢发作,唐芙躲在莫问身后,只想快快离去,不必久留也就算了岂料莫问又是一手执住她手腕,迳自便走向阁楼去,唐芙惊魂未定,他已笑着道:“别胡思想,我纵有多余银两也不会带你来吃喝玩乐啊,里面有个贵宾,想你来作个相认。”

 原来莫问的意思只是如此,唐芙不知就里,满腹疑团,呆呆的站着任由他摆布莫问掀开大房的布帘,跟前尽是一派豪华精致陈设,看来用这厢房的贵客必然是富户人家。

 阵阵莺燕啼笑声飘来,教唐芙好生讨厌,房内共有十二个妖妖烧烧的女,身穿薄纱奔来跑去,又或轻歌妙舞,目的都一样,为讨好唯一的贵客而努力,丝毫不敢怠慢。

 唐芙的视线好快便找到了莫问要她“看”的人,当她望见了这位贵客,登时僵死般不能再动,甚至连思想也凝固起来。

 不可能的人,竟出现眼前。

 他,也一样的看着自己,教唐芙呆愕一阵子后,连忙跪了下来,磕头便拜,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莫问哈哈笑道:“呵…,好得很呀,看来我的消息没有出错,这位贵客别来无恙,大家都误会了!”

 莫问未有说完,唐芙已从虚的惶惑中清醒过来,不住的道:“弟子唐芙,拜见师尊剑仙,诚心磕安!”

 “师尊剑仙”这四个字一出囗,除了剑仙、莫问,谁都登时发傻着呆,眼前的大豪客竟然是剑仙李太白?

 对了,莫问就是要带唐芙来证明,究竟他发现的非凡人物,是否就是那“应该”早已死去的李太白。

 他猜对了,李太白未有死,更且风快活,重回“七重天”莫问、唐芙是首先发现他的人。

 刚从“天宫”回来的李太白,一直留在这院中作乐,暂且未有面,原因是甚么呢?

 剑仙左拥右抱,冷冷的道:“你便是小白的孩子,一样天资聪敏,胆识过人的大懒虫莫问是吧?”

 莫问身份不同,并没有跟怕得要命的唐芙及众女一样,都俯伏在地向李太白磕头。反而随手拉来一张椅子,一股坐下,自斟自饮,对着剑仙半分未有太过尊敬。

 “哈…,今天真好彩数,给我碰上了个死人头,死了的人也来院玩女人作乐,此‘花杏楼’果然有着非凡魅力,死人剑仙老前辈,你这死人头已玩了三天,老当益壮啊!”藉说话来讽刺李太白,莫问一派轻慢,惟是剑仙却一脸冷傲,毫不友善,杀意尽现。

 李太白推开了怀中发抖震颤的俏娃儿,走上前去,就坐在莫问身前,又斟了一碗酒,一囗下,说道:“‮道知你‬我为甚么要装死,又为啥不让其他人知悉我已回来‘七重大’么?”

 莫问道:“峭…,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李太白一手搭在莫问肩膊之上,冷笑道:“不,事已关乎于你了,因为你已识破了我不能张扬的暗计,为免有人宣扬开去,我只好迫不得已,大开杀戒!”

 莫问笑道:“哈…,很好啊,鬼要杀人,我倒好想欣赏死人头如何杀人,方法、招式一定刺又新鲜。”

 李太白道:“杀了你,再把这里每一人都碎尸万段,然后一把火烧个清光,那秘密便不可能传出去了!”

 “剑京城”长街之上,一片喧闹呼叫声,几乎全城的人都涌了过来,因为大家都闻得小白回来。

 小白以“剑京城”为王国京师,绝对是城民之福,从此原来已兴旺繁荣的城市,必然商贾聚首,到处人来人往,成为全国最知名之地,城民获益良多,福泽万代加上二十年前的小白,因为辅助六太子名太宗登基,有关他的威武神勇事迹,早已传遍了整个“剑京城”

 小白笑苍天单凭个人天赋才智,从寂寂无闻的一个小子开始,慢慢建立基业,经二十年的努力,终几近统一天下。

 如此的“白手兴家”早已教人称颂视作传奇,为后世人惊叹。今小白重临“剑京城”登基,当然受到万人景仰,大事庆贺。

 从前属于名昌世的皇帝大轿,摆放在“怡红阁”之外,正等待它的新主来临长街之上,早已是大锣大鼓,不绝的爆竹声响个不停,在一大群“天兵神将”列好阵势之下,万众期待的小白终于踏出“怡红阁”登时掌声雷动,好一阵子也未有停下来。

 小白带着微笑迈开脚步,抬头四望,绝对满意的向人群挥手,看来“剑京城”的每‮人个一‬都在他。

 身为皇帝,最重要就是得到万民崇仰,天下非以武功而得,必须尽得民心,才能定国安邦。

 如此简单道理,小白非常明白,亲民、爱民,就是一个好皇帝的先决条件,绝对错不了。

 就在小白畅心满意之时,人群中一张久违了的面孔出现眼前,他骑在一头神骏战马之上,身形又肥又大,偏偏失去了原来该有的雄风、笑容,他显得好沧桑、落寞。

 当然了,他的孩子们除了一个“毒杀神”朱小小外,其余都顿然消失人间,甚至连新娶的俏丽子也没有了!

 不错,他就是小白的福将朱不三!

 二人再碰面,小白当然好清楚他有千言万语要倾尽出来,惟是如今并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

 小白轻声道:“咱们回宫详谈!”

 朱不三当然要遵守圣旨,惟有暂且退在一旁,先陪小白从长街走过,接受众百姓欢呼喝采,然后才回宫商谈要事。

 只是朱不三一退下,却发现在小白身后,竟走出了一个刀锋冷来,身旁还有五位相貌堂堂,看来都是好出色又充满朝气的小子。各人都好有架子,就算是‮了见看‬朱不三也不点头招呼。这五位少年高手,当然就是刀中血、万力、文杰、药囗福之子药回,以及执住一鞘五剑的火化。

 火化是谁?余律令的唯一徒儿便是,他拿着师父书信,来面见小白,为的当然又是求高官厚职。

 从前敌人,全都甘拜下风,转移目标,求小白收纳他们的下一代,望再振声威尽收天下新一代高手的小白,是另有居心还是尽揽精英?

 看来只有小白一人才能说出答案来,他登基为帝,真的有能力把利益分配好,让大家得到平衡吗!

 小白在挥手,心却在思索,冷不防突然外头一声尖啸怪叫响起,传人耳窝便是杀小白”

 三字!——

  第 七 章 该杀的皇帝

 四百“天兵神将”及朱不三等众人护在两旁及身后,小白要登上皇轿入皇宫了,但他却未有进入轿内。

 先是仰首长啸一声,不一会便闻哒哒哒的马蹄急步声赶来,小白欣然而笑,他的老朋友来了,就是良驹大白。

 这匹已垂垂老矣的战马,从“死荫幽谷”一直追随小白身旁,不知共同度过了多少风雨。

 今小白终能登基为王,统一天下,又岂能不跟良伴神驹一同受民众欢呼祝贺呢?

 一阵大风面吹来,城民手中的千花儿都被吹得飞舞半空,向骑在大白之上的小白,人马登时如沐春风中,无尽荣耀归于一身,风光尽现,人生此刻就是最灿烂。

 小白一阵感触从心底油然而生,他在多少个‮夜午‬梦迥,也曾有过如今的辉煌成就、尊贵、光荣。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看啊,从前的敌人余律令、刀锋冷、药囗福、皇玉郎…,全都一一俯伏在自己脚下,天下以我为首,我乃人中真龙,哈…,天大地大我最大,从此谁能挡我?

 “耳莹如玉官运隆,圆厚机谋智无穷,眉清弯秀博学通,尾聚过目人中龙,睛如点漆真气涌,尾形上翘豪气重,年寿黄润更隆丰,准头圆厚定成功,五官巧配绝出众,建国立业大英雄。”

 走在长街之上,正好越过昔年神相风不惑与小白初会时的行馆,那个馆门前的牌匾早已不见了,但昔日情景仍历历在目。

 风不惑的启悟性批相,教小白初次从静寂的人生中感到波涛汹涌,神相实在带给他不少反省。

 小白还记得风不惑当时接着道:“老夫毕生从未遇过如此出色之面相,天运配地运,地运合人运,天地人运出人君,人君便是眼前人。且先受小人一拜。”

 当年风不惑已位高神相,求教者大不乏人,小白只是偶然出现的无名小子,却被他极之重视,带入内堂详细批相。

 从来就只有一个风不惑绝对肯定的为自己指出未来康庄大道,更教他别再理会旁人,相信自己才是真命天子。

 没有风不惑的点化,他又怎可能有着成就大业的无比信心?神相啊神相,你悉天机,今我终于登基为王了!

 只是,小白此刻却是心中忑忑,微笑背后,隐隐有着烦恼之事,始终难以抛开风不惑怎么仍留在“天法国”?他既知我是人中真龙,必成大器,他留在“天法国”当个国师,岂不立于危墙之下?

 我小白才是天命天人,伍穷早晚会被连拔起,神相既预知天下事,怎么会仍留在伍穷身边?

 这绝对是解不破的哑谜!

 但解不了的谜并不能套用在小白身上,他智慧过人,岂有难以想通之事?但想得通透又如何?

 小白脑海中早有答案,风不惑也许算得出“天法国”还有后着,不一定会轻易遭小白的大军连拔起。

 也有另一个可能,就是神相要装作“天法国”“可能”有异军杀敌、有后着,这样可以教小白不敢妄攻“天法国”

 无论如何,小白已心里下了决定,登基以后,必首先筹备如何对付“天法国”他绝对明白,不能让小小的毒疮长大,否则后患无穷,何况毒疮是伍穷。

 小白忽然又想起昔年的名剑,难怪他好想神相为自己的未来指点一下津,今天的小白,也有同样的希望。

 已统一江山了,下一步应该如何呢?

 百废待兴,一切必须好好筹划,但千头万绪,又应如何开始呢!向着四周望去,唉,怎么如此孤清。

 耶律梦香公主、莫问、梦儿,都不在身旁辅助,离子散,莫非这就是当上皇帝的代价?

 欢呼、呐喊、拍掌…,最美好的都在眼前,但小白却缺乏了最必须的爱,他念及仍在“天法国”的十两,还有已死去的生力,怎么他们都在此最重要时刻失了踪影。

 公主、莫问、梦儿、十两都未有出现,但在长街人群之中,小白十步之前,却有一个神秘人混在其中。

 那人以厚布裹着头身,不让任何地方外,还一直的低垂着头,隐约间只见眼睛两点光芒向前注视,等待着小白来临。

 他是千万接小白登基、回宫的人之一,决心要送小白一份厚礼,这份厚礼要教所有人汗颜。

 神秘人一直在小心盘算,等待最适合的时机,屏息静气,就在小白还余三步来到面前,右手弹出好微小的光芒来。

 细小的光芒本应被小白察看到,只是此刻他多愁满脑烦事,加上人声喧嚣,香花随风飞,如何也难以察觉。

 那点光芒打在对面一对老人咽喉之上,登时喉头炸开,血花四溅,痛嘶倒在地上作死前挣扎。

 没有人预料在此万众腾时会有杀人之事发生,混乱顿起,大家都呆住了,这当然包括小白在内。

 很好,一直在等待小白的神秘人,就是要制造出这一刻僵住了的惑时机,只要稍稍的停顿,便足够他扑出去,完成送给小白为王的大礼——刺杀。

 纵身飞掠,如弹丸出,劲贯右掌,就在迅雷不及掩耳之时,打向小白额头,要这登基为王的笨蛋去死。

 谁敢行刺小白?谁敢与小白为敌?

 小白剑眉倒竖,双目焰焰,一个字一个字的道:“竟—还—有—人—敢—与—我—为—

 敌!?”

 今气势又岂同从前,小白就在刺客扑来,仍在三尺前的半空中,一掌隔空轰出,电掣星飞的刹那之间,一股巨力,爆破击,如异地风雷,应变奇速,藉刺客之力壅堵反击,挫伤对方。

 “碎”的一声巨响,那如同冲涛裂的功力,骤然反诸空虚,以虚破实,后发先至。

 足以教山石崩裂,树折木断的掌力,飙轮电漩间打在刺客身上,冷不及防,登时把披在身上的厚厚布块震个粉碎。

 原来面目尽,驾讶的不单只是小白,真正哗然的,竟是他身旁的朱不三,良久未能言语。

 “白————人!”

 一片雪白,曾在“罪林”裹重创朱不三及苦来由的白人,竟来了“剑京城”刺杀小白!

 为啥要杀小白?

 白人跟小白有甚么血海深仇?

 当在“罪林”怎么要杀朱不三?

 为甚么要掳走桃子及苦乐儿?

 白人究竟是谁?

 一些难以理解的疑惑,刹那间都浮现跟前,但现下并不是寻找答案‮候时的‬,白人已站在身前要夺命。

 欢乐、愉悦顿时消失无形,大家连呼吸也不敢似的,白人未有再行动,而小白也不见颁下圣旨来,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当然,大家未有抢上前杀的原因,是小白同时也举起了右手,作出“停止”的命令。

 为啥要停止了一涌而上杀掉白人这刺客不正好么?

 但皇上叫停,又有谁敢妄动?停便是停,没有人再举步,惟有等,等待小白的下一步命令。

 毋须守候太久,结果来了,原来一片雪白的白人身体,竟渗出嫣红的可布血来,有种凄然的感觉。

 先前小白的一掌,竟已伤了白人。众人中就只有朱不三一个曾领教过白人的可怖杀力,小白只一掌便制住这凶猛敌人,可见武艺已出神人化,不可思议。

 白人看来也愣着了,他从小以来便未有受过甚么损伤,小白一掌便裂伤他体躯,直教他难以人信。

 小白一派傲然道:“你凭甚么与我为敌?”

 白人那似是透明的眼目,向小白,眼神跟一般的人截然不同,实在难以捉摸。

 他的手先摸摸渗滴出来的血丝,跟着才道:“你没资格…登基为王…不知所为…

 非杀不可。”

 小白不明所以,便道:“这里谁个认识此古怪白人!看来他并非一般平凡之辈。”

 朱不三当下道:“他就是曾在‘罪林’伤我及苦来由的怪人,不明来历,思想好固执自我。”

 小白愕然道:“他竟然能接连重创你及苦来由?这家伙用的是甚么怪异武学?朱不三道:“好怪,他在人背后,能捣乱敌人的心跳规律,令心脏跳动不断加剧,直至对方心裂炸开而殁,绝难摆他的纠。”

 小白道:“这就是为啥此白怪人的四肢,长得特别细长的原因吧,还有呢?朱不三再道:“他看来还有一种控制着另一人,以别人来代替作攻击对手之奇门武功,千万小觑不得。”

 小白虽见识广博,但却也未曾听闻过如此古怪武学。这白人究竟从何而来?

 又是为啥要跟他敌对,当真难以考究。

 只是白人却未有停下来,他已被重重困住,却是一样的大言不惭,断断续续的道:

 “答应不答应…一句话…登基还是下来…从来只有我是大王…不可能有人在我之上。”

 小白当下道:“就是因为我登基为王后,便是天下第一人,也就是在你之上,故此你便要来杀我?”

 白人再重复道:“天下以我最大…没有人能再当皇帝…我就是唯一大王…,你不登基…我便免你一死。”

 简直教人抱腹哈哈大笑的说话,‮人个每‬都不敢相信耳朵,这不知来历的怪东西,竟大言不惭,一上来便教训已夺得江山的小白,要他不许登基,还得承认自己才是大王,实在太可笑。

 惟是小白跟朱不三却未有笑,朱不三笑不了,因为他曾领教过白人的勇猛,这白人绝非善类。

 小白也未有笑,因为他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极,先前挥出无祷隔空一掌,大概准可把一座七层佛塔摧毁,化成一堆碎石,但轰在这白人身上,却只见点点血花。

 难道他的躯体比一块十寸厚的铁板还要坚固?

 白人得知小白没有诚意放弃帝位,愤怒的他再扑上去杀,只是旁边的刀中血、万力、文杰。药回以及火化都一同飞而出挡阻截杀,五人因小白在近,都未敢拔出兵器来。

 白人出手疾如电卷星飞,一上来便掴了每人一巴掌,出手快得毫不察觉,却已令五人大为受辱。

 当中犹以刀中血最为自尊心重,这一记侮辱过分的巴掌,就连父亲刀锋冷也从未有施加在他身上,一口冤气难以咽下,大喝一声,拔身掠前,以手为刀,旋斩出七刀要破创白人。

 岂料如此这般正好上了白人的当,只看他一闪而上,便巧妙的在刀中血胁底之下溜人,抱住了他的身体。

 霎时间已转至其身后,四肢锁住了刀中血,在他错愕之间,已施展绝学“身不由己”操纵了他。

 就在各人惊讶之际“身不由己”教刀中血竟来个头下脚上,一弹起,将刀中血的头猛撞向地上,就此竖立。

 头为支点,两脚向旁四人横扫,任刀中血如何挣扎,也摆不了“身不由己”的苦

 出丑至此,躲在小白身后的刀锋冷虽气愤难平,但也不敢上去助战,否则就是看扁自己孩子,从此不可能再向小白求甚么了。

 诚然,在刀锋冷心中,儿子刀中血是大败了,但他却未知,连强如苦来由也不敌的白人,刀中血败下阵来又有何奇?

 白人控制着刀中血以头为脚,在地上不断弹跳飞,两手两脚怪招攻敌,一时间四人也难以捉摸攻击之道,只能勉强围住,不让白人杀出重围,但投鼠忌器一时也未能开杀戒。

 小白一直好小心的察看白人所施展的每一招每一式,他大概都牢牢记在心中,愈看就愈有趣味。

 这白怪人好生奇异,武学别树一格,小白早已学富五车,甚么武学都知之甚详,惟是白人的武功,却是丁点儿也不能了解。

 细察对方的呼吸吐纳,再推断内功之法,竟然也是一筹莫展,完全跟中土武学离经叛道。

 难道还有更强的一种武学隐藏在“罪林”之内?而那里的主人,就是眼前白人?

 当年的万寿圣君知悉白人的存在吗?

 疑团外又有疑团,就是迷糊不清!——

  第 八 章 血仇化不开

 白人完全操纵了刀中血,以一敌四,气势大盛、杀势大增、咄咄人、步步进袭。

 长有一双眉的万力突然出玉萧来,这当然就是传自皇玉郎的“天子萧”了向后退跃一丈,吹出悠扬妙韵,恍若云卷雪飞,初若飘飘,后遂霏霏。慷慨吐清音,明转出天然。

 如此音律,虽还未及当年“神、魔、道、狂、”中“曲”皇玉郎,惟是曲艺已凌驾天下,难觅能合拍吹奏唱和者。一曲奏来何用?当然有用,曲能入心,尤以心清者更甚。

 萧声甫吹奏起,白人的步法竟迟缓起来,不自觉的稍稍跟着萧声节奏改变,开始凌乱。

 白人生于“罪林”内里尽是一片简单世外桃源,从未有经历人世间甚么斗争、诬陷、攻击…。

 自小未受污染,自然心清平静,如此一来,音律曲调便好容易教他动心,跟平和之气联结,从而影响、改变心思。

 敌人武功太诡异强大,万力得知一时三刻实难制敌,于是便吹起“天子萧”来,要以神奇妙韵音律,先打动白人心房,扰他心思、步法,以便配合大哥文杰的攻击。

 两人同是皇玉郎得意门生,自然悉双方杀力及招式、武功节奏,万力一曲“醉卦龙天夜无情”节奏时缓时急,跌不定,三虚一实又再一虚二实,正好弄得白人渐渐移动步法,跟住进退。

 只要能捕捉到白人的出招节奏,当然好容易配合出招,文杰从间取出长折扇,身而上,追近贴打。

 白人不知就里,利用刀中血的头在地上左转二尺,正要出招,岂料左胁已被文杰刺中。

 心中一阵疑惑之际,后颈上“天柱”、肩后“天宗”以及右肩“肩贞”都同时被击打受创。

 文杰正满意笑之际,刀中血却从贴住地的囗中吐出大囗血来,显然受伤不轻原来文杰的一连数招击打,不错是全数打在白人身上,但“身不由己”的古怪武学,却是白人可以同时把震入体内的劲力传至所操纵的另一人身上去。

 打在白人身上,伤痛的却是他苦住的刀中血,登时又令文杰愕然一呆,有点不知所措。

 大概皇玉郎授徒之时,跟他平素爱好舞文弄墨奏曲雅学一样,常有入、失落,难免呆迟未懂反应。

 但在决战中,这就成了致命危机。

 正畴躅间,蓦地里白人已舞着刀中血再来一个翻身,双掌击出,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文杰囗顿感气血翻涌,当下端然凝立,还掌抵御。四掌并,文杰内力远有未及,哇的一声便吐血连退,步履不稳,险险便要晕倒,万力有见及此,即时变曲转调,尽力阻止人的心思。

 只是白人杀得起,作战智慧也不弱于他人,竟又如灵蛇一样撇下了已伤重的刀中血,飞扑向文杰。

 左手搭肩,翻身一转,文杰已被白人在背后锁住,再来一招“身不由己”文杰又是完全被操纵了。

 心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囗郁闷难当,原来的五人刀中血已倒了下来,文杰又被控制,白人只是以一敌三。

 三人正要联手再攻,不肯在众人面前丢脸,可是忽然却都被一言阻止了,说话的是皇上小白。

 “待朕来会他!”

 这是小白踏入“剑京城”以来,第一回以朕自称,一身凌厉王者杀气轰然暴现,教人莫不心生怯畏。

 小白道:“你伤了朕的小朋友!”

 白人道:“退位下来…拜我为王…我是唯一大王!”

 小白道:“你是‘罪林’原来称王者!”

 白人道:“我已是王…谁再称王也必须死。”

 小白道:“你听过一句话:胜者为王没有?”

 白人道:“蝴…臭狗王,…来吧!”

 小白道:“好,朕若胜你,你就好好回苦乐儿及桃子,朕亦免你一死,如何?”

 白人道:“发傻…发梦…只有我命令人…你不能讨价还价。”

 小白道:“朕金口已开,你却不领情?”

 白人道:“蝴…金口在我…你的是臭口。”

 小白道:“好,是你选择不妥协的,与人无尤。”

 白人道:“快跪下来…向本大王磕安…明白了吗?”

 小白道:“小心我的剑!”

 小白霍然回身,剑如雪花飞起,赤龙闪电向白人,剑光震起惊涛骇来,斩出教人狂的杀

 剑光太烈,旁人如遭电殛,睁目只见一大片白,被绰约的剑光住心神,但见烈光,不见剑影。

 剑太快,剑力太强,剑出鞋时候太促,再见已回鞘,却斩出惊天动地的杀力来就算是身旁的朱不三及一众“天兵神将”也未有一人能看见剑影,只觉眼前一震,犹如天地动摇,眼前景物摇晃,小白的一式剑招,竟然教大家心神妄,头昏脑

 白人又如何?

 他在文杰身后,有文杰在前,剑力再强,也只会先杀伤文杰,才伤到他,有此护垫,白人全然不怕。

 这是好合理的“解释”但小白的内力已几近昔日的万寿圣君,震出十成功力的杀剑,劲力直穿透前面文杰,再破向后,要后头的白人再也不能住别人。

 那幼细又长的四肢,迫于无奈从文杰身上软放下来,向后退出两步,白人那透明的眼目竟散起来。

 小白没有再进一步追杀,看来他已认定,先前全力一剑,足以教白人得到好大教训。

 嘲裂之声爆响,长街之上没有‮人个一‬不讶然失,从头顶到下,白人竟裂出一道鲜明的血痕来,血痕从上而下划落,直把白人剖开,一分为二,倒在长街之上。

 鲜血迸溅,血淋漓,白人挣扎了一阵,便不再动了,死得不能再死。

 小白只是一剑便斩杀了白人,朱不三也呆愕不已。

 沉默了好一阵,众城民才从惊愕中转醒过来,立时拍掌欢呼,带出震动天地的声来。

 只是,在群众的忘形赞颂声中,小白却出奇的冷静,他头向上抬,并没有留意大家的喜悦。

 小白以雄浑内力震出传至十里以外的话:“朕就是不明白,怎么你让他死在我剑下?”

 怎么了,小白是跟谁在对话?

 “因为他是我亲生孩子!”

 朱不三抬头四望,原来在先前的“怡红阁”楼顶之上,竟有着一团白色物体,似是人形。

 再定睛细看,朱不三顿感冷汗直冒,怎么又是一个白人,而且比先前的那个气度上更狂、更傲。

 小白道:“何苦要孩子送命?”

 白人道:“因为这样便带来不灭血仇!”

 小白道:“你刻意的要跟朕为敌,双方有了杀子之仇,从此便有解不了的死结,不是你死,便是朕亡。”

 白人道:“朕你个…天下间只有我一人是王…你不退下来…我便先杀桃子、苦乐儿。”

 小白道:“下来,朕跟你一战决生死!”

 白人道:“哈…还未是时候…你冥顽不灵…本王便要好好教训你此孽畜…,要你犬不宁。”

 小白道:“哈…,谁要向朕挑战,朕都无任,朕双手建立江山,真的会如此轻易断送么?”

 白人道:“你不放弃帝位…必然后悔莫及…明天你便会收到两个女人尸首…再见了…是你的愚昧把她俩害死的。”

 已再没有说下去的必要,白人一跃消失于远方的虚空中,着急的朱不三正要上前去追,却被小白一手扯住,说道:“朱不三,你追上去的结果,只会是多一具尸首,何苦来由!”

 朱不三当然也好明白,就算是先前的白人之子,他有伤在身,也不一定能战胜,何况是更强的真正白人。

 但子危在旦夕,他又岂能袖手旁观。

 小白未有作出任何命令,只轻轻在朱不三耳边道:“相信朕,朕会有最好安排多么简洁又明确的一句话,却是强而有力,教朱不三难以不接受。对啊,小白就是小白,天下间以他最强、最具智慧、最值得信任,小白要你相信他,你还能如何?朱不三没有再说甚么,默默跟在小白身后,慢慢向皇宫前行,继续接受民众的欢呼喝采。花朵依然清香,赞美声依然动听,惟是在小白心底,已涌起了波涛再也难以平静,他实在预料不到,在灭绝“天皇帝国”几近统一天下之后,竟还有另一股势力跟自己为敌。

 如此的白人,看来只是一人行事,不足为患,但多年来的作战经验告诉小白,这白人并非只是表面般的简单。

 白人的背后,究竟还隐藏甚么?这才是小白好想查个水落石出的事,只‮人个一‬又岂会愚笨至此?!

 小白进入皇宫去了,白人又如何?

 他一直飞奔出“剑京城”外,凉风吹袭脸庞,却未有痛快觉,只因为孩子的死教他好伤心,泪盈于睫。

 白人只是好简单的冰天雪地大王,从来只有他是大王,永远在所有人之上,谁碰上他都必恭必敬。

 有一天,有个人闯进了他的国度里,二人大打出手,战了三天三夜也未分胜负,对方也难以分身取甚么神药。神药全是白人王国之物,没有他批准,谁也不许动。

 这个入侵的人,一连来了三回,但也胜不了白人,最后他不打了,只低下头向他敬拜,承认白人是王。

 哈,说也奇怪,‮你要只‬肯认白人是王,自己只是一般百姓,白人便愿意妥协,作出让步。

 以上就是好多年前,名为“万寿圣君”的神人,在“罪林”的真正遭遇,他一直也战胜不了白人。

 还幸万寿圣君自此也未有在他面前尊称自己为王,因而多年来也相安无事,彼此互助互敬。

 “罪林”是隔绝外界的冰天雪地,白人出生在那里,也不知如何练得一身奇异神功,从小便称王。

 犹似是井底之蛙,他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合法大王,其他人等若称王,就是对他最大的冒犯,非杀不可。

 故此小白登基,统一天下,是唯一皇帝,也就惹得白人极度讨厌,他绝不承认小白的帝王封号,更且要使出大王本,硬要把小白拉下龙座,亲手杀掉,以消心中不忿。

 此刻的白人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杀小白!

 在杀他之前,还要先杀桃子及苦乐儿,捕去二者不杀,为的只是要她俩引路,从“神国”走到“皇国”来。

 两女的“任务”已完成,也就再没有利用价值,斩下二人头颅来警告小白,绝对适合不过。

 白人还在想,他的两位接应的朋友怎么还未出现,呀,对了,来了一个,就在前面。

 此人好年少,更且出色非凡,名字就是飞鹰。

 而另一位朋友,却未有出现,他叫剑仙李太白——

  第 九 章 家主宠爱你

 罪恶大概在有人生存的地方都必然免不了,、掳掠、聚赌、走私、偷窃、欺骗、杀人、谋财、嫁祸、毒害…,林林种种,为求一己私,加害他人,自古以来便未有停止过。

 为啥要犯罪?

 这绝对是难以解破的高深疑惑,也许‮人个每‬目的都不尽相同,但可以肯定的,人就是有种难以理解的“罪

 透过犯罪,最直接益处,是看来可以不必跟随一般“规则”去辛苦获取利益,犯罪就是捷径。

 最快、最简单、最直接的去获取你原来难以夺得的宝贵东西,绝对就是犯罪者最根本意念。

 笼统而言,大致不择手段以最快方法去夺取利益,好容易就必然的走上罪恶之路。

 这条路太容易令人沉沦,一旦走上了便是不归路,至死方休,只因为走捷径夺取利益太舒适了。

 东方家主是个不世人物,他绝对明白犯罪者的心理,他决意要统领一大群罪犯,要比上一代更加出色。

 要干得出色,除却自己之外,下面必须有其他人辅助。“罪十八岛”上的十八个黑道门派当然少不了,但家主的小女儿心沉,才是最得力相助者,东方心沉的男人亦非常了得。

 一直以来,东方家主都最重用二女儿,对大女儿却毫不理会,只因心沉是他自己亲生,当然爱护有加。

 反之长得亭亭玉立的大女儿东方心雪,家主在抛弃了她娘亲以后,曾多次的污,教她心灵大受打击。

 东方家主心中视心雪为身旁服侍的女人之一,她要获得宠幸,便必须显示出实力来。

 心雪逐渐明白这荒唐的关系,也就利用天赋本钱,加上东方家族的名誉,竭力在“罪十八岛”上努力找寻他需要的好男人。

 首先,这个男人必须能获得自己心,继而他又能受到家主重用,当然,最终这男人能诛杀家主父亲自然更妙。

 今天,她终于碰上了,这男人名叫笑梦儿,只凭一人之力便拔起整个“蛮童天宫”威风勇猛得不得了。内心深处,正想像梦儿再杀上“刺青总堂”把老巨滑的司徒大一也杀掉,那就最是完美。

 只可惜,当她跟在梦儿身后,抵达“刺青总堂”时,那合共一百开路先锋,竟尽都死得一干二净。

 杀人者,就是站在眼前的司徒大一,只见他两手满是血,凝固了的血块附在他手臂上,从指掌直到手肘,骇人得很。

 大一身后,站着东方家主,看来他俩已久候梦儿,两者的眼神都充满兴奋之情,盯住梦儿,十二分好奇。

 心雪道:“爹,女儿…。”

 还未说出话来,东方家主已挥手示意停止,跟住踱步而下,司徒大一就追随在他身旁。

 两人贴近梦儿身边,上上下下的看个清楚仔细,时而点头,时而失笑,活像对梦儿有着更清晰的了解。

 家主道:“不比心沉的男人差。”

 大一道:“只可惜杀气太外,这方面输了一大截。”

 家主道:“心沉的男人太阴险了,外也有好处。”

 大一道:“坏处跟好处,看来坏处比好处更多。”

 家主道:“武功上应该还未及得上那家伙。”

 大一道:“不,应该是远远及不上。”

 家主道:“哈…,大一,你好针对梦儿。”

 大一道:“实事求是而已,但这孩子也非无能之辈。”

 家主道:“这个当然,否则怎会狂妄得想夺我主宰‘罪十八岛’之权,好贪得无厌。”

 大一道:“只可惜过不了今天。”

 家主道:“你仍然认为可以轻易杀他。”

 大一道:“十招之内,他必死无疑。”

 家主道:“赌多少?”

 大一道:“一百两。”

 家主道:“哈…不,一千两!”

 大一道:“这…既然家主兴之所至,一千两又何妨。”

 家主道:“你‘刺青总堂’存在我‘东方钱庄’,大概还有九百两,输了便要负债。”

 大一道:“放心好了,杀人并不太难。”

 家主道:“哈…,还是要看看目标是谁。”

 大一道:“这笑梦儿交给我吧!”

 家主道:“你杀了他,心雪也一并交给你。”

 大一道:“谢家主。”

 梦儿一直未有说过甚么,他只是冷冷在笑,从小到成长,真的未有试过如此被奚落。

 这种经验很特别,他的怒火不住上升,同时,亦发觉从未有过的一道热气劲,自丹田而起,不断的在体内飞转,带来内力激动提升,愈转愈急,那种凝聚未得以发的劲力,也愈觉暴增。

 当那披头散发,年过七十的老人司徒大一冲上前来,梦儿已‮住不忍‬急急飞上。

 骤然间,司徒大一‮音声的‬像吹奏萧声错了调子,扭曲了,嘴里竟吐出不明所以的语声来,说着:“儿嘴大的你打先我!”

 一柄间软剑如碧玉般晶莹“嗅”地出,扁扁的如一条灵蛇,竟拍向梦儿梦儿“铮”的一声亦同时拔了“传奇”出鞘,锐鸣即起,夹着风雷之声,刺出森寒剑光。

 这一剑把先前存留在体内,不住积存的内力一并疾吐,剑力千秋,杀出狂态。

 惟是怪气的司徒大一依然一句不知所为的:“儿嘴大的你打先我!”

 横手一挡,扁长软剑竟以剑身截住了杀剑,剑力一弹,反向的旋了半圈,竟拍打在梦儿嘴巴上,登时鲜血四溅。

 司徒大一哈哈笑道:“了过说你跟早,虫笨条是来原,了过说你跟早,虫笨条是来原!”

 接连的混乱废话,弄得梦儿有点儿了手脚,索不再理会对方说甚么,专心一意抢杀。

 司徒大一的剑法当真奇形怪状,闻所未闻,别人都是或刺或斩,惟是大一的剑却是以拍作打,怪得难以捉摸。

 梦儿如何攻出剑招,司徒大一都轻易拍扫挡开,毫不困难似的,轻而易举,拿捏得十二分准绳。在他手中的剑,似是丝巾,又似是皮鞭子,啪啪啪的响个不停,又攻来了。

 梦儿本来就未练成高强剑法,只凭天赋感应出招,一般高手当然可以应付,但碰上了剑学名家司徒大一,当下显得笨手拙脚,再难轻松出招,更且无从入手。

 司徒大一突然如一条怒海蛟龙般,人剑合一,飞而上,可怖的是软剑竟被内力得烈火燃起,炙热高张。

 人剑似是燃石的火一样,直吐向梦儿“传奇”刺去,竟就中了司徒大一的诡计。

 一剑截住了剑力,但却截阻不了火力,司徒大一就是刻意挥出这一式“神火在后”要焚毁梦儿的脸。

 “脸白小你烧快痛,见不都全完官五!”难听人耳的怪叫声,梦儿愈觉讨厌,但偏偏却又制止不了。烈火拂来,梦儿也毫不示弱,左手一拳轰出,尽退开火劲。

 只是软剑却又已攻来,啪的重重掴了梦儿一巴掌,就在原来平滑的脸上,留下了半截剑印血痕。

 梦儿大怒难消,记恨在心,当下发出一声长哮,竟把“传奇”回鞘,怒目狂瞪,不再挡剑,双拳疯狂如雨疾攻。

 好个司徒大一却是不慌不忙,待拳打在剑身之上,剑锋一沉,就在梦儿腹间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梦儿全不理会伤势,狂拳又轰出一记重击,把司徒大一的囗也打凹了下去。

 只是软剑亦不甘示弱,在腹间向上再拖,又多添一道血痕,不住的拖呀拖,杀呀杀。

 你来杀吧,我的拳重还是你的剑狠,且看咱们那个先倒下来,膨膨轰,膨膨,杀你妈的好歹来个一决高下。司徒大一的剑法比梦儿强得太多,唯一方法不是破招,而是对攻。

 有护身罡气,梦儿大概知道割一、二百剑也未会死去,就利用这段时间轰出重拳,先把对方轰得死去活来才算。

 为啥梦儿竟认为自己的拳能胜对方的剑?

 道理实在好简单,因为司徒大一已年逾七十,就算如何壮健,梦儿相信自己的身体总能胜过老人家吧!

 每一拳都只集中轰打五官,当梦儿满身血痕‮候时的‬,司徒大一的脸容又如何呢?

 实在难以揣测,因为全都是血块,比他双手原来的血块更厚更浓,从七孔中出来的鲜血,都凝固成了血块。

 梦儿打在血块上,再轰向脸,那种感觉更形疯狂、更是刺,竟疯痴笑道:“怎么了,为啥不再说话,你的‘儿嘴大的你打先我’、‘了过说你跟早,虫笨条是来原’、‘脸白小你烧快痛,见不都全完官五’,真的以为我听不懂么?”

 “‘吧来转倒是只话臭的你’,哈…,倒转来念就可念出真正意思,‘你的臭话只是倒转来吧!’老而不,别自鸣得意,我只是故意让你扬威耀武,专心打爆你的嘴脸才不揭穿吧!”

 “说话倒转来有个用,武功是要实力,花巧只是其次,就跟你的剑法一样,改剑为拍打,招式好古怪奇妙,但杀力却因而挫弱。明白了么,老头儿,你的缺点就是太花巧啊!”狂拳怒发,梦儿已占尽上风,再打出二、三十拳,大慨司徒大一的眼、鼻、嘴巴也要被打掉。

 梦儿畅快得哈哈大笑起来,他战胜了,以拳破剑,以力破招,无招胜有招,只因为他是——笑梦儿。

 就在挥出最后一轮重拳之先,忽然梦儿的拳停住了,因为有另一人的拳截阻,对方竟就是东方家主。

 没说甚么,东方家主只是一样的出拳,以密拳战密拳,以狂拳战狂拳,轰个不亦乐乎,打得痛快淋漓。重拳互轰,爆出一阵阵隆隆巨响,教身后的心雪口中一甜,竟吐出血丝来。

 脚步不稳,只得连忙急退正步,内心那种难受的霸痛感觉,方才稍稍平复过来再抬头一看,啊,拳战竟完了。

 梦儿截不了东方家主一拳,拳劲就轰在他咽喉之上,继而发生的事情,就是梦儿整个飞十丈以外,挞倒在血泊中。

 东方家主走上前,轻轻笑道:“好痛快,但未够最痛快,你再身起来,我还未足哩!”

 梦儿的自尊教他苦苦支撑,但先前的一拳,东方家主贯以强猛劲力,教梦儿全身骨骼都像爆散似的,力之下,实在再难跃起,一试再试,也未能再站起来。

 东方家主竟跨步上前,双手撕碎了女儿心雪的前衣衫,冷冷的道:“你如此脓包,心雪又如何能许配予你,还是留待我自己尝好了,哈…,女儿啊,爹许久未再有发了!”

 就在东方家主要进一步‮候时的‬,眼前人影一闪,梦儿终于再站‮来起了‬,他的倔强教自己战胜痛楚。

 先前大一在他身上留下的创伤,被东方家主的一拳全引发爆裂开来,痛得他死去活来,但却不比东方家主的说话来得更令他心痛!

 东方家主定睛看看这顽强的梦儿,眼神中充满欣赏,轻轻拍了他肩膊一下,跟住竟一掌打向他天灵盖上。

 梦儿哇声吐血,登时晕死过去——

  第 十 章 苦狱老家伙

 当梦儿转醒过来时,兀自仍昏昏沉沉,未知身处何方、何地,只感到四周寒一片,又未能见光。

 也不如又再过了多少时候,头顶的疼痛渐渐消散,才勉勉强强的支撑住身体站起来。

 忽然传来铁器撞击之声,一低头,凭着极幽暗的点点火光,他终于看到了,竟有两条如手臂的铁链,从双手垂下。

 双手扣上了铁镣,脚踝上也有铁锁锁死,中间再有铁链连系,惊骇之下,侧头再看,只吓得冷汗直冒。

 原来又有铁链穿过了背后琵琶骨,教他半分内力也不可能发挥出来,就像是待宰的猪牛一样。梦儿自小地位超然,哪有碰上过如此坎坷境况,一时间也接受不了满腔愤怒,满腹悲恨,好想发,惟是四肢都动弹不得,梦儿奋力挣脱毁断铁链,可惜却事与愿违。

 铁链原来并非一般钢打造,乃是特制之玄铁,要将之断开,就算是琵琶骨没有锁住,以梦儿内力也未足够成事。

 试了数次,铁链丝毫无损,梦儿心灰起来,心中开始揣测自己境况,究竟东方家主要如何处置他呢?

 那家伙说得好清楚,东方心雪只是别人所生,与他无尤,以前梦儿想过利用此良机来高攀上去,顿时变成了大笑话。而自身的武功跟东方家主明显大有距离,对方不杀他究竟有何居心?

 想了一阵,索先坐下来,茫然四下打量牢房。原来是约莫两丈见方的密封石室,墙壁由糙大石块所砌成。

 左方一角,摆放着一个粪桶,大小二便都要靠它,梦儿虽未算娇生惯养,但如此受辱,也实在未试过。

 突然间一阵阵脚步声从远而近,先是开锁、开铁门‮音声的‬,跟住不久便有光线进石室里。

 原来在石室前方脚下,有一个活门,大约二尺长阔,光线一晃动便消失了,因为活门的开做由外面控制,对方从外推入了两个大碗,完成了任务,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梦儿连忙喝道:“喂…,我在甚么地方?”

 如何呼喝也不可能有甚么回应,梦儿叫了一阵,只得停了下来,低头凝视那由先前狱卒推入来的两个大碗。

 伸手捧起,原来一个腕子有半碗米饭,上面还有一块又硬又干,却是不知名的块。

 而另一个碗,则盛了一大碗水。看来这就是梦儿仅有的粮食,也不知是早饭或晚饭。

 他想了又想,心中极是愤怒,从来是个大丈夫、真英雄,战败了大可以一死了之,但东方家主偏偏不杀,只是把自己困锁起来,慢慢折磨,确实对他造成最大伤害。

 没有盼望、没有期待,梦儿呆呆的拿著有点儿腥臭的米饭腹,下肚里半点滋味也谈不上。

 他心中在想:“这东方家主究竟有何计划?要锁困住他,直至有一天肯低头屈服么?还是另有所图?。”

 只可惜梦儿并非莫问,在猜想、推论的能力上,确实半点不及对方,胡思想也于事无补。半碗米饭下肚,想了又想,太多的可能教自己陷入更迷茫的混乱中。

 一天复一天的困在斗室中,梦儿险些儿要发疯了,到了第七天,他再也忍耐不了。

 梦儿原来的子就非常冲动,甚么事也好,只要想得到便抢着去干,从来也不犹豫。

 但如今被困在牢里,只有孤寂陪伴,梦儿苦闷得不得了。更要命的,是前路茫茫,他像一头待宰的凶兽,任由别人鱼

 想得太多,梦儿实在抵受不了。

 到了第七天,奇怪的事发生了,左方的石壁,竟震动起来,晃了又晃,似有外力在撞。

 梦儿也曾探过、轰打过这道墙,惟是凭经验得悉,石墙用极坚固麻石砌成,更厚达二、三尺,‮定不说‬内里还混入了铁砂之类的东西,要以掌或拳轰破,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是目下那道墙就是不住的动摇,‮是概大‬震动了二十多次,然后才静止下来,回复平静。

 不知怎的,就是这二十多下的震动,竟教梦儿十分兴奋,仿佛黑暗见曙光,内心畅快激动不已。

 也许这七天以来实在太无聊,最特别就是每天送饭来‮候时的‬,除此以外,甚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平淡对梦儿来说是极之难受的事,他自小跟着小白便未尝过平淡,每一天都充满刺,每一天都多姿多彩。

 这七天,比过去七年还觉得更漫长。

 那二十下的撞击,可能是隔壁监牢的犯人寻发、可能是有人企图要破牢越押,更有可能是有人从外而来拯救他…。

 可能这样,也可能那样,但无论如何也好,对梦儿来说,这总也是个希望,是无聊日子中的一点特别事。

 到了第二天的同一时间,那种震动击打又来了,依然是二十次,跟住就停了下来,不再继续。

 梦儿嘴巴贴住墙,以内力震出好微弱‮音声的‬,问道:“你是谁?要干甚么?”

 等了好‮儿会一‬,却全无半点反应,梦儿又再试,但沉静依然,再多说一遍,把耳朵贴向墙,想着对方好可能会回话,又等了好久,耳畔还是寂寂无声。

 梦儿不甘心,但却又没奈何,惟有又等了一天,同一时间,他金睛火眼的再注视墙壁,果然撞击又来了。

 但这一回有点不同,没有撞二十下,只撞了十二下便停下来。因为墙壁重撞击已穿破了一个孔。

 孔大约有一个指头般大小,教梦儿雀跃不已,连忙把头贴上前,看个究竟。

 很可惜,看见的只是另一个大致一样的石室,空无一人,毫无动静,教他极为失望。

 没有人又怎可能会破穿石墙?

 忽然眼前一黑,孔又封住了,跟看再又出一点点光来。妈的,原来是在隔壁牢房的人,竟用个头颅封住了孔,随着对方向后走了一步,梦儿看到了他的容貌。

 一对光婴铄的眼目,配上满脸白髯,发垂至前,衣衫破烂不堪,就跟街头行乞讨饭吃的人没两样。

 一样的扣住手铐,锁上足镣,同样不变的,琵琶骨中亦穿有铁链,也就是说他也与梦儿一般未能以内力破开锁链。

 梦儿瞧了一阵,忽然有种好熟悉的感觉,如此百岁老翁,怎么可能似曾相识呢?

 想了一阵,老翁忽地咧嘴而笑,出已没有一颗牙齿的囗腔来,活像在笑梦儿的无知。

 梦儿道:“你是谁?”

 老翁道:“你又是谁?”

 梦儿道:“我姓笑,名梦儿。”

 老翁道:“我姓甚,名谁。”

 梦儿道:“甚谁?”

 老翁道:“对啊,你也爱这个名么!”

 梦儿道:“不错,不错!”

 老翁道:“很好,那从此以后,你不叫笑梦儿,叫甚谁好了。”

 梦儿道:“不,甚谁是你啊!”老翁道:“不,甚谁可以是任何一人。”

 梦儿道:“哼,你根本不是姓甚名谁。”

 老翁道:“对啊,所以你不妨叫甚谁。”

 梦儿道:“你在放!”

 老翁道:“对啊,我在放,你在嗅我的。”

 梦儿道:“王,你为啥会被锁困在此啊?”

 老翁道:“嗅王,你又为啥会在此献世呢?”

 梦儿道:“我被东方家主打倒,醒来便是如此。”

 老翁道:“低能!”

 梦儿道:“呸!被东方家主打败就是低能了么?”

 老翁道:“还有其他定义吗?”

 梦儿道:“你岂不也一样低能?”

 老翁道:“我从来未有战败过。”

 梦儿道:“那为啥又被锁因于此,难道是自愿的吗?”

 老翁道:“是自作孽。”

 梦儿道:“老伯,算了吧,你败了被困住受苦,何必不肯承认呢?”

 老翁道:“只有低能的人才会因为战败被因于此。”

 梦儿道:“哈…,阁下的定义从何而来?”

 老翁道:“从我而来,因为是我建此‘东方死牢’的。”

 梦儿道:“甚么?此牢为你亲手所建?”

 老翁道:“不单止是‘东方死牢’,还有‘太阳山庄’、‘东方钱庄’、‘太阳死士’,全是我一手建立。”

 梦儿道:“你在发梦还是发傻。”

 老翁道:“你凝神再看清楚,我的相貌特别吗?”

 梦儿道:“特别,的确有点儿熟悉。”

 老翁道:“是跟某人好相像吧?”

 梦儿道:“呀…,对了!”

 老翁道:“不错,你认识的东方家主,相貌跟我大致相差不多。”

 梦儿道:“对啊,阁下是…?”

 老翁道:“东方家主!”

 简单的回话,足教梦儿呆若木,他又怎能料到,原来眼前的老翁,竟又是“东方家主”

 太多太混乱的可能在脑海中飘来浮去,梦儿好一阵子才把心情平静下来,终说道:

 “你…是现在东方家主之父?”

 老翁轻轻点头,证实了梦儿的猜算。天啊,上一代的东方家主,怎么会被孩子锁困在此“东方死牢”内!自己误打误撞,碰上了这一代大枭雄,岂不好有趣。

 梦儿兴奋之情溢于脸上,他实在有好多说话要问,为啥父子会弄到如斯田地?

 为啥东方家主偏没有杀他?

 但在梦儿未开口之先,老翁已说出好惊人的话:“你有没有兴趣报仇,亲手把我的儿子撕碎杀掉么?”

 梦儿冷静的道;“你要借我的手去杀东方家主。”

 老翁怒道:“我只多说一遍,我才是东方家主,那禽兽不如的野种,绝对并非甚么东方家主。”

 梦儿道:“哈…,看来前辈是要传授我甚么神功了,多谢,多谢,但我如此模样,要学也学不来吧!”

 老翁笑道:“对,就让我来改改你的模样好了!”

 冷不及防,老翁猝然从口中吐出一枝幼细银针,直穿过小孔,刺入了梦儿额头之内——

  第十一章 铁将李厉挣

 “天法国”在伍穷的领导下,贫乏的苦困生活经已不再。昔日“神、武、法、皇、异、海、狂、农”四国四族中,就只剩下“天法国”仍屹立不倒。伍穷的努力,振兴了贫瘠国家,实功不可没。

 现下,中土大地统一,尽归小白所有,剩下的,就只有小小“天法国”独立抗争。由伍穷当上皇帝,他当然明白,敌人只有一个,就是从前在“剑京城”的挚友小白笑苍天。

 “天法国”此刻的兵力,根本不可能胜过小白,贸然出战,只会落得一败涂地,沦为小白王国的附属,任由宰割。

 唯一能扭转局面方法,就是疯狂,令全国人民也陷入疯痴狂妄,才能以一杀百,斩尽障碍。当敌人“怕”也就不敢攻来。

 伍穷在“天都城”城门旁,建了一个“天风校场”目的就是要训练一群疯狂自负、杀力无穷的兵。

 可是“天风校场”的“风”该是“风”还是“疯”呢?

 这一天已是正午时分,四处前来赶集的民众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归去。惟是“天风校场”内,还站满了无数威风凛凛,神态木然的战兵,细算也有近万之数。

 近万战兵个个气宇轩昂,目光全都投在一个妇人处,妇人竟就是将领、国师夫人——

 李厉睁。

 众战兵严阵以待,没发出一点声响及移动半分,全神贯注,静待李厉睁击鼓指挥。

 “咚”的一下鼓声、震耳聋,犹如旱天狂雷般响彻云霄,战兵们随着鼓声敲响,举前刺。“咚”的再来一下鼓声,回身斩劈,动作井井有条,整齐一致,节奏的快慢都随着鼓声增减,一下一下的,或刺或劈。

 “咚、咚、咚、咚、咚”再来几下鼓声,示意战兵列阵。众兵骤听,急忙昂首,数然立,训练有素,军容极是出色。

 “左门二路的战兵,配合右门四路时,补位略为缓慢,使得右路呈现缺口,中路变得虚空,前方攻至力竭之时,便补给不足,致使攻力未强,杀力未尽,后方再掩上,整阵顿感拖泥带水。”

 好一个李厉睁,多年未见,恶相依然。透发着无比霸气凛然,教人望而生畏。

 声威显赫,更胜往时,只是一身肌,已练得如铜铁般坚实,虎背熊。若只以外观而论,怎也找不到半点女儿神态、温柔情状,真不敢想像风不惑与她二十多年来的夫生活,是如何度过?

 原来只是平凡暴躁的李厉睁,为求突破人生,这些年来都积极投入学习军事战争之学。

 从练兵到兵器战具、用兵策略、军事后勤全都用心理解。甚么“上兵伐谋,其次伐,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用兵之害,犹豫最大”“用兵之道,以计为首”“知天知地,胜乃不穷”“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通通读,兵法实力已是“天法国”首席大将。

 当中对战阵的运用、掌握,经近二十年揣摩已尽得其中髓。甚么“三才五行阵”、“八卦阵”、“八门阵”、“雁行阵”、“钓行阵”、“锥行阵”、“象棋阵”…:等等,均灵活通明。

 精锐之师训练有素,武艺,挠勇善战,在李厉睁指挥下,多面大皮战鼓打得咚咚声响,震耳聋。

 战兵们高呼酣战,威不可当,李厉铮挽起大铁弓,搭上狼牙箭,飕的一声,长箭便冲烟穿尘,疾飞而去,当下惹来雷动喝采之声。

 “好严谨的‘恶煞战兵’!”

 “这个当然,若非如此,又如何能败‘五国联军’。”

 “她很厉害啊!”“对,她是著名的泼妇铁将。”

 “我不是说她的泼辣,而是她对兵阵的了解。”

 “哈…哈…你这小子是暗里称赞我指导她有方吧!”

 声音来自站在高楼的二人“天风校场”四周被石栏围住,环海而建,依山而筑。靠山处,建有一幢百砌高楼,平面呈长方之状,布局严谨,中轴线明显对称,依地势构建,分前低后高两组,共高两层,每道窗户也由松木而造,楼顶则由铜铁制成,呈八方形,把耀目烈阳光辉,映照在宽阔的校场上。

 若然站于楼顶处,凭栏眺望,校场的威严气势,尽入眼帘,蔚为奇观。

 现下,就有二人站于此处,观看着战兵们的练。

 其一是“天法国”的国师,另一便是帝王伍穷新收徒儿。

 对了,他们就是神相风不惑及江南。

 江南问道:“国师,你贵为神相,可能批算出此战的战果来吗?”

 风不惑想了一会,摇头答道:“天象意,既昏又明,难定吉凶。”

 江南听罢,低下了头,像是异常失落一般,问道:“单从咱们战兵面相、气,不就能测出胜负方向来么?”

 风不惑又摇一摇头,答道:“战争不单只是咱们战兵一方的问题,对敌的另一方也必须同时顾虑。”

 “就算是我军个个精神满,气上等,只是你又岂知对方敌阵如何?要是敌人的气是上上等,那从相学而论,咱们的一方便必败无疑。命相点兵,并不如你想像般简单哩!”

 校场之上,军威依然,近万战兵仍然随着鼓声舞动手中长,同时也分组排阵,作兵阵的练习。时而融为一团、时而分化八组,或虚或实、互补不足,教人叹为观止。

 分为八队的战兵,各以一女将为首。他们是李厉睁苦心训练出来的八位先锋副将,貌美如花,秀可餐,虽身穿军服,却掩不住如花般漂亮的容貌姿

 打从被买回来的那天起,八女不断苦练武功兵法,分习——刀、剑、斧、鞭、矛、盾、、箭。

 由此可见,李厉璋真的用尽心机,细意钻研兵法,苦心训练兵。为的,就是希望能助相公洗尽前,一雪从前神相点兵失败的辱。

 “咚、咚、咚、咚、咚”几下鼓声雷响,众战兵立站回原位,听候李厉睁的差遣,道:

 “你们可对此战有必胜的信心么?”

 “有。”齐声暴喝,众战兵的呐喊声犹如旱天狂雷,喧声冲天,声威显赫,响彻云霄。

 “好,很好!可是谁能答我,何谓‘以逸待劳’?”李厉铮瞪目向众战兵们问道。

 众战兵听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李厉铮再问道:“所谓军事以近待远,以逸待劳。即是在战术上先将自己处于舒泰地位,应付敌人的进攻。简而言之,凡事先作好充足准备,沉着应战,明白了么?”

 “完全明白了。”众兵叫道。

 李厉玮昂首望天又淡淡道:“‘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处事跟做人的原则不同,做事,今天的事今天了,效率愈快愈好。”

 说罢,走进战兵的列阵中,再道:“做人,当遇上复杂的人事问题,拖延才是一个绝佳方法。拖,并不是怯儒,‮是不也‬卸责,而是一种权变手段,意志不为猝然的事所感,使自己永站于主导地位,这就是‘拖延政策’。静观事物变化,以作最后决策,使对方疲于奔命,挫折敌军锐气,再伺机出击,使其一蹶不振。”

 众战兵听罢,无不暗暗佩服李厉睁对军事上的研究,而不止他们,在场还有‮人个一‬也同时深深佩服,他便是江南。

 站于石楼之上,仔细听看李厉睁所说,神相的夫人经已这样厉害,那么,神相风不惑的实力又是如何呢?

 江南疑惑地道:“国师,咱们既拥有强者之师,又有那么厉害的将领,再加上国师…,我军还有战败的道理吗?”

 风不惑微微笑道:“对,咱们的兵虽强,可是却会败给更强的兵。强者败,更强者胜,这是恒古不变的大道理。”

 江南如恍然大悟般,轻轻地道:“强者败,更强者胜,好有意思的格言啊!”风不惑听罢江南所说,点了点头,续道:“正因如此,所以出战的结果是胜或败,永远也是未知之数!”

 江南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甚么似的,虚心地向神相问道:“国师,那么我们如何从未知之数中寻找到最大的胜算呢?”

 风不惑似是感到江南好学之心,拍拍他的肩膊,耐心的道:“小南,真正的战争,不只是单看兵马的强弱、气势的盛衰,而是要从多方面层次去分析,整理兵阵,以寡敌众,联弱胜强,这才谓之好兵阵,惟是天下却不会有一个战无不克的阵法江南摸了摸头,像是略有所悟,却又不知怎样怎样的,问道:“那如何整理、排阵,才算得上是好的阵法呢?”

 风不惑耐心地道:“从相学来说,人有三衰六旺,阵有八门十六缺,战兵虽强,但却并非每人也如此颠峰,他们面相兴衰,大致不一。江南你懂得如何排阵吗?江南想了想,答道:“当然是把最强、气最好的兵放在最后头,次的置中,较差的放在最前。一胜过一攻上,压力愈来愈大,对吗?”

 风不感叹了一口气,道:“错!大错特错。小南,信心是成功的源,信心一失,万事皆灭。故此必须给予战兵们必胜之信心,把最强、气最好的放在最前端,次的置中,较差的在尾。先稳前方,杀敌攻城,教敌方阵脚大,给予尾随的战兵雄心壮志,那便事半功倍,胜算在握了。”

 听了风不惑之说,江南不一再折服。好一个风不惑,实在是了不起人物,把十多年前的败战经验消化,苦心研读兵法,将之融入相学之中,创出真正实用的“相学兵法”

 神相实在是伍穷身旁不可或缺的一员猛将,一个能影响国运的重要人物。看来伍穷的辅助者,都已成,出色得很。

 再细看校场上由李厉睁指挥的兵阵,随鼓声敲响,再起舞动。每一处错,立即改换补足。看似疏寡单薄,却又从疏寡中透出密如蛛网般结构,稠密如树丛,实是无懈可击,今人望而心生畏怯。

 一切都在任何人意料之外,除了风不惑,就连李厉睁也大大提升个人实力,江南见状,更感“天法国”前途无限,自己选择追随伍穷绝对错不了。

 江南道:“战场中胜负难料,国师把夫人训练成出色战将,难道不怕她沙场上碰上大敌,或会阵亡么?”

 风不惑冷冷笑道:“孩子,你还年轻,不会明白。一个女人追随了自己已数十年,大概价值已所余无几,哪还会有甚么值得珍惜呢?天大地大,更有能足今天的我之俏佳人,有夫人在,却半个也不可能出现!”

 话中充满感慨、叹息,又暗暗隐藏杀机、恨意,教江南听在耳里,却震动在心他本身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为求达到目的绝对可以不择手段,但如今竟感到自己在手段上远远未及身旁的神相风不惑。

 过了一刻,江南又问道:“以国师之才,小的实不明白,为何效力‘天法国’?如今天下几已尽归小白所有,到他那处,国师不是会有更好的发展吗?”

 风不惑笑了笑道:“你认为小白与皇上相比,谁较优胜?又优胜多少倍呢?”

 江南低头道:“当然是小白优胜,但胜上只是几分,难以倍计。”

 神相听罢,又问道:“那小白的国家与‘天法国’相比,又大了多少倍呢?”

 江南笑着道:“大了也许有一百倍!”

 神相再道:“那就是了,试想想,人的本领相差少许,统领国家版图却差一百倍,小白负担太重,‘路遥知马力’,长斗下去,败的绝对是小白。”

 对了,这就是小白百思不得其解始终未能捉摸,而神相风不惑却好肯定的“关键”小白王国虽大,但同时亦极难统领各方势力,小白究竟是否出色的“极权”帝君,这才是他能否令到国力昌盛,打败伍穷,灭“天法国”的最重要因素。

 太阳高挂半空,大地一片金黄“天法国”的一万战兵,扬起漫天尘土,兵器上的利刃,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生辉,风不惑向着大军挥手道别。

 大军将穿过险峻的“三心峡”到达炙热难挡的“红平原”千军万马的奔肪汹涌,逐渐在地平线上消失。

 大军远去,突然有两个黑影疾上城楼,当下跪在风不惑身前。

 国师道:“依着原来计划执行军令!”

 二人点了点头,飞跃而下,纵身追向李厉睁的大军。

 风不惑心妄在笑,这就是他安排的后着了。一万大军之后,有两个黑衣人为后着,究竟后着是甚么?

 后着就是后着,且看神相风不惑能否以后着扭转乾坤!——

  第十二章 倒转乾坤战

 高照半天,万里晴空只剩一抹云霞,烈照得“红平原”炙热难当。

 “红平原”四周被红色山岩围绕,在强烈的光照下,山岩焰焰发光,热气蒸腾,山坡上有垂直的褶皱,像万千火舌,直冲云霄,又像一条条火龙,从地面向空中飞舞。

 本来人烟罕见的大平原,如今人头涌现。两军列开战阵,准备开战。

 李厉睁和八名副将,高踞马上,凝望五国联军那浩瀚无边的十二万骇人军容,但“天法国”战兵除了五千人的骑兵队外,只剩下清一步兵。

 五国联军服饰各异,分为黑、白、红、黄、蓝正,十二万联军个个斗志昂,士气高涨,眼神对一万“天法国”战兵充满不屑。

 五国大军分由五位主帅率领,每一位皆紫服窄袍,以黄红色条裹革为带,并饰以金玉、水晶、碧石;戴毯笙,上以金华为饰。

 战兵戴贴金双凤朴头,团花红棉衫,红、碧茸甲。手执盾牌,五旗招动,绝对是精锐之师。

 联军列开皇上皇所布下的“朱雀大阵”左右两排大军前倾,中间三排殿后。

 形如凤凰展翅,当敌人攻来,正好把对方围拢其中,任意诛杀。

 “朱雀大阵”左中右三排以手持“药”的骑兵为主“药”长度足一丈八尺,不便挥舞,只能用一只手固定在一定位置上,利用马的冲击力来攻击敌人,兵刃上带倒刺,能钩拉敌人,又可用来防止因刺得太深而拔不出来。第二排以强弩作远,第三排为弓箭手。

 李厉睁在军前来回踱步,只觉敌阵井井有条,绝不混淆,属全攻型作战阵法,心中盘算着如何对策。

 忽然五国联军齐呼“五国必胜,天法惨败”的口号,真如天崩地裂一般,但见一面大旗高高举起,铁骑拥卫下青伞黄盖,一彪人马锵锵驰近,来者正是断了一臂的摩迦陀喇嘛。

 摩迦陀喇嘛见敌军如此阵形,不大笑起来,身旁的铁卫也同时笑得合不拢嘴,摩迦陀道:“李大将军呀,你是否发了疯,居然只带一万战兵来和我联军战,倒不如立即投降,投入我们五国联军吧!”

 李厉睁高踞马上,喝骂道:“闭上你的臭嘴,老娘自然有取胜之法,要打就开始,废话少说。”

 摩迦陀冷冷道:“我都很想清楚明白大将军你有何取胜之法,请阁下表演一下神机妙算的兵法吧!”

 摩迦陀表面胜算在握,心里却在犹豫,为啥“那人”竟能预先算出伍穷只会派一万兵出征?自己的十二万大军绝对能轻易把一万战兵杀尽,那人为啥不表同意?

 面对十二万大军的骇人声势,李厉睁举起黑旗一招,蓦地金鼓齐鸣,八副将齐声呼吆,手兵刃率着一万战兵冲杀上去。

 联军齐声呼喊,喊声惊天动地,五帅旗带领战兵猛向敌阵冲去。李厉睁凝目遥望,见敌军严整,左右两翼慢慢成合拢之势。

 一万战兵有何妙良策取胜。

 正当两军快要战一刻,李厉睁忙挥手发令,一万战兵的左后方刀女队冲上前,右后方剑女队列为尾,左后天冲,右后地冲,鞭、斧二队,矛、盾二队居右列阵,左军的女队、女队相应各队,随着大将军,布成蛇幡之阵,左绕右转,把敌军两翼冲散。

 摩迦陀见状,当下传令放箭,羽箭如雨点般向“天法国”战兵去。

 “天法国”战兵高举盾牌把羽箭挡下,军队继续疾走绕圈,避开敌军如煌箭矢如此诡异兵法,正是李厉睁多年来努力苦心钻研出来的战法成果。

 摩迦陀见十二万大军竟未能一下子截杀区区敌兵,心中怒忿难耐,大声喝道:“全军突击。”

 只见领着蛇幡之阵的李厉玮,不乘势斩杀敌人,竟突然又率军回头退走,跟敌人相隔三百步,五国联军手箭如煌集,却始终伤不了“天法国”战兵。

 摩迦陀高声叫道:“大将军呀!你不要走得太快,我还未看清楚你神机妙算的兵法呀!”心里暗笑,只感胜券在握,无聊敌兵已是强弩之末。

 联军重整军形,一齐喊杀,猛冲过去,以的兵力,雷霆万钓的优势,迅速以泰山顶的声势,击溃“天法国”战兵。

 “红平原”上“天法国”的一万大军先攻后退,忽然又勒马停了下来,重新布阵。

 相隔了三百步外的十二万联军,为首的摩迦陀以为有诈,当下亦挥旗停下军兵,两阵变得再度对峙起来。

 细看一下,原来李厉睁的战兵又回到最初列阵原来位置,更且不知怎的,竟对着十二万敌人哈哈大笑,像是笑对方的胆怯、无知。人停你又停,好怕死的家伙,哈…!

 摩迦陀与五主帅面面相觑,被羞辱得无地自容,当下再也不理甚么,擂鼓发动阵势,十二万兵全力向前冲杀,誓要把李厉睁等杀个片甲不留。

 对敌的弱方一万人却不急不忙,好整以暇,全然未有半分惊讶,站着任由敌军冲杀。

 李厉睁啊李厉睁,你如此行军,岂不与送死无异?

 送死的人却在笑,冷笑,李厉睁仰首狂笑,来吧,我需要的力量,快来吧!

 “红平原”忽然刮起一阵急劲烈风,就在两军中间之处吹翻沙土泥石,教健马狂嘶,夹杂着“天法国”战兵一下接一下的战鼓,震动着每‮人个一‬的心弦。

 劲风愈刮愈狂,凛例如刀,风势竟突然刮向联军的一方去,铺天盖地的风沙,令敌人睁目如盲。

 凛冽风声,霎时间将千军万马的厮杀声一同淹没,摩迦陀心头一凛,却又束手无策,这怪风怎么偏在此时刮来?

 本来联军所放的箭矢,一下子被烈风吹了回去,最前排的联军惨叫连声,纷纷中箭倒下。李厉玮大喝一声:“预备神弩。”“天法国”战兵战鼓急擂,五千具上满箭矢的弩弓,都搭在手臂瞄向敌人。

 “!”

 千枝弩箭,像一千道电光般,向阵冲来的敌军疾,透穿过披甲的马身、透穿过披甲的战士、透穿过披甲持弓的箭手,当下人仰马翻,成一团,战士从马上倒地,鲜血飞溅。

 后来的继续冲上,刚好第二排千枝弩箭又再出,联军又一次人仰马翻,血染黄沙。敌人被风力所阻,变成任由宰杀,登时上加

 “天法国”战兵一阵欢呼,两侧杀出刀女、剑女、箭女、盾女分率的四队骑兵,向冲来的联军头杀去。

 十二万大军一眨眼便死伤逾半,大变遽生,任摩迦陀如何镇定也心神悸,神情甚是沮丧,煞白的脸上,青筋擂,与刚才嚣张神态截然不同。

 李厉睁间大刀遥指摩迦陀,喝道:“摩迦陀,你老娘我今天要来取你性命。”气谈狂傲,咄咄人,说话好生难听。

 这几句话抢白得摩迦陀气炸了肺,大声喝道:“臭婆娘,找死。”随手飞出臂上金环,纵身一跃,扑向李厉睁,要杀个够本有利。

 摩迦陀刚刚踏上战兵头顶,回手便是一环,李厉睁侧首让过,身随刀起,在半空中扑击而下,摩迦陀金环一挡,往大刀砸去。

 李厉睁收刀再向他背心疾刺,招势若暴风骤两,但摩迦陀并不回首,闻风辨位,举环挡开,犹如背上长了眼睛一般。

 摩迦陀与李厉睁拆到二百招以后,两人都奋力一击,霎时刀环相击,声若龙。两股内力相抗,喀的一响,李厉睁的大刀竟断成数截。手臂隐隐发麻,体内气血翻腾,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摩迦陀随着反撞力,飘然退开数丈。此时见两军大呼酣战,倒下的大多是五国联军,人骸马尸,满地皆是。明显大势已去,长叹一声,只好转身急急逃去。

 脑海忽然浮起那人经藐容颜,心里满不是味儿。

 摩迦陀刚刚逃出战圈,背后便有刀女率队追杀过来,当下不敢恋战,只顾逃命。逃不出多远,剑女领一队人马赶过来,又与他厮杀一阵,接着箭女又截住去路,身旁士兵一个个倒下,形势危急之极。

 摩迦陀退抚从,正自焦急,突然‮人个一‬影从尸骸堆窜出,抱住他便狂奔逃去,藉混乱间消失无踪。

 这一战直杀到黄昏“天法国”战兵取得全面胜利,摩迦陀的十二万联军,伤亡过半,在联军退却时“天法国”战兵又乘胜追击,杀得血成河,尸横遍野,把“红平原”变成一个血地狱。

 “天法国”战兵大胜而回,各人脸上挂着愉快笑容,一万大军,只死伤了不足五百,国师地位已在众人心中坚不可破,但还有‮人个一‬令他们心中敬佩,那就是神勇无敌、战法运用出神入化的大将军——李厉睁。

 李厉睁被摩迦陀重伤,但依然强忍伤势,一战功成,没堕相公风不惑之名,总算欣慰在心,骑在马上也不住微笑。

 大军来到“三心峡”前,穿过此险地就能回抵“天都城”

 “三心峡”峡身陡壁赤,绵延数里,高逾百丈,东崖上的山岩,色彩缤纷,黛青、翠绿、赤褐、银灰、橙黄,斑驳杂陈。西崖山岩凹凸不平,高低起伏犹如惊涛骇,千变万化。

 只见峡谷中段山岩之上坐着‮人个两‬,两个同一阵线的人。一个低头不语,另一个却是手舞足蹈,狂言滔滔不绝,一派盛气凌人。

 “你实在笨,不,应该是太笨,我给你大好机会在战阵中立下大功,到头来却一败涂地,蠢才!”

 “我又岂料突然有大风沙吹袭…。”

 “放,争战中天时、地利、人和是必然要注重之事,李厉睁那婆娘能在伍穷手中接过军令,领兵来杀,又怎可能是个脓包,你自以为是,以为人家愚笨,其实你才是大蠢才啊!”“我无话可说!”

 “哈…,一句无话可说便能推诿一切了吗?你家中还有合共四十八活口啊,大王知悉你如此笨钝,应该会斩你全家,再重一点甚至诛尽九族也有可能,大蠢才,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

 “不,我问大蠢才明白了没有?”

 “大蠢才明白了!”

 “大蠢才是谁?”

 “大蠢才是我摩迦陀!”

 对了,站在峡谷内巨大山岩上的二人,一个正是战败了的摩迦陀,他身旁不住在斥骂他的,当然就是皇上皇了。

 傲气、霸气暴现的皇上皇,平生最爱斥骂人,愈骂愈是痛快,愈痛快愈是骂个不停。

 皇上皇再骂道:“大蠢才呀,你偏不听我命令,自以为是的领兵出战,终大败而回。但放心好了,我这大恩人可不会要你太惨,看吧,那李厉睁由我来对付好了摩迦陀胆怯怯的道:“如…何去对付呢?”

 皇上皇大笑不已,一掌又一掌的打在摩迦陀头顶之上,笑他道:“大蠢才啊,你如此的笨,当然不会明白,我就是要拉你来细心欣赏一下我破敌之法,你可要从中好好学习啊!”“那婆娘如今意气风发,却未知死亡已暗暗临头!哈…,伍穷,我皇上皇先斩你左臂,再逐一杀掉甚么神相风不惑、冰薄,留下你一人当皇帝,看你如何还能顽强下去,不跟五国联军妥协么?”

 “三心峡”难道真的就是李厉睁葬身之处?

 皇上皇的诡计如何?他下一步又将如何展开?

 还有神相风不惑,那两个黑衣人的后着是甚么呢?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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