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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巧施花言骗师徒
 那九个蒙面人,经不住刘幽香气质上的感染,自动由峰南退出巫山,才转过东座山头,又恢复了他们残忍狠毒的天,那为首的蒙面人恨恨说道:“今晚便宜了那个老魔头,如再遇上,非和他见个高低不可。”

 语音才落,忽见前面一座小山头后面默默的转出八个中个道士,全是低眉垂目手捧长剑是,一字列开,把去路阻住。

 那个为首的蒙面人抬头一看,全都认识,这就是威镇江湖的峨嵋八剑。

 突然,山头后一声清嗽,又转出一个年老道人,这老道人气度音容,庄肃中隐含威严,背负长剑,五绺白髯,仙风道骨,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一袭黑布道袍特别宽大。

 这个道人走到峨嵋八剑是身前一站,两双光四的眼神,向对面九个蒙面人一扫,又向路旁一块巨石敝了一眼,说道:“本派与你们有何仇恨?竟敢血洗峨嵋下院,连伤我青师弟及门下弟子二十三人。”

 那为首蒙面人一见峨嵋派掌门人紫真人出现,心中不由一阵踌躇,忖道:“如无这个老杂,倒可放手一干。这牛鼻子一来,伤了他又要受教主责罚,如不伤他,今天这事就无法了结,这将如何是好!”旋又想道:“事已如此,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拼着再受一次处罚,先把他毁了再说。”

 想罢,嘿嘿一阵笑,说道:“好峨嵋派已倾巢而出,本山主因黑衣教与你们另有约定,不愿伤你们,如你们马上撤退,还来得及,否则,却是你们自己找死,休怪本山主心狠手辣。”

 紫真人不愧为一派掌门人,闻言并不发怒,冷冷说道:“如此说来,阁下与黑衣教关系一定非常密切了?”

 蒙面人无心说出黑衣教,现见对方如此说法,非常后悔自己失言。他“嘿嘿”两声,分辨道:“黑衣教与八大门派之事,早已轰动江湖,本山主避免树此强敌,故不愿与他们争这笔生意,我与他们毫无关连。”

 紫真人仍冷冷说道:“那天峨嵋下院隐身暗处的高手又是何人?”

 蒙面人嘿嘿笑道:“这个本山主如何知道?”

 紫真人冷冷笑道:“那晚隐身之人分明掩护你们撤退,阁下休再强辨。再加那金顶山中也曾出现一批与尔等衣着相同之蒙面人,分明你们是一个庞大严密组织,愿阁下据实答复,幸勿自己误。”

 蒙面人见紫真人竟如此历害,问得他无言可答,心中大怒,喝道:“休再废话,本山主与那青贼道仇深似海,毁那贼道尚不需别人帮助,你们如不让路,马上叫你们命丧当地。”

 紫真人一阵笑,说道:“让路?现有黄泉之路任你通行,尔等休想走了!”

 蒙面人嘿嘿一阵,右臂平抬齐,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接指!”

 右手一翻一弹,一缕无形劲气已向紫真人至。

 紫真人功力仅次于攀云叟朱漱泉,早将罡气布满全身,与那蒙面人弹指同时,双掌猛挥,一股劲风,迳向蒙面人涌去。且长剑出鞘,电光一闪,颤出万点银星,直袭对方一十二处大

 玄天指何等迅速,紫真人双掌,刚刚挥出,已被个正着,却并未倒下,蒙面人心中大惊,正自一怔,对方掌风已到,急翻左掌硬接了一下,当下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且就在他向后退时,紫真人长剑又到,同时峨嵋八剑八手齐挥,—银光连闪,枣核镖、钱莲子,十几种暗器一齐现他袭来。

 这些暗器的目的仅在转移他的意力,暗器未到达,路旁巨石后涌出一股掌风挟着一阵风之后,石后人影一闪,攀云叟朱漱泉飞身跃起,临空向蒙面人扑来。

 事出仓促,蒙面人未料到堂堂的峨嵋派竟会施出这般的暗算手段。百忙中,双掌齐翻,又接了朱漱泉一掌,朱漱泉本来功力就比他高,这一掌震得他一个跄踉,几手上倒地,而就在这时朱漱泉及紫真人又双双扑到。

 朱漱泉身在空中,又是一掌,势如泰山顶,当头击下。

 紫真人已身受重伤,强提着一口真气,长剑虽然袭到,威力却已大减,但他出剑之快,认之准,仍是不可轻视。

 这叫做一步落后,处处落后,蒙面人空有一手失传绝学,却被情势迫得不及使用。

 这时,他尚未拿桩站稳,见朱漱泉又已当击到,不及躲闪,只得双臂上,想硬将来掌接开。

 朱漱泉这是一个虚招,见他双臂上,将身一折,收掌踢腿,转眼间,连环踢出一十八腿。

 蒙面人尽顾上面,猛觉全身一颤,身上已被紫真人刺中五处,幸这几剑力道不足,他又有功护体,尚无大碍。

 一失神间“噗”“噗”两声,可肩及前已朱漱泉踢中两腿,朱漱泉是何等功力,他新练成的功也抵挡不住,立被踢得连翻了三四个筋斗,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不心胆俱颤,尤其方才那一记“玄天指”未把紫真人击倒,更使他摸不清对方深浅。他强忍伤势,由地下一跃而起,喝了一声:“退!”

 领先向来路飞逃而去。

 那八个蒙面人见他们首领遇险,本想上前援助,忽听他喝令撤退,不敢再停,人影闪动,紧随逃走。

 朱漱泉及峨嵋八剑同时起身追赶,紫真人声音微弱的喝道:“你们回来!”

 朱漱泉虽是他人师兄,但掌门人的命令不敢不遵,立时停步,转头向紫真人望去,紫真人又断断贯贯的说道:“玄…天指…好厉害…”

 这时,他用长剑拄地,勉强支持着身体,面如金纸,全身抖颤,业已语不成声。

 朱漱泉见状大惊,急忙上前来,扶他盘膝坐好,用手轻按脉门,已试出他内伤不轻,急功凝右掌,紧贴在他身后命门上,真力缓缓注入,助他运功疗伤。约半个时辰,紫真人微喟一声,朱漱泉知已无碍,缓缓将右掌移开,将身站起向峨嵋八剑说道:“不要紧了。”

 又过了约盏茶时间,紫真人缓缓睁开双目,一跃而起。一声长叹,说道:“今大仇又采报成,虽将敌重创,但我们以这等暗算手段对人,峨嵋派算是栽到家了。”

 朱漱泉及峨嵋八剑闻言,一齐默默无语。

 紫真人又说道:“玄天指确是名不虚传,若不是我们预作准备,必然全军覆灭,这也就是我方才不准你们追赶的原因。”

 朱漱泉问道:“人中玄天指后,尸身皆要腐化,为何师弟中指后,仅是受了内伤?”

 紫真人道:“我预行准备的东西,还真有效,他的指力并未沾到我的肌,我是被他指力的冲劲震伤的。”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我任由那股劲冲震出,一定不会受伤,当时,我怎能示弱于人,不得不硬挡一下,那知护身罡气竟被突破,如他跟着再发一指,那就不堪设想了。”

 语毕,他缓缓地将宽大的道袍下,先解下一件藤制护,又解下一块约半寸厚的钢板,再解下一块厚约半寸的丝绵垫,里面还贴身穿了一件钢丝软紧身,就这样,他尚被“玄天指。”的冲力震伤内部。

 众人见“玄天指”如此历害,也都惊得咋舌不已。

 朱漱泉道:“此人不除,今后,武林将寝食难安。”

 紫真人道:“血洗峨嵋下院之仇不可不报,今后你们再与这人遇上,必须要特别小心。”

 他又是一声长叹,说道:“总而言之,今晚我们总是有欠光明!”

 语罢,率众默默向那座小山后头来转去。

 韶光水逝,转眼间,秋去冬来,排云前,几磕寒梅含苞待放,一缕白云从前徐徐而过,呈现出无穷诗情画意。

 孙兰亭在排云中苦练“痴情秘谱”屈指算来,已经整整四个月了,那瓶药丸亦已吃掉了三分之二。

 他自己被痴情居士用“雷音震脉”大法震昏,将生死玄关打通后,屡次运功或与敌人动手除感觉全身轻快外,并未发觉其他异处,现在这一练习本门武功,立见奇效,再加那瓶药丸的帮助,虽仅练了四个月,功力增进已不止十年。

 他原来武功已扎好相当基础,练的又是正宗玄门内功,这次改习这本秘谱,进境甚速。四个月内,已习完大半部,仅剩下了最后一章,那就是“三清一气”神功。

 这最后一章,是全部秘谱的华,特别难练,孙兰亭一开始,就知道非要三年时间不能练成!

 三清一气神功,非要练到攻击时能够“一气化三清”防御时能够“三清归一气”才算功德圆满,大功告成。

 他虽已将全部练法看会,并已开始练习,却就是无法达到如此境界。

 练习武功不能越级速成,他只得按照谱中的秘法,静坐养气,循序渐进。

 这天,孙兰亭走到外,一眼看到那几枝寒梅。“啊”的一声,自言自语道:“腊月已到了!”

 走回内,向那,株人形仙芝强一观察,只见它翠滴,并无结实征象。

 他心中想道:看来这仙芝今年又不会结实了。

 仙芝是否结实,他并不十分重视,仍继续苦练他那“三清一气”神功。

 这晚,他正在中盘膝静坐,渐渐三相并忘,返本还原,和合,进入无我之境。蓦闻外蟋蟀有声心中一惊,这一惊,立觉气血倒,几乎走火入魔,急凝神调息,所转十二层楼,始将气血顺平。缓缓睁目向外看去,视线被那株矮树挡住,又看不见什么。

 紧接着,一阵轻语之声响起,声音发自那株矮树以外,急侧耳静听,只听一个说道:“师父叫我们在这儿守着,又不准我们进去看,他老人家每天来看一次,我们却要这样昼夜守一个月。”

 另一个说道:“师父也太小心了,像这种奇险荒僻的所在,别人怎会晓得这中生有仙物呢?”

 原先那人说道:“那可不一定,咱们可别大意了,快把信号准备好,一旦有警,立刻发出通知师父。”

 另一个答道:“信号早已准备好,咱们两人谁先睡觉,别一齐这样熬着。”

 原先那人说道:“师弟你先睡,我担任晚上,你担任白天,食物师父每天自送来。”

 孙兰亭听了他们谈话,心中惊忖:这株仙芝对自己本无关紧要,却想不到还有人想,觊觎它。

 这一来,势必妨碍自己练习武功,如想选地练习,又被两人堵着口,不能出去,这却如何是好!

 静思甚久,苦无良策,正在踌躇间,忽听外那人轻声说道:“师弟醒醒,你看,那边师父来了。”

 语音才落,外面已有一个苍老声音问道:“青儿,是否有外人来过?”

 那个被称为青儿的答道:“师父,没有。”

 那苍老声音说道:“这就怪了,看这外各种迹象,似乎常有人到此,你们可曾进?”

 青儿答道:“没有,师父吩咐,弟子个怎敢违背?”

 那苍老声音说道:“好。”

 孙兰亭听了这番话,心中又是一惊,暗想这个好厉害的眼光,自己平出入的行踪,已经被他发现,就凭这点,一定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

 突然,外面又多了一个怪气‮音声的‬说道:“咱们是—年一会,李兄,想不到你到得更早。”

 紧接着,又有一个老妇声音说道:“李若望,你到得最早,可曾进察看?”

 那个被称做李若望的冷冷答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今年我先到,如仙芝结实,就没有你们的份,我是否进察看过,鸠杖婆,这个你管不着。”

 那被称做鸠杖婆的尖叫道:“放,你想独得!如仙结实,托钵仙翁,咱们先联手把他干掉。”

 又多了一个山西口音的人说道:“别忙,俺吴老西算一份,俺吴醒吾已多年未作生意,这次倒想发个利市。”

 他们在外面谈话,孙兰亭在里听了个心惊跳,这几个人他都听神龙尊者说过,全是些归隐多年的老魔头,腊月才开始,就到了四个,经后不知还要继续来多少,自己住在中,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他蹑足向口走近,想伺机离险地。

 外面四人是何等人物,已听到内动静。

 鸠杖婆说道:“好哇,李若望,你敢藏,预先派人隐藏内。”

 李若望并未理她,向口树丛喝道:“内何人?出来!”

 孙兰亭想:尽躲着他‮是不也‬办法,不如干脆出去与他们一会。

 他胆气一壮,走出口,双手分开树丛,昂然而立。

 外面四人一见了他,一齐心中暗道:“原来是个年轻的俊小伙子。”

 孙兰亭走出后,并未发言,闪目向对言四人望去。

 见最左一人是个矮胖老头,头戴瓜皮小帽,身着长袍马褂,髯眉俱白,满脸忠厚之像,右手挟把算盘,知道这人一定就是数十年前名满江湖的商吴醒吾。

 商身旁站着一个白发老妇,颧骨高耸,双目深陷,绉纹重叠,瘪嘴削腮,一身黑衣,黑布包头,手持鸠头杖,她鸠杖婆的绰号,就由她手中这支拐杖得来。

 再右边是一个髯发皆白的胖大老人,头顶光秃秃只剩下周围一圈白发。脸红红的生了,一副娃娃像,颔下无须,手托一只斗大巨钵,他是托钵仙翁卓不群,最右边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鹰鼻鹞眼,满面之像,正是那八臂魔君李若望。

 李若望身后,站着一个黑脸童子,和一个黄面童子。

 四人见孙兰亭态度从容,毫无恐惧之,个个暗中点头,倒无伤他之心。

 八臂魔君李若望鹞眼神光一闪,说道:“小子,你好大胆,竟敢妄自进,企图窃取武林至宝。”

 孙兰亭剑眉一皱,朗声说道:“这株仙芝,有何希罕,在下倒无攫取之心。”

 李若望问道:“那你进入中,所为何来?”

 孙兰亭道:“在下以此为家,已在中居住多了。”

 李若望道:“胡说,何处不可为家,竞选中此?小子,你还是实话实说,对你有益无害的。”

 李若望的说道:“我们马上进察看,如那仙芝有了丝毫损伤,你就休想活命。”

 说着伸手把树叶一分,就想向口走去。

 旁边吴醒吾说道:“李兄且慢,俺生意人向不吃亏上当,待咱老西先进去看看行情。”

 托钵翁卓不群在旁怪气说道:“二兄别争执,待卓某先进入一看。”

 鸠杖婆把杖向口—横,尖声道:“你们谁都别想进去。”

 李若望的问道:“老婆子,你想干甚么?”

 鸠杖婆尚未答言,远远已有人接口道:“各位且慢进,老夫来也。”

 前各人一齐循声望去,这人孙兰亭认识,正是那不老神君刘灵虚,他此次想必因山路狭小,未把那群手下带来,他‮人个一‬从那奇险的山路上飘然而来山风吹起他的衣襟格外显得潇洒。

 霎时,已到达众人身前,

 鸠杖婆老眼向他了一眼,把鸠头杖往回一收,说道:“刘兄来了,今夜这个彩头该是小妹的了。”

 刘灵虚问道:“各位如此争先,是否仙芝已经结实?”

 鸠杖婆答道:“小妹尚未进察看,不知是否已经结实。”

 语罢,向刘灵虚作了一个怪像,益发丑恶怕人。

 卓不群秃头—仰“哈哈”两声,怪声说道:“老婆子,别飞眼了,你越卖俏,咱们可就越恶心了。”

 鸠杖婆闻言大怒,面孔歪扭成一圈,喝道:“秃头,你敢糟蹋老娘!”

 杖扶劲风,向卓不群扫到。

 卓不群右手一转,斗大巨钵向来杖去。

 “当”的一声大响,声震九霄,空谷回音,隆隆不绝。

 李若望双目一瞪,说道:“你二人想打架远点,别妨碍我们进。”

 鸠杖婆已收回,说道:“可没那么便宜的事。”

 刘灵虚一眼看见孙兰亭站在旁边,哈哈一阵大笑,说道:“这小子竟也敢打这他芝的主意!”

 孙兰亭答道:“在下尚无此意,不过在下以此为家。”

 刘灵虚面不解之,道:“以此为家?”

 孙兰亭道:“在下对此仙芝虽不希罕,却不愿它为异物所毁,故移居此,如结实无人发现,就便拾取。各位既然为此相争,在下情愿放弃。”

 那边李若望冷冷说道:“就是你不放弃,也由不得你。”

 刘灵虚问道:“中仙芝,是否已将结实?”

 孙兰亭答道:“没有。”

 蓦地远远有人说道:“贤侄,你胆量可真不小,竟敢到这里来争夺异宝。”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来人四十多岁,气度雍容,暗蕴慑人威势,前几人都是归隐数十年的老魔,竟不识来者何人。

 好边,孙兰亭已急上前,一躬到地,说道:“原来是夏候老前辈驾到,前于断肠谷中,蒙老前辈援手,尚未到府叩谢,不意在此相遇。”

 夏候云哈哈一笑,满面和悦之,说道:“我与你父非泛泛,这等小事,何足挂齿!”

 他又转身向其他五人拱手说道:“各位前辈请了,在下夏侯云,各位前辈虽不识在下,在下对各位却都仰慕已久,今在此相遇,真是三生有幸。”

 李若望面罩寒霜,说道:“阁下是否也为中仙芝而来?”

 夏侯云和颜答道:“不错,不过在下并无争夺那芝宝之心,久闻此生此神物,仅想赶来开开眼界,长点见识,如在下认得不错,前辈当是八臂魔君李若望老前辈了。”

 李若望奇道:“阁下如何认得老夫?”

 夏候云道:“数十年前,前辈以—身暗器,一套神魔掌,独傲武林,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哩!”

 鸠杖婆在旁冷哼一声,说道:“凭他也配称独傲武林!”

 夏候云转身一揖,笑道:“前辈定是鸠杖婆三娘了,前辈一支鸠间杖,举世无敌,与李前辈堪称两绝。”

 语毕,又缓缓转身向刘灵虚—揖到地,说道:“刘前辈青春永驻,神仙中人物,又另当另论。”

 卓不群娃娃挤成一堆,怒道:“那你是说我与商二人如他们几个了?”

 夏候去急忙哈哈连声,答道:“在下绝无此意,仙翁飞钵神技,吴前辈的钱算盘皆是名震遐尔,与他们几位相比,谁强谁弱,在下出世较晚,怎敢妄作论断?”

 托钵仙翁卓不群大声喝道:“我们谁强谁弱,今天叫你这小子见识见识。”

 说着右手将巨钵向空中一抛,抛起约两三丈高,紧接着右臂上举,右手平伸,又将巨钵接住,成了一个天王托塔式。

 他这巨钵乃铜铸成,重约千斤。一抛一接,如若纸钵,凭这份臂力,就堪称雄武林。

 他侧目斜看着李若望二人,怪气的说道:“你们俩谁要不服,就过来试试!”

 鸠杖婆三娘性格暴躁,鸠头杖一举,尖声叫道:“试试就试试,谁还怕你!”

 商吴醒吾在旁一声笑,喝道:“你们服慢动手,咱们尚未进,就先中了这小子的将之计。”

 夏候云哈哈笑道:“吴前辈果然足智多谋,但这次却料错了,在下确无将之意。”

 果醒吾笑道:“咱们既然来,就别尽耗着,待咱老西先进看看。”

 语音未落,身子而前,双手把树一分,直向那旧闯去。

 他身后几声呼叱,劲风飒动。鸠杖婆挥杖向他身后疾点,托钵仙翁巨钵出手,向他前面树砸去,只砸得前面枝叶横飞,恰将去路阻住。

 吴醒吾被迫停身,右手铁算盘向后挥“当”的一声,将鸠头杖架开,转身喝道:“二位这是何意?”

 鸠杖婆三娘冷三娘声说道:“进察看,还轮不到你。”

 卓不群缓缓向树众走去,准备取回他那巨钵。

 八臂魔君李若望功凝双掌,向托钵仙翁冷冷说道:“卓兄别打主意,拾起你那宝贝立刻退回。”

 鸠杖婆及吴醒吾闻言立刻转身,全神监视。

 卓不群知道含混不过,将钵拾起后,转身走出树丛,说道:“卓某可没有你们那般小气。”

 刘灵虚在旁说道:“四位既然不准任何人进察看,难道想在这里干耗一个月不成。”

 这四个人心知刘灵虚功力深厚,如单打独斗,谁‮是不也‬他的敌手,现在他发话质问。四人互看一眼,立时全神戒备,只要他往前硬闯,立时就要联手对付于他。

 李若望冷冷答道:“我们四人已连来了十年,阁下如想硬夺强取,别怪我们以多为胜。”

 夏候云在旁哈哈笑道:“在下以旁观者立场有一言请,各位如此争执,不知可知这人形芝宝究竟有何用处?”

 他此言一出,场中诸人,面面相观,谁也‮道知不‬这人形芝宝究竟有何妙用。

 良久,吴醒吾说道:“反正这种神物吃到肚中,有益无损。”

 就当这时,一阵沁腑清香,从中飘出,且香气越来越浓,弥漫前空间。众人一闻气香,立时神清气,知道中仙芝已开花,不久,即将花落结实。

 孙兰亭也心中奇道:“在这短暂时间内,竟已发出一片花香,这等神物,当真不可思议。”

 前顿时情势紧张,李若望等四人已忘记准备联手对付刘灵虚之事,变成互相猜忌,谁也不敢先行进,全在暗中计划如何消灭对方,将芝宝据为已有。

 相持约盏时间,香气渐弱,众人知这香气一散,立时花落结实,时间已迫在眉睫,间不容发。

 八臂魔君李若望首先发动,一个“八步赶蟾”直向树林扑去。

 他快,鸠杖婆三娘也不慢“呼”的一声杖劲风,拦扫到。

 李若望然大怒,一个转折,将鸠头杖闪过,猱身而进,使出“神魔掌”与鸠杖婆打在一处。两人都是著名的魔头,一时那能分出胜负。

 托钵仙翁卓不群嫌李若望的两个徒弟在旁碍事,一声大喝:“先送你两个小子回老家去!”

 一跃上前,两声惨叫,已将那两个童子砸成饼。

 刘灵虚在旁,并未把这几个人放在眼内,一阵冷笑,缓缓向前林树行去,眼前人影一闪,商吴醒吾,托钵仙翁卓不群已双双挡在眼前。

 刘灵虚喝道:“闪开!”

 右掌一翻,一股劲风已向二人不撞到,左掌一翻,又是一股劲风,把前矮树扫去一半。

 对方二人,各以巨钵及铁算盘让身,同时齐翻左,向掌风硬“轰”的—声,二人均被震得向后退了数步。

 那边正动手的李若望,见刘灵虚功力高得出奇,急喝道:“丑婆子,先联手对付他!”

 鸠杖婆三娘了也已把刘灵虚这两掌看到眼内,正在暗自心惊;闻言立时收杖转身“呼”的一杖横扫刘灵虚肋下。

 八臂魔君李若望忙也跃身向前,双掌齐飞,使出“神魔掌”中绝招,猛向对方身上五处死击去。

 那边吴醒吾、卓不二人,乘势稳身,巨钵铁算盘齐举,又向刘灵虚砸到。

 刘灵虚功力深厚,久经战阵,不慌不忙,左手轻挥,将鸠杖头拔开,展身形,在他们四人之间如同穿花蝴蝶,戏水游龙,毫不费力。但对方四人都是退隐多年的魔头,刘灵虚要想胜得他们,一时也是不易。

 五人这一动上手,真是非同小可,劲风四溢,草木飞溅。

 夏侯云在旁看得暗暗心惊,心中想道:想不到刘灵虚竟如此厉害,如现在就闯进去,他五个人必将联手对付自己。现在前香气未退,他芝尚未结实,倒不如在此坐观成败,好收渔人之利。

 孙兰亭先前看到他们勾心斗角,已经不耐,现见他们竟又舍死狠斗,更加不齿,暗思这些人都是老辈中成名人物,为何都如此趋利忘义,心狭小!

 他不愿再看,转身走到深涧边缘,双手倒背,远眺群山风景。

 突然,四外“吱”“吱”之声大作,转头回望,见满遍野,无数猿猴,一齐向这前飞跃而来。

 本山盛产猿猴,方才那阵香气,被风吹散,把猿群引来,这些猿猴,由风中香味,辨出必是异宝,故争先恐后,竟来夺取。

 孙兰亭心想这回可热闹了,方才是人与人争,马上要展开一场人与兽斗了。

 蓦地,一阵无形劲气向他揣后涌到,力道甚猛。孙兰亭没有提防,顿被撞得“嘭”的一声直向崖外飞去,崖下是万丈深涧,他身子凌空,借力无从,直向漳中深处落去。

 夏候云孙兰亭已跌下涧去,走至崖边,向下俯视,已不见孙兰亭踪影,心中想道:这小子才几个月没见,生死玄关似已打通,如再假以时,那还得了。

 他冷笑几声,转身向四外猿群望去,心中一动,暗忖:这猿群怕不有几千只,如叫它们闯进去,岂不把神芝摧毁,何不借口混进中,如已结实,就势取走了事。

 想定,向场中五人说道:“各位前辈勿惊,猿群已到,待在下至口守护,以免神物被猿践毁。”

 场中五人虽在动手,四外景况却均看在眼中。

 八臂魔君李若望等四人见夏侯云已分开林树向口走去,心中大急,却因与刘灵虚正酣,无法阻止,四人心神一分,立处劣势,被刘灵虚连攻数掌,得连连后退。

 刘灵虚占得优势,乘势一掌遥空击向夏侯云。

 夏侯云听到身后一片树木断折之声,知道历害,身形疾起,跃起五六丈高,如掌风由他脚下呼啸而过。

 他落在后,哈哈两声,说道:“前辈休要误会,在下确无夺取芝宝之心。”

 语罢,又向口行去。

 这时,猿群涌到,它们那知利害“吱”“吱”连声,争先向六人猛扑。

 刘灵虚左掌一翻将十余只猿猴击出崖外,右掌一推,又是一股劲风,向夏侯云撞到。

 夏侯云双掌疾挥,击飞数十只猿猴,猴群攻势略阻,他身形疾转,双掌猛翻,向刘灵虚掌风去“嘭”的一声,他虽未受伤,却被震得向后连退了七八步,恰恰到了口。

 那边李若望等四人,被猿群一扑,也未向刘灵虚出手。各自与猿群战在一处,猿猴那是他们对手,如同滚汤泼雪,被击的纷纷四散。

 但这群猿猴才被击散,那群又已扑到,猿数众多,击不胜击。

 百忙中,八臂魔君李若望心中一动暗忖:何必与这猿猴纠,徒自消耗气力。刘灵虚功力如此深厚,要想硬夺,恐是不易,何不施放暗器,给他们冷袭。

 这时前林树已刘灵虚扫平,夏侯云虽站在口外,却被刘灵虚及猿群住,无法转身进入内。

 众人隔着夏侯云,已可看到内仙芝花瓣渐落,花蕊中已结成一粒芝宝,长约寸余,其形似人,鲜红夺目,甚是好看。芝叶已变淡黄,枯萎在即。

 众人看到芝宝,更为紧张,鸠杖婆三娘,托钵仙翁卓不群,商吴醒三人不顾猿群进扑,齐转身形,向口扑去。

 无数猿猴,争先恐后,也齐向口冲去,顿时人猿混乱,秩序大

 夏侯云知道时机已至,双掌猛推,一股劲风击向刘灵虚,乘势向后倒退,一闪进入中。

 八臂魔君李若望一声冷笑,双手齐扬,发出六件暗器,双足一顿,身形如电,也向口扑近!

 他这六件暗器分为红黄蓝白灰金六,去甚疾,分别向刘灵虚等五人及口群猿袭到。

 鸠杖婆三娘等三人正向口扑去,忽听身后风声有异,知有暗器袭到,同时挪身一折一闪,将暗器躲过,身形未停,仍向口扑去。

 八臂魔君的暗器在数十年前即已名震江湖,他暗器的厉害,鸠杖婆三娘等三人不是不知,要在平是赁他三人的功力,或能破去,但这时三人深恐那芝宝被夏侯云他们夺走,利令智昏,竟吃了大亏。

 他们三人正庆幸将暗器躲过,那知八臂魔君李若望发暗器的时间拿捏得甚准,蓝白灰三种暗器刚越过他们面“啵”“啵”三声,已自动爆炸,爆出蓝白灰三烟雾,分别把他们三人罩住,三人心知不好,急屏息闭气,已是无及,立时“砰”“砰”三声,三人已同时由空中跌落地上。

 三人功力均极深厚,落地立即站起,举目四望,口已一片火光,草木皆燃,忙各强提一口气,蹒跚着各寻一块大石坐下,运功排毒。

 就在他们三人闪避暗器的同时,那红色暗器向不老神君刘灵虚到,刘灵虚右掌一翻,劈散夏侯云那股掌风;右袖一挥,向暗器卷去,那知袖风尚未与暗器接触“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山摇地动,那暗器爆出大量铁丸,竟冲破袖风,疾向他身上袭到。

 他见这暗器如此霸道,心中一惊,大喝一声,一个“铁板桥”向后疾倒“铁板桥”虽是武林中一种常见的功夫,然由刘灵虚使出,却人不同,但一个快字,确可称得-上其疾如电。

 他才倒下,铁丸已“嘶”“嘶”连声,贴身而过。铁丸才过,他便人如车轮,直立而起,双掌齐飞,遥向李若望击去。

 夏侯云刚退入中,一点黄星向他面疾而到,他左掌外挥,想用掌风将黄星击飞,那知在他挥掌的刹那,黄星一声轻爆,化为五点黄星,恰将掌风让过。掌风则锐啸汹涌而出“砰,叭”连响,十余只猿猴被撞得倒翻外。

 那五点黄星出不远,各自一声吧爆,变成五股黄烟,立时内烟雾弥漫。

 夏侯云一掌击空,心知烟风必含剧毒,不敢停留,一个滑步,跃出外。

 他才出,一点金星又在外爆炸,涌出一团烈火,惊得猿猴四处奔逃,不敢再向口涌近,夏侯云心头大怒,两掌连挥,将烈火扫得向后倒卷,引燃前草木,立时浓烟四起,一片毕剥之声。

 就在夏侯云挥掌卷火之时,李若望由火侧疾而至。他因暗器伤不了刘灵虚,提防刘灵虚还击,故在口右足向左足轻点,人向右上方斜穿而出,右手同时探怀取出一条银丝线,向外一甩一收,已由内将一枝鲜红芝宝,卷到手中。

 刘灵虚、夏侯云二人同声喝道:“那里走!”

 双双各出全力,四股掌风向李若望身后击到。

 这二人是何等功力,四股掌风,笼罩面积甚广,再加李若望芝宝到手,心神不免略分“嘭”“嘭”两声,当被击得七窍血,人如断线筝疾向十余丈外猿群中落去。

 猿猴最怕烟火,见前一片火势,立即四散奔逃,及见李若望尸身向它们头上落到,手中拿着那芝宝,马上又不顾性命,争相夺取。

 正纷间,两阵劲风涌到,刘灵虚、夏侯云双双扑至。

 他二人身才落地,一阵猿啸,数十只猿猴分向二人猛扑,二人四掌齐翻,惨啸连声,群猿纷纷倒地。众猿似知历害,不敢再扑,立时又漫山遍野,四散逃窜。

 二人急向李若望手中望去,已不见了那支芝宝,知已落入猿猴手中,两声长啸,二人同时身形急展,向群猿赶去,但连敝猿猴数百只,均不见那芝宝下落,不觉已越过两个山头。

 刘灵虚见群猿分散甚广,有的攀上崖顶,有的向崖下逃去,知道再追已是无益,嗒然停身,就想向排云这边走回。

 夏候云却未停身,继续又翻上一座山头,仰面一声长啸,声震长空,四谷回音。

 刘灵虚听到他的啸声,抬头向他望去,见他正站在前面山头上,向自己招手,招罢手,又向前面连指。不知前面发现何事,急几个起落,纵上那座山头。

 夏侯云见他来到,一言未发,身形疾展,又向前面一座山头奔去,刘灵虚知他定有发现也不追问,随后紧跟,不觉又越过两座山头。

 正行走间,夏侯云霍的止步,惊“咦”声,说道:“我站在刚才那座山头之上,看见这边有一只猿猴,手中持一红物,料定必是那支芝宝,为何到此不见?”

 二人展目四寻,不见猿猴踪影,正搜寻间,夏侯云又惊“咦”一声,向排去方向一指,说道:“你看,那是何人?”

 此处地势较排云低出甚多,对前景况一览无余,刘灵虚闻言仰首上望,果见前正有三个黑衣人将鸠杖婆三娘等三人背起,向前山疾奔而去,因距离过远,看不清那三个黑衣人面貌。

 他一见之下,不由大怒,心中想道:何人大胆,竟敢在老夫眼底下捣鬼!

 他一言未发,身形疾展,人如弦之箭,急向排云前奔回。

 到达前,已不见了那三黑衣人踪影,却见一块巨石上着三张字柬,正上前拿起观看,忽听夏候云在身后说道:“何人大胆,竟敢在老前辈面前弄此虚玄!”

 刘灵虚闻言之下,心中微怔,暗中想道:“这小子颇攻心计,不可小视,我心中所想,竟被他猜透。”想着拿起第一张字柬一看,上面写着:“本教现将三人带走,请勿追寻。

 此致

 预准教友不老神君刘山主

 黑衣教教友”

 看罢,冷哼一声,说道:“黑衣教是什么东西,谁是你们的预备教友?”

 又拿起第二张字柬一看,上面写着:

 “谨悬高位,不老神君刘山主入教。

 黑衣教教主上”

 刘灵虚看罢“啪”“啪”几声,将两张字柬撕成粉碎,向崖下投去,一阵山风吹来,又将碎纸卷起,如同一阵白蝶,在空中风舞不已。

 又拿起第三张字柬,仅看一了眼,便向夏侯云递去,说道:“你看。”

 夏侯云接过一看,见上面写着:

 “七绝如肯投降,或可免去一死。

 黑衣教主”

 看罢,字柬向怀中的揣,说道:“这事不足为奇,黑衣教已正式向我们七绝挑战。”

 接着便把那天在他庄前发现一块白布的故事向刘灵虚说了一遍。

 刘灵虚听了问道:“黑衣教主是谁,教址设在何处?”

 夏侯云道:“这个在下也‮道知不‬,在下仅知这是一个新创的教派,教中能手甚多,不知老前辈是否有意将鸠杖婆三娘等三人救出?”

 刘灵虚略一寻思,冷哼一声,说道:“他们死活,与我何干,老夫可没有兴趣为他们白费时间,不过我倒想斗斗那个甚么黑衣教主。”

 说完,他也没向夏侯云招呼,身形一闪,已向前山飘然而去。

 夏侯云见他离去,舒了一口长气,心想这老魔头果然功力深厚,暗下对刘灵虚又增加了一份警惕之心。

 刘灵虚此次乃专为人形灵芝而来,徒劳无功。兴致索然,又遇黑衣教留下的柬的事,更是心中不乐,一路疾行,不久到达了山口。

 突然,他停住脚步,不言不动,低头寻思起来。

 他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夏侯云行迹可疑。方才夏候云在山头上向他招手,分明是他远离,难道夏候云和那三个黑衣人是串通行事的不成?

 想到此处,主意已定,决心要到夏候云的飞云山庄一探,以明究竟。

 他正在沉思,忽又似发现什么,抬头向山口望去,只见入山处,正有老少三人,不疾不徐的向山中走来,并已看到出前面是一个老婆婆后面跟着一个少女及一个小姑娘。

 三人渐渐走近,那老婆婆也发觉前面不远站着一个公子打扮的人,她先以为是孙兰亭再近一看,却是—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陌生人。

 来人非他,正是那金发蛮婆孟玉珍及她的两个徒儿,王梅霜和桂儿。

 她们在孙兰亭离开的第二天,即一同下山查访那黑衣教的究竟,探访多毫无眉目,因距离二月二只有两个月,特地赶回山来,准备把琐事略加料理,再行离山。

 刘灵虚见她们走近,一眼看清王梅霜面貌,心中一惊,脑筋一转,急将身形闪至路旁,恭身而立,待她们走至疾前,抱拳向孟玉珍说道:“姥姥夜行荒山,必为世外高人,小生刘不神,今来此寻—故友,遍寻不遇,不知姥姥能赐予指点否?”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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