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围擒老妖
其余五人听到他的啸声,那是撤退的讯号,他们立即舍了对手,纷纷跟踪跃起。
任云秋大喝一声,人随声起,手中软剑化作一道青虹,宛如彗星一般,凌空追击过去,但闻惨嗥声起,三人中有两个被削断双足“扑通”跌坠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沈仝眼看对方舍了自己凌空上跃,口中也大喝道:“你们还想逃么?”长剑一抡,衔尾追起。
金赞廷、陈康和也相继纵身扑起!这几个杀手身法奇快,眨眼之间,已经划空飞身出去七、八丈远!
突听屋脊上传来一声大笑,笑声未落,那四条人影忽然在空中翻着筋头,一个接一个往地上摔落下来。
最后一条人影随着笑声飞落地上。
金赞廷大喝道:“你笑什么,接老子一
!”呼的一声,
铜
朝那人当头劈落。
任云秋眼快,急忙纵身跃起,伸手把他
头握住,口中叫道:“金大叔,快住手,他是谢大叔。”
来人正是弓箭塘主谢公愚,看到金赞廷举
劈来,慌忙朝边上闪了开去。
金赞廷劈落的
子被任云秋凌空扑起的人一把抓住,不由呆得一呆,任云秋已经飘身落地。
金赞廷望着任云秋张口结舌的道:“任少兄,我这一
少说也有两百斤力道,你身在半空,如何接得下来的?”
任云秋笑道:“小侄喊声在前,金大叔听到喊声,
上力道自然也减弱了。”
金赞廷大笑道:“你这是给金大叔脸上贴金了。”
谢公愚哼道:“没有任少兄接住你的
,兄弟这颗脑袋早开花了。”
沈仝道:“谢兄来得正是时候,不然至少有四个贼人漏了网,给他们逃出去还事小,这四人剑上造诣极为了得,这一路上,咱们哨岗和巡山的人若是遇上,只怕会死伤狼藉呢!”
谢公愚笑道:“兄弟某实早就来了,眼看诸位老哥已是十拿九稳,是以不用兄弟再现身了,你想,兄弟下来,也不过多添人个一而已,但兄弟守在屋上,他们若是想跑,那就气客不要把他们全数都截下来,现在总算还差强人意。”
沈仝道:“他们十二个人总算有两个是活口。”
谢公愚笑道:“谁说的?兄弟暗器上,从来不喂毒药,这四个人只是中了兄弟淬过
药的连珠箭,一个时辰,就可以醒转过来,是不折不扣的活口。”
沈仝道:“如此就好。”
住在房中的四庄庄丁,都挤在房门口看热闹,他们未奉命令,自然不敢擅自行动,此时陈福举手一招,要庄丁们把四个中箭的贼人,用牛筋绑好,两个被削断了腿,给他们上了刀创药,一齐押下去。
第二进东首的院落中,冉嬷嬷、秋儿、云儿三人守在起居间里,从后面(第三进和第二进东院,只隔了一道矮墙)传来的兵刃击撞之声,自然全听到了。
冉嬷嬷不由得伸手摸摸
在
间双锏,双目乍睁,惊异的道:“贼人居然摸进了第三进,听来人数似乎不少呢?”
云儿道:“冉嬷嬷,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秋儿道:“你就爱热闹,这里盟主负了伤,刚睡着,咱们走得开么?”
云儿道:“副盟主就在房里,谁吃了豹子胆,敢闯进来?”
冉嬷嬷瞪了他们一眼,叱道:“你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盟主和副盟主都在里面,你们还敢拌嘴。”
她要她们不准说话,是为了倾听后面音声的,接着笑道:“任公子、叶姑娘都在那里,就算再多来几个,也不用老婆子耽心了。”
这时,里面房里
申君正好及时醒来,他只是中了毒针,剧毒一去,大半已经没事了,双目一睁,就看到榻前几上一盏银红,结着累累灯蕊,榻旁一张椅子上,坐着凤箫女,一双凤目深情款款,关切的凝注着自己!
申君这一睁开眼来,正好和她四目相对,这就含笑道:“副盟主怎么没有去休息呢?”
凤箫女道:“你醒过来了,现在觉得好些了么?”
申君笑道:“在下早就好了…”他要待坐起。
凤箫女慌忙伸出手去,按在他肩头,柔声道:“不,你快躺着别动,你中的是最霸道的黄锋针,剧毒刚去,应该多休息儿会一好。”
申君道:“但在下真的好了,你怎么没去休息,这…在下如何敢当?”
凤箫女朝他笑了笑道:“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呢?睡着多休息一会。”
申君给她用手按着肩头,她虽然只是轻轻按着,但
申君却感觉到从她手上传来了一股无比的温暖,心头一阵感激,望着她,说道:“凤女侠,你对在下太好了。”
凤箫女郝然一笑道:“我几时对你好了?”
“你两次救了在下性命…”
申君道:“在下不知如何报答你才好?”
凤箫女低低的道:“我要你报答吗?”
申君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凤箫女纤纤玉手的手背,说道:“在下就是无法报答你,但我心里…”
他底下的话,竟然激动得说不出来。
凤箫女任由他握住了手,并没有缩回去,她一向被江湖人称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现在居然也像普通女孩儿家一般,郝然低下头去,幽幽的道:“道知我…”
就在此刻,
申君忽然听到了后进传来一阵金铁击撞的
鸣之声,他依然握着她的手没放,矍然道:“后院有人动手?”
只听一个老婆子音声的呷呷尖笑道:“你不用
心后院的事儿,还是和凤始娘继续谈心里的事吧!”
申君、凤箫女蓦吃一惊,凤箫女倏地回过身去,喝道:“什么人?”
她口中虽然喝着“什么人”其实心里早已猜到了几分,右手已从
间摘下了凤箫。
只听那人桀桀尖笑道:“凤姑娘怎么连老婆子音声的也听不出来了么?”
随着话声,房门口已经缓缓走进一个手拄一支弯曲木杖,白发披散的青衣老妇人来。
这个老妇人个子矮小,但一头白发却一直披到她
际,不仅笑声尖厉,会听得令人
孔直竖、不寒而僳,一双绿芒四
的眼睛,更显得
森而怪异!
她,正是黑道上出名凶恶的老魔头桑老妖!
申君一怔,正待翻身坐起!
凤箫女急忙伸手一拦,柔声道:“盟主伤毒未痊,躺着别动。”
她说话之时,朝
申君使了一个眼色,一面转身欠欠身道:“桑前辈夤夜前来,不知有什么见教?”
桑老妖尖笑道:“听说凤姑娘当上了武林盟的副盟主,还这客气,叫老婆子一声前辈,老婆子真有些当不起。”
凤箫女道:“前辈和先师是朋友,晚辈自然要尊你前辈了。”
桑老妖点点头道:“你总算还晓得老婆子和你师父是朋友,你这么一说,老婆子倒不好向你出手了。”
凤箫女道:“桑前辈原来是要向晚辈下手来的了?”
“那倒不是。”桑老妖道:“老婆子一生最痛恨的就是出卖朋友的人,凤姑娘既然当上了黑衣教的副教主,忽然又叛离黑衣教,摇身一变,又当上了武林盟的副盟主,二三其德,老婆子本来想顺便教训教训你的,但总算你聪明,抬出你的师父来,老婆子看在过去老朋友的份上,今晚可以不和你计较,好吧,你给老婆子退出屋去。”
凤箫女神色微微一变,问道:“桑前辈要做什么呢?”
桑老妖道:“那是老婆子的事,你不用多问。”
凤箫女道:“陈盟主中了黄蜂针,伤毒未愈,晚辈要留在这里照料,桑前辈有什么事,但请吩咐好了。”
桑老妖桀桀笑道:“凤姑娘,道知你老婆子一向从不向一个受伤的人出手的,故而一再拿话来套老婆子,对不?”
凤箫女道:“陈盟主身中黄蜂针,伤毒未愈,这是事实。”
申君暗道:“难怪她要自己躺着别动了。”
桑老妖又是一声尖笑,目光
森,似笑非笑的看了
申君一眼,说道:“不错,老婆子数十年来,有一项规矩,就是从不向负伤的人下手,只是今晚却说不得要破一次例了。”
凤箫女听得一惊,身不由己的退后了一步,挡在榻前,说道:“桑前辈一向言出如山,今晚怎么会改变初衷的呢?”
她口中虽在说话,但已暗暗运起了功力,提防这老魔头在说话之时突起发难。
桑老妖是什么人,岂会看不出凤箫女戒备的神色,但却毫不在意,缓缓说道:“因为这位陈盟主是非常之人,他统率江湖各门派,和黑衣教为敌,也阻碍了黑衣教的发展,只有把他除去,黑衣教才能在江湖上光大,对一个非常之人,自然要使非常手段,老婆子破一次例,也是值得的了。”
申君听得不觉朗笑一声,翻身坐起,说道:“桑前辈居然如此看重陈某,陈某不胜荣幸之至,陈某伤毒已无大碍,桑前辈也用不着破例,要取陈某性命,只管请动手,不过在动手之前,陈某想说几句话…”
随着话声,已经跨下
来。
凤箫女急道:“盟主快退后些。”
桑老妖道:“你不用拦他,老婆子倒想听听他说些什么?”
申君面对这位女魔头,自然也不敢稍为大意,跨下木
,就伸手摘下了挂在
头的长剑,然后目注桑老妖,神色一正,说道:“桑前辈在江湖上享誉多年,我们且不说
正,但总有是非两个字吧?”
“黑衣教一心想并
江湖各门各派,以遂其独霸天下武林的野心,试问他们这样做法对不对?如果让他们阴谋逐一得逞,江湖上就不知有多少门派的人,遭到惨杀?陈某并不属于哪一个门派,但陈某是江湖人,对江湖上的事,我有一份诛暴安良的武人天责,所以在下纠合四庄人手,挽救了衡山派一场杀劫,此后,江湖各门各派的人,为了怕被黑衣教
噬,自动纷纷齐集此地,反抗黑衣教以求自保,公举陈某担任盟主,那是自救救人,只有消灭黑衣教,才能保全各门各派,和数以万计的各门各派的门人弟子,试问陈某这样做法,对不对?
如果黑衣教不对,桑前辈帮助他们不是助纣为
?如果陈某做的是对的,桑前辈享誉江湖数十年,自然能明辨是非,那就应该帮助陈某才对。”
“呷、呷、呷、呷!”桑老妖发出一阵尖厉的笑声,点着头道:“陈盟主果然能言善道,无怪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人都被你说动了,连黑衣教的副教主、总护法等人,都被你说服了,一个个投了过来。”
申君道:“不然,天下之大,是非只有两个字,公理只有一条,这也就是人心向善的道理…”
桑老妖尖声道:“老婆子不是和你说道理来的,你悲天悯人,认为黑衣教得势,江湖各门各派不知死多少人,老婆子认为他们都是该死,也都是该杀,江湖上就是因为门派太多,才会纷扰不休,由黑衣教统一了,把这些该杀的人都杀光了,以后就天下太平了,再也没有正
之争,是非纷纭,所以老婆子主张杀…”
申君目光一凝,没待她说下去,就朗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自古
不胜正,桑前辈这般说法,岂不有悖天理人情?”
桑老妖呷呷笑道:“老婆子本来就是个有悖天理人情的人,不然,那此自命为名门正派中人,就不会叫老婆子老妖了。”
申君凛然道:“桑前辈如果自恃武功高强,须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人个一如若怙恶不悛,不怕数十年得来不易的盛名毁于一旦吗?”
桑老妖目中绿光大盛,尖厉的笑道:“今晚倒象是你要杀老婆子,不是老婆子来杀你的了。”
申君大笑道:“黑衣教作恶多端,就是桑前辈杀了陈某,但对抗黑衣教的势力已经形成,去了一个陈
华,还会有十个百个陈
华接着起来,陈某何俱一死?陈某倒要奉劝桑前辈,多行不义必自毙,陈某纵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未必没有能杀你的人。”
桑老妖被他说得怒不可遏,一头白发拂拂自动,沉笑道:“陈
华,你果然不畏死,江湖上敢在老婆子面前这样说话的人,大概只有你一个,今晚之后,只怕再没有了。”
她弯曲的桑木杖一顿,喝道:“你从
头摘下长剑,大概还妄图反抗吧?”
申君大笑道:“那当然,就算你武功再高,陈某为正义而战,岂会对一个无知妖
屈服?”
“无知妖
”这四个字何异火上加油,把桑老妖
得凶
突发,口中尖喝一声:“你是找死!”
挥手一杖朝
申君
头击来。
凤箫女早有戒备,口中喝了声:“桑前辈手下留情。”
身形横闪而出,纤手抬处,凤箫已经朝上
起“笃”的一声,架住桑老妖八十斤重的弯曲桑木杖。(她这支本是镔铁杖外面漆了桑木颜色)
桑老妖桀桀尖笑道:“凤丫头,你真敢和老婆子动手?”
手上突然运起功力,贯注杖身,往箫上直
而下。
凤箫女以一支极细的凤箫,架住了她
如鹅卵的钢杖,凛然道:“桑前辈一定要
我动手,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好个吃里扒外的丫头!”桑老妖白发飞扬,手上又加重了几成压力。
要知她这支钢杖,本来就有八十斤重,再加上老妖贯注了全力,此刻何殊千钧,凤箫女手中只是一支凤箫,若论修为,也要逊上老妖一筹,虽然架住钢杖,自然十分吃力,但双方业已拚上了真力,就
罢不能,时间稍长,渐渐相形见绌!
申君“锵”的一声掣出长剑,正待上前相助。
凤箫女急忙喝道:“盟主不可…”
她这一开口,微一分神,桑老妖的钢杖突然往下一沉,一下就
下了尺许,离凤箫女头顶已不过八、九寸光景!
就在此时,但见人影一闪,从门口窜进两条人影!
“凤姨,我们来了!”喝声入耳,从两人身边飞起一道青蒙蒙的剑光和一道新月般耀目的银虹!
这两道光芒奇快如电,朝桑老妖的弯曲木杖上
去,但听“嗒嗒”两声轻响,凤箫女、桑老妖同时感到手上一轻!
凤箫女手上一轻,是以奇重压力突然消失,桑老妖手上一轻,则是她百陈
钢的镔铁杖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被来人的一剑一刀截了三段!
因为任云秋、叶菁菁两人是从凤箫女身边闪上去的。桑老妖这支钢杖足有六尺来长,凤箫女的凤箫架住钢杖四尺长处,叶菁菁从她右边闪出,新月刀漾处削断了凤箫架住的上面两尺,任云秋从她左边闪到,挥剑上挑,削断了凤箫架住的外面一尺光景。
紧接着那两截被削断的钢杖落到地下,发出“当当”两声沉响,桑老妖一支六尺钢杖,此刻握在手中的只剩下三尺光景。这段话,说来话长,实则从两人闪身而上,到削断钢杖,前后也不过眨眼间事。
桑老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这支百炼
钢,
逾鹅卵的钢杖,别说寻常刀剑削不动它,只要被它碰上,不被震断,也会被砸得卷了刀锋,就是削铁如泥的缅刀,也未必削得动它,何况杖上又贯注了自己十成内功?
但任云秋、叶菁菁一剑一刀出手之后,她见多识广,发现刀剑的光芒有异,已经来不及了,相随了几十年的桑木杖竟然毁于一旦。
桑老妖这一惊非同小可,口中怒笑一声,左手挥出,朝任云秋横
劈来。
任云秋掠入房来之时,因为对方是凶名久著的桑老妖,早就运起了九
神功一见对方挥掌劈来,他一来少年气盛,刚刚削断了对方兵刃,二来两人相距极近,再待闪避已嫌不及,口中同样大喝一声:“来得好!”左手一掌,
着来掌劈击出去。
凤箫女睹状大惊,急急叫道:“云秋接不得!”
她虽然喊声出口,但已来不及喝阻,一时情急,皓腕一抬,凤箫以极快手法朝桑老妖左肋血阻
上点去。
叶菁菁听到凤姨的喝声,才看到任大哥出掌和桑老妖硬接,她曾听凤姨说过,桑老妖是黑衣教供奉堂十数位老供奉中的第一高手,怕任大哥有失,凤姨己经出手,她哪还犹豫,玉手一挥,新月刀一道亮银钩影朝桑老妖双脚
去。
这一下四人出手都快,但却有先后之别,桑老妖劈出一掌,和任云秋挥手硬接,较在前面,凤箫女攻出一箫稍后,叶菁菁的一刀,发的较迟。
但听“啪”的一声,任云秋手掌和桑老妖劈来的掌势乍接,不觉心头狂跳,几乎窒息,人个一被震得登登的后退了三步!
桑老妖可道知不任云秋练的是九
神功,这一记乙木掌和任云秋的手掌乍接,她纵有数十年修为,也突感手掌宛如击在一块烧红的铁板之上,心知遇上克星,差幸她功力胜过任云秋,纵然如此,一条左臂还是骤然一麻,几乎被废!
恰在此时,凤箫女的一记箫招“笃”的一声点中了她血阻
。
本来以她的武功,凤箫女这一箫未必能击得中她,就因她一时大意,差点被九
神功震散功力,心头正在吃惊之际,这稍一疏忽,忘了闪避,陡觉血阻
上一阵剧痛,一阵森寒的刀光,又已闪电般朝膝下
来。
老妖婆究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一着失算,连吃大亏,一时顾不得左臂酸麻,血阻
剧痛,急忙
了一口气“嗖”的一声身子拔起,往后倒飞,撞破南首窗户,穿窗飞出。
任云秋被震得后退了三步,
申君看得大吃一惊,急急问道:“云秋,你怎么了?”
凤箫女也关切的道:“快运气试试,可曾伤了内腑?”
任云秋
了口气,笑道:“没有,只是这老妖婆掌力极重,小侄是被她内力震得后退的。”
叶菁菁道:“凤姨,这老妖婆逃不走的,定慧方丈,和紫
道长已外面等着她了,我们快出去。”
申君道:“定慧方丈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任云秋道:“是小侄奉能通大师、(邋遢和尚)风道长之命去通知他们的,老妖婆还没进来,刚到山下,就被两位老前辈发现了。”
凤箫女道:“那就快些出去。”
任云秋和叶菁菁走在前面,退出起居室,先把被桑老妖制住了
道的冉嬷嬷、秋儿、云儿三人解开
道。
冉嬷嬷气得跳着双脚,要找老妖婆算帐。
却说桑老妖穿窗飞出,落到院中,正待凌空跃起。
只听北首屋脊上有人嘻嘻一笑,叫道:“善哉善哉!老妖婆,今晚是你入地狱的时辰到了。”
“阿弥陀佛!”另人个一口喧佛号,说道:“谁说的?贫僧可要送她上西天去。”
桑老妖循声看去,只见屋檐上蹲着一僧一道,两人中间还放着一个大酒坛。
和尚是邋遢和尚,僧袍褴褛,蓬头垢面。道士是酒
道士,披散长发,一件道袍长仅及膝。两人手中各持着一条熏狗腿,边啃边说。
桑老妖怒哼道:“就凭你们两个?”
口中虽然如此说着,但因自己在臂酸麻,血阻
负伤,心头也不
有些气馁。
风半仙摇着手中狗腿,笑道:“老妖婆,你刚到山脚下,我风半仙就闻到了妖气,要小兄弟去通知几位想见见你老妖婆的人…”
邋遢和尚抢着道:“谁说的,你鼻子闻到她身上
妖狐气候时的,我…我贫僧也看到她一蹦一跳的原形了。”
“好、好。”风半仙点头道:“就算咱们人个两同时发现的吧!”
一面瞪着两颗闪闪如星的眼晴,朝下望来,笑嘻嘻的道:“今晚邋遢和尚和我酒
道士并不出手…”
“谁说的?”邋遢和尚又抢着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她如果想腾空逃走,咱们就用狗腿骨头打她吗?”
酒
道士道:“那是说她要腾空逃走,不逃走,咱们绝不出手。”
邋遢和尚拚命的啃了两口,嚼着满嘴狗
,说道:“那你就快点啃吧!”
酒
道士道:“么什为?”
邋遢和尚道:“把
快点啃光了,万一她要逃,咱们好用骨头打她。”
酒
道士道:“谁说不啃光
就不能打她?”
邋遢和尚嘻嘻一笑道:“不啃光自然也可以打,只是骨头上还剩有
,你要不要再啃?”
酒
道士嚷来起了,大声道:“这是黄狗的后腿,我熏了大半天,还有
不么怎要啃?”
“那就对了。”邋遢和尚耸耸肩,笑道:“打过这只老狐狸,香狗腿染上了狐
臭,你啃起来得觉不恶心?”
桑老妖听得怒不可遏,狞厉的喝道:“你们两个这是找死!”
陡听南首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桑老施主夤夜光临,贫僧等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桑老妖一怔,立即回身举目看去,只见南首屋檐上,还有些什么人吗?
桑老妖听得一怔,以她的功力,这座不过十来丈见云的天井中,还有人隐伏,自己怎么会一无察觉?她不觉走到天井中央,迥目四顾,这下她看清楚了!站着三位老僧,中间一个身穿杏黄僧袍,手持镔铁禅杖的是少林定慧大师,他左首是戒律院定心长老,右首是罗汉堂定善长老。
桑老妖哼了一声道:“你是定慧方丈,老婆子还没把你们少林寺放在眼里。”
定慧大师单掌当
,缓缓说道:“今晚诛戮凶
,又岂止我少林一派?桑老施主怎不看看四面屋檐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苍须飘
的老者,是
庭青龙帮帮主铁背苍虬李公健,他左右也有两人,那是青龙帮青旗令主薛飞白、白旗令主巢有木。西首屋檐上站着两人,一个身材矮小、身穿灰布大褂,象个土老儿的是排教首席长老姬传灯,他下首一人则是长老赤脚仙鲁有脚。北首屋檐上也有人个两,一个身穿紫
道袍,手持真武剑的是武当掌教紫
道长,下首一个则是他师弟飞云子。”桑老妖暗攒了一下眉,这几个人无一好惹,可惜自己一支六尺桑木杖被两个小辈截断,只剩下三尺长一截,使起来未免难以发挥威力,一面桀桀笑道:“就是你们这几个,好极,你们都给老婆子下来,咱们放手一搏,看老婆子是否会败在你们手下?”
武当掌教紫
道长朗笑一声道:“除了贫道等几人,四面屋上,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怎么还看不出来么?”
桑老妖不相信今晚自己目力会有如此不济,除了这几个人,自己怎么会并没有看到人呢?只听东首的铁背苍虬李公健发出一声喏然大笑,笑声宛如龙
,大声道:“诸位道兄何妨一齐现出身来,让老妖婆开开眼界。”
话声甫落,四面屋上同时现出了无数幢幢人影,几乎围成了一圈。
桑老妖目光何等锐利,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些人中,有丐帮帮主向传忠、衡山派掌门人青云道长、青松道人、九宫门掌门人李述祖、八卦门掌门人古太希、形意门掌门人戴龙江、白鹤门掌门人白鹤道长,武功门掌门人全守仁、螳螂门掌门人宋人端、鹰爪门居思仁、黄山世家万镇山、凤尾帮帮主独角龙霍行义等人。
这些人在少林定慧方丈、武当紫
道长、铁背苍虬李公健、排教姬传灯等四人的后面,如果说定慧方丈等四人是第一线,那这些人就是第二线了。
桑老妖现在确实感到自己如瓮中之鳖,武林盟居然出动了全体人员来对付自己一个,嘿嘿对方人手越多越好,老婆子放开手来,至少也伤他十个八个!
就在此时,东院阶上忽然间灯火通明,但见八对手提宫灯的黑衣少女,俏生生列队走出,稍后是手持双锕的冉嬷嬷,和手持双剑的秋儿、云儿,接着是手持秋水软剑的任云秋、手持新月刀的叶菁菁,最后才是
申君陈
华、凤箫女。
不,后面还有一批人,那是游龙沈仝、谢公愚、金赞廷、陈康和、江翠烟等人。
两行十六名提灯少女走落阶前,立即分左右站立,
申君、凤箫女居中走近阶前,也站了下来,其余的人都站在
申君和凤箫女身后,只有任云秋、叶菁菁则站在两人的边上。
桑老妖看得暗暗怒恼,
申君这是故意摆阵仗给她看的了。
申君
悬长剑,脸含笑容,朗朗一笑道:“桑老妖,你率同十六名杀手混入白云观,意图调虎离山,引开防守的人,由你潜入陈某卧处,就可使陈某授首了,如今那十六名杀手,死的死,擒的擒,已无一人漏网,剩下的只有你一个了,你在江湖上也是久负盛名的人物,应该自己知道有多少能耐,陈某试问你自信还能从这许多高手之中,突围出去吗?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论你过去如何凶残,双手尽是血腥,佛家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陈某希望你能在此大彻大悟,武林联盟不是几个门派的联盟,而是属于整个武林的人,没有门户之见,不分黑白两道,只要弃
归正,从此回头是岸,咱们都表
…”
桑老妖满脸戾
,双目绿光炯炯
视着
申君,桀桀怪笑道:“陈
华,不用说了,江湖上大小阵仗,老婆子看得多了,你在老婆子面前显示武林盟人手多是不是?老婆子对人手越多,越感兴趣,放开手来,至少可以杀个痛快,你不出手,老婆子可要出手了!”
声出人起,一道人影腾空扑起,疾如旋风,朝
申君扑来。
但她还未扑到,任云秋、叶菁菁一剑一刀两道光华业已
叉挥起,挡在
申君前面。
桑老妖吃过他们刀剑的亏,不敢硬接,身在半空猛一
气,又回身飞去,任云秋、叶菁菁也不追击,就立时收手。
桑老妖落到地上,口中尖笑一声道:“陈
华,老婆子就算杀不了你,老婆子就杀几个武林盟的人给你看看!”
突然双足一点,一道身形朝东首屋檐飞扑过去。她选择东首,是
庭青龙帮帮主铁背苍虬李公健比南首少林方丈、北首武当掌教要好斗得多,只要冲破这一环,后面虽然还有很多高手环伺,但冲过去了对方人多手杂,不如自己毫无顾忌,可以放手屠杀,杀一个就赚一个。
她这想法原也没错,因为李公健仅是
庭帮的一个帮主,谅他武功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她一道人影堪堪扑近,只听李公健大喝一声:“回去。”
手中龙头杖
面挥到。这是他奋起全力的一击,当着各大门派掌门人,负起了独当一面,拦截桑老妖的任务,岂肯输了面子?因此他在这挥杖一击之中,使出了他铁背苍虬数十年来从不轻易施展的
箱子绝艺九龙杖法中的最后三招之一——九龙取水。
一支龙头杖
着桑老妖挥出,陡然间泛起了重重杖影,九支杖影宛如张牙舞爪的九条苍龙,同时攻到,但却攻到了不同部位。
桑老妖也是惯使钢杖之人;但对他这一招,却也为之一怔,随手挥起二尺长的断杖,但听一连响起九声震慑人心的金铁
鸣。
桑老妖吃亏的地方,是在轻估了对方,和手中只有三尺长一截断杖,如果她六尺桑木杖未被任云秋、叶菁菁的宝剑、宝刀削断,她可以攻还攻,现在却只能采取守势,等对方杖势攻到,她举杖点出,攻和守,当然是守势吃亏,何况她是飞扑过来的人,身子凌空,更使她吃惊的是这个身在草莽的铁背苍虬,功力之深,居然还不在她之下。
功力相等,她只有三尺断杖自然吃了大亏,九声金铁
鸣声中,她突觉血阻
被震得隐隐作痛,贯注杖上的力道,几乎无以为继,人个一就被震得往后直飞出去。
落到地上的桑老妖白发披散,脸色狞厉,一双凶睛绿光大炽,猛地双足一点,朝西首屋檐飞扑过去。
站在西首屋檐上的是排教首席长老姬传灯,他在桑老妖还未发动之前,早已在屋檐上趺坐下来,从他怀中取出一柄尺许长的暗红色小刀,左手托一盏七星灯盏,点起了七
灯蕊,夜风之中,那七点紫红的火焰,灯光如豆,鲁有脚手中执一支藤
,站在他身后,象是给他在护法。
排教,在长江上下
,有着极大的势力,但他们都生活在木排之上,很少和江湖上人往来,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以江湖上很少看到他们出手,而且也盛传着排教的人
擅法术,一向被人视作神秘教派,未免有许多神乎其神的传说。
这回眼看姬传灯趺坐在屋檐上,右手执刀,左手托着一盏七星灯,谁都不知他有什么作用?许多人的目光,不期而然带着好奇的眼光,不时就朝西首屋檐溜去,但谁也看不出他这般趺坐,有何用处?
此时桑老妖在东首和铁背苍虬
击了一杖,就转头朝西首扑去,大家眼光也就跟着朝姬传灯投去,看他如何应付桑老妖飞扑过去的攻势。
就在桑老妖双足一点,朝西飞扑过去的同时,姬传灯右手小刀朝左手七星灯中一点灯蕊一指,口中呼的吹了口气,他这一吹,刀尖居然把那一点如豆火焰挑来起了,随着他吹气,那点火焰快若流星般朝桑老妖
过去。
他小刀连指七指,也接连吹了七口气,就有七点如豆火焰同时
出。
这好象变魔术一般,围观的众人之中,仍有不少人不知他这七点火焰有何妙用?但在场的人中,也有人看出他并不是变魔术,他吹出去是一口真气,但也摸不透他那盏瓦灯里点的火焰会是什么?
桑老妖迅快后退,同时举起二尺长的断杖,迅快的朝前点了七点,她断杖凌空点出去的当然也是真气,正好点着朝她
过去的七点火焰。
因为七点火焰
的极快,但经她断杖一点,忽然在空中停住了,没有再进,但也没有后退,这好象是双方在斗法了,实则那七点火焰没有后退,是有姬传灯的内力在支持,没有再进,则是给桑老妖的内力
住了。
她们是拚上了内力,内力是看不出来的。
“七星灯、火焰刀!”
桑老妖真到想没一个排教的首席长老居然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功,竟会使出排教中最厉害的“七星灯,火焰刀”来。
据说“七星灯、火焰刀”在排教中从不轻使,这是最耗损真气的功夫,七点灯蕊上的火焰,需由本身真气贯注刀身,把它送出,而且在送出之后,还需源源不绝的把真气输送过去,维持不坠,直到其中一点火星击中敌人,引起爆发为止,只要有一点爆发了,其余六点自然也会及时爆发,敌人如果无法逃过两三丈方圆,立可被烈火活活烧死,威力之强,无与伦比,换句话说,只要“七星灯、火焰刀”一经使出,不论你武功多高,都得丧命火焰之下。
桑老妖认出姬传灯使的竟是“七星灯、火焰刀”心头不
大骇,她断杖凌空点出,挡住七点火焰,人立即
气疾退!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嗤”的一声,姬传灯
出第一点火焰和桑老妖木杖点出的真气乍然一接,就爆炸开来,第一点火焰爆炸了,后面六点火焰也立即跟着爆炸,众人但觉眼前一亮,火光登时大盛,桑老妖总算见机得快,在火光爆炸之时,一条人影已经闪电般后退,只有一步之差,她就得葬身烈火之中。
桑老妖怒极,白发飞扬,厉声道:“姬传灯,你给我记住了,老婆子不会饶过你的。”
姬传灯依然趺坐如故,冷笑道:“姬某目前正在此地,诛灭黑衣教之后,才会回去,只怕你已经没会机有找姬某来了。”
桑老妖望了那一堆冲天烈火一眼,朝北首紫
真人看去,厉笑道:“紫
道人,老婆子也想看看你有什么绝活?”
她口中说着,话声未落,人已到了紫
道人的面前。
“善哉!善哉!”紫
真人单掌当
,说道:“桑老施主朝贫道这边冲来,贫道说不得只好出手了。”
真武剑当
直竖,缓缓的朝前划出九个圆圈。他这九个圆圈划得十分缓慢,看去好象有气无力,实则正是武当太极剑法中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的诀要,但见一圈圈剑光,竟然朝桑老妖身上
了上去。
桑老妖三尺断杖正待出手,但她业已看出紫
真人剑上划出的五个圈(他此时正好划到第五个圈),前面一圈最大,后面的圈,一个比一个小,但每一个剑圈都在逐渐扩大之中,自己如何冒失的飞扑进招,岂不正好自动把身子往圈中投去?
就在这一瞬之间,紫
真人九个剑圈,愈来愈大,圈内剑气森然,寒砭肌骨,业已涌到身前,你就是不和他动手,他剑圈一个接一个的朝前推进,也非把你圈入其中不可,唯一的办法,就是只有后退了。
桑老妖接连被三方扼守屋檐的人击退,心头更是又惊又怒,暗道:“既然闯过三面,自然也要见识见识少林寺的功夫了。”
心念一转,立即朝南首屋檐飞
过去,口中桀桀笑道:“你们三个和尚,也该
一手给老婆子瞧瞧了。”
人随声到,定慧大师手持禅杖,巍然不动,他左首定心长老忽然右手上伸,左掌下沉,使出来的是少林七十二艺第一神功如来掌,右首定慧长老双目骤然如炬,右手握拳,呼的一声凌空击出。他使的是一记金刚拳。
桑老妖扑近的人陡觉掌风
顶,一阵窒息,急忙举杖上跳,同时左手朝前
出。
哪知定心长老这一记如来掌,右手下
,左手上扬,内力上下
征,乃是乾坤一合之义,她杖势只是往上挑起,如何接得住,等到发现不对,急忙
气后退,但她
出的左手,已和定善长老的掌风接触上了。
她左手方才被任云秋九
神功所破,仗着功力深厚,幸未伤残,终究经络受伤,此时和对方拳风乍接,但觉左臂一阵酸麻,无法使得出力道来“砰”的一声,左肩立被拳风击中,人个一被震得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摔落地上。
她连闯四个方向,只有这一记受到了创伤,全身真气几乎被震散了大半,落到地上,凶晴突出,
口起伏,不住的
息。
申君大笑一声道:“桑老妖,你现在总该知道,今晚休想生离此地了,但你要只放下屠刀,弃恶向善,重新做人,武林盟仍然
你…”“陈
华,老婆子和你拚了!”
桑老妖没待
申君说完,蓦地身发如风,朝
申君扑来。
她心头一股怒气,却全集中在凤箫女一人身上,因为方才若无凤箫女拦阻,
申君早已了帐,她手中桑木杖也不会被任云秋、叶菁菁的一剑、一刀削断,桑木杖没被削断,就不会败给这许多人的围堵之下了。
因此她口中虽然朝
申君喝着,但在扑到
申君身前一丈光景,身子忽然横移数尺,手中断杖闪电般向凤箫女当
直点过来。
凤箫女凤箫横架,口中喝道:“盟主金玉良言,劝你回头是岸,你还不及时醒悟,真要把数十年盛名,毁在白云观吗?”
桑老妖是横上了心,口中桀桀笑道:“无
丫头,你吃里扒外,原来是勾搭上了陈
华这个沽名钓誉的汉子,老婆子今晚不毙了你,就不叫桑老妖了。”
口中尖声喝着,右手飞舞,三尺断杖一口气攻出了了十八杖。
她桑木杖虽然只剩下了三尺,左手用不上力道,而且血阻
也受了伤,但在气怒
迸之下,总归是数十年修为,功力深厚无比,此刻全力施为之下,短杖轮飞,连同她一个瘦小人影,有如一团滚滚黑影,屋上这许多武林名家,各派掌门,能够看得清她断杖招数的,可说廖廖无几。
凤箫女被她当众骂得如此难听,心头又羞又怒,叱道:“桑老妖,我还尊你前辈,原来竟是一个不识时务,怙恶不悛之人,你当我凤箫女真是怕了你不成?”
凤箫起处,漾起一片箫影,
战过去。但见两团人影,时分时合,疾转如风,两丈方圆,尽是呼呼劲风,内力四卷!
叶菁菁道:“任大哥,你护着盟主,我去助凤姨一臂之力。”
任云秋道:“且慢,凤姨和老妖打得难分难解动作何等迅速,你新月刀锋利无匹,此时上去,反而会使凤姨碍手碍脚,只好再等一会,凤姨和她分出胜负来,再上去也不迟。”
叶菁菁确实也无法分得清敌我人影,即使分清楚了,但等你出手,双方早已变换了方位,出手可能有误,只好点着头,停下步来。
冉嬷嬷却在此时双锏一挥,口中喝了声:“快列阵,咱们去活捉桑老妖!”
她喝声甫出,十六名手提红灯的少女,忽然间象
水般朝两人拚斗场中急步行去,围了上去,但见红灯起落,围着两人绕圈疾走。
一阵阵劲风,吹得她们衣袂飘飞,但十六名少女右手红灯忽上忽下的舞起,左手也同时扬起了一方红绢,一个个身如风中之柳,煞是好看!
如果道知不这是一场凶狠的拚搏,如果四周再配置了音乐,岂不成为可以娱乐的红灯舞曲了?
本来,桑老妖、凤箫女两人已经只成了两团飞旋扑击的黑影,已令人看不清楚,这回再加上十六名红灯少女在她们外围绕场而舞,红灯掩映,人影迷离,更使人看得眼花
!
绕圈疾走的十六名少女圈圈由大而小,渐渐往中间
近,但
近到一丈左右,已经无法再
近过去,那一丈之内,飞旋的劲气,有如一堵无形的墙壁,挡在她们面前,你只要再进一步,就会被迫退两步。
十六名少女此进彼退,绕着圈冲了一阵,依然没有一个冲得进去,只听有人娇喝一声:
“六角红灯照四方!”
其余的人也接着依声和道:“六角红灯照四方…”
第一个又唱道:“红灯照处月无光。”
其余的人又曼声和道:“红灯照处月无光…”
第人个一又唱道:“月无光兮降仙女。”
其余的人又曼声和道:“月无光兮降仙女…”
第人个一又唱道:“仙女红巾七步香。”
其余的人又跟着曼声唱道:“仙女红巾七步香…”
唱到最后一句,十六个人左手红巾齐扬,刹那之间,但见一蓬粉红烟雾,霏霏蒙蒙,如幛如幔散了开来,把场中拚搏的两人一齐淹没。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泻落在这粉红烟雾之中!
也在此时,十六名提灯少女突然分作十六方向飞了开去,一阵莺莺燕燕的惊呼娇啊,同时响起,十六名少女己经纷纷跌去出了。
大家正看得稀奇,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
天空间也响起了邋遢和尚的喝声:“酒
道士,快截住…”
“啪!”粉红烟雾中传出“啪”的一声轻响,和凤箫女的一声惊“啊”同时响起。
一支凤箫急
而出“托”的一声,
入东首一堵砖墙之中,同时但见一道人影冲出粉红烟雾,破空直上,另有两道人影,跟着破空飞起,衔尾疾追,但这不过是电光石火般的一闪而逝,三道人影早已走得没了踪影!
但这一段话,真如风云丕变,瞬息间的事,大家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粉红烟雾中首先走出来的是凤箫女,她秀发披
,似乎遇上了极大的震撼,神情显得十分惊愕!
任云秋、叶菁菁、冉嬷嬷同时抢了上去。冉嬷嬷急着问道:“凤姑娘,桑老妖逃走了么?”
凤箫女举手理理散
的云鬓,说道:“她似乎负了伤,而且也伤得不轻,不然的话,我是无法接得住五十招的,但我和她打出百招开外,依然不分胜负,正因为有我和她力拚,才被红灯阵围住,最后她中了天罗七步香,渐渐站立不稳,哪知她内功
纯,摒住了呼吸,站立不稳,只是
敌之计,我看她倒下去,正待伸手,她抬手点出乙木钉(指法)直袭我玄机
,我一时避无可避,只好举起凤箫朝她当头击落,这是同归于尽…”
冉嬷嬷惊啊一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打法?”
申君笑道:“冉嬷嬷,你没看见凤副盟主并没事么?”
冉嬷嬷道:“但听来总是惊心动魄的。”
凤箫女续道:“哪知就在此时,我突觉一股奇大无比的潜力从天而降,把我推得后退了两步,凤箫也被震
手…”
申君吃惊的道:“那会是什么人?”
凤箫女道:“等我定睛看去,那人已经挟起桑老妖腾空而去,我根本没看得清楚来人面貌,只觉是个高大人影,这人功力之高,大概还远胜过桑老妖…”
叶菁菁道:“凤姨,你是骤不及防,又没和他
手?”
凤箫女摇摇头苦笑道:“人个一武功如何,你要只到了某一境界,对方一出手,就可知道,此人只旋了个身,就把我手下红灯阵十六个女孩子震飞出去,光凭这一手,就是桑老妖也无法办到,抬手之间就震飞了我手上的凤箫,凤姨手上的箫,又岂是一般人能震得飞的?”
申君听得一呆,黑衣教竟有这么一个武功高不可测的人相助!救走桑老妖事小,自己这边集结了各门各派的高手,看来没有人个一能和此人抗衡,岂不是极大的隐患?这到想里,不
双眉紧蹙,一时沉
不语。
金赞廷道:“武林中竟然会有这样的高手!”
任云秋道:“刚才小侄看到两位老人家已经追上去了。”
申君道:“不论两位前辈能不能追得上,等他们回来,是什么人总可以知道的了。”
这一阵功夫,东方已吐鱼白,
申君朝少林定慧方丈,武当紫
真人等人抱抱拳道:
“诸位道长辛苦了,天色已亮,诸位道长还是先请回房休息吧!”
定慧大师纷纷飘身落地。
铁背苍虬李公健手持龙头杖,问道:“凤副盟主可知刚才救走桑老妖的是什么人么?”
凤箫女道:“说来惭愧,他把我凤箫震飞,我却连他面貌都没看清楚。”
紫
真人道:“此人好快的身手,贫道数十年来,当真还是第一次遇上。”
申君道:“如今已有能通大师和风道长两位追了上去,等两位前辈回来,就可以有眉目了,时间不早,诸位道长还是先回去安息吧!”
定慧大师等人朝
申君行了一礼,就各自退去。
申君道:“凤副盟主,你们也该去休息了。”
凤箫女看着他,问道:“你呢?”
申君含笑道:“大敌已去,而且天色即将大亮,不可能再有事了。”
任云秋道:“凤姨放心,这里有小侄会照顾的。”
凤箫女被他一句“凤姨放心”说得粉脸微酡,点点头道:“也好,菁菁,你也熬了一晚了,随我回去休息吧!”一面朝秋儿、云儿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伺候盟主好了。”
秋儿、云儿同声躬身应“是”
凤箫女就率同冉嬷嬷等人往西首院落而去。
申君回顾沈仝、谢公愚等人,说道:“沈兄、谢兄、金兄、陈兄,你们也该去休息一会了。”
谢公愚走在最后,轻轻扯了任云秋一下衣袖,低声道:“任少兄,给我四粒解毒丹。”
任云秋没有多间,伸手从怀中取出药瓶,倾了四粒解毒丹,
到谢公愚手上。
谢公愚接过,转身就走。谢公愚、沈仝、金赞廷、陈康和四人,都是住在东院楼上,每人一间,上楼之后,就各自回入房中,他们已经一晚没睡,入房之后,自然掩起房门,上
休息了。但谢公愚回房之后,却轻轻打开后窗而出,飞落第三进的小院之中。
这里是第三进的东院,四庄庄丁的住所。
四庄庄丁,除了派出去巡逻和站岗的人员之外,回到住所来的,都是轮班休息的人,是以此刻天色虽已大亮,院中并不见人。
就在谢公愚飞落之际,总管陈福就在长廊上出现,他朝谢公愚招招手,转身朝长廊行去。
谢公愚没有出声,跟着他穿过长廊,折入最后一间小屋之中。
陈福等谢公愚走入,就随手掩上了房门,才道:“回谢庄主,有人个两自戕了。”
谢公愚点点头道:“是两个被刖断双足的人么?”
陈福应道:“是的。”
谢公愚道:“不要紧,咱们还有四个活口,你去提一个来。”
陈福答应一声,从里首提了人个一走出。
谢公愚走过去把一粒药丸纳入他口中,然后回到一张木椅坐下。
陈福一手提剑,站到他边上,一面低声道:“谢庄主,你老认为咱们之中有内
么?”
谢公愚哼了一声道:“今晚情形,
来起看,似乎是对方派遣的杀手,从西首摸入,杀死了咱们十六个武士,混入白云观,其中另有两个使用黄蜂针袭击盟主,十六名混进来的杀手,随着在后院发动,吸引咱们,桑老妖却进入盟主房中行刺,对不?”
陈福点头道:“正是这样。”
谢公愚哼道:“那么十六名杀手,一个没少,都被咱们留住了,连桑老妖都被困住,差点送了命,怎么会没见那两个使用黄蜂针的人呢?”
陈福道:“谢庄主认为他们还潜伏在白云观里么?”
谢公愚道:“这两人根本不用潜伏,他们就是内
,不然,叶姑娘追出去,怎么会一晃眼就不见了呢?再说,盟主中了黄蜂针,只伤未死,老妖如何会知道的?”
陈福瞪大双目,说道:“桑老妖怎么会知道的呢?”
谢公愚道:“真被黄蜂针打中,盟主不是已经死了么,桑老妖何用再潜入房中行刺?那时两个使黄蜂针的人早已逃走,逃走的人,并道知不盟主生死,桑老妖又怎么会知道的呢?
这就是说,有人告诉了桑老妖,盟主只伤未死,这人,自然是盟主负伤之后,曾经到过盟主房中的人了。”
陈福骇然道:“盟主负伤,连前院各大门派掌门人都未惊动,那时进入房中的人,屈指可数,那会是谁呢?”
“自然屈指可数。”谢公愚脸
冷笑,一指地上那人,说道:“咱们只要问他就会知道,所以我要你把这几个人秘密收押,白云观房屋不下百间,这样他就无法找得到,如果让他找到了,早就杀之灭口了。”
陈福惊异的望着谢公愚,问道:“谢庄主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唔!”谢公愚道:“还差一个,现在你可去拍开他受制的
道了。”
陈福依言俯下身去,一掌拍开了那人
道。
那人身躯一震,倏地睁开眼来,翻身坐起,但他腿双的
道还没解开,因此只能坐起,没法站起身来。
谢公愚道:“朋友,委屈你坐着,咱们聊聊吧!”
那人
声道:“没什么好说的。”
谢公愚道:“朋友总听说过好死不如恶活吧?何况朋友和咱们合作,并不会是恶活,你们副教主、总监、总护法和好多位护法,不是都来了么?”
那人道:“你劝我投降?”
谢公愚笑道:“不是投降,而是和咱们合作,武林盟是武林人的武林盟,大家一视同仁,不分黑白两道。”
那人摇摇头道:“说得很好听,可惜我已经不成了,你劝我加盟,还是杀了我吧。”
谢公愚道:“么什为?”
那人道:“我活不过中午。”
谢公愚大笑道:“如果朋友活得过中午呢?”
那人依然摇头道:“这不可能。”
谢公愚笑道:“你们是属于闵长庚手下的杀手,临行以前,都服下了子不见午的毒药,对不?”
那人惊异望了他一眼,好象觉得道知他的很多。
谢公愚没待他开口,接着道:“几天前柳飞花率领的杀手。不是也在出发前服过和朋友一样的毒药么,他们投过来之后,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那人道:“我不信,咱们服下的是某种独门毒药,没有他的解药,别人无药可解。”
谢公愚含笑道:“朋友不信,也是应该的,但天下没有绝对的事,朋友不么怎运气试试,你身上有没有剧毒,自己应该知道的了。”
那人似乎不信,果然依言闭上双目,暗暗运气检查,过了一会,他睁开眼来,面
惊异之
,口中住不忍“咦”了一声。
谢公愚望着他笑道:“朋友是不是奇怪身上剧毒已经消失了,对么?”
那人惊疑的道:“难道是朋友给我解了身上之毒么?”
他语气之中,还是有些不信。
谢公愚手掌一推,笑道:“四颗解毒丹,朋友服了一颗,还有三颗,是要给你三个同伴的,朋友如果不信,不妨坐着瞧就是了。”
一面朝陈福道:“陈总管,你去把三个人一起提过来。”
陈福依言把三人都提了出来,放到地上,再从谢公愚手中接过药丸,伸手捏开他们牙关,纳入口中。
谢公愚道:“朋友剧毒已解,不知是否愿意和咱们合作呢?”
那人拱拱手道:“黑衣教没把咱们当人,咱们也不用对他们讲什么忠义了,在下愿意追随武林盟,听候差遣,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江湖上人首重承诺,他说出重誓,自然可信。
谢公愚大笑道:“朋友言重,那么这三位就请朋友说服他们了。”
他们腿上
道是任云秋的截经手法,是以不怕他们自己运气解
,谢公愚向他问了解经手法,站起身走到那人身旁,伸手轻轻一拂,解开了经
。
那人发觉双足已能活动,这就站来起了,朝谢公愚抱抱拳道:“在下解良,还没请教你的大名。”
谢公愚道:“兄弟谢公愚,这是陈总管。”
“原来是弓箭塘谢庄主。”解良又向陈福抱抱拳道:“陈总管,久仰了。”
谢公愚道:“他们服药已有一盏茶的时光了,解兄现在可以解开他们上身
道了。”
解良闻言就伸手拍开了三人的
道,他们睁开眼,和解良一样就翻身坐起。
因有解良和他们谈话,而且三人身上剧毒又已全解,自然一致表示愿意投入武林盟。
这三人叫做宋之础、简百城、黄权。
谢公愚也一一替他们拂开了受制的经
,一面问道:“四位既然弃
归正,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有一件事,兄弟要请教四位…”
解良道:“谢庄主要问什么,在下四人知无不言。”
谢公愚道:“四位可知黑衣教潜伏在咱们这里的人么?”
解良等四人听得一齐摇头道:“咱们出发之时,听说有人会接应咱们,回到白云观,因咱们是假冒轮班休息的西路弟兄,不会有人拦阻,但道知不在何处休息,后来有人个一在门首向咱们打了个手势,咱们就跟着他进来的,只是没和他说话,而且看到的也只是他后影而已,并道知不他是谁?”
谢公愚知他们说的不假,一面和四人低低的说了一阵。
解良等四人一齐点头道:“在下等人投到武林盟,身无寸功,这是咱们立功的机会,谢庄主吩咐,在下等自当遵命。”
谢公愚含笑道:“只是委屈四位了,四位请休息吧!”
说完,就带着陈福走出。
陈福随手带上了门,并要八名弓箭塘的武士住进这间屋的左有两间屋中守候。
谢公愚又悄悄穿窗而入,回到房中,和衣在
上躺下。
他早已猜到了这个
细,但两个
细不能漏掉一个,否则会使另一个警觉。现在他已经安排下饵,但还要鱼儿上钩,他虽然躺在
上,如何睡得着觉,只是闭目休息,养养神而已。
中午,休息的人都起来了,午餐之后,谢公愚约了沈仝、陈康和两人,来到第三迸后院。陈福早已守在那里,看到三人,立即走在前面带路。
他把三人领到囚
人犯的那间屋里,让三人走入,就掩上了门。
谢公愚抬手道:“沈兄、陈兄,咱们就在这里坐吧。”
三人在木椅上落坐,陈福就喝了声:“来人,把四名贼人押来。”
随着喝声,就有四名手执扑刀的武士押着三个反绑着双手的汉子走了过来,一直行到谢公愚等三人面前,一排站定。
那四名手持扑刀的武士,有一名走到三人边上站定下来。
谢公愚道:“康和兄,这四人生
强悍,兄弟早上问过他们,没有一人作声,现在就请你老哥问吧!”
陈康和点点头,嘿然笑道:“谢兄大概和他们太客气了,兄弟对人,一向是不会客套的。”
一面问道:“你们四人叫什么名字?”
解良道:“在下解良。”接着又说了其他三人的姓名。
陈康和问道:“你们是闵长庚手下的杀手?”
解良道:“不错。”
陈康和又道:“你们十六个人这次行动,是谁带头的?”
解良道:“就是在下带队来的,上面曾说到了这里,自会有人接应…”
谢公愚一拍椅子的扶手,哼道:“咱们这里果然有
细!”一面急着问道:“此人在哪里接应你们?”
解良道:“咱们在大门左首遇到的,他只伸手打了个手式,咱们就跟他到了这里。”
谢公愚问道:“此人面貌,你可曾看清楚么?”
解良道:“没有,那时天色已黑,他只打了个手式,转身就走,没有看清他的面貌,但在下一直走在他身后,此人的后影和说话音声的在下还能辨认得出来。”
谢公愚大笑一声道:“你可以辨认就好,谢某带你去看看咱们这里所有的人…”
解良道:“谢庄主不用带在下去看了。”
谢公愚道:“么什为?”
解良道:“因为这里有人个一,说话音声的和后影都象那人…”
陈康和目光凌厉的朝他投去,沉声道:“你如敢胡说八道,陈某就不会饶你的。”
解良咳嗽一声,和其他三人双手一松,就
出了反绑的绳索,解良笑道:“咱们人业已
离黑衣教,投到了武林盟,咱们就是为了要找出领咱们进来的这个
细。”
谢公愚问道:“解老哥,你说这人是谁?”
解良一指陈康和,说道:“就是他!”
陈康和怒声道:“你敢胡说!”
他左手正待抬起。突然站在边上的两名武士手中两柄雪亮的钢刀一下从陈康和后面,一左一右架到了他的颈上。
陈福出手更快,一指点在他肩后
道,喝道:“陈庄主,在下奉命行事,你动一下,钢刀是不长眼晴的。”
陈康和怒声道:“陈福,你好大的胆子,我和你们庄主,是数十年的朋友,你竟敢相信他们的话么?”
陈福道:“不错,你和咱们庄主是数十年老朋友,但有时朋友比敌人更可怕。”
沈仝不敢置信的道:“康和兄,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糊涂事来?”
陈康和颈上被两柄锋利的钢刀架着,不敢稍动,怒声道:“沈仝兄,你相信么?”
谢公愚笑道:“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兄弟也不大相信。”一面对陈福吩咐道:“陈总管,搜搜他身上可有什么?”
陈福伸手褪起陈康和左手衣袖,就可以看到他手腕下缚着一圈皮带,附着腕底是一个八寸长黑黝黝的铁管针筒,这就解开皮带,把针筒取下,看了一眼,不觉心头怒发,骂道:
“陈康和,你这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的东西,咱们庄主一向待你视同兄弟,你竟然用这样歹毒的暗器,来暗算盟主,你…还是人么?”抬手就是“啪啪”两个耳光。
这两记耳光是他含愤出手,少说也用了七八成力道,直打得陈康和双目金星
冒,满嘴血水,吐出几颗门牙。
谢公愚从他手上接过针筒,连忙拦道:“陈总管不得动武,先搜搜他身上再说。”
陈福不再客气“嗤”的一声,撕开陈康和
前衣衫,伸手在他怀中搜索了一遍,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招手道:“来,把他捆起来。”
对面两名庄丁取过绳索,就把陈康和双手反剪着捆绑起来,他们早经陈总管授意,一左一右用力捆紧,绑了个五花大绑,推着他站到前面去。
谢公愚手上拈着针筒,摇摇头道:“兄弟真是不敢相信陈康和竟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康和兄,事已至此,你应该照实说出来了,还有一个同
是谁?”
陈康和本来天生一张死灰色的同字脸,此时更是一片苍白,说道:“我要见盟主。”
沈仝脸色一沉,喝道:“陈康和,你放明白些,你暗算盟主,为以你盟主还会见你么?
老实说,
华兄一直把你拉在一起,和咱们四个庄主,称兄道弟,咱们只是碍着
华兄的面子而已,我沈仝第一个瞧不起你,你再不乖乖的先把同
说出来,陈福,你只管给我用刑,一切都有我沈仝担待。”
谢公愚道:“沈兄且馒,康和兄会说出来的。”
沈仝道:“如果他不说出来,如果走漏风声,给
细跑了,陈康和,我会把你一剑一剑的活活分尸。”
陈康和虽是老
巨猾之人,但道知他沈仝为人,说得出,做得到,心中也着实害怕他向自己下手,这就哭丧着脸道:“行刺盟主的是赵复初,我只是掩护他而已。”
沈仝问道:“还有别的羽
吗?”
陈康和道:“没有了。”
沈仝问道:“你怎么和他勾结的?”
陈康和哭丧着脸道:“兄弟是被但无忌所
,情非得已…”
沈仝拂然道:“我不想听你废话,说得快点。”
陈康和不敢违拗,接着道:“我一家大小被但无忌留为人质,我只好听命于他。”
陈福在旁冷笑道:“黑石庄离咱们不远,你夫人逝世已经多年,又并无所出,哪来的家小?”
陈康和脸上一红,嗫嚅的道:“因为拙荆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所以…所以兄弟在外头另有一房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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