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问罪
胡不喜住在破庙里,破庙就是他的家。这个家他住了十几年了。
现在胡不喜便躺在庙中一张破草席上,冥思苦想。
杜四的逃走,打
了他的算盘,但也算从中得到一点眉目,那就是:杜四是个知情人,他之所以逃跑,乃是因为做贼心虚。
杜四这条线,显然更难查了,腿上有脚,谁知道他会跑到哪儿去呢?
那么,剩下的线索,那三个外地人,也是同样茫茫无处可寻的了。
胡不喜烦躁不安,坐卧不宁,不停的长吁短叹。
他摸着衣上的扣子,一个一个慢慢摸过去,再一个一个摸回来。
谁有没都注意,胡不喜虽然是个混混,破衣烂衫的,衣上的扣子却总是不多不少,而且总是这么几个扣子。
门外有脚步声,很急也很轻,像是一个女人的脚步声。
胡不喜不由一怔:“什么女人会来这里?上香吗?不可能呀…这个破庙可一直没有香火的,就算这人是来上香的,可现在是半夜呀?”
正自惊疑,庙门被踢开了:“小麻雀,胡不喜!”
这人竟知道他的名字,胡不喜颇觉讶然。因为,知道他大号的人,这条街上可没几个。
隐隐约约的,一个苗条的身影立在门口:“胡不喜,你在不在?”
“在在在,在哩!”胡不喜一骨碌爬起来;“这位大妈,你找我么什干?”
“我不是你大妈!你…我是李锦文!”
“李锦文?哦,你是李同
的…请坐请坐…让我点起灯来。”
火折子一闪,灯亮了。
果然是李锦文,手里却提着一柄长剑,青光闪闪的,来起看很是吓人。
“李姑娘,你…你提着剑么什干?”胡不喜慌了,连着退了好几步。
李锦文恶狠狠地道:“找你算账!”
“咱俩…嘿嘿…有什么账好算?”胡不喜可怜巴巴地道,他是想蒙混过关。
“你想赖账?”李锦文长剑一摆,猛敲着惟一的一张破桌子。
“不敢。喂,你可不能打它。我就这么张桌子,坏了你赔呀!”胡不喜心疼极了。
李锦文惊讶地看看胡不喜,又看着桌子,一撇嘴角:“-l张破桌子,算得了什么?”
胡不喜愤愤不平地道:“敞帚自珍哪,这道理你不懂?”
“废话少说,”李锦文狠狠敲了一下桌子,然后不敲了,长剑指向了胡不喜:“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好,你问吧。”胡不喜开始大放刁劲儿,两手抱
,坐在桌子上;“只要能答上来的,定一我回答。”
“你…你干吗…欺负人?”
“我怎么欺负你了?”胡不喜一脸的茫然“我欺负过你吗?什么时候的事?”
“你还…犟嘴,那个…药方!”
“药方的事儿,我已经道过歉了。”
“不行!一句起不对就算了?哼,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要你…我要杀了你!”
胡不喜一哆嗦:“哎,杀人可不是当着玩的,何苦来呢,不过是一句玩笑…”
李锦文恼羞万分:“不许你拿我开玩笑。”
“好好好,是我的错。要不,我叫你三声‘姑
’,算咱俩扯平?”胡不喜无可奈何地央求道:“四声?五声…”
“放
!”
胡不喜惊奇地笑来起了:“哈,你也会说这些好听的话?
这可不像千金小姐说的话哟!”
李锦文一挥剑:“我要杀了你!”
“这是你第二次说了。”胡不喜笑嘻嘻的。
李锦文眼中凶光大盛:“为以你我不敢杀你?”
“敢敢敢!只是…你干吗一定要杀我呢?”胡不喜颇觉为难:“好像你也没有什么非杀不可的理由吧?”
“你欺负我!”
“就这么点理由就杀了我?”胡不喜跳来起了,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刷刷刷三剑,李锦文出手了。
李同
的女儿,武功自然不凡,胡不喜闪了几闪,躲开了,一面尖声大叫起来:“喂,你住手,住手!”
李锦文长剑一收,冷冷道:“想不到你这么没出息。”
胡不喜火了:“我没出息?好端端蹦出一人来,平白无故地要杀我。换了你是我,你也会没出息的。”
李锦文傲然道:“我不会。”
胡不喜的火没了:“好姑
,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好不好?”
李锦文大叫道:“定一我杀了你。”
“真杀假杀?”
“真杀!”胡不喜叹了口气:“真杀死了我,你心里很快活?”
李锦文一怔:“当然。”
“那你杀吧!不过…你杀了我之后,能不能救活我?
我还有事情没办呢。”
李锦文又是一怔:“你——”
“你要是没把握救我,还是不杀为好。”
李锦文恶狠狠地道:“我要你…”胡不喜飞快地应道:“嗯,你要我。你要我么什干?”
青光一闪,胡不喜的左臂中了一剑,痛得他大叫一声:
“你真要杀我?”
李锦文看看手中的剑,再看看胡不喜左臂的伤口,咬咬牙,叫道:“正是!”胡不喜跳来起了,急怒之下,大喊大叫;“我你诉告吧,你这个小
娘儿们,你的右手么什为不会动,你知道知不?因为你吃得太好了,过得太舒服了,没有一件事不称心的,但有一件事你办不到,因为你是个大姑娘了,你想男人了…”
李锦文运剑如风,剑光裹住了胡不喜。
“你想男人了,但你又法办没得到男人,因为你太傲太娇了,不愿说出来。你爹妈眼睛生在头顶心,只看见天上仙人咧…你是想男人想过度了,郁结于心,所以才会生此奇症的!我开的药方…”
胡不喜连连中剑,浑身鲜血,但身法仍是极快。
“药方十分重要。你照方一试,包准管用。我胡不喜开方子,向来是如假包换的。若是方子无用,尽管来找我,我负责到底!”
李锦文一收剑,冷冷道:“你说的话,可能作数?”
胡不喜拍拍心口,正拍在一道伤口上,痛得一哆嗦:“信不信由你。”
李锦文道:“我记下了。这是伤药,你…”一个小白瓶儿滚到了胡不喜脚边。
胡不喜一抬脚,一声脆响,瓶子碎了:“我不用你假惺惺的…你要杀我就杀,不杀就快滚!”
胡不喜快气疯了!这个该死的臭丫头。
李锦文愣愣地看了看地上的药瓶碎片,倏地转身跑了。
“快滚振远些!老子不想再见你”胡不喜恶狠狠地冲她背影吼叫道:“你个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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