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摩云手俞建
飞老人有一副花白的胡须,穿著一件很普通的青袍。
但他的气度,是只有做惯了大官的人才会有的。
俞振金一眼就看出,这个老人
光内敛,脚步稳重而轻盈,无疑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小孩子则生得非常漂亮可爱,除了脸颊瘦些,几乎已经是完美。
小孩子穿的是
白色的衫子,颈上挂着一个“寿”字金炼,又浓又黑的头发被丝带系住,一个罕见的苍犀角带在额上。
看到这个小孩,俞振金立刻就想起传说中的天才儿童秦宝宝。
听说一年前自扶桑归来,挟不世武功,怀雄霸江湖之野心的老魔蝶飘香就是栽在秦宝宝的手中。
俞振金不由多看了秦宝宝几眼。
这一看,恰恰犯了秦宝宝的忌讳。
秦宝宝是最恨别人直勾勾地看他。
既然他是秦宝宝,那他身边的老人,自然是于总管。
于总管呵呵笑道:“宝少爷怎猜得出他还在京城?”
宝宝道:“我听说放火的人往往躲在救火人中间,因为做坏事的人都有一种
恶的心理,看到别人越痛苦、越难过,他心中就越开心。”
于总管皱眉道:“这种人的心理莫非有些变态?”
宝宝恶狠狠地瞪了俞振金一眼,道:“这种人根本就不是人。”
这就是俞振金多看了宝宝几眼所得到的回报。
俞振金已经有点怀疑秦宝宝和那个老头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看出老的武功,绝不是轻易可以击倒的。
如果自己想离开这里,从楼梯下去恐怕是行不通的。
于是他的目光扫了一眼窗口。
窗口的桌子边坐着人个两,两个身材很健壮的中年人。
人个一正在修指甲,不是用刀修,而是用手指修,他的手指一抹,指甲就像被刀子削掉一样。
另一个在写字,不是用笔在纸上写,而是用手指在坚硬的木桌上写。
俞振金看一眼,木屑铺满了一桌子,桌上赫然写着五个字。
…你逃不了了。
俞振金明白,他已经落入了一个圈套,这个圈套是他自己走进来的。
但他并不恐惧,不用刀削指甲,不用笔写字这种武功在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那个青衣老人。
俞振金感到对付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他还是决定从窗口出去,对付窗口的人个两虽然有些困难,但总比对付站在楼梯口的老人要好得多。
冷笑一声,俞振金的身影变成了风,飘向窗口。
在这飘向窗口的途中,他遇到了七件兵器。
一柄虎头钩,两把
刀,三柄青铜剑,甚至还有一
狼牙
。
天知道这些兵器是怎样取出来的。
俞振金伸手一拨,首先拨在狠牙
上,他的手实在不是普通的手,狼牙捧上知狼牙一样的尖刺根本就刺不进他的手。
被拨开的狼牙
开了一把
刀,两柄剑。
俞振金的另一只手捏住了虎头钩的钩,
钢打造的钩头立刻被他拧了下来。
同时,他已经踢飞了另一把
刀,左肘从第三柄剑下穿过去,击在使剑人的
膛上。
人飞出,剑也飞出。
在这一霎那间,他已用了四招不可思议的武功击退了三个人。
这时他已经飘到了窗口的桌边。
桌子忽然飞起,同时有两只手从桌子下伸进来,去抓俞振金
间的
道。
俞振金手中断折的虎头钩飞快地削下。
有一只手用两指一夹,夹住了断钩。
但是同时,这只手的招式已被断钩封住了。
俞振金从从容容地伸出一只手,
向另一只从桌下伸来的手。
他自信论手上的功夫,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另人个一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手忽地缩回,抵在桌子上。桌子撞在俞振金的身上,就像鸡蛋砸上了石头一样粉碎。
在这几招电光石火的
换中,俞振金一点点有没都吃亏。
但他想从窗口逃走的企图却被阻了一阻。
这一阻,已经跽于总管赶过来了。
俞振金听到身后传来尖锐的破空声,他听这种风声绝不是兵刃带动的。
他的身影微侧,余光中看到,击来的只是一
手指。
于总管的手指就像是一
锥子,锥向俞振金的后脑。俞振金知道这是一种指功的绝技…
金指。
连金子都可以
穿,何况后脑。
俞振金的只手一翻,手掌如刀,夹住了这
手指。
这一拍一夹之中,他已经用了全力,但是他没有能将于总管的手指夹断,于总管的手指也再进不了一寸。
如果今天只有于总管人个一来,他们算是打了一个平手。
可是楼上的人很多,
刀,青钢剑,又已飞起。
同时,窗口的人个两也正向俞振金的后心轻飘飘地出掌。
他们的手掌看上去就像一堆棉絮,但等击中时,俞振金的身体就会变成棉絮子了。
俞振金大叫,箭一样地窜起,头顶撞碎了楼板,他已经从这个被他撞出来的
飞上了三楼。
三楼上的人很少,只有人个一。
人个这手中捧着一卷书,桌上放着一杯茶,显得很惬意,楼下那样热闹,也不能让他分心。
就算从楼板下忽然钻上来人个一,他也不感到突然。
他只是放下书,站来起了,淡淡地看着俞振金。
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快要死的人。
奇怪的是,俞振金似乎也感到自己快要死了。
因为这楼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金童阎罗”卫紫衣。
卫紫衣道:“我虽然叫做‘金童阎罗’,但并不真是个主宰别人生死的阎罗,如果你不想死,我就不会让你死。”
如果这些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俞振金一定会感到很好笑。
但好笑的话从卫紫衣口中说出来,就变得不好笑了。
俞振金垂下了手,就像最骄傲的剑客放下了剑。
他叹道:“早知道你在楼上,我就踏碎地板坠到楼下去了。”
卫紫衣笑道:“如果你那样做,会更省事些。”
俞振金道:“楼下纵有埋伏,难道会比你更难对付?”
紫衣道:“楼下没有埋伏,只有一张网等着你。”
“什么网?”
“天蛛网。”
俞振金叹道:“看来我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卫紫衣点头。
俞振金道:“可是我就算打不过你,也绝不会束手就擒的。”
卫紫衣道:“我也从不认为你会轻易就范。”
俞振金双手提到
前,缓缓地道:“你的剑呢?”
卫紫衣淡淡地道:“剑只有在该出现候时的才会出现。”
俞振金瞳孔一阵紧缩,道:“那是什么时候?”
卫紫衣道:“我认为他该出来候时的。”
俞振金大吼一声,双手拍向卫紫衣的双肋,这一招虽是普通的“双鬼拍门”但俞振金的速度却快极。
可是他并没有拍到卫紫衣的双肋,不是他拍不到,而是不能拍。
卫紫衣的剑不知何时出手,不知何时已经抵到他的咽喉。
银剑细细如筷,却抖得笔直。
俞振金的双手方到中途,卫紫衣的剑尖已经刺破了俞振金咽喉的皮肤。
俞振金这一拍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拍下去了。
从俞振金的身后伸出一只手,点住了俞振金
间和
口的
道。
点
的人很胖,他正笑嘻嘻地道:“这是我有生以来,点
点得最容易的一次。”
俞振金瘫倒在地上,胖子下手很重,他一动也不能动。
这个胖子,无疑就是席如秀。
席如秀道:“大当家,这个‘摩云手’的武功样么怎?”
卫紫衣道:“很好。”
“有多好?”席如秀道:“是不是和谢灵均一样好?”
卫紫衣道:“差不多。”
席如秀奇道:“那么他么什为这么容易被制呢?”
卫紫衣道:“他在二楼遭到埋伏,撞到三楼来,本是准备逃的人,一个只想到逃的人,是没有斗志的。”
“一个没有斗志的人,就算武功再好,也发挥不出来,大哥!对不对,嘻嘻嘻。”
门口站着宝宝,手中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又有谁会相信,这件事的主谋是个只爱吃冰糖葫芦的小孩?
于总管也来到楼上,开心地笑道:“抓到人个这,我总算可以向皇上
差了。”
卫紫衣笑道:“恭贺于总管又立大功,升官进爵,指
可待。”
于总管叹道:“伴君如伴虎,万一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运气就未必有这么好了,这一次若不是多亏你们相助,我的脑袋保不保得住,尚是未知之数。”
作为对“金龙社”协助捉拿钦犯的赏赐,天子赐了许多金银绸缎。
至于秦宝宝得到的是一个
制的西洋自鸣钟。
这可是个新奇的玩艺,宝宝一玩就是一上午,几乎要入
了。
卫紫衣来到宝宝房中,手中提着一个鸟笼,笼中是一只八哥。
宝宝喜道:“一定是于总管送给我的,对不对?”
卫紫衣笑道:“于总管最喜欢鸟,这可是他的宝贝。”
宝宝逗弄着八哥,道:“说话呀,说话呀!”
笼中八哥振翅开口,道:“谢谢宝宝,谢谢宝宝!”
卫紫衣大笑,道:“这一定是于总管教它的!”
宝宝忽道:“大哥,你博古通今,学富五车,懂的一定比宝宝多,是吗?”
卫紫衣一听这话,就感到面临一个巨大挑战。
宝宝往往是在大拍马
之下,发动猛烈进攻的。
不由笑道:“是不是又有什么题目刁难大哥?”
宝宝道:“不是刁难,而是请教,别说得那么难听,听起来我像用心险恶似的。”
卫紫衣笑道:“好,你问吧!”
宝宝道:“八哥么什为叫八哥,而不叫七哥、九哥呢?”
这个问题可当真古怪,卫紫衣笑道:“很简单呀,这就像宝宝叫宝宝,而不叫贝贝一样道理。”
宝宝叫道:“大哥赖皮,大哥赖皮,哪有这样回答的。”
卫紫衣笑道:“这是因为宝宝的题目太刁,这个问题,只有它可以回答!”
宝宝道:“谁呀?”
卫紫衣笑道:“老八哥,也就是这只八哥的爹。”
宝宝笑道:“大哥可真是越来越滑头了。”
卫紫衣叹道:“对付小滑头,当然只有老滑头才能对付。”
宝宝开心地大叫:“大哥是个老滑头,大哥是个老滑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
你。”
卫紫衣苦笑不已。
玩笑毕,宝宝道:“大哥,坐牢的滋味好可怜,该把谢灵均放出来了。”
卫紫衣知道宝宝心肠极软,最看不得别人受苦,以前因为杀手宋嫂,点一差惹得兄弟反目成仇。
这一次情况却不一样,卫紫衣道:“不是我不放他,而是他自己不愿出来,他说牢房中最安全。”
宝宝道:“他怕张真人会派人杀他吗?”
卫紫衣摇头道:“他更怕我们不信任他,他很可能真心投效‘金龙社’,可是社中的弟兄并不信任他,所以他准备一直待下去,一直到他认为可以出来的一天。”
宝宝很乖巧地点点头,道:“好可怜呀!”
宝宝的忘
最大不过,以前谢灵均的作为,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卫紫衣又道:“他还说他的戾气太重,在牢中静一段日子,或许会心平气和,少些杀气。”
宝宝道:“不过人个一关在牢中,是很寂寞的,我可以去看他吗?”
卫紫衣道:“可以,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宝宝每一次去看谢灵均,都要带一大堆好吃的东西,好象谢灵均吃不到饭似的。
谢灵均心存感激,但像他这种人,感激的话是从来不说出来的。
宝宝道:“‘摩云手’被关在天牢,道知你吗?”
谢灵均点头道:“
大执法已经告诉了我,不过,天牢未必能关得住他。”
宝宝道:“天牢戒备森严,牢狱坚固,怎会关不住他?”
谢灵均道:“俞振金会一种久已失传的‘缩骨功’,脚镣手铐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并且,只要有狗
那么大的地方,他都可以钻过去。”
宝宝道:“那我得去通知于总管,要把俞振金看牢些。”
谢灵均叹了一口气,目中有泪光闪烁,宝宝奇道:“你流泪了,么什为?”
谢灵均叹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宝宝笑道:“是不是叫我不要告诉于总管呀?”
谢灵均为道:“你怎么知道?”
宝宝笑道:“俞振金对你不好,可是他毕竟是你师兄,以前也一定对你不错,你当然不想害他。”
谢灵均不知么什说才好,想不到一向顽皮的宝宝也会这么善解人意。
他明白了“金龙社”的人么什为将宝宝当作了一个“宝”了。
宝宝又笑道:“就算俞振金逃出来,也和大内总管没有关系,倒霉的是狱卒,那些狱卒一味地敲诈犯人,早该受到教训了。”
谢灵均叹道:“谢谢。”
他只能够说这两个字了。
宝宝把带来的食物递给谢灵均,谢灵均笑道:“我在这里吃得很好,用不了这些东西的。”
宝宝道:“一边吃零食一边看书,是很容易消磨时间的,试试看。”
谢灵均只得收下。
过了几天,京城有消息传来,刺杀天子的钦犯从天牢中逃脱。
俞振金终于尝到了逃亡的滋味。
他的逃亡也许是江湖中有史以来最艰难的逃亡了。
因为追他的是,是天下间势力最大的…官府。
道知他他的画像会被传至各个地方,每个地方,都有人想要他的命。
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很多。
但俞振金无疑是最被重视的一个。
因为是天子亲自下的命令,只要是捉到或杀死俞振金,升官三级,赏金十万。
这个
惑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一个知县捉到他,马上就会成为巡按。
所以俞振金知道,他现在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刀尖上一样。
大路有官兵捉拿,他只能走小径。
树枝、石块、荆棘,将他的衣服勾破、勾烂,他现在已经不像个人了。
自作聪明的人往往不太聪明。
俞振金只想尽快找到师父张真人。
只要有张真人的庇护,他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现在他又累、又饿,并且只能喝山中的泉水。
如果能够洗个澡,换件衣服,吃一顿
饭,俞振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摆
官兵的围捕追缉。
他这么想候时的,忽然看到前面的上坳中有灯。在漆黑的夜,在这一望无际的森林,这盏灯给俞振金带来了希望。
有灯就有人,就有食物、有衣服、有热水、有
。
俞振金的精神一振,顿时就忘记了疲劳。
小屋很简陋,但从屋中飘来的饭香却是真实的。
俞振金走近小门时,已经有些犹豫,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他在这座山中钻了一天,也没有看到人个一,甚至连应该看到的猎户人家有没都。
可是饭香在刺
他的胃,食欲让他忘记了恐惧。
他准备冲进去。
在进去之前,他必须好好休息,因为也许有战斗。
他在树丛中坐下,静静地打坐,三周天下来,他的精神好了许多,最起码杀几个官兵不成问题。
现在他又站来起了,走到门前,为了省些力气,他打开了门。
门轻轻地打开,人个一看着俞振金,一脸的惊讶!
人个这很年轻,相貌很俊秀,皮肤很细腻,绝不像个终
劳动的山里人。
俞振金却已断定,屋子中除了人轻年,不会有其它的人。
如果屋里有其它的人,一定会有呼吸声。
俞振金既然算定了这一点,脸上不再有惧
。
他一把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人轻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退在了一旁。
俞振金看到屋中很简陋,只有一桌,一椅,一
。
还有一口锅,锅中热气腾腾,不知煮什么野味。
俞振金大喜,忽地一拳砸下,桌子被他砸了一个
。
他看到人轻年目中的吃惊之
,更加得意道:“你想不想身上也多一个
?”
人轻年摇摇头。
俞振金大笑道:“那你就快点把
端来,大爷要吃。”
人轻年果真用一个盘子,盛满了
,放在桌子上。
俞振金一口气吃了三盘。
还有半锅,但他已吃
了。
他一脚踢翻了锅,
洒了一地,他道:“快去烧水,一大锅水。”
人轻年应声答道:“是!”马上离去。
水开,人轻年将水倒在一个半人高的水桶里。
俞振金跳进桶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
最后他又要人轻年找一件衣服,穿上衣服睡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
上。
他不怕人轻年害他,一个那么胆小的人,是不可能对他样么怎的。
俞振金睡在
上,人轻年坐在椅子上。
他自始至终,脸上没有恐慌,以及一切不应该出现的表情。
他一直淡淡的,淡得近乎冷酷。
但俞振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太得意了。
上已有鼾声。
人轻年没有动,墙上挂着一柄砍柴的斧头,很锋利。
用这柄斧头,可以很轻易地砍掉人个一的脑袋。
是其尤砍下一个睡得很沉的人的脑袋。
但人轻年甚至连看有没都看斧头一眼。
他只看自己的手。
他的手指纤长,有力,肌
极均匀,用这双手也可以很轻易地掐死人个一。
这人轻年看上去什么都不想做,甚至连睡觉都不想。
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手。一直到阳光照入了木屋。
这时俞振金醒了。
他感到精力充沛,状态极好。
他伸了个懒
,骨节“咯咯”作响。
他从
上跃下,抬起头时,就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
人轻年正静静地看着他,眼睛比阳光还要亮。
俞振金道:“你这是么什干?看着我么什干?”
人轻年道:“你闯进我的屋子,吃光我的食物,又睡了我的
,我么什为不能看着你?”
他的目光冷冷的、淡淡的,偶尔
出的光芒,就像乌云中的闪电。
他没有料到,这个一直很听话、很老实的人轻年竟然是一个深藏不
的高手。
他忽然又想到,自己吃
了,喝足了,睡够了,身上有无穷的精力,以他的武功,本不必怕任何人,就算卫紫衣来了,也不能拿自己样么怎。
所以他恶狠狠地道:“你要是再说半个字,再看我一眼,我就割掉你的舌头,挖掉你的眼睛。”
大多数人说出这句话时,往往是做不到的。
人轻年果然不说话了,而是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很漂亮。
俞振金也看着这双手,他能看得出,这双手掐死人个一,就像老鹰抓小
一样容易,他不明白人轻年在自己睡着候时的,么什为不向自己动手。
人轻年依然没有说话,他却住不忍道:“看样子你对我很不满,那么你么什为不在我睡着候时的动手呢?”
人轻年道:“因为当时你又累又困,我不会向一个很疲劳的人动手的。”
俞振金大笑道:“你太蠢了,你已经丧失了一个最好的机会,这个机会你再也等不到了。”
人轻年淡淡地道:“是吗?”
这时俞振金动手了。
他的双手就像鹰爪,闪电般抓向人轻年的面门。
因为人轻年说话了,并且说了不止一个字。
人轻年蓦然抬起头,目光如闪电。
他的手也伸出,
向俞振金的手。
俞振金感到可笑,世上没有什么兵器能够和自己的手抗衡,他的手已经不亚于任何一种兵器。
他已经想到人轻年的手会像鸡蛋一样碎裂。
而且会发出悦耳的断折声。
“喀嚓”这种声音果然传来。
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一直传到心脏。
俞振金的面容扭曲,目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像鸡蛋一样碎裂的是自己的手,居然是自己的手。
俞振金此时心中的震惊,绝不是任何语言可以形容的。
他惊叫道:“你是谁?你练的究竟是什么武功?”
人轻年收回了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以一种骄傲音声的道:“我是江湖人,我练的武功就是手。”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不但练手,且还练刀,所以我败给了人个一,因为人个一的武功若是练得太杂,往往就不能到达颠峰。”
所以他已经不再练刀,只练手,他的这双手无疑已经练成了,因为他已经击败了天下最可怕的“摩云手”
“摩云手”俞振金并没有听到人轻年的话,因为极度的震惊,极大的恐惧,已经让他昏了过去。
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接着虚掩的门被推开,一个穿著三品官服的年老案官走了进来。
他想要问些什么,忽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俞振金。
他脸上的神情非常非常地吃惊,尤其当他看到俞振金的双手像十
面条一样柔软时,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问人轻年道:“他的手怎么了?”
人轻年道:“断了。”
老案官道:“难道是你将他的手弄断了?”
人轻年道:“是。”
老案官笑了,他道:“你一定是趁他睡着候时的,用斧头砍断了他的手。”
人轻年道:“就算用斧头也未必能够砍断他的手,我只是用我的手折断了他的手而已。”
老案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他看得出人轻年并没有说谎。
因为他本没有必要说谎。
老案官笑道:“看来我要恭喜你了,因为人个这叫做‘摩云手’俞振金,是皇上御旨缉拿的钦犯。”
他看到人轻年并不吃惊,不由问道:“难道你已知道他是谁?”
人轻年道:“否则我为何会弄断他的手呢?”
老案官道:“我叫于沧海,有一点不大不小的权力,现在你立了功,你想得到什么赏赐?”
人轻年摇摇头,道:“如果我需要钱,我在一天之中就可以成为富翁。”
于沧海道:“那你需要什么呢?”
人轻年道:“我只需要你帮我找三个人来。”
于沧海道:“哪三个人?”
人轻年道:“昆仑黄石道人,崆峒连云子。”
第三个人他并没有说。
于沧海道:“这人个两都是武林名宿,不过并不难找,你么什为要找他们,你和他们有仇?有怨?”
人轻年道:“我找他们来,因为他们都是当代用剑的高手,并且剑走偏锋。”
于沧海笑道:“我明白了,你要我把他们找来,就是为了击败他们,原来你要的并不是钱,而是名。”
他认为自己一定料对了,因为人除了名和利,还需要什么呢?
到想没人轻年却摇摇头,道:“我不喜欢钱,更不是为了名,何况出名的方法很多,我么什为要找他们人个两?”
黄石道人和连云手部绝不是容易击倒的,想击败他们以一战成名的人几十年来不知有多少。
但没有一个能够成功的。
那么人轻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于沧海有些不懂。
他发现这个人轻年不但骄傲,而且很神秘。
人轻年笑了一笑,这是进屋以来,于沧海第一次看到他笑。
他的笑容很斯文,既不过份,也不拘谨,看上去一定具有良好的教养,只有名门大派,或者是世家子弟才做到这一点。
他笑了一笑,然后道:“你不必猜我找他们来是为了什么,他们用剑,并且都是高手,他们的风格和我第三个要找的人的武功很相似。”
于沧海到现在才明白,他也是个一
高手,他当然懂得其中的玄妙。
黄石道人和连云子的剑,风格很相近,最重要的是,他们和第三个人的风格接近。
人轻年自然是想从黄石道人和连云子的剑上,找出对付这种风格的方法。
因为剑本是相通的。
那么第三个人又是谁呢?人个这无疑和人轻年有极深厚的渊源。他本以为人轻年不会说出来的。
人轻年道:“第三个人姓林,也就是‘天山林若飞’。”
于沧海不
动容,他已经料到第三个人必定是个非同寻常的人,到想没居然是“天山林若飞”
从宝宝的口中,经常听到林若飞的名字,在于沧海看来,林若飞的武功已经不亚于卫紫衣。
于沧海住不忍道:“道知我人个这,如果你和他并没有深仇大恨,我劝你最好不要惹他。”
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他不希望看到一个优秀的人毁在林若飞的手上。
人轻年淡淡地道:“我必须要找林若飞斗一斗,如果道知你我是谁,那么一定不会劝阻我了。”
于沧海道:“那么你是谁?”
人轻年叹息道:“我就是苏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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