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鞭化灵蛇
那梵净二鬼一听用心被人点破,立即恼羞成怒,一狠心拼出性命不要,也不能被人如此轻视。
二鬼对望一眼,索命鬼冷水,缓步
出,冷声一阵
笑,道:“臭丫头,竟敢目中无人,且尝尝老爷的
风毒掌滋味如何!”
说着,举手虚空劈去,打出一股奇寒彻骨的
柔掌风,向玲姑娘
前
去。
玲姑娘不识
风毒掌的厉害,只当是普通劈空掌一类功大,故而不闪不避,翻腕挫掌,用出十成功力,硬接索命鬼一招。
两股掌风一接“波”地一声大震,两人身形,同时晃了一晃,似是半斤八两,却不知玲姑娘王臂一阵寒冷酸麻,已然吃了暗亏。
道知要,索命鬼冰冷,不仅已有数十年修为,掌风更是奇毒,中人若非要害,虽不致立即致命,但十二个时辰以内,寒毒循血脉攻入心脏,即被冰毙。
刚才一掌,索命鬼太过托大,仅用了七成功力,被玲姑娘全力按住,表面上虽是攻力悉敌,索命鬼也吃了一惊。
实则玲姑娘已中寒毒,只是她自己尚道知不罢了。
不过,玲姑娘却已试出索命鬼的功力不凡,不敢再行硬拼,反臂
出一只紫光闪闪的宝剑。
一声娇叱,展开家传“五字慧剑”莲足一顿,嗖的一声,腾身二丈多高,半空中,娇躯一翻“紫凤戏蛇”头上脚下,凌空下泻,距离地面七尺之时,纤
一拧,立变“灵禽盘空”玉手一挥,紫光闪显,幻出三朵梅花,罩向索命鬼双肩、天灵。
那索命鬼冷冰一生只练掌法,从不使用兵刃,因见玲姑娘宝剑,紫光大闪,剑尖寒芒森森,知是吹
断铁的宝剑,不敢硬抓,此时一见剑光临头,立即暴身后退,施出
风毒掌,向空中打去。
玲姑娘身在空中,本是不易藏避。
但她既是云中紫凤,轻功自有其独特的造诣,一招落空,未等索命鬼掌风打到,娇躯连滚“细
巧翻云”向右滚进五尺,剑演“横断巫山”猛劈索命鬼左肩,左手一挥,四尺多长的紫革细鞭,也自出手,一招“杨枝洒
”“叭叭”连声暴响,迳取索命鬼后背。
索命鬼缩臂向右横移五尺,躲过二招一式,立即
声冷笑,挥掌还攻。
玲姑娘落地点足再起,幻出剑影无数,鞭影万千,煞似一只紫凤,与索命鬼打在一起。
那边,神猱红儿已将活阎罗戏耍得不亦乐乎,周身衣服,全被撕碎,东一条西一条,几成赤身,
出一身黑
,青紫互见。
一张铁青的脸已然气成紫红,东藏西躲,不时“哇哇”
叫,狼狈情形,实在不堪入目。
李玉琪一见,正想命红儿停手,苏玉玑却恨极活阎罗目空无人的神态,瞥见玉哥哥不忍之状,便抢着叫道:“红儿,把他的耳朵撕下来,给我下酒,看他以后还敢大言不惭吗?”
神猱红儿一阵
啸,长臂连连舞动,一声怪叫过后,红儿轻轻落在苏玉玑身畔,将两只血淋淋的耳朵献上,不料苏玉玑吓得一声惊呓,竟不敢接,反而藏到李玉琪背后,看也不敢看。
李玉琪瞪了红儿一眼,吓得红儿赶紧将耳朵丢掉,也悄悄地溜到一边,李玉琪却不理它,转对正在包裹伤处的活阎罗道:“按你平
所为,本当屠戮,好为百姓除害,今
且本上天好生之德,仅命神猱红儿撕下两耳,以为警戒,以后如再怙恶不峻,定当追取尔命,杀而无赦,望能好自为之!”
这席话,声音不高,两下相距二丈多远,却是入耳清晰,震耳
聋,活阎罗闻知,虽然心惊对方功力深厚,却因天生傲骨,恶
已深,闻言不但了无悔意,反而桀桀怪笑道:“小子何人,竟敢纵兽伤人,今
这般,老夫自当记下,他
有缘相遇,还要再领教益!”
李玉琪道:“在下李玉琪,替天行道,日常行走江湖,你若不服,
后自能相逢,那时如你不改恶行,怕没有今
的便宜了!”
说完,也不再理活阎罗,转而注视斗场。
场中,玲姑娘与索命鬼,已打了二十几招,两人对李玉琪所说都已听清,只是感受不同。
玲姑娘听到并无异处,索命鬼冷冰,确觉震耳
聋,
中血气翻涌,甚是难受,真气似
溃散,
风毒掌,已无先前的
纯威猛了。
玲姑娘连攻不下,心中有气,此时瞥见索命鬼掌式散
无力,立即把握机会,抢制先机,连展绝学,一式“雾锁灵峰”
开袭来双掌,右手剑“花开并蒂”幻出两朵梅花,分袭两肩
道,左手“风扫落叶”疾扫中盘。
索命鬼疾进三步,化招“力托三山”硬袭玲姑娘小腹,玲姑娘娇躯一翻,紫虹乍
霍吐“玉女投梭”剑刺分心倏到。
索命鬼骇然一惊,来不及持架,仰身倒翻,疾退一丈,堪堪躲过,玲姑娘如影附形,跟纵追上“玉女投梭”原式不变,暴刺小腹。
这当儿索命鬼身子还未曾站直,迫不得已,使出最是丢人的俗招“懒驴打滚”俯身倒卧地上,向左疾滚二丈,两声狂吼,虽然躲过了小腹要害,后
却被划破一道四五寸长的血槽。
身跃起,先不管自己伤势,却跑去看那抱头蹲在地上的追魂鬼。
追魂鬼冷雹,刚才见他兄长,形势危急,竟而不声不响,扑向玲姑娘背后,
下毒手。
李玉琪瞥见,心生恼怒,将手一挥,身后神猱红儿,也是不声不响,疾若一道红线,
着追魂鬼纵去。
只见他身在空中,
手并指一点,
腿一蜷一蹬,一个倒翻,又如飞纵回,迫魂鬼冷雹,只觉得红影一闪,尚未看清何物,骤觉左眼巨痛,肩如遭千斤铁锤,痛得他嘶声惨叫,身不由己“蹬蹬蹬”退后一丈,一
股坐在地上。
这一串动作,正与云中紫凤剑伤索命鬼同在一时,索命鬼剑伤较轻,爬起身来,扶起其弟一看,一目已瞎,左肩琵琶骨折断,心知如不立即接骨医治,整个左臂,便要报废。
故而顾不得发话,伸臂挟起追魂鬼,惨啸一声,晃身向来路逃去。
活阎罗褚煌,早已无意再留,瞥见梵净二鬼率先而退,也自如飞驰去,只剩下恶蛇蔡盾,起步较慢,功力最差。
另外三人已出去十几丈远,他才刚刚转身
走,苏玉玑故意刁难,一见恶蛇也想溜跑,立即喝道:“回来,你的拜兄都不要了吗?”
恶蛇蔡遁
最
毒狡猾,闻言虽心怵不已,却也知道人家既不放行,自己想逃也逃不
,因此立即止步,
声答道:“我洪泽六雄,有此下场,只怪自己学艺不
,如今败在你们手中,要杀便杀,大爷决不皱眉,否则,放过今
,大爷必不甘休!”
依着苏玉玑的
子,还想将他戏弄一番,但李玉琪仁心厚道,不为已甚,反而和颜悦
地道:“在下兄弟年轻识浅,下手不知轻重,致而伤及令兄,在下心甚不安,不过这也是由于他们平
为恶所得,今天之事到此为止,我们也不难为你,请你把令兄妥为埋葬了吧,至于以后,报仇与否,悉听尊便,在下等要失陪了!”
说罢,又转头对苏、朱两人说:“玲姑娘,我们回去如何?”
苏玉玑鼻翼儿扇动,酸气显现眉际,心道:“哼,又是姑娘,姑娘,你对她真是关心!”
想着,想着,小
儿复发,撇嘴瞪眼嚷道:“红儿咱们走吧,不要留在这里碍眼!”
说着,不等李玉琪开口,便拉起红儿长臂,晃身飞掠十数文开外,只几个起落,便自失踪。
李玉琪虽知他又犯了脾气,当着玲姑娘,不便多说,同时又瞥见玲姑娘,粉面透红,秀眉上扬,忙道:“玑弟顽皮好耍,姑娘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回去之后,我叫他向姑娘陪礼就是了!”
玲姑娘虽听出苏玉玑话中有刺,心中甚为不满,但因爱屋及乌,反不愿表示出来,闻言垂颈低声道:“李公子快别多心,我怎会与他生气呢,刚才我是在想苏少侠轻功、鞭法都是超绝一时,小妹甚感佩服,像刚才一晃眼间,出去这么远,便非小妹能及,公子如无急事,就陪我慢慢走吧!”
其实,她哪是追赶不上,分明是体贴李玉琪,尚不敢断定他到底功夫如何,如果自己像来时一样,击力直追,万一李玉琪再跟不上,岂非有损他的自尊。
李玉琪聪敏盖世,当然晓得姑娘用意,心虽暗笑其能知人,却也感激姑娘用心良苦,因之只得应好。
于是,两人缓缓而行,边走边谈。
确不知那云中紫凤朱玉玲,与梵净二鬼之一,索命鬼冷冰对敌,太过托大,初上来对了一掌,当时虽未受伤,后来劈了冷冰一剑,暗中被索命鬼的
风毒掌侵入体内。
虽然当时得觉不厉害,十二个时辰之内,如不速予医治,寒毒循血脉攻入心脏,立即将血脉冻结死去。
但是,玲姑娘不自知,反而好整以暇,在凛冽的寒风之中,黝暗的黑夜里,与李玉琪慢步缓行,乐不思返,致而寒毒引发,若非李玉琪学究天人,功力高绝,差点儿将小命儿送掉。
不过,也幸而寒毒发作较早,两人分手稍迟,才致使李玉琪责无旁贷,慨予疗伤,而终于发生那肌肤之亲,使玲姑娘宿愿得偿,否则情海多变,若果失之
臂,正不知相逢何时呢。
且说那李玉琪,伴同云中紫凤朱玉玲姑娘,缓步回城,一路上边走边谈着,玲姑娘一来藉那夜
掩盖,二来李玉琪温文有礼,已不觉害羞,与李玉琪并肩缓进,有问必答。
银铃儿一般的娇笑莺声,缓疾有序,时起彼落,不但不觉走得太慢,似反愿此路延长无限,永无尽头,才对心思。
然而,这条路能有多长?走得再慢也有尽处。
故而不到半个更次,泰安城已然隐隐出现,月光下玲姑娘凤目闪瞥,最多也只剩二三里了。
此时,两人经过一番问询,所谈者虽仅是玲姑娘家世,及一般江湖掌故,与两人自身,风马牛两不相及。
彼此之间,仍觉得熟悉了不少,是其尤玲姑娘,一路行来,彼此间暗香微度,更是心醉神驰,心头暗许。
李玉琪自幼与女孩子一同长大,涉世未深,心中毫无礼教之妨以及授受不亲等观念。
连番所遇,都是
绝一时,秀美出尘的姑娘,青睐相加,温柔以对,使他以为,别人亦与他一般心思,虽然
鬓厮摩,却是了无
念,而仅一种挚友关注之情。
故而,初见云中紫凤朱玉玲,天仙化人,美若瑶池仙子,心中便已产生了一种天
的喜爱。
后来又见到,玲姑娘娇怯害羞,红霞频现双颊,梨涡时聚红晕,而实在与他过去的游伴爱侣,新
的玉琼姐姐不同,另有一番引人的风致,令他喜爱好奇,深觉好玩,急
一探她为何这等害羞?
其实,李玉琪哪里知道,女孩害羞,一方面是天
本能,一方面是心中有私怕人窥破之故。
那赵玉琳、赵玉瑛与李玉琪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平时是无话不谈,三人之间,名份早定,毫无隐私可言。
相处之时,虽说身体都渐长成,到底尚幼,好些事情,尚在一知半解,似懂不懂之间,当然无甚值得害羞的事。
那蓝玉琼,身世奇特,自幼随师铁面道婆,
情亦是古怪奇特。
所居琼州五指山,远离尘俗,不受世俗羁扰,
情上自也深受其师影响,行事但凭好恶,率
而行,当然也有点儿放
不羁。
后文另有
待,且不赘述。
但是,朱玉玲出身儒门,深悉世俗之礼,虽因日常行道江湖,见多识广,养成豪迈不让眉须之气,不常作女儿扭泥之态。
但如涉及隐私,一旦对异
发生爱慕之情,一怕被别人看破,再者怕对方看自己不起,好事成空。
故而不见面,整
想恩,见着了却又羞怯难安。
玲姑娘便是如此。
她自在济南府趵突泉边,瞥见李玉琪,虽只一瞬,那潇洒不群的身影,那倜傥绝世的风度,那动人的肺腑,隐蕴深情,智慧的双目,无一不深印在玲姑娘情怀初动的心扉之上,久久难以忘怀。
泰安酒楼再次相遇,玲姑娘心底惊喜
集,怦然
动,然而,她怎能博得青睐呢?人家对她看法如何呢?
姑娘家心
起伏,羞答答,情默默,喜煞,也急煞!眼看着天假之机,又失之
臂。
幸亏,那洪泽六恶横行欺人,玲姑娘哪能放过这一举两得的机会呢!
但等真个相识相对,对又怕人识破他的用心,而更加不自在起来。
这一切,李玉琪虽然聪慧超人,仍是不能了解,致而不拘形迹,使玲姑娘误认他对自己有情,而将那寒夜山径,当成了爱情的温
,竟然“乐不思蜀”起来。
且说二人边行边谈,一阵寒风拂过,玲姑娘骤觉一寒,连打了两个寒战,
不住说道:
“啊!我好冷啊!”李玉琪伸手捻了捻玲姑娘背上的紫裳,又伸臂拥住香肩,暗以“降魔禅障”挡住外来寒风,笑道:“你穿得太少,怎能不冷?现在可好些吗?”
这一手,玲姑娘确未料到,心头虽觉其甜如
,脸上却登时泛起两朵桃花,一阵阵心头撞鹿,紧倚李玉琪身旁,羞极喜极,垂首无语,只觉得一股暖
,自肩臂相触处,
传周身,舒泰异常。
是其尤李玉琪身上,异香暴
,不但将寒风挡住,呼吸之间,玲姑娘只似吃醉了一般。
轻飘飘,软绵绵,仿佛灵魂儿要飞,脚下却又是举步艰难了!
李玉琪天真未凿,本无半点儿
念,但此时见姑娘垂首无语,紧倚助下,半边软绵绵,绝富弹
的酥
靠在身上。
缕缕女处体香,自姑娘领口
出,钻入鼻端,使他发出了生平第一次的怦然心跳。
他刚刚觉出此举不对,将手放落,玲姑娘却恍如害病无力,竟而踉跄一步,摇摇
倒。
李玉琪慌忙扣住纤
,问道:“玲妹妹,你怎么啦!”
这一声呼唤问询,李玉琪
口而出,极为自然,亦如呼唤瑛妹妹一般,可说是温柔至极。
玲姑娘听来,恍如醍醐灌顶,若得无限慰藉,将心中唯一似觉逾越之念,冲刷一净,也将羞怯之意,冲淡了不少,闻言抬起头来,嫣然一笑,旋又皱眉道:“玉哥哥,我觉得很冷,心头烦闷,头也有点儿晕,似是疲倦极啦!这…是怎么回事呀?”
语声历历,恍若出谷黄莺,含有无限柔美娇憨,只是,声音愈来愈低,最后竟有些后力不继之象。
李玉琪一时猜不透是何原因,惶然低头,正遇着一双明澈深邃的目光,蕴含着无限愉悦,爱恋依赖与一丝痛苦的阴影,仰视着他。
李玉琪心头骤然一震,一握玉腕,蓦觉人手冰凉,脉搏跳动缓慢,大异于常,似有中毒之象,一惊问道:“玲妹妹,刚才对敌,觉得有甚异样吗?否则,怎像是中过寒毒呢?”
玲姑娘“啊”了一声,恍悟道:“梵净二鬼,擅用
风毒掌,刚刚我与他对掌之时,左臂曾觉一阵麻冷,是不是那时就中了毒暗算呢!”
说罢,面色渐渐转为青紫,嘤咛一声,唤道:“玉哥哥,我心里好闷,好冷。”
李玉琪虽无对敌经验,却早已自书中如悉,寒毒之寒,致力猛烈无比,若不及早医疗,血
冻凝,毒气攻心,纵是神仙亦难救治,因此不敢再延迟时间,一边出手,疾如电疾般,虚空连点玲姑娘
前期门、将台、七坎、玄机、气门、肩井六处大
,封住主脉,以防寒毒攻心。
一边运起天耳通神力,向四周十里内外察听,探测那梵净二鬼或北儒朱兰亭的踪迹。
在他以为,梵净二鬼既练此歹毒
掌,必有解救之药,如能将二鬼寻着,迫要解药,则可省去不少麻烦,否则,能找着北儒朱兰亭,以他功力,为自己女儿解毒,或也不成问题。
但是,如今天已四更,四周万籁俱寂,哪里还有人声,无奈,只得又解开玲姑娘
道,柔声问道:“玲妹妹,令尊大人现在何处?你可知道吗?”
玲姑娘骤被李玉琪虚空点中六处大
,人虽不能言动,却甚是明白,心中止不住又惊又喜,实在想不到这“玉哥哥”不但会武,竟还如此
深呢!
要知,李玉琪所点六
,俱为人身三十一六死
之一,下手如无分寸,轻则重伤,重则毙命。
李玉琪出手如电,不但认
准确,轻重得宜,最难得不触人体,虚空点中,俗语说得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玲姑娘家学渊源,哪能看不出这一招火候功力呢!
故而,玲姑娘
道被解之后,先不答李玉琪问话,反瞪起一对细长凤目,
出无限喜悦惊诧之
,撒娇道:“玉哥哥,你好坏呀,你有这么好的功夫,深藏不
,却会装佯作怪,支使人家为你拼命,你说你坏不坏!”
李玉琪歉然一笑,道:“说来小兄实在不该,致令你误中暗算,而今所幸发觉尚早,否则,不仅愧对令尊,小兄亦无颜偷活了,但不知妹妹与令尊居于何处?快点告诉小兄,以免耽误时辰!”
玲姑娘婉然一笑,眼波中转化一缕欣慰挚爱之情,强忍寒颤,道:“玉哥哥,我与你开玩笑,何必当真,至于我与家父居处,自此往南,距此颇远,晚间分手之时,家父告我去查敌踪,但不知此时转回没有,不过请不必担心,我现在尚能忍住一时,请你先送我回去吧!”
李玉琪两股希望,皆已落空,说不得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想到此,出手复点玲姑娘
前六
,左手一抄,将她抱在
前,一边安慰似地说:“玲妹妹,你暂时委曲一下,随我回店,由我来为你医治好吗?”
玲姑娘虽不能言动,眼中却
出一缕感激默许的光彩,李玉琪一见,立展“大挪移遁法”
双目中陡地暴
神光,身子
立不动,人已腾空三尺,风驰电掣般贴地向泰安飞去。
玲姑娘依偎李玉琪怀中,陡见那尺余神光,自他目中
出,本就大吃一惊,再加她只闻啸声,不觉李玉琪身子移动,初时尚以为在原地未动,及至瞥见,身旁树梢如飞倒退,就更加大大地惊慌起来。
本来嘛,以朱玉玲所闻,武林中从无一人能够身不动,腿未抬,贴地飞驰的,这怎能不叫她惊异,而以为李玉琪会法术呢!
这大挪移遁法,瞬息千里,三五里远近,眨眼即至,故而,待到李玉琪已然越进店门,玲姑娘念头还不曾转完呢。
李玉琪回到房中,将姑娘平放
中,燃亮灯火,挥手令雪儿、红儿退出房外,关紧窗门。
细耳一听,隔壁苏玉玑呼吸均匀,似已睡
,因不愿将他惊醒,一边为玲姑娘解
,一边以“传音入密”之法,细声道:“玉玲姑娘不可说话,以免惊醒玑弟弟,也千万别误会,要知寒毒已然侵入经脉,如不速于驱除,六个时辰时后,便有危险,故必须立即动手不可,现在既然一时寻不着令尊,也只好由我动手,玲妹妹可愿意?”
玲姑娘
道骤解,娇躯被冻得
颤,闻言毫无忧郁地点头许可。
李玉琪偏头寻思片刻,取出两枚朱果,一杯“玉髓灵
”喂他吃下,又一掌击熄了桌上灯火。
先将自己长衫及
中所束的降魔宝剑束
挂囊等一一除下,才开始动手,解开玲姑娘的衣衫,一层,两层…
黑暗中,李玉琪那一双明亮俊目,明察秋毫,仍能清晰地看到那一副绣着飞凤的紫
肚兜,与那半隐半
的凝脂双
。
李玉琪方觉神魂一
,心头怦然
动,立即将眼神移开,摸索着把肚兜
下,双掌覆在她左
“将台”与腹下丹田之上,行功透过两仪降魔真气,护住心腹两处要
内腑,俯身坐下,张口吐出两道由真气与三昧真火化合成的气练,自玲姑娘鼻孔钻入。
玲姑娘自体内寒毒发作,
道被解,周身如小鹿
撞般,寒酸气闷一时俱来,后服朱果、灵
,虽觉尚好,仍感觉难受逾常。
但像这般宽衣解带,体玉
裎,虽对李玉琪早已心许,此身属他,仍不
羞得紧闭双眸,脸泛红霞。
而当李玉琪手掌,覆上身来,玲姑娘更是体玉
颤,心头撞鹿,捣乱得又是难过,又是愉悦,那寒毒竟不用医,已然似减了几分,方忖道:“这是什么医法?”
覆掌处已透入两股气流,暖习习将肺腑包没。
而两股更热的+
之气,已自鼻孔钻入,化为一道刚劲力量,顺经脉延伸,由“神庭”
过百会,转至脑后,至“玉枕”猛力一钻“咔”的一声微响,便被突破,越“对口”循背脊,垂直下达“敲尾”分为两路,自腿双侧,经脚背注入脚趾,循外侧上行,会于“气海”
升及
部,复分为二,过“气门”“玄机”由两臂内侧,下达左右五指,再循外侧上行,合于“天池”经“神藏”“人中”两
,而达“神庭”一时将大小周天,串联一片之后,微觉一顿,气流立感灼热,经脉中寒毒,悉为包没,她一时只觉得冷热
作,难过至极。
好半晌寒气渐化,热气更盛,周身汗出如雨,
孔全被迫开,叉半晌,蓦地一震,热气暴散,侵入肌肤骨髓。
周身上下,如处蒸笼之中,灼热异常,而心腹间透入之气流,此时反转微凉,故尚不觉怎么难受。
深深的灼热消散,寒毒亦失,耳边听得李玉琪
息有声,说道:“玲妹妹,快些起来,自己用功,再过一刻,便完全好了!”
其来这刻玲姑娘已然完全复原,李玉琪别有用心。方有此说。
玲姑娘这时,不但将心身整个
付于他,对他那盖世武学,更是信服万分,闻言睁目,胡乱地掩起衣襟,也顾不得扣好束
,便立即依言盘坐,按照家传心法,运起功来了。
玲姑娘运功之始,即觉有异。
因为她的体内不但未有一丝寒意,试以导气归元,丹田内气机充
,活泼得跃然
动。
运之循游,却又不受驾驭,勉强行完十二周天,任督二脉“玉枕骨”关,不但畅通无阻,一反过去若断若续之象。
尤可奇者,真气竟能运达指尖“合谷”“三间”“商
”“小商”诸
,脚底脚尖“涌泉”“大敦”“窍
”“人
”诸
,更也畅
如泻,她的心中惊喜
狂,不
暗想:“这一定是玉哥哥为我通的
啊,唉,玉哥哥又美又好,得夫如此,还有何求呢!”
想着心神一
,心旌神摇,真气跃然
散,心中一惊,慌即诚心诚意,静定施功,却惊得出一身冷汗。
要知天下内功,除李玉琪一人,所练两仪降魔神功之外,俱须物我两忘,定力修持讲究一念不生,是其尤
一念,更动不得,否则一旦走火入魔,真气窜散,轻则受伤,重则丧命,玲姑娘家学渊源,哪能不懂此理,又哪能不惊出一身冷汗来呢!
玲姑娘一惊之下,不敢再行大意,立即心敛心神,一意修持,不大工夫,便深得个中三昧。
一大周天之后,体内真气凝练,气机畅达,灵台明净,周身产生了一种从未曾有过的舒畅,而不觉浑然忘我,更加用起功来。
但是,李玉琪却无这等自在,更可说损失相当残重,因为他那种医伤的方法,过于消耗真气不说。
最后,还将那输入玲姑娘体内的真气与少量的三昧真火,自行切断震散,硬生生送给了姑娘,不再收回,故而才使玲姑娘初次运功之际,发觉真气过于充沛,不受驾驭的现象。
其实,玲姑娘所受寒毒,并不甚重,二枚朱果,一杯“玉髓灵
”就足以医好,只是功效较慢罢了,再不然用掌为玲姑娘周身按摩一遍,将寒毒迫入丹田,自气门排出,亦然有效。
仅因,一来李玉琪缺少为人医疗经验,不知中毒之深浅,二来他觉得,按摩虽对自己有利,玲姑娘真气却要大大消耗,他既然喜欢姑娘,自不愿她过份的吃亏受损,再者,他也有点顾忌。
他心中怕遍摸了姑娘全身,令姑娘害羞难看,以后不便嫁人,这便是他的天真之处。
试想,自赵宋以来,礼教之妨甚严,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玲姑娘书香世家,深明此理,虽是侠女,但像这般体玉
裎,肌肤相亲,虽为医伤从权,了无半点
念逾越,己非为世俗所容了。
更何况玲姑娘爱苗早种已然暗存死志,非他莫属,这情形正应了一句古语“施者无心,受者有意”
故而,李玉琪疗伤完毕,周身不但早被汗水
透,
中更觉得血气翻涌,虚浮无力,若似生病一般。
李玉琪知道,真元输入过多,如按一般内功方法修为,非四五十年不足以补足,即便大异于一般之两仪降魔禅功,
夜不断修为,亦非十年不可。
当然李玉琪内功深不可测,已达四甲子以上,但骤失若许,就如同一个身体强壮之人,骤然输出五百毫升的血
一样,仍觉得难过异常,疲倦不堪,而非立即多加津补不可。
他亦是如此,不敢大意,遂即取出二枚朱果服下,换过
衣,倒头睡在
里,以
神加紧
收朱果药力,不一刻,外驰
神便呼呼入睡了。
外,玲姑娘调息多时,体内真气己然凝炼如一,以神导气,进退如意,自觉内功力突飞猛进,何止数倍。
她睁开眼,见窗外天色阴暗更甚,窗外北风呼啸加紧,心知五更将近,初雪将来临。
再看室内陈设,不仅是入眼分明,即使那颜色亦可辨出,因此又是一喜,知道自己的目力,亦大大增加,这皆是玉哥哥所赐呀。
想到玉哥哥,姑娘不由玉脸一红,却又住不忍翻转娇躯,
下紫靴,睡倒在李玉琪身畔,然而她并不闭目寻梦,却乘李玉琪甜睡之际,仔细地欣赏玉哥哥的睡态。
李玉琪侧身而卧,睡得甚是香甜,十一月的大寒天,虽仅着一套薄如蝉翼的衣服,周身上下,却腾腾自冒热气,中散泛异香。
他那雪白的俊脸上,汗渍点点,两把小扇似的睫
尖端,更是挂满了颗颗的水珠。
此时,玲姑娘己将整个感情与身体,托付于他,凤目凝注在他那异样而又可爱的脸庞上,闪烁爱悦与怜惜的光采。
她不知此时出汗,正是神功
收朱果效力,化气通
的现象,却疑惑而极其小心的,用丝帕为他擦抹。
李玉琪似有所觉,转侧间面朝上卧,玲姑娘微吃一惊,羞怯怯地缩回玉手,好半响,她又住不忍坐起身了,俯首为他擦抹。
纤纤素手,自额际转过那微泛淡红的双颊,超过玲珑
立的鼻梁,而停留在鲜红的朱
上不再移开,异香自李玉琪身上,阵阵泛出,玲姑娘嗅着,素手在朱
上来回地移动。
而在她的心底,正被这异样的触觉、嗅觉,深深地撼动着,已生出一股极强烈的
望了。
虽然,少女的娇怯情怀,使她踌躇,但那暗许且己
了芳心,却并不责备自己
求的行动,有何逾越。
终于,那股
惑与
望愈来愈强。
玲姑娘缓缓俯下身躯,覆伏在他的
上,再缓缓地俯首,悄悄地垂放下眼帘,将火热的樱
,亲吻在他的
上。
立时,玲姑娘如触电
,周身似被一股醉人的热力所溶化,而置身于飘浮不定的云端。
心底虽获得无比甜美的快意,却也同时浮泛着
漾不定的惧意,于是,她紧紧握住他的双肩,好像是处身危境的人,抓住那可资凭藉的盘右,又活像
将她自己,整个溶入那微微起伏的
中一般。
李玉琪早在玲姑娘为他擦汗之时,己然醒转,只是微启星目,好奇地窃视着,及至
吻相接,李玉琪心中虽微感惊讶,但瞬即在那
相引的妙用之下,燃了丝丝情焰。
他忘情地紧扣住姑娘纤
,尽情陶醉于一个纯真少女的奉献,那温馨的情意,使他浑忘身外的一切,而整个的心神,都在享受这永恒的片刻。
半晌,玲姑娘微抬螓首,眼开那一双澄澈如秋水一般的凤目,凝注在另一双隐蕴笑意的双眼上,好半晌才似憬然醒觉,而至羞不可仰。
她俯伏在李玉琪的
前,昵声轻语地道:“玉哥哥,你好坏喔!”
李玉琪嗤地一笑,口中方说:“明明是你来扰我,却说我坏,好不讲理!”
玲姑娘却又不依,道:“你笑我,我不来了!”
说着,一伸玉手,将他的双
捂住。
李玉琪扭头把手让开,用力嗅了两下,说:“好香,好香!”
玲姑娘扇动着玉鼻翼儿,问道:“你说是谁香呀?”
李玉琪道:“当然是玲妹妹香啦!”
玲姑娘轻啐一声,轻轻拍着他的玉颊,娇嗔道:“玉哥哥没正经,你才香呢…玉哥哥,你真的好坏,你的功夫恁强,偏偏装成弱不
风的样子,叫人家为你担惊受怕,你说还不够坏吗…不过真是奇怪,你的外表怎的这般文弱,连爹爹那等老于江湖的人,也被你瞒过,玉哥哥,你能告诉我,你的师承来历吗?”
李玉琪恍如冰水浇头,心中一惊,立将双臂放开,暗自责道:“李玉琪呀!李玉琪,你家仇未报,
室己定,怎能如此荒唐,与她纠
不清呢?还是早早说出,以免两误才是!”想着,慌忙将玲姑娘扶起,自己才坐在一边,把身世与学艺经过,及家毁人亡,两
被老尼救走之事,扼要述出。
玲姑娘听罢,得知“玉哥哥”己有两房
室,心中虽有些焦急不快,面上神色不变,微一怔神,大大方方地道:“想那位救去两位姐姐的老尼,定是武林前辈,等明儿见着爹爹,问他能否猜知是谁,只要有迹可寻,天涯海角,定一我伴你找,我…我与你既已肌肤相亲,此身决不能再侍他人,等见着两位姐姐之时,我便以实相告,若能相容,自无可虑,否则,我只好在她俩面前…”
李玉琪急忙打断,道:“玲妹妹,医伤之事,乃是从权,又无人知晓,有什么关系?
你…我与琳姐、瑛妹,自小一同长大,深情爱重,怎能再…委曲你呢?”
玲姑娘陡然若坠冰窟,串串泪珠,滚滚地
了下来,
身站来起了,凄婉而颤抖地道:
“玉哥哥,你…原来一点儿都不爱我?啊,我真该死,咳,我真该死!”
说着,飘身抢至过桌上的“紫虹剑”“呛”的一声,
剑出鞘,紫霞闪处,向颈上抹去。
这一串动作,发生于一瞬之间,快捷异常,大出李玉琪意外,扑前抢救,已然不及。
堪堪剑及粉颈,李玉琪慌忙中虚空一抓,屈指轻弹,玲姑娘手中宝剑,立被引前一尺“当”的一声,紫虹剑
手斜斜飞出,钉在天花板上,震颤不己。
这一手,是两仪降魔掌中绝学,乃“佛收群魔”及“金刚弹指”两式之变招,与玄门“虚空接引”“弹指神通”有同功异曲之妙。
练至极处,数十丈内取物袭敌,如同探囊一般容易,李玉琪虽未达此境界,十丈以内,亦可运用自如。
玲姑娘一时气恼,误认李玉琪根本不爱自己,故而痛不
生,横剑刎颈,自认必死。
哪知紫虹剑堪堪触及肌肤,蓦地手臂一麻,虎口发热,剑己出手,微一怔神之时,李玉琪倏然扑到,张臂抱起姑娘,坐回榻边,也自流泪满面,激动万分地道:“玲妹妹,你千万不能误会,我…我当真十分喜爱妹妹,只…只不过相逢恨晚,我…”
玲姑娘闻言,立即妙目一张,低首注视着他,迫不及待地道:“此言当真!”
李玉琪誓道:“我李玉琪若是口不应心,老天叫我不得好…”“死”字尚未出口,玲姑娘玉手一舒,将他
儿捂住,道:“我相信你就是,发什么誓呢!”
李玉琪见她那柔媚的样子,心中不由一
,痴痴地望着她。
玲姑娘不由垂下了手和头。
不住美
当前,他吻上了她的樱
,她心中的
足和身躯的快意,使她轻轻地颤抖着。
丁香乍吐,吻得天旋地转!
吻!吻!吻得二人
嘘嘘!
在情
冲动之下,李玉琪撕掉了她的衣衫。
两人已达一发不可收拾之境…
李玉琪紧拥着玲姑娘,玲姑娘则任他“取舍”她已决定“献身”给情郎,以求终身依靠。
正当要紧关头之际,突传来“梆!梆!梆!”的打更声,这阵清脆音声的,打醒了李玉琪。
他不由惊得一身的冷汗。
他迅速离开玲姑娘的身子,忖道:“幸好,差点闯祸!”
因他曾取食千年火蟮内胆,亢
亢盛,必须连御数女方可了事,若单一女子,必使她至
之境。
当下他低声向玲姑娘陪不是,并将事情的原委详细地告诉她,乞求她的谅解,她只是无言。
其实这也难怪她会不高兴,情
之火焰被挑起,却“紧急煞车”怎么叫她受得了呢?
好久以后,她总算“好”些了,便叹道:“我身心皆属于你的了,玉哥哥!”
李玉琪松了一口气,道:“道知我,我必不负你!”
李玉琪翻身坐起,窗外人声噪杂,看看天色已是辰初,倾耳一听,隔壁苏玉玑己然起身,似乎正在盥洗。
李玉琪暗呼:“惭愧!”
偷眼一瞥,玲姑娘已然盖上棉被,面泛桃红,正以一双美目注视着他,李玉琪玉面一热,嗫嚅道:“玲妹妹,真起不对,你不会怪我吧,我…”
玲姑娘笑靥如花,婉声低语道:“玉哥哥,我怎会怪你呢,只是,我的衣服破了,怎好起身?你能出去为买一套来吗?”
李玉琪面上更热,暗骂自己该死,一阵作难,突然忆起囊中的女服,立即取出一套紫衣,说:“玲妹妹,你试试这一套好吗?”
玲姑娘接过打开,见其中一应俱全,统为一
,紫霞闪闪,非缎非绸,轻柔异常,不知何物织成。
心中十分喜爱,赶紧叫玉哥哥背转身躯,由里到外,匆匆换过,不但合适舒服,更似能御风寒。
遂一并连鞋袜换好,下
将
下的衣服,用披风包作一包,一边问询这衣服的来历。
李玉琪将衣服的来历功能,述说了一遍,才将门后紫虹剑取下,打开房门。
门外,大雪纷飞,北风直紧。
意外的,苏玉玑却像早已候在外似的,一见李玉琪开门,立即装模做样,兜头一揖,笑嘻嘻他说:“恭喜玉哥哥,又得了一位红粉佳人。”
说毕,闪身越过呆住的李玉琪,入房对玲姑娘也是拱身施礼,说:“恭喜!恭喜!姐姐终身已定,以后尚请多多照应小弟才是!”玲姑娘见状,虽觉愕然,却很大方,只见她梨涡儿一旋,还了一礼,说:“玑弟弟何必客气,你我即成一家人,哪有不为你尽力的道理!”
苏玉玑心中,真不好受,脸上却不
出,反与玲姑娘有说有笑,将李玉琪冷落一旁。
李玉琪心中纳闷,何以这玑弟弟与昨
叛若两人?不是吗,昨天苏玉玑表示,对玲姑娘百般不满,今
一早又怎的这般亲热呢?同时,他又从哪里知道两人订定白之首盟呢?隔壁音声的,听得甚是清晰。
其实,苏玉玑心中,何曾改变对朱玉玲的看法,只不过迫于事实,而不得不改变态度罢了。
原来,昨夜,苏玉玑一时气愤,先带着红儿回店,一人独处房中,等候多时,不见李玉琪归来,心中又气又恼,悔不该独自先返,作成他两人独处的机会,本
去寻找,却又怕李玉琪为送朱玉玲回家,早已转入他途,故而犹豫不决,最后狠狠心倒头睡下。
无奈心
起伏,脑海中幻出玉哥哥的千百身影与朱玉玲娇媚之态,心中烦
,久久不眠。
最后,自我安慰多时,以为这半夜时间,谅你无通天本领,能把我玉哥哥抢到怀中,过了今夜,我遂即促使玉哥哥离开此地,前往金陵,你脸皮再厚也不能触自跟去的。
想至此,自以得计,心中宽慰不少。
正思入睡,隔壁房中,一阵轻响,只当李玉琪独自归来,心中更是宽心大放,不一刻便自睡
。
因为入睡太迟,虽是练武之身,经过一次打斗思虑,也是疲倦不堪,故此苏玉玑直至卯未,天色己亮之时,才被隔壁房中“当”的一声剑响惊醒。
但人虽醒转,却并未将那声音放在心上,而独自闭目养神,思索心事,直到闻听到一阵娇啼,才紧张起来。
在北方,房舍多半为黄泥制就的于砖盖成,年代一久,便会剥落,墙上常有孔
隙出现,不但传音,还可自孔
中望见。
苏玉玑
榻,正处于与李玉琪相隔一壁的上壁之下,故对隔壁音声的,听得甚是清晰。
苏玉玑静卧榻上,仔细一听,隔壁两人对答之声,己然接踵而来,只听得苏玉玑又惊又怒,心中暗骂:“玲丫头真个无
至极,竟敢以死要挟,非要人家娶她不可!”
同时也暗责:“玉哥哥心肠太软,竟真的答应了人家,这,这叫我如何是好?”
苏玉玑一时惶惑继至,六神似失其主,翻身凑近壁上
隙一望,可不正看到那两人四臂
叠,纠
不清。
李玉琪虽然衣衫未除,玲姑娘却已是敞
股,衣衫破碎,己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境。
苏玉玑俊脸通红,心头怦怦,说不出是喜是怒,却没来由一阵酸软,不敢再看,一头倒在枕头上,发出“咚”的一声,双目痴痴注视着上方,好半响,方才恢复正常,下
盥洗。
此时,他己知道那两人既已达此地步,结局已定,自己再也无力将之拆开,为今之计,只能与玲丫头曲意结
,打成一片,将来或能有助。
只是,想想玲丫头,妖娇狐媚,后来居上,而自己反而得向她求和,心中就得不恨打她几鞭。
但,为大局着想,又只能小忍一时。
故而,苏玉玑听得两人起身,便立即赶去,守在门口,恭喜祝贺,一来表示自己尽知两人之事,使朱玉玲对他心存顾忌,二来与朱玉玲拉拢感情,以便将来引为臂助,好使自己亦能如愿。
李玉琪不明就理,对苏玉玑之改变,心中虽是纳闷万分,口中却不便询问,在能只暗中猜测。
三人用毕早餐,云中紫凤朱玉玲,要求两人到城外“万松山庄”会见朱兰亭及那山庄庄主“五虎刀”万世雄,以便商量南下之事。
李玉琪经过昨夜一番山盟海誓,即知早晚有这番觐见之礼,心中虽有些儿怯场,嘴上却不能说出“不”字。
苏玉玑既存心与玲姑娘拉拢感情,哪还能不连声赞成。
于是,三人议妥,玲姑娘喜得心花怒放,赶忙为李玉琪收好行李,只待大雪稍停,立即登程。
不多时,神猱红儿,己先自外归来,云中紫凤自然免不了惊异问询,抚爱不已。
朱玉玲昨夜见神猱红儿,戏耍那武功颇高的著名魔头,活阎罗褚煌之时,不但滑溜灵活,所使掌法更是神奇万分。
心中不仅喜爱,更加佩服得紧。
今晨是天色大亮,更是看得仔细,但见它长臂低垂,几达于地,长发披拂,全身红
,油光滑亮,赤眼火睛,
光暴
,神态威猛至极,只是并不狰狞可怕,料是野
去尽,训练有素所致。
后来八哥雪儿飞回,鸟钢爪下,抓着一个竹篓,篓中清香缕缕,散满室中,红儿乖巧灵惹,立即上前接下,取出三个如拳头的异果,分别献于三人,并又自取一个,坐向一旁嚼食。
李玉琪一边嚼食说道:“雪儿,你回窟中去采的吗?”
雪儿早已通灵,深知养晦之道,而不
在外人之前说话,以致惊世骇俗,闻言只将头儿连点,一双乌光四
的眼睛,却不时看着朱玉玲姑娘。
李玉琪沿知其意,朗声一笑,又道:“她是我的…玲妹妹,不是外人,雪儿但说无妨。”
言毕,又为玲姑娘介绍雪儿。
朱玉玲早在昨夜,已知“玉哥哥”有一灵鸟,能言善道,是个异种八哥,但却料不到,会有那苍鹰般大小,神骏无比而至于此。
故雪儿飞临之时,惊讶不己,及至李玉琪发话,方始雀跃三尺,奔至雪儿身畔,喜悠悠他说:“啊,真想不到你就是雪儿,会长得这么漂亮,你不是会说话吗?怎的玉哥哥问你,却不答言呢?”
哪知雪儿俏皮,也学着玲姑娘说话语气,道:“啊,真想不到你就是那个玲姑娘,而且觉会长得这么漂亮,真是我见犹怜,何况伊人?”
说着,转颈看了李玉琪一眼。
逗得苏玉玑、李玉琪两人,哈哈大笑,玲姑娘却是娇羞
滴,偷眼一瞥,立即跺脚坐向桌边,将面孔俯在桌上,不依道:“我不来啦,你们都取笑人家,我不来啦!”
这一撒娇,连雪儿也都巧笑不己,笑毕又安慰她道:“惺惺相惜,情有所种,自古皆然,姑娘何羞之有!”
说完,又对李玉琪道:“这一篓果子,乃昨夜到窟中取来,转为送给玑哥儿及玲姑娘吃的,此果虽非珍品,食后却能轻身益气,将体内秽浊之气化去,所以也算是俗世难得之物呢!”
其实,雪儿这话半真半假,那果子的功用是真,送给玲姑娘食用是假,因在昨夜,雪儿飞出房外,虽瞥见李玉琪抱进一个年轻的姑娘,却不知是谁,否则决不会在初归来之时,拒绝开言了。
只因见李玉琪介绍之时,语气亲
,两人之间甚是熟悉,再者雪儿也是喜爱姑娘,故此才如此说法。
苏玉玑、朱玉玲两人,连忙向雪儿道谢,同时拿起果子,就口一尝,果然清香可口,非同凡品。
吃罢,齿颊留芳,历久不散,方寸心灵之间,亦是明净舒适,余味无穷,更不由同声赞好。
此时,己是己未,天色虽未放睛,大雪已然止住,朱玉玲便立即摧促众人准备上路了。
于是,三人、两马、一猱、一鸟束装就道,踏着那数寸厚的白雪,向万松山庄进发了。
“万松山庄”位于泰安城南,三十里处山凹之中,山庄四周,围绕着一片苍郁郁繁茂松树,占地数十亩,数目何止千万,庄中数十户人家,多数姓万,各业俱全,自成一所小社会。
庄主五虎刀万世雄,年届七十,依然健壮异常,早年在济南府,开创“八达镖局”自任总镖头,达三十年之久。
掌中五虎刀法,造诣十分深厚,鲜遇敌手,为人尤其豪迈喜
,朋友遍及黑白两道。
晚年封刀将镖局
于独子神刀将万继雄主持,自己则带回老伴长孙,息隐家园,课孙之余,却仍然
游不辍。
北儒朱兰亭与五虎刀万世雄,
情至厚,每年必至“万松山庄”盘桓旬
,今年年初因带同女儿,自曲
家中,北上河北一带游历,行侠闯万,增进朱玉玲江湖阅历,归来已是十月将尽。
在经过济南府时,曾拜访寄居趵突泉吕祖殿中,一位侠隐全真,赛纯
玄真道人,而巧与李玉琪相遇。
当时朱兰亭与玄真道人,谈笑正
,并未留意,朱玉玲却在那无意地一瞥之下,深种情
,芳心骤动。
但人海茫茫,男女有别,玲姑娘即使是侠义门徒,不必理会那世俗礼之束缚,亦无由寻得伊人。
二
之后,朱玉玲满怀幽思,随父来到那“万松山庄”心灵方寸之间,终
不宁。
朱兰亭虽有所觉女儿神情,大异往昔活泼豪放之态,却以为她思念家中慈母,而恁的不会想到,她竟已心怀
愁了。
故而,抵达山庄之次
,朱兰亭带着玲珑娇女,往游泰山,打算在泰山赏毕雪景、
出,便自返家。
孰料在泰安城中,又遇李玉琪,发生与洪泽六恶约斗之事。
北儒朱兰亭老于江湖,早就看穿洪泽六恶北来鲁省必有所图,亦必有所恃的靠山援手。
否则决不会如此大胆,明知不敌而仍约期比试,同时,他也从苏玉玑眼神行动之中,晓得这青年人,身具武学,与朱玉玲似在伯仲之间。
尤有甚者,朱兰亭见女儿对待李玉琪的一番态度,深情款款,扭泥腼腆,似是情
早种。
而李玉琪仙骨珊珊,风度翩翩,恍若天上金童,虽然不明其身世来历,却不由心中佳许,有意玉成。
因此之故,才命云中紫凤单独与李玉琪两人,前往赴约,自己则摸往洪泽六恶的落脚之处,探听虚实。
并暗中闪往斗场观战,以备三人不敌之时,打个接应,待到全盘打斗结束之后,才匆匆返回“万松山庄”
一来是与朱玉玲相定,在彼处会合,二来去找那五虎刀万世雄,商讨那刚刚探得的惊人消息。
云中紫凤朱玉玲,喜气洋洋,带领着李玉琪、苏玉玑二人,到达万松山庄,将两人安顿在五虎刀万世雄,特别为亲朋过访所建的
宾馆中,吩咐丫环小心侍候,独自一人,到万虎刀万世雄家中,寻找北儒朱兰亭。
那
宾馆与五虎刀万世雄居住,仅有一墙之隔,房舍建筑极为精美,尤其因朱兰亭父女与万庄主
情非浅,居住在
宾馆深处,自成一小独园。
舍数栋,楼台俱备,四周碧松耸立,池溪花木皆全,若非正值冬季,风景定必佳绝。
朱兰亭来访之时,多半在此处下榻,走后五虎刀为敬重老友,多半任其空着,不令人居。
故而无形之中成了朱兰亭专有之物,竟戏名之曰“兰亭别墅”
朱玉玲将李玉琪两人,安置在这兰亭别墅之中,独自穿过通往五虎刀内宅的一所小角门。
这地方朱玉玲来过几次,与内宅中上下人等,早已混
,并不须通报,便自走入一所提名曰“养晦堂”的暖阁书房之中。
暖阁中,陈设颇为清雅别致,那朱兰亭与万世雄两人,正坐在窗下闲谈下棋,两人一见朱玉玲,同时展颜一笑,唤道:“玲儿!”
朱玉玲对万世雄行了一礼,纵身飞到朱兰亭身畔,搂住他的脖子,
语还休地道:
“爹,我把他带来了,人家在那边等着见你呢,你快点走吧,别下啦!”
这没头没脑的一串诺,听得两位老人家,全都仰首呵呵大笑。
万世雄笑毕,手摸
前三尺雪白长髯,问道:“他,他是谁啊?”
话问得很对,但却坏在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显然是明知故问。
朱玉玲玲珑心肝,睹状立知爹爹将自己心意看穿,且己暗许,同时也定说予万世雄听了。
故而心中又喜又羞,却自寻台阶,转变话题道:“爹爹你还知呢,女儿差点儿送掉小命,回不来了呢!”
说着,面色一变,泫然
泣,似受过无穷的委曲一般。
本来嘛,朱玉玲自幼家居,倍受众人钟爱,出道以来,北儒朱兰亭护执左右,不要说中毒,连表皮也未曾探伤一块,而今初次独行,就中寒毒,虽说医疗迅速,返而因祸得福,寻着个如意郎君。
但是,在老父面前,一忆及中毒经过,与那差点儿自刎而死的情形,怎的不现此小儿女之态呢!
北儒朱兰亭与五虎刀万世雄,不明就理,齐齐大惊,朱兰亭更是惊诧参半,双臂一舒,将女儿搂入怀中,问道:“玲儿快告诉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山麓一战,不是明明得胜了吗?怎说是回不来了呢?”
朱玉玲一时感触,见老父焦急之状,又不
“哧”的一声,笑出声来,偎在朱兰亭怀内,笑颜如花地道:“爹你也坏嘛,原来你也去了那儿,却不现身,害得人家担心得不得了,你道知不,那几个魔头,都是江南一带驰名已久的吗?”
接着朱玉玲又将暗中寒毒,李玉琪代为疗治的经过,一一述出,当然,那些
绵碍口之处,私定终事等等,都予省略不提。
朱兰亭与万世雄,对梵净山二鬼的
风毒掌,知之甚详。
虽非无药可解,中人却不但难受异常,医治起来亦甚是费事,施医者与被医者大丧真元亏损甚巨。
必须经过周
的静养,始能复原,但今见朱玉玲,脸色不仅未现苍白,反比以前更加娇
,心中俱甚惊异。
朱玉玲却又说道:“爹爹还自称是老江湖呢?连玉哥哥会不会功夫都看不出来,万伯伯,你道知不,我的玉哥哥的本领,真太极啦,但身世凄惨奇特,父母家人都被吓人害死,而他却道知不仇人的姓名,想报仇都无从报起,你说有多可怜呢?”
又道:“爹爹,我辈是侠义门人,发然应该见义勇为才是,所以…所以我已答应玉哥哥,陪他到金陵寻访仇踪,同时也可以藉机在江南游历一番,增长江湖阅历,爹爹你说好吗?”
说罢,朱玉玲赖在爹爹怀中,将头仰起,注视着朱兰亭,满面祈求之
。
二老听那“玲儿”言中之意,与李玉琪已有一种异常深厚的
情,否则决不会于不知不觉中叫出“玉哥哥”来。
同时对李玉琪的武功身世,都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朱兰亭心中更充满着惊奇与欣慰。
却因见朱玉玲说得认真,两人都不忍取笑,而异口同声地问道:“玲儿,快将那位李公子的身世,告诉我们,他的师父是谁,他家又怎的被坏人害死的?”
朱玉玲又遂将李玉琪的奇异的遭遇述说一遍。
朱兰亭听毕“啊”了一声道:“怪不得我这老江湖看走了眼,原来那李玉琪经过这多奇遇,功力已然深不可测,而达返神还虚的武家最高妙境了呢!玲儿果真得之为婿,为父虽可了却一桩心事,只是…”
言中之意,似有顾虑商榷之处,这听在朱玉玲耳中,却是又惊又怨,她竟而婉声唤道:
“爹爹…”
下文虽未说出,眼神之中,却充满凄苦幽怨之
,朱兰亭哪能不晓得女儿心意,见状呵呵一笑道:“玲儿何必心急,为父总能使你称心如意就是了,只是那李玉琪误服千年火鳝全部
血,体质大异常人,故不得不从长计议呢!”
千年火鳝为武林中,人人
求之灵物,万世雄虽未目见,却有个耳闻,闻言“咳”了一声,说:“贤侄女不必心急,作伯父的愿意
遂自荐,讨个现成的媒人做做,赚杯喜酒喝喝喝,或能有法补救,也未可知。”
朱玉玲一时情急,致而了无羞意,但听二老人所言,涉及婚娶,面上早已羞上双颊,将粉面钻入她爹爹怀内,装作不听模样,心中却极是快乐,此刻,等万世雄语音一落,立即撒娇呼道:“爹,你与万伯伯怎么老是取笑人家嘛,我…才不要听呢!我…哎呀,你看我只顾说话,把他们忘了,人家还在那边等着伯伯传见呢!”
万世雄身为主人,自当尽那地主之谊,闻言也感到令人等候过久,并非待客之道,立即一边令仆准备酒席,一边对朱玉玲笑道:“贤侄女快去请你‘玉哥哥’过来,以便让我见识见识,他到底是什么人物,会令你如此倾心,时刻不忘!”
朱玉玲虽羞,却也顾不得了,闻言仅娇唤一声,道:“坏伯伯!”
人却早已一缕烟似地跑了。
不一刻,朱玉玲领着两人走来,朱兰亭己是素识,尚得觉不,万世雄一见李玉琪心头不由暗赞:“好一个绝俗人物,真是人中龙凤,怪不得玲丫头,平时眼高于顶,而今竟变得这般痴心,我见犹怜,何况那怀
少女!”
想着,朱玉玲己然介绍完毕。
李玉琪见那万世雄五虎刀老在主,体躯高硕雄伟,鹤发童颜,面色红润异常,
前二尺白髯飘飘,身穿青缎长袍,足登粉底皂靴,精神矍铄,含笑相
,立即抢步向前,施礼道:
“晚辈李玉琪,冒昧随玲妹妹前来打扰,望老前辈海涵!”
说罢,又对朱兰亭行礼晋谒。
万世雄哈哈一笑,一手挽住李玉琪道:“老朽与令尊虽非至
,当年在济南府时,也曾有数面之雅,对四侠武功,为人更是佩服得紧,贤侄休要客气,刚才因听玉玲侄女,讲述贤侄身世,致令两位等候甚久,尚请贤侄等不要怪罪老朽怠慢才好!”李玉琪阅人,连忙道谢。
朱兰亭一边道:“大哥一向不喜俗礼,怎的今
也穷酸起来!”
万世雄一声长笑,边忙让坐,朱兰亭又道:“贤侄双亲与我亦曾有数面之雅,余对四侠为人守正谦恭,深为敬佩,不想多年不见,竟已为好人所害,真是可叹!”
李玉琪出道以来,首次听到别人谈起双亲,心情甚是激动,神色自是黯然。
朱玉玲与苏玉玑两人,对玉哥哥关切倍至,当然都不愿他不快,因此朱玉玲立刻引开话题,抢着说道:“万伯伯开食吧!侄女都快饿死了呢!”
万世雄猜知其意,也即应好,一边吩咐开饭,一边请大家就位。
席间,自然免不了一番揖让劝饮,李玉琪三人不会饮酒,
了两杯,颊上俱显红晕。
两老知道三人酒量止此,也不多劝,而自顾互相猜拳,手不停杯。
饭后,李玉琪忍不在询问两老,可知双亲平生仇人姓名,但两老虽知鲁中四侠行道江湖,为着仗义不平,曾教训过不少恶人,却不敢断定去杀害李玉琪全家的仇人,到底是谁。
李玉琪一见不得要领,遂又提及救去赵玉琳、赵玉瑛姐妹的老尼,问二老是否认得此人。
朱兰亭想了一会,才道:“如今江湖之中,侠尼甚多,但如贤侄所言,以余推测有此功力者,仅三数人,否则,群贼人多势众,决无一见老尼,立刻飞逃的道理。”
“在老一辈中,有一方壶神尼,功力高绝,早已参透上乘佛门真谛,据传居于海外神山方壶小岛,五十年前已然名振江湖,唯二十年来,未闻再显侠踪,不知是否已经物化。”
“除方壶神尼外,另二尼出道较晚,且均在南方,一是峨嵋派云海师太,一是华山派百了师太。”
“此二人功力绝高,虽无方壶之神,亦堪称当今武林一
好手之一,不过据我所知,这两位多在江南一带行快,很少在北道出现,故而不能拿准。”
“此外,黑道中也有一尼,法名‘结尘’,不但武功自成一派,更
媚术采补,手下羽
甚众,
情凶
残忍,死在她手上的男子,不计其数,正道中人虽曾多次在剿,均被她溜走,故而至今仍安处武夷山中,逍遥自在。”
“不过听说此尼,亦很少在外走动,更不会孤身来北方为恶,除上述四尼之外,余实想不出另有高人了。”
李玉琪听了半天,仍然不得端倪,心中甚是焦急。
万世雄道:“吉人天相,贤侄不必忧虑,世间隐侠逸士甚多,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有我辈不知之能人,救去令亲亦未可知,贤侄即有绝艺在身,不妨到江湖中闯出万儿,将来令表妹出道,闻得贤侄这名,自会前来寻你,到那时仇家姓名,定可水落石出,老朽虽然老迈已能,到时亦必助贤侄一臂之力,杀贼复仇!”
李玉琪心下稍宽,闻言立起一揖,谢道:“老伯高义可感,愚侄将来如有力所不及之时,定请老伯大力相助!”
万世雄哈哈大笑,豪放至极,道:“贤侄休得过歉,听玲侄女说,你的功力明明已臻化境,放眼江湖,怕已罕有敌手。哪有会用得上我老头子呢?但不知能否在厅前演施一遍,让老朽等见识见识!”
李玉琪尚待歉谢,朱玉玲与苏玉玑两人,都已同声催促,北儒朱兰亭更是附和要求道:
“贤侄虚怀若谷,虽是美德,但我辈一家人,何必客气呢,我看你还是下去与玲儿对对掌吧!”
朱玉玲见猎心喜,闻言早已奔到院中,雪地之上,含笑静立相待,苏玉玑更是连推带拉,陪着李玉琪走到厅外,边走边悄声道:“玉哥哥,你快下去表演两手吧,否则人家一定会轻视你的,再说你看玲丫头那份傲样儿?如果你不能她打服,将来娶回来,怕不成了老虎才怪呢!”
李玉琪知道玑弟弟又犯了小
,自己下不场,万万不能,因对二老道:“晚辈武学仅
通皮
,若有不到之处,请两位老伯不吝指正才是!”说罢,缓缓走近朱玉玲面前,五尺之处停住,笑道:“玲妹妹家学渊源,功力定必不凡,动手之时,尚祈手下留情,以免小兄当众出丑。”
玲姑娘娇笑一声,啐了一口,说:“玉哥哥真是酸气,说实话应该是我向你求情才对,何必假客气呢!”
说罢,面色一凝,立即气沉丹田,功行全身,运气一匝,道:“玉哥哥接招!”
娇声未落,己然抢前一步,纤掌翻处,右掌“借花献佛”左手“飞瀑
泉”一击前
,一打右肩,掌风竟甚凌厉快捷,眨眼己袭到。
李玉琪知道朱玉玲故意使用重手,迫使自己动手,好使得朱兰亭等人信服,但又怕自己出手过重,伤了朱玉玲。
正在筹思两全之策,朱玉玲玉掌己到,慌自侧身一闪,不由自主地使出“小挪移步法”随着朱玉玲身形,团团
转。
此时,院中除了台阶之下站着万世雄,朱兰亭及苏玉玑三人之外,万世雄的老
己带同孙儿万俊杰赶来,立在一处观看,其他男女下人,大大小小,拥满四周,无形中围成一圈,肃立参观。
皆因万世雄一家,生
好武,自上到下,无一不会两子,平
里皆有万世雄督导练习,对武林名家都能耳
能详。
对北儒朱兰亭父女,更是佩敬不己,今
有此机会,能目睹云中紫凤朱玉玲展现身手,哪能放过?
朱兰亭立在阶上,瞥见朱玉玲一上来便用重手,将内家真气,灌注双臂两掌,心中不
暗责玲儿不知轻重,心想:“自己所创的‘一得掌法’,乃
取天下各派掌法之
华,精心研创而成,创成之后,廿年来,从未通过能够破解的人,端的
奥无比,如以内家真力,灌注掌上,更无异如虎添翼,凌厉无比,虽有横练的金钟罩,铁布衫一类功夫,亦
不住一掌打实,那李玉琪里屡有奇遇,但无师自通的武功,又受年龄所限,中上掌亦是可虑。”
朱兰亭想罢,正
待机喝止,场中情形已然大出意外。
原来,李玉琪施出小挪移步法之后,虽未出手还击,步法却在逐渐加快,在朱玉玲四周,不停游走。
初时朱玉玲尚能辨出人影,甘余掌之后,只觉周围似罩着一层蓝纱,连人影子皆己模糊不清了。
场外围观诸人,更不用说,更是看不清楚。
而只觉得一转蓝雾,罩住一条紫影,团团
转,虽觉煞是好看,却分不过人影招式。
朱玉玲被困在其中,虽明知李玉琪不会伤他,却是不也意思,故而一边出掌,一边低声嗔道“玉哥哥,你坏死了,若再不停,我就不打了!”
李玉琪一声轻笑,果然停步,轻轻呼道:“玲妹妹小心,我要动手了!”
说着,施出自创的神猱掌法,一招“神猱献果”只见他双掌一舒,遂推朱玉玲双肩。
朱玉玲一见,心中大喜,立意试试李玉琪内力,一见双掌推至,竟而不避不躲,也是一招“力撞华山”
纤掌一翻,用出五成真力,与李玉琪双掌按个正着,但闻“砰”的一声,李玉琪玉面含
,一动不动。
朱玉玲却被自己打出的五成真力,反弹得退了三步。
这还是李玉琪根本连一成真力,都未施出,否则朱玉玲虽不致受伤,却非被弹飞不可。
这一对掌,众人都是一惊,就连李、朱两人也都是一惊。不过众人与朱玉玲,是惊奇李玉琪功力之深厚,不可思议。
李玉琪却惊玲妹妹,不知天高地厚,竟硬要与自己对掌,幸亏自己未曾用力,否则受了伤,不但自己于心不忍,当着这么观众,玲妹妹自己也是难堪。
因此两人都存了戒心,不敢再硬接硬拼,各自施展开身法,在雪地上,恍似龙飞凤舞一般,相互扑出。
霎时,又成变蓝、紫两团光影,
手廿余回合。
阶上诸人都是行家,虽能分清两人所用招式,却都看不透李玉琪所用掌法,属于何门何派。
这哪能不惊?二老对望一眼,似是互相询问赞美,苏玉玑看在眼中,心中甚是高兴,立即笑道:“玉哥哥所使的掌法,乃是他独自创成,专为教给他所养神猱红儿用的,他那得自‘两仪降魔禅功’秘笈的功夫,尚未使出一点儿呢!”
五虎刀万世雄,感叹道:“李贤侄真是天纵奇才,人中龙凤,视其双眉带煞,目含桃花,一生杀孽、情孽,当不在少数,如今江湖中鬼蜮横行,似是劫数将临,定不说李贤任,就是应劫救灾之人,也未可知呢!”
朱兰亭哈哈一笑,道:“大哥平日常说我酸,今
怎的竟学起牛鼻子老道来了!”
五虎刀万世雄微微一叹,道:“二弟有所不知,我自退隐此间,清心寡
,日常以易卦自娱,近来颇有心得,数月之前,偶卜一卦,见卦象紊乱至极,参详结果,似不久即有
事发生,不过也只是有惊无险,到时自有吉人解救,今
一见李贤侄,雍容丰神,武功盖世,不由心有所感,二弟怎说我学牛鼻老道呢!”
朱兰亭思及昨夜听来之事,不
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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