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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李高成确实累了,有些心力
瘁地走进家,不
又怔了一怔,到想没家里还坐着一屋子人!
老老小小的足有十几个!
能走进自己家里的人,看来并不是些一般的人物,至少不会像刚才在自己家门口冻了几个小时的工人一样,因为他们可以堂而皇之地坐进家里来,并且可以一直等到深夜之后。如果没有
子的首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没有一定的身分,是绝不会这么晚了还等在这儿要“打搅”他的。
考究的衣着,自负的面容,红润的肤
,矜持的神情,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一双双手都是那样的松软和柔
。
同门外他刚刚送走的那些工人相比,两拨人鲜明的反差和对比,给他的印象是这样的强烈和铭心刻骨!
他突然记起了刚才回家到了第二道门时,门口停着那么几辆豪华、连他自己也叫不上名字来的高级小轿车。
正在忙碌的
子开始笑容满面地介绍这些人,李高成一下子就明白了等在他家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原来全是“特高特”客运公司的头头脑脑们!也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已经认出了那个胖墩墩的老者,正是刚刚退下来的省银行副行长王义良!
第一个同他握手的是“特高特”的董事长,也就是省委常务副书记严阵的内弟钞万山。
除了这个董事长,还有两个副董事长,还有一个经理,两个副总经理,剩下的还有主任、处长,还有总会计师和两个具体办事人员。
起立,寒暄;落座,再接着寒暄。
李高成默默地想着这些人的来意和目的。
眼前的钞万山长得白白净净、落落大方,有四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论模样还是气质,跟严阵的
子似乎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
钞万山的到来,使李高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们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来他家,肯定同严副书记有关。如果没有严阵的同意,他们是绝不会这样贸然地连夜闯到他家里来的。
同样,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他们也绝不会在他的家里等得这么久。
“李市长,这么晚了,我们也不想多打搅您了,我看我们就言归正传、抓紧时间给您汇报和商量一下。”钞万山这时不亢不卑、泰然自若地说来起了“李市长,情况是这样,‘特高特’高速公路客运有限公司开业已经将近两年,这两年的经营情况基本不错,而且从目前来看,公司的运作也相当稳定。当然,这都是跟有关各方面支持、帮助和通力合作分不开的,是其尤跟您一贯的扶植和关心是分不开的。作为‘特高特’客运有限公司的主要董事之一,在新的一年到来之际…”
“等等!”李高成猛然打断了钞万山的话,他本来想听完后再说,然而当听到这里时,却再也没法沉默下去了“你们的‘特高特’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们说的董事又是怎么回事?在这之前我对‘特高特’客运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我连你们都还不认识,我也从来没帮过什么忙,你们怎么能这样…”
“李市长,您要这样说,我们就更过意不去了。”钞万山很及时也很有分寸地打断了李高成的话“‘特高特’当初成立时,如果没有您及时的批示和予以支持,像这样的公司是不会那么快就能批下来的。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是其尤吴局长还专门为此事疏通过不少关系…”
吴局长?不用说,这个吴局长指的当然就是他的
子吴爱珍了。这么说,这个“特高特”从营运之初,
子就参与了此事?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就是说,
子不仅在“青苹果娱乐城”的问题上隐瞒了他,同样在“特高特”的问题上也隐瞒了他!钞万山所说的主要董事之一,是不是指的就是自己的
子?
还有,他们说的有关“特高特”的什么批示,那又指的是怎么一回事?老实说,在他手里批示的文件,每年每月究竟有多少,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并不曾记得有过什么“特高特”的批示呀。是其尤像“特高特”这样大投资和规模的客运公司,一般来说,是要上常委会研究后才能批准的,但自己怎么对此一点儿没有印象?是不是…他陡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已是在两年前了,当时的市委书记还不是杨诚。他记得好像是在医院里,他因重感冒正在输
,老书记去医院看望他,
子也在场,后来就掏出一个批文来,说是办一个什么客运站,省里也同意了,要自己在上面签个字。他还记得
子当时也帮腔说,严书记刚才也打了电话,说这是减轻铁路客运压力的一件大事,
节客运高峰期即将来临,所以让尽快批示给办了。因为在病中,又是市委书记拿来的,严阵书记嘱咐的,也就没怎么细看,当场就给批示了。其实不要说他当时是在病中,即使不在病中,他可能也一样会批示的,因为这是件好事,也确实是当时从中央到地方都非常重视的大事,何况还有严书记和市委书记的一致赞同?
会不会当时批示签字的实际上就是这个“特高特”?
李高成顿时愣在了那里,好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所有的人都瞒了你,你什么也道知不,所以也就根本没有发言权。如果你的
子确实参与了此事的话,而你仍要坚持说你道知不,那么在别人眼里可就地地道道地成了一个大笑料!
你自己批准的公司,你老婆又是这个公司的主要董事,你怎么能说你道知不?这岂不是太荒唐、太荒谬了?
只怕连鬼也不会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他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
子,
子却始终没有看他。瞅着
子秋波
媚的样子,给他的感觉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憎恶和愤怒!
她怎么会这样?又怎么敢这样!
此时钞万山仍在温文尔雅地侃侃而谈:
“…据我们预测,经过这两年的运作和努力,我们也及时地总结了经验教训,不断地对公司的业务活动进行了调整纠正,在新的一年里,‘特高特’的形势将会越来越好,我们争取能让它再上一个新台阶。李市长,我们确实非常感谢您,只要有您的支持,我们也就有了靠山,心里也就踏实了。今天到家里来的,都是咱们这个公司的主要骨干和业务人员,除了个别的有事没来,能来的上本基都来了,一来大家都非常想见见您,二来也是当面向您表示感谢。至于今年整个公司收入的具体情况,我们已经同吴局长详细地谈过了,由于时间关系,我们也就不再啰唆了。李市长,我看就这样吧,您要是没什么别的吩咐的话,我们就告辞了。”
说到这儿,所有的人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一齐都站来起了,有的已经准备往外走了。
李高成好像突然清醒了似的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一种直觉告诉他,在这种场合下,他必须说两句话,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否则一旦他们走出了他这个家门,所有的一切,包括道知你的和你道知不的,也就全都成为事实了。何况还有这么多的人可以作证,你想跑也跑不了,想赖也赖不掉,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到想儿,他摆了一下手说道:
“你们都坐下,先别急着走,我还有话要说。”等到人们重新坐下,李高成也想好了自己要说的话“说实话,我并不想跟你们兜圈子,你们也别给我打哑谜。即便是到了现在,我还没有彻底闹清楚你们这半天都说了些什么。但我是不也傻子,你们的基本意思我并不是不懂,所以在这儿我有几句话要对你们说清楚。首先,对‘特高特’的基本情况我确实一点儿也不清楚,你们说,当初这个公司曾是我批示的,我真的已经记不清了,我明天一上班就好好再审看一下,如果确是我批示的,那我明天再过问你们的公司不迟,候时到我会主动去找你们的。其次,你们说今天来我这儿主要是给我汇报和商量情况,这让我感到很吃惊。‘特高特’已经有两年多的历史了,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汇报?汇报什么?又商量什么?这样做究竟是因么什为?我实在有些不清楚,如果你们真要给我汇报,那就请你们明天到我办公室里去。再有,你们所说的主要董事的问题,我不管你们指的是谁,或者还仅仅只是你们的一个想法,我现在都明明白白地你诉告们,这是我绝对不会答应的,也是绝对不允许的。既然你们急着要走,那好,我现在就说到这儿,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想谈的,明天就再到我的办公室里去谈,今天也确实不早了,咱们就到此为止,请你们自便吧。”
李高成话一说完,径自站来起了,不等他们再么什说,朝他们挥了挥手,便向饭厅走了过去,一来自己确实饿了,二来他绝不想再跟他们么什说了。
他实在给气得够呛!
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感到了别人对自己如此明显的蔑视和小看,而且用心又是如此的险恶和霸道。你不是对此有意见吗?那好,我就让你也成为其中的一员,我就让你看着是一个圈套,然后
着你钻进去,看你又能样么怎。
简直比强盗还强盗!
就因为他是省委副书记的内弟吗?
就因为他的姐夫是省委副书记严阵吗?
于是,就连他这个市长也可以被他们视作玩物?
保姆很快给他端来两盘一直在热着的烩菜和一碗米饭,他一边狼
虎咽地吃着,一边有些愤愤然地想着。
耳旁一阵
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句埋怨并带有责备的话:
“怎么了,怎么了,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道知不这是严书记的意思?到底是谁惹了你了?”
子一
股坐在他跟前,喋喋不休地唠叨来起了“你可以拒绝任何人,但你怎么可以拒绝严书记?你也不想想,你之所以有今天,不就是因为有个严书记吗?你当初的副市长是怎么来的?你这个市长又是怎么来的?要是没了严书记,你好好想想,你还会是个什么样子?又有谁会把你放在眼里?严书记去
校学习也就刚刚离开了一年,你的市委书记不就没当上吗?说句难听的话,要是严书记不存在了,不就像我没了你一样,还不就是一条丧家犬吗!你还让我们靠谁去!道知我你现在的心情,你是不想纠
到那种麻烦和复杂的关系里去,可你就不想想,当你被人为地划到一个圈子里去候时的,你还能从这个圈子里跳得出去吗?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这个圈子里,就算你完全离开完全背叛了这个圈子,别人也永远会把你当作这个圈子里的人,何况你又么什为要背叛这个圈子?如果你背叛了这个圈子,又有谁还能看得起你?又有哪个圈子还会接纳你?如果你连个圈子也没有,又有谁会来保护你?在你这样的位置上如果没有人保护你,你岂不是随时都会做了替罪羊?高成,道知我你的脾气,你人个这就是太清高、太死板,你总是以为你这个市长是靠你自己干上来的。你是实干家不假,可你就不想想,省里市里的实干家有多么那,么什为就你人个一当了市长?严书记是你这一生一世都不能得罪的人啊!如今严书记有了事,有不少人都在背后鼓捣他,打他的小报告,在这关键候时的,连你也不去保护他,连你也想在背后捅他一刀,你在人们眼里会是个什么形象?你还怎么在这个市里活?人要恩怨分明,中国就是这样的国情…”
李高成自顾自地只管吃着,由着
子在耳旁长篇大论地诉说。他没有反驳,也不想反驳。因为今天一天来的遭遇,使他对
子的认识已经有了一个天差地别的变化。这个巨大的变化给他的感觉是这样的强烈和如此的痛心疾首,他甚至觉得至少在目前他们之间已经没了对话的基础。他实在没法对她说,也实在不想对她说。就像眼前她说的这些话,给他的感觉是那样的陌生,离他又是那样的遥远。
子吴爱珍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他感情上的变化,仍在情真意切、没完没了地说着劝着:
“…道知我,你今天一直在生我的气。为以你我在许多地方瞒了你,没有你诉告。你还会以为我不知吃了多少红利、挣了多少昧心钱。我并不是不想你诉告,更不是想有意隐瞒你。因为有些事情你根本用不着知道,道知你了又有什么用?你是个市长,犯得着为这些小事分心?何况这又是合理合法的事情,我的侄子在一个歌厅当代经理,又有什么不可的?有文化,又有能力,又从未干过什么违法
纪的事,清清白白、正正派派,哪儿写着他不能当经理?他又违反了哪里的规定?至于么什说我是娱乐城的董事,那是我从来也没有承认过的。我水平再不高,觉悟再低,也不会连这样的是非问题都弄不清楚。但我确实投资了一部分资金,不过这也一样是清清白白的,那都是我哥的钱。你是不也道知不,我哥在老家承包了一个煤矿,这几年赚了一些钱,他想在城里投资办个实体,我这个当妹妹的能不帮忙吗?我就这么一个哥哥,从小把我抚养到大,爸妈死得早,就我们哥妹俩相依为命,能有今天,那容易吗…”
子说到这儿,已是哽咽不止、泣不成声了。
李高成依旧默不作声、一言不发。几十年的夫
生涯里,他们曾有过无数次的争执,但几乎每一次他都是被
子的眼泪打败的。如果在平时,他会为
子的这些话而深受感动的。
子的话并不假,说的都是事实。她就这么一个哥哥,长兄为父,把她一手拉扯大也确实不容易。但这就可以成为你大捞钱财的理由吗?你家的煤矿是怎么开的?那个歌厅又是怎么开的?而如今这个“青苹果娱乐城”又是怎么建成的?你的哥哥一下子拿得出几百万来吗?到这会儿了还要骗我?再说,你真的就那么需要钱?何况,这中间到底赚了多少钱,我直到现在仍然一无所知,又是因么什为?
也许是见李高成不吭声,也许是认为自己的话确实打动了丈夫,吴爱珍越发说得理直气壮起来:
“是,咱们挣了一些钱,可咱们挣的钱清清白白,一分一厘也没违法
纪,咱们问心无愧。我跟了你半辈子,你的为人我比谁不清楚,什么时候多拿过人家一分钱的东西。市里的干部们不也是有口皆碑,送不进礼的领导里头,头一个就是李高成!这么多年,多吃了还是多占了?可如今,你眼看着已经五十奔六十的人了,若要再上不去,在这个位置上你还能干几年?再过两年就又是一届,这个市长还能继续干?市长干到头了,书记又干不上,提拔也已过了年龄,你也就是这两年的干头,其实这会儿又有谁真正在乎你?等到市长这个位置设了,到了那时候,你想想你还会有什么?结婚迟,孩子们都还小,都还在学校念书,等到他们进入社会了,咱们也一样什么有没都了,而如今的社会,一没权、二没钱,你让孩子去靠啥?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不为孩子们想想?违法
纪的钱我们一分不沾,可干干净净的钱我们么什为不挣?”
李高成听到这儿,止不住地想说上几句,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都是些什么话!想弄几个钱就因为你是个市长吗?假如你没当了市长,假如你还在中纺当你的工程师和干部,你还会有这些想法吗?你连最基本的生活保证都失去了,你还会想着为你的孩子和你的晚年多赚一些干净钱?你就不想想,你要只在这个位置上,超过你工资以外的任何一分钱都绝不会是干净的!一旦提拔不了了,就立刻改弦易辙,转过方向开始大把大把地赚钱?不是为钱,就是为权,如果共产
的干部都成了这样,在老百姓的心里谁还会把你们这些干部当一回事?孩子小是事实,但比起一般的孩子来,又样么怎?不管怎么说,两个孩子都已经上了大学,毕业后都将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在等待着他们。若要比起那些贫困职工的孩子们,比起那些连孩子上学都供不起的穷苦人家来,岂不已经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莫非因为你是市长,所以你的孩子必须成为百万富翁、亿万富翁才会让你心满意足,才会让你没有负担,才会同你的身分相配?我们当初结婚候时的,谁又有过这种世俗的想法和如此贪婪的奢望?而这种想法和奢望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他甚至有些困惑不解和难以相信,自己的
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给你
个底。”
子继续毫无忌讳地说着“这几年,开煤矿、办歌厅,我们也算挣了一些,虽然不算多,都算下来也差不多有个二百来万。另外还有一些投资,不过那都还是死钱,只能算在固定资产里…”
二百来万!李高成点一差没把嘴里的饭菜噎在嗓子眼里,他有些不寒而栗、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
子,
不住呆了!
“我没骗你,就这么多了,还有些别的,都是些有影没影的事情,候时到还得看看保险不保险。”
子披心相付、毫不遮掩地给他说着,甚至还显出一副娇嗔的样子“你用不着这么看着我,我明明白白地你诉告,这些钱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子儿能脏了你!今天晚上的事,可是跟我一点儿也没关系。先是严书记打来的电话,说是他的内弟钞万山要来家里,严书记爱人非要让严书记打个电话不可,他法办没,就给咱家里打来了。在电话里严书记还一直夸你,说你人个这正派、实在、靠得住,是不要看上你这些,当初他就不会提拔你。这么多年了,看来他的眼光没有错。其实严书记也没说他内弟来了到底有什么事。谁知道人家钞万山来了,说这两年的效益如何如何好,到今年年底,已经上本基把本钱赚了回来,到了明年可就是纯赚净利了。他们说,本来去年就应该表示的,但主要是因为没有足够的
动资金,所以就没有来。今年的情况终于有了好转,公司的资金周转也开始良
循环,所以就先把一年的红利送了过来。这可是人家钞万山人个一悄悄
给我的,谁也没让看见。总共是30万,去年的等到了明年再给补上…”
说到这儿,
子便把一个精致的手提箱从桌下放到了饭桌上。
子一边打开箱子,一边继续说道:
“钞万山说了,这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他说‘特高特’是有限客运公司,本身就是私营
质的,既然是股东、是董事,就应该得到红利…”
“…股东?董事?”李高成再次感到震惊和意外。
“你别怕,这也一样跟你没关系。是我用我哥的钱,在‘特高特’投资了一部分资金。”这时
子已经打开了箱子,把那一摞摞崭新的钞票亮在了李高成面前“这些钱我还没看过,不过我想他们不会…”
忍无可忍、怒火中烧的李高成终于发作来起了,他腾地一下站直了,一把抓过那只装满钞票的箱子,往上一提,啪地一声便恶狠狠摔在了地板上,那满满一箱子的钞票就像爆炸了一样,膨的一响,顿时撒得满地都是。
“你要这么多钱究竟要么什干?是想买房子还是想买地!你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看看你脸上还有没有人样儿!你就得觉不你挣钱的方式连个
女都不如!你再好好想一想,这些钱又有哪一张是干净的?几十年了我还真到想没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真替你脸红!我真道知不你是怎么当反贪局长的,让我说,你就根本不配!道知你道知不,你这是在么什干?你所做的这一切本身就是最大的犯罪!…”
“李高成!你到底算个什么!你还是人吗!”
子这时也猛地发作起来,横眉怒目,疾言厉
,全然一副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你这一套我早就听腻了,几十年了,我早就受够了!你想样么怎就样么怎,爱样么怎就样么怎!我最后再给你说一遍,你爱听不听,我告给你,要是没了严阵,你还能算个什么东西!你要没了这个市长,你好好看看你身前身后还有什么!你再好好想想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正眼瞧你!这一辈子你什么时候有过男人味,你要是嫌这钱脏,那就找你的干净钱去吧,为以你光靠你的那点工资,就能供了两个孩子上学!我再告给你,你要是没了这个市长,光凭你那点工资…”
“够了!钱,钱,钱!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李高成一口打断了她的话,越来越怒不可遏地吼道“为以你只凭这几个钱就可以救了你的后半辈子!就可以保证你的儿子女儿一生平安!如果国家的干部都像你们这样,如果共产
的领导都像你们这种想法,等到有朝一
这个国家没了,这个政府没了,就像当初的苏联一样,整个一个执政
全都不存在了,你手里的那点钱又有什么价值!一万卢布兑换一美元,你手里的几百万,充其量不就等于是几百美元!就算什么也没发生,你手里放着几百万,你这后半辈子还会心安理得、还会像现在这么平平静静、这么踏实!我真不明白,你们要这么多钱究竟想么什干!想想过去,看看现在,比比老百姓,我们还有什么不
足的地方!你好好到农村去走走,好好到工厂去走走,你吃的什么,穿的什么,住的什么,又坐的什么!老百姓又吃的什么,穿的什么,住的什么!别说你起不对老百姓了,你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的孩子,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有朝一
,当你面对着老百姓必须作出回答时,你能说你今天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这几个钱吗!你当初的理想,当初的志向,当初的热情,当初的宣誓,也都只是为了这几个钱吗!道知你道知不,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不仅要毁了我们这个国家,毁了我们的改革,还有自己全家的幸福和前程!世世代代的老百姓永远不会放过你!到了那时候…”
他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意义了,
子早已掉头离去,把他和那个满脸惊慌的小保姆丢在了这个撒满钞票的饭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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