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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加坡会议(4)
 四

 太阳刚刚从水平线上沉下去。

 船长办公桌上铺着一张新加坡地图。

 白鸟和三个人围着桌子。

 “就是这个岛。”白鸟指着“无人岛”说道。

 新加坡是由新加坡本岛和五十四个小岛组成的,无人岛离新加坡港口有三海里。

 听说整个岛上布满森林,北侧有一个河口,从那往前八百米有一座小房子,郑和鲁就监在那里。

 “有多少人守着?”关问了一句。

 “听说有十几个人。”白鸟回答。

 “钱呢?”关又问。

 “你认为有付钱的必要吗?”白鸟回问了一句。

 “没有必要。”关轻轻地笑了一下。

 “我也这样想。”白鸟把手伸向烟盒。

 “在拂晓时摸上去,把郑志高和鲁带回来。”

 “我也去。”白鸟接着说。

 “没那个必要。”关说。

 “不!”白鸟摇了摇头。“这样‮候时的‬,我这个癌病船的船长还是去一下好。”

 “龙”把郑志高和鲁在无人岛上,警察局只要对这个无人岛进行搜查,那帮家伙是无法逃跑的。但“龙”好象根本不怕警察。古罗格说带着钱去是最好的办法。从他的谈话中使人感觉到警察和“龙”好象有什么勾结似的。

 “带武器去吗?”

 “带武器去,是触犯这个国家的法律的。”

 “空手去能对付十几个人吗?”

 “总会有办法的!”

 “喝点什么吧?”

 “好!”郑志高双手被反扣着手铸,手铐又系在一柱子上。他们被抓到这里已经是第四天了。鲁就当着他面受凌辱,不堪入目的凌辱,四天中间鲁被凌辱了一百多次…

 看守他们的有八人,全是马来血统人,都是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他们不管面前有没有人,把鲁的衣服扒光,蜂拥而上…

 郑志高懂得,弄得不好会被杀掉,因为这个叫“龙”的地下组织过去曾几次想搞掉郑志高而未得手,这次落在他们手上,活命就难了…。

 但实际上他们并不准备杀掉他,因为如搞暗杀,警察是不会不管的。

 郑志高闭着眼睛,悔恨自己的蛮干。他患了癌症,把全部财产都带到癌病船上,准备在船上住到死。因为他患的是恶喉癌,只能活一年左右。上了癌病船也许会延长几年寿命。

 他悔恨自己不该在新加坡上陆。他登上癌病船之后,心情很好,觉得自己既不是新加坡人,‮是不也‬华侨了,也忘记了“龙”这个地下组织的存在,只觉得自己不久于世,谁也不会管他了。可是“龙”却不然,他们窥伺着他,他们把他抓走了。新加坡警察局并不为此感到难堪,他们装做‮道知不‬,甚至还可以从中谋利。即便出了事,警察当局说一句什么治安不利的话,就可以搪过去了。

 尽管“龙”已向癌病船提出赎金,但因款额巨大,郑志高知道船方是不可能付出的,所以他只有等死。

 鲁仍旧每天被弄得一丝不挂,被那帮野兽一般的家伙轮番取乐。她稍加反抗,就会招来一通毒打。

 郑志高气得浑身发抖,因为他一直爱着鲁,把鲁当作是他的,想把自己的巨额财产都留给她。他想找机会把这点告诉鲁,所以把她带下船,结果却造成这场悲剧。

 鲁是个漂亮、标致的女郎,个子匀称,体形苗条,Rx房和部既丰又不过份,只要瞧上一眼就会使男人着。但郑志高万万没有料到,鲁就在他眼前被那帮家伙糟踏着。他简直快要发疯了。

 鲁每天都这样被惨无人地糟踏着,她感到无比痛苦,她听人说过有专门抢掠女人、贩卖女人的组织。抢来被尽情玩之后,便转手卖出去。但她万万‮到想没‬会轮得自己的头上,‮到想没‬自己竟会陷入这魔鬼的世界。她想过找机会逃跑,但身边白天黑夜都有人;‮道知她‬他们一下子不会把她杀掉,要拿她取乐,玩够了以后把她卖掉。

 鲁已经是身心皆碎了,闭着眼睛,浑身无力地躺着,眼下她只有听天由命了…

 凌晨三点多钟,一只救生船从癌病船上放下来,悄悄地在海上滑行。船上坐着四个人。

 小船趁着黑夜,向无人岛驰去。

 清晨五时左右,船到了无人岛。无人岛还在沉睡。小船顺着河口进去,正好是涨时分,顺而入,人鬼不知。

 船上的四个人都赤身体,小船快靠岸时,四个人潜入水中,推着小船前进。上了岸,眼前是一片椰子林,他们钻进去,躲‮来起了‬、等着黎明的到来。因为大家不熟悉这个荒岛,夜间无法行动。

 关站在最前面,后面是岛居、仓田、白鸟。小鸟鸣叫,天溉渐亮了,可以看清岛子的大概轮廓,到处是森林,路很难走。

 四个人开始行动了。他们一直朝北走了三十分钟,连‮人个一‬影也没碰见。他们小心地在森林里走着,尽量让脚下不出声。关忽然看见‮人个一‬影,一边打呵欠一边小解,小解完后钻进了一座小房子。

 “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关激动地边说边看着鸟居和仓田。

 “好吧。”鸟居和仓田点头同意了。

 白鸟走在最后,他拿着从船上带来的一把坚实的木刀。

 关让白鸟留下,他自己弯着向前跑去,鸟居和仓田跟在后面。这几个人是久经锻炼的,跑起来疾如秋风,脚下毫无声息,不一会就靠近了小房子。白鸟待三个人钻进屋时,自己也跑了过去。

 关一脚踢开木板门,冲了进去。

 房里昏暗不明,四个半体的男人在抽烟,鲁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一个家伙正骑在她身上。

 郑志高被拴在旁边。

 关停下脚步,鸟居和仓田站在两旁。

 四个家伙一见冲进来几个人,一时不知所措,骑在鲁身上的家伙也僵住不动了。

 白鸟进来了。

 那家伙这才恍然醒悟过来,赶忙从鲁身上跨下来,穿着子。

 “你们是‮么什干‬的?!”一个家伙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你们是拐骗犯!”关用英语回答说。

 “那你们呢?”另一个家伙大声呼喊着冲过来。其余四个人也冲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一瞬间这四个人便都扒在地上动不得了。白鸟抱起了鲁。郑志高告诉白鸟,附近还有座小房子,住了三个人,其中有强人带有武器。

 “把郑志高的手铐取掉!”关踢着一个趴在地上的家伙的肚子命令道。那家伙服服贴贴地取出钥匙给郑志高打开了手铐。

 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默地穿上衣服。她突然从白鸟手中夺过木刀,向四个家伙拼命砍去,基至听得见一个家伙骨头折断‮音声的‬。几个家伙趁机逃跑。鲁追‮去出了‬,又向一个家伙的肩上死命砍了一刀。另一个家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鲁又趁机向他脖子上砍去。

 另外两个家伙不顾一切地逃命了。鲁追上去,抛出木刀,正好进一个家伙的后背上,那家伙倒在地上。

 只有一个家伙逃走了。

 鲁回木刀,还给白鸟。

 “快走!”白鸟拉着鲁的手臂说。

 “他们会追来吗?”白鸟问关

 “可能。”

 “那怎么办?”

 “你先带鲁走。他们要是追来,只好在森林里同他们干。别无办法。”

 鲁还跑得动,但郑志高身体虚弱,走不快。关意识到这样下去会很快被追上的。

 情况十分紧急。

 癌病船的电信室。

 收到了要求紧急支援的信号:“四人处境困难!”同样信号反复呼叫两次,电讯士当即向上报告。一等水手竹波豪一按到报告后,马上又报告了巴林松院长。

 四人被打,希望支援。一下子还搞不清电报是白鸟还是“龙”的人发出的。为了防备意外,船上把所有收报机按不同波段打开,收听各种信号。据电信员分析,信号使用频率比较怪,可能是“龙”的人发出的。

 “加强雷达监视!”竹波向电信员们命令道。副船长罗敦上陆了,现在船上由竹波指挥。

 巴林松来到指挥台,刚一进门,雷达员叫道:“一艘大型马达木船离岸。”指挥台上设有大小两部雷达,海上的一切都逃不过雷达的眼睛。

 “继续监视!”竹波命令道。

 高级水手和轮机手都集中在指挥台上。

 癌病船的指挥台很高,用望远镜可以看见港口和海岸。

 “正以快速驶向南方!”雷达员继续报告。

 “和警方联系吗?”一个水手问。

 “不!组织好全体水手,作好准备!”竹波又命令道。

 一声晌,郑志高倒下了,仓田赶忙背起他。一行人钻进森林里。郑左臂中弹,不是致命伤,仓田背着他,在森林里拚命走着,关紧跟在身后。关感到很后悔:既然知道对方有武器,就应当把他们干掉。鲁打伤了四个人,当时应当上前帮忙,把那个家伙也干掉,不应当让他跑掉了。这下子放虎归山,让人家打了伏击。但他并不怕,把那几个家伙引进森林还是好对付的。只是鲁和郑志高不好办,不知把他们藏在什么地方才好。

 白鸟走在最前边,他分开密密丛生的荆棘,引着大家向一个高坡走去。高坡上岩石渐渐多起来,再往上走是悬崖峭壁,一幅险境。那里比较险要,却不利于藏身,但他们还是登上去了。上去以后眼前顿时开阔起来,可以看见岛子周围的海水,一块巨大的岩石矗立旁边,再往前就是悬崖了。

 仓田把郑志高放在岩石跟前,让鲁照顾着。

 “咱们只有背水一战了。”白鸟笑着向三个人说。“我们躲在岩石后边,他们要敢追上来的话,就干掉他们!”

 关擦着额上的汗。

 “没问题吧?”白鸟问。

 “没问题。干这一行的还怕这个!”关满有把握地说。

 “来了一只木船!”郑志高叫‮来起了‬。

 大家向海上看去,一艘木船快速向无人岛驶来。

 “他们搬来援兵啦!”

 白鸟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象是警察的船。”关一边看着船一边说。

 船猛然划破海水向岸边冲来,靠岸以后,跳下来七、八个人。

 “干吧!”关看了看白鸟和仓田说。

 “干!”白鸟回答说。

 关和鸟居三人默默地捡起了石头,三人分别守护在白鸟身边。正前方七、八米处的树枝上有个鸟巢,鸟居嗖地抛出一块石头,正好把那个鸟巢打散。

 “好手法!”白鸟喝彩道。

 “比还准。”关自信地说。

 仓田和关都会这一手。但眼下形势确实紧迫,对付持的‮人个两‬好办,可是援兵已到,敌众我寡。用石头对付十几个持的对手,胜负难料。如果败了,尽管对方不敢伤害白鸟他们。但郑志高肯定会被杀,鲁又会被拉去作发的工具了。

 关和仓田望着白鸟。‮人个每‬的脸色都很严峻,等待着危险时刻的到来。

 “走吧。”关说完先走了,仓田和鸟居跟在后面。白鸟望着他们走去的身影。

 他们三人走到二十多米外的一峭壁下面,分散隐蔽起来。

 郑志高和鲁背靠背坐在那里,脸色惨白。

 “用不着担心,这几个人是很能干的。”

 “谢谢。”郑志高虚弱得连说话‮有没都‬力气,断断续续地说。

 “不戴手铐,坐在阳光下自由自在地死去,也算是幸运了。我真谢谢您了。”

 “感谢的话等回到癌病船上再说吧。”

 “我盼望能回到船上。”郑脸上现出一丝微笑。

 一阵急剧的声传来,鲁惨叫了一声。白鸟朝下面瞧了瞧,什么也没看见。对方也躲在岩石后边,朝这边开抢。子弹打在岩石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又传来一阵声,是几个人在同时击。

 “快出来!”声一停,传来喊叫声。

 “你们成了口袋里的老鼠,乖乖举手投降吧!限你们五分钟,过五分钟我们就进攻,快快投降!”一阵喧嚷之后,恢复了寂静。

 关三人集中到一起。也许他们想到会死,便集中在一起,待那些持的家伙冲上来时,好拚命干掉几个。现在看来,是无法战胜对方的。

 时间,毫不留情地流逝了。

 郑志高和鲁两人沉默着,死一般地沉默着。

 白鸟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四分钟,还剩下一分钟了。

 那个塔亚克族少年‮样么怎‬了?巴林松院长今天早晨要亲自给他做手术,手术应当九点开始…他猛然想起了那可怜的孩子。

 声又发作起来,子弹碰到岩石上,发出一阵阵怪响。

 仿佛要把一切都撕裂似的。

 “癌病船!”突然谁拚命地喊了一声。

 白鸟向海上望去,方才出现汽艇的海面上,癌病船破而来,锐不可挡。那巨大的船体,仿拂比这无人岛还大。

 “癌病船——癌病船!”鲁哭‮来起了‬。

 “北斗号”正以每小时三十八海里的高速驶来,直奔无人岛。

 郑志高也哭了。

 白鸟仿绋第一次见到癌病船似的,凝视着这艘巨轮。

 船上响起了警报,刺耳的警报。这警报仿佛把整个空气都震动了。白鸟听到了,听到这七万二千吨巨轮的咆哮。

 在这巨大的警报声的震撼下,声停止了。

 癌病船上迅速放下了救生艇,十几只救生艇几乎同时放了下来,艇上挤满了人,箭一般地冲向无人岛。

 鲁靠近白鸟哭着说:“我们的…癌病船…”她把头埋进白鸟的怀里,大哭起来。

 关三人也站在那里,望着癌病船——望着自己的癌病船。

 “癌病船真有魄力!”关说了一声。

 “我倒希望那帮家伙再放一阵癌病船到来,那就更有气氛了。”

 白鸟笑了。

 “我的肩好象僵硬了。人死‮候时的‬,肩膀总是要僵硬的。”仓田用石头敲打着自己的肩膀。

 白鸟带着鲁和郑志高向关他们走过来。

 “走吧!”白鸟说了一声。人们不难发现他的脸上留着泪痕。

 关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行人来到海滨的沙滩上。

 救生艇蜂拥而至。

 阳光下,救生艇闪着耀眼的白光。看出巴林松的面孔

 来了!看出医生们的面孔来了!也看出一些患者的面孔来了!当然也有水手和机械师们的面孔。细心的白鸟从人丛中发现塔亚克族两位老人也来了。

 这支队伍大约有三百人。

 “应当撤回我的辞职要求。”白鸟想。

 癌病船,巨大的癌病船在阳光下静静地停在那里。

 鲁实在等不得了,她向海水冲去。

 巴林松从船上跳到海水里,抱住了鲁

 人们一下子都跳到海水里。

 浑身被海水打了的巴林松奔了过来。

 白鸟默默地握住了巴林松的手。

 “癌病船不只是和癌症作斗争,这点我们明白了。你看这些患者,这些晚期癌症患者,为了援救自己的朋友,不管怎么说也要来。”巴林松感动地说不下去了。

 竹波走过来。

 “副船长上岸了,是我决定把‘北斗号’开来的。”

 “好。告诉值班水手,把今天的事儿详细记入航海志。”

 白鸟发现,在沙滩边上,站着夕雨子和石

 他走上去抱起夕雨子。

 “平安无事,太好了!船长。我真为有您这样一位的船长而自豪!”石说。

 “谢谢。”白鸟说。

 经过这件事,充分说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癌病船是不会屈服的!

 巨大的癌病船,给人以生的希望,给人以胜利的勇气。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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