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章 当是死罪
白兰话音才落,就听见身后的女子突然尖叫一声:“姑娘!”
接着便是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白兰比拉的趔趄了几句,再抬头去看时,也不由得呆了。
雨水落在身上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也有些发凉。
凑巧一道闪电劈下来,伴随着随后而至的雷声,前方那个
拔的身影便越发显得高大起来。
“白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青年一步一步走过来,声音也平平稳稳:“幸好咱们是不也普通人。”
白兰抓着小侍女的手不由得一紧,猛回头,便看见同样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两个青年,不久前还对她说谢谢的人。
“怎么可能?”白兰音声的有些颤抖,面上满是不可置信:“那
药是——怎么会没有用?”
以那人的身份,如何会给她弄些假药糊弄?可是眼前这一幕,又是铁铮铮的事实!她以为的杀手锏根本没管用。
侍女倒是比白兰更加决断,刷的一声掏出了珵亮的匕首,拉着白兰往侧边后退道:“不要过来!”
正此时,那拴在树下的健马却有些躁动不安的动了动蹄子,然后长嘶一声。
“小心!”面前不远的青年却忽然面色一变急道,同时发力往这边冲过来!
而白兰和侍女却是听见了什么东西掉落音声的,见青年冲过来,当下着急,便是猛地一退。
白兰忽觉脚下一空——糟糕!白兰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抬手便抓。
人在危险候时的总是下意识的要抓住救命稻草,而对于此刻的白兰而言,她的救命稻草无疑只有一个——与她互相搀扶着的小侍女!于是紧接着又是闷哼,人个两便一前一后往山下滚去!
忽然便有破空声响起,一道黑色影子划破了夜空,然后如灵蛇一般卷上了小侍女的身体。用力一拉!
“啊!”小侍女在鞭子
绕上自己身体的同时,却感觉到背后突然一阵剧痛,不由得惊叫出声,而当她再睁眼时,却惊骇的发现她的主子正急剧的滚落——那白色的身影在黑夜里一闪一现后,便彻底看不见了。
“姑娘!”小侍女被长鞭一带,整个人便被拉了上去,见那道白色身影消失,便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山间本就有不少枯枝落叶杂草丛生,而小侍女在地上滚了这么一遭。整个人都很是狼狈不堪,便是脸上,也多了几道划痕。
“姑娘…”小侍女低低呜咽一声,忽然一个机灵,便抬手抓住了身旁青年的衣摆:“孙大哥,求求你救救姑娘!我跟你们回去!”
被称作孙大哥青年收回长鞭,看着这个狼狈的小姑娘,纵然脸上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皮肤,那双眼睛却是如同燃烧的火焰——那是生的意志。她在求人,却并未放弃希望。
然而他却不是她的什么人,难道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的请求去冒险?雨夜、山间,又是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晓得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与外人相比,自然是自己人的安危重要。
两个青年对视了一眼,一个转头便往回走,而先前使长鞭的孙姓青年却是毫不怜惜的将小侍女往腋下一夹。便提溜着回到了破庙。
还有一个清醒的青年正倚靠在门边向外张望,在他旁边则还有一个躺倒的——是被白兰一针放倒的守夜护卫。
“回来了?”清醒的青年看了看同伴提溜着的人,当下眼睛一眯道:“怎的只有这个?那个白兰呢?”
“滚下了山。”孙护卫将小侍女往地上一放。便回头去瞧仍旧躺着的同伴,见他仍旧未醒,便住不忍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怕不是简单的
药。我已经给杨哥服了一粒解毒丹,只是…”被问话的青年话到一半便不吭声了,而孙护卫则是面色一沉,看向萎靡在地的小侍女寒声道:“你可知白兰用了什么药?”
小侍女忽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恨意,竟是呵呵笑了一声道:“我怎么会知道?你得去问我家姑娘。”简而言之,若是想救人,就得先救白兰。
她笃定这几个青年护卫,不会扔下同伴,所以她不怕了,也不哀求了,而是明晃晃的要挟。
“你倒是忠心。”孙护卫嘴角一扯,
出一个讽刺的笑来,却不再搭理小侍女,而是对另外两人道:“杨子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不碍得,等天亮了再去寻白兰。”说着便是冷冷撇过小侍女一眼,才道:“活见人、死见尸。”
话中的寒意叫小侍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便是害怕都顾不得了,先前一直装尸体,身上虽然覆盖了稻草,穿的却并不厚,再加上淋了雨,又在地上滚了一遭,可说是早就凉透,而孙护卫又把她扔在了门口,冷风从背后吹来,只叫她身上一丝儿暖意有没都了。
好容易慢腾腾挪到了墙
,小侍女才住不忍闷哼出声,她在滚下去候时的磕到了后背,此刻便是隐隐作痛,只是她意愿不在几个大男人跟前乞怜,才咬牙忍住罢了。
哪知道一抬头,却发现角落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看着她,正是先前救了她的人,却是个冷心冷面的。
“你叫什么?”青年忽然开口问道,却不等小侍女回答,又道:“倒是个能忍的,比你主子还强些,只可惜跟错了人。”
小侍女勾了勾嘴角,有些事情难道是她能自己选择的吗?不过却不会同眼前此人说道,只是闭上眼睛不去搭理。
只听那人又继续道:“你所恃不过是我兄弟身上的药,可我若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我不信太医会认不出——只是你的姑娘会如何,不用我说了罢?你们主仆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上,你没有资格同我谈条件。”
小侍女住不忍惊讶看去,既然如此,那又为何应允她的要求?怕不是信口胡诌?就凭他们的身份如何能请的动太医…
“太子妃心慈仁善,不会不管。”孙护卫低头淡淡拂了拂衣袖,又看了看旁边睡着了的同伴,才道:“你们主仆,是上元节那天的行刺九皇子的那两人。”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这一句话让一直勉强装作镇定的小侍女再也无法淡定,脑中一团
候时的,便听的那声音继续道:“如此重犯,既然叫我们遇到了,自然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白兰便是滚下山坡,却未必会死,焉能轻易放过。”
小侍女不由得苦笑一声,她虽然有些功夫,可如何能跟英王
挑细选的护卫相比?更不要说,眼前这几人绝对都是杀过人的!
她的感觉没错,英王府的护卫十有**都是赵长宁从军伍中提拔而来,剩下的则更是文武兼资,可以说,随便拉出一个来都是小军官,手里当然有人命。平时或者不显,但此刻他身上的杀气却不再掩饰。
“我和姑娘不过是破家的苦命人罢了,九皇子就金贵,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只能死了?”小侍女眼中带泪,却是强
着冷笑一声“姑娘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若非…”
“行刺当今圣上和皇子,当是死罪,什么理由都不行。”孙护卫冷声打断道“我不会徇私的,你不用白费心思。”
孙护卫原是这一路对白兰最照顾的一个,她原以为他是看上了白兰的美
,抑或是真的一见钟情,但不管如何,总该有些怜惜之意,却不料竟是如此冷血!
破庙里顿时沉默下来,门外雨声渐大,仿佛带着某些奇特的韵律,小侍女不由得将头埋进了双膝之中,带着深深的绝望——总是难逃一死吗?
半晌,却听见孙护卫冷不丁的开口:“你们这到想样的法子出城,莫不是指使的人过河拆桥,不管你们了?”
“我们本就不是——”小侍女下意识的接话,等反应过来却是迟了,住不忍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青年“既然都是死,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死心罢!”
“是吗?”青年扯了扯嘴角,没再吭声。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眼底的讥诮:在那些人手底下,能扛得住的人他还真是没见过呢,就道知不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坚持几
。
一夜风雨声,等天边终于泛出一抹亮
时,下了一夜的雨也渐渐的停了,树上新生的
芽冒着青绿,山间的空气却是越发清新了。
几个人出了破庙,这次换成那位倒霉的杨子躺车板儿,仍旧是留人个一看着,人个两出去寻找白兰,被搜走了所有利器的小侍女被滚成了粽子,拴在了破庙里的柱子上。
而此时,半夜里一脚踩空,道知不撞上了多少草木碎石的白兰却是一瘸一拐的在山间慢慢挪动着。
远目望去,四周一片陌生,她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浑身上下都在疼,五脏庙也要造反,甚至她向以为荣的脸蛋也受了伤,两边脸颊都是火辣辣的。
然而身上再疼,她却不敢留在原地,不说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她,万一他们找过来,自己落入他们手中定然讨不了好,就是他们不过来找,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她根本不能指望有人会来救她,只能靠自己。
可就在她四顾茫然候时的,身后的树林深处忽然却传出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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